锦衣营自创立之初已有三年,每一年,李贤都会下拨大量资金,以供锦衣营运作。

    一开始,锦衣营只负责查探敌情,引导舆论,并不能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后来,随着李贤实力增强,锦衣营渗透的范围大幅增加,而他们的能量也急剧膨胀。

    虽说不能一举颠覆一郡政权,可是,绘制敌方郡县守备图,关键时刻打开城门充当内应的能力还是有的。

    甘宁潜出荆州,刘协移驻下邳,可以说是锦衣营的代表作。

    这一次,陶谦遇刺,陈宫第一时间控制了府内的仆役、侍卫。

    经过一番审问,得知府中少了一男一女两名奴仆。

    男仆侍候陶谦生活起居,而女仆负责陶谦的饮食。

    陶谦中毒,这对男女嫌疑最大。

    刺史府内,陈宫缓缓道来。

    李贤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这么说来,男仆、女仆确实有嫌疑,可是,他们现在何处?”

    “陈福二人已经在昨日离开下邳了,暗卫正在追捕”

    “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凶手,嗯,速速派人通知陶商,让他回来奔丧吧,唉,出了这事情,我实在无颜见他呀”

    陈宫微微颌首,道:“陶商不是鲁莽之人,应该不会错怪使君”。

    李贤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唯有找出凶手才是要紧事,公台,你觉得谁嫌疑最大?”

    “曹操、郭汜、袁绍都有可能,不过,下邳城戒备森严,外人很难渗透而来,依我之见,只怕董承的嫌疑最大”

    李贤深以为然:“不错,董承一直觉得是我夺了他的权柄,害死陶谦,正好可以栽赃与我,只是不知天子是否知情”。

    “这不重要,使君身居高位,不进则退”

    这句话可谓诛心至极,然而,李贤却明白,陈宫所言非虚。

    自古以来,从未有功高盖主的权臣可以全身而退的先例,要么更进一步,要么死无葬身之地。

    王莽是这样,曹操也是这样。

    李贤觉得自己有时候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去做,否则的话,便会连累无数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倘若李贤失势,谁跟他亲近,谁便会遭到清洗,这一点,毫无疑问。

    陶谦府邸,相梁率领五百军卒将其围的水泄不通。

    事发突然,陶府内外一片慌乱。

    府门外,间或有闻讯而来的官员试图入门悼念,毫无例外,都被卫卒驱赶了出去。

    别有用心之辈已经开始指责郡兵无礼,侯在外头的官员并未附和,可是,局面也越发混乱了。

    陶谦待人宽厚,少有严刑厉罚之举,因而,城中有不少人对其报有善意。

    等到李贤来到陶谦府外的时候,已经有数十人侯在外头。

    “李使君来了”

    “快快让开,李使君来了,总要给个说法”

    “对,陶恭祖怎会突然暴毙,其中必有蹊跷!”

    一群人纷纷攘攘,大有揪住李贤一问究竟的迹象。

    不过,李贤只是环顾一周,这些人便连屁都不敢放了。

    “诸位都是闻讯而来吧?我只说两点,其一,谋害陶恭祖的贼人已经潜逃,我正派人缉捕,想来很快便有结果;其二,陶商陶公子处,我已经快马告知,明日当可回返”

    李贤一表态,门口诸人无人敢言,便是有心挑唆之人都找不到由头。

    毕竟,李贤说的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到话柄。

    死者已逝,李贤可是徐州说一不二的掌权者,得罪了他,岂不是自找死路?

    再者,陶谦的长子陶商马上就要回来了,就算出头,也得是陶商出头才是。

    抱着这样的念头,门口诸人很快散去。

    陶府,依旧是几年前的那副模样。

    陶谦退位之后,一心韬光养晦,没有购置一草一木。

    李贤踱入其中,感慨极深。

    陶谦在位时,谁能够想到他有今日?

    掌权之人难以善始善终,这句话看来真的在理。

    试想,连陶谦这等宽厚之人都逃脱不了阴谋暗杀,世上还有谁能例外?

    李贤见到陶谦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形态安详,似乎并未遭遇多少痛苦。

    “是我连累了你呀,不过,你且放心,无论凶手是谁,我一定会杀了他为你报仇”

    当天夜里,李贤住在陶府并未离开。

    翌日一早,陶商便只身归返。

    得知陶谦死讯,陶商悲痛欲绝。

    李贤有心劝阻,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许久之后,嚎啕大哭的陶商向李贤行了一礼,道:“有劳使君费心了”。

    李贤叹了口气,道:“我能有今日,离不开陶使君的大力援助,他死于非命,我也很是难过”。

    陶商从怀中摸出一卷布帛,道:“使君,实不相瞒,家父其实早已经猜到了今日之果,这是他写给你的信,他曾说,如果他出了意外,便让我将这布帛交给你”。

    陶谦竟然早有预料!

    既然如此,陶谦为何不曾外出避祸?

    颤颤巍巍地接过布绢,李贤看罢,长叹一口气,道:“陶使君用心良苦,我欠他良多呀”。

    陶商并未问询布帛的内容,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使君觉得,我那不成器的二弟有胆子前来拜祭吗?”

    “他若敢来,我便保他一世平安!”

    “如此,多谢使君!”

    “不必谢我,陶应外出避难,与我也有很大干系,若不是我,你们兄弟二人又何必手足分离?”

    陶商连连摇头,道:“父亲曾经说过,陶应有今日,俱是咎由自取,昔日,若非使君手下留情,陶应早已经死了无数次”。

    陶氏父子越是如此,李贤越觉得欠他们很多。

    一个谦和、宽厚的君子,处处为人着想,到头来,明明已经预料到了危急,可他却坦然以对,不曾逃避。

    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怀?

    最起码,李贤觉得,如果是他,他做不到这一点。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与陶商的谈话很快结束了,陶谦一死,陶商身为长子,要张罗很多事情。

    最让李贤欣慰的是,陶谦父子二人都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这让李贤少了很多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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