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会变的,刚开始,李贤只是个穷苦盐丁的时候,他每日里考虑最多的便是如何填饱肚子,如何增强自己的实力,如何更好地活下去。

    现在,随着地位的高升,实力的增强,除了活着之外,李贤已经有了更高的追求。

    权力!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编织草鞋的刘备都能成为开国之君,李贤哪里比他差了?

    除了没有个皇叔的名头之外,李贤觉得自己有更好资本。

    年轻!比起三十一岁的刘备,李贤足足年轻了十二岁,年轻,意味着李贤拥有更多的机会。

    曹操明知道司马懿狼子野心,为什么没能及时将其拿下?只因为曹操死的太早,司马懿活的太久,所以曹魏的天下才被司马家篡夺了过去,倘若曹操能够多活个三五年,那历史自然又不一样了。

    现在,李贤在夷安城已经站稳了脚跟,下一步,他要把碍眼的庄文赶走。

    从莒县回转之后,过了约莫一个多月的功夫,一封官方文书从都昌传来,随行的还有一名郡府长史。

    这长史进入县城之后首先见了庄文,摩拳擦掌的庄文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郡府来人,当下大喜过望,他特意召集了麾下的文武官吏,全部聚集在县衙。

    李贤身为夷安县尉,当然也在邀请之列。

    长史代表孔融,自然位居上首,庄文盘膝坐在次席,李贤与马县丞各分左右坐下。

    全部落座之后,庄文说道:“这位是简长史,此次前来夷安,身负要务,尔等不可怠慢!”

    “喏!”

    简长史笑着拱了拱手,道:“简某职责所在,待会儿言语间若有冲撞之处,诸位还请见谅呀”。

    “长史客气,我等明白”

    庄文颇有些迫不及待,嘴里道:“慎小慎微,防微杜渐总是不会错的,简长史宽心,我夷安文武官员对孔北海多有仰慕之情,便是训斥一番,也是爱护之意,绝不会心生怨恨”。

    庄文这家伙今日好像吃错了药,竟然显得这么兴奋,看来他一定是做了什么手脚,李贤略一思索便想到了其中的关窍。

    不过,区区一个县令罢了,能够把自己怎么样?

    手握三千兵马的李贤早已经不把庄文放在眼里了。

    老子有兵,有粮,有钱,真要是想灭了你,分分钟的事情!

    李贤杀机四溢。

    这时候,简长史清咳一声,道:“夷安县尉李贤”。

    李贤不慌不忙,镇定十足地应道:“麾下在”。

    简长史上上下下打量了李贤一番,之前都昌被围的时候,他也在城中,从某种意义上讲,李贤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有了这层关系,简长史的脸色顿时和缓起来:“劝农耕、兴水利、助友邻,除匪患,李县尉功勋卓著,北海相已经上奏朝廷为你请功,想必犒赏不日将至”。

    什么?怎么会这样,不是应该斥责吗?我辛辛苦苦搜罗了那么久的东西,怎么北海相一字不提?

    庄文脸色大变,怒火冲心之下,他咆哮道:“李贤的所作所为早已经触发律法,国相岂能因私废公!”

    “好一个因私废公”,简长史不屑地扫了庄文一眼,嘴里道:“夷安令庄文,在其位,不谋其政,蝇营狗苟,无容人之心,特免去其县令一职”。

    峰回路转呀,刚开始,看到庄文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台下众人顿时明白,这简长史应该就是县令请来的尚方宝剑。

    哪曾想,宝剑未伤人,却先把庄文自己斩了!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在众人眼中,庄文已经成了自作孽的典型,不值得同情。

    “不服,我不服,做错的是他李贤,我庄文没有做错,孔北海凭什么罢黜我!”庄文状似疯狂,他站起身来,额头青筋直露。

    “啪啪啪”,简长史击掌唤来亲卫,就要上前将庄文擒住,却听李贤说道:“喔,敢问县尊,我李贤哪里错了?”

    庄文大步冲到李贤跟前,咆哮道:“未得调令,你私率三百兵马南下莒县,这不是错?”

    李贤摸出莒县令徐益准备的求援文书,向众人展示道:“二龙山匪寇猖狂,莒县令徐益无奈之下向我求援,我怕消息走漏,所以并未告诉县尊,没曾想,却让他误会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是一伙的,你们是串通好的!”庄文瞪大了眼睛,就要一把扯过文书。

    文书只有一份,李贤怎么可能让庄文毁掉,他递给简长史,道:“南下之前,我已经快马报与国相知晓,这是文书,请长史过目”。

    简长史验过官方印记之后,嘴里道:“没错,这是莒县的官印,不会有错”。

    庄文只觉得闹中嗡嗡作响,他歇斯底里地叫道:“水车呢?那劳什子水车你为何敝帚自珍,不上报朝廷,造福万民?”

    李贤还未开口,简长史就叹了口气,道:“庄文你还不曾知晓,李县尉已经把水车的图纸进献给了北海相,正是见识到水车的便利,孔北海才大喜过望,说这是功利在千秋的功德!”

    庄文瘫倒在地,他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抓的把柄,李贤竟然早就准备好了破解之道。

    怪不得对方如此猖狂,怪不得世人都说李贤李三郎不可为敌!

    不,不能这样,庄文不甘心,他挥舞着双臂,大声说道:“李贤,你麾下兵马三千,所耗银钱无数,那些钱货,你从哪里来的?”

    李贤往都昌的方向拱了拱手,道:“三千兵丁全都是征缴黄巾的精锐,这一点,北海相早就知道,至于钱货嘛,那却是我讨伐管亥,北海相赏赐的银钱!”

    “不可能,据我所知,这些日子你花费的银钱早已经过了千贯之数,北海相怎么可能赏赐你这么的银钱?”

    简长史连连摇头,又道:“庄文此言大谬,你可知道,黄巾抄家灭族,劫掠了多少银钱?你可知道,管亥兵寇都昌的时候,麾下人马四万之多?贼寇不肯置田够地,所掠钱货全在身上,李贤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自然所获不菲,那都是北海相允诺过的事情,我知道的很清楚”。

    “哈哈,好,好的很,我庄文不服,我庄文不服!”庄文张牙舞爪地要上前殴打李贤。

    李贤懒得跟这种人计较,只是抽身闪开,并没有反击。

    这时候,简长史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他打了个手势,从都昌来的亲卫便上前把庄文擒下。

    整个世界顿时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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