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绣娘 作者:七彩鱼

    第9章

    京城,理国公府。

    “二太太,可不好了!三姑娘学做针黹绣样,被大太太瞧个正着。”丫鬟荷花道。

    “母亲,您可要救我啊。”宁婉蓉随后扑进门,求救。她嘟着粉嫩的嘴儿,委屈的拽着母亲二太太的衣袖,卖力的撒娇。

    二太太钱氏听是大嫂,禁不住蹙眉头:“瞧你个没出息的样儿。”

    也不知自己生的这个女儿怎么了,相貌、才华样样出彩,偏偏就在女红上面没天赋。学了少年绣花,连个荷花杆子都绣不出来。钱氏为了让女儿从小就闯出闺名,得各世家少爷的青睐,硬生生把她这项缺点瞒了下来。

    这些年直平安无事,偏那个周氏进门之后,三番五次的找她的麻烦。

    “太太,这事儿恐怕兜不住了。”荷花没了主意。

    钱氏怀疑的打量了几眼荷花,跟宁婉蓉道:“你房里头肯定有不安分的。”

    宁婉蓉大惊,脑子里开始仔细排查她屋子里的可疑人。

    “而今不是算账的时候,想想怎么把这关过去。你二人现在就听我的吩咐。”钱氏吩咐宁婉蓉和荷花到跟前来,耳语番。

    不时,老太太果然差人来请二太太和三姑娘过去。

    李婉蓉乖乖的跟在母亲身后,路上跟母亲笑嘻嘻的说些趣事。临到老太太屋门前,她赶紧转换另副神色。她半颔首,摆出副可怜兮兮认错的模样。

    钱氏脸色也肃穆下来,带着女儿进门。李婉蓉二话不说,便跪在地中央,给老太太磕头。

    邱老太君笑了笑,抬手让三孙女起来。李婉蓉抬手偷瞄了眼大伯母,委屈的颔首,再次给老太君磕头,不敢起身。

    “这是怎么了?”邱老太君明知故问,笑眯眯的看眼二儿媳钱氏。

    钱氏恭敬地行礼,跟老太太赔错:“媳妇儿教女无方,求母亲责罚!”

    “我当什么事儿呢,没什么大不了的。蓉姐儿年纪还小,女红慢慢学就是。”老太太笑眯眯道。

    钱氏忙道:“她可不小了,再等个三四年便到出嫁的年纪了。那时女红若还拿不出手,谁家敢要她。”

    邱老太君别有意味的看眼钱氏,嘴角的笑意还在,“原来你懂!”

    钱氏把头低得深了,愈加虔诚地赔错。

    李婉蓉吓得直哭,跟祖母解释这都是她个人罪过,不干母亲半点关系。

    邱老太君笑了笑,她还算喜欢这个孙女儿,还曾指望教导好她,为国公府再钓位金龟婿。

    “罢了,起来吧。你女红是差了点,但孝心难得,这次暂且饶你回,别有下次。老二家的,她的女红功课你得上心。回头我会亲自查问,出了问题,你们母女起挨罚。”

    李婉蓉抽着鼻子,楚楚可怜的冲祖母点头,保证自己以后会乖乖地。钱氏也赶忙上前保证。

    邱老太君自是不信,笑意未达眼底。

    李婉蓉便撒娇的扑到邱老太君跟前,解释道:“蓉儿知道自己女红不好,怕说出去丢人,怕给祖母添堵,存了点私心,有意瞒下了。千错万错都是我不好,女红我定要学好,这会子还要求祖母狠狠地责罚我才是。”

    邱老太君这才真正的笑了,她拉着李婉蓉的手,令其在自己身边坐下。除却交代她学习女红,邱老太君又问了问李婉蓉的其它课业。作为她们理国公府的千金,琴棋书画必要样样精通才可。

    李婉蓉乖巧的答了,并当众给邱老太君弹奏曲。老太君很满意,方算过了关。

    “三丫头女红若学成了,凭她的容貌才艺,怕是在京城找不见第二个。”大太太周氏笑着说。

    钱氏忙违心地客气道:“嫂子过誉了,这孩子可不禁夸,替我常骂骂她才好。”

    周氏点点头,又笑了笑。

    回房后,钱氏便对李婉蓉扯耳根子:“你祖母那边总算是敷衍过去了,但学女红的事你切记不可怠慢。没了这个,你以后甭想找到好夫家。也是我这个做娘的心大,没有日日督促你。”

    李婉蓉忙撒娇翘嘴,表示自己明白了。

    钱氏打发走女儿,叹口气。自己的宝贝女儿论容貌、性情、家世皆属上乘。钱氏就盼着女儿出息,能嫁得好,将来就指望借着她的风光压过大房。这三年来,理国公府的后宅几乎成了大嫂周氏的言堂,而她却只有低声下气的份儿。

    想想自己当年的风光,钱氏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周氏是个续弦的继室,家世低她好几截子,老太太原本也看不上她的。若非三年前她糊涂,被周氏拿住把柄算计了,在老太太跟前出丑,哪会有周氏今天的风光。

    都怪那个倒霉的巫嬷嬷,临到死还不肯就范,害她失了管家权。死婆子当初直接认罪好,也不必连累她丈夫和三个孩子去陪葬。

    ……

    京城,天桥街。

    天桥街是全京最有名最热闹的街市,这里出售着价值不菲的锦缎珠宝、奇珍异品,也有文钱个的包子,两文钱个的吹糖人儿。街头还有卖艺杂耍的,各类其它生意是数不胜数。总归,天桥街就是个鱼龙混杂的热闹地儿。下到流氓乞丐,上到达官贵胄,不论贫贱富贵,平日人们得闲了,都爱来逛逛。

    今日倒奇怪,街头原本玩杂耍的地儿搭成了擂台,上有人敲锣,高喊卖东西。

    此人正是杂耍班子的老板王二牛,年过四十,大方脸,留个山羊胡,身子骨儿精壮的很。

    台下聚集的百姓当中,有认识王二牛的,高喊调笑他:“怎么,王老板今儿个要摆大排场给我们瞧?”

    “正是。”王二牛眯起精明的丹凤眼,狠狠地敲两下锣鼓,边喊边数着台底下有少位锦衣华服的富贵公子哥儿。以前不分贵贱人,他都做生意。今儿个却不同,他的生意只做给富贵人,而且是越富越贵的才好。

    台下人纷纷议论起来,催促王二牛快点开始。

    王二牛笑了笑,捋着胡子跟众位拱手:“钱少的诸位对不住了,还请好走。小的今儿个只做三千两往上的生意。”

    众人闻言哗然,议论纷纷,对王二牛指指点点,褒贬不。却没人肯走,反倒因为稀奇,场子越来越热闹。

    王二牛又喊了几嗓子宣传,确认从街头到结尾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宣传,方开始炫耀他的宝贝。

    众人好奇的投去目光,只见俩卖艺的姑娘前后抬上来卷画。

    “原来是画,什么画要三千两银子,哪位名家的?”

    王二牛憨笑:“并不知名。”

    “好大的口气。”人群中位衣着青色锦袍的少年冷哼道。

    王二牛瞥眼他,淡笑,“诸位且等着看,到底值不值。”

    画轴慢慢地展开。画布上呈现出无数高低不的山岭,层层叠叠;群山被云雾缭绕,雄浑壮阔,大有亲临其境,“会当凌绝顶,览众山小”的气势。此画只现给人瞧了半,已有十米长。另半,碍于场地限制,实在是无法展现全局。

    “此画名为《泰山俯瞰图》,共九丈九尺九寸长,有长长久久之意。此画所用绣线、布匹皆为上贡的精品,保证保量,绝不会褪色断裂。余的话都不用我说,各位尽管用眼睛看它,便知是好是坏了。”王二牛介绍完,转即笑问,“怎么样,值不值?”

    这时阵秋风突然吹过,画布抖动,那画上的缭绕在群山之间的烟云好似会飘动了般。仔细观此画,真让人有种登顶泰山俯瞰天下的错觉。

    “三千两?我买了!”才刚冷哼的少年改态度,直接喊价。

    “这位公子爷先别急,小的可没说这话只要三千两。此画今儿个摆在擂台上,便是为了让各位都能赏个面子叫个价儿,价高者得,公平公正。”王二牛笑道。

    “呵呵,你倒是贪心。”少年冷笑,在场的众人也都跟着不满。

    王二牛也不恼,打了个响指,身后两位少女立马旋转换位,将画的背面现给众人看。此画用的是单层薄布,并不能做双面绣,但画的背面‘万岁’二字却浑然天成。仔细分辨,才发现这些字竟与画正面的山峦重叠致。

    众人闻言,又看了两眼,忽闻人有人惊呼,“可了不得,那两个字是万岁。”

    王二牛自信笑,点头道:“正是,却不是两个字,而是‘吾皇万岁’四个字。”

    众人恍然顿悟,终于明白王二牛此画要卖给什么人了。再过半月,便是皇帝四十岁寿诞。达官贵胄们为讨皇帝欢喜,都变着法的想法子置办寿礼。这么新颖能拍马屁的画儿肯定好卖,价码定会炒上去。

    原来此画最精巧的不是前面惟妙惟肖的精致,真正的重头在这后面!

    在场的贵族们跃跃欲试,纷纷喊起价来。

    当价码喊道三万两的时候,原本最初喊价的青衣少年有些着急,额头微微冒着冷汗。他明知此话献给皇帝的效用如何好,却不敢定主意。超过三万两了,这实在不是个小数目。他做不了主了。

    宁开霁打发身边的小厮快些回理国公府,请示大太太。他则焦急地等在原地,跺脚的看着人家喊价。

    价钱最终喊到四万两千两停止,喊价的人正是微服逛街的户部尚书。户部尚书脸长得圆,笑得憨,双厉眼却精明得很。

    王二牛意欲拍手定下。

    宁开霁刚巧等来回话的小厮,立马加价:“五万两!”加价口气大些,便再没人敢跟他争了。

    户部尚书看向宁开霁,认出了他,点头笑了笑。对方是理国公府的,财大气粗,他还是不惹为妙。

    “好画啊。”凌空飘来句话,声音不大,却是清清冷冷的,令人听了之后禁不住后脊发凉。

    王二牛和众人寻声并望去。人群东侧不远处,有位骑马的玄衣少年,剑眉凤目,华贵清冷。少年俊美的令人移不开眼,但其冰冷的气势迫人,众人纷纷自觉低下头,不敢直视。

    “王爷!”户部尚书首先认出了晋阳王,连忙作揖行礼。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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