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作者:月下影

    第 30 章

    “夫君,那个贤王?”刘白羽看着皱眉的丈夫,担忧向一边异常安静的女儿看了眼。

    “没事的。”安慰着自己的妻子,自从上次事件之后,林博亚才知道,情为何物,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妻子离开自己,意识到,家,对于他有多么的重要。他才刚知道幸福为何物,他的女儿就要嫁人,还是一个他完全陌生的皇子,若是女儿日后不幸福,他这个父亲,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可是,他却不能让皇上收回成命,因为,那道圣旨,真的是对他们敬王府莫大的恩赐。

    “爹,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敏儿笑着看着为自己的婚事发愁的父母,赐婚,她早已想过了,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么的快。只是,自从见了那个贤王后,她心里就有了计较,所以她并不着急。

    “怎能不担心,你就要和一个陌生的大叔成亲了,谁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和师傅一样用情不专呢?”云鹤大声说道。

    林和皱了皱眉,虽然云鹤说话是直白了些,可是云鹤的话也是个事实,那个贤王,他们都不了解,万一真的敏儿嫁过去受了委屈,人家必定是个王爷,当今天子亲生的唯一的儿子,日后极有可能是太子继承皇位的人,敏儿受了委屈也无处申诉。还有就是,他,不愿意敏儿嫁人,也是有私心的。

    “敏儿,我们对贤王一点都不了解。”林和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敏儿,担忧的说。

    “没什么,我自己会去找贤王谈谈的。”敏儿神秘一笑,抱着蓝,走回自己的小院,留下担心她的亲人。

    云鹤不解为何敏儿的笑是那么的诡异,似乎,敏儿藏着什么秘密,只是他现在很发愁,原本他还想做敏儿的驸马呢,只是现在多了一个王爷,还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他的敌人太强大了,而敏儿,似乎没有不满意的样子,他可该怎么办呢?一边想一边回自己的房:“好色闲人竟然见色忘徒。”酒色闲人找到了一个神仙似的姑姑就整天黏着那个月姑姑,连他们爱的小屋都不回去,整天陪着月姑姑住在那个看起来阴森有冷僻的庄子里。“难道,要和酒色闲人住在那个埋着死人的庄子吗?”云鹤摇着脑袋,那个庄子里,月姑姑整日守着一座孤零零的坟,酒色闲人每次见到那座坟脸色就难看,看来,月姑姑是唯一没有被他迷住的女人,也好,那个酒色闲人,也该吃吃苦头。只是,他不想住那个庄子,打扰酒色闲人和月姑姑,看酒色闲人的脸色,太恐怖了,就像怨妇一样!云鹤一想起上次在那庄子里小住了几日的情景,就浑身冒冷汗,酒色闲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酒色闲人那么体贴那么温柔的对待过任何人,特别是女人的。

    “无忧,来,喝茶,小心烫,我给你吹吹。”

    “无忧,累吗?我给你锤锤肩。”

    “无忧,这花好看吗?我给你戴上。”

    “无忧……”

    “无忧……”

    那样殷勤的样子,让云鹤恶寒,生生将云鹤给吓了回来。

    虽然不想,但是云鹤还是扛着包袱来到了暗庄,月无忧和梁西辰住的地方。他不想看着敏儿嫁给那个贤王,也不想看林和那臭脸,整天就知道找他的茬,没有就和他打架,把气都出在了他身上,所以,他为了小命,赶紧逃了,媳妇没领回家,再把小命丢了,可不划算。

    月无忧听到尘玉封王并被赐婚,女方竟然还是敏儿时,不由得苦笑,当初自己差点杀了敏儿,可是,那个女孩竟然还成为她唯一牵挂的人的妻子,不能不说惊讶。只是,雪呢?那个孩子,该如何是好?

    “玉儿,只剩下他了呀!”月无忧看着阎岩的墓碑,喃喃道。

    “贤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贤王虽是冷漠,对于雪,却不会绝情。”梁西辰说,看着月无忧又在对着阎岩的墓碑忧伤,心里虽然不舒服,可是也无可奈何,谁让,他们错过了十多年,而若没有眼前这个躺在坟墓里的人,他和月无忧,现在,真的是错过一生。死人,他是永远也奈何不了的。

    “哥哥,为何要这么做,他应该知道玉儿和雪的。”轻轻靠在梁西辰肩上,月无忧轻轻道。经过这么多,她终于放下了一切,她只是希望尘玉幸福,可是,赐婚,封王,真的可以让他幸福吗?她的哥哥,应该知道尘玉的幸福是什么的。

    “你就不要管了,无论如何,他们两个人,终是会幸福的。”梁西辰想着多年前虽然和他只有几面之缘的师傅,说道。那个老人的预言都成真了,所以,关于贤王和白千雪,他们的命运应该也会如他师傅所言的。

    “但愿如此,无论如何,那两个孩子,走的太辛苦了,我只是,希望玉儿可以幸福。羽的女儿,希望她可以给玉儿幸福。”月无忧抬头看了看梁西辰,岁月,还是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留下了丝丝痕迹。

    “无忧,这么多年了,你依旧和从前一样,只是,我似乎老了。岁月,真的是不饶人。”梁西辰揽住月无忧的肩,笑着,眼里,没有了玩世不恭,只是显出沧桑。

    “都不一样了,容貌随未变,只是,心,还是苍老了。西辰,我们,都老了!”叹了口气,一切都变了,经过这么多年,怎能不变:“我们,已经蹉跎了数十年,够了,就这样,在这里,静静地呆到白发苍苍,西辰,你可愿陪我?”

    握住月无忧的手,梁西辰笑笑:“你不是十多年前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吗?无忧,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云鹤看着相拥的两个人,鼻子酸酸的,原来酒色闲人放荡那么多年,每到一个地方就外出,然后醉醺醺的回来,和他约会的那些女人,长的都有几分和月姑姑相似,却原来,他是在那些人身上寻找月姑姑的影子。“真看不出酒色闲人还这么的痴情。”喃喃道,不忍心打搅两个分别十多年的人,云鹤心里一阵失落,这个暗庄,也不是他该呆得地方,自己,还是一个人,如果他的哥哥在,他,就不会这么的孤单了。“哥哥,云鹤想你了!哥哥,你在哪里?”忍着泪,云鹤偷偷的上了后山,听说后山的风景很美,那里,地方很高,如果,真的可以在那里看到他的哥哥就好了。

    云鹤来到后山,满山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间或有成片的野花,在最高的一块空地上,孤零零的竖立着一块墓碑,那上面,是清秀的字迹,写着“雷之墓”,而立碑之人,却是雪。雪,是个女孩儿的名字吗?她,是这个雷的什么人呢?云鹤摸着墓碑上的字,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他自己也说不出来的哀伤,就像眼泪在肚子里憋得太久了,忍不住了,就那么大颗大颗的眼泪直打在手背上。擦擦眼泪,看着这座已经荒芜的坟墓,这里,已经好久都没有人收拾了,那个雪,好久都没有来替这个雷扫墓了。于是,他挽起袖子,就那么跪在坟头,一下下的拔着坟头上的草。

    大约半个时辰,云鹤终于清理完了这坟头上的杂草,然后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擦着额上的汗珠,突然看到有个穿着白衣的男人静静地看着他,不,是看着他面前的坟,一言不发。云鹤感觉那个白衣男人有些面熟,可是却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是否在哪里见过他,于是冲那白衣人笑了笑。

    雪来到雷的坟前,发现有人正在拔着雷坟头上的杂草,待那人抬头,他的眼泪禁不住想要掉下来,那个人,长的好像雷,可是,他知道那不是雷,雷,已经成了一捧黄土,永远的存活在了他的记忆里。

    “谢谢你替雷清理这些杂草。”雪冲着云鹤笑了笑,然后跪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雷的名字。他,好后悔当初没有问雷真正的姓名,也没有问雷他弟弟的名字,雷留给他的,就只有一个不是姓名的名字。雷,也许是他的姓,也许是他的名,也许,什么也不是,现在想想,当初进地狱,一直都是雷在照顾着他,迁就着他,鼓励着他,从来都是雷在为他付出,可是,他却忘了回报,心安理得的接受着雷对他的好,直到最近,他突然忆起地狱里那两年的生活,才发现有雷的照顾是多么的幸福,原来,人,总是失去了之后才懂得珍惜。

    “你,就是雪?立碑的人?”云鹤看着雪,疑惑的问,除了立碑的人,应该不会有别人吧!

    雪点点头,低垂着眼,轻轻一笑,避开了云鹤的视线,怕伤了云鹤,也怕,看着那张和雷十分相似的眼而伤心。

    “不是吧?我还以为雪是个女孩子,原来是个男孩子,还是一个长的这么漂亮的男孩子。真是的,现在的男孩子怎么可以长的这么漂亮呢?”云鹤不满道,想起了几年前将一个男孩子误认为女孩子的事。

    雪听着云鹤的话,突然记起眼前这个憨憨的男人,就是几年前在君山遇见的那个孩子。原来,他们还算认识。

    “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云鹤绕着雪打量了好久:“当时他应该比我小好几岁,就算长,也不会一下子长这么高大。”

    “我们,在君山见过面,你将我误认为女孩子。”雪站起来,看着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云鹤道。

    “哦,原来是你啊,小弟弟,你长的可真够快的,那时你还是一个小不点呢。”云鹤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那个比敏儿还漂亮的男孩子。只是他用手比了比当初雪的个子,再看了看现在的雪,一脸的不可思议。

    雪只是笑着,并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我叫白千雪,你怎么会在这里?”雪向暗庄的方向望了望,那里,应该是他玉哥哥的姑姑住在那里的。

    “我叫云鹤。我暂时住在月姑姑这里。因为我师傅正在追月姑姑。”说罢,云鹤哈哈大笑着。

    原来如此,也难怪云鹤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雪,这坟里是你什么人?”云鹤不解的问,看雪那样子,似乎坟里的人对他非常的重要。

    “雷啊?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他,为了我而死,而我……”雪摇了摇头,而他,却直到现在才来看他,真的是混蛋。

    “雷真幸福,还有你这么个兄弟惦念着,也不知道,我的哥哥在哪里,是否想念我?”云鹤看了看雷的墓碑说道。

    “怎么,你和哥哥走散了?”雪问。

    云鹤点点头:“我们已经失散多年,如果哥哥现在还活着,应该比我还壮还高。哥哥,长的真的很魁梧。”云鹤回忆着,只是年少的记忆永远定格在童年时哥哥的样子,“我和哥哥很像,只是,永远都没有哥哥强壮。无论怎么长,都比哥哥弱一些。”

    “你一定会找到你哥哥的。”雪拍了拍云鹤的肩,看了看夕阳:“我要走了,云鹤,请帮我常常来看看雷好吗?”

    “你要走了吗?”云鹤看着雪,感觉不到一丝人的气息,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散去,消失,他的身体好冰冷,他这才发现雪的脸色好苍白,一种病态的苍白:“你,生病了吗?身体这么的冷,脸色这么的苍白。”

    “我没事,有空,就帮我照顾一下雷的坟。我可能暂时来不了了。云鹤,拜托了你。”雪看着快渐渐变黑的山林道。

    看着云鹤点头,然后满意的笑了笑,云鹤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闪电般的离开,身影隐没在丛林中。

    云鹤看着雪离去的背影,不由得佩服雪的轻功造化,那样优美又消散的身形,他这辈子是练不出来的。于是他回头看了眼雷的墓碑,那样的孤独和哀伤,就那样寂寞的孤立在那里:“雪,我会替你照顾他的。”于是自己也走了。

    雪捂着胸口使劲的咳着,脸色,是那么的苍白,已经透明,就是寒潭中的寒气,也让他没有感到有多么的舒服。他的头发已经完全变白,眼睛,蓝的就像最深邃的蓝宝石,在月光下,他就那么静静的呆在寒潭里,一动不动。寒潭四周的那人,静静地看着雪在寒潭里浸泡着,雪背对着他,他看不到雪的容貌,只是他被那头银发所震撼,虽然心生疑惑,可是他终于自己的职责,依旧只是远远的看着寒潭中的雪没有任何的动静。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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