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作者:月下影

    第 24 章

    云鹤笑着,突然想起每次梁西辰每次都会对他们说不会让他们受伤,乌兰在他小的时候竟然将仅有的馒头让给他,将他护在她娇弱的怀抱里,他会在有人想伤害敏儿时变得无比暴躁……于是了解的说:“恩,我也能体会到这一点。”

    雪看了看天,然后起身拿着篮子:“我要走了。你会变得强大的。以后再见了。”走了几步然后回头:“哦,还有,我是个男的。”看着云鹤吃惊的眼神,笑着离开了。

    云鹤捂着脸不可思议,明明比敏儿还温柔,还可爱,竟然是个男的。于是在林和来找他是,他盘腿坐在那里还很是不解:“真是不可思议,这个世界充满了谜团……”正想着,头被林和打了一拳,然后捂着头大叫:“你干什么?”

    林和冷冷道:“你个笨蛋,连吃饭时间都忘记了吗?”云鹤笑了笑,然后就起身回去了。只是他一路都贼兮兮的笑着,一想到梁西辰要喝最不爱喝的醋就想笑。

    鬼煞知道自己不能带雪走,因为,月无忧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不能辜负的人,所以他要去完成她的愿望,要为,他的母亲报仇。

    雪,即便是经历了那么多事,他的眼睛依旧那么的清澈,他那么对他,他都不恨,而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去毁掉那个孩子。一个红已经够了,再一个雪,他承受不起。当初,他答应过那个叫云的男人,要照顾好他的族人,不让雪沾染血腥,也许,就是答应他照顾雪了。而红,不是他的族人,虽然也答应过,可是,红,必定不是雪。

    雪来到了寒潭,他不知道六翼所说的痛苦是什么,可是,又是在一轮圆月下,发丝变白,眼睛变蓝,只是,体内,多了莫名的痛苦。他清楚的听到了骨骼似乎断裂的声音,肉体,拉扯的疼痛,体内有股气在冲撞着,无法发泄,就是寒潭的寒气,也压抑不住那股乱窜的气体。

    痛苦,比膝盖骨被打碎还要痛千百倍。可是,六翼说了,这是成长所必须付出的,忍耐,成长所必须做的。所以,除了忍耐,没有别的选择。看着天空的月亮,月华是那么的漂亮,可是,他真的希望那月快沉下去,他的痛苦就可以减少。那月,却又变成了鬼煞的脸,鬼煞冷冷的看着他,仿佛在说,连那点痛苦都承受不了,还想和红一样强大。于是,雪的心更乱,他要变得强大,一定要强大。

    那人静静走进这冒着寒气的池边,白衣戈地,银发低垂,清瓷似洁净的脸上,那眉眼仿佛用工笔细心描绘而成,藏蓝色的瞳,顾盼之间,却有锋芒隐现,让那晚菊般清瘦荏弱的人无形中带着压倒一切的凌厉气势。白千云看着已经没有意识的雪,微微一笑,刹那万物失色,与月争辉,拿起匕首,割开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流出,映着他洁白的手腕,是那么的妖艳。

    缓缓将自己的血递到雪唇边,雪无意识的吮吸着,那冰凉的感觉让体内奔腾的气息安静下来,于是他不停的吮吸,看着雪贪婪的样子,白千云笑得益发妖媚。

    “贪心的孩子。”拿开自己的手腕,轻轻缠上丝带,用外衫包着雪离开了寒潭。十五年了,终于找到了这个仅存的族人,他誓死要保护的主人。只是,现在,他还不能带他离开,雪,还有要保护的人,是不甘愿和他走的。

    “我叫白千云,你的堂哥。”白千云看着雪转醒,笑着说。

    雪看着眼前这个银发拽地,手足间自有股魅惑之气的男人,那流离婉转的眼神,顾盼生姿的笑,竟让他看痴了。

    “快穿上衣服吧。”理解的笑笑,白千云拿起手中的衣服说。

    雪这才发现自己未着寸屡,脑子里霎时象炸开了锅,脸上即刻飞上了两簇流霞,夭夭娆娆的,红得象春日的桃花。

    白千云呆了几日,然后就告辞了,他只是告诉了雪关于他们族人的一切就离开了,因为,他这次来到中原,也是为了一个人。

    “是六翼吗?”雪问。

    白千云没有说话,只是笑笑:“记住,雪,如果没有了牵挂,就回家。我会等着你的。”

    雪看着白千云,现在,他差不多和白千云一样高,这就是他们寒族的力量,一夜就可长大,只是那双蓝眸,却是再也掩不住了。“六翼去找你了。”

    挥挥手,白千云飘然而去,寒族的轻功,是世间难有,与生俱来的。雪不知道,当初六翼离开白千云时,白千云就在六翼身上下了蛊,那是一遇到寒族人就会有反应的蛊,所以,他才能及时在他十五岁生日时将至亲的脉血输给他,让他成人,否则,错过了这个时间,他将一辈子成为孩童的样子再也长不大。血礼,是每个寒族之人最重要的节日,可惜,高贵如雪,却要用他这个堂哥的脉血来长大。寒族,也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而炎族,不知是否还有幸存者。

    长大后的雪身体更加的寒冷,比之普通人,体温很低,可是,却更白皙,模样,也更清秀,寒族之人,也许相貌是普通了些,可是,经过成年血礼后,特别是那双眼,会变得特别风情,若是看了,没有几个人可以从那双摄人心魂的眼上离开,炎族之人的眼睛,是可以控人心魂,可是,寒族之人的眼睛,是可以摄去人的心魂,迷了心窍,而且,寒族皇室,还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所到之处,只要有水,只要空气中还有湿润的水汽,就可以将那看不到的水汽凝聚成冰,只要看着谁的眼,就可以将那个人的血液全部冻结,瞬间,可以失去生命。

    当时,红看到雷死的时候,雪所用的武器,就是这个已经消失了数十年的冰针,雪,在无意识中,竟然催发了体内寒族的潜质,竟然将地狱里空气中的水汽凝聚成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细细冰针,然后,那双变蓝的眼睛,摄去了雷痛苦的记忆,使雷,没有痛苦的死去。雷身上的水迹,就是冰针消融时留下的。红,她是看到了雪眼睛变蓝射出冰针的瞬间才明白为何她初次看见雪是那么的熟悉,原来和她一样,雪,也是拥有血继限制能力的人。

    雪还很小,虽然白千云不是皇室之人,可是,雪的血礼之后寒族的能力,所有血继限制所显现的力量慢慢地爆发,绝世的轻功,魅惑的眼神,还有一举一动所蕴含的淡华之气,都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令人离不开眼。那双蓝色的眼睛,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寒族血继限制所有力量的完全显现,颜色会越来越深,魅惑会越来越重,当成墨蓝时,看的人,会形神俱灭,所以,大多数成年的寒族之人不轻易来到中原,离开自己的故园,就算不得以,也只是低垂着眼帘,避开和普通人对视,他们,只是尽量将自己表现的平凡和不引人注目。可是他们与生俱来的风华,却是掩不住。与他们通婚的,是和他们一样拥有血继限制的炎族之人,炎族之人特有的火眼和热毒可以以毒攻毒将他们体内的寒毒压制下,所以,两族世世代代都是亲族,两族的儿女,不知成就了多少恩爱的夫妻。也有族中的叛逆者,他们在两族之外寻找着自己的伴侣,可是,却要用自己的心口血为代价替自己的伴侣解寒毒,否则洞房花烛夜之时,就是命丧黄泉之日。

    雪的命运已经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但是,白千云没有让他复兴寒族,因为,已经逝去多年的神巫就算出寒族在这一代会被灭族,就算存留下一两个族人也是无济于事,都是无后的。而炎族,最终也只是和寒族一样的命运,天命不可违,不必强求。但是白千云告诉雪,如果有了喜欢的人,有了要做长久夫妻的打算,就要在新婚之夜让对方饮下自己的心口血,否则不出一个月,对方就会毒发而亡。寒族的血可以解百毒,可是不要轻易将自己的血给别人饮。白千云没有告诉雪为何不可,只是让雪记住,除非要与那人永远在一起,否则,不要轻易献出自己寒族的血。

    32

    小小的孩儿,曾经天真稚弱的容颜在似水流年中成长,成长,只是一眨眼,他已经长成一个风华绝世的男子。用坚忍的眼光望着他,用曾经柔弱的手臂去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会养成那样认真执着的个性。一切变化得太快了,快得令人措手不及。而在一回首之间,记忆的沧海在他身后填出了广袤桑田。

    雪身边来来往往的人都没有在他生命中留下痕迹,可是唯有鬼煞,那个男人,来来去去,无法忘记,就算他只将他当成工具,甚至连红都不如的工具,可是,雪就是那么的坚定的信任着鬼煞,坚持着当初想要变得强大的理由。他终于可以和红一样强大,甚至,比世间一切的人都强大,他拥有凡人没有的血继限制的力量,可是,他却失去了鬼煞,他认定的人的身影。

    白千云说万事不可勉强,不要有害人之心,寒族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所以,让他保重。可是,如果见不到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失去了鬼煞,那个曾经在大雪中将他带走给了他希望的人,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没有了目标,就算强大了,也没有了意义。所以,这些年来,他天南海北的找着鬼煞,希望,自己这次可以不再被忘记,可以,成为工具般被鬼煞带在身边。

    暗庄,早已荒芜,自从鬼煞去皇宫刺杀皇上后,暗庄所有的他曾培植的力量都没有了,地狱里那些孩子,能走的都走了,虽然不是顶尖的高手,可是到了江湖也不会任人欺负。雪曾回过那里,他和鬼煞的房间仍在,干净整洁,那个曾经追杀过他的绿衣女子,抱着阎岩离开的女子住在了这里,守着阎岩的坟墓,不再带着面罩,安静的坐在院中看着落花。

    雪看着她的眼明净如水,静静地望着前方。坚定的眼神,有着铁一般的意志。而望向他时,宁静中多了一抹似水的温柔,还有释然。

    她渐渐地走向他,两人靠近,靠近……彼此都可以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彼此都沉默不语,雪诧异的发现那女子竟然可以不怕自己的眼睛。

    “雪,请帮我照顾鬼煞。”那女子笑着,白衣如雪,衬得她的脸是那么的苍白。

    “你,是玉哥哥的什么人?”雪撇过头,低垂着眼,虽然她不怕,可是一旦自己失控,摄魂术会随时要了她的命。

    “我叫月无忧,是鬼煞的姑姑。”月无忧笑着,素白的脸上荡起一朵缥缈的笑容,就像月下盛开的白昙一样,美丽,却忧伤。“我,也许没有资格当他的姑姑。鬼煞,他的名字叫月守玉。”

    雪没有说话,他知道他和鬼煞的房间就是这个女子打扫的。她脸上的忧伤,曾几何时,他在记忆中见过,那时他还是个孩童,有父母有家,那时,看着他手中可以冻结的水,他母亲脸上就是那种表情,悲伤,又绝望。

    那时他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个表情,因为他的特殊能力被发现了,他的爷爷要杀了他这个妖孽,于是他的母亲挡住了他爷爷那一刀,鲜红的血顺着他母亲的身体流出,染红了那素白的衣裙,他母亲脸上是绝望而凄美的笑,张了张嘴,闭上了眼睛。虽然没有出声,可是他知道那是让他走,好好的活下去。他的父亲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妻子,竟然拔出那把刀,就殉了情。看着自己儿子死了,他爷爷疯了般的砍着他。那时,他才只有五岁,大雪纷飞,他的父母,眨眼就全部没有了,于是,看着那个拿刀的老人,他的悲伤就像天空中纷飞的雪一样,散落整个天际,待他回过神,却发现自己曾经的屋子,变成了冰雕,那里,他清清楚楚的看着握着双手倒在地上的父母,拿刀准备砍他的爷爷,还有惊慌失措的小猫,都是那么的清晰的映在他眼里。村里人的惊慌失措还有恐惧害怕,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杀死了唯一的亲人。他是怪物,是恶魔,害死了父母,杀死了自己的爷爷,于是,他赤着脚,就那么的离开了家,流浪在街头。直到遇到了鬼煞,那个全身黑衣的男人,那个眼神,在大雪里,是那么的美丽,于是,他抬头对他笑笑,跟着他,离开,心,终于又有了归宿。

    她在他身边缓缓地擦过,头也没有回的离开,只是轻轻地话语随风飘落:“那个孩子,也只有你了。”

    “那个孩子只有你了。”雪喃喃道,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绝摸了摸脸上的蝴蝶面具,再见,不知道玉哥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再见,会是什么表情,雪不知道,不久,自己真的是见到了鬼煞,也就是月守玉,可是,那样的相见,他情愿不见。

    雪又来到了京城,他回过一次君山,发现,自己那间小屋已经破败不堪,于是只是笑笑,这里,终归不是他的家,也不是久留之地。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于是下了山,站在许久不曾到过的大街上,低垂着眼,躲闪着人群,看着繁华依旧,人流车往的盛况,叹了口气,心里,总是有些感慨。江山易主,只是为了让百姓过得更好,哪来的那么的仇恨,刺杀皇上,每个皇上,手上总是会沾些血腥的,如果要报仇,那么皇上可能一天换上几个是常有的事。

    玉哥哥,有多大的仇恨,让你不惜毁了暗庄,让你解散地狱,只是为了杀一个让百姓安居乐业的人。就算他当初干了什么坏事,可是,都已过去了不是,他,起码还是让百姓安居乐业不是?何苦,何苦就那么执着的报复。连你的姑姑都放下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风柳河畔,雪靠着那婀娜的柳树,原本只是想静静的欣赏风柳河日落,微风带着花香,就像一瓶清酒,浅尝微醉时的味道。这些年他走过大江南北,却最喜在暮色渐浓时远望,看那落日的江岸,如以为女子被请然酡红的双颊,由端丽转为妩媚,渐渐变得和他的眼一眼的魅惑。

    而那吵杂的声音,是在是让他有些扫兴。

    转身,发现,那纨绔子弟竟然在调戏一位女子。叹了口气,无论那里,都有这种让人看不惯的公子哥存在,看那女子花容失色,一旁的小丫头早已吓得不知所措,一看,那人应是有些权势的,而且,恶劣的彻底,没有一丝家教和修养。这里,日暮,本没有什么人,不知那女子为何会只带了小丫头来到这里?

    “欺负一个弱质女子,实在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雪轻轻地说着,只是眼光看着远方。

    突然听到声音,让那个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放下握着那女子的手,走近大量着雪。

    “我姓白。”雪轻轻微笑,低掩的眉睫微微一挑,幽滟的眸光如飞雪,越过那人,投落于虚无缥缈处。

    被那柔滟的眸光掠过,那公子心中一怔,凝神看去,方觉他容貌姣好如女子,眉目间隐隐透着清雅之质,神情闲雅,一双似醉非醉的墨瞳掩映于浓浓的幽睫下,眼波流转间竟令人心动莫名。

    那样的气质,就是这风柳河畔的美人栖霞也不及他,于是笑道:“你可是为了给栖霞解围?”

    “可以放了那么一个女子吗?”雪从容自若,然后看了看正被小丫头扶起来的女子。感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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