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匪婆 作者:肉书屋

    家有匪婆第74部分阅读

    一眼,又转来对他点头,还再三的跟金二老爷低声赔起了不是,他这才呵呵笑起来。

    不是他想驳儿媳妇的脸面。之前商量的话儿,她都忘了?还是根本没把他这个公爹放在眼里?

    您想吃的菜我不抢,我只给那盘子里吐上一口吐沫,不费什么力气,却足够恶心人,这是他这个儿媳妇长年以来的怪癖。过去他总觉得不在一处住着,也犯意不上给这儿媳妇掉脸子,可今儿是什么日子?

    萧太太的脸色立刻变得灰败不堪。若不是为了维持仅有的一点脸面尊严,她都想立刻说身体不舒服,提前起身告辞只身离去了。

    金老太太眯着眼笑了,她要的就是萧老爷子这句话不是么。

    想给我们金家姑娘下马威,萧太太实在是差了太多的本事和资格。不说别的,只说萧太太的公爹和丈夫还在跟前儿呢,就这么抢着现眼,这样的搅屎棍子以后做了小熙的婆婆,又能讨得到什么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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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吃醋没吃醋

    三天后,正在草药园子里忙碌的金熙,接到了萧炎打来的电话,“小熙,萧庚的马弁们护送着那个小腿受了伤的团长到京城了。”

    在萧家正式拜访金宅的第二天,程之鹤程老爷子便带上传统的各色礼物去了金家,正式给萧炎提了亲,求娶金家六姑娘金熙。

    之前萧太太提出的难题,已经被萧家人自己当众否决了,因此金老太太和金文清也没在这事儿上多做文章,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于是金熙只以为萧炎会时不时给她打个电话嘘寒问暖,却不想这个电话虽也是他打来的,说的却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儿。受伤的团长到了,听起来似乎与她无关,可萧炎仿佛知道,她心底确实很关心这一类事情……

    “怎么,你是想跟我组织一个慰问团?”金熙笑问萧炎道。

    萧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其实,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事儿。可我犹豫了犹豫,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人已经到了程爷爷家里,伤得还挺严重,虽然并没有外伤感染,腿骨却扭曲得很严重,程爷爷说恐怕重新接骨之后,也会留下残疾。”

    金熙心里的仇恨噔噔朝上涌。这一切的罪过,都该归在该死的倭奴身上那个万恶的小岛,怎么不赶紧沉没进大海里呢

    “最最要紧的是,小熙,那个团长他是……他是覃慕枫。”萧炎似乎鼓了半天的勇气,终于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覃慕枫与金熙有过一段似是而非的缘分,萧炎早就知道了。而如今覃慕枫为国为民为边防受了伤,暂时成了一个弱者,又该被称之为英雄,小熙会不会对覃慕枫又生出某种不一样的情感?

    比如心疼,比如怜惜。或就算为了大义,时不时前往程宅探望一番陪护一番,日子久了,是否也会生出别样情愫?

    萧炎很怕。可是,他更怕把这事儿瞒下来,真传到金熙耳朵里,她会埋怨他。他是个大男人不是吗,坦荡做人,坦荡做事,无愧天地和良心,这可是祖父一直教导他的。因此犹豫归犹豫,他到底还是把实话跟金熙说出了口。

    金熙啊了一声,半天无语。还真是覃慕枫?之前萧炎跟她说,萧庚要派人护送受伤的团长来京城治疗,她也不是没往覃慕枫身上想过,可她又琢磨着,覃慕枫不会那么点儿背吧。

    可如今怎么着,人已经回来了,还就是覃慕枫这个倒霉孩子。萧炎又特意打给她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这是什么意思?

    “你乍一跟我说这个……我心里还真有些不好受。” 金熙半玩笑半认真的跟萧炎说,“覃慕枫这个傻蛋把腿搞断了也硬扛着,还真是符合他的性子。好吧,我这就往城里走,咱们一起去看看他好了。”

    听金熙说心里有些不好受,萧炎也不大好受。从理智上来讲,小熙确实是应该表达关切的,毕竟覃慕枫是她的熟人,又不是调皮捣蛋受的伤;可从感情上来说,他情愿小熙对覃慕枫不闻不问。

    可是不闻不问真的好么。那不是说小熙就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就算是个普通朋友,也得关心一下才是吧。他萧炎想得可是要把小熙永远留在身边,这么一想,还是叫她人情味儿浓一些才是正理儿。

    何况小熙又说,立刻来找他,一同去程爷爷家探望病人,就这一句话,已经足够了。

    于是萧炎呵呵笑着应了声:“我现在在药厂呢,之前已经去接过人,护送着他们到了程爷爷家。因为厂里有些小事,我就又返了回来,等我处理好后你也该到了。”

    “程爷爷说,打算下午就给覃慕枫重新接骨。那腿骨长成那样了,老爷子看不下眼去,说是越早治越好。所以咱们俩汇合之后,还得去接一下祖父,断骨再接很痛的,得请祖父过去帮着程爷爷给覃慕枫施针止痛。”

    “我虽然也跟祖父学了几手儿,可我不敢随便乱用啊。最近几年我都没摸过针了。”

    金熙吸了口冷气。断骨再接,之前萧炎跟她说有这么一个人受了这种伤、需要这样治疗,她也不是没想过那种痛苦,可如今知道了那人是覃慕枫,下午又要开始治疗了,她不禁又琢磨起来,只觉得浑身发寒。

    覃慕枫能受得住不?受不住……也得受啊,总不能仗没打多久,就变成了瘸子。他可还是年华大好,又没找到媳妇呢,下半辈子的日子总得过吧。

    就算不为没找到的媳妇和下半辈子操心,还得想想海防前线。前线不缺他一个,可他的心里一定会惦记那里不是吗。

    “要不要我找找冯大栓,给他买两针吗啡?”金熙问萧炎。

    萧炎叹了口气:“吗啡不是什么好东西。止痛时也许比针灸来得快,可他那伤又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好得了的,断骨再接后多少天都靠着吗啡镇痛,等不再需要它时,人已经上瘾了。”

    “你放心吧,祖父的一手银针已经出神入化了,大不了给他扎睡过去,人随时都能昏昏沉沉的,也就感觉不到太痛了。就算扎了睡|岤也是好久提不起精神来,毕竟不像吗啡那么可怕。”

    “倒是这个理儿,”金熙笑道:“如果怕上瘾,只在下午用一下吗啡,之后的几天也一样疼,不懂医学的人反还得乱琢磨,说我当初把骨头敲开了都没疼,怎么回头又疼成这样,是不是程爷爷的手法儿不对劲啊。”

    萧炎在话筒那边哈哈大笑,“你说得是,为了程爷爷的一世英名,这吗啡也用不得。”

    “你挂了电话就过来吧,我等着你。对了,覃慕枫的家里人都不知道这事儿,他也嘱咐说先别告诉家里,小熙你虽然跟覃慕盈姐妹几个都熟悉,还是缓一缓再说吧。”

    金熙应声说了句我明白,挂了电话后就坐在椅子上发起呆来。覃慕枫啊覃慕枫,你怎么就那么傻呢?受了伤不赶紧告诉军医抓紧治疗,捱到今天必须把腿再敲断一次,你以为很舒服么?

    慕盈是肯定不能告诉的。她才怀了六个月的身孕,怎么能叫她为她四哥这事儿着急。

    可是覃慕枫眼瞅着就要受挺大的罪,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会不会感觉很凄凉?

    虽然覃慕枫临走时,二哥金予辰抓着他跟他谈了谈身世问题,可谁知他听进去没听进去,相信了没相信。要不然把这事儿只跟他爹说一声,叫他爹过来陪陪他?也许经历了父子深情后,他的心里就会好受些。

    不行,这样不好。先不说覃大老爷也是五十出头儿的人了,最好不要眼见着自己的儿子被病痛折磨;只说覃慕枫,他从来也没认为自己不是覃家的孩子,只是以为他不是大太太生的不是么。

    可是也不能叫他娘去呀,女人可比男人脆弱多了。

    要不就依着萧炎转告的,谁也别告诉好了,金熙想到这儿,只觉得方才的满心纠结真没必要。

    她就是个纠结的人儿啊,她笑叹道。为了这么点子事儿,已经坐这儿想了十来分钟了,为什么不直接听从覃慕枫自己的意思呢。

    他不叫告诉任何人,还不就是有他自己的想法儿。这家伙自己一个人儿别扭着要强了许多年,突然要把脆弱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就算那个别人是至亲的人,他准也不乐意。等养好了腿伤好端端站在家人跟前儿,不比折腾了这个又折磨那个强出许多。

    “程爷爷,我是小熙啊。我听说您下午要给覃团长接骨头了,我现在正在草药园子里,要不要我给您带回去一些新鲜草药啊?”金熙打定了主意,也就不用再想应不应该通知覃家哪个人,直接把电话打到了程宅。

    “把你那透骨草给我薅几把来,再弄些马鞭三七就行了。”程之鹤笑道:“你消息还蛮灵通,是小炎给你说的吧?”

    金熙笑着说是:“那我这就去弄您说的那两样儿,然后我就回城里去。”

    又嘱咐了程之鹤几句,说先不要告诉覃慕枫她要过去:“我和他是熟人儿,我怕他知道了我要去,就别扭着不愿意见我。可是我还得陪萧炎把萧爷爷送到您那里去,怎么着也得跑这一趟。”

    程之鹤了然的笑着应了。都是年轻的姑娘小伙儿,这其中的事儿不用问也能想得到。覃团长连家人都不愿告诉一声,又怎么愿意叫个小姑娘看见他的狼狈不堪。

    金熙割了透骨草和马鞭三七,就开上车朝城里赶去。等她到了康灵药厂,萧炎已经迎出厂子大门来,正拿着手绢擦脑门儿上的汗,也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

    “今天我给你当司机。”金熙笑道。叫萧炎站在大日头底下等了她半晌,单单是她在草药园子里纠结就浪费了一刻钟,她也不好意思再问他等了多久,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萧炎上来时就看到了后排座位上的草药,等他利索的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便笑着夸赞道:“这是你现割的啊?挺好,想得挺周到。”

    金熙听着这话有点儿不对味儿,以为萧炎吃醋了。再看他脸上,神色却很平静,就连汗水也早就擦干了,再看不出一点儿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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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我怎么哭了

    程宅,程之鹤的治疗室内。

    萧广卿老爷子给覃慕枫下了针尚未过盏茶工夫,覃慕枫已经昏昏欲睡了。程之鹤用了七八分手力捏了捏他的伤腿处,他虽有些不自主的抗拒,力气似乎也没多大。

    “稍等一下下就可以下手了。” 萧老爷子笑道。又转头笑问金熙:“丫头啊,你程爷爷马上就要给覃团长断骨了,你看得了这种场面么?若实在受不住,完全可以叫小炎陪你去外头坐坐。”

    “谢谢祖父提醒。其实这个场面本身倒没什么,我只是怕我看见覃团长的苦楚,就想到边防将士们受的那些苦,一怒之下再把舌头咬掉了……”金熙半玩笑的回答道。

    程之鹤程老爷子哈哈大笑:“丫头还真是个快意恩仇的,可也不能对自己的舌头下牙不是?咬了舌头疼的是你自己,又不是倭奴小鬼子们。”

    话是这么说,程老爷子手下却没闲着,一直在覃慕枫的腿上揉揉捏捏着,力气也在随时调整加减着。眼瞅着覃慕枫的意识越来越迷糊,就连不自主的反抗都不大有了,程老爷子暴喝一声,在场的众人皆听见嘎巴一声脆响。

    覃慕枫这时也闷哼出声,人虽是昏睡的模样,依然强忍着剧痛一般,哼了一声再没动静,下颚却紧紧绷了起来,脑门上也有豆大的汗珠接二连三冒出来。

    萧老爷子迅速伸手捻针,一边捻一边低声自言自语的念叨:“断骨也没有接骨疼啊,不知待会儿我这几根小针顶得住不?”

    当陶伊曼挂着一脸泪花、拿着香喷喷的小花手绢儿给覃慕枫擦汗的时候,金熙觉得,她和萧炎已经没有站在一边的必要了。

    英雄,那是每个花骨朵儿似的姑娘都真心崇拜仰慕的人物。陶伊曼甚至还没从萧炎给她的情殇中彻底走出来,就已经深深的崇拜仰慕起了覃慕枫这个民族英雄,又有谁敢说,这种情感不会迅速发酵,转化成另外一种情愫呢。

    两个老爷子一脸的严肃和汗水,又不许他们帮忙,生怕有一点差错就毁了覃慕枫的腿骨。因此眼下金熙若还和萧炎傻呵呵的站在一边,实在是太没眼势见儿了。何况他们俩还碍了程爷爷和萧老爷子的事——两根电线杆子还戳在这里做什么?

    两人静静退出了程老爷子的诊室来到外间,又静静的寻了地方坐好。小几上还有之前泡好的茶水,温度刚刚不冷不热正好喝。

    萧炎端起茶壶来,先给金熙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便一饮而尽。他确实渴得厉害,从打进了程宅后、见到覃慕枫望着金熙的那种眼神开始。

    那眼神并不是在倾诉刻骨的想念,萧炎乍一看见时,还有些欣喜——也许覃慕枫已经将小熙忘了。

    可再细细一回味,覃慕枫的目光很痛,是痛彻心扉的那种痛,萧炎几乎可以肯定,这人在战场上受了伤时,都不会有这种痛意。

    按说小熙和他的亲事已经提上了日程,在祖父避暑结束离开京城之前,两人一定会定亲,若能说服祖父多停留一阵子,没准儿还能在年底成亲。他这上的是哪门子心火?萧炎迷惑了。

    而他身边的金熙却只把茶水沾了沾唇。她也渴,渴得几乎能感觉出嘴唇开始干裂脱皮。

    可是这种乌涂水能解什么渴呢,她现在只想要一瓢才从井里打出来的、拔凉拔凉的那种水,要有那种哗啦一下子就能把心里的仇恨和怒火浇灭的那种凉,透心凉。

    她和萧炎才到程宅时,覃慕枫曾笑着跟她说,海边的卫所里,饮用水苦咸苦咸的,他乍一到那里时,不是渴到极点都不想喝水,可等真喝了,却觉得干渴一点儿都不曾缓解,反倒是喉咙越发的紧起来,他都能感觉到,嗓子眼儿似乎皱成了核桃皮。

    哈,海边的卫所里都苦成这样了,而她平平安安和和乐乐的在京城过着小日子,竟然还挑剔起乌涂茶水难喝来。金熙深深叹了口气,重新端起来那杯茶水喝尽:“萧炎你说,我怎么偏偏托生成个女子呢。”

    萧炎半晌无语。拿起茶壶来重新又给两个杯子蓄满水,他低叹道:“过去咱们也探讨过这个问题不是么。不是我说漂亮话儿安慰你,就算你真生成男儿身,上了战场以一当十,也不一定有你现在做得多。”

    小熙一车车运往康灵药厂的草药,不止一次令他目瞪口呆。西山的那个草药园子,竟然有这种产量,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儿。

    万物生长皆有规律,京城又是个四季分明的地方。可那些植物到了小熙手里,各种生长规律早已杳无踪影。

    萧炎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那些草药都货真价实的摆在他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也想过要不要问问她,这些草药到底是哪里来的。因为草药园子里即便是暖棚多了些,到底不可能才割了一茬没一个月又起来一茬,更别论只用块根的那些,那都得重新种植的不是么。

    有一次似乎是他的疑惑表情太明显了,她立刻告诉他:“就算是再亲密的亲人,我都不会告诉他,我这么多的草药是从哪里收来的。这是我谋生的门路,只能我一个人儿知道。”

    “我在某地秘密发展了许多种植户,可他们到底在哪个山旮旯里猫着呢,你猜也猜不到。”

    谋生的门路这说法儿,萧炎当时一听见就笑起来。明明都是半卖半送的,真指望这个谋生,小熙早该饿死了。不过这种商业机密,确实是应该严密的藏掖起来,他从那以后,再也没把疑惑挂在脸上过。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有个种植空间啊,金熙当时笑想道。不要说当时了,就算是现在外加以后,甚至直到老死,这事儿都不能跟任何一个人讲。

    谁愿意被别人当成妖精呢。傻呵呵的跟人家把底儿都交待了,又傻呵呵的安慰自己这个人是可信的,这种类似的傻事可是不少人做过呢,结果怎么着?

    两人在这外间无声的坐了一会儿,又有几声极力忍痛的闷哼从内室传出来,还听得到陶伊曼柔声的安慰着。金熙听见了这些声音,更加深切的体会到了萧老爷子那会儿那句话,接骨比断骨还痛。

    可不是么,饶她是个外行,她也知道断骨的两头儿会是什么模样。没有任何一根骨头会断得两头儿平齐,简简单单一对就对上了。

    断骨再接,就是为了把所有错开的骨头茬儿严丝合缝的对在一起,程爷爷手法再娴熟,毕竟也没有x光眼,也得靠着经验一点点拼对。

    就说她前些日子把肋骨撞得骨裂那一次吧。没到程宅来正骨复位之前,她也能觉出来疼痛,可那疼痛别说是她,就是一般人也能忍受。可是后来的复位、缠绷带,真是能疼得人想咬舌自尽。

    她还仅仅是一个骨裂呢,如今回想起来都忍不住要冒冷汗,覃慕枫这可是被硬生生的捏断骨头,再重新接茬儿。

    金熙一边想一边抹着额头的汗,再看她身边的萧炎,也是汗流了满脸,忙掏出自己的手绢儿递给他:“快擦擦,省得煞了眼睛。”

    自己用手擦汗,却把手绢儿给他使。她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模样了?金熙把手绢儿递出去,不由自失一笑。

    可萧炎似乎并没注意她这些小神情小动作。是的,萧炎此时此刻已经顾不上琢磨初见覃慕枫时、自己心里那些微的不舒服了。

    他已经被金熙的话儿带着进了牛角尖儿。从理智来讲,就是他方才说的那句话,纵使上了战场杀敌无数,也不一定比他和金熙如今做得多,可是感情上呢,谁能对侵略旻国的倭奴不仇恨?做得再多,似乎也不如手刃几个小鬼子解恨呢。

    最近两年中,萧庚给他寄来的众多信件里,不是报大捷,就是说小胜,却从来也不曾跟他讲过这些大捷小胜后面的伤亡。只是每封信后都会叮咛嘱咐,好好把你的药品供应做好了,让前方的将士们健康硬朗……

    于是萧炎就自己骗自己说,旻国的将士们都是天兵天将,神功护体战无不胜攻无不取。可是如今听着内室里传来的、覃慕枫的忍痛闷哼声,萧炎真的无法再继续骗自己了——一个覃慕枫不过是冰山一角不是么。

    时间似乎过得极其漫长。

    这几天的天气好像是在闷着一场极大的雷雨,可是直到现在雨点儿都没落下来,又没有一丝的风,哪怕是热风也没有。窗外的树叶纹丝不动,蝉儿已经声嘶力竭,却还是极其努力,不歇气儿的替不好出声埋怨天气的人喊着:热啊热啊热死了……

    金熙终于坐不住了,几步便冲出门去,低声唤着程宅里的仆妇们,告诉她们迅速打两盆凉水来,再拿两条新毛巾。

    等她和萧炎把两个铜盆端进内室时,两位老爷子的前胸后背皆已被汗水浸湿了,好在覃慕枫的腿骨似乎已经接驳好,否则这两位不可能跌坐在藤椅中抽空歇息。

    覃慕枫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不知是痛昏了过去,还是银针依旧扎在睡|岤上的缘故。脸色蜡黄得像张金纸,唇上也有几处新咬破的伤口,丝丝的渗着血。

    金熙侧过脸低下头,忍了半天的泪到底还是滴落在铜盆里。盆里的水面上一波荡起了小小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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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qianer11的小粉红呀~~

    今天又不会给章节取名字了。上来发布之前,才看完《永不磨灭的番号》,正是赛貂蝉与鬼子同归于尽那一段。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个名字:我怎么哭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舍与得

    覃慕枫才睁开眼,就在自己的身边看见了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儿,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薄雾,既心疼又期盼的望着他,此时看见他睁眼了,不由欣喜的唤道:“覃团长你醒了?要不要喝水?我马上给您倒去。”

    “要温热的白水好不好?您现在这个体质不适合喝太凉的,茶也最好不要喝。”陶伊曼匆匆走到窗边去拎暖壶,把杯子烫了又烫,才缓缓倒进一些开水。

    覃慕枫眨了眨眼,轻轻的咬了下舌头,有点儿疼啊。再扭脸看了看陶伊曼的背影,不禁苦笑出声。他就说吗,这个姑娘怎么会是小熙呢,是他半迷糊半醒之间的看错人了。

    也就是说,他断骨接骨时听见的那些柔声安慰,还有额头和脸上时不时掠过给他擦汗的、软软的小手和喷香的手帕,都是这个姑娘喽?

    他真以为那是小熙来着。因此那腿上再痛,他也一直强忍着,他可不想在小熙面前示弱,何况大声呻吟唤痛也会把她吓坏了。

    而如今梦境已醒。身边的那个姑娘却不是小熙。

    程老爷子正在窗下的竹椅上眯着眼打盹儿,听见陶伊曼的话语声,激灵一下睁开眼:“覃团长醒了?伊曼你个臭丫头,怎么不喊我一声儿?”

    再说下一句话时,老爷子已经站在了覃慕枫的床跟前儿:“醒啦?你这小子还真够有牙口儿的,我这几十年见的病人多了,可是头一遭儿遇上你这么个倔驴,接骨头时也没吭两声。”

    “程老先生夸得是我么,”覃慕枫虚弱的笑了笑:“我要是记得没错儿,萧老先生给我施了针止痛的不是么,若没有那几根银针,我说不定会疼得把您这张床掀翻了。”

    陶伊曼咯咯笑起来:“覃团长真逗,掀翻了床,最先掉在地上的不是您自己么。”

    “我拿着小勺喂您喝几口水吧,是我的疏忽,忘了早早找一根麦管过来。”陶伊曼拿着勺子搅着杯子里的水,一边轻搅一边轻轻的吹着那水,只怕太热烫了覃慕枫的嘴。

    覃慕枫的眼眶微湿。若这个温柔的姑娘真是小熙就好了,可是那会儿见到小熙,她身边已经有了别的男子。她虽是没跟他说那男子到底与她什么关系,他这么大一个人,连眼色都不会看么?这么想着,他眼里的微湿瞬时褪去,下颚又紧紧绷了起来。

    陶伊曼将覃慕枫的神色都看在眼里,不由紧张地问道:“怎么,是伤处又疼了?萧爷爷去客房休息了,要不要我再请他老人家过来扎几针?”

    覃慕枫笑着摇头:“现在的疼已经不算什么了,比起来我还是嗓子里更疼一些。”

    陶伊曼一愣,随即纳过闷来,覃团长这是变相要水喝呢。她轻笑着舀起一勺水来,还好还好,冷热正正合适,正要朝覃慕枫嘴边送,又懊恼的低呼起来:“哎呀,忘了给您脖子上围个毛巾了。”

    “你端着水,我来围毛巾。”程之鹤呵呵笑道,手也麻利的抓起枕边的毛巾就朝覃慕枫脖子上围。

    “呃,咳咳。”覃慕枫被这老爷子的大手劲儿一弄,只觉得那毛巾紧紧的勒在喉管上,立时便紧一声慢一声的咳嗽起来。

    陶伊曼慌慌张张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一边又跑过来,娇嗔的埋怨道:“程爷爷您还当这是接骨呢?好人被您这么一勒也得勒死了”

    程之鹤讪讪的笑着:“是啊,我的手劲儿是有些大了,做不来这些细致活儿。还是丫头你来,你来。”

    “你先给覃团长喂水吧,我去看看你萧爷爷歇得怎么样了,万一一会儿覃团长的腿又疼起来,还得给他扎针呢。”话音没落,程之鹤人已经到了外间,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

    陶伊曼给覃慕枫重新围好了毛巾,便重新拿起水杯喂他喝起水来,一边喂一边笑道:“这老爷子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急了些。”

    覃慕枫连喝了几口水润了嗓子,才轻轻笑道:“风风火火的性子很令人羡慕,可是我却做不来。”

    小熙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当然只体现在大事要事上,平日里还是挺沉静的一个人儿。买地、做芳疗馆、弄草药园子等等这些事儿,她从来都不含糊,说做就做,换句话儿说就是极有魄力。

    他也知道,他优柔寡断了多少年,根本就跟不上她的脚步。可他还是有意无意的总想靠近她,不是一路人,也想走同一条路。他默默的拉着乔一起做精油出口,又默默的叫乔四处请香水技师,总以为这样就能离小熙更近些。

    可是积习难改啊,他只顾得用生意把自己跟她贴近,却从来不曾想过要改一改自己的性格、忘掉过去的宿怨,一心一意的重新来过。

    本来小熙似乎跟他离得已经很近了,他只要伸一伸手,就能抓住她、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可是万美琪再三的胡搅蛮缠,边防又是狼烟四起……他终于狠了狠心,在乔那里将小熙一把就推得远远的。

    难道他心底最深处还是最想解决宿怨的?或就是最想保家卫国,个人情感可以先放一放?时至今日他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最想要什么。他只知道,他后悔过。

    可就算没有万美琪,他也会上前线去的不是么。难道他舍得先把小熙拉到身边,再把她丢在京城日日期盼他凯旋归来,或是叫她盼回来一个缺胳膊少腿的他,甚至是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覃团长喝了水就再眯着眼歇一歇吧,”陶伊曼轻柔的话语声打断了覃慕枫的胡思乱想:“我去外面回廊里给您煎药,您要什么或是哪里不舒服就喊一声,我就在窗户外面,都能听得到。”

    程之鹤身边有两个小药童,采药买药挑拣瑕疵、配比好了再熬药这些琐碎事儿,本该唤着小药童来做,可陶伊曼不放心。

    她听程爷爷说过,像覃团长这样在前线受的伤,其实应该进军队医院治疗。可军队医院里到处是伤兵,环境不够好不说,萧大哥又信不过那些军医的水平,因此才会千叮咛万嘱咐的前后来了几封信,把覃团长托付给程爷爷,又派了几个亲近的马弁护送着人回到京城。

    送覃团长来程宅治腿当然是再好不过了。程爷爷这几年年纪大了,轻易不再收治病人,这处宅子里的环境那是一等一的清静幽雅,又有她帮着忙里忙外的,也不怕怠慢了英雄。

    只是这大热天的喝些热汤药,还不得出一身的汗呐,这雨闷了好几天,怎么还不下呢,陶伊曼微微皱着眉头,一边摇着扇子扇着小红泥炉里的火,一边想道。

    覃团长伤成这个样子,腿上又糊着药膏打着夹板,多出几天汗的话,不说身上会其痒难耐,那夹板底下的肉皮儿还不得长满了痱子?

    “程爷爷说没说,这个汤药要喝多少天?”有个声音在陶伊曼头顶上响起,她一抬头,正是萧炎立在她身边问她。

    陶伊曼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要喝二十几天呐这大热天的,谁受得了呢。若是普通人还好,出了一身的汗还能沐浴,再不济也能擦洗擦洗。可是覃团长这个伤,翻个身都费劲,再说了,翻了身也擦不到夹板底下啊。”

    “那你先煎着药,我去找我祖父和程爷爷,问问有没有可能替了这个汤药的丸药。我倒是能跟我祖父照着这个药方把丸药鼓捣出来,可二十几天的工夫太紧迫了,又怕疗效不如汤药好。”萧炎嘱咐陶伊曼道。

    “好好好。”陶伊曼紧着点头,手里的蒲扇始终也没离开眼前的小炉子。

    萧炎又朝他祖父歇息的客房走去。

    方才程之鹤正在那边跟萧广卿商量,叫萧广卿干脆从干面胡同的小宅子搬到这里来,说是都住在这边,覃团长也能少受些罪,毕竟打吗啡不如施针止痛更稳妥,“……何况咱们俩老头子好久不见了,还能秉烛夜谈把酒言欢。”

    “你祖父答应搬到我这里来了,小熙已经开上车去了干面胡同,说是把你祖父的行李都带过来。”看见萧炎回来,程之鹤便告诉他。

    这里是程家的老宅。程老爷子的大女儿早年嫁到了东北,两个儿子也早早就在上海和天津各自成家立业了。几个儿女张罗了多少次、要把老爷子接过去颐养天年,可这老头儿非要住在京城老宅,说是丢不下这个老家和病人,等做不动了再去叫天津的大儿子给他养老。

    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老伴儿又在头两年去世了,程老爷子这种性子,也就贪恋起热闹来。先是收了陶伊曼做徒弟,这又要拉着萧广卿搬到他这里来住,甚至还打算不叫萧广卿回南洋了……

    小熙这算不算是躲了出去?萧炎低头笑想。明明那会儿他跟她说了,说覃慕枫也许马上就要醒了,不如两人一起去陪着覃慕枫说说话儿,给他缓解缓解疼痛,她怎么一个人儿开上车去了干面胡同给祖父拉行李?

    定下来的亲事,确实不能轻易说更改。萧炎不怕这个,他只怕小熙心疼覃慕枫眼下这暂时的脆弱。就连伊曼那个小丫头,前些日子还对他纠缠不休,如今不也换了个人儿似的,眼里只有覃慕枫那罐子中药汤了?

    只是这时的萧炎却没想到,金熙这一去……险些就成了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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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路上遇险

    金熙离开程宅、开着车前往干面胡同时,天色已经黑得像个锅底。暴雨终于要来了,金熙猛踩油门,加快了行车的速度,依然只怕到了干面胡同还没等拍门、就被倾盆大雨浇个透心凉。

    车子才从威治医院的大门前驶过去,金熙本能的看了眼倒后镜。天已经阴成这样了,路上少有行人,就算有零星的几个也都是飞奔着朝家跑的,为何她车后却有两个高大的男人紧紧追了她一阵?

    按说人跑步的速度是追不上车的,她这会儿又开得快,这两人徒步追她,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金熙笑想着。她又是个姑娘家,不可能允许不认识的人搭她的车,更别说那是两个强壮得像大猩猩的老爷们儿了。

    可再看向倒后镜的时候,那两个男子已经飞奔到她才开过的路边,匆匆上了一辆没有号牌的汽车。而那汽车似乎早就有司机点着了火儿、只等那两人上车,车门才一关好,已经像离弦的箭向她这边追过来。

    不好,金熙暗叫。若那两人只是悠闲的行人,之前并没在她车后狂奔,如今再怎么上了车又车速极快,她也根本就不会注意他们,只会以为不过是顺路,更不会朝不好的地方想。

    可如今见到这架势,就算只是巧合,她也不由得警醒起来——先不说她前生的职业本就叫她警惕心极重,只说她最近没少得罪人,这几个人多半儿是冲她来的

    再仔细一琢磨,她在后视镜里看见那两人时,那两人似乎已经累得不善。难道她才开着车从程爷爷家的胡同里出来时,这两个人已经盯上她了?按说那种体格的男人,如果只跑了三两百米的路,是不该累成那种样子的。

    想到这里,金熙更是开足了马力,就算马路上没什么行人和车了,她也频繁的变换起车道来,眼睛也紧紧盯着前方,只盼着赶紧遇上个十字路口或是三岔口。

    遇上路口后不再直行,再遇路口还是拐弯,那时就知道身后这辆车到底是不是在跟踪她了。哈,这也不叫跟踪,这叫明目张胆的追呢。不过谁怕谁呢,等大雨彻底下起来,路上除了两辆车根本就没别的人了,再主动出击也不迟。

    前面就是一个十字路口,金熙稍稍思索了一下,便打着方向盘右转奔南而去。果不其然,后面那辆车如同迅猛的幽灵般,已经追了上来。

    金熙无奈一笑,这是多亏她在去年年底换了辆新车,若还是租车行赁来的那辆杏子黄老福特,保不齐现在都要被人撞了车尾了。

    拐弯之后疯狂行驶了有三分钟的路程,前方又是一个叉路口,金熙想都不曾想,又迅速向右掰轮——再下一个路口直接朝南行驶六七里路,向左进村,再开上两分钟就到了花圃。

    那辆车还在身后。如果她运气好一直没被追上,金熙打算进村就猛按喇叭。如果运气再好些,疾风和闪电就能听出来她来了,没准儿还会狂吠着、带着几个孩子出来迎她。

    今天是她的疏忽,她忘记带枪了。可能是最近几年日子过得过于舒心的缘故?遇上什么难题也好,危险也罢,都是有惊无险的处理掉了,渐渐的竟然能令她忘记带枪

    忘记带枪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前些天去火车站送孙廷栋、接萧老爷子,她也忘了带枪。那一次她事先倒是犹豫过,想着万一在萧老爷子跟前不小心把枪露了出来,说不得就会令人对她有不好的看法儿。

    因此那一次也许是故意的,与今天不同。金熙一边紧紧盯着路,一边摇头叹气。

    日子再舒心,也不能忘记了海防线上还有倭奴作乱呢啊,那次在果东明的牙行里遭遇了藤田,还不够叫她日日打起百分之一百二的精神么?

    对了,后面这辆车,不会是跟藤田有关系的吧?似乎只有按到藤田身上,说是倭国的j细要给前任报仇,才是最可信的。

    她前些天确实也干过别的“坏事”,比如捉林所长和万美琪的j,并且那个j情第二天就被各大报纸公布于众。

    可那两人会知道那件事与她有关么?倒也没准儿,因为坏人永远有坏人的思路。

    叫万美琪和姓林的那种人相信他们的下场是自作孽不可活,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只会迁怒,只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何况她金熙也不是君子,那事儿本就是她干的。

    就算那两人没有一点证据能把罪魁祸首按到她身上,毕竟之前他们才合伙对付过她。哪怕捉j是无意中发生的,还极有可能叫她背了黑锅呢。

    可是万美琪有这么大的胆子?一次次的不死心,总想找人对付她?那次晏忆杭的人跟踪她,不也是偷偷摸摸的么,今天这个竟变成明目张胆的了?

    这姓万的已经被晏家赶出来了不是么,难道这么快就又勾搭上了能给她撑腰或者卖命的人?如果说只是用钱买的黑道,金熙不信,除非是从外地找来的。

    或者不是万美琪做的这事儿,而是晏忆杭,毕竟报纸上的新闻令他丢了脸面。金熙又仔细看了看后面那辆车,车的型号颜色确实与晏忆杭的一模一样,只是瓢泼般的大雨已经倾泻起来,她无法看出新旧程度。

    还是不对。捉j的事情,晏忆杭是想不到她金熙头上的。万美琪不可能前脚儿跟林所长合计了算计她,后脚儿就告诉晏忆杭。这种事儿,饶是姓万的再不要脸,跟自己的丈夫如何说出口?

    何况晏忆杭知道金熙“攀上了军界要人”,再也不敢对她动手,连带着万美琪都被他警告了,否则万美琪也不会找上姓林的——萧炎说得好,晏忆杭是聪明人。

    前面就是村口的路。金熙咬着下唇琢磨,真要进村开到花圃去么?后头那辆车万一跟万美琪等都没关系,却是倭国j细,确实是多几个帮手是几个,倭奴这种玩意儿,来了就不要想走,全尸都不能留。

    可是,如果真是倭国j细的话,他们又是从哪里得知藤田是被她金熙告到警局、才导致当时的细作机构全军覆没的?好吧,就算倭国小鬼子也会推理吧,何况架不住有汉j呐,金熙轻蔑的想道。

    如果真是倭国小鬼子,手里一定是有枪的,她把小鬼子带到花圃去,岂不是害了那几个弟弟妹妹?

    他们匆匆跑出来迎她,只会以为她怕大雨淋,至多会给她拿个雨衣或是雨伞出来,怎么会随身带着武器?一身的武艺只能做近身肉搏不是么?哗啦啦的大雨声外加炸雷声,她可是怎么警告都没人听得到的。

    可是她这时已经驶上了进村的路了啊

    金熙咬了咬牙,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之前想好的进了村就狂按喇叭,这会儿真的行不通了。如果没下这么大的雨,天色又没早早的黑暗起来,她还能开着车绕着花圃跑几?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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