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自行车的滇池 作者:韦无西

    第 44 章

    第四十三章  过来过去

    年关将至。“年”于古代是为一种怪兽,专于除夕夜出洞伤人,百姓惊恐,于是有智者洞察其作习,查明年兽惧怕红色,为保安全,宣传每户于年夜挂大红灯笼于大门,于是平安度过,此乃灯笼渊源。

    年年过年,年年难过,何年无难过过年?现在阿林也想着这个问题,按理讲,脱贫工作脱的是“贫”,以前治愈良方无非就是“钱”,这如同病和药的关系一样,贫困原因千百万,同是一树叶子尚有不同,更何况人呢?如今形势大变,各单位钱管得紧,可要扶贫也得来钱,这让阿林一个初生小女子能想出什么办法呢?唯一办法就是和单位领导多联系争取些节约下来的经费,以作补助,毕竟也是杯水车薪,对大火实在助益有限,现在问题是:干那么久的工作,出问题的不是工作本身,而是那些资料档案,还有就是将近年关才出来了退出标准,这让乡、村、工作队、各联系单位十分为难。

    “以不变应万变”视为有韬略者常用伎俩,可“以变应变”呢,先不说政策到地方有段时间,那些群众中也有坏马,经常杀回马枪,阿林到村第二天就有匹坏马杀到村委会,按以前安排,是确定好不再以“建房”路径来脱贫,甚至出动了乡上和村上人员一起苦心劝说仍无动摇,现在年关在即,不知听什么风声跑到村上意志坚定要盖房子,说是有贷款和补助可拿,另说是已经请好先生看好开工良辰吉日。

    阿林毕竟是女孩子,出身也在农村,常年和这些农民打过交道,老实说,有的时候一看到这些生产生活条件之艰苦,再想想自家的山清水秀,感慨生于斯长于斯的不易,出了问题,一惯报怨与拖沓始终不是办法,事情最终也还干,与其这样,把报怨时间用来弥补,兴许事情有转机机会更大些,就是临时抱佛脚总比放任自流强得多,至少在心态上阿林是这样想的。

    你走的时候意气风发,你回来的时候满脸沧桑,葛俊依然在这个城市游荡,这是他们待过的城,走过那些以前假期或有空一起外出走过的路,不想金玲现在不可能会孤单了吧!那些以前一起住过的宾馆,那些熟悉得有点陌生的路,那些往日嬉笑仍在目的小吃店,每走过一处,对这个城市和自己就多一分厌倦,伪装是伪装不了的,看来这个城市也不能长时间待了,不是城市接受不了自己,是自己接受不了自己,更谈什么再敢去见金玲一面呢?

    这一路过来,葛俊还是每夜不能没有酒,好在他已经没有什么兴致再去风月场所找平衡,对他而言,这些遭遇已经超越平衡能解决的范畴,不再有任何方法能稍微矫正修复,他决定往西北方向走,那是金玲的方向,但不能经过金玲身旁,不打扰,就是最好的问候。山东他不想了,不是不想,是不敢,寄希望于一次旅行,且是没有把握能否医伤,现在更不能去回忆,任何人,放空自己。这个目的如果能达到,也不枉白白来来这一遭,一场旅行注定不能疗伤,必定就是对葛俊最煎熬。

    金玲结婚当日,场面很大,王家虽不是什么大家族,经过父母一代努力,也在那个城市争取到了一些名利,中产偏上,加之平时父亲善于交际往来,参加婚礼人数众多难免的。没有意外,没有感动,更多是一些规程,金玲会不时用眼睛余光扫描人群,那些背影终究没有她期望的影像,此生就这样了!

    结婚当晚,金玲还是打算把过往清空,那些以前和葛俊联系方式,QQ、微信、电话号码,甚至于只要是有他存在的群,统统清空,她还想,等哪一天有机会回家也会把自己多年习惯给更改掉,处理掉旧日物品,包括日记。对了,日记?!潜意识里面觉得那些天王雨在自己家为何会突然发生外出,想必是和那些日记有关的,那里有着线索,给联经现在与过去,能让自己时常被回忆折磨,那些东西,那些青春,终究到了再见时候了。即使不道别,它也会自然远去,这样的话,主动些为好。

    包小玲最后一次联系阿三是在他上岗的前一天,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奇怪的是:这一次阿三很平静,出奇的静,对于包小玲邀约很爽快答应了,前一段日子两人纠缠,总要有个说法,电话约了随便找个地方坐坐,便来到了城南一家饮料店。

    阿三一下子觉得包小玲这些没见的天里变化有些大,说清是变胖变瘦,神情里有些看透人世之意,和那些准备出家当尼姑的有些类似,只是感觉而已,难得的,阿三见人先开的口:

    “我明天开始上班了

    我知道,今天来找你,我们不说什么事,就简单地吃吃喝喝

    好啊,你.....?这些天还好吧?

    我说不好你打算安慰我吗”阿三又被问住了,本来说是简单吃饭,他就就应该问这些问题,这些平日算是打招呼惯用语,现在也变得刻意,看来包小玲还是心事未减:

    “我们以后做朋友,我也不会安慰人

    说白了,今天就是把话说开的,我和你、你和我弟,反正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这次见面,说不好就是为了日后不见

    不好这么、说、吧!时间久就好了

    时间过得再久,你也会喜欢我吗?

    我承认我喜欢你,但我们两家门户不当对,看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你是不是嫌弃我年龄比你大

    怎么会?你看着比我年轻

    这种客套就不要说了吧,留着以后陌路人见面再说吧

    没嫌弃你,就是不合适

    那你敢不敢,不管家人反不反对,就我们两人在一起,你敢吗?

    我、我、??”

    那种令人讨厌的,经常会在阿三和其他人一起聊天时出现的迟疑又出现了。这些天包大有过反思,想想自己最亲的大姐,前三十岁以前被父母左右,三十岁之后难道要被自己左右?同是一家人,男的意是如此待亲人吗?可她选谁不好,选的是自己好友,关键在于这个卡口,加之阿三家条件不好,自己现在也更没有把握想得开。再换个角度来看,他是欺负大姐,自己这一顿打自然合情合理,偏偏阿三没有,父母仍健在,自己这样未免过于逾越职责了吧。

    正当一家人又有此乱事,另一事又来了:包臣过世了!

    许多老人始终没能熬过冬天,气温一下来,一些老人,哪怕平日看着身材硬朗,保暖也跟得上,从数据上却不得不承认,每年冬天老人过世率会更高些,包臣也没能例外,身体很好,头一天晚上晚饭吃得很香,没有事先回光返照,没有交待后事,是在一个平常不过的日子里走的,直到第二天包大生母早起做好早点,看老人平日这个时候早已经起来泡茶,那天却没有,到卧室看时才发觉离世,不知时辰,老人走得很安详,面带微笑,嘴角流着口水,后来人们言论,肯定是带着喜事走的,是在梦中和神仙开着玩笑,因为聊得来,便跟着神仙一起走的,年龄也到,怎么都算是喜丧来办。

    包巨没有埋怨何人,如果非得埋怨不可,那个人就是自己,出于对老父亲照顾,办白事始终都没和自己现任妻子说,且不说他知道说了肯定是会去老家帮忙,担心无故惹出亲友意见,便再没通知到。现在年龄上来了,总也觉得自己无端当了两家父亲,这些年这些世事是怎么一步一步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自身原因当然有,那外部原因呢?始终都没想明白过。

    包臣走得奇妙,没有任何预兆,却异常顺利,就是他天生不与增麻烦在起作用,刚刚过世,找了先生来看,办客、出丧、下土等这些重要事全部的日子都在最近,可以一个星期不到便可以入土为安,加之走得安乐,一时在乡里传为佳话。在乡民眼里,一个老人要得到这些待遇:走的时候安详、白事议程将就、年龄也过了古稀、种种好事正如包臣所遇到的,再为人们羡慕不过。好多老人在一起闲聊时依然会拿臣来说事,感慨:要是我们走的时候都像老包,自然再最好不过了。

    包家三姐弟得知爷爷去世消息,约着同一天一起回老家,几乎是和包巨前后脚进的家门,包巨这一次见老家的门很容易,可内心却再也轻松不起来,包大这一家现在终于是一家人了,虽说刚刚走了个老人,在丧事期间,一家人共同忙碌,几天没合眼,因为没有准备,找棺材、安排食宿、搭建灵台、找先生、制作白事模具,在包巨安排下,一切都井然有序、也不算是顺利进行,直到把包臣碰送上山,按照惯例一家人还得做好后事。

    值得说道的是,阿三也去了,这消息是包小玲告诉他的,不管有什么恩怨,人都不能拿白事来赌气,这点他是明白的,就在包家全家回家第二天,阿三已经在上班,和单位请了个假,领导也因为是他刚来,知道刚开始得安排住处,很干脆给他假。包家老家他去过,到了还是如第一次来时一样勤快,只得感慨,世间有些人,你只能见他一面,第二次兴许就是永别了。现在看来不假,包大因为是丧事期,照礼数接待的他,没有特别感谢之处,反倒是大姐包小玲很开心,包父包母看在了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  鸟困于笼不张翼皆因关羽,人生在世要胸襟,没有“你走,我不送你,你来,不管风雨多大,我一定会去接你”这等浪漫,干脆地不管你来与不来,我照旧生活,更多为的是不让孩子担忧,人一旦忙碌惯了,闲下来会多想。有时包巨去,她不会特别招待,不会使脸色,忙完家中事再弄好饭给他吃,真正“相敬如宾”

    刘艳经过这些年做生意经验,在这种与风月相近场所混迹多年,感情从来真假难辨,一个女人,若武断说不信真爱,世间说得出的屈指可数,数出来那几个也无非真爱无望便开始游戏人间罢了。她也想要一份真爱,有一份真爱从身旁轻轻走过了,现在她打算打算转掉酒吧,一改形象,好好在家休息一段时间陪陪父母,至于往后入什么行,在嫁对郎以后再说了。

    林父林母共同经历着病痛,一个是身病,一个是被传染的心病,这种病现代医学仍难治愈,扁鹊再世也束手无策的。当林父因疑心而打开那个柜子时,一堆止痛药击打着这个暮年男人心脏,林母发现后哭求不让女儿知道此事,能瞒多久是多久,全在为女儿好,林父也痛苦不堪,两个心爱女人,将其中一个坏消息传给另一个,方式方法不说,痛苦是必定的。

    第 44 章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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