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平凡,也很难 作者:云见

    第 3 章

    夏世!哼了一声,“你胆子真不小啊,连悠羽也敢陷害。”

    “这绝对是失策,我怎么知道你会往悠羽身上喷啊!”我一脸无辜表情,急切地辩解我的清白。“而且,我煮的咖啡真的那么难吃么?”

    “天……”夏世!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不过,呵呵……还蛮有意思的!”

    第三章

    当一份“寿礼”原来这么复杂啊!

    早知道我就做个普通打工族不就好了?原来做有钱人家的少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我第一百零一次叹气。

    这一个月里,我接受着那些所谓的英才教育,云悠然很不死心地希望在短期内将我打造成入得公堂,出得厅堂的富家少爷。确实,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比起从前为了每一顿饭四处奔波的时候舒服多了。住在大得离谱的房子里,有一堆用人可供使唤,如果这样还觉得不满意,恐怕以前的那些同事朋友会拿刀劈了我这个忘恩负意的家伙。可是,人生就是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我可能天生穷命,因为即使是在这里生活了一个多月的现在,我还是和这个家族格格不入。我就好象一个小丑,在并不属于我的舞台上表演着离奇闹剧,而观众,自然是我那些拥有一切,个个非凡出色媲美明星的表兄弟们。我是否真正娱乐了他们,我自己并不清楚,不过,从他们一个一个出现在我的身边,好奇地围着我转的表现看来,我表现得还不错。

    唯一对我觉得失望的人,一定就是云悠然。这个云家现任的掌权者,不是应该忙得不可开交么?为什么他还有空来分家查看我的学习情况啊!又为什么每次都是在我表现失常,犯下不应该犯的错的时候?

    云悠然也发出第一百零一次叹息。

    “晴名,你对这里有什么不满意吗?”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个嘛,让我想一下,这样吧,让我考虑一个晚上,然后列一份清单给你如何?”我向悠羽身边靠了靠,露出无辜的表情。

    “你──”云悠然显然很讶异我给他的答案,“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把每个人都当傻瓜,这种敷衍的话我不想听。”

    “你想听什么话?我一定可以说给你听的。”我这样回答。

    于是,连素来向着我的悠羽也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晴名,不要这样和大哥说话。”

    我看着他们兄弟俩,笑了起来。“你把我找到,让我认亲,安排我住在这里,叫我学这学那的时候,并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一个月后的现在,你倒来问我有什么不满意,这不是很可笑么?”我的话让这两个人都陷入了深思,“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自己成为什么有钱人,更不可能成为你心目中彬彬有礼的上流人士。我从小就没享受过,所以我享受不了荣华富贵。我承认我很笨,没文化,什么都学不好,我不认识什么英文、法文,我搞不懂那些无聊的吃饭规矩,我从来都没有指望自己学会这些,让你失望我真的很遗憾,我已经尽力了,做不好我也没办法。”

    “晴名,大哥叫你学这些都是为了你好,这个家族很复杂,很多人都等着看你的笑话,如果你走错一步,就会招来很多是是非非。我知道要你在短期内学会这些是为难了你,但是,请相信我们是善意的。”悠羽安慰着我,虽然他的话中庸得厉害,可我还是很感动。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站在我身边支持着我,即使我犯错,也从来没有嘲笑过我。

    “悠羽,让我和他单独谈谈。”悠然将弟弟支开,然后认真地直视着我。“晴名,你恨我么?”

    恨?从何说起?我愣了愣,然后摇头。

    “我太自作主张了。我以为这样对你最好,把你放在我的羽翼下,会是对你最好的保护。也许我错了,也许你并不需要我的保护,你有自己的生活。但是,请相信我,我觉得这么做绝对不是个错误。也许将来,你应该会了解我的苦心。即使有一天,你会恨我,我也不在乎。”

    我轻轻摇头,我不会恨你的,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恨你。和你一起回这个家的时候,我就明白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了。我只是个小人物,在这个家里能够扮演的只是小丑而已。即使成为这个家族权力斗争下的牺牲品,也是我的命运而已。

    此刻悠然的表情有些许的艰涩,要一个人支撑这个家族,也很难吧!我不由地同情起他来。“悠然,不要担心我的事。我很清楚自己在这个家里该扮演什么角色,所以我不会让你为难。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请在外公的寿宴之后,放我自由。”

    “你──觉得不自由?”他愣了一下。

    “你呢?在这个家族里,你觉得自由么?”我反问他。

    我的问题显然问住了他,因为他再度陷入沉思。过了良久,他才抬起头,“你真是个奇怪的人,虽然看起来不怎么聪明,但是,我有时候还真是怀疑我们这些所谓的聪明人是不是都在围着你转而不自知。”

    “你刚发现自己原来被猪吃了吗?”我哈哈大笑。

    “被猪吃?如果是你这只猪的话,我倒还乐于接受呢!”受到我的笑容影响,他的心情也变得开朗起来,又习惯性地捏着我的脸颊,笑道,“我绝对不会后悔把你接回来的。”

    “也就是说,你曾经想过将来会后悔喽?”我调侃着他,“说不定我讨太上皇喜欢,他一开心,就把云家所有的财产都给了我,那个时候你也不后悔么?”

    “如果是给你的话,我才不会后悔。因为你这个小笨蛋哪里有本事管理云氏啊,到时候权力还不都是我的?”他半开着玩笑。

    我愣了一下,然后也笑开了。的确,即使我得到了财产又能怎样?不过是具傀儡而已,权力的丝线,还是会牢牢地绕在他的指间。我这么个小人物,怎么斗得过他?

    ※ ※ ※

    “大哥走了?”悠羽回来的时候,悠然已经走了很久了。

    “恩。”我认真地看着他,“你觉得我是个败笔,对不对?从没有见过像我这么笨的人对吧!”

    “你的想法太主观了。我从来不觉得你笨,更不会觉得你是个败笔。反而我很羡慕你。”悠羽轻轻抚摩着我的头发,“这个家里,只有你是最真实的。”

    最真实?不见得吧!不过,我可能比这个家里的其他人真实一点倒是真的。“悠羽你不喜欢这个家,对不对?”

    “怎么这么说?”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你真心笑过。”

    悠羽叹了口气,“你还说自己笨?我觉得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只有自以为聪明的人才会觉得你笨吧!的确,我不喜欢这个家,可是我逃不出去。”

    “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

    “谁说我没有试过?我的离经叛道,说出来可能会吓死你。”他的眼神显得有些恍惚,“曾经,我以为我可以自己撑起一片天,给我的爱人挡风避雨,可是,我给他带来的只是毁灭。”

    “你──有过爱人?后来怎么样?”

    “你想听么?”悠羽困惑地看着我,“我爱的是男人哦!这样你也想听?”

    “他是你的爱人吧!所以不论男女,我都愿意听。”我毫不犹豫,我从来都没有歧视过同性相恋,我觉得只要爱了就好,何必管他是男是女?

    悠羽用一种复杂的眼光审视我,仿佛想从我的脸上找出一丝不屑或是鄙夷,但是他没有找到,于是他放开了胸怀。“我很爱他。这个家曾经应该是属于我的,相比起大哥,长辈们更属意我来继承家业。而我也很意气风发地做着那些自以为应该做的事,为家族累积财富,奠定新的基业。三年前,也就是我二十二岁的时候,我认识了他,开始只是玩玩而已,你知道,我们这些富家子弟,谁没有一两个床伴,所有的人都默认这些事实。他一开始也不过是我的床伴之一。可是,后来我爱上了他,开始变得放不开手。于是我兴奋地计划着我们的未来,我知道家族不可能接受他,所以我虽不可能给他名分,但是我可以给他荣华富贵和我的真爱。”

    “这样的安排应该是最好的,不是么?”我是这么理解的。

    “确实,我也认为这样做对他对我都是好事。可是我高估了家族的接受度。他们可以接受我有同性的床伴,却不能接受我有个同性的爱人。他们策划了一场事故,断送了他的命。多可笑?最想保护他的人,却是害死他的人。”说到这里,悠羽的脸上反倒平静了。“你看,这个家族其实就是个牢笼,谁都逃不出去。”

    我沉默着,然后轻轻拥抱他,“悠羽,你已经逃出去了啊!”

    “我逃出去了?”悠羽困惑地望着我。

    “是的。你的心,早就逃出去了。心既不在这里,身体留下了又有何妨?牢笼可以关住人,却关不住心。所以你已经逃出去了。”我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慰他,将他抱得更紧。

    “你真是个特别的人啊!我想,这样的人,没什么可以套牢你吧!”悠羽不禁叹息。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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