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藉 作者:红绿布衣

    拿出来,按灭。

    “小白?”郑洵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余恪白,他的本意只是想来教训一下臭虫一样烦人的齐尧。

    余恪白买的新房就在隔壁,这件事郑洵是知道的,他从最开始得到消息时就知道了,所以当齐尧对他说自己买了这栋房子的时候,郑洵差点儿隔着电话丢个手榴弹过去。

    余恪白看向齐尧,惊讶得甚至忘了问一句“为什么”,他看到那人正对着他坏笑着挑眉,那笑容极其让人捉摸不透。

    “老情人相见,要不要干柴烈火一下啊?”齐尧伸了个懒腰,懒懒散散地走进去,从酒柜里挑挑选选,拿了瓶红酒出来,然后倒了三杯,一杯递给郑洵,一杯塞到余恪白手中,另一杯自己好端端的拿着。

    他笑着握住呆愣愣的余恪白的手腕,带着人走向郑洵,说:“来啊,相逢即是缘分,二位不准备跟我干上一杯吗?”

    余恪白无法形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他看着郑洵,发现这人跟以前几乎没有变化,即使已经为人夫,却也并没有因此变得沧桑或者成熟。

    不过也对,这才几个月而已。

    郑洵把杯子举向余恪白,两人碰杯,齐尧硬是凑了上来。

    郑洵跟齐尧都只是简单的抿了一口,余恪白却把半杯红酒一口气喝了个见底。

    “你喝得太急了。”郑洵皱了皱眉,弯腰从纸抽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余恪白。

    红酒滴到了余恪白的衬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唉,看起来我应该暂时回避一下。”齐尧对着他们吹了个口哨,拿着钥匙出门了。

    屋子里只剩下郑洵跟余恪白,他们谁都没想到重逢的场景是这样的。

    两个人都毫无准备,不知所措。

    郑洵首先开了口:“最近过得怎么样?”

    余恪白点点头:“挺好的。”

    这是郑洵很不愿意听到的回答,余恪白不在他身边,过得挺好的,这太讽刺了。

    “我离婚了。”他简单直接地说,“真的。”

    余恪白非常讶异,他完全没想到郑洵会对他说这句话,更想不到的是,这才结婚没几天,竟然就离了。

    “为什么?”

    见余恪白发问,郑洵心里突然窃喜,他觉得余恪白就是很在乎他,否则为什么如此关心他:“她……”

    郑洵在想要怎么去说才能既有说服力又不表明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只好又喝了口酒,尴尬的说:“结婚前她就怀孕了,我不知道。”

    余恪白还是呆呆的看着他,把这句话消化了很久才突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郑洵不敢再看他,转向旁边,觉得十分丢人。

    “我还以为是你干了什么坏事被她嫌弃了。”

    对于余恪白的话,郑洵只能翻个白眼生闷气,到了现在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在余恪白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我离婚了。”

    “嗯,所以呢?”

    郑洵想了想,又点了支烟,抽了一口然后说:“你还欠着我一星期。”

    余恪白慢慢收敛了笑容,好心情瞬间灰飞烟灭。

    “五百万,七百三十天,一天就算是七千块好了,一个星期四万九,我还五万块给你。”余恪白直接算了一笔账,然后说,“郑洵,我不会再做那种事情了。”

    二十六

    郑洵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余恪白要还钱给他,并且说再也不做“那种事情”了。

    他反应了一会儿,然后笑着问:“‘那种事情’是哪种事情?”

    余恪白的脸瞬间就红了,垂着眼睛,放轻了语调说:“是你说的可以提前结束,我已经跟你没有那种关系了。”

    郑洵沉默着,看着面前的人。

    余恪白看起来精神好了不少,至少比跟他分开前那段时间好得不止一点点。

    他觉得自己特别坏,看着这样的余恪白,会觉得气愤。

    这是离开了他的情人,按理来说应该对他念念不忘,并且在他要求重来的时候,欣然接受。

    然而余恪白恰恰相反,不但没有表现出一丝留恋,而且还拒绝了他的邀请。

    郑洵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甚至开始怀疑余恪白在对x先生袒露心声时所说的爱着的那个人其实并不是他。

    但如果不是他的话,还能有谁呢?

    郑洵有些烦躁,尴尬地揉了揉鼻子,说:“为什么?”

    “不想了。”余恪白干脆地回答道,“以前是迫不得已,作为一个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无路可走,谁会愿意用这种方式来延续自己的生命呢?”

    对于余恪白这样文绉绉的回答,郑洵理解但却不想接受。

    他有些恼怒地问:“‘这种方式’又是什么方式?跟我睡觉就让你觉得那么不堪吗?”

    余恪白皱紧了眉头,微微歪着脑袋说:“郑洵,你没懂我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说,那样肉`体交易的关系从来都不是平等健康的,跟你……睡觉,并不会不堪,但前提是,我们之间不是交易。”余恪白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他向来都不是一个外露的人,自从家里出了事,他所有的想法和心事都不会说出来,可是现在,面对着郑洵,却说得停不下来了,“我之所以说以前的行为是迫不得已,原因在于,我也是人,是人就会想要保留自己的尊严,过去的两年,你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你,甚至于,我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我愿意为了报答你也为了获取钱财,抛弃尊严,贡献一切你想要的,但是现在,我们之间那种约定已经结束了,现在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了。”

    郑洵被余恪白突如其来的一大段话弄得哑口无言,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余恪白,从前两人的相处中,这个人很少会说这么多话。

    “你是个独立的人了,所以不想要我了?”

    郑洵说的这句话太过暧昧,让余恪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如何接招。

    他哪儿是不想要啊,他是不敢要。

    郑洵是什么人,余恪白其实心里很清楚,这两年的相处虽然并非日日夜夜生活在一起,但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

    郑洵本人以及他的家庭,一切都注定了他们俩不可能有好的结局。

    虽然不想承认,但又无法否认,余恪白打心底里觉得自己是配不上郑洵的。

    心里是这么想,但这话却绝对不能说出来。

    余恪白想在郑洵面前给自己留个“全尸”,坚定一点,冷漠一点,做出一副无爱也无恨、无贪恋也无留恋的样子。

    大概这样,才能让郑洵将自己记得更久一点。

    不过他是真的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离婚,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真心实意祝福过郑洵的。

    “说话!”郑洵有点儿急了,态度也不再那么温和。

    余恪白很少见到郑洵对自己发火,吓得他后退了两步。

    郑洵看他竟然有躲开自己的意思,更是无奈了。

    “坐下好好聊。”郑洵先坐下了,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说,“是不是离开我之后你觉得终于解脱了?”

    “不是。”余恪白坐到他旁边,两人中间隔着些恰到好处的距离。

    “我看着不像啊。”郑洵扭头看他,然后靠在了沙发椅背上,“算了。”

    “嗯?”

    郑洵苦笑一声说:“咱们俩好歹也算是好聚好散,没必要在今天把关系闹僵。”

    余恪白在心里吐槽:我没想跟你闹,是你先挑起的话端。

    “也确实,咱们谁都不是非对方不可。”郑洵跷起二郎腿,“我离婚了,也自由了,你不愿意就算了。”

    余恪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他想到或许很快郑洵就会找到新的床伴,大概更年轻,更可人,更让他喜欢。

    “渴了。”郑洵站起来,往厨房走,“你喝点什么吗?”

    余恪白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发现对方可能看不到,便说:“不了,谢谢。”

    郑洵叹了口气,进了厨房好半天都没出来。

    余恪白自己坐在沙发上,越想越觉得难受。

    他给x先生发短信:我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感到恼火不已,因为它,我把那个人推开了。

    他刚发出去,面前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就量了。

    那是郑洵的手机,两部同款不同色的手机并排躺在茶几上,只有其中的一部亮了起来。

    余恪白纯粹是下意识凑过去,想要拿起来去找郑洵,告诉他有人找他。

    然而,他刚看向那部手机的屏幕,瞬间就脊背发凉,手指颤抖。

    他看到一个叫“小白”的人往这部手机上发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跟他刚刚发给x先生的一模一样。

    x先生,郑洵的洵。

    余恪白扭头看向厨房的方向,刚好郑洵端着水杯从里面出来。

    “怎么……”那个“了”字还没说出口,郑洵已经看到了余恪白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你是x先生?”余恪白淡淡地问道。

    郑洵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他没想过这场于他而言并不是很严重但或许对余恪白来说很严重的骗局到底该怎样收场,他只是觉得有趣,既能满足自己窥探余恪白的欲`望又能让对方毫无保留地对自己倾诉。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有些麻烦了。

    “你回答我。”余恪白的声音变得有些凌厉,不似平常的淡然。

    郑洵点点头,然后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喝了口水。

    余恪白说不准自己当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汇形容自己的话,那大概就是“愚蠢”吧。

    二十七

    有一种被人扒了衣服当街示众的感觉。

    余恪白站在郑洵面前,看着那人淡定地喝水,只想把手里握着的手机丢到对方的脸上。

    但他不能这么做,长久以来的习惯让他不会对郑洵说出任何过分的话更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虽然他已经出离愤怒了,但习惯使然,他只是反复地问:“是你吗?”

    他心里是知道答案的,自己终究是被人玩弄了。

    就这么一颗心,也没想着非要送出去,甚至都已经准备好让这还不算浓郁的感情慢慢淡化,想着日子久了就好了。

    却没想到,郑洵没有放过他。

    余恪白想不通像郑洵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折腾自己,这简直毫无意义。

    郑洵见余恪白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皱了眉,放下杯子说:“你别这样。”

    “是你。”余恪白往后退了两步,半天没有再说出话来。

    郑洵心里乱成了一锅粥,他想解释,但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心虚的不敢看余恪白,只会烦躁地揉着自己的鼻子。

    “我先走了。”余恪白觉得自己再多留一会儿都是笑话,他为自己之前袒露过的心声感到羞耻。

    “小白!”郑洵见他要走,赶紧将人拉住,“我不是有意骗你。”

    余恪白觉得委屈,他跟在郑洵身边两年都没有觉得委屈,但现在,几乎快要控制不住想要跟对方吵架。

    “嗯。”他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然后试图抽出被郑洵拉着的手腕。

    郑洵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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