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继母不易 作者:肉书屋

    红楼之继母不易第16部分阅读

    教训的愣然,恍然想起,自己可是一直被忽视近两年,温柔怀二胎时她落马,如今抬眼看看二宝三宝,俩孩子都能咿呀说话了。

    一路无话,秀儿乖觉的缩在一角,温柔双目无神的盯着秀儿,看得她心惊胆战。越想越害怕,明明自己的小命儿还拴在人家手中,她怎就毫无顾忌的说出那些话,更有甚的是,她居然愚蠢的忘记,眼前人早非当初那人尽可欺的大小姐,而是志得意满的林夫人。林老爷再不当官,林家家私也足够温柔挺直腰板儿硬起做人。她一个家生子,又是温柔的陪嫁,弄死她切不必弄死一只蚂蚁容易多。

    到了温家,温柔依旧一张被人欠了她八百万两银子的晚娘脸,吓得二宝三宝见了外婆相继扑到温夫人怀里遵照温暖。温柔一声不响忽然回来,温家着实吓了一跳,温夫人也以为温柔是同林如海吵架,可看温柔样子,除了生气似乎再无别的不妥。

    “娘,您就先别问了,我今儿回来就是想趁着过年前来看看你,顺道跟您和奶奶说一声,过年的时候我们家去城外的庄子一段时日。初二赶不回来,奶奶爷爷还有爹可别怪罪我们小的不懂规矩。”

    “就这事儿你只当急火火的过来亲自说,还拉这个脸,小心吓着孩子。成了,今日你几个弟弟都在家,正在后院儿同几个丫头吃烤肉,你也过去看看。”温夫人不疑有他,自放了温柔走。

    温柔将孩子交给温夫人,带上秀儿奔了后院儿。秀儿还是头一次来温家京中宅子,一时看得眼都花了。不由又说道,“夫人,看来咱们温家再不是当日维扬不得志的人家了。”

    温柔默然,一肚子怒火被秀儿无心一句消去大半。

    温家,除了那位老太爷,余下一直不如意。而她,原主除了给温家留下难看的伤疤貌似并未再做出多大的贡献。甚至,最后还死了。说不准现在的荣耀是谁给谁,但一点毋庸置疑,若没有林如海的帮助,温家未必就能这般快速起来。

    至于林如海瞒得她辛苦,但黛玉人家亲生闺女心头肉不也跟着一起隐瞒么。倘说林如海不信任温柔,那温旭等人知道前因后果又作何解释。

    温柔虽然还是不很知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内心也勉强认同一件事,便是林如海做了自有他的道理,不与她们说并非不信任,否则又怎会让温旭等知道?温柔可不信温旭他们就有能耐为林如海出谋划策集思广益。

    “呃,大姐,你怎么来了。”温旭正摇头晃脑的像温润吹牛,烤的是温柔才送来的鹿肉,鲜嫩鲜嫩。雪中吃一口酒,尝一块肉,那滋味,美妙极了。

    温柔狞笑着缓步走到温旭身旁,伸手拧住温旭的耳朵,瞪视温润温雅,“你们三个,今日不同我说个明白,就别想安生。说,是要吃顿板子还是坦白从宽?”

    温旭揉着耳朵苦着脸,“姐,你为什么非要拧我呀,温润才是罪魁祸首。”

    温柔笑得甜蜜,“谁要你是我一奶同胞的好弟弟,也是最知道姐姐我前段时间辛苦的呢?”温柔死死的咬重‘辛苦’二字,手上的力气却松了三分。

    温润猛的站起来……

    第七二章 冷落

    温润猛的站了起来,在温柔以为他要坦白从宽时,却见温润以最快的速度将人家两位妹妹领走,顺便撇下温雅留给温柔出气。

    温柔嘴角抽搐,手上的力气微松,温旭趁机夺回耳朵,又蹦又跳的往屋里跑。温柔并未去追,而是转眼看向温雅。

    温雅摊手,“其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温柔沉默一下,“家里有多少人参与。”

    温雅抬手做了个请,温柔抬脚朝温旭躲去的屋子走去。

    “就我温润温旭知道,其实要不是温润一心从军,温旭鬼灵精的一眼看出其中隐情,我们也不可能知道。……毕竟,那都是机密。”温雅人如其名,说话时更是温文尔雅,小心谨慎。

    温柔点头,国家机密,她理解,但那些大事如果不出她所料,应该早在温润从戎之事确定前就已经可以像她说明,而林如海却未这样选择。

    “看来,与你们相比,我这做大姐的似乎太没用了,连让自己的丈夫信任的程度都做不到。”温柔冷言。

    温雅想劝解,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温旭从屋里冒出头,探了又探,最终蹭出来,到温柔身边,挽起温柔的膀子,“姐,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你就别怪姐夫了。说来说去,我们做为臣子的为皇上分忧解难实属分内之事,你们这些后宅享福的奶奶小姐就别太过问我们大男人之间的大义。”

    温旭说得摇头晃脑,一脸的忠贞仁孝。反之温柔则到成了无知无理粗妇。

    “哼~!”温柔笑得甜蜜,紧接着,温旭杀猪嗓子从温府一角传了出去。

    ……

    到屋内,温柔正中而作,嘴角噙笑似笑非笑的看着温旭,一副“今日你若不给我个交代我便继续要你好看”的神情。温旭心里难得哆嗦,坐在椅子中的身子朝后缩了缩,朝一旁温雅求救。

    文雅无奈,虽温旭乃长子长孙,可按岁数来排,他确实正经的温家小一辈除了温柔外年龄最大的。端了杯茶,送到温柔面前。“姐,别生气了,您怎的也要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机会不是。”

    温柔好笑,“解释?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们牵强附会的理由?以及,官家的事情,又没到最终结束,你们真就知道一清二楚,也真就能现在明明白白告诉我?”

    温旭温雅皆愣住,他们不曾想温柔来找他们算账却并不逼迫他们说出事情真相。确实,正如温柔所说,即便温柔问,他们也不能如实说出,而且他们也是隐约知道后剩下便是各自心中猜测,所以,即便他们想坦言也言之甚少。而最令他们吃惊的,是温柔的透彻。

    “大姐就是大姐,心思通透,不让须眉。”消失许久的温润此时才从门外大笑着走进来。

    温柔一语不发,抄起桌上的茶碗作势扔过去。吓得温润赶忙又跑到门外头躲着,不敢大声嚷嚷,只得跺脚压低声音说,“我的好大姐,您怎么还这样,不是不为难我们了。”

    温柔牙咬的“嘣嘣”响,温雅收起惊讶,起身劝说半天,温柔勉强接受,安定坐下。温润手擦额头冷汗,顺着温雅做到了西面最后一章靠墙角的椅子。

    温柔胸口憋得难受,却又拿眼前三个人无可奈何。大放白眼儿一通,直到眼睛酸楚,白得他自己受不了,这才收住,起身,走了。

    “呃,我姐就这样走了?”温旭不可置信的注视温柔的背影。

    温雅没好气儿道,“不这样你还想怎样?难道非要大姐大发雷霆,吵得人尽皆知你才觉得正常?”话虽如此,温雅自己也奇怪,温柔竟真就没问他们一字半句,甚至他们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温润又是如何被牵桥搭线儿联系上等一系列他早就想好对词的话一句没用上。

    温旭飞速摇头,苦着脸拍胸口,小生怕怕的道,“才不要。你是不知,我姐从来没那么生气,更没有那么大力气拧我耳朵。说实话,我原以为大姐傻不溜秋什么都不懂,嫁给姐夫不可惜倒是福气。可现在,我忽的觉得,果然,我的大姐怎么就可能傻傻的不识数。”

    温润听后面上的表情说不出的诡异,亦如吃了一把苍蝇又不能吐的样子。“你就恶心吧。告诉你,大姐一定是个记仇人,你等着,还好我很快便要走,去外头闯天下,一去多年,再回来大姐的气儿一定消了。只是这之前,你们多担待吧。”

    温雅狠狠瞪视温润,“还不快去看兵书去,姐夫如何交代的,你人还没走,也就是说你想要的并未达成。我可是很相信姐夫既然有能耐让你得偿所愿也定有能力让你希望破灭。”

    温润悻悻然会书房看书,苦读林如海布置任务。至于温柔是否继续生气,他不看重,反正最后接纳温柔暴风雨洗礼的只能是林如海。

    ——

    住了一晚,温柔并未在人前表现什么,一如既往,还是那个稍有懦弱尚在成长的林夫人。面对表小姐的嘲讽,温柔仍旧一味避让,然后被“不慎”看见的温老夫人拉过去安慰一番,又教训了表小姐一顿。

    第二日一大早,温家刚开门,林如海便带着大宝登门接人。

    “家中收拾妥当,只待玉儿回来,我们一家六口便直接出城去外头庄子过年。”林如海再四相温老爷道歉。

    温老爷再三表示理解,并大手一挥,让温柔连同两只包子跟着林如海一起回去。温柔笑着应下,神色如常,为此,偷偷观察温柔表情的林如海心中不觉更坚定认为他今日前来接人的明智。

    只是……

    “娘,您下次再离家出走一定要带上大宝。弟弟们又不大会说话,依依呀呀的没法同娘解闷儿,更不能符合娘一起声讨爹爹。所以,下次您还是将他们俩留下,带着大宝走吧。”一出温家大门,大宝立马黏上温柔,手脚齐上,抱住就不撒手。

    温柔抱起大宝,亲了亲大宝肉呼呼的脸颊。感叹,“娘已经很久没这样抱着宝儿亲亲宝儿的小脸儿了。”说罢,上马车,动作干脆利落,从头至尾都未给林如海一个眼神儿,哪怕是扫上一眼。

    “姑爷,奴婢是小姐昨儿才同夫人要了来的丫头。日后奴婢都同秀儿姐一起在姑爷家照顾小姐,呃,应该是夫人。见过老爷。”一个白嫩嫩的小姑娘从秀儿身后走出,冲着林如海行礼,而后跟着秀儿去了后面的马车。

    林如海骑上马,回头又看了眼温柔乘的马车,心中嘀咕,难道,夫人的气儿还没消?温旭他们三个给她出气儿还不够?

    第七三章 无视

    很快,林如海便知道,温柔的气儿不止没消,反有渐涨趋势。

    回到家一语不发,抱着孩子看着林如海怎么下令让下人收拾东西去城外的庄子。中午前,黛玉温馨被从贾家接来,看样玩儿得还算开心的两人互相告别,准备回去。

    温馨走前,温柔相送,临上车,温柔对温馨说,“回了家记得同奶奶说,就说我的话,儿孙自有儿孙福,天大的本事都有,咱们又何必担那闲心。”早前担心温润,不敢做多想头,生怕坏事成真,如今,有那么一座大山在后放着,温柔是想不冷笑放心都不成。从昨日在温家所看,温柔确信温老夫人并不知情,因而要温馨带话。

    且,由不得温柔不承认一点,此时温馨带话,最好之处便是温老夫人等猜测不出温柔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是贾家的答复还是别的,如此一来,对林如海所谓的“大事业”有一定帮助。

    温馨眨巴着大眼睛,极其不解,小心翼翼问温柔,“姐,你是不是同姐夫闹别扭了。”

    “……,没有。”

    温柔推搡着让温馨抓紧上车,温馨有心扒着门框死活不走,无奈身在林家门内,前前后后多少双眼睛,她哪敢那般放肆。磨磨唧唧说了句,“别闹,姐夫人多好,黛玉又那么疼你。况且不看别人,看看我那三个小侄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吵不如不吵。快别闹了,大过年的,伤感情的话可不许说。”

    温柔胡乱应下,目送温馨小管家婆上车远去。待人走远,温柔继续耷拉着脸,不与林如海言只字片语,拉着黛玉准备走。

    草草的用了午膳,套了马车就奔城外而去。

    温柔带着黛玉仨儿子坐的大车,林如海骑着高头马头前带路。家丁仆人前后护送,丫鬟婆子挤在温柔后面的马车行李车中。

    路上,黛玉几次想问温柔怎么了,都被温柔提前用话岔开。仍旧不谈林如海,仿佛她们之间根本就没个人叫林如海一般。二宝三宝被颠得半路就睡着了,大宝拽着温柔,生怕温柔扔下他,更是不提他老爹,只拣好听话说与温柔。

    “京城外头是个什么样子,我还从没见过呢。”大宝眼巴巴的想挑起帘子看看车外,被温柔用车内还坐着黛玉,怎能随意掀开让外人瞧去。

    温柔道,“到了庄子我随你风耍,可在车里你别想由着性子玩儿。你姐也到了该相亲的年岁,此时最要注意。哦,对了。”温柔对黛玉道,“刚才忙乱忘了问你,这次去感觉如何?有件事儿我也想着同你商量,正好这会儿有空,我就同你说了。”

    黛玉忙问何事。温柔轻笑,“说了你别恼,过了年你也是半大姑娘了,我想着,前些年让你学了理家,后来还想着将维扬留着的教养嬷嬷叫回来。你也到了收收心学着面对未来的年岁,日后一年咱最多出门一次,若是可能,最好一次都别了。”

    温柔以往即便不愿也从不说这种话,她顾及黛玉的感受,更顾及林如海的想法。始终是贾敏娘家,温柔不愿让林如海为难,更不想林如海对这家人失望。所以一直周旋,所以一直比尔不提。但,现在,她不乐意了。她是林家的当家夫人,黛玉是她的女儿,没道理自己女儿还要别人家看样,更甚的是,那家还是温柔最不齿人家。

    他自作主张认为那样对她好,用了那样的测验。那么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黛玉明显愣然,未料及温柔会说这事儿,她以为温柔会同她说林如海如何让她着恼,回头两人同仇敌忾怎样怎样。不想得的竟是这番话。

    略微沉思,开口说了昨日同温馨在贾家诸事,细微末节说得详细。昨日前去,未见到王夫人,只会了贾母和姑娘们,在院中一同对诗吟词,温馨寥寥数语令人惊叹,就连她也自叹不如。

    “真想不到她肚中墨水如此之多,‘二萧’韵竟让她用活了,妄自我等皆一直眼高于顶,不想遇上真人才知庐山高。”黛玉对温馨是啧啧称赞,还说虽然温馨联句不多,但句句绝妙,就连史湘云见了也不自主的甘拜下风。

    不知觉见,已经出城到了城外庄子。

    庄子距京城不远,往来方便。出城往西,上官道,不远便是。

    庄子不大,但在温柔眼中已然不算小了,而且胜在幽静。山脚下,溪水畔,四面环山,百亩良田不多不少,正是温柔最喜欢的中庸。

    庄子外下车,一行人步行而入,边走边赏。

    庄子建造挺别致,红瓦白墙,后花园儿中竟然有一个竹月建的凉亭,虽然此时寒冬腊月,可看着也能幻想夏日时座与凉亭中的舒爽。

    “竹月白雪,再加上那头的腊梅,四妹妹若在此,定能一展才华。”黛玉唏嘘,对自己画技不出色而感叹。温柔刚说了要她收心,隐约意思让其做好待嫁准备,不由让黛玉不多想,尤其是,她长久来一直未学画,若真就嫁了人,日后不是柴米油盐,也定如失了色的珍珠,再附庸风雅不起。

    温柔拍拍黛玉的手,“画再美又怎比得上实景。可说回来,空有美景无人欣赏是种遗憾,但美景就在眼前,明明心中有数却不叫他人知晓,那才最最可恶。”

    “呃……夫人,这话说得有些重了……”林如海摸着鼻子往温柔身边儿凑。大早上出了温家,温柔再没拿正眼瞧他一下,甚至连个白眼儿都没给,林如海心中不是滋味儿。知道是他的错,一开始圣意难为,也为了小心行事而没将事情告之温柔,让温柔担心。后来,能告诉的时候,却正好摊上温柔搭上牛家那条大线儿。林如海心中清楚明白牛家不可能帮到他,但他就是想看看温柔能为他走到那一步,而温柔又到底能不能在京城官太太圈子中找到立足点。

    事实证明,他知道了温柔愿意为她改变,愿意迁就他而去接触本来最不想接触的群体,甚至还真就做到了一些他想不到的事情。前前后后,林如海一直默默观察,其实很早以前,温柔便让他动心,傻乎乎的,好似毫无心机,那样的感觉很好很幸福。

    可林如海不是一般人,身边换个类型,他新鲜新奇也欣然接受,可他的夫人终究不能是平庸之辈,否则,为了温柔他也要进行选择,是官场继续沉浮还是牺牲归隐山林。温柔没让他失望,所以,温柔才会“偶然”的发现了事情的一角,并勃然大怒。

    “玉儿,冷了吧,走,咱们抓紧进屋里暖和去。叶儿,秀儿身旁的是我日后贴身丫头,往日名字不记,从此刻起她就叫竹月。往日在温家时不论你过得多舒坦,娘等多慈善,到了我这儿跟了我,你且记住,人如其名,我希望你坦坦荡荡如翠竹迎风,傲气凌然如空中皎月。决不能给我没脸,知道吗?”温柔话中有话的交代。

    竹月相当会来事儿,当即跪下叩头谢过温柔赐名,一张嘴开开合合拍着胸脯保证决计不给温柔丢人。

    至于秀儿,温柔表面儿上让其照料她身边丫头一应事宜,可实际上仍是变相扔到一旁。她不敢用这人,架空放着才最为放心。

    叶儿眼神一瞬恍惚,温柔这说辞明摆着将她大丫鬟的地位撤掉换人,最要命的是,她竟不知为何。

    硬着头皮应下,温柔点头,随即进了住屋。看了一圈儿,同康嬷嬷说,日后咱们家老大住这儿,她带着黛玉孩子另住。

    康嬷嬷急的满头汗,想劝可大庭广众的,她抹不开嘴脸,更不好说林如海的不是。而林如海,温柔继续无视他的存在。

    正屋让给林如海,温柔去了偏后的浩然居。整个庄子,只这一处名字为温柔所起。至于缘由,则是买来时,这块儿还是大片荷塘。林管家来看过后,回去同温柔说是否将荷塘填上大半,在其上再建些房子,也好日后来住。温柔当时看了平面图,觉得此法可行,便让其照做,名字当时也顺道起了。

    开始打算将这块儿留作林如海书房,所以弄了个正气凌然的名字,想着给林如海一惊喜。可惜,真到了时,温柔却没了那心境。

    关上门,温柔带着孩子们围着火炉座成一圈儿,二宝三宝早醒了,分别被嬷嬷看着同大宝儿玩儿,正确来说应该是被大宝玩儿。大宝一会儿戳戳二宝的小脸上的酒窝,一会儿又挠挠三宝的腋下,弄得俩宝宝吐着泡泡挥舞着胳膊从着大宝嚷,“坏坏~坏坏”。

    温柔笑眯眯的接过竹月送来的茶水,看着烤炉问黛玉,“想不想尝尝自己考的地瓜?”冬日里头,烤红薯曾是温柔最爱,虽然吃多了的后果是容易放气,但香甜可口的滋味忽然想就是想吃。

    不说温柔现在住在农家,即便不是,想吃什么不也很快找来。因此,不多久,竹月抱着一盘子红薯进来,有模有样的摆弄,将红薯挨个儿放在火炉上烤。

    “你会烤红薯?”温柔好奇。

    黛玉也跟着看,红薯一般都是穷人家桌上的菜,像她还真未尝过,故而看着尤为稀奇。

    竹月嘿嘿一笑,手上继续摆弄红薯,手法相当纯熟。“回夫人小姐的话,奴婢原来在维扬跟着俺爹娘在乡下住过几年,乡间野菜也会弄点儿,不过大都不咋好吃。但这烤地瓜却是我最拿手的。”

    “既然喜欢,回头赏你一筐。”温柔接过竹月递给她的一块巴掌大的小红薯,滚烫滚烫,温柔双手来回掷,看得二宝三宝呵呵傻笑。

    温柔没要竹月插手,自己捧着小心包红薯皮,看到软软橘黄|色的红薯肉,轻轻尝上一口,香甜可口。抬眼正想夸赞,却正好看到她三个儿子眼巴巴瞅着其手中红薯模样。

    温柔坏心的晃晃红薯,香气随之四溢,“想吃?”

    三个包子齐刷刷的点头。温柔忍俊不禁,用勺子挖出,挨个儿喂食。

    仨包子吃后眼睛同时亮闪闪,盯着温柔直流口水。其中大宝最含蓄,直接转身奔竹月,非要自己动手吃红薯。

    一通下来,温柔囧然发现,她竟然没吃到多少,大多数全进了仨包子肚中。再看黛玉,人家是大家闺秀,吃啥都如同猫食。

    吃饱喝足倒头困,温柔不敢让他们真去睡,胃里存着食睡觉醒了不舒服,看着做了点儿弱智游戏,才打发睡下。

    晚上,林如海着人过来请温柔回去,温柔毫不理睬,将人撂在门外,连让其进来说话都不允。晚上睡觉前,一切洗漱伺候皆由竹月侍奉,叶儿整个儿一无所事事,最多不过帮衬着竹月搭把手,心中委屈的不行。等温柔躺下,临睡前竟交代让竹月守夜,叶儿自当了温柔大丫鬟再没被这样对待过。

    叶儿回到安排给她的卧房,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瞅着时间还早,起身披了衣衫去找康嬷嬷。

    康嬷嬷因其在林家地位下人中地位尊贵,有单独房间不说,还有一小丫头随行侍候。康嬷嬷正被服侍着用过膳,见叶儿来,忙问可是温柔那边有事儿。

    “怎么可能有事情,就算有,也轮不到我来找您。”叶儿抱怨。

    康嬷嬷一听便知其中因果,她心中大概明白,可又不能同叶儿明说。好生劝解叶儿一番,说她不是被温柔厌恶了,而是林如海同温柔聊口子吵架,中间儿没个出气筒子,俩人又不能真同对方硬碰硬干上,所以她就成了温柔这边儿的出气篓子。

    “别担心,回去该干嘛干嘛,夫人最明事理,这点还是你最先同我说的。你权且忍着,过了这阵子,只能有你的好不能有你的坏。”

    叶儿不情不愿的回去,熄灯睡觉,躺在床上,依旧觉得委屈。

    而康嬷嬷,思来想去觉得不是发子,马上就要过年,这两口子要是还不和好,难道一家人还要过个别扭年?这可对明年一年都不利,大大的不吉利!

    第七四章 找抽

    温柔一夜好眠,清晨天未亮而自然醒,醒来后竹月已经备好一切悄无声息的侯在门外,听到屋内有了动静就推门而入。

    “这里穷山僻壤,你住的可习惯?”温柔似笑非笑与竹月道。

    竹月甜笑道,“夫人多虑了,跟着夫人哪里还有不习惯之说。只是竹月初来乍到,又不甚了解夫人平日喜好,一来便委以重任,不胜惶恐,如有不到之处,还望夫人多包涵,竹月定在近期勤学勤练,不辜负夫人厚望。”

    温柔换了衣裳从帷幔后出来,摇头感叹,“到底是温家出来的丫头,就是与别家不同。不说别的,单只这一张伶牙利嘴就够你出风头了。”

    竹月惶恐,连连道歉,一再表示再不多言多嘴。

    温柔轻微点头道,“我是同娘要个心里明白事儿,知道谁是主子却又不糊涂的。娘说你成,奶奶也说你是个有用的。我就要了来,你可千万别学你秀儿姐,那是前车之鉴……”

    还想继续说点儿,却被康嬷嬷从外打断。

    “夫人,起来了?”康嬷嬷敲门,在外请示。

    温柔命竹月将康嬷嬷请进来,对其与往常无异。仍旧十分客气有礼,随意问了昨晚睡得可好,睡得可习惯。

    康嬷嬷道,“这本是老奴该问候夫人的,怎夫人如此体恤老奴,反倒先问了老奴?因为时间紧迫,我与林管家也就收拾出这个样子,里头东西都是新的,这点您放心。就连细小碗碟儿都在之前给换过了。可以说,除了这房子和外头那亭子,因时间供不上而未整修,其余全部崭新从未用过。”

    温柔表示非常满意,虽然这种生活已经不能算得上温柔原设想的“田园”,但已经住在山林间,依山傍水,人要知足。

    “夫人一早起来还未用膳吧,正好,老奴刚交代厨房做些相见可口的小菜儿,您赏脸去前厅尝尝。大小姐已经过去了,就等您了。”康嬷嬷笑着脸来到温柔面前,抬手做个请。

    温柔默然起身,带着竹月等奔了前厅。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次她非要同林如海闹个一分高下。若真想相携一生,这矛盾必须解决,她决不能再忍受这类事情的发生。一辈子相当漫长,若总是这样遮遮掩掩的,还不如不在一起来得痛快。温柔、或者说是温柔骨子里的笑笑就是这样一个人,她能容忍许多瑕疵,但唯有相互不坦率是她最不能接受。尤其是林如海谁都告诉了,惟独瞒着她和黛玉。知道是不想她们担心,并暗暗观察她们的表现。不知道的定会认为林如海不信任她们,根本不拿她俩当自家人看待。

    可又怎可能?这世上,除了那仨包子,温柔和黛玉可说是林如海唯一的亲人。

    就拿这件事说,哪怕林如海依旧什么都不告诉她,只隐约跟她说,“不用担心,我职责所在。”,温柔心中怒火都不会似现在这般大。

    康嬷嬷的意思无非给她制造机会,让林如海同她道歉,或者叫她原谅林如海。不过,她暂时不想原谅,因为她发现,一个人睡觉的感觉,正经还挺不错。

    正厅,不大的饭桌,一人一小碗儿云吞,唯一的荤菜是梅菜扣肉,其余皆为青菜。二宝三宝牙还没长几颗,继续食牛奶做的米糊糊。大宝是能上桌,但有碍于年纪幼小,故而早饭几块瘦肉几根儿青菜便打发了。

    黛玉左看看林如海,一脸严肃低头吃饭。右望望温柔,秉承食不言寝不语慢条斯理。俩人儿就是不对话,即便饭桌上偶尔谈话,也绝非俩人。

    这肯定是闹别扭了!黛玉眼珠一转,夹了点儿梅菜同温柔说,“娘爱吃肉,不过啊,食肉之于吃点儿菜调剂调剂甚好。”说罢,又给林如海夹了些肉,“梅菜和肉,缺一不可。”

    林如海挑挑眉毛,将肉转而放到温柔碗中。他早晚绝不食肉,乃其养生哲学。

    温柔不动声色将碗筷放下,拿出帕子擦拭嘴角,回头道,“我用好了。”

    康嬷嬷那个急呦,干着急没出使力,对着黛玉猛眨眼,那意思叫黛玉继续想招儿。黛玉讪讪笑笑,慌忙留下温柔,“娘,娘,别走,马上还有银耳莲子羹,您不饿也要吃点儿,对身子骨有益。”

    温柔复又坐下,羹上来,正食时,有丫头来禀,说庄外有人求见,报过姓名,乃柯正远。

    “呃……”温柔愣住,下意识的看向林如海。她真的是将柯正远这人抛掷脑后许久,忽的听起这名字,不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也有点儿今非昔比之觉。

    至于见不见,温柔心思一定,转而对竹月说,“请了进来,迎到书房。”

    康嬷嬷眼珠子没眨出来,她现在改像林如海眨眼了。如海耸肩,推开碗起身不言语,只是走到温柔身旁,硬是拉过温柔手,半推半拽,一同去了书房。

    路上照旧无话,进到书房,柯正远那张明显苍老数十倍的老脸赫然出现,温柔一时不辨,竟未认出,后来若非柯正远自己介绍,她只当外人看待。

    “呃,表哥想来最近公务繁忙,操劳过度。”温柔斟酌着用词。

    柯正远苦笑,连连摇手,“表妹,别说好听的宽慰哥哥我。咱们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说什么,今儿前来,不是偶然而至,我是专程来找你和如海兄,有要事同二位相商。”

    温柔打死不接着茬儿,林如海含糊颔首,要柯正远直言。

    柯正远便道,他是来求温柔能近日抽时去牛家一趟,而林如海,他则说“有能者不得不堪大用,如海兄,兄弟为你抱屈!咱治国良策在胸,苦于上诉无门,那又何必单恋一枝花,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柯正远说得声情并茂,温柔听得……嗯,她现在最能肯定的是,这柯正远肚子里绝对没几滴墨水!

    第七五章 相劝

    “林兄胸怀天下,多好的学识,如今竟遭遇这等不测。再有,林家数代忠臣,便是看在他们份儿上,都不能对你如此亏待。更何况是弃之不用,小弟实在是为林兄可惜,有人更是为林兄抱不平。”柯正远说得激动。

    林如海毫不认真,“呵呵,就算这么说又有何用,我已经心灰意冷,不求别的,只求日后带着温柔归隐山林,陪着你表妹教养儿女平淡而活。”按辈分,林如海随温柔这头称呼柯正远一声“兄”似不为过,但两人年纪终究相差不少,故而每次听两人称呼温柔心中都是心中阵阵恶寒。

    温柔心中撇嘴,要是以前,她或许会很兴奋,觉得有盼头。可现在,她只想说,大尾巴狼,装大半儿蒜倒是很像。若不是知道其骨子里的龌龊,她还真会继续被林如海蒙蔽,而她更相信林如海定是很高兴看她为他事空着急。这个男人,是不是她以往太过冷静太过麻木,除了黛玉孩子就从未给林如海已安全感?可她一直以为,在这种年月,她即便有什么想法也不过痴人做梦,所以安全感什么的,根本与她无关,她只要感受而非给予。

    柯正远闻得林如海没再出山还大有就此顺水推舟隐居,立马急了,激动的上前游说,“林兄万不能就此颓废。我等读圣贤书,当先天下忧而忧,尤其今天下不定,正是我等大展拳脚之大好时机,你若因他人过失就此埋没,岂非苍生之失,万民之憾!”

    “咳咳咳~”温柔实在听不下去,抱着膀子用力揉搓。她一直以为没脸没皮是贾家专利,却未想过还有人能真青出于蓝胜于蓝。堂而皇之的当着当事人说些理应脸红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话。

    “表妹不用谦虚,我们都相信也极其认可林兄的才华。”柯正远显然误解了温柔。

    温柔勉强扯动嘴角,“我们?表哥是说我们?”

    柯正远讪讪而笑,双手不自觉的搓在一起,“呃,其实,事情是这个样子的,那个,表妹,有些事情你们女人家不用懂得,林兄知道就足够。我只要知道林兄的答案就成。”

    温柔冷笑,又是这种说辞,“所以,我的看法无关紧要,那么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就此告辞。”温柔侧身准备离开。

    实话,若非温柔一时气不过林如海赌气见柯正远,那柯正远根本就进不得庄子大门,更不用说到里面大放厥词。

    林如海背着手气定神闲的观望,对温柔所做不做任何表示。

    见温柔要走,柯正远更慌乱。他来此目的有二,一是游说林如海,这还不是最为重要,义忠亲王再看重林如海也不过一个人而已,重用不过显得他们礼贤下士还不计较过往,算是收买人心的手段。但第二目的则是柯正远此来重中之重,是来求温馨出马,从牛老太那头下手帮着牵桥搭线儿。

    “好妹妹,哥哥一时糊涂,说了混话,还望妹妹不要计较。哥哥就此给妹妹赔不是。”柯正远弯腰作揖。

    温柔厌恶的倒退两步,“不敢,柯公子有话不妨直言,我不过一介民妇,恐所能帮助有限。”

    柯正远忙到,“不有限,不有限。”而后,将向所求温柔之事说出。她想请温柔去看望牛老太,并要牛老太进宫,为他上头最近不得意的主子同宫中老太妃连上话。“老太妃是我等最有利的后盾,但近来却不得接触,我等甚为忧心,还望妹妹能帮忙周旋,助我等渡过难关。”

    要温柔不知林如海无事是,听到这般求助,她最多思索一秒便会断然拒绝。无他,尽是义忠亲王老千岁一支中不得志这一点,温柔就不会将宝压在他们身上。更何况她现在同林如海冷战的主题还正是林如海为何欺瞒她,不叫她知晓如海是被委以重任而非就此下岗待家。

    所以,温柔此刻是当即婉言拒绝,“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我真没这般大的本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表哥很清楚。我本就无能懦弱,又能左右了谁的思想?还请表哥别把太大希望寄托与我,省的到时失望更大。”温柔不等柯正远说话,又紧接着道,“不是我推辞,老爷的事情之前我已经为之奔走,舅母当时也在场,可,结果如何?我又有和办法,但凡有些头绪今日你能在这儿见到我们?我们不还是在城外的庄子过年,把原来投奔的亲戚留在京城?”

    没带冯氏一家,是温柔早有的计划。冯氏要钱不得,便渐渐淡了与温柔的往来,到最后甚至一日也不过来探望。看清了嘴脸,温柔自不会上赶着巴结,就是一家来庄子过年也用了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将他们留在府邸。

    城外苦寒,何必跟着我们一起受苦遭罪!

    不知林如海是如何说的,反正温柔用的便是这个说辞。对柯正远亦无例外。

    而柯正远显然并不接受温柔的说法,继续游说,“对,就是为了林兄的前程,妹妹就不想再搏一搏,封侯封王兴许就在你这一念之间。”

    温柔故作害怕的抖了抖身子,又朝林如海身旁靠近,林如海立刻醒悟,跨步到温柔身边,伸出臂膀一下子将人揽住,不待温柔开口便先道,“此言差矣。你着表妹脑子糊涂鲜少灵光,这点相信柯兄深有体会。她为我奔走那些时日我已然深深懊悔,并暗自发誓再不叫她低头做人,示意,这件事,恕难从命。”

    “林兄,妄我一直以为你眼界宽,读书多,是个难得不世之才,没想到你说话行使竟也迂腐之极。你二人夫妇同体,一损借损一荣具荣,表妹为你奔走又怎么算得委屈?我只说了,以往咱们各为其主,偶尔政见不一那都算了。可是林兄你现在已经这副模样,他对你不忍,你又何必对他忠义。曾经跟错了人,走错了路,才有了你今日落魄。难道着还不够让你悔恨?”柯正远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温柔侧目,同时心中大大解恨,该!别管说的什么,由头为啥,只要数落林如海,她都觉得心中舒服。

    柯正远声情并茂,一个人在屋子当中摇头晃脑说得头头是道热血沸腾,什么林如海该看清楚外面的时局了,跟着他有饭吃,有衣穿,一定程度上还能多有几个老婆睡……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希望林如海放宽眼界,别再瞎眼了,光辉大道就在眼前,放着不走那就是白痴,二傻!

    吐沫星子满天飞,柯正远是说的口干舌燥,除了在他柯家,他还从未在外人面前说过这么一大通话,说得他……低头,转头,为何他来了许久,竟还未有人看茶?回头看向温柔林如海,满眼渴望。意思相当明显,他,渴了。

    温柔毫不大意的将柯正远的眼神忽略,站得时间过长而导致小腿酸楚,半靠在林如海胸前做小鸟依人状。“柯公子,我知道你说得一切都对,可惜,我不知是林家的妇人,也是温家的女儿。温旭他们都已入朝为官,大逆不……你所描绘的锦绣前程,我们还是要掂量着来。所以,此行你恐怕注定失望。”

    温柔不提温家还好,一提起,柯正远更来劲儿,甩开膀子在屋内转圈儿,压着嗓子说,“大逆不道?别的不提,就说温润,那小子几斤几两咱们心里不清楚?那个庸……”

    “柯兄,来便是客,我林如海对官场心如死灰,谁也不怨,是我自己无用。至于你攀上的高枝儿,恕如海个子矮胆子小,难以从命。”林如海渐不客气起来。

    柯正远一咬牙,沙哑嗓子说,“温柔,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帮我这一次,也算呈了咱们多年之情。”

    柯正远被逼无奈,义忠亲王老千岁一支已经被皇上林如海等使计打压得不成样子,如温水中的青蛙,再煮一下就熟了。破釜沉舟,他们要得到宫中的消息,柯正远临危受命,前来蛊惑温柔,至于许诺林如海的锦绣前程不过为其附加条件。

    原本柯正远以为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未想到竟遇到阻挠,他不能理解为何温柔与林如海这般“不识好歹”。

    温柔怒了,本就被强压下的怒火噌一下冒了出来,温柔推开林如海,指着柯正远的鼻子谩骂,“我看在母亲的面上称你一声表哥柯公子,若非如此,你以为你现在能站在这里?柯正远,今日我就把话说清楚,当年我年少无知,我上当受骗就算我笨我傻,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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