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黄粱梦圆 作者:山野荆棘

    第 130 章

    “去擦点药,你别怪钱公公,他是跟着我着急呢!”赛飞将手上的手绢递给那个小太监,轻声地安慰着。“以后遇着了事,就冷静点,钱公公就不会打你了。嗯?”

    “谢娘娘!”那小太监眼泪鼻涕地流了满脸,始终舍不得赛飞给他的手绢,像祖宗牌位一样捧在手里。

    赛飞这几天心情也不好,没有那个心情来哄他,扯了扯衣袖轻声说:“走吧,咱们回昭阳宫。”随后又钻进小轿内,由着四个太监抬着往昭阳宫前进。

    “母后。”赛飞刚在昭阳宫门口下了轿,太子方宏就从门里出来了,上前搀着赛飞焦急地说:“不知道皇奶奶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说您把王家的家眷全给关了起来,这会儿正在昭阳殿发着火呢!”

    赛飞拽着方宏的手有些吃力地上着台阶,强颜欢笑着说:“定是听了谁的胡话,我哪有关他们。早上我可是下的明旨,让他们去给边疆的将士祈福的。”

    方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轻轻地扶着赛飞的手低声说:“如此就好,还望母后好好跟皇奶奶解释一番。”

    “今天朝上怎么样?”终于蹬上了最后一级台阶,赛飞松了口,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问方宏。

    “儿子正要跟你说这事呢!王家人把风家的表兄给抓了起来了。刚才皇奶奶过来,我跟皇奶奶说,皇奶奶一句话也没有说。”方宏显得有些焦急。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赛飞一听停了一下脚步,低声问方宏。

    “就在两个时辰前。”方宏算了算时辰答道。

    “他这是在跟我唱对台戏呢!先不管风家的事了,你以后进出必须带上侍卫,不准像现在这样随便进去,知道吗?”赛飞冷笑一声,转头对方宏严肃地说。

    “儿子,知道了。”方宏点头回答。

    “皇后终于回来了!”刚进昭阳殿坐在凤椅上的太后不阴不阳地开口了。

    “儿臣参见母后。”赛飞由方宏扶着规矩地给太后请安。

    “哟,你可别拜,这马上就要临产了要出了什么事,我可没有办法跟皇上交待。”见赛飞吃力的劲,原本已经盛怒的太后还是心软了。连忙使眼色让方宏将赛飞扶起来,见方宏一人有些费劲,又给常贵使眼色。

    “你们都出去,我跟母后说会儿话。”赛飞由方宏和常贵将自己扶起,挥手让众人下去。等众人都下去后,赛飞上前两步,再次吃力地跪在太后面前,高难度地朝太后磕头。

    “你,你这是做什么?你身子重,你不知道吗?”太后被赛飞这一举动吓得不轻,既心疼又生气,最终还是对赛飞的疼爱战胜了愤怒,走下御阶亲自来搀赛飞。

    “母后,媳妇儿这是跟你请罪来了。”赛飞并不起身,仍旧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太后哭着说。

    “这么说,你还真是把他们都给关起来了?”许是太后气过了头,这时太后的语气意外的平静。

    “也不全是,若朝堂平静,局势安稳,皇上没有后顾之忧,他们,就只是在为我大尧的边疆将士祈福。”赛飞低下头抚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低声地说。

    “你把他们放了。”太后背对着赛飞冷冷地说。

    “请母看看这封信札吧!”赛飞从袖袋里摸出一封信札,高举过头顶呈给太后。

    “这是什么?”太后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信札,将它拆开,那信中的内容让她显些瘫在御阶上。

    “母后,他们不是为了一年的俸禄,不是为了一倾的封地,也不是为了某一要职权柄!他们,他们是要将你的儿子取尔代之!他们是要你老来丧子!他们是让我成为寡妇!他们是要您年幼的孙子们无父教!母后!母后!”赛飞抚着肚子痛哭出声。

    “我造了什么孽啊!”太后瘫坐在椅子也痛哭起来,哭了好久才想起赛飞还跪在地上,抹了一把眼泪,起身扶着赛飞让她起来:“起来,别跪着了。”

    赛飞被太后搀起来,蹭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着太后的决定。

    不多久太后终于说话:“你能保证给我们王家人留个后吗?”见赛飞起身又要下跪,她一把将赛飞按住,连说:“就这样回答我,我相信你,只要你说了我就相信你!”

    “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给王家保一脉香火。”赛飞与太后对视着,定定地一字一句地保证着。

    “好吧,明天我就临朝。”太后黯然地点头着承诺着。

    第章

    太后走后赛飞觉得疲惫得不行,昏沉沉地回到昆玉院,连楼都没有上就斜在榻上睡着了。第二天,太后如承诺的那样临朝了,当众文武齐到紫辰殿时,当机力断命殿前武士捉拿了王臧兄弟三人。当庭命人放掉风家的人,给禁京北营的瑞王传诏让其收缴禁京西北营、东北、东南三营的兵权。

    赛飞得到消息,让赵武领着影卫去民间散布王家、史家通敌叛国的传言,并将她手中的证据编成童谣戏喜在坊间传唱,一夜之间王、史两家如同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那些与他们两家有交际的达官显贵们整日里避门不出,原本正欲追随他们的高官大将们实在不愿意背上叛国的罪名,也巧妙地跟他们避开。

    纵使这样方正君在前敌仍旧很吃力,时不时有将领贻工,自己带的那些炮弹还没有上战场就不翼而飞。赛飞到得到消息,食不味夜不能昧,生生地气恨王家、史家两家的势太过盛人!还未让自己想出对策来,肚子里的那个鬼东西开始捣乱了。在太医们推算的分娩日期晚了三天后,崇德十四年四月初六子时,赛飞开始了阵疼。一时间整个昭阳乱作一团,太后半夜爬起来陪着赛飞,太子、玮儿也不睡了,死死地扒着外间的榻沿强制着自己不要哭出来。好在赛飞平日经常锻炼,好在赛飞孕期时并不贪嘴,总之在卯正方宏上朝之前,她很顺利地产下一个男婴——母子均安。

    当那声孩啼声响起时,赛飞哭了,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此时特别是想方正君。太后以为她喜极而泣,抱着孩子走到赛飞跟前,将孩子凑在她面前给她看笑着说:“看我孙子多可爱!”

    赛飞别了眼那个红通通的小东西,嘴一瘪,泪水像牵了线似地往下流,一边流一边哭着对太后说了句:“母后,我想正君了。”

    太后先是一愣,接着眼睛也湿润了,她,也想自己的儿子了。将婴儿抱在手头细细地看了看,笑着对赛飞说:“我的儿子,大尧的皇上,会平安归来的。他还要回来给他刚出生的儿子取名字呢!”说到这里太后又愣了一下,逗弄着那个睡得超熟的小家伙,笑着对赛飞说:“咱们给取个乳名吧,等他老子回来再取大名。”

    “母后做主就是。”赛飞抹抹泪虚弱地笑着回答。

    “他是你花了五个时辰生下来的,这乳名当由你来取!”太后拨拨孩子的小鼻头,看着他摆着脑袋躲着,呵呵笑了两声。

    “叫他本善吧,人之初,性本善!”赛飞想了一会儿盯着始终微笑着的太后说。

    “来,先吃点东西。”太后侧身让过玉珠端来的红糖燕窝粥。然后盯着孩子看了许久,坐到床前笑着说:“好,就叫他本善。”

    赛飞吃了些东西,就沉沉睡下了,太后抱着孩子坐在床边许久,后来也着实累了,就着外面的软榻睡下。

    连着几天赛飞的精神都不大好,方宏不放心地问了太医好多遍,最后还是卢太医受不住了,站在赛飞与太后的跟前,拍着胸脯向方宏下了保证方宏才稍稍放心。就是这样他一天也要跑来看赛飞三到五次,玮儿那个小东西更不肖说了,对他那个弟弟不屑看一眼,整日里扒着床沿看赛飞,要不就坐在床边的小凳上给赛飞读书听。连养了四十天,赛飞终于可以出门了,身体恢复得很好,只是腰太粗了些,去年封后时做的衣服根本就没有办法再穿了,如今又在打仗自己怎么着也要做点表率,于是将这几年的衣服全部翻出来,让玉珠拿到尚衣局去给她改大。好在大尧的长袍短褂都是有放开收紧的余地,就算赛飞现在的腰有初如宫的两个大,改过的衣服都也个个都能穿。

    赛飞带头,宫里所有的人都得遵照,很自然地崇德14年整一年里宫里人的新衣就免了。只是忙坏了尚衣局的人,整日都做一些改大缩小的活。

    虽然赛飞与太后已经很努力地维护朝堂平静,终究在孩子满两月还是出事了,一直被太后、方正君还有赛飞认为可靠忠心的王坦他反了!理由很简单,说赛飞扣留了他们的家人,说太后罢了他叔伯父亲的官职,说方正君望恩负义。赛飞得听消息后一阵冷笑,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将史家、王家的那些主母统统请进了昭阳宫。而且早在一个月前就让马子由接管了整个皇城的戍卫,让方宏下旨将赵家两兄弟接管了禁京军南营与东营,那个王坦只撰着一个西营量他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第章

    赛飞这样想,事情却不像自己想象的顺利,崇德十四年六月十六这天,王坦的人不知道采用了什么手段混进了皇城不少。将正在早朝的方宏困在了紫辰殿,赛飞得到消息带人赶到紫辰殿,王坦与王显正带着人与紫辰殿的卫士对恃着。

    “三舅舅!”赛飞站在队前,喊着王显。

    “皇后娘娘,您这会儿不逃出宫去,还来这里送死?”王显看着赛飞前来,冷冷地冷笑着。

    “送死?哼哼!呵呵!哈哈!”赛飞大笑数声,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众人,往前走上两步,指着与他们对恃的侍卫笑着说:“儿郎们,这天气挺热的,大伙把衣裳解开,凉快凉快吧!”

    “娘娘真是心善,这会儿还不忘体谅侍卫!”王显一边嘻笑着讽刺赛飞,一边转头看那些掠衣的侍卫,瞬间脸色煞白。

    第 1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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