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黄粱梦圆 作者:山野荆棘

    第 43 章

    方正君隐约意识到今天赛飞的异常与这人有关,不由得脸更黑了,鼻子里冷哼一声:“嗯,你且去吧,祥妃身体不好,不要让她累着了。”

    单新耀见着远去的皇帝捞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地跟着钱海后面。

    “单大人,请吧。”钱海已经听玉珠说了单知性在便桥畔的事,有爱屋及乌,也有恨屋及乌的,对单知性的满也引得他对单新耀不太热情。

    单新耀当然知道钱海为何这般态度对自己,本是自己理亏也只得甘受着。客气地对他说声谢谢,轻轻地跨进内寝。

    这时赛飞的床前已经放下层层纱缦,隐约地瞧见有人进来,赛飞看了看他的官袍确定是单新耀开口说道:“舅父来了?”

    刚进宫门单新耀就听说祥妃被皇帝暴打的传言,现在见祥妃并不像往常一样出来跟自己说话,只是透过层层纱缦与自己见面,说话的语气中透着微微的虚弱之气,额头冷汗直冒。战兢兢地回答:“臣教侄无方,特来请罪。”

    “我真很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们。你这人也不像是一个仗势欺人的人啊,怎么教了那么一个侄子?”赛飞轻轻挪了挪有些僵硬的身子,吸了口冷气颤威威地说道。

    “这些都是臣的错,知性是臣弟的独子,臣弟早丧,此子一直就由臣内人抚养。臣的内人无子嗣,一直视若己出,娇惯了些。”单新耀跪在地上轻声地述说着。

    “家玉,给单大人安个座。”赛飞颦了下眉对家玉吩咐道,见单新耀想要推辞,赛飞苦笑着说:“侄子犯了事,虽说你脱不了干系,但终究是长辈。今儿我身子动不了,你就不让我费力了。”

    “娘娘伤势如何?”单新耀站起身来往前跨了一步,紧贴着最外层的纱缦问赛飞。

    “肖太医请自诊治的现在已经不碍事了,只需要静养些日子就好。”赛飞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等单新耀坐定了方才开言:“你不要把责任都推到你夫人身上,你身为家主,家里出了这号人,难道一直就不知道?”

    单新耀说:“娘娘所言极是,臣之过。”

    “你打算怎么办?”赛飞也不再多废话,直接奔入主题。

    “臣将亲自登门给各受害姑娘赔礼,就在刚才臣已经将那畜牲的腿给打断了,让他再也做不得恶。准备过些日子就将他撵回山西,永不得进京。”单新耀言词恳切地说。

    赛飞听着点点头又叹了口气:“哎,你是该给人家道歉,不仅是你,我觉得还应该带上你那个娇惯孩子的夫人。不过嘛,还是不把单知性撵回山西了,就近看管比不在眼前放心一些,若在山西,依着他的性子,指不定怎么为祸呢!”

    “娘娘所言极是。”单新耀想了想中意地点头称是。

    “好了,我也累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且切记我前年对你们写的那三句话。老天爷是长眼了的,人,只要勤勤肯肯做事,本本份份做人就行了。做万事都要凭良心二字。你且回去吧。”

    单新耀叩头跪安,出门时赛飞又在后面说了句:“人笨点没啥不好,笨人有笨福嘛。你见识多,以后啊常与青叔他们多走动走动,帮着我约束约束他们。”

    赛飞这话很厉害,无形中将单家的地位提到自己本家马丈青的前面去了,单新耀感激地再次叩首跪安。等单新耀走了赛飞也轻得不行了,由着家玉擦了额头的汗珠,昏沉沉地睡去了。

    第章

    第二日单新耀就带着一大家子挨家挨户是给人家赔礼道歉,并且向朝廷递了请罪的折子,他知错就改且改过彻底的表现受文臣御史们的赞赏,方正君也感到很高兴,刚好发生原吏部尚书纵奴行凶之事,方正君将原来的尚书罢免掉,将单新耀升为二品领吏部尚书衔。

    肖太医的医术很是高明,对于跌打损伤的造诣尤为深,加上又有众太医的帮衬,赛飞的伤虽然严重却也比大家想像得好得快。只是卧床了六七天,那外伤已经长好,十多天赛飞就可以自行解决生理问题了。一个月后基本上可以不用整天躺在床上,偶尔小坐两三刻钟也不碍事。只需一个半月时间就可以下地慢走了,恢复之神速让所有太医惊叹。看着赛飞伤好得快,方正君也很高兴,连给太医院的太医们涨了两次工资,放了三次大赏,出手真正大方。

    太医院里众太医数月都围着晓月居转,明理的人都知道是赛飞伤重都让着,不明理的人当然就会不高兴想着法的找茬了。婕妤张凤仙就是那个想找茬的人,前两月赛飞伤重怕自己玩过火让人抓着把柄自己会吃亏,两月后瞧见赛飞可以下地走动了她就呆不住了。可不今天她就领着自己的姐妹们来探望赛飞来了。

    今儿一早赛飞吃过了早饭,就由梅瑞和梅雪扶着在院里走了两圈,累了就坐在院子啬薇花架下歇息。正要眯眼假寐一会儿,就瞧见一个大腹腆腆的美妇领着一帮的花蝴蝶往自己这边飞,有些无奈地皱皱眉。

    “臣妾参见祥妃娘娘。”那张婕妤并未让人通传直接奔到赛飞的跟前挺挺她的肚子说道,说是参见,其实看上去是在炫耀她的肚皮才对。

    赛飞经小年晚宴后都已经打定主意,无意与她计较,淡淡地说:“张婕妤身子重,坐到这架子里来吧。”说着示意玉珠给她搬了把软椅。

    “姐姐真是体谅妹妹,不说,妹妹这腰啊,还真有些酸了。”张婕妤装模做佯地晃晃自己大肚子,摇拽生姿地坐在了软椅上。

    赛飞笑笑说:“孕妇应该多动动,这样对胎儿好,生产时也少受些罪。”对她说完又招呼其它嫔妃入架内坐下。

    张婕妤完全没有料到赛飞会是这态度,完全不像其它嫔妃那般。不由得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依她的性子怎么又会这么容易被人折服呢,转眼间又恢复一惯的傲漫与不屑。“看姐姐这般说,好似有很多经验似的。”

    此话之毒犹过砒霜,众人皆脸色大变,惟独赛飞不然,只见她微笑着说:“前些日子我不大爱动,肖太医建议我多走动走动,这样有利伤势恢复。想着妹妹身怀六甲,我就问了些关于孕妇的一些事,这些都是他们给我说的。前日里听说你慵懒得很,我托秦太医传话,让你苑里的丫头多带你走动走动,你可有听?”

    赛飞说得滴水不漏,张婕妤被堵得哑口无言,吱唔了半天才说:“话是带到了,只是妹妹身子重,懒得动。”

    赛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可不好,听说秦太医与贾太医在这宫里最擅妇产,你还是多听听他们的意见吧。多活动活动总是没有坏处的,老憋在屋子里对身体也不好。”

    赛飞完全不朝张婕妤的预向走,气得直跺脚,可又没有好的办法只得秧秧地点头称是,并一再谢赛飞的关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是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赛飞本就打定主意不在意那些了,她又怎么会激怒赛飞呢。多说一阵觉得没有什么收获张婕妤蔫蔫地告退,那一群看戏的花蝴蝶也随着她飞出了晓月居,世界一下子清静起来。

    赛飞陌然的态度在别人的眼里却成了大度,随着张婕妤一次又一次地挑畔,她贤德的美名从后宫一直传入民间。终于在六月十七张婕妤生产的这一天顽固的张婕妤被赛飞收服了。

    话说张婕妤从六月十六早日就开始阵痛,一直都到十七日的中午,那盛着血水的盆子换了一拨又一拨,孩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最终太医会诊得出的结论是,孕妇孕其营养过盛,导致胎儿过大,致使生产困难。宫口开了三四个时辰孩子就是出不来,众人皆束手无策。

    赛飞见那张凤仙熬了好几个时辰已经气息奄奄,实在看不过最后还是站出来,让建议在张凤仙的肚脐下三寸开个口子。如此做法简直是前所未闻,众人皆反对,就连一向与赛飞关系较好的卢太医、肖太医都不赞同。赛飞莫法只得搬出“家师”来,扬言当年所住山下一妇人如张婕妤一般状况,家师就是这般才救得母子两命。

    空灵老人何许人也,既然他老人家都说能行那肯定能行,虽说自己从未实践,秦太医还是学着赛飞述说的样子在张婕妤的肚子上开了个口,取出了一对双胞胎女孩。没有麻醉药下的手术肯定不会好受,张婕妤疼得哇哇大叫,大骂赛飞借此泄私愤,待女儿啼哭那一声后也感动得落下了幸福的眼泪。肖太医擅长外伤,他给赛飞缝合的伤口就很好,短短的数月就只有点淡淡的印迹而已,理所当然张婕妤被剖开的肚子还是由他给缝上。那经过当然也是痛苦的,许是做了母亲,那张婕妤并不像剖腹似的那样大叫,紧咬着牙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女儿。

    第章

    帝王喜得双生凤女当然高兴,太医们理所当然被例为功臣,一番赏赐少不了,爱妃的身子当然更不能不管不顾,严领太医好生调养张婕妤身体。许是皇帝帝星高照,许是太医院的医术太高,反正张婕妤两个月后翻开上衣,肚子上只留下了一道粉色的印迹,虽然不是很好看,倒也觉得值得。自此后对赛飞崇拜得不行,以前是天天想要找赛飞的茬,到现在却是天天向赛飞讨教,让赛飞好不厌烦。

    这日赛飞坐在后院湖中小亭教着玮儿钓鱼,方正君愁眉苦脸地从外面进来。站得远远的也不进亭中歇凉,皱着眉看着赛飞若有所思的样子。虽然已经是中秋,可秋老虎还是晒人的,不一会儿那颈子上已经被汗水浸湿。赛飞看了看走到近前:“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进去歇着,多晒人。”

    自从春初与方正君吵架后赛飞就一直称呼方正君为皇上或者陛下,刚开始方正君不是很习惯也不是很高兴,提了几次都被赛飞以礼制反驳回来,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方正君虽然听了她的话进得亭来,却一直不言语,仍旧皱着眉。赛飞就问:“什么大事让陛下眉头皱这么紧?”

    方正君不答只是转头对玮儿说:“皇儿,好生在这玩耍,小心着不要掉进水里,父皇与母妃到那边走走。”也不等玮儿应答,只回头吩咐宫人好生看护着八皇子,见众人领命后不管赛飞疑虑就拉着赛飞外对面的水榭走。

    进了水榭方正君一把将赛飞抱住,头埋在她的腹间听着她肚子里咕噜噜的响声。自从受伤那件事后方正君就不曾与自己这般亲近过,猛然间赛飞还真有些不习惯。

    感应到赛飞拒绝,方正君收紧双臂受伤地低求:“别动。让我抱抱,就抱一会儿。”

    赛飞觉得很奇怪,方正君以前虽说爱跟自己亲近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样子过,好奇到底遇着了什么大事,把这个人人口诵的明君整得这般无措?推了推他的脑袋,赛飞轻问:“怎么了?遇着什么事了?”

    方正君将脑袋在赛飞的怀里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式,嘟啷着:“愁死我了。”

    “呸!大好的日子,说什么混账话?”赛飞被方正君低迷的情绪吓了一跳,说起话来也口不择言了。

    方正君这才慢慢将事情始末说出,原来崇德12年不像11年那般平静,中原大旱,黄河中下流几多处断流,沿河数州受灾严重,有些不法之人借此散布不利于朝廷的谣言。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几十年的太平日过久了,各州府腐吏横行,赈灾的钱粮到了州府就不翼而飞,到了老百姓的口袋就所剩无几了。因为赈灾不力,几处府县都闹起了民变。

    赛飞一听吃惊不小,二十一世纪的电视里经常演民变就是朝代更替的先兆啊,这事可大可小。她想了想问方正君:“这灾是怎么赈的?这受灾的民众又是如何安置?”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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