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女王 作者:板栗子

    第1章 失忆

    叶蓁蓁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母亲的肚子里,在水中时浮时沉,安心得想就这么永远睡下去。

    个女人的哭声吵醒了她,叶蓁蓁本不想理会,奈何女人直在哭,要不是自己现在睡得太舒服,她定会起来揍她拳。

    紧接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这凉淡的声音就像夹杂着奔腾而下的雪水似的,下子就将自己淹没了。

    叶蓁蓁有点好奇,终于掀了掀眼皮。

    没掀动。

    鼓足了劲,再来,这次总算是微微睁开了条细缝,可是刺眼的眼光差点没让她再次闭上眼睛。

    几个人影在眼前晃动,模糊得只能看清轮廓,叶蓁蓁时半会也不知道刚才说话的男人是哪个。逐渐适应了室内的阳光,叶蓁蓁动了动眼珠,就撞上了女人的视线。

    像是被人按掉了开关,女人的哭声突兀地停了下来。她的眼角还挂着眼泪,几乎是扑在了叶蓁蓁的身上:“蓁蓁,你醒了?!”

    叶蓁蓁被她撞得有点痛,抬了抬手臂想推开这位热情的阿姨,却只抬起了根手指。女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意图,又惊又喜地看着她:“蓁蓁,告诉舅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舅妈?叶蓁蓁皱了皱眉,这个陌生女人是她的舅妈?

    “孙女士,请让让。”

    是刚才的声音。

    叶蓁蓁抬了抬眸,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到了自己面前,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又变得有些刺眼起来。

    他弯了弯腰,黑色的刘海就随着他的动作垂了下来:“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知道自己是谁吗?”

    不带任何感□□彩,完全公式化的口气,却让叶蓁蓁听得有些陶醉:“我比较想知道你是谁。”

    男人停顿了秒,直起了腰身,低头看着病床上的人:“我叫季哲彦,是你的主治医生,现在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我叫什么来着?

    就像场马拉松比赛,虽然她努力了很久,最后还是不得不在中途放弃:“季医生,我好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季哲彦没什么反应,倒是在旁的女人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什么?!你又失忆了?”

    又?叶蓁蓁仔细地品味了下这个字,觉得里面定有故事。

    女人冲到病床,似乎想抓着自己的肩膀将自己摇醒。

    不过这个动作被季医生的个眼神阻止了。

    她讪讪地收回了手,回了原位,季哲彦看了叶蓁蓁会儿,才道:“你叫叶蓁蓁,以前有过失忆症病史。”

    叶蓁蓁皱着眉头没有说话,难道说失忆还会失成习惯?

    “这位孙女士是你的舅妈,你有印象吗?”

    叶蓁蓁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看向了那个女人,把她的脸在大脑里扫描了遍,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女人的心情也随着这两个字低落了下来,她看了叶蓁蓁眼,眼里的情绪明明灭灭,看得叶蓁蓁起了身的鸡皮疙瘩。“那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吗?”

    昨晚?叶蓁蓁又仔细地想了下,发现不止昨晚,前晚大前晚发生了什么,她通通不记得。仰了仰头,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季哲彦:“昨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在医院?”

    季哲彦也看着她,他的眼睛很干净,仿佛任何事都无法在他眼里掀起波澜:“你的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虽然他回避了自己的问题,不过叶蓁蓁还是决定配合医生的治疗:“全身都不舒服,很痛,特别是头。”

    季哲彦点了点头:“你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会痛很正常。”

    楼梯?叶蓁蓁哦了声,本想进步询问,病房的门却被敲响了。

    咚咚的两声短促有力,甚至没给里面的人说句请进的机会,就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警察。”两个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进来,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出示了下自己的证件,不过很快又收了回去。

    “我听说病人醒了,所以过来看看。”左边的警官向前走了步,他长得很高,比季医生还要高,警服下的身材匀称,两条长腿绝对碾压泡菜欧巴,可叶蓁蓁却下意识地往被窝里缩了缩。

    他的眼神太犀利,仿佛所有事情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般,她不想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除了叶蓁蓁,号称她舅妈的女人明显也不喜欢他,见他进来就皱起了眉头。

    整个屋里还能坦然面对这位警官的,只有季哲彦了。他看了眼畏畏缩缩地在外边的小护士,往门口走了几步:“左警官,她可能帮不到你了。”

    左易抬眸瞥了他眼:“什么意思?”

    “她失忆了。”

    “失忆?”左易的眼里染上了层玩味,他看着病床上的叶蓁蓁,就像只猎鹰在看着猎物,“叶小姐,你失忆了?”

    叶蓁蓁嗯了声,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左易低笑了声,转而对季哲彦道:“季医生你知道吗,我们当警察的可能比你常遇到失忆症患者,不过没关系,我最擅长治疗失忆症。”他说完又低头看着叶蓁蓁,“既然叶小姐失忆了,那我就帮你回忆下吧。昨天晚上,也就是3月13号晚上,叶家大宅发生了起凶杀案,死者是你的外公叶洪生,今年74岁,胸口被人用利器刺了两刀毙命。报警的是你的舅舅,我们赶到现场时,你已经被送往了医院。”

    左易说这段话时直在观察着叶蓁蓁的表情,叶蓁蓁因为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听到自己的外公被杀,也是震惊过悲痛。在心里整理了下左易的话,叶蓁蓁的嘴角动了动,终于对他说出了第句话:“我为什么会被送往医院?”

    “你从楼上滚了下来,陷入了昏迷,我们初步怀疑是凶手把你推下楼的。”

    左易的目光还是锁定在自己身上,可是她现在顾不上害怕了,凶手推她下楼,很可能是因为她看到了什么。

    “所以,你应该知道你的口供对我们来说有重要,你很有可能看见了凶手的样子。”

    叶蓁蓁抿着嘴角,脸色比刚才苍白了几分。季医生看了看她的情况,回过头对左易道:“左警官,病人需要休息,请你们出去。”

    左易没有理会他,仍是盯着叶蓁蓁看,仿佛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左警官,病人需要休息,请你们出去。”样的话,样的语气,却莫名比刚才了几分压迫感。左易收回目光,看了面前的医生眼,嘴角弯了弯:“季医生,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聊几句?”

    这个表情左易做过许次,成功地令许犯人心理崩溃,可是面前的男人却仍是面不改色地看着自己:“如果是聊天的话我没兴趣,如果是问口供,我愿意配合。”

    左易笑了声,走出了叶蓁蓁的病房,季哲彦也跟在他的身后起出去了。病房里顿时只剩下孙倩和叶蓁蓁两人,门被带上的瞬间,孙倩明显松了口气。

    她朝叶蓁蓁的病床看去,叶蓁蓁的眼睛很大,平时又亮又有神,现在却显得暗淡无光。她满脸堆笑地走了上去,摸了摸叶蓁蓁的额头:“蓁蓁,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叶蓁蓁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孙倩的手僵了僵,却始终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没关系,慢慢会想起来的,你肚子饿了吗?想吃什么舅妈去帮你买。”

    叶蓁蓁抬眸看着她,她应该有四十岁了,可是看上去却很年轻,至少比实际年龄小了十岁,脸上画着精致的妆,身上的香水味虽然浓郁却不刺鼻,应该是某种名贵的香水。

    个养尊处优的贵妇。

    这是叶蓁蓁对她的评价,如果说这个人是自己的舅妈,那看来叶家的家底很是殷实。

    “我不饿,我还想再睡会儿。”叶蓁蓁有些困倦地闭了闭眼。孙倩见她这幅样子,连忙点了点头道:“好好,你睡,舅妈出去帮你买点吃的,醒来后就能吃了。”

    “嗯,谢谢舅妈。”叶蓁蓁似乎真的困了,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孙倩在床边又看了她会儿,才转身离开了病房。

    走廊上,左易正在问季哲彦话:“叶蓁蓁真的失忆了吗?”

    季哲彦道:“她在滚下楼梯的时候头部受到了撞击,再加上她可能在案发现场受到了过度惊吓和刺激,这些都有可能导致她失忆。”

    左易下意识地在兜里掏了掏,发现自己穿的是警服后,又把手收了回来:“她有没有可能是装的?”

    “失忆这种病症很特殊,我无法在医学上给你个明确的界定,不过,”季哲彦说到这里看了左易眼,“左警官对失忆症的经验比我丰富,病人是不是真的失忆,你应该比我容易判断。”

    左易看着他笑了笑,这还是他第次在季哲彦的眼里看到些别的情绪,尽管那是来自于对自己的嘲讽。

    “谢谢季医生的配合。”左易带着手下的人离开了,刚走出医院,直跟在他旁边的人就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头儿,不来根?”

    左易看了眼他手上的烟,摇了摇头:“算了。”刚才是想抽的,现在烟瘾过了,又懒得抽了。

    嗡——嗡——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左易掏出手机看了眼,接通了电话。

    “头儿,刚刚打听到个新的消息,不知道有没有用。”

    “说。”

    “那个叫叶蓁蓁的,15岁那年失过忆。”

    第1章 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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