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台荣耀天王 作者:洛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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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往事干杯

    “哗啷——哗啷——”

    走廊很静,空荡荡的,钥匙环拎在手里,随脚步前后晃悠着,激起串清脆回响。

    拿钥匙的男人叫乐维,估摸有近米九的身量,套着件白色无袖t恤,底下是松松垮垮的滑板中裤,裸|露在外头的胳膊小腿肌肉紧实皮肤黝黑,像刚从海边冲浪回来。他头发极短,只贴着脑瓜皮长出了薄薄层,眉毛又粗又浓,单眼皮,两颗大黑眼珠滴溜溜乱转,整张脸天生透着坏腔儿。

    这种形象如果拿来拍电视剧,不是女主家里惹事生非的倒霉弟弟,就是揪着男主处处找碴的宿敌男配,总之最适合扮演些神气活现的小混球了。

    来到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跟前,乐维住了脚,原本满不在乎的表情里竟现出丝黯然。他狠狠咽了口吐沫,深呼吸,挑出把最大的钥匙插|进锁孔。太久没人出入过,锁芯有点涩,要上下左右不停扭动着才能勉强探到底。两根指头轻轻拧,簧片“啪”地弹开,搅得他心神儿也跟着颤了下。

    按了按砰砰跳动的胸脯,乐维郑重其事双手推开了大门,谁知折页松了,没受住他的力道,门板直接砸到两侧墙壁又重重回弹,震得墙皮噼里啪啦往下掉。室内铺天盖地的灰尘和霉味迎头打来,给了他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呛得乐维通咳嗽,赶紧苦着脸用手扇开。

    进门的地上,到处散落着破烂包装袋和纸盒,几个塑料模特横七竖八倒在角落,有的磕花了外皮,有的断成两截,像个古怪的凶杀现场。模特身上的中式小礼服还没来得及扒掉,料子是优质真丝,前片用金线绣着喜鹊登枝的吉祥纹样儿。现在喜鹊还在枝头上高挂着,喜事却半点摸不着,就连枝杈上增添喜气的珠片们也因为氧化而失去了鲜艳色彩。

    再往里头是房,平车、打边车、蒸汽炉和插满珠针的人台被胡乱堆在起,污浊不堪。背后两米高的铁架子上码放着满满当当的样衣和面料,从前美轮美奂的丝绸锦缎如今都结满了灰吊子,成为霉菌们疯狂滋长的乐土。

    乐维伸手样样摸过去,这里捻几下,那里搓搓,既是打招呼,也是道别。

    乐维的老爸乐守信,年轻那会儿是国营服装厂的模范裁剪工,下岗后跑去沿海做起了倒爷,仗着心眼够活又懂行,在牛仔裤刚刚兴起来的时候大发了笔横财。有了本钱,又开始找工厂做贴牌货拿到批发市场去卖,只不过进货质量良莠不齐,导致生意也有赔有赚。

    乐维从小受到老爸影响,没事喜欢拿粉笔头在地上勾勾画画,也爱琢磨,动画片看几眼就能用橡皮泥把里头人物捏得惟妙惟肖。老乐看他爱鼓捣这些,直接把人丢进了朋友开的画班。则儿子确实有点天分,再则臭小子皮得很,三天两头有同学家长杀上门告状,找个正经营生给他,用来消磨掉过剩精力,总比没事出去打架斗殴强。

    乐维拿起画笔就再没停下,路顺利考上了美院。选专业的时候,也按照老爸意愿填报了服装系。老乐想得长远,靠进货出货赚那点差价,活得再滋润也只能算是小贩儿。要是爷俩个有技术个懂设计,就可以注册个品牌自己开公司自己生产了。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父子联手创业,还有什么玩不转?

    乐守信说干就干,立刻找厂房购买设备请人手,不出小半年就张罗得有模有样了。可惜乐维不争气,大二那年为了替被欺负的女朋友出头,拳打聋了某局长公子的耳朵。对方家里有权有势,以伤人罪判了他个三年有期徒刑。

    祸不单行,没久老爸出去谈生意,酒桌上突发心肌梗塞,救护车还没到,人就走了。

    老妈当了二十年家庭主妇,对生意上的事两眼抹黑,儿子还在蹲大牢,也没个人给她出主意。员工看情况不对,老早就各谋出路了,剩下大批半成品服装堆在仓库里,和垃圾没两样。厂房的贷款还没结清,面料工厂那边开了做大货,整天催帐,这林林总总加起来,欠下的外债足有百万。

    为还债老妈卖掉了家里的旧车,也只是杯水车薪,至于这间厂房,就算沦为摆设那也是老乐留给小乐的东西,她拼死拼活都要守着,想等儿子放出来亲自处理。

    现在乐维回来了,可除了卖掉这里,实在没别的办法。

    乐维慢悠悠往里踱着,猛眼扫过去,恍惚看见老爸就在几步之外,脖子上挂着条皮尺,腰弯得快贴上台面了,眉毛拧成个疙瘩,正拿划粉沿纸样点点描着线迹……他赶紧偏过头,眼框阵发热。

    都说人生无常,他是彻底咂摸出滋味了,忽悠飘上天,忽悠掉下来,比坐过山车还刺激呢。乐维走到窗边,掸了掸沙发上的浮灰,屁股坐了进去,双脚翘在茶几上叼起根烟仰头吸着。

    好好的大学生,天之骄子,搞到现在前途毁了,老爸死了,留下老妈单蹦个没着没落,当初海誓山盟的女朋友也甩开他独自出国镀金去了。剩下的只有这间破厂房,百万债务,以及个刑满释放人员的光荣称号——这就是乐维二十四岁的全部人生。

    火星“嘶嘶”跳着,支烟很快抽完了。乐维把烟头用力碾碎在桌沿儿上,起身拍拍屁股头也不回出了门。大门在背后沉重扣起,“咣当”声。

    烟抽完了,什么低落啊、沮丧啊都随烟叶股脑化成了灰。门关上了,连同今天之前败涂地的历史也被关在了里边。离开这,乐维仍旧是那个神气活现的小混球儿。

    小混球允许自己偶尔触景伤情下子,但只能持续支烟的时间。超过了,大嘴巴抽自己。

    不就是坐过大牢嘛,不就是遭遇了场情变嘛,不就是背着负资产从头开始嘛,难道天就塌了?就算天真塌了,大不了囫囵个卷卷当棉被盖!既然托生成个爷们儿,就要有个爷们的样儿,管他阳关道还是独木桥,挺起腰杆大步走下去就是了。

    不光走,还得笑着走,因为老爸在天上看着呢!

    不是上班时间,附近的公交只有稀稀拉拉几个等车人。乐维往人群里立,跟牌差不高,这大块头形象引得身旁个三四岁小孩充满好奇,扬起肥嘟嘟小肉脸直盯着他看。

    乐维贪玩,也低下头去看小男孩,两个高矮悬殊的家伙很滑稽地对望了会,乐维忽然拿食指拉着嘴角往两边扯,同时眼珠“咻”地往鼻梁当中对,来了个秒钟变蛤蟆,小男孩被逗得咯咯咯大笑,他却立马恢复正常,装作没事人样吹着口哨斜眼望天。小男孩的妈妈看了看无缘无故傻笑的儿子,又看看周围,满脸费解,还以为是大白天见鬼了。

    忽然前头阵骚动,远远传来女人的尖叫:“抓小偷啊,他偷钱包!救命!谁帮把手……”

    与此同时,个瘦排骨小青年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边跑边恶狠狠扒拉着挡道的人。等车的乘客们赶紧闪开,生怕给小偷撞到,般这种人身上都带着刀子,谁知惹急了会不会乱捅人。

    乐维随大溜往后撤了几步,探头探脑张望着,等小偷跑到跟前偷偷摸摸伸腿,脚尖勾住了小偷后脚跟,那家伙踉跄几大步刹不住车,摔了个“狗吃|屎”。

    “谁?谁他妈不要命了!”小偷爬起来穷凶极恶地瞪向人群。乐维往后缩,塌着肩膀满脸无辜,成功混了过去。

    小偷转身又要跑,乐维猛地蹿了出去,凌空飞起脚踹在小偷后背上,直接将人踹出两三米,大头朝下呛在地上。

    三年大牢蹲下来,不光接受了人民警察在精神上的改造,也没少接受流氓痞子在身体上敲敲打打的改造,如今的乐维早就不是那个斯斯文文的设计系大学生了。

    “操他妈的,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小偷翻身跳起来,挂着两条鼻血挥拳朝乐维袭来。

    乐维不紧不慢拍了拍裤腿上的灰,等拳头靠近面前轻巧搪,空出的只手迅速朝对方太阳穴砸了过去。小偷吓得赶忙抬胳膊护住头,谁知那只是假动作,还不等他防到位,另边腮帮子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下。

    小偷半边脸肿得像塞了包子,又青又紫的,说话也含糊不清:“诶呀,诶呀你妈,有种你就给我等着……”

    乐维笑嘻嘻翻起手掌,“啪”地给了小偷记耳光,他没用力,只用手指尖扫过去,却也足够那个瘦排骨跌面子了。

    小偷又是委屈又是脸疼:“还他妈来劲了,知不知道我哥是谁?有种你就……”

    “啪”,又记耳光。

    “你给我……”

    这次乐维连指尖都没碰倒,只用指甲那么刮,逗猫似的。小偷羞得耳朵边都红透了,恨不得立时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却不敢还手。

    这档口丢钱包的姑娘终于带着巡警赶到了,小偷被拧着胳膊押上了巡逻车。旁边看热闹那群人自发鼓起了掌,连骑自行车路过的也抻长脖子挑起大拇哥:“小伙儿,牛逼啊!”

    乐维嬉皮笑脸朝着围观人群抱了抱拳,江湖气十足,比小偷不像好人。

    那名失主跑岔了气,手扶在肚子上喘得厉害:“谢、谢谢你,真、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她手忙脚乱打开钱包,从里头掏出几张百元大钞,不由分说往乐维怀里塞,“钱不,就是个意思,你别嫌弃……”

    乐维撇撇嘴,手捏着钱,手把那姑娘的钱包夺了过来,几张钞票塞好,钱包扣起来,又给她放回了单肩包里:“几百块就算了,要是有个几百万,我可以考虑考虑。”小姑娘包里乱七八糟零碎不少,他眼看见有根棒棒糖,随手捡了出来晃了晃,“呦,新口味啊!这不错,拿来尝尝。”

    刚好车来了,乐维转身几步跳上车门。那姑娘想叫住他,又不知道名字,只好在底下狂挥手:“诶,诶,那个谁……”

    他只当听不见,找个空座窝在里头,琢磨着到哪去张罗那百万……或者说,该去祸害祸害谁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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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

    妹子们注意啦:

    乐维是攻,齐老师是受。年下,受重生。

    虽然乐维先出场,但两人戏份平均,分不出主次。

    如有兴趣,请点击文名下方的[收藏此文章],当做是对作者的支持和鼓励。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坐出三地,乐维下了车,穿过马路走进片旧工业区。

    如今搞艺术的都喜欢这种调调,把loft当成时尚,大批画家、摄影师、设计师们争前恐后买下废弃厂房仓库改建成展厅或工作室。

    乐维的目的地是工业区北角栋三层浅灰色建筑,外墙是砖石做旧的效果,挂着三米高的镜面金属标牌,上头几个镂空的大字——菲席模特。乐维的表姑顾晓菲正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之。

    做模特这行的,平时总和服饰业打交道,人脉够广,说不定能帮忙找到个对老爸留下那间厂房感兴趣的买家。

    进去自报过家门,前台小姐热情地将他领到了休息室,说是让他先坐着喝杯咖啡,菲姐出去送个客户,等下就回。没坐会儿,外头呼啦啦涌进来大群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孩。看样子都是模特,个个浓妆艳抹的,各式各样的香水味儿蜜粉味儿搅合在起,熏得乐维鼻子差点炸了。

    但凡女孩子扎堆的地方,分贝就很容易超标。有人坐在起大聊着八卦,有人拿出手机“咔嚓咔嚓”玩自拍,还有人啃着手指沉浸在游戏里,偌大的休息室分分钟被塞得混乱不堪。

    正闹哄着,前台小姐推门露出半截脑袋:“嘿嘿嘿,跟你们说啊,都消停点,齐来师来了!”

    休息室里骤然安静,秒后又炸开了锅,女孩们纷纷拖着长音惊呼:“不是吧,他不刚从香港飞回来吗?搞什么啊,有时间就回家休息去嘛!这男人单身,果然就精力旺盛,谁赶紧给他配个对儿啊……”

    抱怨归抱怨,这些吵吵嚷嚷的噪音很快就自动消失了。大说大笑那几个都住了嘴,不知从哪翻出原时尚杂志假装看着,翘二郎腿的都改成了膝盖并拢小腿倾斜的淑女姿势,手机当然都收进了包包里,连抽到半的烟头也赶紧掐灭丢进垃圾桶,还拿起口腔清新剂喷喷,生怕留下气味。所有人集体来了个大变脸,表现完全当得起“专业”二字。

    这是乐维第次听见“齐老师”的大名,在他的直观感受里,齐老师应该是个专横、事、感情生活空虚、喜欢吹毛求疵的狠角色。这几条加起来,倒很像他高中时期那个被称作“灭绝师太”的老处女班主任。

    根据自己对于时尚界人士的有限认知,乐维心里暗暗为齐老师勾画出了以下形象——梳马尾辫,妆容很妖媚,有可能留着两撇小胡子,穿身男不男女不女的宽大袍子,喜欢居高临下斜着眼角看人,打手势的时候定会翘起华丽丽的兰花指……咦呦!光是想想,已经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不等他好奇心得到满足,表姑回来了,直接把他带去了办公室,没能睹齐老师尊荣。

    面对身水粉色套装,梳着大波浪卷发的表姑,乐维不失时机拍着马屁:“菲姐,这么久没见你怎么就不老呢,总是霸占着美女的宝座,还给不给下代活路了!”

    “菲姐”是表姑三令五申强调过的称呼,以前乐维老爸活着的时候也得这么叫。表姑作为恨嫁四十余年的资深少女,生怕不小心就被人给叫老了,所以无论辈分律只能称呼她“菲姐”或者“顾小姐”。

    说是表姑,其实两家血缘关系已经远到dna都查不出了。亏乐维老妈王大美年轻时候不遗余力帮顾晓菲介绍对象,虽然从没段能修成正果,可两个女人常来常往的,没事就合起伙来说说男人坏话,感情逐渐就处出来了。

    菲姐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当然听得出乐维的话有夸张,但是对于这个帅气的侄子,她也懒得计较:“大维啊,瞧瞧你这张嘴,到底随谁?真是补了你爸妈的漏了。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说说,找我什么事?”

    乐维三两句话说明了来意,菲姐表示可以帮忙留意。只是这间厂房地点较偏,还闲置了将近两年,未必那么容易出手。乐维也不指望事情下就能办成,有菲姐这句话,起码没白跑趟。

    知道菲姐贵人事忙,又聊了几句老妈的近况之后,乐维便起身告辞了。菲姐送他到楼梯口,他摆摆手,自己脚步轻快地下楼去了。

    穿过大厅往外走的时候,乐维随手掏出了之前顺来的那根棒棒糖,剥干净放嘴里含着,糖纸揉成小团,对着几米之外的垃圾桶做了个似模似样的跳投动作,纸团精准地投入垃圾桶顶端的小洞里。

    三分线外命中!乐维打了个响指,对于自己的完美表现以示赞赏。

    菲姐在二楼目送着侄子,看到这幼稚举动简直哭笑不得,都混到什么份上了,还有心思玩儿,真不知该说是乐观呢,还是没脑子。她正在那无奈感叹着,个人影悄无声息到了旁边。

    过了好半天菲姐才察觉到身边有人,猛地偏头看:“呀,你来啦。”

    那人双手插在裤袋里,漫不经心地朝乐维背影扬了扬下巴:“什么来路?”吐字很轻,尾音微微上翘着,显得有些懒散,却很悦耳。

    菲姐如实相告:“我亲戚,家里出了点事急等钱用,要卖掉处工作室兼厂房,想让我帮忙搜罗着找找下家。”

    那人后脚跟闲闲磕了两下地板,悠然笑:“稍后把资料送我办公室来吧——厂房,还有人的。”

    菲姐故作夸张地瞪大双眼:“不是吧,你对他有兴趣?连人叫什么名儿都不知道呢!”

    “所以啊,先看资料知道知道。”那人耸了耸肩,转身走了。

    留下菲姐在原地不住咂吧嘴:“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随便。”

    对方还未走远,听见这话满不在乎地轻笑道:“趁年轻还能随便的时候,当然要赶紧随便下,难道等进了养老院再玩儿放纵?”转过头,又意味深长地瞄了她眼,“你说是吧菲姐?”

    乐维在外头跑了天,回到家的时候,老妈正边炖着汤边看电视。

    电视台办了个模特大赛,每礼拜期,零门槛报名,月度冠军可能会签约成为职业模特,年度冠军除了巨额奖金之外,是有机会走秀上封面,巨大的吸引力惹得全城女孩趋之若鹜。自从邻居张大爷的女儿跑去参赛之后,乐维的老妈王大美也成了这个节目的忠实观众。

    见乐维进了门,王大美迫不及待把他拉到电视机前:“大维,快过来看,你张大爷家女儿晶晶啊,就跟这个二号长得差不,别提秀气水灵了。咋样,要不哪天带你们块吃顿饭?都是年轻人嘛,聊聊,就当交朋友……”

    眼见老妈又憋着劲想给自己安排相亲,乐维赶紧借口要找些厂房买卖的相关文件,闪身躲进了书房。他也明白老妈的苦心,丈夫去世了,唯的儿子就成了主心骨,巴不得儿子能早日成家立业抱孙子。可自从“情伤”了次之后,他对女人总有点天生的抵触心理,懒得再玩花前月下、柔情蜜意那套把戏了。

    电视声音开得很响,离老远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既然是模特比赛,身材好当然是最低要求,女孩们除了要穿着休闲装、泳装和晚礼服分别走秀之外,还要进行机智问答,流程跟选美差不。几轮比下来,就剩下四个人了,忽然观众发出阵惊呼,随后稀稀拉拉鼓起掌来。

    乐维正好奇出了什么状况,坐在客厅里的老妈就大声发表起感想来:“看三号这姑娘摔的,裙子都翻起来了,底下那老些观众看着呢,丢脸!比个赛可真不容易。不过你别说,这姑娘连摔跤都摔得比别人好看……”

    原来是有选手不当心摔倒,王大美天生热心肠,最看不得有人受苦。

    比赛全部结束,评委依次发表意见。轮到最后个,主持人介绍说:“现在我们有请来自菲席模特的知名秀导齐习老师对几位选手做出点评。”

    因为白天刚刚听过这位的大名,乐维不自觉了几分关注。等到齐老师开口,声音跟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那人说话不急不缓,音量很轻但吐字清晰,平和之中带着点散淡。

    “号,我想应该不止个人跟你说过,你的长相和名模苏培很相似,所以你在妆容仪态上直有刻意模仿她。顶着个‘小苏培’的头衔,起步相对会容易些,但走不远的。好的模特不需要漂亮,但她定要有自己特别的味道,是独无二不可代替的。永远不要去复制别人,对于设计师和摄影师来说,有真货干嘛要用复制品?”

    乐维挑挑眉,这个齐老师说话倒很中肯,并非自己以为的那么苛刻。

    “二号,在座几位评委和现场观众都是中国人,没必要将个别中文单字用英语翻译出来给我们听,那样只会让我觉得你母语不过关,连基本的表达都做不到。如果没有在国外长期生活过的背景,就不要刻意装‘洋味儿’,装得不像,成了夹生饭,谁尝着都不舒服。想进时尚圈子,就先充实自己的内涵与实力。叫julia的人就比叫朱丽花的人高级吗?我不这么认为。”

    乐维扁扁嘴,这些话他倒是基本认同的,只是如此直白的批评,不知道二号小姑娘面子挂不挂得住。

    很奇怪,齐习跳过刚刚摔过跤的三号,直接评价起了四号:“从你所选择的服装和对服装的表达方式来看,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个定义——‘惊诧’和‘惊艳’,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效果。所谓风情万种,要的是‘顾盼生姿’而不是‘搔首弄姿’,你缺少感情的投入,‘风情’二字去掉了‘情’,就只剩下‘疯’了。如果你想做模特,我建议你先培养培养自己的审美观和表现力吧。”

    别的评委都是挑好话讲,唯独这个齐老师专挑人毛病。乐维觉得对四号的那番评价作为外人听听没什么,可如果说的是他妹妹,他定会忍不住骂脏字。

    主持人也察觉到漏了三号,善意地提醒道:“不知齐老师对我们三号选手的表现有些怎样的评价呢?”

    齐老师的声音如既往温和无害:“我不想评价三号,但我想对其余选手以及电视机前从事模特这行的女孩子们说几句话。或许你认认真真完成场秀,最后博得的面和关注还没有某个摔跤不小心走光的模特,或许你去参加某项活动,努力表现,镜头却全都集中在某个扣子脱落露了点的模特身上。这确实很不公平,但用不着太介意,个人的娱乐价值并不等同于专业价值。靠旁门左道博新闻,是三流设计师才会用的手段。世上从来没有所谓的夜成名,成功是个点滴积累的过程,你的努力在两天之内看不出变化,但是这样坚持走下去,年,两年,甚至五年十年,再回头看,你会发现老天没有辜负你。相反,当初那个压在你头上的‘娱乐人物’,定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段话虽然不是对三号讲的,但摆明就是在指责三号女孩靠假摔炒作自己,按理说三号应该为自己分辨几句才对。可是齐习的话说完,立刻进了广告,再回到节目现场直接进入了颁奖环节。这是档录播节目,电视台没道理放过选手评委激辩这种吸引收视率的精彩场面,那唯的可能,就是制作组也认定三号是假摔了。

    王大美炖好了排骨汤,招呼乐维吃饭,打从上桌她就在为三号抱不平,大讲齐习的坏话,讲到激昂慷慨处,恨不得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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