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冲到河套大军面前,亚历山大还没有来的及高兴,全身是刀的武钢车就给了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面对着武钢车狰狞的外表和泛着冷光的刀子,奥布斯堡骑兵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破解。而站在武钢车上的两个壮汉,每次都能够将至少一个奥布斯堡骑兵劈成两半。

    亚历山大不知道,武钢车本来就是骑兵的天敌。历史上,神州大军横扫塞外的时候,武钢车就起了很大的作用。游牧骑兵遇上武钢车,除了远远的诅咒和放箭,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如果是奥布斯堡以前的百战精锐重骑兵在此,多少还能对武钢车造成一定的伤害。但是这些轻骑兵,而且是二流货色的轻骑兵,根本无法对白虎军团构成任何的威胁。

    不过,这些骑兵毕竟是奥布斯堡最后的战士,在看着身边的战友不断的倒下之后,他们也被打出了火气,一个个不要命的朝武钢车扑来,准备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砸开这道他们无可奈何的防线。很快,武钢车的前半截就挂满了血淋淋的尸体以及战马的遗骸。在付出了至少五千骑兵的代价之后,奥布斯堡骑兵总算有和白虎军团步兵正面决战的机会了。

    “武钢车退后,重步兵,出击!”独孤断然喝道。

    武钢车在后面士兵的掌控下缓缓后退,而熊楚昭和宁白的两万重步兵已经踏着沉重的脚步从武钢车的空隙中走了上来。

    “杀!”熊楚昭一声大吼,手中的长柄陌刀猛然挥出,一个奥布斯堡骑兵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已经被连人带马砍碎。

    “我的天,这是什么东西?”亚历山大倒吸了一口冷气,比起西大陆各国的重步兵来,白虎军团的这两万重步兵更像是一座移动的钢铁要塞。普通士兵的刀枪砍在他们身上,几乎连痕迹都不会留下,而他们中至少有一丈长的陌刀,每一次的挥动,必然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伤害。

    重步兵缓缓前进,在他们的长柄陌刀之下,没有人是一招之地。步兵所过之处,地上只剩下鲜红的碎块,只有死者,绝对没有伤着。在重达好几十斤的长柄陌刀面前,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存活。

    小国的大公领主们全都是一脸的苍白,谁也没有想到,河套的重步兵居然彪悍到了如此地步。奥布斯堡的骑兵虽然已经堕落到了二流军团的水准,不过比起他们的常备军,依然是毫不逊色。要以步兵挡住在西大陆素来以勇猛著称的亚历山大将军的冲锋,他们中没有几个人能够办到。

    可是,河套大军不仅办到了,而且以极其微小的代价,将亚历山大的骑兵杀的丢盔弃甲。而他们的骑兵,仅仅是两万五千骑兵,就将西大陆军神苏加涅夫元帅亲自率领的数万步兵杀的溃不成军。

    “各位,你们明白我们当初为什么会战败了吧?”拉丁王国的博亚公爵苦笑着说道。

    他指着前面的战场:“当初,神州的血杀和信刻亲自率领两万骑兵,就是现在奥布斯堡大军中纵横厮杀的那两个人。以苏加涅夫元帅的才华,率领着十万大军的他依然被他们二人杀的左支右绌,而我们的兵力当时仅仅只是比他多出了两万,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指挥艺术都无法和苏加涅夫元帅相比,因此,我们战败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数万将士沦为战俘。”

    一个小国的领主低声说道:“如果我们沿着那不勒斯山脉布防,那么凭借着地利,让他们无法发挥骑兵的优势,是否可以挡住他们军队的攻击?”

    博亚公爵想了一下:“很难,各位,你们看看他们步兵的攻击力有多彪悍。我们就算是占据地利,可他们无论兵力还是战斗力都远在我们之上。老实说,我不担心我们损失惨重,可如果让他们损失惨重,那后果恐怕就危险了。”

    众多大公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顿时明白了博亚公爵的意思。要是让昊天的大军损失惨重,那昊天一怒之下,将再无任何的顾忌,就像是奥布斯堡,当初不就是因为背信弃义招惹了昊天,全歼了神州一个军团,结果神州方面就杀了整个奥布斯堡的三千万百姓作为殉葬品吗?

    杜加亲王冷冷地哼道:“你们这群笨蛋,难道神州大军就只能从那不勒斯进攻拉丁王国?别忘了,他们的蛟龙军团战斗力同样无比彪悍。他们完全可以顺着海岸线前进,从拉丁王国南部海域登陆。你们别忘了,金雀花王朝的海军是何等的强大,十万海军纵横海域,号称无敌舰队。结果仅仅是一战,十万海军几乎全军覆没。加上满载的十五万陆军,最后仅仅只有三万余人灰溜溜的逃回国内。易北河大洪水后,蛟龙军团杀入奥布斯堡内陆,仅仅是死在他们手中的奥布斯堡百姓就超过两百万。”

    刚才的那个公爵顿时冷汗淋漓,他们居然忘了这件事情。于是,众人在刚刚和拉丁王国感同身受之后,又开始理解高卢王国的感受来。他们总算明白了,为何杜加亲王如此卑躬屈膝的向河套妥协。先不说这边的河套百战精锐,仅仅是蛟龙军团的十万水师,就够高卢王国头疼的了。

    高卢王国海岸线漫长,入海河流众多,蛟龙军团要是愿意,甚至能够顺着塞纳河一直杀到高卢城。而高卢王国的水师,连金雀花的无敌舰队都被蛟龙军团击败,还能够期望他们力挽狂澜?

    这个时候,战场上的格局基本上已经定型。在独孤的亲自指挥下,白虎军团四万将士轻松粉碎了亚历山大的两万余步兵,连亚历山大自己都被白虎军团砍成了肉酱。不过这也让独孤大帅很是郁闷,他根本无法向昊天证明,眼前的这摊肉酱就是曾经在西大陆赫赫有名的亚历山大将军。

    “独帅就是大惊小怪,不就是一个将军吗,难道认出来了还需要单独给他挖个坑埋了?”血杀知道后不屑地说道。

    不过血杀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他率领着本军团的五千精锐骑兵在奥布斯堡步兵阵型中左突右杀畅快无比。

    河套骑兵的几个将领,除了傅若水只能说是凑合,其余的几人全部都是百战名将,即便是雪倾城,也是神州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他们麾下也全部都是跟着昊天南征北战多年的精锐将士。况且一个军团仅仅只让他们率领五千骑兵出战,挑选出来的自然是军团中最杰出的部分。

    人如杀神马如龙,无边鲜血染苍穹。这就是对当时整个战场的最佳写照。

    苏加涅夫不愧为西大陆军神,在河套骑兵的狂野冲锋和六万步兵的两面夹击之下,他居然还能够勉强支撑,即便他的防线已经是千疮百孔,也不断地向内部收缩,可河套大军却始终无法将他的防线完全撕裂。

    不过河套大军也不慌张,五小郎君依旧率领着骑兵牵制苏加涅夫的注意力,其余的将士则是缓缓清剿奥布斯堡被分割的小块士兵。在河套步骑兵的强大攻势之下,这些士兵根本没有任何的抵抗力量,便被河套大军轻松剿灭。

    剪除其枝叶,在图其主干,苏加涅夫自然河套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他现在身边仅剩下两万不到的士兵,其余的全部都被河套大军完全分割。苏加涅夫也想过自己会失败,不过完全没想到居然是败得如此的凄惨,堂堂西大陆的霸主,居然连个像样的冲锋都没有发起,便被对方完全碾平。

    多美尼亚神色慌张,偷偷摸摸的从苏加涅夫的视线中溜出,悄悄换下自己身上华美的衣服,居然是准备换装逃跑。

    苏加涅夫看见了他的行为,不过他并没有阻止,只是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多美尼亚也许不知道,河套大军只要有可能,每战过后都会清理战场。而他们清理战场的手段相当的冷酷,必定是在对方每个士兵的尸体上戳上几刀,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漏网之鱼。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就像是这个曾经叱咤风云强横百年的强大帝国,最终也不可避免的走向灭亡。神州有一句俗话,叫做盛极而衰月圆则亏,苏加涅夫一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现在知道了,就如同奥布斯堡帝国,在他最鼎盛最强大的时候,突然间轰然倒塌。

    苏加涅夫缓缓抽出自己的佩剑,冰冷的光芒映照在他的双眼之中,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还是老了,没想到连这点剑光都承受不了。”苏加涅夫感慨地道。

    “大帅,你这是要干什么?”马昂拉多惊讶地道。

    “传本帅命令,全军冲锋!我们要让神州的军队知道,我们奥布斯堡的男儿,也不是孬种!”苏加涅夫大声喝道。

    突然间,正在厮杀的昊天眉毛一皱,奥布斯堡大军的士气突然一振,如果说刚才的奥布斯堡士兵还是无奈的困兽犹斗,那现在的他们就是不顾生死的玉石俱焚。

    奥布斯堡的大军中突然响起了高亢悲壮的歌声:“鲜艳的铁十字旗,指引我们胜利的方向!

    坚硬的镔铁长枪,散发出让敌人胆寒的光芒!

    我们的骑士勇猛无双,我们的铁蹄踏遍四方!

    翻过高山,路过平原,踏过沙漠,跨过河流,用敌人的鲜血,来证明我们的辉煌!

    我们是神的子民,我们是神的使者,愿神保佑,战死的将士荣升天堂!”

    在那悲壮的歌声中,奥布斯堡的士兵完全漠视了生死,他们的目光无比坚定,脚步虽然缓慢,不过并没有丝毫的停留。只要还能够站起来的士兵,全部相互搀扶着朝河套大军冲来。

    “他们在唱什么?”秋沐疑惑地问道。

    昊天摇头,突然断声喝道:“全军,集结!”

    而在高大的观战台上,无数的公爵领主们已经是泣不成声。这不是奥布斯堡的军歌,而是当年为了捍卫西圣教,无数的勇士奋不顾身的来到教廷,在教皇的领导下,前仆后继的和邪恶的敌人作斗争时谱写的歌谣。

    二十年前,他们在这首歌谣的领导下,抗击过钦察汗亲自率领的柔然大军。

    三十多年前,他们在奥布斯堡帝国的领导下,和入侵的异教徒飒珊王国誓死决战。

    数百年前,他们的先祖曾经唱着这首歌谣和当时横扫了整个大陆的室蒙帝国大军对抗。

    这是一首贯穿了西大陆文明史的歌谣,他承载的是无数民族的历史,是西大陆无数先民的辉煌。

    “我们,对不起我们的先辈!”一个公爵双膝跪倒,泪流满面地说道。

    所有人都是泣不成声,杜加亲王缓缓扶起这个公爵,同样是哽咽着说道:“我们辱没了神的荣誉。但是,我们别无选择。奥布斯堡已经完了,如果没有奥布斯堡大军的支撑,我们根本无法和神州大军对抗。诸位,我们忍辱偷生,就是为了不让神的光芒在这里断送。”

    博亚公爵也抽泣着说道:“各位,神的光辉,绝对不能断送在我们的手中。神州大军的强大大家也看到了,他们不同于当年的室蒙帝国。室蒙帝国西征的时候,总兵力才十万,而且不善于攻城。可是他们不同,如果他们愿意,他们的马蹄能够在半年之内将我们所有的国家全部荡平。因此,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不要去招惹他们。”

    杜加感慨地说道:“幸好,他们还算讲道理。他们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我们不去挑衅他们的权威,他们就不会对我们怎样。博亚公爵,我个人建议你尽快返回拉丁王国,告诉圣安东尼殿下和图非雅阁陛下,我们不能够和这个强大的国家为敌,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请他们,不要冲动行事。”

    “全军!向他们致敬!”昊天佩剑斜指长空,大声喝道。

    十余万柄兵器同时举起,这是河套对于自己认为值得尊敬的对手最隆重的了礼节。虽然他们听不懂奥布斯堡的士兵们在唱什么,不过他们直觉的感觉到,这应该是曾经雄霸西大陆的霸主最后的挽歌。

    “就让我们给他们一个最辉煌的葬礼,不辜负他们军人的身份吧!”昊天高声叫道。

    佩剑猛地一挥,两万多骑兵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白虎军团的十万将士紧随其后。在河套有如排山倒海的攻击中,仅剩的两万多奥布斯堡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他们那稀奇古怪的盔甲覆盖了整片大地,流淌的鲜血将地面都完全染红。

    马昂拉多侯爵佩剑插在地上,勉力支撑着他站立。在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一个活着的奥布斯堡士兵。奥布斯堡,最后的一支军队也已经全部战死。

    血杀脸色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华服的贵族男子,马昂拉多也认出了他,两人对望了一眼,血杀感慨地说道:“马昂拉多侯爵,对于现在的一切,本帅只能说一声很遗憾。”

    马昂拉多一张口,鲜血便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恍然未觉:“血帅,我们败了,但并不意味着你们能够侮辱我们。”

    血杀摇头:“本帅没有这个意思。你放心,这里战死的十多万将士,我们会将他们全部埋葬,他们都是真正的勇士。”

    “谢谢。”马昂拉多艰难地点头。

    血杀也不说话,径直带着自己的亲兵向前走去,马昂拉多在他的眼睛里似乎就是一团空气。马昂拉多苦涩的一笑,身子一歪,立足不稳的他朝着左边倒去,正巧那里有一把的刀尖斜指的砍刀,尖刀透体而出,马昂拉多双目圆瞪,已经气绝身亡。

    “将他一起埋了,可惜了。”血杀似乎背后长了眼睛,满是遗憾地说道,不过看着匆匆向自己跑来的亲兵,血杀忙问道:“找到苏加涅夫了吗?”

    “回血帅,就在前面。”亲兵躬身回答。

    血杀上前,刚走了不远,就看见满头白发的昊天站在一块小空地上,信刻和独孤等人也在那里。他走上前去,看见空地上躺着一个人。微风吹过,他满头的白发在风中轻微的飘荡,也许是平躺着,他脸上的皱纹也舒展了不少。他的表情恬静而又平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这么多年来,血杀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死后居然是如此的宁静。

    “苏加涅夫,他是自杀的,应该是他下令大军反击的时候自杀的。”昊天淡淡地说道。

    昊天庄重的行了一个军礼。血杀等人也纷纷行礼。不管怎样,苏加涅夫毕竟是西大陆的无敌军神,虽然他在和河套的战斗中一败涂地,但这并非是他的过错,没有人能够在那样的天地之威下力挽狂澜,即便是神也是一样。不经意间,众人又想到了卡辛巴斯,那个拜京王朝的最后支柱。

    昊天等人虽然将奥布斯堡斩尽杀绝,但是对于苏加涅夫,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恶感。所有人都还记得苏加涅夫当日来到河套军营时那爽朗的笑容。

    “奈何,我们为什么要成为敌人?”昊天感慨地说道,只是他的目光却是看着遥远的东北,在那里,还有一个他很不想对阵的霸主。

    就在这时,一个亲兵匆匆来报:“启禀主公,诸位大帅,琴科城突然烈焰冲天,城内并没有任何的骚乱,也没有任何人冲出城外,应该是城内的守军***。”

    众人连忙向西北方向看去,通红的火烧云下,西北的天空似乎分外的红艳。

    昊天叹了口气:“奥布斯堡总算是完了,没想到尼古拉斯二世在这最后关头,居然会采用这样的方式了结。”

    “身为霸主,就应该有霸主的宿命!他们都有着自己内心的骄傲,这样,也算是死得其所吧。”骆祥淡淡地说道。

    众人都沉默不语,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奥布斯堡完了,一个曾经风光了上百年,称雄西大陆一个多世纪的国家就这样完了。也许他们还有残留的百姓幸存在各个偏僻的角落,但是,他们根本不可能再次崛起。百年霸业,最终不过是过眼云烟,就像是琴科城内的熊熊烈火,烈火过后,仅剩下一道道残墙断亘听凭后人凭吊。

    “走吧,奥布斯堡的这些士兵,也算是真正的战士,将他们埋了。不管是不是敌人,至少他们的气节足以让我们尊敬。”昊天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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