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 作者:林小样

    看到了他那红肿的耳后。

    白景耳朵后面红了一片,而且因为刚才刚在草丛里,上面还沾上了一些泥土和草屑。任越悄无声息的走上前,然后蹲下。只是还没等他好好观察一下,白景就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已经从安睡中惊醒,并且瞬间跳离原来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刚被惊醒,白景的眼睛还弥漫着些许的茫然和迷糊,脸色看起来困困的,仿佛下一秒就要重新睡回去。只是这点软萌的模样瞬间就消失了,他的眼神恢复清明。白景冷冷的看着任越这个不速之客,说道:“你有偷窥别人睡觉的嗜好?”

    任越却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你习惯把人的话当耳边风?”

    白景倒是回到了任越的质疑,他冷哼了一声说道:“那要看是什么话。”

    “你的耳朵已经开始发炎了。”任越从草地上站了起来,他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泥土,然后说道,“如果你再不好好处理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与你无关。”

    “啊啊,你说得对这确实是与我无关。”任越转身挥了挥手,说道,“那你在这里好好地睡吧,我先走了。”

    白景盯着任越头也不回的离开的背影,眼神微微一暗,不过他很快就将这些多余的情绪挥走,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他原本是想要换一个地方的,毕竟这里已经被人发现了,不安全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到底没有换地方,而是继续在这睡觉。至于任越提醒他的伤口……白景伸手想要碰触一下,却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很不自然的就将手收回来了。他想着这反正只是一个小伤口,也不怎么疼,过几天大概自己就会愈合了。

    他的伤口总能很快愈合。

    没什么大不了。

    就在白景快要重新入睡的时候,他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感,他猛地睁开眼睛从草地上站起来。只是在他站起的瞬间,他便已经被强袭过来的人掐住了脖子抵在了墙根上。白景心中骇然,他正想抬头却被人用手按住了脑袋,让他侧向一边。

    白景因为被人束缚着而浑身发毛,心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就在他打算抽出藏在袖口处的小美工刀的时候,忽而感觉到耳后一湿,火辣辣的,一阵钻心眼的刺痛,接着一股消毒水的臭味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连同一句不怎么温柔的话――“你怎么跟只野猫一样感觉在炸毛?”

    白景愣住了,然后他叫出了一个名字:“任越。”

    “是我。”任越一只手粗暴的按着白景的头,一只脚弯着压在了他的腰侧,以这样的姿势完全封锁住了白景的身体和行动。接着他另一只手从嘴里叼着的塑料袋里面拿出了新的消毒棉签,他一边给白景耳后的伤口消毒,一边含糊的说道:“你这人也太不听话了。”

    “……”

    任越强压着简单粗暴的给白景上完药之后,他看着那红肿的地方,发现之前他写得字还在上面。不过这回不是墨水字迹,而是一道道红色的伤口组成的字。任越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样的话,到时候变成永远的伤疤了怎么办?”

    白景抬头看向任越,还没等他说什么,任越就抢先一步开口说道:“别看着我哦,这是你自己不爱护自己才留了疤痕――我可不会负责。”

    第29章 029

    清风徐徐吹来, 却吹不散这里的沉默。

    任越将装着药的塑料袋递给了白景,叮嘱道:“这几天记得消毒,别到时候真的落下了疤痕来找我负责――我可是已经说清楚了, 这都是你自己作的, 我不会负责的哦。”

    白景沉默的接过了药,然后冷冷的说道:“我不会找你。”

    任越扬扬眉, 说道:“那你知道自己上药?”

    白景抿了抿嘴,没说话。

    任越说真的不擅长应对这种安静的人, 当别人一不说话的时候, 他就容易失去兴趣。于是看着自己的目的――帮白景上药什么的已经达成了, 任越就转身离开了。对此白景并没有任何的挽留,他们本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帮忙上药已经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了。只是白景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 抬头略显平淡的说了一声:“谢谢。”

    任越的脚步停下来了,他回头诧异的看着白景,说道:“你这人……是不是傻?”明明那个伤口是他划出来的,虽然说是意外, 但是也是他蛮不讲理的先动手攻击了……实际上这种时候白景反过来找他算账的话,他肯定没什么好说的。结果他合情合理的帮忙上了药,而且还是用这样粗暴的方式, 他居然还跟他道谢。

    虽然说好像也没什么错。

    任越的思绪一时间被白景的反差弄晕了,他眨了眨眼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一阵风吹过,面前的白景已经不见踪影了。任越懵了, 他呆呆的站在草丛里,在这一瞬间心中有点发毛――那个白景来去悄无声息,感觉好可怕啊。

    不过是转身进入了任越视线死角的白景转头瞥了站在草地上的人一眼,然后拎着一袋子的药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是他绕了几条走廊,在一楼的一个洗手间前被人堵住了。堵住白景的一群人看样子是刚从小卖部回来,人手拿着一瓶饮料,短袖的校服在微风的吹拂下一点点的上扬着,让人能够看到藏在衣服下面的纹身。

    这些人每个看起来都戾气十足,略微挑染的头发,浑身的香烟气息,明明脸还有着些许的青涩和稚嫩,但却给人一种超龄的成熟与流氓感。与这一群人对比起来,白净清瘦的白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猫一样。

    只是在这样身形悬殊的情况下,白景依旧面无表情。他冷冷的看着挡在他面前的不良学生,冷哼似得说道:“让开。”

    领头的男生看起来肌肉结实,小麦色的肌肤更是衬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野兽一样。他坏笑了一下,说道:“哎哟哟哟这位不是我们学校大名鼎鼎的白校草吗?怎么刚从教务处出来吗?是不是要被退学了呢?”

    白景冷冷的抬头。

    这时候这位领头的男生注意到白景的脸一侧有些微红,他的眼睛闪了一下,然后往前走了一步,确定白景耳后一片红色。领头的男生心中冷笑了一下,看样子这个白校草的校霸之名不过如此,只是去了趟办公室,就被打了。他认为白景耳后那一片红,就是教务处主任下的手。

    实际上白景耳后的一片红是因为之前的伤口发炎引起的通红,刚才任越虽然帮他消毒了,但是红肿并没有这么快可以散去。另外任越为了促进伤口的愈合,还特地在伤口上了些红药,导致白景耳后看上去更加红了。

    于是误会就这么诞生了。

    领头的男生认为白景这是被老师教训了,觉得这个连老师都打不赢的校草肯定就是一个徒有其名的垃圾。于是他的眼神中就带上了几分轻蔑,他冷冷的看着白景,嘴角已经不自觉的扬起了一个讥讽的角度。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嘲笑,他的腹部突然就受到了重击,痛得他弯着腰干咳了好几声。

    领头的男生强硬着撑住了,他擦了擦嘴角。在这样强大的精神下,他忽然就觉得白景的拳头其实也就是小猫的力度,他不应该感觉到疼痛。

    在这样的自我暗示下,这男生很恢复往常的姿态,他瞥了眼白景手里的塑料袋,像是找到了点一样趾高气扬的说道:“你这是买了什么好吃的?如果你把这东西上交给我,这次我就可以放过你。”

    话音还没落下,那男生就已经伸出手准备拿过白景的袋子了。只是他的手还没碰触到塑料袋,就被白景抓住了手臂,然后――狠狠的一拧。如此生硬而大力的一拧,直接折磨得那男生嚎啕大叫起来了。

    “垃圾没资格碰这个袋子。”

    旁边的小弟看到大哥被人欺负了,他们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于是他们狰狞的上前,结果全都被白景轻易的击倒在地上。没有人看到白景是什么时候出手的,也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等所有人有所反应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痛的捂着肚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了。这么些人挣扎着抬起头,也只看到白景那高冷的背影而已。

    白景走了几步,忽而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拎起袋子看了一眼,发现脆弱得的塑料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一条划痕,看起来有种马上就要破了的感觉。白景原本浅溜溜的眼瞳瞬间有种变化成竖瞳的感觉,他身上淡然若水的气场陡然变得凌厉。他猛地一转身,杀气腾腾的往回走,将那一群人重新击杀了一遍。

    当天下午,白景的事迹就传遍了整个学校――“你们听说了吗?据说高年级的不良少年不服白校草的话,被白校草打进医院了。”

    “原来白校草来的是真的啊……我一开始开玩笑。”

    “快别讨论了,安静学习吧。”

    “……”

    于是因为白景这么一个壮举,学校的学习氛围头一回被烧到极点了。现在任越一路走过去,根本就听不到任何窃窃私语的八卦,基本上所有人都在讨论学习,他们简直恨不得将头埋进课本里面,堵住耳朵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正是因为白景的凶残,没有人再敢去讨论学校对他的处分问题,然后这就成为了其中的一个校园谜团和校园传说了。

    就在白景把学校搞得一团乱的时候,任越的生活却意外的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他明明曾经是八卦的一个中心点,但在白景站出来之后,他这个辉煌的人物瞬间被夺走了所有的光彩,学校里再也没有人会偷偷关注他的举动,没有多余的人过来打扰他的生活了。

    任越的校园生活再次恢复平静了。

    任越:“……”

    任越坐在车上,他感觉大自己这一次的校园生活果然有哪里很不对劲。怎么说呢?他好像不是第一次感慨“他的校园生活再次恢复平静了”。这段时间他总是被卷进了一些事情里,然后事情尘埃落定,然后日子恢复正常。这套路满满的剧情让他回忆起来觉得特别的莫名其妙,虽然说他以前上学的时候事情也不少,但是也没有这么的套路。

    于是当天晚上回到家的时候,任越堵住了要出门的白先生,他用双手将人困在了墙角,然后一字一句缓缓的问道:“你又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吗?”

    白先生眨眨眼,虽然强势的任越也很迷人,但是他身为“父亲”这时候应该……他伸出双手环住任越的腰将人抱了起来,然后说道:“你这是指什么事情呢?”他像哄孩子一样抱住了变成树濑熊爬树姿势的任越,温柔的拍了拍的他后背。

    任越从白先生身上跳下来,他说道:“你怎么这么多手多脚?”

    白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听不懂任越的玩笑话,他认真的回答道:“我一共两只手两只脚,如果你觉得太多的话,需要我砍一只下来吗?”

    任越下意识的就抓住了白先生的手腕,不过下一秒他就松开了。他木木的看着白先生,然后说道:“你居然能够这么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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