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备胎心里苦 作者:君子为庸

    齐的队形朝那边策马飞奔,不消片刻便见到一匹白马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这里逃过来,马上的骑手像是支持不住地伏在马背上,只勉强用一只手松松握着着缰绳,似乎马上就要陷入昏迷状态。

    这边为首的三人一看他,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远远的被风沙遮掩着,那人还脸朝下垂着头,看不分明五官,可从单薄的身形上判断,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他的状态可不能仅仅是用狼狈来形容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到处是撕裂的痕迹,早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左手以不正常的角度垂下,一看便知是被以暴力的手段打断了。

    不仅是两个姑娘,连明镜这个大男人都不忍地轻轻吸了口气。

    以这种手段对待一个半打的孩子,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也实在是有些过了。

    苏雅覃只觉得气往上涌,她朝明镜打了个眼色,示意他拦下那个少年的马,自己则直接朝着追来的三个黑衣人迎上去。

    ――说真的,哪怕什么都不问,光看这两边人的状态和打扮,想来他们该对上的就是后面这三个浑身黑漆漆的家伙。

    黑衣人中为首的那个左手一抬,三人刷的一下停下来,连马匹由于惯性多走的几步路都步数相同,显得极为整齐划一。

    苏雅覃心中暗暗一跳,对他们的身份有了些许猜测。

    这作风……倒像是权势人家豢养的死士。

    为首的黑衣人看了看两方的实力对比,还算客气地拱手说话了:“未知尊驾何人?还请把那犯人交给我们,日后定当相谢。”

    不过是些再普通不过的场面话,苏雅覃完全对此置之不理,只冷笑一声道:“你们三个大男人如此逼迫一个孩子,倒是好大的威风啊。”

    黑衣人看上去却不欲与她争辩,只继续拱手,声音都极其机械:“姑娘,他是我们主人的仇家,不料一不小心却被他跑了出来,还请行个方便……”

    苏雅覃冷笑一声,正欲继续驳斥,却听到一个虚弱而沙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来。

    那少年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明镜拦下,在马上还得靠着明镜扶持才没有直接瘫软地掉下去,沙尘把他的脸涂的乱七八糟,看不出长相,黑漆漆的眼睛里也连一丝光彩也没有。

    他强撑着抬起头,似乎只是维持清醒就已经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我……我根本不认、认识他们……”

    苏雅覃一挑眉,回身向那黑衣人道:“听见了?人家不认识你们,可别是认错人了吧?”

    那黑衣人再开口时,声音里已经有了不明显的急躁和怒气:“他当然不会承认――姑娘,还请不要插手此事,我家主人想要什么人,还从没有失败过。”

    青丝好奇地插口道:“你家主人是什么人,朝廷的大官吗……”她大惊小怪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副惊讶的样子,“我记得朝廷不是禁止官员私自豢养死士吗,你家主人是谁,他可是违反了朝廷法度的呀。”

    黑衣人被她一噎,身上散发出的怒火看上去已经快要具象化了。

    “行了,”苏雅覃拉了一下缰绳,笑得有些嘲讽,“藏头露尾连身份都不敢表明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命令我们做事,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就说人是被天机阁劫下了,有胆量叫他亲自来找我,这件事我们天机阁还就管了。”

    那黑衣人却是全身一震:“天机阁――你是苏雅……覃……?!”

    那一下可疑的停顿并没有逃过苏雅覃的耳朵,她眼神一凝,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江湖中人只知道她这个名字,并不知她过去是叫苏雅的,而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定然知道她当年的身份……

    “你们到底是谁!”她全身的气势猛然一厉,铺天盖地地朝那黑衣人碾压过去,缠在腰间的软鞭也被抽了出来,眼看着就要冲上去。

    对方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一直没有吭声的剩余两个黑衣人转身就跑,为首那个却忽然向这边射出一只闪着乌光的飞镖。

    “阁主小心!”青丝惊呼着想要扑过来,无奈距离太远已是救之不及,谁知那飞镖却并不是冲着苏雅覃而去,而是在空中诡异地改变了方向,直朝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那青年射过去。

    “明镜!”苏雅覃清喝一声,长鞭已经出手,想阻断那个黑衣人的动作,谁知那人一击即走,连看都不看飞镖有没有击中目标,转身就御马飞奔而去。

    苏雅覃到底慢了一拍,只在他后背上留下重重一鞭,她追了一阵后恨恨地停下来,终究还是不放心阁里的队伍,放弃追击往回走去。

    阁中手下们正围成一个圈,面上神色似乎都有些怪异。

    一股奇妙的预感忽然从她的胸中升起。

    “阁、阁主。”见她过来,明镜抬起头,却没了平日潇洒不羁的模样,竟有些结巴起来。

    “怎么了?”苏雅覃往他们圈子的中间去看,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明镜咬了咬唇,抬手捧上来一块晶莹润泽的白玉:“他……刚刚那镖我没完全挡住,把他胸口的衣服划破了,这、这块玉就掉了出来。”

    苏雅覃接过那块玉,她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胸中仿佛忽然一半火热、一半冰凉,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不知身在何处。

    当年那个青藤翠竹环绕的小院,宁和静好的午后,记忆中总是笑得一脸温润的父亲将一块白玉小心翼翼地系在才几个月大的弟弟脖子上。

    “这是爹家传的玉佩,给苏家嫡长子的,据说,可保一生幸福平安。”

    ……平安玉。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就是这么一个俗套得清新脱俗的小人儿~

    第77章 风动庙堂湖5

    “四牡翼翼, 象弭鱼服,岂不曰戒?猃狁孔棘……”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沈悠从深沉的昏迷中醒过来, 听到的就是这样宁和而略带哀伤的曲调。

    他有些失神, 《采薇》这首曲子, 虽整篇低沉压抑, 听起来却总让人感到淡淡的温暖――也许这就是思念的力量吧,当你拥有一个可堪思念的人的时候,在痛苦的境遇都会变得温馨起来,以为有那人在, 思念这苦事似乎都变作了甜蜜。

    师弟的眉眼在他心中一晃而过, 然后沈仙君才想起来自己究竟在哪里, 应该干什么。

    他本不该是这样容易多愁善感的人,只是之前消耗得太狠,连在这小世界所剩不多的真元都用去不少, 人一虚弱了,难免就更容易伤怀。

    他微微动弹了一下,想要坐起来。

    弹唱声戛然而止。

    “你醒了, 不要动……”那是个温婉而端重的女声,说起话来听着比弹唱的时候更清越些,让人想起雨后垂柳掩映着碧绿的湖水。

    那自然是苏雅覃的声音。

    她当时看到明镜捧上来的玉佩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自从她组建天机阁, 在这个势力还只是江湖中大大小小的门派中很不起眼的一个开始,她所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寻找这枚和弟弟一起丢失的家传玉佩。

    她几乎是偏执地认定,只要找到玉佩,就一定能与弟弟团圆。

    毕竟那是父亲所说的平安玉啊,如此,这些年来倾儿定在平安玉的护佑下幸福安康,她这个做姐姐的,只要能见他一眼,确定他平安就好了。

    她可从没想过,和倾儿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当时她在马上几乎坐立不稳,全靠眼疾手快的青丝来扶才没有丢脸地在一众手下面前摔下马去,可带着玉的青年一身惨象,那些刺目的血痕仿佛化作利剑一剑劈在她心上,痛到支离破碎,鲜血淋漓。

    也许是出于家人之间的本能,她几乎没有任何怀疑的,就认定那真的是她失散多年的弟弟。

    再开口的时候,一向从容镇定的天机阁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快……快回阁,莫医生呢,来给他……”

    她喉咙里好像哽着什么东西,硬硬的顶得眼睛发酸,说了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好在还有明镜和青丝,两个人在这种情况面前都是一把好手,青丝把阁主和那个救下来的陌生青年小心翼翼地送到后面跟着的马车里去,明镜则整合队伍人马,抄近道以最快的速度往总部赶。

    杨逾要让杨倾成功卧底到苏雅覃身边,自然不会让他受到太大的本质上的伤害――即使说着刺杀成不成功都在他计划之内这样的话,可在私心里,他还是希望杨倾能够成功的。

    在这样的死局当中,更轻松的永远是先死去的那个,被留下来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的人,才会承担最深沉最让人发狂的痛苦。

    鉴于苏雅覃这丫头片子其实跟自己没见过几面,杨逾当然更想把这刻骨铭心的体验留给杨倾。

    他都能想象得到那孩子是如何悲痛欲绝――那一定是比这些年来曾无数次见到的他痛苦隐忍的表情更让人心潮澎湃的一幕。

    所以他挑选断情崖的时候,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借由那个被苏雅覃解决掉的卧底,他知道断情崖有一处小道能快速通往天机阁总部,掐算着时间让苏雅覃“认出”自己的弟弟的话,回去的时间刚巧保持在杨倾能够承受的最大范围之内。

    天机阁一众人快马加鞭,托马车材质厚重、精巧舒适的福,即使是在这样疯狂的赶路当中,车厢里的状况也还算舒适,并不会感到太严重的颠簸。

    苏雅覃小心翼翼地托着那个青年的头,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胆战心惊地看着阁内首席大夫莫玉笙给对方诊脉。

    莫玉笙的脸色有些凝重,诊到后来,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深恶痛绝。

    看得苏雅覃心惊肉跳的,她紧紧地握着那青年的手,都不敢主动开口去问。

    “简直是禽兽!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太恶心了!”

    面容俊美的莫大夫平日里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温柔样子,像晚春的柔风一样温暖和缓,可现在他两道凌厉的剑眉竖起来,眼中透出寒光,半点儿没了那种人畜无害的医生气质。

    也只有这时候,才能略略看出在外面名震江湖的“鬼医”的影子。

    “莫先生,”还是青丝先忧虑地开口了,“他伤得很重吗……你还能救回来吗?”

    莫玉笙瞪了她一眼:“还是这么不会说话,”他倒没急着说出诊断结果,而是转头看向一直红着眼圈沉默不语的苏雅覃,“阁主,你确定这真是令弟吗?”

    苏雅覃拼命地点点头,她一见到这青年的时候,就无比确信这一点――不论是眉心灼人的红痣,还是即使是风沙遮掩也能勉强辨认出的、和记忆中的父亲如出一辙的俊秀眉眼,无一不在证明着这一点。

    哪怕是没有那枚家传玉佩,她大概也不会怀疑这就是她弟弟的。

    莫玉笙长叹了一口气:“我想象不出来……到底是如何丧心病狂的人才能这样对待一个可怜的孩子,况且令弟身体内并无内力流转,恐怕并不是习武之人。”

    “不是?”两个姑娘都是一惊,青丝更是奇怪地叫出声来,“可之前那些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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