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沉记 作者:元疏

    分卷阅读46

    双沉记 作者:元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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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道:“别处轧去,我和沈少有事情要谈。”

    那交际花只好讪讪一笑,扭着腰走了。

    李丛芮囤了好些脂肪过冬,这会儿双腿都有点扛不住,就往后靠,想借助椅背的力量。

    说那时迟那时快,沈谦慎一把揪住他,李丛芮被迫保持一个伸脖子撅屁股的姿势,活脱脱一个龟丞相。

    沈谦慎唤来西崽,珍而重之地让他把围巾收起来,这才放开了李丛芮。

    李丛芮松松领结,他是懂行的人:“啧啧,这围巾,是那姑娘送的?”

    沈谦慎神情间不无得意:“你又知道了?”

    李丛芮嘿嘿一笑:“怎么样,我说我的追女大法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吧!”

    沈谦慎骂:“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你那什么狗屁糟糕的法子,是花钱□□。我和她在一起,她请我看的电影,吃饭也多是她掏钱。”又住了嘴,这么说出来,怎么自己像个小白脸似的?

    李丛芮把笑拦在牙齿间,敢情沈公子这是被这姑娘包养了?啧啧,沈公子就是沈公子,商人世家就是世家,嘎女朋友都可以赚的!但他看看自己为挺出来的肚子,算了,算了,姐儿爱俏,自己是不可能的咯!

    李丛芮道:“公租界靠近苏州河那边,一个白人租界官要回国,他那房子正要卖呢。”

    沈谦慎一时没反应过来,随便唔了一声。

    李丛芮又道:“租房子的话,常德路那边有几幢公寓不错,带电梯,但人多难免嘈杂些。”

    沈谦慎这才道:“我这学校和家里换着住,买房租房搭不上。”

    李丛芮讶异:“你和那姑娘······不打算住一起?难道大华饭店定个房间过一过?”

    沈谦慎给他一下子:“我们正正经经谈恋爱,你这种俗人就满脑子男盗女娼。”

    李丛芮迷糊了,这沈公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和姑娘谈谈是谈谈,住处也不给置一个,还能住霞飞路上沈公馆去?看着这么上心,行事又不是要长久的样子。啧啧,但想到沈公子饭店房间都没去过,怕是还没得手,他又暗自好笑。

    但他很快笑不出来了,沈谦慎道:“我要和嘉钰去苏州赏梅,我和我家里说是和你去的,所以那三天,你就屋里待着哪儿都别去,要是叫我姐他们看见了对质不上。”

    大过年,凄凄惨惨在家闷三天?李丛芮献媚:“沈公子,就不能带上我?我可以做哑巴的!其实我也是聋子。”

    沈谦慎冷冷看他:“我们好好地出去玩,为什么要带个残废?”

    岑公馆里也是一片温馨场景。

    煤价贵,故而除了老太太房里,岑家只两个房间烧了大炉子,大家伙被冷促使着,挤挤攘攘在这两个屋子里。

    见她嫂子去厨房看晚饭,岑嘉绮小声讲到“呵,她那个姑外婆,知道的叫一声姑外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慈禧太后驾到呢。”

    岑嘉绮不住手地剥着瓜子仁到小碟子里,她喜欢一口气吃下的快感:“几个孙女都没给念书,请了老先生教四书五经和女戒女训;媳妇早上请安,是要跪在床边服侍洗漱的;吃饭规矩也大,皱皱眉头媳妇就要请罪。”她指指楼上:“诶,说我们家老太太难伺候,这么一比,是小巫见大巫。”

    大太太打断了她:“就你嘴多。这姑外婆不过是治家严格罢了,哪容你这么胡咧咧。她家时代书香的,规矩比别人重,但待人接物实打实的好。你上门不过拜访一趟子,你看人家走礼多重!”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岑嘉绮只有住了嘴不说。这姑外婆给的回礼着实不轻,不用说成匹的布料,镯子都她大嫂和她一人一个——说起来,大嫂一罐酸白菜梗和几盒糕点就换了这么些物件,划算是划算,总有点不对劲。

    岑嘉绮推推旁边的岑嘉雯:“这几日,你不出去了?”

    岑嘉雯织毛线背心,正跟最后几针别着劲,闻言头也不抬:“大冷的天,我出去干什么?”

    岑嘉绮又念起几分姐妹情,便玩笑似地说道:“你往窗边坐坐,织毛衣费眼睛。眼睛要是出毛病,挑夫婿走眼了怎么办?毕竟男人心里花花肠子多,指不定就朝三暮四,得仔细审查呢!”

    大少奶奶进来了,闻言也凑趣道“走眼了不打紧,要我说,听家里拿了主意就错不了,总没家人不为着你好的。”她略松下腰带:“嫂嫂日夜都担着心,就怕便宜了不知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偏要攀天踩地的穷小子;不是我自个夸口,我们岑家小姐配高门大户都够得上。”

    岑嘉雯把毛背心一收,用力从岑大少奶奶屁股下面抠出一团线球,冷冷一笑:“你们就嫂亲妹恭好了”,又向着岑嘉绮:“的确得多打听,好好审查,妹妹的话是道理,但这道理妹妹自己也得记着。”

    岑嘉雯本是软和性子,这么突然炸毛,岑嘉绮一时没回过神,难道傅伟和她碎叨了自己和匡朴的事?可是自己又没打算嫁给匡朴的,不过是多个朋友罢了。她嫂子也是红涨着脸讪讪地,倒一时无言。

    岑嘉雯是叫“偏要攀天踩地的穷小子”刺到了。傅伟的才华,风度,上进,努力她都看在眼里,可这么个势利的社会却没能公平地对待傅伟。傅伟没能走通侯部长的路子,暂且没能调职。为什么呢?因为没钱啊!

    自个母亲冥寿上,侯部长感叹父亲死的早,没能到自己有能力尽孝,风光大葬的时候。做客的人心里明镜似地,这是觉得爹死的不是时候不能多进一笔礼金呢——街上乞丐多得是奄奄一息,你怎么不去认几个爹呢?一天办两场够不够!侯部长乐呵呵地收下了傅伟的钟,但是调职一事却只是打哈哈,不肯松口“傅老弟大好青年,我自然是记在心里,可是物资部门十分重要,还是得多考验考验。”用什么考验,用钱考验咯!

    纵然傅伟鞍前马后,可毕竟娘是老娘,江富商无意认他做儿子;傅伟思前想后,男子汉□□之辱尚可忍,卧榻之侧容一肥女酣睡又有什么打紧,然而,江部长也无意再纳他做半子。于是,千般委屈万般无奈只好和暂履行“内子”一职的岑嘉雯倾吐。

    岑嘉雯揉着毛衣,把它揉软一点,让傅伟穿时舒服一点,一面愤愤想,要是自己是千金小姐就好了,定然不让傅伟受这无钱之屈辱。

    岑嘉雯负气回房了,岑嘉绮又懒懒不动,下人们又忙着晚饭,因而听见隔壁房间叫茶水,岑嘉钰便起身去帮忙。

    刚刚模糊听得有几句争执,似乎是“你就看着我这般也不打算救”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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