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引渡人 作者:巴比伦的天空花园

    目录92·黑暗之后,终将光明

    “醒来的时候,还以为做了场噩梦,只要推开门,就能看到大伙的身影。”大树下,并肩而坐的两人眺望着朦胧的柳城方向,白烨的双眼所看着的东西并不是单纯的景色,而是那遥远记忆中的地狱。

    “云依姐在赶过来的路上遇到了带有蜘蛛纹身男子的袭击,被砍掉了双臂,根据她的说法,位全身黑衣的怪人救了她,逼退了敌人,老姐在安顿好云依姐后和黑衣人起赶到了小镇,找到昏迷过去的我,除我以外,没有其他的幸存者。”昏迷前的记忆停留在了自己奋力扑起,想要保护舞,可是沙蛇盗贼团的老大随意的巴掌就将自己拍飞出去,耳边回响的是舞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

    “等我能走动以后,立即赶了huí qù ,那群恶魔在杀戮之后,把火烧掉了小镇,桃树也好,房屋也好,还有大家的尸体,都被把火烧成了灰烬。”抬起手,低头望着那清晰的纹理,然后视线渐渐扭曲,恍如张张狰狞的面孔在那悲鸣,自己谁也没能救下。

    “从那之后,你就有了报仇的决心吗?”祈语大约明白了白烨为什么会有如今的性格,除了两位姐姐以外的人都保持着警惕和不信任。

    “不……我当时的想法并不是报仇,只有满脑子的恐惧和劫后余生的庆幸……你的表情就像是在说怎么可能,但事实jiù shì 如此,我很清楚旧人类在zhè gè 世界的地位,重要的是,我只要想起那群恶魔的脸,我就会发抖的厉害……”世界上从来没有天生的复仇者,就连白烨也是,那时候的他只是和普通孩子样担心,懦弱。

    “给予了我复仇决意的人……是云依姐……”那天,好像还下着大雨……

    柳城外的树林另头,云依等人正朝着个方向qián jìn ,刚才看到了闪而过的信号弹,应该是云依之前给祈语的东西,“祈语看来是安全了,白烨那小子果然如同约定般做到了,所以也差不该收起你那表情了吧?”云依笑着用金属手肘捅了捅白若嫣的腰。

    “哼……”鼓着面颊,很是不gāo xìng的跟随在云依身边,白若嫣不时用脚尖踢起细小的石子,在两人背后,柠檬和尼娅都bsp;mò 的环视着周围,四人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脚步。

    “若嫣。”望着头顶的漆黑云层,云依莫名的想起了那个雨天,“你还在恨我吗?”“如果是你和小白那么亲热的罪名,我已经恨的麻木了。”“不是那么无聊的事情啊……我是指逼白烨走上复仇之路的这件事。”云依眼眸深处闪过抹阴霾,如果换做是现在的自己,当时绝对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本来,你们姐弟两人可以……”“没关系的,云依。”白若嫣的手轻轻握住了云依那只冰冷的手掌,并肩走在身边,“我不能定论你做的是对还是错,可我知道,若没有绝对的仇恨支撑他,我们怕是早就死了……所以不要内疚那种已经过去的事,当然,小白是我的。”最后还是如既往的宣言,不害臊的样子让云依那张缺乏温度的面庞上泛起了淡淡笑意。

    “谢谢。”云依迈开步伐。

    那个雨天里,自己被仇恨所支配。

    同伴的尸骸,化为灰烬的小镇。

    在废墟前,年幼的白烨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喉咙里挤出痛苦的哭泣声,白若嫣脸担忧表情的在他身边,ān wèi 着,云依则独自人在两人身后,抬头仰望黑暗的天空,肆虐的大雨打落在脸上,融化了自己的泪水,失去了双手,也失去了同伴。

    “大家,都死了……可我们还活着。”声音比平日加的尖锐,抽着鼻子的白烨回过头来,看到了张陌生的面孔,不是云依,而是个陌生的女人,“呐,白烨,你知道该做什么吧?我们光是活着,就感到痛苦,我们三人不再是人类,而是那群畜生罪孽的延续,唯能够终结的方法jiù shì 复仇……把他们杀光!”“复仇……”白烨刚想起身,但是脑海中闪过了沙蛇盗贼团的身影,那张张狰狞的笑容让他害怕的再次跪倒在地,好可怕,身为旧人类的自己在他们面前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云……云依姐,我们定要复仇吗?”

    “难道你不恨他们吗!大家都死了啊!”听到白烨小声的yí wèn 后,云依发出了咆哮,就连白若嫣也被吓了跳,“云依,不要吓到小白,他还只是个孩子……”“从今天起,他将不再是小孩!”失去了双手,不能平衡走路的云依费劲的靠近过来,那宛如魔鬼般的表情让白烨吓得低下头去,“可是,我赢不了的啊,那群家伙,我只是个旧人类……”大雨中,白烨奋力的摇头,那不是光靠信念就能超越的屏障。

    “所以,你想说,忘记掉这天发生的事情吧,幸福的生活下去?”冰冷彻骨的质问,白烨甚至不敢去看云依此时的眼神,“云依,够了!”“闭嘴,若嫣,像你这样溺爱他,最后只会毁掉他!想要当个普通的孩子活下去,放弃掉那天真的想法,你必须要活在地狱中!”“不行的,我好害怕,云依姐,我……”“啪嗒”看到白烨那害怕的表情,云依再也控制不住失控的情绪,大家拼死保护的人jiù shì 用这样的形式来报答?

    “废物!懦夫,你zhè gè 没用的家伙!”抬起脚,狠狠的踩在了白烨头上,将那幼小的身躯踩在地上,令白烨整张脸都陷进了泥泞的地面里,“云依,不准你这么对小白,否则……”“想怎样?把我也杀了吗?那正好,反正大家都不在了!她们都死了,无论说什么话,其实都没意义了……如果,你想做个胆怯的普通人,就给我直趴在这堆烂泥里吧!给我想清楚,等你起身以后,我需要个dá àn ……”松开脚,云依转身而去,白若嫣赶忙去扶白烨,但是因为云依那番话,地上的少年害怕的不敢起来,他根本连复仇的想法都不敢产生。

    害怕死亡。

    害怕像大家样就这样被杀掉。

    “小白……我去和云依理论,不要害怕,姐姐会保护你的!”白若嫣第次看到弟弟如此软弱的样子,怒火填充了胸腔,不顾切的追赶上去,可在前面的云依突然间倒下了……

    不知道过去了久。

    云依睁开双眼,看到的是堆明亮的篝火和坐在火焰旁的白若嫣,没有白烨的身影。

    “咳咳……”痛苦的咳嗽起来,双臂的伤口虽然都用绷带包扎起来,可被雨水淋,伤口貌似被沾到了,“雨,还在下吗?”外面,是大雨的声音,这间勉强挡雨的破屋里,两位年纪相仿的少女相对而视,“既然恨我那么对待白烨,为什么还要救我?”虚弱至极的声音,云依故作镇定的问道。

    “因为,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小白样……你们两人有着同样的痛苦,痛恨自己的无力,诅咒命运的残酷,不同的是,小白害怕的逃避了现实,而你却不承认的想要反抗,你们两个最终会如何呢?”用树枝拨动着篝火的白若嫣不时望向窗外,白烨还趴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意思……

    “样?我……”剩下的话,说不出来,云依放弃般的依靠在脑后冰冷的石墙上,白若嫣其实说的很对,自己和白烨样,只是biǎo xiàn 的方式不同了,白烨不恨那群人吗?怎么可能,只是大的恐惧压过了憎恨,自己何尝不是,面对那个蜘蛛纹身男,全身都笼罩于恐惧之中。

    “若嫣,我该怎么办?”

    “活下去。”

    “然后呢?”

    “笑着活下去,大概能做的,jiù shì 这些,如果有能力就复仇,没能力就像bàn fǎ 好好生存。”

    “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我不甘心。”

    “嗯,我看出来了,毕竟,在我面前,你是第次哭啊。”篝火旁,白若嫣带着复杂的目光凝视着满面泪水的云依,再坚强的人也有哭泣的刻,不用遮掩,不用躲藏,tòng kuài 的哭出来……

    大雨中,全身僵硬的白烨依然躺在那,麻木的意识偶尔能看到熟悉的片段,桃花树下的女孩和自己的约定,将自己抱起的团长,捉弄着自己的双胞胎,还有,第次jiàn miàn 时候,不苟言笑的云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重复了几遍,无意义的道歉,白烨当然清楚。

    他是个弱者。

    能做的只是道歉。

    复仇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这样好吗?”仿佛又另个声音在询问自己,来自心中。

    “云依姐会不顾切的去报仇,赔上性命,而你会和姐姐快乐的生活下去,这样好吗?”

    “失去了切之后,还要再失去位姐姐。”

    “也对呢,你只是条丧家犬,不,你应该只能算是阴沟里的老鼠,所以就老实的趴在属于你的泥浆里,乖乖的藏起来便好。”

    白烨的双拳慢慢握紧,嘴巴张大却发不出声音。

    “不……不可以……”自己还要让云依姐也死在眼前吗?

    “那群家伙,明明杀了大家,为何还能逍遥法外的活着,这是正确的吗?”只因为他们是强者,所以可以活下去。

    “正确吗?世界是正确的吗?又或者,我们的弱小便是错误?”不,这不对。

    但也正确。

    于是,明白了,只有自己强大,才能成为正确。

    “对不起,舞,团长,兰姨,欢姨,大家……”

    “这是最后次……最后次落泪……”将脸埋进泥浆中,把泪水埋葬。

    我……想要守护住老姐还有云依姐,所以我要……强大……

    雨幕中,木门被推开,白烨在了门口,迎着白若嫣和云依吃惊的表情,笑了。

    “我……决定了,老姐,云依姐,我要变强……我要复仇!”眼中取代的是决然之意,还有最后的温柔,“我要保护你们。”

    世界也好,强者也好,我都会想bàn fǎ 击溃。

    即使遍体鳞伤,即使被打败无数次,我都要撑下去。

    这是,我——白烨的誓言。

    “在复仇之前,重要的是活着两人的安全,你果然很重视若嫣姐和云依姐。”祈语起身,走向前方,微风吹来,夜色慢慢褪去……

    “为了保护那两人,我可以背叛切……包括身为雇主的你,做出决定吧,如此卑劣的我存在着会出卖你的可能,就算如此,你也dǎ suàn jì xù ……”“我离家出走很久了,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类,在你之前也试着寻找人类向导,可都没能找到hé shì 的。”直接打断了白烨的说话,祈语背对他,迎风而立,远处地平线上,旭日正在升起……

    “看到你的第眼大概就明白了,毕竟个人的眼神是最为诚实的,我觉得我可以信任你,今天,你来救我了,以后,你也样不会丢下我,我们是同伴,你也是我的向导,我还是你的保镖……”握起拳头,转回身来,将拳头递向坐在树下的白烨,“我的决定和之前样,带我去吧,乌托邦。”

    “你是个蠢女人……”白烨有气无力的呵责,但声音柔和了许。

    “听完你的过去,我会有那么刹那的同情,但是对于了解你产生的gāo xìng,白烨,你要记住句话。”祈语的身影和日出的景色融为体,那恍如灼日的笑容。

    “黑暗之后,终将光明。”

    笑容不再刺痛自己的眼睛,反而令人觉得被救赎。

    微风阵阵。

    吹起额前líng luàn 的刘海。

    白烨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最后吃力的扶着树杆起身,将握成拳的右手递了出去,与祈语的拳头碰撞在起……

    “如果……乌托邦真的存在,那么,我发誓,必然会带你抵达那里,因为我可是未来最厉害的引渡人……王牌引渡人。”

    “真是不怎么帅气的外号,但是……我很gāo xìng哦,我的向导终于和我有了样的干劲!”少女璀璨的笑容,瓦解掉了黑暗,白烨也不由的跟着笑了起来。

    早就赶到,却在旁没有靠近过来的云依好像很yì ;白烨此时的表情。

    “那样的笑容,已经少年没有看见了呢,那个孩子背负着被我强行丢过去的憎恨,走到现在……祈语,真是个奇怪的龙族。”与云依欣慰的表情不同,白若嫣言不发,zhù shì 着黎明下的白烨和祈语,异常的bsp;mò 。

    “喂,若嫣,虽然平时我纵容了你对白烨的撒娇,可关键时刻,你必须要做出姐姐的样子才行啊,支持弟弟的恋爱,是很重要的,但我想,那两个孩子应该都还没到萌生出类似感情的地步。”开玩笑的话语没得到平时的fǎn yīng ,云依回头望去时,白若嫣的表情冰冷的可怕,随后被不自然的笑容取代,“啊……哦,那当然了……”“你们可是姐弟。”云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强调了这句,白若嫣在刹那的发愣后,点了点头,“没错,是姐弟……我们是……姐弟……所以,以后也会直保护我的,永远在起……小白和我啊……不可能被分开。”再抬头时,白若嫣huī fù 了笑容,“走吧,云,去小白那里,可不能让那只kě è 的小母龙独占小白!”说着,飞快的跑了出去,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就和平时的她样。

    “是我的错觉吧?”刹那,白若嫣好像露出了陌生的表情,大概是自己看错了……云依没有想的跟了上去。

    没问题的,自己,白若嫣还有白烨,会直活下去。

    就算……不能的复仇也无所谓,只要那对姐弟可以幸福……

    云依在内心默默祈祷。

    然后,光明来临,黑夜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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