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石录 作者:莫聆雨

    第三百四十章 民族大义

    王雨鑫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百个杀手意味着什么他清楚得很。

    普通的庄户人,由于常年劳作,身上有把子lì qì ,称得上壮硕,这样的人五六个或许不是个久经沙场的普通士兵的对手。而在军中,各个兵种也有高低之分,就像岳家军中的前后左右军乃是中坚力量,人数最众,而有特长的人则可能收编为游奕、踏白这种队伍中,身手也要比大部分士兵要高些。而岳飞的亲兵背嵬军,则是经过军中比武优秀者或者累积战功者所组成的,实力自然比其他队伍要高出甚,可以说背嵬军中的人随便拿出个,在其他队伍中都是领头的角色。可就算是背嵬军也不过是断刃组织中的中等杀手的水平。

    这样比较的话,寇奇所说的那百杀手,就算都是初级杀手,至少也能起到以当十的作用,毕竟背嵬军的人数也不那么,而且这百人混在千人的队伍中,专门偷袭刺杀,所发挥的作用无疑大。zhè gè 情报岳飞不知道,仅派遣两倍于对手的兵力拦截,很可能招来意想不到的挫败。

    那路奇兵如果势如破竹的冲进岳家军大营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即便主帅不在营中,但是那样群冷酷的杀手在军营中yī zhèn 肆虐,甚至烧断大营粮草,对士气的打击才是最可怕的。

    心念电转,王雨鑫有心huí qù 告知岳飞,可寇奇就在眼前,总不能放任其跑掉,而且就算他此时huí qù ,恐怕也改变不了李山所部被击溃的事实了。而如果他先击杀寇奇的话,耽搁的时间说不定那支奇兵都已经杀进中军大帐了,最主要的是,王雨鑫并无确凿证据证明寇奇没有说谎,这才是王雨鑫最为犹豫的原因。

    紧盯着寇奇,王雨鑫苦思无策,可看到对方平淡的笑意的时候,却不自觉的也笑了笑道:“断刃大当家的手段果然厉害,区区几句话就让我进退两难,所谓兵不血刃也不过如此。”

    “信不信在你,不过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王兄再看那边。”断刃说着又指向了身后,那里孤零零的停着几艘车船。

    这几艘车船之前行得较快,远远超过了余船,可是随着两军接战之后,这几条车船便即停住,也不上来支援,仿佛坐山观虎斗样。只是这情况虽然令人戒备,却并不影响什么,唯独jiù shì 分出分心思在这,何况水面宽广没有什么遮蔽物,这几艘船也不存在偷袭潜伏的可能。可是寇奇却指向了这处所在,令王雨鑫觉得自己这边可能算漏了什么。

    “还有那几处。”王雨鑫本来还等待寇奇说什么,对方却又指了几个方向说道,“不知王兄可看出什么端倪了?”

    看到寇奇自信的笑意,王雨鑫从心底感到股厌恶,那是种成竹在胸的自信,仿佛切都尽在掌握,这种自信王雨鑫只在个人身上看到过,江陵。那个具有种凌驾切气质的男子,总是带着这样的自信。摇了摇头,抛掉琐碎的想法,王雨鑫仔细看了看寇奇所指的几个方向,这几处相隔并不太远,每处或是有着建筑,或是连山,或是停着几艘舟船,除此之外倒看不出什么特异之处。

    不过结合之前寇奇所说,王雨鑫还是发现点端倪,揣摩了下说道:“这几个地方应该是刻意选好的吧!”

    寇奇微微点头,没说话,而是示意王雨鑫jì xù 。王雨鑫jì xù 说道:“目测这几个地方之间的距离都差不,即便没有人烟的地方,也都安排有船只。除却那路奇兵,你刚刚共指出了六处,隐隐呈包围之势,虽然占据的方位很好,但是就凭两艘车船根本不足以形成压迫,三面环视却留下岳家军后方条退路,这种包围根本jiù shì 儿戏。”

    说到这王雨鑫顿了顿,他看了看寇奇的fǎn yīng ,倒不是试探,而是他无话可说,分析到zhè gè 地步,他也难以为继,在缺乏足够信息的前提下,饶是他此刻头脑清晰异常也无济于事。可是看到寇奇的样子,分明表示王雨鑫已经分析的很到位,只是还差点。王雨鑫心念电转,突然蓦的动,急声道:“那路奇兵根本不是为了袭营!”

    寇奇此时笑容大盛,说道:“猜的不错,jì xù 。”

    王雨鑫的心冷了下来,寇奇的回答验证了他的想法,他的思路天马行空的转了圈又转回了原点,jiù shì 最初寇奇仿佛胡扯般说到的阵法,只是刚刚很快被王雨鑫否决了,在他看来即便轮回阵法也不见得有大的威力,或许可以让每个个体的实力发挥到最大,却远远到不了逆转战局的程度。因为阵法也分很种,人数少的有三才剑阵,最的则是少林寺的五百罗汉伏魔阵,这已经是少见的巨阵了,放眼江湖再没有哪个门派能够打出如此声势。

    然而人数的阵法也不是没有,但那已经是战阵的范畴了,两军作战,字排开,主帅先去单挑番,跟着全军掩杀混战,这是最初级最愚蠢的打法,全凭人勇武以及全军士气,旦失利就毫无翻盘的可能,而随着战争的进化变革,许优秀的战法也应时而生,最耳熟能详的jiù shì 字长蛇阵、双龙出水阵等等,都是通过移动和变化达到分割瓦解敌人阵型以取胜的目的。

    即便是这种优秀的战阵也不可能到了战就屠杀数万人的地步,毕竟人的精力和体力都有限,就算士气高昂,也总有lì qì 耗尽的时候。但是若白起能够杀死四十万人的话,寇奇依法诛灭数万人看来还是小手笔了。而他所掌握的力量,显然应该是某种失传的阵法,他刚刚刻意指出来的几处,无疑jiù shì 布阵的关键,甚至为了成阵,不惜派出精英连夜翻山越岭,是以百名杀手混迹其中以保证万无失。

    如此想来,再结合这些地方推演思索下,王雨鑫忽然叫道:“八方正位?你选的都是八方正位?”

    寇奇终于露出开怀的笑意,说道:“王兄当真让在下刮目相看啊,仅凭点蛛丝马迹就能猜到zhè gè 地步,佩服。”

    “哼,你既然承认了,那我就先杀你,再破了你的阵法。”王雨鑫边说着,已经闪身冲向了寇奇,攻势展,漫天都是拳影掌影。

    他已经起了杀心,攻势迅若疾风,猛似惊雷,狂风暴雨般朝寇奇压了过去。而寇奇神色不变,虽然极力拆解,却还是难以抵挡住王雨鑫的闪电快攻,间或挨上几下,脸上就白了几分。不过寇奇依旧在笑着,偶尔说上几句:“王兄……就算杀了我……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未必。”王雨鑫冷声说道,他打定主意jìn kuài 击杀寇奇,是以出手极快。

    可是寇奇也不是般人物,虽然无法做出反击,却总能尽量防护住要害。

    他边护住周身,边说道:“我来中原组建断刃,已经筹划十几年,生的心血都在其上,为了今日的计划,整个断刃都可以拿出来牺牲,何况自己的性命。今日就算命丧你手也无大碍,你虽然猜到八方正位却不知道这阵法的关键,杀了我也无济于事,有新晋宗师高手为我陪葬,也算值了。”

    寇奇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絮絮叨叨了半天,王雨鑫虽然心中暗恨,却也知道对方所说属实,就算现在杀了寇奇,恐怕也赶不及破坏寇奇的计划,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该如何破坏。就好像知道前方有陷阱,却不知道如何将其拆掉样。不过王雨鑫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寇奇话中的另个内容,他不由得凝声道:“你不是中原汉人!”

    “汉人?hē hē ,我本名葛乐库,汉人视我等如豺狼虎豹,我却以断刃之名威震中原十载,当真是可笑之极,hā hā哈……”寇奇说着狂笑出声。

    “原来你是金人。”王雨鑫双目闪过寒光,他虽然不懂金文,但是葛乐库zhè gè 称呼却很有金人特色,至少与西夏、吐蕃等部不同。

    “不错,我jiù shì 大金南卫王。”寇奇不卑不亢的答了句。

    “堂堂王子居然做这等龌龊勾当,金人也不过都是鸡鸣狗盗之辈。”

    “王兄此言差矣,我大金国人生性剽悍,地位尊卑不过是实力使然,不像你们汉人崇尚天赋神权,就算无是处者,只要生在帝王之家仍旧生无忧。而我们金人的祖先崇尚力量,只有能带领族人吃饱肚子的勇士才会受所有人敬重,这点上你们与我们差的太远。不过若非如此,我大金国也攻不破汉人的江山,就算今日没有我大金国,你们的江山也迟早会被自己人搞的支离破碎。”

    寇奇侃侃而谈,王雨鑫却无言以对,虽然对方所说有些牵强之处,却也都是事实,赵氏江山沦落到如今的地步,的确正如寇奇所说,上位者毫无作为,养尊处优不思进取,搞得民怨载道,外侮难敌。然而在这种民族大义面前,即使王雨鑫知道寇奇说的不假,也无法认同,于是辩道:“掌权者昏庸无道也好,毫无作为也罢,终究是我汉人的事,你们是侵略者,又何必还故作大义凛然。”

    断刃故作姿态的摇了摇头,叹道:“我本以为王兄是不拘格之人,不想也是这等迂腐。退数千年前,天下都是家,分支出不同的部族继而产生不同的民族,你们汉人不过是人口众,难道就要以为天下是你们的吗。如果让我大金好好休养生息,不久就能比汉人的人口还,自古天下有能者得之,金人比你们剽悍强,自然能让整个世界臣服,何必还要抱持着民族偏见,阻碍我们统天下。岳飞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你口口声声天下统,其实不过是满足己之私。不说金汉之争,只要我还有口气在,面对侵略也定会抗争到底,今日就拿你歃血。”

    说罢,王雨鑫掌橫挥,封住寇奇退路,单掌平平推了过去,立成抱圆之势。

    第三百四十章 民族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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