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问过值班室,说没看到她出门,那就一定还在晨曦里。

    许思哲真觉得自己养了一只猫,没事就喜欢躲起来,让他一番好找。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没找到。

    许思哲想起来还有一个地方没找,觉得她不可能,又最有可能在哪里。

    在二楼有一个常年无光阴冷的小房间,他拿来储存各种好酒的,门一直是关着的,许思哲还没走进就看到门半开着,想来小东西定然是来偷酒喝了。

    推开门,果不其然——

    霍以沫背靠着酒架,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旁边好几瓶酒都开了,只喝了一半,她手里的酒瓶倒是喝的快见底了。

    许思哲走进去,拿开那些酒瓶,在她的面前蹲下身子,“偷酒喝,嗯?”

    霍以沫喝的有点多,眼眸完全迷离了,没有焦距的看着他,撅嘴,“说偷多难听啊……你是我男朋友,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你说,这能叫偷吗?”

    许思哲被她强悍的逻辑折服了,“好,我的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不算偷!”

    伸手拿走她手里的酒瓶,“不喝了,小醉猫。”

    霍以沫想要抢回自己的酒瓶,身子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地上,许思哲连忙伸手扶着她,她一头就栽进他的怀里了。

    “我不是小醉猫,我是——”她抬头,因为酒精的缘故,脸颊染上绯红,此刻诱人的很,红唇轻扯,慵懒的声音说:“我是小醉蟹,你说我是小螃蟹,所以我是小醉蟹!”

    说着手指比了两个二在脑袋上,充当螃蟹的两个钳子。

    憨态可掬,许思哲忍不住的笑出声,“是,你是小醉蟹,是我的小醉蟹。”

    低头在她柔软的唇瓣上亲了下,淡淡的酒香袭鼻,心头温润成灾,脸颊在她的脸上蹭了蹭,“告诉我,为什么要喝酒,不开心?”

    霍以沫歪着脑袋,没说话。

    许思哲犹豫,低声道:“因为他要做爸爸了?!”

    他能想到让她最不开心的事,只有关于李扬羽了!

    霍以沫摇头,小手拉着他的衣袖,声音慢慢的,软绵绵的,“不是,不关他的事!他结婚,做爸爸,都是在他的计划之内,他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我是替他开心的,我只是……只是有些羡慕!”

    许思哲清眸微敛,不明白她羡慕什么。

    “我认识他的那年,算是他最迷惘的时候。他说喜欢一个女孩子五年,为那个女孩子什么都愿意做,可最后那个女孩子还是嫁给别人了,所以他说自己累了,不想再找需要他照顾的人,只想找个能照顾他的女人。他的生活什么都好,偏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相亲遇到一个女孩子,已经到快订婚了,却还是分了。那时候,其实我不明白他在迷惘什么,可是现在我明白了,那种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的迷惘,让人心头很不踏实,每天都浑浑噩噩的……”

    他没说话,静静倾听她的低喃,心中对生活,对未来的迷惘。

    “以前我哥哥在,我什么都不用想,因为一切都有他帮我想好,安排妥当。可是当他没了,我没有亲人,没有爱情,连朋友都不像是朋友……在这座城市我像是一片叶子,随风飘飘荡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落在地面。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我羡慕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按照自己的计划去生活,而我呢……”

    话语顿了下,迷惘的眼眸渐渐蒙上一层水雾,声线颤抖,“在感情上永远胆小懦弱,不敢去说,去争取;有时候甚至笨到自己心里喜欢谁都不知道……”

    清澈剔透的眼眸顺着眼角缓慢的溢出来,哀凉悲戚,洁白的贝齿轻咬着红唇,“我不知道爱是什么了。”

    她的泪让许思哲的心倏然一紧,微凉的手指轻拭去潮湿,声音低哑:“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没关系,你可以留在我身边慢慢想,你不知道什么是爱,也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寻找答案。”

    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眸光温柔缱绻,微凉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薄唇轻抿,不紧不慢道:“之前我也迷惘过爱究竟是什么,直到遇见你,我确定了。于我而言——爱,就是你。”

    霍以沫身子明显一僵,被泪水模糊的眼眸,再次湿润了,“你真的喜欢我吗?可是你喜欢我什么呢?我脾气不好,毛病很多。”

    他笑:“我年纪大,还结过婚。”

    “我是生活白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我生活经验很多,恰好喜欢照顾别人。”

    “我任性,还很自私,又不聪明!”

    “人都是自私的,我能包容,笨点好,女人笨点才可爱。”

    霍以沫看着他,最后又说:“我很难哄!”

    他又笑了,“我倒没这么觉得,是那些人太笨不会哄。”

    其实她的脾气很像个孩子,不管生多大的气,只要给块糖就能哄好。

    她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或者说是李扬羽给了她一种错觉,让她觉得自己很糟糕!

    其实,她很好。

    真的,很好。

    霍以沫扑哧一声,被他逗笑了,抓着他的手用他的袖子擦眼泪鼻涕的。

    许思哲好笑的看着她,倒没有阻止,眉眸皆是*溺。

    “可是……我们真的能在一起吗?”

    纵然已经是男女朋友,可是想到那日和陆璇的见面,她的心总会涌上大片的不安与恐慌,好像有一个深渊,她站在深渊的边缘,随时会*下去。

    他们之间不仅仅是身份的差距,更是有家族的恩怨是非阻隔,想要跨过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螃蟹,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只要你不放弃,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

    眸光如炬,声音好听又笃定。

    霍以沫心头一震,片刻的迟疑,然后点头,主动的往他怀里凑,纤长的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跨坐在他的身上,姿势亲密。

    小嘴凑在他耳边,气若幽兰,暖风进他耳畔,“许叔叔,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我愿意留在你身边来寻找这个答案。”

    许思哲怕她摔下去,双手伏在她的腰间,点头说好。

    霍以沫因为是坐在他身上,比他高,低头看着他的清俊容颜,神秘如海的眼眸像是有一种巨大吸引力,将她往里面吸去。

    *,不醒。

    小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紧攥着他的衣服,脸色莫名的涨红,紧咬着唇瓣半天,艰难的挤出一句话,“许叔叔,我们做吧。”

    说完就羞赧的低头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他了。

    许思哲先是一怔,随之嘴角,眼底浓郁的笑容近乎能滴出水来,精准的捏住她的下颚,抬头低头吻上去。

    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旖旎,挥之不散。

    这世间所有的爱都不可能对等,爱是付出,不是计较。

    也许错过眼前这个人,余生再也遇不到了,那么为何不能将这不算明媚的心清空,让他住进来,为自己,为爱情努力一次。

    他为她走了九十九步,剩下那一步,就让她勇敢的跨出来吧!

    -

    少了水潋滟的那份工作,霍以沫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外快收入,而且她也不太想去替别人做枪手。

    白天除了写网络连载,又构思其他的故事,用其他的笔名去给出版社投稿,希望能自己出书,也许是题材不是最近流行的,一次次的被打回了。

    一边失落,一边再接再厉,修稿,继续投。

    许思哲工作还是很忙,但是争取每夜都回晨曦,不会丢下她一个人。

    书房的书桌分给了她一半,有时候她戴着耳塞专注写稿,他便看文件,回复邮件,眼角的余光稍抬便能看到她在电脑前素雅的脸庞。

    心里被塞满了温柔。

    有时候霍以沫不写稿就缩在沙发上看电视,吃着何姨准备好的水果,偶尔也会调皮,端着水果跑到书房喂他吃两块。

    吃着吃着,她就变成水果,被他吃了。

    每次都是揣着捉弄的心思跑进去,又脸红气喘的跑出来,再也不轻易的进书房了。

    晚上许思哲又在书房工作,已经晚上十二点了,他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霍以沫跑到门口站了好久,探着小脑袋看了他好久,他好像都没发现。

    又走到他身边,小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许思哲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没抬道:“我还有几份文件没处理,你先去睡。”

    霍以沫站在原地不走,见他不搭理自己,小手不老实的不停在他的肩膀,后背上戳啊戳的。

    许是因为这几份文件很紧急,他必须处理好,被她这么一闹,情绪不好,说话的语气有些重,“霍以沫,我在工作,别这么不懂事!”

    抬头看她的时候,剑眉紧蹙,眼神不悦。

    霍以沫一怔,小脸蛋立刻鼓起来了,一句话没说,哼了一声转身就跑出书房了。

    许思哲倒也不是真想对她发火,只是最近的事情杂乱繁琐,他处理起来很头疼。

    她又一直在旁边闹,一没忍住就……

    想着先把工作处理完再去哄她,重新拿起文件看,没到一分钟,又放下了。

    满脑子都是她委屈的小眼神,气鼓鼓的小脸蛋,没半分处理工作的心思。

    罢了,还是先去把她哄好,否则这工作没办法做了。

    许思哲在卧室没找到她,又下楼,在客厅的沙发看到她蜷曲在那,拿着电脑在玩游戏。

    走近才看清楚是很幼稚的游戏,屏幕上不断有水果掉下来,她手指愤恨的划着屏幕,切断的水果溅出血来。

    许思哲觉得,她可能是把水果当成自己,在这儿拿游戏泄愤呢。

    “生气了?”在她身边坐下,声音低哑。

    霍以沫眼皮子抬了下,赏他一个余光,傲娇的哼了一声,不搭理他。

    “Sorry,我刚刚态度不好,别生气嗯?”许思哲从她的手里拿走电脑,让她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像我这么不懂事的人哪里敢生你许大部长的气?”霍以沫重新夺过电脑,继续玩游戏。

    许思哲无奈了,小家伙是真生气了。

    “我不工作了,陪你去睡觉,晚上生气老的快!”

    “不睡,你抱着你的工作睡吧!”

    “要怎么样,你才不生气?”

    霍以沫动作一顿,终于舍得抬头赏他一个眼神了,“你真的想我不生气?”

    他点头。

    “等一下!”霍以沫将电脑往他怀里一丢,起身蹬蹬蹬的跑上楼去。

    许思哲完全不知道她是想干嘛,但心底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小家伙该不会想什么奇怪的事来折腾自己吧?

    没一会霍以沫蹬蹬蹬的跑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小盒子,坐下来打开,直接拿出一个精致的黑色小瓶子,塞给他。

    “帮我涂指甲油!”

    说完,白嫩的小脚丫就往他的大腿上一摞。

    题外话:

    《前妻,偷生一个宝宝》《总裁的豪门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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