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案一科 作者:藏妖

    个男人上,“老师,时方。”

    洛毅森下意识抬起头,盯着沈仲沅。

    沈仲沅的眼神柔和了几分,好像想起了久远的往事,他沉声道:“毕业,各奔东西。老师改了名字,‘洛时’。”

    最后半句话好像一把大锤砸在洛毅森的心上!他下意思拿起照片,仔细看。沈仲沅口中的“时方”老师,的确有几分爷爷的模样。但是,这样太年轻了!

    不等洛毅森提出疑问,沈仲沅自顾自地说:“就是他去世前,也不像快八十的人。”

    “我不明白。”洛毅森糊涂了,“您和我爷爷早就认识……不是,我想说得不是这个。您毕业之后,我爷爷才改的名字,是吧?您是怎么知道的?”说完,又觉得不对,“乱了。那个,我爷爷为什么要用假名字去学校当老师?”

    沈仲沅看得出,洛毅森被这件事搞的失去了冷静。

    “你爷爷,影响我很多。”沈仲沅如此说着的时候,眼神渐渐飘远。

    当年的洛时顶着“时方”这个名字,在大学校园里是个很不起眼的老师。每每有人提起他,旁人都要先想想,才能知道说得是哪一个。对沈仲沅来说,上了时方老师一年的课,还不记得他的全名。

    那时候的沈仲沅已经在做生意了。那个年代,就是撑死大胆的,谁做生意谁能捞到第一桶金。沈仲沅一边上课,一边赚钱,日子过得倒也舒心。但他利用课余时间做生意的事,还是被学校知道了。四十几年前,一个大学生做生意是怎样一个概念?反正校方觉得这是必须严肃处理的事。沈仲沅被勒令休学,等待处理。

    沈仲沅打小脾气就倔,主意就正。他在家都想好了打算,大不了不上大学了,但是生意必须做下去。下定了决心,沈仲沅不等校方给出处理意见,自己先写了退学申请。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老子不跟你们玩了。

    就是在他准备递交退学申请的时候,时方忽然到他家做家访。沈仲沅连人家名字都叫不全,更不知道这位平日里跟隐形人差不多的老师为什么而来。

    记忆追溯到那一年的夏季三伏。屋子里闷热,电风扇呼呼地吹着,吹不散闷热的温度。敲门声响起,沈仲沅冷冷地瞥了眼房门,没打算理会。忽听外面有个男人含笑的声音,在说:“沈仲沅同学,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吧,我给你带了冰棍。奶油的。”

    沈仲沅想:正好学校来人了,可以帮忙把退学申请带回去。于是,他从屋子里走出来,打开家门。

    看到是自己的老师,沈仲沅也没什么好态度,仍旧是冷冰冰的。时方提起手里的塑料袋,说:“我在学校门口小卖店买的,可好吃了。”

    沈仲沅瞥了眼袋子,冷声道:“都化了。”

    时方笑了笑,说:“味道不会变。”

    这一眼,在记忆中总是鲜明。

    消瘦的男子背光而站。乌黑的头发有几缕被汗水打湿,黏在额头上。可能是因为天热的缘故,白皙的脸通红通红的,眉眼笑得弯弯,好看的嘴翘起,露出一点牙齿的洁白。黑白分明的眼睛满满的都是笑意,仿佛笑道到了心里似的。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举着化成水的一袋子奶油冰棍,笑着告诉他:味道不会变。

    那一刻的那个笑容,在沈仲沅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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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方进了沈仲沅的家,并没有因为杂乱和明显的独居生活环境感到质疑。从容自在的就像常来的老朋友,把主人不满的态度摆在一旁,视而不见。

    沈仲沅接触过很多不同类型的人。自来熟的不是没见过,可自来熟到时方这个程度的,真是第一次遇到。某种程度上来说,沈仲沅觉得时方也算个奇葩。

    时方还拎着一袋子奶油冰棍,四下寻摸了一会儿,问沈仲沅:“有盘子吗?”

    沈仲沅不耐地指了指厨房,时方也没客气,自己去找了两个盘子回来。把化成水的冰棍倒在两个盘子里。手指上沾了不少。沈仲沅皱着眉头看他,略嫌弃。

    时方很自然地舔掉了手指上的奶油,还嗍了两下,顺便在衣服上蹭了蹭。沈仲沅看得直皱眉。

    盛满液体冰棍的盘子推到沈仲沅面前,时方不客气地说:“喝吧。”

    一般情况下,应该说:“吃吧。”才对。沈仲沅立刻对盘子里的东西没了一点胃口。时方端起盘子,送到嘴边真的喝了起来。

    头一回,见着喝冰棍的。

    一盘子冰棍下肚,时方瞧见了桌子上的信纸。抹了把嘴,乐了:“哎呦,你的字不错嘛。”说着,咂舌,“这个退学的‘退’字,写得不够好。笔锋没出来。‘请’字的言字旁斜了些。”

    说完,摸着下巴去看沈仲沅的手,琢磨着说:“你写字的时候,是不是习惯弯着手腕?”

    沈仲沅直言:“你来干嘛?”

    “找你啊。”时方还盯着沈仲沅的手腕,看似只是随口应付一句。在沈仲沅直甩白眼的时候,他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扯到眼前,“哦,这是小时候学字太用力了,指骨微微变形。你这腕子看着还可以啊,怎么老是弯的?受过伤吗?”

    沈仲沅彻底厌烦了他的唠唠叨叨,猛地把手抽了回来,面露不悦,“你找我有事?”

    时方望望天,吧唧吧唧嘴,忽问道:“你今年二十一吧?档案上写得是四月初生人。”言罢,方才还笑眯眯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沈仲沅的脸。

    沈仲沅完全搞不懂时方要做什么,只是被他那双澄净的眼睛吸引了过去。待回过神来的时候,时方还在望天,嘴里嘀嘀咕咕。

    “看你这面相应该是午时出生。沙中土命,命里三火三金一水一木。重五两八钱。啧啧,你这命够可以的啊。一身骨肉最清高,早入商门姓氏标,脱得蓝衫换锦袍。品性刚直,认死理儿。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善搏,不善休,六亲兄弟不靠,白手起家。只可惜,朝圆月不圆,婚姻多坎坷波折。虽子孙满堂,得心者却少。”

    最后,时方使劲拍拍沈仲沅的大腿,“你呀,一辈子都没省心的时候。”

    沈仲沅已经石化了。

    半分钟后,沈仲沅努力将时方赶出家门,时方扒着门框笑眯眯地对他说:“我正事还没说呢。”

    “走!”沈仲沅恨不能拿个什么东西把神//棍打出去,使劲推着门,气呼呼地说:“别再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我真有正事跟你说。”

    沈仲沅气急,直接爆了粗口――滚蛋!

    哪知,时方的脸上没了笑意,严肃地说:“到现在,你的钱财共十二万七千八百三十九元。”

    沈仲沅当时就想:这人肯定调查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这也不对啊。现在,他的存折里十二万三千元。前几天赚来的钱还在家里,没来得及去存。他狐疑地心算了一笔账,存折里的十二万三千元加上家里的四千伍佰元。

    十二万柒仟伍佰元。

    沈仲沅厌恶地白了神//棍一眼,“滚!”说完,关门落锁!

    被挡在外面的时方还掐着指头算,还在嘀嘀咕咕。

    沈仲沅懒得再去理会外面的人,想着:过一会总会走吧?自己这么不给面子,今后不会再来了吧?

    于是,沈仲沅继续琢磨下一笔生意怎么做才能赚的更多。大约过了两个来小时,又有人敲他的房门。没等他问来人是谁,便听到外面的人说:“沈老弟啊,我是吴大哥。”

    吴大哥是沈仲沅的邻居,平时对独居的沈仲沅非常照顾。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沈仲沅虽然有些懒得动,还是起身给吴大哥开了门。

    吴大哥站在门口也没进去,笑着递上一个牛皮纸信封,说:‘上回跟你借的钱,我来还你。”

    如果不是吴大哥来还钱,沈仲沅早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大概是三个月前,吴大哥家里出了急事,手里的钱周转不开。沈仲沅主动借给他一些钱,当时吴大哥还说,这个钱跟银行一样,算你利息。沈仲沅也没在意,很快就把这事忘了。

    吴大哥不但把钱换回来了,还给沈仲沅带了一饭盒的酱茄子。

    沈仲沅接过饭盒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旁边忽然扑上来一个人,死死扒着门框,紧盯着沈仲沅手里的信封:“我就说不可能错!”

    “你怎么还没走?”沈仲沅简直惊讶,看着冒出来的时方本能地抓住了放在旁边的拖把。

    吴大哥还挺高兴地跟时方打了招呼,时方连声说:“我是他老师。”

    “您是老师?哎呦,这么年轻啊?”

    “我是面嫩了点。哈哈哈。”

    沈仲沅看着这俩人当他不存在一样自顾自聊上了,就想赶紧把门关上。但是!时方的动作速度真不是盖的,只见身影一闪,居然溜了进去!

    吴大哥站在门外摆摆手,“你们聊,我回去了。”

    结果,就是沈仲沅拿着拖把,面对微笑着的时方。

    听到这里,洛毅森耷拉着脑袋,只觉得爷爷好丢脸!

    当年那个拎着拖把要打人的大男孩已经是一位年迈的老人。沈仲沅放下手里已经凉了的红茶,说道:“那时候,他要我数钱。我借的,别人还了利息,加上银行的,刚好是你爷爷说得那个数。”

    已经丢不起这个人了!洛毅森臊的满脸通红,尴尬地笑着说:“您还真信他了?我爷爷就是个满嘴胡话的老头,我小时候可没少被他骗。”

    “我信。”沈仲沅意简言骇地说。

    事实上,时方要跟沈仲沅说得正事跟他上学有关。但在那之前,他必须让沈仲沅相信他。沈仲沅说:“说吧,我信了。”

    时方一本正经起来,说:“你不能退学,这关系到你今后的发展。具体的我说不清。你既然信我,就回去上课。至于学校那边,我会帮你解决。”

    沈仲沅纳闷。他跟时方无亲无故,这人为什么要帮他?时方并没有给出明确的解释,含含糊糊地告诉沈仲沅,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于是,一周后,学校通知沈仲沅恢复上课的时候,他毫不惊讶。也说不上什么原因,沈仲沅就真的完全信任了时方那个神//棍。

    打那之后,沈仲沅像魔怔了一样,想要搞清楚时方到底是什么人。

    沈仲沅告诉洛毅森:“时方成立了学习小组,照片上的人是成员。他教了我三年,除了时方这个名字,对他我一无所知。毕业那天。他给我一本手记。”

    那天的事,沈仲沅记得清清楚楚。时方照旧穿着蓝裤子白衬衫,慢吞吞地走到校门口等着他。俩人很默契起朝着沈仲沅的家走。路上,时方说:“仲沅啊,你帮我点事呗?”

    “缺钱?要多少?”沈仲沅直接问道。

    “二十万。”

    沈仲沅想都没想,便说:“回家拿存折,你自己取。我睡觉。”

    “嘿,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时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说借钱你就信了?借多少你就给多少?你也不问问我用这么多钱干嘛?”

    沈仲沅斜睨了时方一眼,“到底什么事?”

    时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黑皮的笔记本,递到沈仲沅面前,“帮我收着。”

    沈仲沅也不跟时方见外,直接打开了笔记本。可惜,上面的字他不认识。

    “这是什么字?”沈仲沅停下了脚步,狐疑地问道。

    时方眯眼一笑,“看不懂吧?急死你!”

    说到了这儿,坐在洛毅森面前的沈仲沅无奈地叹息一声:“你爷爷,真是……”

    洛毅森替他说,“欠抽!”

    沈仲沅失笑摇头,看上去心情好的不得了。

    洛毅森对那个笔记本很有兴趣,但是对爷爷跟沈仲沅之间的故事更有兴趣,“老爷子,后来呢?”

    后来,沈仲沅咬牙切齿地瞪着时方,“你别惹我!”惹急了我,就算你是我老师也照样揍你。

    忽然,时方的手摸到了沈仲沅的脑袋上,还晃了两下。

    跟时方认识三年多了,他几乎没跟自己有做身体接触。沈仲沅也讨厌别人碰他,特别是脑袋。可不知道怎的,时方碰了他的头,他却一点不反感。

    时方笑得温和,眼神中带着一点点沈仲沅看不懂的东西。

    “仲沅啊,腿疼了就歇歇,不要总是忙着赚钱。”

    沈仲沅在怔楞之际,有些别扭地回道:“神//棍,有话直说。”

    时方淡淡地笑着:“我走了,你帮我收着笔记。”

    沈仲沅没有问时方,这笔记我要收到什么时候。或许,是那时候时方的背影显得孤独而沉重,沈仲沅看得呆了,忘记问他。

    没想到,那一次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聚。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沈仲沅才明白,时方留给他最后一个眼神里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辞来形容的感情――哀伤。

    沈仲沅并没有告诉洛毅森,他一直在找“时方”,找了快四十年,也没找到。去年和茗楼爆炸,他查到了“洛时”的档案,一张洛时年轻时的照片,圆了他快四十年的梦。

    沈仲沅摸着自己的左腿,说:“五年前,这条腿有了毛病。总是疼的厉害。”

    爷爷的话再很久很久之后应验了,沈仲沅停了下来,不再整日里想着赚钱。一切都仿佛按照爷爷设计好的走过来。洛毅森却在故事的尾声中,忍不住想要落泪。

    爷爷说沈仲沅一辈子都不省心。那爷爷呢?

    屋子里重又恢复了安静。淡淡的茶香中,弥漫着一点感伤。洛毅森从没像此刻这般思念爷爷,那个风趣的,对他却很严厉的老头,在沈仲沅的口中就像个陌生人。

    他不了解爷爷。对洛毅森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难受的。

    不知道多了过久,沈仲沅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小心翼翼地在大衣里怀中拿出一个用上好锦缎包着的笔记本,放在洛毅森面前。

    洛毅森深深吸了口气,缓解自己不稳的情绪。打开锦缎,翻开笔记本,看到熟悉的字体。他哑然失笑。

    “我没找人研究。”沈仲沅说:“他留下的,不想给别人看。你认识?”

    “嗯。”洛毅森勉强地笑了笑,说:“这个是金镜文。爷爷根据金文自己创造的字体。这个不能直接看,我来给您做个试验。”

    说着,洛毅森离开客厅,去别的屋子拿了一面小镜子和一只白板笔。用白板笔在镜子上画了九宫格,才对沈仲沅说:“这种金镜文写在纸上是颠倒的,里面还有一些没意义的字符。必须用画过九宫格的镜子,反过来看。”将镜子倒放在笔记本上,“光是看镜子里的字还不成,我爷爷有一套口诀,配着口诀看才能看明白。”

    沈仲沅摆摆手,“给你了就拿去。”显然,沈仲沅对笔记里的内容并没有兴趣。只是……

    “用完之后,能不能给我?”

    洛毅森闻言,略诧异地看着沈仲沅。对方也不解释,只等他的回答。

    这时候,沈仲沅的手机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眼睛里露出一点笑意,说:“老七。”

    洛毅森抓着头发望天,想跟老爷子打个商量,不要接老七的电话。沈仲沅抢在他开口之前接听了电话。

    沈b心急火燎地问:“爸,你在哪里?”

    “屋里。”

    沈b静默了数秒,“爸,让毅森接电话。”

    沈仲沅将手机递到洛毅森面前,洛毅森总不能让一个老人一直这么伸着手,只好接过手机。轻声说:“喂。”

    沈b居然没说话。

    洛毅森咧咧嘴,听见了沈b的磨牙声。

    “那个,回去跟你说。”洛毅森有些讨饶地跟他商量。

    “洛毅森!”沈b把三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们在哪里?”

    “在……屋里。”

    “别以为我找不到你!”

    沈b那边要开火猛攻了,洛毅森急忙说:“我就问一句话!能消停点等我回去吗?”

    顿时,沈b没动静了。洛毅森瞧了眼对面面无表情的沈仲沅,心说:沈b,你要给力呀!

    沈七爷冷笑一声,“等你回来,打屁股吗?”

    在沈仲沅面前,洛毅森不能挤兑沈b。只能哼哼啊啊地应着。沈b也听出他说话不方便,就让他把手机还给父亲”

    手机回到沈仲沅那边,老爷子开口便说:“你不用来,我跟毅森叙叙旧。”说完,挂断了电话。

    坐在车里,沈b气恼地把电话摔到一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父亲跟毅森叙的什么旧?

    ☆、第123章

    说是叙旧,也无从说起。毕竟沈仲沅跟洛时相处那时候,洛毅森还没出生呢。故而,一老一少的话题,都围绕着最近发生的事。

    沈仲沅指了指黑色笔记本,说:“老大看过。”

    “沈兼?”洛毅森诧异地问。

    沈仲沅点点头。

    根据沈仲沅的回忆,沈兼看到黑色笔记本大概是七、八年前的事。那时候沈兼还只是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努力上游,想到本市的总部来。沈兼的所做作为不能说可圈可点,但也算是不错。属于无功无过的平庸存在。沈仲沅把分公司交给他,做得好坏全凭沈兼自己打拼。但沈兼想回总部的心思,沈仲沅是了解的。

    关于洛时留下的这个笔记本,沈仲沅从来没藏着掖着,就放在书房的抽屉里,时不时地拿出来看看。有那么几次,沈兼看到了,就问父亲,这稀奇古怪的东西是什么?沈仲沅说这是一位影响我很深的老师留下的,没有他,也没有咱们家的今天。

    当时,沈兼并未对笔记本产生什么兴趣,至少沈仲沅没看出来。不记得是过了多久,老管家偷偷告诉沈仲沅,看到大少爷从他书房出来,手里拿着照相机。

    当时沈仲沅就确定沈兼一定是拍了笔记本里的内容。至于目的何在,不外乎想要从里面找些门道,探究一下他口中的“没有他,也不会有咱们家的今天”有什么奥秘。

    沈仲沅倒也没责怪沈兼,就当不知道这事,由着他去折腾。真要是能折腾出点花样来,也算沈兼能耐。没想到,沈兼还真给他长脸,几年后战绩赫赫,从分公司调回总部。

    那时候沈仲沅的腿也出了问题,干脆将董事长职务交给了沈兼。

    “您没问过沈兼,关于笔记本的内容吗?”洛毅森问道。

    沈仲沅摇摇头:“笔记本在,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

    老爷子的意思很明白。我在乎的是笔记本身,跟内容无关。

    洛毅森越听越好奇,便笑着问道:“我假设一下,沈兼得到笔记本内容,并找人解读出来了。然后呢,他的生意蒸蒸日上。您就不好奇?”

    沈仲沅只说了一句话:“命不同。”

    命不同?什么意思?

    笔记本里究竟写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洛毅森还不知道。他需要回去仔细解读。而沈兼是怎么解读出来的,他大概能想明白。金镜文虽然是爷爷自己发明出来的,但也有不少人知道其中奥秘。爷爷的几位朋友都曾经学过、甚至是研究过金镜文。

    想到这里,洛毅森的神情变得沉重起来。

    反正也被沈b找到了,没必要继续关机。洛毅森给手机开机,查看存储的资料。他将手机递给沈仲沅,说:“这几个人都是和茗楼爆炸案的遇难者。当初,肖六坤做的那种香让我爷爷和整间包房里的人都昏迷了。除了我爷爷,剩下的这几位都是他的朋友。会解读金镜文的都在这里。”

    沈仲沅挑挑眉,“现在,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会。”

    听上去好牛逼的感觉!洛毅森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脸,表现的特别谦虚。可说到底,沈兼导演和茗楼爆炸事件的目的也出来了。

    沈兼想要保住笔记本里的秘密只为自己所用,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杀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会解读金镜文的人。一个个去杀显然很麻烦还会节外生枝,所以,他将这些人集合在一起。

    真他妈的没人性!

    他急着解读爷爷的笔记本内容,就想跟沈仲沅一起离开。可没等他开这口,沈仲沅忽然说:“你爷爷教我下棋,会吗?”

    洛毅森眨眨眼,“象棋、军棋、围棋、跳棋、您说哪个?”

    沈仲沅满意地点点头,“围棋。”

    卧槽!老爷子不待这么玩的,小爷急着呢。您不能换个时间玩高雅吗?

    事实上――不能!

    别看沈仲沅话不多,每句话说出来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容不得你反驳。洛毅森再次发现,沈b的执拗完全是因为继承了沈仲沅的基因。忒像!

    一老一少在棋盘上厮杀开了。沈仲沅上来就把洛毅森杀的片甲不留。洛毅森心说:我敬老,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沈仲沅看得出,洛毅森放水了。说道:“拿点真本事。”

    “再来一局!”洛毅森脱掉毛衫,准备再厮杀一场。

    第二局,沈仲沅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间隙,不得不重新审视对面年轻帅气的小子。

    下到最后,洛毅森笑眯眯地对沈仲沅说:“老爷子,下一局我让您子。”

    沈仲沅眼神一暗,思绪又飘回了当年。那个总是笑眯眯的时方也是这样对他说:“仲沅啊,这局我要是赢了,下一局让你几个子。不要瞪眼睛嘛,小鬼。”

    短叹了一声,沈仲沅忽然问道:“你准备怎么抓老大?”

    洛毅森闻言愣了愣,本不想说这些事,可他看得出沈仲沅还是有些顾虑的。

    “几天后,本市有个商业博览会的晚宴。沈浩说沈兼会去,我会假扮成沈浩,接近他。”

    执子的手缓缓停了下来,沈仲沅蹙蹙眉,“老七去?”

    “不让他去。”洛毅森直言:“他去干嘛啊?再者说,他去了沈兼就会防范,接近他更难。”

    话赶话的时候,洛毅森的手机响了。是蒋兵打来的电话,洛毅森也没回避沈仲沅,问蒋兵什么事。

    蒋兵说:“我跟你说说这边的进度。按照沈浩的嫁祸计划,我们已经在肖六坤的工作室发现了制作爆炸物的原材料,老大下的令,通缉肖六坤。这老头命挺大,现在还在特研所的医院,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还有那张找到的地图也分析出来具体位置了,景阳那边的进度会稍微快些。晓晟通过肖六坤给的配方,跟特研所那帮怪人搞在一起,估计很用不了几天就能弄出对抗剂。另外,我对那个商业博览会晚宴做了调查,发现沈家几个人都在嘉宾单里。”

    “都有谁?”洛毅森问道。

    “老三沈玫、老六沈炎、还有沈b的堂兄,沈文。”

    这时候,洛毅森很想问候一下沈b的各位兄弟姐妹。你们吃饱了撑的怎么着?都去搀和什么?这要是沈b在身边,他肯定会损上几句,可惜,在身边的是沈b的爹,有再多的抱怨也要忍着!

    抬头看看沈仲沅的表情,洛毅森笑道:“沈老先生,我时间不多,咱回去吧。”

    沈仲沅点点头,起身穿大衣。洛毅森也穿好外衣,将茶盘收到厨房里。回到客厅的时候,就见沈仲沅仰头看着挂在墙上的那幅字――乘风破浪。

    洛毅森走过去,问道:“我爷爷的字,您能认出来,是吧?”

    沈仲沅没吱声,半眯着眼只盯着“乘风破浪”。

    洛毅森瞧瞧沈仲沅,凑上去低声问道:“您喜欢?”

    沈仲沅照旧没啥反应,照旧半眯着眼盯着。洛毅森无奈地叹了口气,踩着凳子把字摘了下来。横放在桌子上。

    “您的车呢?我给您搬车上去。”

    沈仲沅的眼睛里有了几分笑意,说:“门口,司机接。”

    搬着爷爷的“乘风破浪”走在前头,没走几步察觉到沈仲沅又停了下来。回头一瞧,沈仲沅正半眯着眼看桌子上的文房四宝呢。

    这套东西也是爷爷的。爷爷活着的时候,喜欢在阳光充足的地方写几笔字。爷爷过世后,洛毅森舍不得收起来,就一直放在靠窗的桌子上了。这会儿瞧沈仲沅的眼神,跟方才看“乘风破浪”的时候,没啥区别。

    洛毅森嘴角抽抽,转身回去,站在沈仲沅身边:“要不,我把这套四宝也给您打包?您回去刚好能试着用用。”

    沈仲沅眼底的笑意更浓,似在说:孺子可教。

    其实,洛毅森这么大方送东西真不是因为沈b。他是因为爷爷。听完沈仲沅的讲述后,他总觉得这老头还有不少事没说。不过,没说得那些基本跟案子无关,估计都是他跟爷爷之间的点点滴滴。爷爷对沈仲沅显然也不是简单的师生情,这里头怕是还有一些除了爷爷谁都不知道的隐情。

    可不管怎么说,沈仲沅惦记爷爷四十多年,就凭这份心意,洛毅森也愿意把东西送给沈仲沅。

    沈仲沅在小院子里打了个电话,很快,他的司机跑进来。接过洛毅森手里的东西,一句话没说,先走了。沈仲沅跟洛毅森并肩走出家门,走在小巷子里。

    沈仲沅忽然说:“找个时间,一起吃饭。”

    洛毅森眨眨眼,“叫沈b吗?”

    沈仲沅眉头一蹙,“叫他干嘛?”

    洛毅森望天……

    回高尔夫球场的路上,洛毅森还在想。爷爷很可能是为了接近沈仲沅才去学校教书,其中的原因,估计没人了解。如果这都是真的,爷爷是不是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策划这些事了?

    算一算那个年份,爷爷应该快三十了吧?爸爸好像是已经出生了。那奶奶呢?

    洛毅森忽然发现,关于奶奶的记忆几乎等于零。

    小时候问过爷爷,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有奶奶,我的奶奶呢?爷爷总是笑着说,奶奶走了。小小的洛毅森还不懂很多事,跟爷爷耍赖说,那你给我找一个呀,我想要奶奶。爷爷很惊讶地看着小毅森,“爷爷一把年纪了,怎么好再结婚呢?羞不羞啊?”

    想起小时候的事,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

    还没到高尔夫球场,沈b的追踪电话打了进来。洛毅森逗他:“你着急了?没事,我快到球场了。”

    沈b说:“你让司机在门口停下。”

    说着话的功夫,洛毅森已经看到高尔夫球场的大门,便让司机在门口踩脚刹车。刚到门口,就见沈b绷着脸走了出来。车子停在沈b身边,他上了车,告诉司机直接往里开。

    转回头,沈b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洛毅森,“有收获?”

    洛毅森笑得很开心,点点头,拍拍肚子。沈b一挑眉,“怀了?”

    洛毅森冷笑一声,“不是你的。”

    见他安然无恙,沈b也放了心。偷偷勾起嘴角笑了笑,嘀咕了一句:“真能生倒好了。”

    在司机后面,洛毅森不好跟沈b斗嘴。继续偷偷摸摸踩他的脚,等沈b下车的时候,右脚基本没什么感觉了。

    洛毅森的心情好,哼着歌儿走进暖房。从树杈上把丢丢抱进怀来,狠狠揉搓一番。丢丢正睡得昏天黑地,扬起小爪子直接给洛毅森一记耳光――表闹!

    折腾完了丢丢,洛毅森又抓了鸟毛、咯吱了树蛙、捏了蜥蜴尾巴。走在他身边的沈b暗暗决定,以后洛毅森心情好的时候,就弄一堆动物供他捏圆搓扁!

    回到地下二层,洛毅森手一挥,使唤沈b:“小沈子啊,去给朕拿一面小镜子来。”

    沈b冷冷地哼笑一声,“陛下,您还要胭脂水粉吗?”

    “大胆!谁准你这么跟朕讲话的?来人呐,拖出去,斩了!”

    闹货丹尼斯立刻放下手里的两杯水,弓着腰走到洛毅森旁边,说道:“陛下,您看是用龙头铡,还是用狗头铡?”

    洛毅森当时就乐了,“你还知道龙头铡、狗头铡?行啊。”

    “这算什么呀,小的还知道满清八大酷//刑呢。”

    沈b冷着脸一脚把丹尼斯踹一边去了,霍尔木讷地看着丹尼斯被踹倒,好心提醒:“是十大酷//刑。”

    洛毅森坐在沙发上,正经了些,“别闹了,给我找个镜子。沈b,你帮我记录。”说着,从怀里取出了爷爷的笔记本。

    丹尼斯和霍尔很知趣地去了其他房间,把客厅让给boss和洛毅森。

    拿着镜子回来,沈b坐在洛毅森的旁边,看了几眼他手里的笔记本,“我爸给你的?”

    “嗯。”洛毅森笑道:“你绝对想不到,我爷爷认识你爸,而且俩人的交情颇深。”

    沈b脱口直呼:“他俩有过一段?”

    “你龌龊不龌蹉啊?”洛毅森嫌弃地飞他白眼,“我爷爷是你爸的老师!”

    沈b蹙蹙眉,“哦,师生恋。”

    “我特么的抽死你!”说着,洛毅森挥手真要抽沈b。沈b乐着抓住他的手腕,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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