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九姨娘哄着关老爷子睡着，换了衣服拿了早就准备好的玉镯，就准备出门。</p>
却在楼下撞见了正在和燕泓交谈的关戮炎，男人眸子滑过一丝讥嘲，手指摩挲着下巴，那模样就像是吃了她一样。</p>
九姨娘咽了咽口水，心如擂鼓，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嘴角勾着一抹浅笑。</p>
姿容艳丽，身材婀娜，走路的时候手中掐着一方丝帕，嘴角含笑，玫瑰色的嘴唇，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艳色。</p>
“燕泓来啦。”</p>
“九姨娘！”燕泓轻笑，目光颇为轻佻的从她身上扫过，就像是在打量着一个货品。</p>
“戮炎，你父亲已经睡下了，我出去一下。”</p>
女人扭着袅娜的腰肢，带着一股素净的脂粉味，从他们身边走过。</p>
刚刚上了车子，九姨娘就长舒了一口气，额头沁出许多冷汗。</p>
姚落的话还记忆犹新。</p>
她的暗示很明显了，他们母子难逃一劫，唯一的方法就是和关戮炎一斗，可是小七年纪还这么小，他怎么玩得过关戮炎，关戮炎之前约见燕泓还是避讳着的，现在已经明目张胆了，再这么下去，就算老爷子没过世，也不会有他们母子好日子过的。</p>
难不成真的到了破釜沉舟，放手一搏的时候了吗。</p>
让她亲手把自己儿子推出去，她真的不忍心，明明不想让关戮禾也成为像他父兄一样的人，可只有如此，才能让他活下去，何其讽刺。</p>
“姨娘，去哪儿？”司机有些不耐烦的开口。</p>
“我回去拿一下东西，马上就回来。”九姨娘说着就往回走。</p>
司机冷哼，“就是一个姨娘而已，还拿什么正妻的架子，真是可笑。”</p>
九姨娘捏着帕子往回走，恨不得将帕子绞碎了。</p>
她不过是想去找姚落，如果关戮禾以后能够得到姚家的支持，必然更有胜算，可是没想到到了门口，却听见了关戮炎与燕泓密谋运货的计划，心下慌乱，转头就要跑，却被门口的一个大花盆绊了一下。</p>
关戮炎微笑的眸子眯起来，“谁在那里！”</p>
关戮炎身后的人，立刻跑过去。</p>
“放开我！”女人声音温吞透着一丝愠怒。</p>
关戮炎眯着眼睛，“九姨娘，你怎么还没走？”</p>
“我回来拿点东西，你们慢慢聊。”九姨娘说着就往上面走。</p>
关戮炎却忽然起身，直接横在了她的面前，女人眼神慌乱无措，显得分外局促不安，她恨不能将手中的一方绢帕揉碎，绕过关戮炎就往楼上跑。</p>
却被关戮炎扯住了胳膊。</p>
“关戮炎，你别太放肆！我是你妈！”</p>
“去你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自称是我妈，我妈被你们这些小贱人早就气死了，你也配在我面前叫嚣，你不过是我爸的一个小妾而已。”</p>
“关戮炎，你松开！”九姨娘伸手要推开他，可是男人力气实在太大，她这点力气，无异于蚍蜉撼树。</p>
关戮禾微微松手，九姨娘转身就往楼上跑。</p>
关老爷子是不允许关家走私这些的，若是九姨娘去告发他，有图惹了一堆麻烦事，关戮禾直接从腰侧拔出了匕首，直接捅在了女人的后背上，九姨娘显然没想到关戮炎会这么做，她的手按住楼梯扶手，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向关戮炎。</p>
关戮禾却忽然拔出刀子，连刺三刀，刀刀见血，刀刀致命。</p>
“唔——”女人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一样，袅娜的身子，虚弱的瘫软在地，鲜血放肆的流了一地。</p>
铜铃般的眸子，死死盯着关戮炎，他怎么敢……</p>
“别这么看着我，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老头子喜欢你，一直护着你，没机会下手罢了，现在老头子都倒了，你的靠山都没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太蠢了，想杀你，简直易如反掌。”</p>
女人大口喘着粗气，疼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p>
“别以为给老头子生个儿子，就能在关家扎根立足，我这双手不知道杀死过老头子多少私生子，不在乎关戮禾一个。况且就他那德行，我还不屑动手。”关戮炎笑得放肆，从口袋中摸出一方手帕，擦拭着匕首上的血。</p>
“老头子自身难保了，我就说，你出门被仇家杀死，他就算知道是我做的，也不能奈我何。”</p>
关戮炎擦完手帕，随手一扔，白色手帕绣着馥香的芝兰，沾染着斑斑血迹，覆盖住了那人绝色容颜。</p>
“拖下去，扔到后山！”关戮炎话音未落，女人就被两个大汉拖了出去，立刻有下人开始清理地板，暗灰色地砖被鲜血染成了暗黑色，看得燕泓心惊肉跳。</p>
*</p>
董风辞饮料已经喝了两瓶，眼看着已经到了约定的事情，九姨娘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p>
“是不是你们家出什么事了，要不我们改天再约吧？”董风辞看了看时间，时间真的不早了。</p>
“我先陪你吃饭。”关戮禾本就聪明，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预料到了可能母亲已经出事了。</p>
“不用了，我正好回去陪爷爷吃饭，你回家看看吧，也可能是你父亲出什么事了。”</p>
关戮禾匆忙回家，母亲专属的车子还停在院子里，他立刻往主屋走，在路过门口的大花盆时，瞥见了一个小包，这个……</p>
关戮禾将小包捡起来，隔着布料，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里面是一个手掌大的盒子，他把盒子揣进口袋里，客厅内燕泓和关戮炎仍旧旁若无人的交谈着。</p>
可是空气中却有一股久经不散的血腥味。</p>
关戮禾心头一悸，和他们打了招呼便匆忙上楼，挨个房间的寻找，母亲的半点踪迹都没发现。</p>
姚落瞧着关戮禾慌乱的模样，“姨娘刚刚不是出门了吗？你们没碰到？”</p>
“哦——”关戮禾笑了笑，“她和风辞去吃饭了，说是有东西丢了，我来找找，打扰打扫了。”</p>
姚落拧着眉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裹了一件外套就往楼下走。</p>
燕泓匆忙离开，姚落正好从楼上下来，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透着英气的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p>
“你对她动手了？就不怕小七找你麻烦吗。”</p>
“呵——他敢来问我，我就敢连同他一起杀了！”关戮炎重新拿着一方绢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匕首。</p>
两个人挨得近，又刻意压低声音，旁人倒是听不到两个人在聊什么。</p>
“父亲待会儿若是问起来，你准备怎么办？”</p>
“他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若是手下还有一群愚忠的人，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他？”</p>
“你简直疯了！”姚落说着就往楼上走。</p>
“姚落！”关戮炎从沙发上站起来，“你想去告密嘛。”</p>
“我没那么无聊，我俩毕竟是夫妻，不过与其看着父亲斥责你，我更愿意看到你是如何一步步作死的。”</p>
“你有生之年可能都看不到。”</p>
姚落想起刚刚关戮禾的反应，勾起一抹笑意，关戮炎，你精明一辈子，却错看了自己的弟弟。</p>
关老爷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家里发生的异样，寻来了关戮禾，亲手给了他一份名单，关戮禾当时报仇心切，没有察觉到一丝异样，却没想到，带着一柱出去的时候，遇到了埋伏，一柱为了掩护他，当场就身亡了。</p>
穷追猛打，差点让他毙命当场，他以为自己这条命总归是要被留在那里了。</p>
却不曾想，最后救了他一命的人，居然是姚落。</p>
小黑屋里</p>
一弦跪在地上帮关戮禾处理伤口，他胸口中了两枪，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尤其是手臂上的一处砍伤，几乎深可见骨。</p>
“少爷，您忍忍！”麻药见效太慢，一弦急得红了眼。</p>
关戮禾此刻脑子乱成了一锅粥，他脑子里还是父亲给他名单的时候，那双诚恳的眸子，却不曾想，这不过是个圈套。</p>
“不要用麻药了，让他痛着！”姚落不咸不淡的开口。“我以为你很聪明，没想到你也会有如此犯糊涂的时候。”</p>
关戮禾轻笑，“你是说父亲再利用我。”</p>
“你听说鲶鱼效应嘛。”</p>
关戮禾眸子收紧，“你就是那条鲶鱼，只是现在你已经失去了价值，父亲知道关戮炎对姨娘动手，下一步是你或者是他，他已经到了垂暮之年，他愿意把你当个礼物送给关戮炎，求得一时的苟活。”</p>
关戮禾手指猛地收紧。</p>
“少爷，您别乱动，伤口又裂开了。”一弦红着眼帮他消毒。</p>
“从始至终他就没想过帮扶过我是不是！”关戮禾抬头盯着姚落。</p>
姚落点头。</p>
“果然如此！”关戮禾嘴角勾起一抹惨笑。</p>
“你……”姚落眯着眸子，“早就知道了吗？”</p>
“只是想让自己彻底死了这份心而已，若不是死过一回，我又如何去找他为我母亲偿命！”</p>
姚落忽而一笑。</p>
“我可以帮你。”</p>
“你让我如何信你？你和大哥也是结发夫妻。”</p>
“呵呵——”姚落轻笑，“我从小骄傲，什么都想要最好的，到了关家，更是一心帮着他，可是他不过是觊觎我们姚家留下的那点势力而已，估计对付完你，就是我了，与其坐以待毙，我不如帮你一把，成或者不成，都是一死，我只希望你最后不会让我失望。”</p>
“条件。”</p>
姚落忽然一笑，“你真的很聪明。”</p>
“我一直觉得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p>
“父亲在外面有个私生子。”</p>
“你想让我帮你杀了他？”关戮禾狐疑，“这事儿您完全可以自己动手，何必找我？”</p>
“我想让你保他一辈子平安，关戮炎一旦事发，我是不可能保全自己的，我想给我们姚家留个后。”</p>
“我怕养虎为患。”</p>
姚落直接走到他的面前，执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划上几个字，“你可以接触斟酌一下，不过你答不答应，我都会帮你。”</p>
关戮禾暗自记下了这个名字，手指收紧。</p>
“大哥知道我没死，对我自然防备得很厉害，我根本没法接触他，他也不会无缘无故从家里出来，我根本没有机会下手。”</p>
“是个人都有软肋。”姚落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p>
“关歆嘛？”</p>
“虽然她有些无辜，可是没办法，只能如此……”姚落勾着嘴角，“小七，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关歆对你那点心思，你不会不明白。”</p>
关戮禾垂头，不再说话。</p>
关歆从没想到，关戮禾会忽然给自己打电话，换了身漂亮的衣服便出了门，关戮炎的手下拦不住，等他们将这事儿通报了关戮炎的时候，关歆已经开车出了大门。</p>
“关戮禾，你个混蛋！”关戮炎气急败坏，带了些人就追了出去，“你若是敢动歆儿半根头发，我要你的命！”</p>
关戮炎哪里知道，自己这一出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p>
关歆还沉浸在喜悦中，毕竟关戮禾从来没有主动给自己打过电话。</p>
“七哥，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主动约我。”关歆一脸娇羞，偌大的包厢，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p>
“七哥，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啊，今天去看父亲的时候，他还说起过你，你说你怎么都不回家啊，父亲可想你了。”</p>
“是嘛？”关戮禾哂笑，他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死没死吧。</p>
“是啊，你也知道，父亲一向疼你，姨娘好些日子没看见了，有人说姨娘拿了钱跑了，是不是真的？”</p>
“没有，母亲有点事在外地而已。”</p>
“哦！”关歆紧张的喝了口水，不知道该和关戮禾聊些什么，他们之间也就只剩下家人这点尴尬的话题，可是这个话题，就是关戮禾心头的一根刺，关歆哪里知道，她正用针一点点的刺入关戮禾的心里。</p>
关戮炎冲到这边的时候，遭到了埋伏，而最主要的是，自己身边的人居然叛变，等他赶到包厢的时候，手臂已经中了一枪，他一脚踹开门！</p>
“关戮禾！”</p>
“别动。”</p>
一直躲在暗处的一弦忽然冲出来，拿着枪抵住他的脑袋。</p>
“哥！”关歆从椅子上跳起来。“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p>
关歆急着跑过去，却被从一边冲出来的人拦住了去路。</p>
“你们干嘛啊，快放开我！哥，你怎么了！”</p>
“歆儿，你别动！”关戮炎脑仁儿突突直跳，阴狠的眸子就像是锋利的手术刀，要将关戮禾瞬间肢解。</p>
“七哥，这是干嘛啊！”</p>
“这不是很清楚吗，我要杀你哥！”</p>
“关戮禾，口气倒是不小，你有这个——唔——”关戮炎话音未落，关戮禾直接上前一步，抬起膝盖，猛地踹在他的腹部。</p>
关戮炎脸色青白，小腹一阵猛地收缩，难以置信的看着关戮禾，“你……”</p>
“关歆，你刚刚不是问我，你母亲在哪儿嘛，他已经被大哥杀了，埋在了后山，你问我为什么不回家，那是因为，你哥要杀了我，回去不是送死嘛！”</p>
“不可能，大哥不会杀你的！”关歆摇着头，满脸的难以置信。</p>
“想杀你的不是我，是父亲！”关戮炎咬着牙，黝黑的枪口仍旧死死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他刚刚要动作一下，一弦已经扣动了扳机。</p>
“大少，别乱动，容易擦枪走火。”</p>
“关戮禾，你以为你杀了我，你就能上位嘛，就凭你，你以为那个位置那么好坐嘛。”</p>
“那就不牢你操心了，不过让你为我母亲陪葬，也值了。”</p>
“你敢！”</p>
“我有什么不敢的！”关戮禾一把推开一弦，一脚就踹在了关戮炎身上。</p>
关戮炎年纪和关戮禾不能比，被他踹了两下，趴在地上已经无法动弹。</p>
“哥，七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别再打了……”关歆急哭了。</p>
“就算是有误会，我也愿意误会到底！”关戮禾说着将关戮炎从地上拖起来，又是一顿胖揍，“别挣扎，不然我就要你妹的命。”</p>
关戮炎自然不敢乱动。</p>
只能任由着关戮禾欺辱。</p>
关歆本来以为关戮禾打够了，出了气，自然会放过自己的哥哥，没想到关戮禾却忽然从一弦手中夺过枪，直接抵在了关戮炎眉心。</p>
关戮炎跪在地上。</p>
兄弟二人四目相对。</p>
“关戮禾，你要报仇的对象不是我，是父亲，从始至终，都不是我愿意算计你。”关戮炎牙齿都被打落了两颗，嘴巴里面都是血污，四肢哆嗦，整个身子疼得痉挛，压根不受自己的控制。</p>
“下面就是他。”</p>
“父亲一直在利用你。”</p>
“我知道，他把我当鲶鱼，只是他忘了，鲶鱼很凶残，一不小心，就真的会把满池的鱼全部咬死！”</p>
关戮炎瞳孔猛地收缩，伴随着关歆的尖叫声，是震耳欲聋的枪响。</p>
关戮炎这辈子都没想过，最后会在自己最瞧不上的人身上栽了跟头。</p>
“少爷！”一弦伸手扶住关戮禾，这几天他都没好好休息，显然要撑不住了。</p>
“关戮禾，我杀了你，杀了你，哥——”关歆大喊着。</p>
前一秒自己还幸福的仿佛身处天堂，可是下一秒钟，却又堕入地狱。</p>
而这一切居然都是因为同一个人。</p>
他是天使！</p>
亦是魔鬼。</p>
“把她带下去！”关戮禾捏着眉心，整个人往后栽去。</p>
等关戮禾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置身宾馆的客房内，一弦和一群人在旁边陪着他。</p>
“少爷，您可算是醒了。”一弦立刻将他扶起来。</p>
“外面情况如何？”</p>
“关戮炎一死，群龙无首，收编他的手下，就是时间问题而已。”</p>
“嗯。”</p>
“还有个事情。”</p>
“什么？”</p>
“大少夫人在卧室饮弹自尽了。”</p>
关戮禾手指忽然收紧，“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p>
“董小姐她……”</p>
“先出去！”关戮禾忽然大吼一声。</p>
一弦立刻带着众人退出房间。</p>
关戮禾掀开被子，身上已经伤痕累累。</p>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估计现在关家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她已经也收到了风声，他这般模样，要如何配得上她。</p>
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不合适。</p>
关戮禾惨然一笑，董老爷子反对不是没有理由的，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自己怎么可能干净得了。</p>
过段时间，又被贝福山杀父弑兄的恶名，董家就不可能同意了。</p>
董风辞已经急疯了，董老爷子是严令禁止她出门的，还是她求了宋一唯，说是要去陪她，这才从家里溜了出来，关戮禾的电话已经快一周没有打通过了，他只能去打一弦一柱的电话，一个是始终不接听，另一个则是不在服务区。</p>
一弦守在门口，心头自然是百感交集，手机一直在震动，他也不能接，其实现在董小姐若是在这里的话，或许对少爷更好一点。</p>
不消几分钟，他的手机接到了一条短信。</p>
“你去告诉关戮禾，若是他再不见我，我就立刻去关家找他，若是被人杀死，就让他来为我收尸。”</p>
一弦真是头疼，一个是不见，一个是非要见，怎么就非要为难他呢。</p>
一弦想了一下，便将地址发给了董风辞。</p>
关戮禾已经抽了半包烟，他此刻脑子无比清明，从小到大，没有一刻是这么清醒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该做什么。</p>
也知道该如何继续和董风辞的关系。</p>
此刻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p>
关戮禾拧眉，“滚——”</p>
董风辞手指僵直，却还是使劲的砸门。</p>
关戮禾将烟头掐灭，有些不耐烦，“我让你滚，没听见嘛！”</p>
可是敲门声却仍旧不绝于耳。</p>
他没有办法，只能去打开门。</p>
房间里都是烟味，烟雾缭绕的，关戮禾有一瞬间看得不太真切，对面的女孩，披散着头发，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红肿着一双眼睛，眼睛愤恨的盯着他。</p>
“你……”</p>
“啪——”董风辞真的是抡起巴掌，对准他的脸就狠狠甩了一下。</p>
一弦倒吸一口凉气，他分明看见关戮禾嘴角都出血了，董小姐是真的半点力道都没保留啊。</p>
“你怎么来了！”关戮禾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p>
董风辞又抬手打了他一巴掌。</p>
关戮禾就这么硬生生的受着。</p>
“关戮禾，你特么的就是个混蛋！”</p>
“嗯！”关戮禾脸上疼得有些麻木。</p>
董风辞却一把将他推到了门口，抬脚就把门一把踹上，一弦刚刚要去帮忙关门，差点被撞到鼻子，董小姐生气起来，果然可怕啊。</p>
关戮禾扭头，走到桌边，又捏起一根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p>
“你不该来。”</p>
“为什么不接电话。”</p>
“电话坏了。”</p>
“那为什么不给我电话。”</p>
“没有必要。”关戮禾手指哆嗦，这烟真特么的难抽。</p>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董风辞走过去，从他手中一把夺过烟。</p>
关戮禾手指猛地收紧。</p>
“你既然明白，又何必……”</p>
“关戮禾，你看着我！”董风辞直接扯过他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想和我怎么样！”</p>
“你既然明白……”</p>
“啪——”董风辞一巴掌甩过去。</p>
一弦耳朵一直贴在门边，我滴乖乖！</p>
怎么又打起来了。</p>
“董小姐，少爷身上有伤，您……”</p>
“滚——”董风辞大吼。</p>
一弦身子一个哆嗦。</p>
这两个人就是吼人的口气都是一模一样。</p>
关戮禾揉了揉脸，不敢去看她灼然的模样。</p>
“你是个男人，就看着我的眼睛说，当初是你先招惹了我，现在拍拍屁股就想走？关戮禾，我告诉你，没门儿！”</p>
“既然你非要这样，那我就让你死心，我和你……”</p>
关戮禾话没说完，董风辞忽然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嘴唇就送了上去。</p>
关戮禾呼吸一窒，董风辞松开手，红着眼睛看着他。</p>
“你敢说一次试试看。”</p>
董风辞声音颤抖，那是她未曾察觉的紧张。</p>
“小辞……”关戮禾叹了口气，“你何苦如此逼我。”</p>
“是你逼我！”董风辞急哭了。</p>
关戮禾好看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小辞，别哭了……”</p>
他抬手要帮她擦眼泪，他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从未见董风辞哭成这样，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p>
董风辞挥开他的手。</p>
“别碰我！”</p>
“我让人送你回去。”</p>
“不用关少爷你操心，我自己走！”董风辞忽然从口袋中摸出一放手帕，直接拍在桌上，从边角依稀可以看得出来，那上面黑色的罂粟花。</p>
“你的生日礼物！”董风辞说着就往外面走。</p>
董风辞动作幅度很大，手帕落在地上，从里面滚落出一枚戒指，手帕上面绣着几个黑色小字。</p>
“董风辞很爱关戮禾！”戮字绣得歪七扭八，甚是难看。</p>
－－－－－－题外话－－－－－－</p>
关于风辞被抓那一段，我会尽量一笔带过的，咳咳……</p>
不会大虐的！~（＞_＜）~</p>
九姨娘哄着关老爷子睡着，换了衣服拿了早就准备好的玉镯，就准备出门。</p>
却在楼下撞见了正在和燕泓交谈的关戮炎，男人眸子滑过一丝讥嘲，手指摩挲着下巴，那模样就像是吃了她一样。</p>
九姨娘咽了咽口水，心如擂鼓，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嘴角勾着一抹浅笑。</p>
姿容艳丽，身材婀娜，走路的时候手中掐着一方丝帕，嘴角含笑，玫瑰色的嘴唇，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艳色。</p>
“燕泓来啦。”</p>
“九姨娘！”燕泓轻笑，目光颇为轻佻的从她身上扫过，就像是在打量着一个货品。</p>
“戮炎，你父亲已经睡下了，我出去一下。”</p>
女人扭着袅娜的腰肢，带着一股素净的脂粉味，从他们身边走过。</p>
刚刚上了车子，九姨娘就长舒了一口气，额头沁出许多冷汗。</p>
姚落的话还记忆犹新。</p>
她的暗示很明显了，他们母子难逃一劫，唯一的方法就是和关戮炎一斗，可是小七年纪还这么小，他怎么玩得过关戮炎，关戮炎之前约见燕泓还是避讳着的，现在已经明目张胆了，再这么下去，就算老爷子没过世，也不会有他们母子好日子过的。</p>
难不成真的到了破釜沉舟，放手一搏的时候了吗。</p>
让她亲手把自己儿子推出去，她真的不忍心，明明不想让关戮禾也成为像他父兄一样的人，可只有如此，才能让他活下去，何其讽刺。</p>
“姨娘，去哪儿？”司机有些不耐烦的开口。</p>
“我回去拿一下东西，马上就回来。”九姨娘说着就往回走。</p>
司机冷哼，“就是一个姨娘而已，还拿什么正妻的架子，真是可笑。”</p>
九姨娘捏着帕子往回走，恨不得将帕子绞碎了。</p>
她不过是想去找姚落，如果关戮禾以后能够得到姚家的支持，必然更有胜算，可是没想到到了门口，却听见了关戮炎与燕泓密谋运货的计划，心下慌乱，转头就要跑，却被门口的一个大花盆绊了一下。</p>
关戮炎微笑的眸子眯起来，“谁在那里！”</p>
关戮炎身后的人，立刻跑过去。</p>
“放开我！”女人声音温吞透着一丝愠怒。</p>
关戮炎眯着眼睛，“九姨娘，你怎么还没走？”</p>
“我回来拿点东西，你们慢慢聊。”九姨娘说着就往上面走。</p>
关戮炎却忽然起身，直接横在了她的面前，女人眼神慌乱无措，显得分外局促不安，她恨不能将手中的一方绢帕揉碎，绕过关戮炎就往楼上跑。</p>
却被关戮炎扯住了胳膊。</p>
“关戮炎，你别太放肆！我是你妈！”</p>
“去你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自称是我妈，我妈被你们这些小贱人早就气死了，你也配在我面前叫嚣，你不过是我爸的一个小妾而已。”</p>
“关戮炎，你松开！”九姨娘伸手要推开他，可是男人力气实在太大，她这点力气，无异于蚍蜉撼树。</p>
关戮禾微微松手，九姨娘转身就往楼上跑。</p>
关老爷子是不允许关家走私这些的，若是九姨娘去告发他，有图惹了一堆麻烦事，关戮禾直接从腰侧拔出了匕首，直接捅在了女人的后背上，九姨娘显然没想到关戮炎会这么做，她的手按住楼梯扶手，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向关戮炎。</p>
关戮禾却忽然拔出刀子，连刺三刀，刀刀见血，刀刀致命。</p>
“唔——”女人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一样，袅娜的身子，虚弱的瘫软在地，鲜血放肆的流了一地。</p>
铜铃般的眸子，死死盯着关戮炎，他怎么敢……</p>
“别这么看着我，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老头子喜欢你，一直护着你，没机会下手罢了，现在老头子都倒了，你的靠山都没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太蠢了，想杀你，简直易如反掌。”</p>
女人大口喘着粗气，疼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p>
“别以为给老头子生个儿子，就能在关家扎根立足，我这双手不知道杀死过老头子多少私生子，不在乎关戮禾一个。况且就他那德行，我还不屑动手。”关戮炎笑得放肆，从口袋中摸出一方手帕，擦拭着匕首上的血。</p>
“老头子自身难保了，我就说，你出门被仇家杀死，他就算知道是我做的，也不能奈我何。”</p>
关戮炎擦完手帕，随手一扔，白色手帕绣着馥香的芝兰，沾染着斑斑血迹，覆盖住了那人绝色容颜。</p>
“拖下去，扔到后山！”关戮炎话音未落，女人就被两个大汉拖了出去，立刻有下人开始清理地板，暗灰色地砖被鲜血染成了暗黑色，看得燕泓心惊肉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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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风辞饮料已经喝了两瓶，眼看着已经到了约定的事情，九姨娘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p>
“是不是你们家出什么事了，要不我们改天再约吧？”董风辞看了看时间，时间真的不早了。</p>
“我先陪你吃饭。”关戮禾本就聪明，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预料到了可能母亲已经出事了。</p>
“不用了，我正好回去陪爷爷吃饭，你回家看看吧，也可能是你父亲出什么事了。”</p>
关戮禾匆忙回家，母亲专属的车子还停在院子里，他立刻往主屋走，在路过门口的大花盆时，瞥见了一个小包，这个……</p>
关戮禾将小包捡起来，隔着布料，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里面是一个手掌大的盒子，他把盒子揣进口袋里，客厅内燕泓和关戮炎仍旧旁若无人的交谈着。</p>
可是空气中却有一股久经不散的血腥味。</p>
关戮禾心头一悸，和他们打了招呼便匆忙上楼，挨个房间的寻找，母亲的半点踪迹都没发现。</p>
姚落瞧着关戮禾慌乱的模样，“姨娘刚刚不是出门了吗？你们没碰到？”</p>
“哦——”关戮禾笑了笑，“她和风辞去吃饭了，说是有东西丢了，我来找找，打扰打扫了。”</p>
姚落拧着眉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裹了一件外套就往楼下走。</p>
燕泓匆忙离开，姚落正好从楼上下来，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透着英气的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p>
“你对她动手了？就不怕小七找你麻烦吗。”</p>
“呵——他敢来问我，我就敢连同他一起杀了！”关戮炎重新拿着一方绢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匕首。</p>
两个人挨得近，又刻意压低声音，旁人倒是听不到两个人在聊什么。</p>
“父亲待会儿若是问起来，你准备怎么办？”</p>
“他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若是手下还有一群愚忠的人，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他？”</p>
“你简直疯了！”姚落说着就往楼上走。</p>
“姚落！”关戮炎从沙发上站起来，“你想去告密嘛。”</p>
“我没那么无聊，我俩毕竟是夫妻，不过与其看着父亲斥责你，我更愿意看到你是如何一步步作死的。”</p>
“你有生之年可能都看不到。”</p>
姚落想起刚刚关戮禾的反应，勾起一抹笑意，关戮炎，你精明一辈子，却错看了自己的弟弟。</p>
关老爷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家里发生的异样，寻来了关戮禾，亲手给了他一份名单，关戮禾当时报仇心切，没有察觉到一丝异样，却没想到，带着一柱出去的时候，遇到了埋伏，一柱为了掩护他，当场就身亡了。</p>
穷追猛打，差点让他毙命当场，他以为自己这条命总归是要被留在那里了。</p>
却不曾想，最后救了他一命的人，居然是姚落。</p>
小黑屋里</p>
一弦跪在地上帮关戮禾处理伤口，他胸口中了两枪，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尤其是手臂上的一处砍伤，几乎深可见骨。</p>
“少爷，您忍忍！”麻药见效太慢，一弦急得红了眼。</p>
关戮禾此刻脑子乱成了一锅粥，他脑子里还是父亲给他名单的时候，那双诚恳的眸子，却不曾想，这不过是个圈套。</p>
“不要用麻药了，让他痛着！”姚落不咸不淡的开口。“我以为你很聪明，没想到你也会有如此犯糊涂的时候。”</p>
关戮禾轻笑，“你是说父亲再利用我。”</p>
“你听说鲶鱼效应嘛。”</p>
关戮禾眸子收紧，“你就是那条鲶鱼，只是现在你已经失去了价值，父亲知道关戮炎对姨娘动手，下一步是你或者是他，他已经到了垂暮之年，他愿意把你当个礼物送给关戮炎，求得一时的苟活。”</p>
关戮禾手指猛地收紧。</p>
“少爷，您别乱动，伤口又裂开了。”一弦红着眼帮他消毒。</p>
“从始至终他就没想过帮扶过我是不是！”关戮禾抬头盯着姚落。</p>
姚落点头。</p>
“果然如此！”关戮禾嘴角勾起一抹惨笑。</p>
“你……”姚落眯着眸子，“早就知道了吗？”</p>
“只是想让自己彻底死了这份心而已，若不是死过一回，我又如何去找他为我母亲偿命！”</p>
姚落忽而一笑。</p>
“我可以帮你。”</p>
“你让我如何信你？你和大哥也是结发夫妻。”</p>
“呵呵——”姚落轻笑，“我从小骄傲，什么都想要最好的，到了关家，更是一心帮着他，可是他不过是觊觎我们姚家留下的那点势力而已，估计对付完你，就是我了，与其坐以待毙，我不如帮你一把，成或者不成，都是一死，我只希望你最后不会让我失望。”</p>
“条件。”</p>
姚落忽然一笑，“你真的很聪明。”</p>
“我一直觉得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p>
“父亲在外面有个私生子。”</p>
“你想让我帮你杀了他？”关戮禾狐疑，“这事儿您完全可以自己动手，何必找我？”</p>
“我想让你保他一辈子平安，关戮炎一旦事发，我是不可能保全自己的，我想给我们姚家留个后。”</p>
“我怕养虎为患。”</p>
姚落直接走到他的面前，执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划上几个字，“你可以接触斟酌一下，不过你答不答应，我都会帮你。”</p>
关戮禾暗自记下了这个名字，手指收紧。</p>
“大哥知道我没死，对我自然防备得很厉害，我根本没法接触他，他也不会无缘无故从家里出来，我根本没有机会下手。”</p>
“是个人都有软肋。”姚落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p>
“关歆嘛？”</p>
“虽然她有些无辜，可是没办法，只能如此……”姚落勾着嘴角，“小七，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关歆对你那点心思，你不会不明白。”</p>
关戮禾垂头，不再说话。</p>
关歆从没想到，关戮禾会忽然给自己打电话，换了身漂亮的衣服便出了门，关戮炎的手下拦不住，等他们将这事儿通报了关戮炎的时候，关歆已经开车出了大门。</p>
“关戮禾，你个混蛋！”关戮炎气急败坏，带了些人就追了出去，“你若是敢动歆儿半根头发，我要你的命！”</p>
关戮炎哪里知道，自己这一出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p>
关歆还沉浸在喜悦中，毕竟关戮禾从来没有主动给自己打过电话。</p>
“七哥，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主动约我。”关歆一脸娇羞，偌大的包厢，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p>
“七哥，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啊，今天去看父亲的时候，他还说起过你，你说你怎么都不回家啊，父亲可想你了。”</p>
“是嘛？”关戮禾哂笑，他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死没死吧。</p>
“是啊，你也知道，父亲一向疼你，姨娘好些日子没看见了，有人说姨娘拿了钱跑了，是不是真的？”</p>
“没有，母亲有点事在外地而已。”</p>
“哦！”关歆紧张的喝了口水，不知道该和关戮禾聊些什么，他们之间也就只剩下家人这点尴尬的话题，可是这个话题，就是关戮禾心头的一根刺，关歆哪里知道，她正用针一点点的刺入关戮禾的心里。</p>
关戮炎冲到这边的时候，遭到了埋伏，而最主要的是，自己身边的人居然叛变，等他赶到包厢的时候，手臂已经中了一枪，他一脚踹开门！</p>
“关戮禾！”</p>
“别动。”</p>
一直躲在暗处的一弦忽然冲出来，拿着枪抵住他的脑袋。</p>
“哥！”关歆从椅子上跳起来。“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p>
关歆急着跑过去，却被从一边冲出来的人拦住了去路。</p>
“你们干嘛啊，快放开我！哥，你怎么了！”</p>
“歆儿，你别动！”关戮炎脑仁儿突突直跳，阴狠的眸子就像是锋利的手术刀，要将关戮禾瞬间肢解。</p>
“七哥，这是干嘛啊！”</p>
“这不是很清楚吗，我要杀你哥！”</p>
“关戮禾，口气倒是不小，你有这个——唔——”关戮炎话音未落，关戮禾直接上前一步，抬起膝盖，猛地踹在他的腹部。</p>
关戮炎脸色青白，小腹一阵猛地收缩，难以置信的看着关戮禾，“你……”</p>
“关歆，你刚刚不是问我，你母亲在哪儿嘛，他已经被大哥杀了，埋在了后山，你问我为什么不回家，那是因为，你哥要杀了我，回去不是送死嘛！”</p>
“不可能，大哥不会杀你的！”关歆摇着头，满脸的难以置信。</p>
“想杀你的不是我，是父亲！”关戮炎咬着牙，黝黑的枪口仍旧死死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他刚刚要动作一下，一弦已经扣动了扳机。</p>
“大少，别乱动，容易擦枪走火。”</p>
“关戮禾，你以为你杀了我，你就能上位嘛，就凭你，你以为那个位置那么好坐嘛。”</p>
“那就不牢你操心了，不过让你为我母亲陪葬，也值了。”</p>
“你敢！”</p>
“我有什么不敢的！”关戮禾一把推开一弦，一脚就踹在了关戮炎身上。</p>
关戮炎年纪和关戮禾不能比，被他踹了两下，趴在地上已经无法动弹。</p>
“哥，七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别再打了……”关歆急哭了。</p>
“就算是有误会，我也愿意误会到底！”关戮禾说着将关戮炎从地上拖起来，又是一顿胖揍，“别挣扎，不然我就要你妹的命。”</p>
关戮炎自然不敢乱动。</p>
只能任由着关戮禾欺辱。</p>
关歆本来以为关戮禾打够了，出了气，自然会放过自己的哥哥，没想到关戮禾却忽然从一弦手中夺过枪，直接抵在了关戮炎眉心。</p>
关戮炎跪在地上。</p>
兄弟二人四目相对。</p>
“关戮禾，你要报仇的对象不是我，是父亲，从始至终，都不是我愿意算计你。”关戮炎牙齿都被打落了两颗，嘴巴里面都是血污，四肢哆嗦，整个身子疼得痉挛，压根不受自己的控制。</p>
“下面就是他。”</p>
“父亲一直在利用你。”</p>
“我知道，他把我当鲶鱼，只是他忘了，鲶鱼很凶残，一不小心，就真的会把满池的鱼全部咬死！”</p>
关戮炎瞳孔猛地收缩，伴随着关歆的尖叫声，是震耳欲聋的枪响。</p>
关戮炎这辈子都没想过，最后会在自己最瞧不上的人身上栽了跟头。</p>
“少爷！”一弦伸手扶住关戮禾，这几天他都没好好休息，显然要撑不住了。</p>
“关戮禾，我杀了你，杀了你，哥——”关歆大喊着。</p>
前一秒自己还幸福的仿佛身处天堂，可是下一秒钟，却又堕入地狱。</p>
而这一切居然都是因为同一个人。</p>
他是天使！</p>
亦是魔鬼。</p>
“把她带下去！”关戮禾捏着眉心，整个人往后栽去。</p>
等关戮禾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置身宾馆的客房内，一弦和一群人在旁边陪着他。</p>
“少爷，您可算是醒了。”一弦立刻将他扶起来。</p>
“外面情况如何？”</p>
“关戮炎一死，群龙无首，收编他的手下，就是时间问题而已。”</p>
“嗯。”</p>
“还有个事情。”</p>
“什么？”</p>
“大少夫人在卧室饮弹自尽了。”</p>
关戮禾手指忽然收紧，“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p>
“董小姐她……”</p>
“先出去！”关戮禾忽然大吼一声。</p>
一弦立刻带着众人退出房间。</p>
关戮禾掀开被子，身上已经伤痕累累。</p>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估计现在关家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她已经也收到了风声，他这般模样，要如何配得上她。</p>
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不合适。</p>
关戮禾惨然一笑，董老爷子反对不是没有理由的，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自己怎么可能干净得了。</p>
过段时间，又被贝福山杀父弑兄的恶名，董家就不可能同意了。</p>
董风辞已经急疯了，董老爷子是严令禁止她出门的，还是她求了宋一唯，说是要去陪她，这才从家里溜了出来，关戮禾的电话已经快一周没有打通过了，他只能去打一弦一柱的电话，一个是始终不接听，另一个则是不在服务区。</p>
一弦守在门口，心头自然是百感交集，手机一直在震动，他也不能接，其实现在董小姐若是在这里的话，或许对少爷更好一点。</p>
不消几分钟，他的手机接到了一条短信。</p>
“你去告诉关戮禾，若是他再不见我，我就立刻去关家找他，若是被人杀死，就让他来为我收尸。”</p>
一弦真是头疼，一个是不见，一个是非要见，怎么就非要为难他呢。</p>
一弦想了一下，便将地址发给了董风辞。</p>
关戮禾已经抽了半包烟，他此刻脑子无比清明，从小到大，没有一刻是这么清醒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该做什么。</p>
也知道该如何继续和董风辞的关系。</p>
此刻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p>
关戮禾拧眉，“滚——”</p>
董风辞手指僵直，却还是使劲的砸门。</p>
关戮禾将烟头掐灭，有些不耐烦，“我让你滚，没听见嘛！”</p>
可是敲门声却仍旧不绝于耳。</p>
他没有办法，只能去打开门。</p>
房间里都是烟味，烟雾缭绕的，关戮禾有一瞬间看得不太真切，对面的女孩，披散着头发，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红肿着一双眼睛，眼睛愤恨的盯着他。</p>
“你……”</p>
“啪——”董风辞真的是抡起巴掌，对准他的脸就狠狠甩了一下。</p>
一弦倒吸一口凉气，他分明看见关戮禾嘴角都出血了，董小姐是真的半点力道都没保留啊。</p>
“你怎么来了！”关戮禾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p>
董风辞又抬手打了他一巴掌。</p>
关戮禾就这么硬生生的受着。</p>
“关戮禾，你特么的就是个混蛋！”</p>
“嗯！”关戮禾脸上疼得有些麻木。</p>
董风辞却一把将他推到了门口，抬脚就把门一把踹上，一弦刚刚要去帮忙关门，差点被撞到鼻子，董小姐生气起来，果然可怕啊。</p>
关戮禾扭头，走到桌边，又捏起一根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p>
“你不该来。”</p>
“为什么不接电话。”</p>
“电话坏了。”</p>
“那为什么不给我电话。”</p>
“没有必要。”关戮禾手指哆嗦，这烟真特么的难抽。</p>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董风辞走过去，从他手中一把夺过烟。</p>
关戮禾手指猛地收紧。</p>
“你既然明白，又何必……”</p>
“关戮禾，你看着我！”董风辞直接扯过他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想和我怎么样！”</p>
“你既然明白……”</p>
“啪——”董风辞一巴掌甩过去。</p>
一弦耳朵一直贴在门边，我滴乖乖！</p>
怎么又打起来了。</p>
“董小姐，少爷身上有伤，您……”</p>
“滚——”董风辞大吼。</p>
一弦身子一个哆嗦。</p>
这两个人就是吼人的口气都是一模一样。</p>
关戮禾揉了揉脸，不敢去看她灼然的模样。</p>
“你是个男人，就看着我的眼睛说，当初是你先招惹了我，现在拍拍屁股就想走？关戮禾，我告诉你，没门儿！”</p>
“既然你非要这样，那我就让你死心，我和你……”</p>
关戮禾话没说完，董风辞忽然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嘴唇就送了上去。</p>
关戮禾呼吸一窒，董风辞松开手，红着眼睛看着他。</p>
“你敢说一次试试看。”</p>
董风辞声音颤抖，那是她未曾察觉的紧张。</p>
“小辞……”关戮禾叹了口气，“你何苦如此逼我。”</p>
“是你逼我！”董风辞急哭了。</p>
关戮禾好看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小辞，别哭了……”</p>
他抬手要帮她擦眼泪，他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从未见董风辞哭成这样，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p>
董风辞挥开他的手。</p>
“别碰我！”</p>
“我让人送你回去。”</p>
“不用关少爷你操心，我自己走！”董风辞忽然从口袋中摸出一放手帕，直接拍在桌上，从边角依稀可以看得出来，那上面黑色的罂粟花。</p>
“你的生日礼物！”董风辞说着就往外面走。</p>
董风辞动作幅度很大，手帕落在地上，从里面滚落出一枚戒指，手帕上面绣着几个黑色小字。</p>
“董风辞很爱关戮禾！”戮字绣得歪七扭八，甚是难看。</p>
－－－－－－题外话－－－－－－</p>
关于风辞被抓那一段，我会尽量一笔带过的，咳咳……</p>
不会大虐的！~（＞_＜）~</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