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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燕殊回家已经是大年三十的后半夜。</p>
黑色路虎疾驰在夜色中，放过一道疾驰的闪电，穿过皑皑白雪，刺破凌冽的寒冬，现在过年，大家都不局限于待在家，许多年轻人，都愿意走上街头，和朋友一起守岁倒计时，京都的大街上，花灯如昼，霓虹闪烁，让人目眩神迷。</p>
燕殊车子驶入大门，进入朱红色的大门，对联两侧，悬挂着红色的灯笼，在夜色中平添了一丝温暖。</p>
“二少，您可算是回来了，大家都在呢！”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子帮燕殊开门。</p>
“后备箱有部队发的一些东西，你帮忙提进来。”</p>
“好的，您快进去吧，这天怪冷的！”男人搓着双手，呼出的热气几乎在一秒钟就能凝结成寒霜。</p>
盛夏的慢吃荷花已经覆盖上皑皑白雪，偶有几个枯枝傲立而出，后山的梅花已经盛开，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甘甜的芬芳。</p>
燕殊推门而入。</p>
裹挟着一身的寒霜，就是大门到正厅遥遥几步，鼻子已经冻得通红。</p>
众人正围着客厅看电视，燕小白趴在叶繁夏怀中已经沉沉睡着，燕持、叶繁夏、楚楚和秦浥尘正围着一个牌桌打麻将，燕小北和燕小西蹲在地上，在研究着刚刚楚楚送来的最近模型玩具，姜熹站在叶繁夏后侧，一只手按着腰，附在叶繁夏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p>
楚衍站在轩陌后侧，一直在指手画脚，惹得对面的燕持很是不满，燕殊进来的时候，磕了磕手中的一块麻将，“楚楚，你再多说一句，我立刻扔你出去！”</p>
“想想怎么出牌不行啊，我们连你洗手的时间都等了，这点时间你都等不及啊！”</p>
燕持打个麻将，愣是将自己的手反复消毒无数次，就好像他们几个人是病原体一样。</p>
已经惹得楚衍很不爽了，这家倒好，到最后，居然直接戴了副白手套，打个麻将而已，弄得和去科学考察一样。</p>
“粑粑！”燕小西小跑着朝着燕殊扑过去。</p>
燕笙歌和宋一唯从厨房出来，手中还拿着汤匙，这么晚了，居然开始煮夜宵了。</p>
“我身上凉——”</p>
燕殊话音未落，燕小西已经一下子把他抱住。</p>
算来已经有半年未曾归家了，燕小西比之前高了半个头，人也精瘦了一些，只是……</p>
仍旧胖出了平均线。</p>
姜熹挺着肚子走过去，伸手去帮他脱大衣。</p>
“你别动，我自己来。”燕殊将粘着寒气的衣服挂在门口，手指冰凉，不敢去碰姜熹，只是低头在她唇边吻了吻，“他乖不乖？”燕殊指了指姜熹的肚子。</p>
“嗯，很乖！”</p>
姜熹怎么可能和他说，肚子里的这个，比之前怀燕小西更加辛苦，想来以后又是个难缠的小家伙。</p>
“呦——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还准备在这里陪姐到通宵的！”楚衍笑了笑，忽然轩陌冲着他勾了勾手指，他立刻附耳过去，那模样，活脱脱的像个小媳妇儿。</p>
“舅舅，喝茶！”秦序羽从厨房端了杯热茶出来。</p>
“小羽怎么长了这么高。”燕殊接过茶，捂着手。</p>
秦序羽小时候长得和秦浥尘挺像的，只是越来越大，这五官倒是有些神似已经过世的秦家老爷子，不过这秦老爷子当年也是个妥妥的美男子，就是眉眼比秦浥尘多了几分英武之气。</p>
“粑粑，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麻麻之前还天天念叨，说是妹妹出生，你要是不会来，她就休了你。”</p>
“燕小西。”姜熹嗔怒道，这小子，什么话都敢说。</p>
“媳妇儿，你要休了我？”燕殊挑眉，手心温热，搂住姜熹的腰，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微微垂头，抵住她的肩头，“这段时间辛苦了，这次我又没能陪着你。”</p>
“大过年的，说这些干嘛，半年不见，倒是越发矫情了。”姜熹推开燕殊，径直往客厅走。</p>
燕殊随时解开军装上衣的纽扣，直接走到燕老爷子旁边。</p>
他斜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燕小白倒是醒了，伸手就要燕殊抱。</p>
“哎呦，我们小白是不是又变漂亮了啊！”燕殊把她搂在怀里，小孩子身上带着特有的奶香，仿佛一下子就能甜进你的心里。</p>
“唔——”燕小白被他肩头的肩章膈得有些难受，扭了扭身子，又从燕殊怀中挣脱。</p>
燕老爷子幽幽睁开眼，半年不见，他老了许多。</p>
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条毛毯，双手耷拉在腿上，苍老衰败，头微微歪向一边，眼窝深陷，因为突然消瘦，导致皮肤松弛的异常厉害，他勾了勾手指，指着燕殊。</p>
“这是谁啊！”声色枯槁。</p>
燕殊喉咙耸动，伸手握住燕老爷子的手。</p>
“爷爷，我是燕殊。”</p>
“唔——燕殊啊，哪个燕殊啊。”</p>
“你孙子啊！特别调皮那个啊。”</p>
“哦，燕殊啊……”</p>
燕小西跑到燕老爷子身边，伸手给他揉了揉胳膊，“太爷爷，这是我粑粑，你不是说想他了嘛，粑粑回来啦。”</p>
“你有粑粑啊，你爸爸谁啊！”</p>
“我粑粑是燕殊啊，燕殊是我粑粑！”</p>
“是嘛！”燕老爷子似乎连上一句说的话都记不清了。</p>
“头两个人倒是能认得人，现在是根本记不清了，说了也忘，吃药也没用，还有副作用，就给停了。”宋一唯走过去，伸手拍了拍燕殊的肩膀，“你爷爷最疼你，你最近告假在家多陪陪他。”</p>
燕殊咬牙点头，眼眶猩红。</p>
“小茴啊——”燕老爷子又朝着宋一唯招手。</p>
宋一唯无奈却又心疼的走过去。</p>
“怎么了？”</p>
“你干嘛呢，我和你说了，在这里陪我，你怎么不听话。”</p>
“我去厨房给你熬汤。”</p>
“我不喝汤。”</p>
“那我不去了，就在这里陪你好不好。”</p>
“燕泽回来没啊，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宋家姑娘了啊，那小丫头太霸道了，以后燕泽制不住她的，女强男弱不好！”</p>
宋一唯真是哭笑不得，原来自己在父亲心里，就是如此霸道强势啊。</p>
“燕泽回来了。”</p>
“哦——那燕泓呢，是不是又出去玩了，把他给我叫来。”</p>
“燕泓……”宋一唯嘴巴嗫嚅着，“那个……”</p>
燕老爷子似乎又瞬间想起了什么，“他走了，我忘了，他不回来了，回不来了……”</p>
燕殊起身就往洗手间走。</p>
姜熹随即跟了上去，燕殊拧开水龙头，抄起冷水就往脸上扑，直到眼眶红得充血也没停下。</p>
双手撑在琉璃台，身子紧绷着，似乎在强烈的隐忍着什么。</p>
姜熹递上毛巾，“一开始谁也接受不了……”</p>
话音刚落，燕殊抬手抱住姜熹，不言不语，手指缓缓收紧，昂藏的身躯蕴蓄着巨大的风暴。</p>
燕殊小时候跟着燕老爷子时间较长，就是脾气秉性也遗传了不少，从小就跟着他到处走。</p>
见识过他的风光无限，英雄无限，此刻这般模样，燕殊是真的难以接受。</p>
世人都说，这生病的老人，熬过了一个冬天，就等于熬过了一年。</p>
燕殊在家待了一周，就被召回了部队，再次接到回到家中，接到的是燕老爷子已经不行的消息。</p>
燕老爷子并未在医院急救，身子各个脏器机能都已经完全衰败，送去医院抢救，更是遭罪。</p>
众人都围在床头，见着燕殊回来，方才给他让了一条路。</p>
“燕殊啊——”燕老爷子朝着燕殊招了招手。</p>
燕殊连忙靠过去，他脸上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肉，只有灰黄色的皮包裹着尖锐的骨头，眼窝深陷，燕殊靠得很近，却连他的呼吸都感受不到。</p>
“爷爷，我回来了。”</p>
燕老爷子却忽然抬手，朝着他的脸挥了一下，他哪里来的力气，只有粗糙感受的手指划过他的脸，有点刺痛而已。</p>
“小混蛋，你是不想见爷爷最后一面了吧……到现在才回来。”</p>
“爷爷在胡说什么呢，什么最后一面。”燕殊握住他的手。</p>
燕老爷子手指颤抖这，嘴唇瘦削得都看不见一点的血色，“我要是走了，都别太惦念着我，往年忌日给我坟头多摆点酒，我都好几年没喝酒了，馋——”</p>
他的身子不好，忌口的东西越来越多，酒水早就被禁了。</p>
“我这辈子也值了，曾孙都这么大了，小羽，过来，让太爷爷好好看看……”</p>
“你们也都过去！”宋一唯招呼站在边上的燕小西等人。</p>
这燕老爷子目光从孩子身上意义扫过，落在姜熹的肚子上。</p>
“熹熹，我给孩子取个名字可好。”</p>
“爷爷您说！”姜熹眼眶泛红，已经拿手帕擦了不止一遍眼泪。</p>
“就叫燕茴吧！”</p>
“好！”姜熹点头。</p>
他的呼吸变得越发微弱，氤氲在眼眶中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p>
“你们先出去吧！”宋一唯招呼几个小孩出去，让姜熹等人带孩子离开。</p>
“我要守着太爷爷！”燕小西站在床头，死都不肯离开。</p>
这个家中，若说最疼他的人，也就是燕老爷子了。</p>
“熹熹，你出去吧，你怀着孕，那个……”宋一唯沉吟片刻，“不太好。”</p>
姜熹本不愿离开，燕笙歌拉着她走了出去，燕笙歌已经哭肿了眼睛，她没有勇气眼睁睁看着。</p>
平叔打了水过来，裴燕泽拧了毛巾，给燕老爷子擦擦脸，他缓缓闭上眼睛。</p>
“我这辈子……”</p>
“值了！”</p>
燕殊明显感觉到握着的手瞬间失去了生命，从他手心滑落。</p>
燕殊拉住他滑落的手，紧紧攥着，燕持走到他身后，按住他绷紧的肩膀，“念叨你许久了，终究还是想要见你一面。”</p>
燕家大门忽然打开。</p>
楚老夫人拄着拐杖，匆忙往里面走，却看见燕家的下人，正将门口过年留下的大红灯笼换成了白色。</p>
她的身子趔趄了一下。</p>
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p>
“老东西，怎么就这么走了……”楚濛扶住她，一步一顿的往里面走。</p>
燕老爷子毕竟年事已高，也算是喜丧。</p>
燕家并未大操大办，就是简单举行了一个追悼会，那日来的人很多，追悼会原本暂定中午结束，十二点一过，就准备将人送去火化。</p>
众人将棺材抬入车子，车子刚刚使出燕家，这才发现，门口停靠了许多军车，战霆为首，莫正则和卫首长就站在他身后侧。</p>
“敬礼——”</p>
干涩嘶哑的声音，伴随着整齐划一的敬礼声，众人只穿着整齐的军绿色正装，送他最后一程。</p>
燕家的车子缓缓从两侧的车前驶过，前方有军车缓缓开道，路上多有人驻足围观，在沿途的路上房子了许多白色的菊花。</p>
燕老爷子过世不到一小时，上面便谴人来问问候，不过是希望好好追悼燕老爷子。</p>
被裴燕泽打发了。</p>
燕老爷子素来不爱铺张，活着就不愿搞什么特权，死后定然也希望安安静静的。</p>
只是燕家出事，几乎整个京都都陷入了一片消沉。</p>
到了殡仪馆门前，更是有许多人已经等候了许久，没人围过去，就是安静的目送着这位为国家付出了一辈子的老人，等到裴燕泽抱着一盒骨灰出来，已经有人绷不住哭出了声。</p>
一路上都有警车军车开道，畅通无阻，燕老爷子生前早就买好了墓地，就在燕家老夫人的边上，紧紧依偎着。</p>
裴燕泽侧头看着墓碑旁的一株垂杨，母亲过世的时候，才是个小树苗，如今已经亭亭而立。</p>
*</p>
燕老爷子过世的那个月，战家就迎来了一个小生命，取名战扬，原本总以为莫云旗的肚子那么大，也许怀的是双胞胎，检查了几遍，医生都说是一个。</p>
生下来才发现是个大胖小子。</p>
过了约莫两个人，姜熹便在医院生了一个女儿。</p>
依着燕老爷子，取名叫燕茴，老一辈总是有些迷信，这楚老夫人就连燕茴的出生时间都恨不得掐指算得清楚明白，说什么，出生时间很重要，只是算来算去，姜熹还是提前生了。</p>
姜熹头一胎很顺利，这一胎自然想要顺产，只是肚子里的这个，显然并没有那么听话。</p>
光是阵痛就足足疼了姜熹八个多小时，进入产房又折腾了四个多小时，足足花了十二个小时，方才将她顺利生了出来。</p>
楚老夫人当即就说，这孩子在肚子里就这么能折腾，以后可不得了。</p>
众人只是一笑，没当回事。</p>
毕竟燕小白那么可爱，秦小蛮更是不用多说，这燕茴怎么着也不会差的。</p>
况且这燕小西已经随了燕殊，总不会第二个还随了燕殊吧，肯定是像姜熹的。</p>
楚老夫人倒是特别，送了个平安锁，又送了他们家一只柯基，也是燕小西一直嚷嚷着要养马，因为之前出过事，姜熹自然不肯，正好楚家的柯基生了几个崽子，楚老夫人便挑了个最机灵的送了过来。</p>
燕小西自然高兴。</p>
却被燕殊的一句话打击得体无完肤。</p>
“这胖乎乎，又是个小短腿，真的挺像你的！”</p>
燕小西当时几乎要抓狂。</p>
燕茴周岁已经会说会走，长得倒是不像燕殊也不像姜熹，按照裴燕泽说法，挺像已经过世的老夫人的。</p>
燕家另外的三个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家中只剩下一个燕茴。</p>
燕茴平素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牵着他们家的柯基，去逗战扬。</p>
战北捷夫妇平素也都在部队，战霆头一年便退休了，莫老夫人年事已高，莫家夫妇送她来京都调养，两家人倒是住到了一起，平素也都是他们几个人在带战扬。</p>
一家子都是军人，所以战扬从小的愿望就是当个军人。</p>
这个梦想，在他和燕茴大家落败被彻底击碎。</p>
那日姜熹带燕茴去战家玩，正在里面陪韩悦说话，保姆跑进来。“少夫人，不好了，小姐和战少爷打起来了！”</p>
“快去看看！”韩悦甚至比姜熹更急。</p>
战北捷平素都是把自己儿子当个小兵在操练，战扬自小就比别的孩子结实许多，身体素质更是不用多说，这燕家的小燕茴娇滴滴的，这若是被打出了个好歹，可怎么办啊。</p>
姜熹自然也是怕自家闺女吃亏。</p>
只是当众人赶到院子里，就瞧见燕茴骑在战扬身上。</p>
“哈哈——战扬，你真没用，我都打不过，你去当什么兵啊，你以后就当我的小跟班好了。”</p>
“你给我起来！”战扬挥舞着小拳头，又被燕茴揍了几下。</p>
打得都不敢还手了。</p>
那架势，倒是真有几分燕小西的模样，战扬一瞧见外婆来了，当即就哭了。</p>
“战扬，你个鼻涕虫，打不过我就哭，你是什么男子汉，略略略——”</p>
“燕茴！”姜熹沉声。</p>
燕茴有些怕姜熹，立刻安静的站在她边上，“麻麻——”</p>
“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和哥哥打架。”</p>
“是战扬说他很厉害的，我就是和他比划了两下，没想到那么弱，不及我哥哥的万分之一！”</p>
“哇——”战扬一听这话哭得更是凶残。</p>
“哎呦，别哭，别哭——”韩悦心疼的不行，这被打得鼻青脸肿，真是看得她肉痛。</p>
“伯母，真是不好意思，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训这小丫头的，战扬啊，别哭，阿姨替她给你道歉好不好！”</p>
“麻麻，干嘛道歉，分明是她技不如人，哼——”</p>
“你再说一句！”</p>
“不说就不说嘛，凶什么凶！”燕茴撅着嘴巴，又朝着战扬吐了吐舌头。</p>
莫正则和战霆从外面钓鱼回来，本来瞧见战扬哭了，自然是心疼，战扬一见救兵来了，自然哭得天昏地暗，只是听了燕茴的解释。</p>
“一个女孩子都打不过，你还有脸哭。”战霆一副怒气不争的模样。</p>
倒是把战扬给说懵了。</p>
这时候不是应该安慰我嘛。</p>
这事儿本来不大，可是燕茴是个大嘴巴啊，晚上姜熹和燕殊常规性的通电话，燕茴抱着电话就把今天的英勇事迹给说了一遍。</p>
“这事儿值得炫耀嘛。”姜熹夺过电话。</p>
燕茴跳下床，“我去找哥哥玩！”</p>
姜熹看着小丫头穿着一个小内裤就往外面跑，很是无奈。“燕茴，穿起衣服可以嘛，你是女孩子！”</p>
“哦，好的！”燕茴这才扭头，七头八脑的套了个睡衣就往外面冲，还穿反了，姜熹忍不住摇头，拿起电话，“你家燕茴今天可是厉害了，直接骑在战扬身上打，我看啊，以后不得了，这丫头平时装得挺好啊，我都没看出来她还会打架。”</p>
“我还生怕她吃了亏，这倒好，害得我在战家赔礼道歉，还送了战扬不少东西，那小子似乎是恨透了燕茴，还约了来日再战，又被战叔叔给揍了一顿，估计是记恨上这丫头了。”</p>
“哈哈——”燕殊捧腹大笑，“老战一直扬言要把他家儿子培养成特种兵中的特种兵，我倒是要看看，他现在怎么办！笑死我了，真不愧是我女儿！”</p>
“就你这种教育方式，孩子迟早得被你带坏了。”</p>
“媳妇儿，这教育孩子的，总要有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p>
“我就活该唱白脸嘛！”</p>
“你这是吃醋了吗！”燕殊轻笑，“我过几天放假回家。”</p>
“嗯，那我等你！”姜熹刚刚要放下电话，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前些日子大哥打了电话过来，他们家那小女儿满月，我打算过去一趟。”</p>
“楚濛这办事效率还真是快，接连生个两个儿子，总算是盼来一个女儿了！”</p>
“风辞倒是一直想要个儿子，只是生了个女儿之后，就再也没消息了。”</p>
“应该让关戮禾努力点啊！”燕殊嬉笑。</p>
“这话你去和关戮禾说！”</p>
“不过关戮禾也太宠着她家那丫头了。”</p>
“可能放暑假就该回来了，那丫头和燕茴倒是投缘，两个人一碰见，我的天，真的没人有好日子过了。”姜熹一想到这两个丫头碰头，简直头疼。</p>
姜熹生燕茴的时候，关戮禾总算是抱得美人归，几乎过了不到一月就有了好消息，生了丫头，关戮禾就差没把天上的月亮摘给她了，简直是炫女狂魔，整日在微信里晒各种图片，姜熹有先见之明，从预见他有这种苗头开始，就把群给屏蔽了。</p>
*</p>
燕茴蹑手蹑脚的推开燕小西的房门。</p>
“哇——哥哥——”</p>
燕小西吓了一跳，书包里的东西也掉了出来。</p>
燕茴拧眉，“哥哥，你拿刀干嘛！”</p>
“哦，哥哥待会儿要给你削苹果吃。”</p>
“好啊！”</p>
燕小西入小学的时候，被燕殊带去部队过了一暑假，回来的时候，彻底变成了一个瘦子。</p>
姜熹倒是挺开心的，因为太胖，很容易生病，姜熹倒是希望他瘦一些好，可是宋一唯却哭到不行，追打着燕殊，让他赔自己胖乎乎的孙子。倒是弄得燕殊哭笑不得。</p>
你家孙子可不就在这里嘛，你追着我打干嘛啊。</p>
“小茴乖乖待在这里，哥哥去楼下给你拿苹果吃！”燕小西十分疼爱这个妹妹，自然是各种掏心掏肺，燕小西一离开，燕茴直接爬上凳子，打开了燕小西的书包。</p>
“哇哦——”</p>
都是一些小刀匕首！</p>
哥哥带这些东西上学干嘛？</p>
想起前几日燕小西在学校惹事，老师喊了姜熹过去，提到他在学校打架的事情，难不成哥哥要去打架？</p>
带着刀？</p>
这会出人命吧！</p>
燕茴拿着包就往自己房间跑，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为了避免被燕小西发现，还塞了不少东西进去。</p>
燕小西回去的时候，燕茴正坐在他的床上翻看一本模型书，显得十分乖巧。</p>
“没有苹果，给了拿了橘子。”</p>
“嗯嗯！”</p>
燕小西明天确实约了人打架。</p>
这根本不怪他，都是那群人，总是在学校横行霸道，他得去教训他们一下，约了莫韶光，就他们两个人，对方人多，燕小西怕吃亏，所以准备带点工具去恐吓他们一下，这才在书包里装了不少小刀之类的。</p>
燕茴在他房间待了很久，燕小西的书包已经检查好了，所以也没再看看，第二天提着书包就去到了和人打架的地方。</p>
莫韶光脖子上仍旧挂着一个大金链子，明晃晃的惹人眼。</p>
“东西带了嘛！”燕小西压低声音。</p>
莫韶光拍了拍自己的背包，“放心吧，都准备好了，我在家找了好久，差点连菜刀都带来了，你还真没叫小北啊，多一个人也好啊。”</p>
“他下午去学奥数了，过几天要比赛，我就没和他说，反正对付那几个小流氓，我们两个人就够了！”</p>
“说得也是，对了，你的东西准备好了没！”</p>
“没问题的，我专门去我爸房间找的，有很多厉害的好东西，待会儿你看着就知道了！”</p>
“嗯！”</p>
到了约架的地方。</p>
“喂——你们就两个人，行不行啊，要是打不过，就直接滚吧！”</p>
“哈哈，两个小鬼，还真为人出头，我打得你屁滚尿流信不信！”</p>
“哼——谁怕谁！”莫韶光打开书包，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全部倒了出来，叮叮当当的却是都是小刀之类的，水果刀都带来了。</p>
“我们说好不动刀的！”对面那群人也就是不到十岁的孩子，看到这些尖锐的东西，自然有些惧意。</p>
“知道怕了吧！”莫韶光抵了抵燕小西！</p>
燕小西一打开书包的拉链！</p>
我去——</p>
精彩了！</p>
“哈哈，燕西，你带着的那是什么东西，魔法棒啊，你是准备学美少女战士，在这里个我们来个变身嘛！”</p>
“什么魔法棒啊，我妹妹也有个，什么巴拉巴拉小魔仙，哈哈，燕西，没想到你口味如此独特啊。”</p>
“哎呦，笑得我肚子疼，这都是什么东西啊，你是准备来把我笑死的嘛，行了，你们赢了，我们输了，算我们输！”</p>
“这方面我们还真的赢不了你，哈哈——”</p>
燕小西嘴角抽了抽，看着满地花花绿绿的玩具和芭比娃娃，说真的……</p>
当年他从海里浮起来，都没有现在举觉得尴尬。</p>
“小西，你拿得都是些什么啊，我靠，能不能靠谱点儿，你不会是把你妹妹的玩具装错了吧！”</p>
“呵呵——”燕小西嘴角抽了抽</p>
而这件事情在燕小西打架的职业生涯中也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p>
燕殊从外面回来，家里倒是挺安静的，毕竟现在是所有孩子上学的时候，院子里的荷花，年复一年，依旧盛放如昨。</p>
燕殊刚刚进门，就发现了身后蹑手蹑脚跟着的小尾巴，在这个家里，除却燕茴，也没有旁人了。</p>
忽然燕殊屁股被东西抵住！</p>
“燕殊同志，举起你的双手，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奶声奶气的声音，瞬间萌化了燕殊的心。</p>
“我说……”</p>
“不许乱动，严肃点，举起手！”</p>
“好好好，举手！”燕殊举白旗投降。</p>
“这才乖嘛，说，你多久没回家了！”</p>
“三个月零十八天！”</p>
“知错了嘛！”</p>
“我以后一定多回家！”</p>
“哼——”</p>
“那你能把你的树枝从我屁股上移开嘛！”</p>
这丫头戳哪里不好。</p>
真是尴尬的地方。</p>
“本小姐暂且放你一马！”</p>
燕茴话音未落，燕殊猛地转身，从她手中好抽出树枝，就把她抱在怀里，“你个小丫头，还敢这么对你粑粑！”</p>
“谁让你让我们孤儿寡女独守空闺的。”</p>
燕殊拧眉，“说得我好像负心汉。”</p>
“你就是。”</p>
“你哥呢！”</p>
“从外面回来，就躲在房间不肯出来，可能太受打击了！”</p>
“这么乖！”</p>
燕茴附在燕殊耳边，将前两日的事情说了一遍，惹得燕殊大笑不止。</p>
这小子估计是觉得没脸了吧！</p>
姜熹从厨房出来，手中正端着汤羹，“正好吃饭，父亲和母亲出去应酬了，小北参加奥数竞赛，大哥一家四口正好出去旅游了，家里就只有我们四个人。”</p>
“过来！”燕殊朝着姜熹勾了勾手指。</p>
“我还有一个菜没有炒。”</p>
“麻麻，粑粑亲你，你配合一下，不然粑粑多尴尬。”</p>
“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p>
“我都听哥哥说了，只要粑粑回来，肯定要和麻麻亲嘴儿，然后去屋里打仗，每次都折腾到第二天，根本不管我们兄妹的死活！”</p>
“我……”燕殊嘴角抽搐两下，“有嘛？”</p>
“事实也是这样啊。”燕茴撅着嘴巴，“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大人，整天打来打去的，有什么好玩的！”</p>
“等你长大就明白了！”</p>
吃了饭，燕殊带燕茴去院子里遛狗，这才发现家中的狗不太正常。</p>
“粑粑，我们家二花是不是生病了！”燕茴一脸紧张。</p>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燕殊抱着狗，驾车便带着了二花去了宠物店。</p>
以为是生病了，却不曾想是怀孕了。</p>
“二花要生宝宝了吗！”燕茴趴在桌上，伸手戳着二花的脸，“二花，你背着我都干了什么！”</p>
这狗交配，你根本无从查起，不过首要的怀疑对象就是战家那几条藏獒了。</p>
不过燕茴倒是挺尽心尽责的，一直照顾着二花，还以为会生个和二花一样可爱的柯基，没想到，生了几个黑不溜秋的小东西。</p>
燕家人自然更加坚信，“强暴了”二花的狗就是战家的。</p>
燕茴更是直接去找战扬苏算账，让他负责。</p>
战扬也是一脸懵。</p>
和他有什么关系啊。</p>
偏生燕茴不依不饶的，一副要把战扬手刃的模样。</p>
“我负责还不行嘛，狗狗我们家养。”</p>
“本来就是你们家狗的错！”</p>
“我们家的藏獒都是纯种的，就算是交配，那也是你们家二花占了便宜。我还瞧不上她那蠢笨的样子了！”</p>
“好你个战扬，你们家的狗欺负我们家二花，你还说这么不负责的话，看我不打死你！”</p>
又大战一回合，自然又是以战扬失败告终。</p>
只是小狗毕竟软萌可爱，即便是送到了战家，燕茴也经常去看他们。</p>
小狗长得很快，所以很快他们就察觉了一样！</p>
这个狗……</p>
虽然各方面都遗传了藏獒的特性，包括那骇人的外貌。</p>
但是……</p>
偏生遗传了柯基的一双小短腿，看起来真的是有些……</p>
滑稽可笑！</p>
战扬十分嫌弃，说狗狗太丢人，要把小狗送回燕家，结果又被燕小西给揍了一顿。</p>
“你们家的狗强暴了我们家的二花，我告诉你，不想负责，可以，你过来，我揍一顿！”</p>
战扬自然是楼荒而逃。</p>
燕小西拍了拍手，“再敢来我家，我打死你！哎呦——”</p>
燕小西话音未落，就被燕殊狠狠揍了一拳，“你小子是要打死谁啊，听说你去约群架，准备了魔法棒，燕西可以啊，准备怎么变身！”</p>
燕小西立刻黑了脸，惹得燕茴捧腹大笑。</p>
“大哥给我们订了机票，燕殊，你有空嘛，他说你这次若是再不到场，他会直接杀过来！”</p>
燕殊笑着抱着燕茴往客厅走，“走啊，正好带着我们小茴出去玩。”</p>
“我就知道粑粑最疼我！”说着就亲了燕殊一口。</p>
姜熹看着燕殊的样子，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无奈的耸了耸肩。</p>
*</p>
燕茴坐在飞机上，小脸贴在玻璃上，“粑粑，这里就是你和麻麻初次相遇的地方吗！”</p>
“嗯，你妈妈那时候可狼狈……嗷——”燕殊话音未落，就被姜熹狠狠踹了一脚。</p>
“哈哈，粑粑，你被踢了！”</p>
“因为某人太嘚瑟，欠揍……嗷——”燕小西话音未落，就被燕殊狠狠打了一下后脑勺！</p>
“爸，你有本事找妈妈出气啊，你打我干嘛！”燕小西捂着脑袋，“你总打我脑袋，很容易长不高的。”</p>
“你今天的发型不错啊！”燕殊好像才发现燕小西今天精心打扮过。</p>
“我有么！”燕小西看似随意的扯了扯头发。</p>
“因为要去见习姐姐啊！哥哥荡漾了！”燕茴咯咯直笑。</p>
“我见她需要打扮嘛！”燕小西扯了扯衣服。</p>
“还带着领带，你怎么这么骚包！”燕殊无语。</p>
“我……随便穿的！”</p>
“哦！”燕殊明显不信。</p>
“粑粑，我举报，哥哥昨晚和习姐姐通电话了！笑得那叫一个荡漾。”</p>
“你个小鬼，你知道什么！”燕小西说着举手就要打过去。</p>
“你敢打我，我就去找习姐姐告状，爆你的黑料！”</p>
“你敢！”</p>
“试试看啊！略略略——”燕茴说完就躲在燕殊怀里，不敢再抬头。</p>
话说哥哥发脾气的时候，也是很厉害的，尤其是扯到习姐姐的问题。</p>
燕殊忍不住摇头，不得不承认，自家这丫头，却是很有胆子，燕西的地雷说踩就踩，还真是不含糊。</p>
燕小西距离上次见习凉已经是一年多以前了，自然十分兴奋。</p>
只是当他看见和楚衍站在一起的少女时，却不敢乱动了。</p>
“走啊！站着干嘛！”燕殊推着行李车，燕茴就坐在车上，姜熹抵了抵自己儿子，刚刚不是挺兴奋的嘛，怎么不动了！</p>
“妈，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燕西一脸严肃。</p>
“凉凉长得更漂亮了。”姜熹一脸笃定。</p>
“习姐姐！”燕茴跳下车就朝着习凉扑过去。</p>
习凉直接迎了上来，燕小西正好走过去，姜熹这才发现了问题。</p>
习凉居然比燕西高了整整半个头！</p>
难怪这小子愣是不敢上去。</p>
“小西，你最近是不是萎缩了！”</p>
“是啊，哥哥可猥琐了！”燕茴大喊。</p>
“燕茴，是萎缩，不是猥琐！”</p>
“都一样吗！”燕茴倒是不在意。</p>
燕小西却欲哭无泪，他俩走在一起活生生像姐弟啊！</p>
姜熹和燕殊走在后面，看着燕小西一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模样，对视一笑。</p>
那一刻时间静止，岁月静好。</p>
－－－－－－题外话－－－－－－</p>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从昨晚在电脑前，到现在六点四十，除去睡觉，写了十二个小时，写到最后一章，居然还哭了，写写停停，真的挺舍不得的，我妈说我写个小说怎么哭成了神经病！</p>
呜呜，人家正忧伤的时候，被她弄得哭笑不得</p>
我很喜欢燕殊这个角色，可能和以前写的角色性格都不太一样，嚣张又狂妄，喜欢耍流氓，一本正经的时候，也很霸气，真的很喜欢</p>
因为配角的故事，大部分都会开番外，所以正文后面就提及的比较少，寥寥数笔带过，番外会写得比较详细一些，尽量大多数cp都照顾到，正文虽然完结了，我在番外等你们哦</p>
谢谢所有小可爱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这本书从挖坑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年了，谢谢一直对我不离不弃的你们，今天肥更，希望大家看得满意</p>
待到燕殊回家已经是大年三十的后半夜。</p>
黑色路虎疾驰在夜色中，放过一道疾驰的闪电，穿过皑皑白雪，刺破凌冽的寒冬，现在过年，大家都不局限于待在家，许多年轻人，都愿意走上街头，和朋友一起守岁倒计时，京都的大街上，花灯如昼，霓虹闪烁，让人目眩神迷。</p>
燕殊车子驶入大门，进入朱红色的大门，对联两侧，悬挂着红色的灯笼，在夜色中平添了一丝温暖。</p>
“二少，您可算是回来了，大家都在呢！”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子帮燕殊开门。</p>
“后备箱有部队发的一些东西，你帮忙提进来。”</p>
“好的，您快进去吧，这天怪冷的！”男人搓着双手，呼出的热气几乎在一秒钟就能凝结成寒霜。</p>
盛夏的慢吃荷花已经覆盖上皑皑白雪，偶有几个枯枝傲立而出，后山的梅花已经盛开，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甘甜的芬芳。</p>
燕殊推门而入。</p>
裹挟着一身的寒霜，就是大门到正厅遥遥几步，鼻子已经冻得通红。</p>
众人正围着客厅看电视，燕小白趴在叶繁夏怀中已经沉沉睡着，燕持、叶繁夏、楚楚和秦浥尘正围着一个牌桌打麻将，燕小北和燕小西蹲在地上，在研究着刚刚楚楚送来的最近模型玩具，姜熹站在叶繁夏后侧，一只手按着腰，附在叶繁夏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p>
楚衍站在轩陌后侧，一直在指手画脚，惹得对面的燕持很是不满，燕殊进来的时候，磕了磕手中的一块麻将，“楚楚，你再多说一句，我立刻扔你出去！”</p>
“想想怎么出牌不行啊，我们连你洗手的时间都等了，这点时间你都等不及啊！”</p>
燕持打个麻将，愣是将自己的手反复消毒无数次，就好像他们几个人是病原体一样。</p>
已经惹得楚衍很不爽了，这家倒好，到最后，居然直接戴了副白手套，打个麻将而已，弄得和去科学考察一样。</p>
“粑粑！”燕小西小跑着朝着燕殊扑过去。</p>
燕笙歌和宋一唯从厨房出来，手中还拿着汤匙，这么晚了，居然开始煮夜宵了。</p>
“我身上凉——”</p>
燕殊话音未落，燕小西已经一下子把他抱住。</p>
算来已经有半年未曾归家了，燕小西比之前高了半个头，人也精瘦了一些，只是……</p>
仍旧胖出了平均线。</p>
姜熹挺着肚子走过去，伸手去帮他脱大衣。</p>
“你别动，我自己来。”燕殊将粘着寒气的衣服挂在门口，手指冰凉，不敢去碰姜熹，只是低头在她唇边吻了吻，“他乖不乖？”燕殊指了指姜熹的肚子。</p>
“嗯，很乖！”</p>
姜熹怎么可能和他说，肚子里的这个，比之前怀燕小西更加辛苦，想来以后又是个难缠的小家伙。</p>
“呦——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还准备在这里陪姐到通宵的！”楚衍笑了笑，忽然轩陌冲着他勾了勾手指，他立刻附耳过去，那模样，活脱脱的像个小媳妇儿。</p>
“舅舅，喝茶！”秦序羽从厨房端了杯热茶出来。</p>
“小羽怎么长了这么高。”燕殊接过茶，捂着手。</p>
秦序羽小时候长得和秦浥尘挺像的，只是越来越大，这五官倒是有些神似已经过世的秦家老爷子，不过这秦老爷子当年也是个妥妥的美男子，就是眉眼比秦浥尘多了几分英武之气。</p>
“粑粑，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麻麻之前还天天念叨，说是妹妹出生，你要是不会来，她就休了你。”</p>
“燕小西。”姜熹嗔怒道，这小子，什么话都敢说。</p>
“媳妇儿，你要休了我？”燕殊挑眉，手心温热，搂住姜熹的腰，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微微垂头，抵住她的肩头，“这段时间辛苦了，这次我又没能陪着你。”</p>
“大过年的，说这些干嘛，半年不见，倒是越发矫情了。”姜熹推开燕殊，径直往客厅走。</p>
燕殊随时解开军装上衣的纽扣，直接走到燕老爷子旁边。</p>
他斜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燕小白倒是醒了，伸手就要燕殊抱。</p>
“哎呦，我们小白是不是又变漂亮了啊！”燕殊把她搂在怀里，小孩子身上带着特有的奶香，仿佛一下子就能甜进你的心里。</p>
“唔——”燕小白被他肩头的肩章膈得有些难受，扭了扭身子，又从燕殊怀中挣脱。</p>
燕老爷子幽幽睁开眼，半年不见，他老了许多。</p>
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条毛毯，双手耷拉在腿上，苍老衰败，头微微歪向一边，眼窝深陷，因为突然消瘦，导致皮肤松弛的异常厉害，他勾了勾手指，指着燕殊。</p>
“这是谁啊！”声色枯槁。</p>
燕殊喉咙耸动，伸手握住燕老爷子的手。</p>
“爷爷，我是燕殊。”</p>
“唔——燕殊啊，哪个燕殊啊。”</p>
“你孙子啊！特别调皮那个啊。”</p>
“哦，燕殊啊……”</p>
燕小西跑到燕老爷子身边，伸手给他揉了揉胳膊，“太爷爷，这是我粑粑，你不是说想他了嘛，粑粑回来啦。”</p>
“你有粑粑啊，你爸爸谁啊！”</p>
“我粑粑是燕殊啊，燕殊是我粑粑！”</p>
“是嘛！”燕老爷子似乎连上一句说的话都记不清了。</p>
“头两个人倒是能认得人，现在是根本记不清了，说了也忘，吃药也没用，还有副作用，就给停了。”宋一唯走过去，伸手拍了拍燕殊的肩膀，“你爷爷最疼你，你最近告假在家多陪陪他。”</p>
燕殊咬牙点头，眼眶猩红。</p>
“小茴啊——”燕老爷子又朝着宋一唯招手。</p>
宋一唯无奈却又心疼的走过去。</p>
“怎么了？”</p>
“你干嘛呢，我和你说了，在这里陪我，你怎么不听话。”</p>
“我去厨房给你熬汤。”</p>
“我不喝汤。”</p>
“那我不去了，就在这里陪你好不好。”</p>
“燕泽回来没啊，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宋家姑娘了啊，那小丫头太霸道了，以后燕泽制不住她的，女强男弱不好！”</p>
宋一唯真是哭笑不得，原来自己在父亲心里，就是如此霸道强势啊。</p>
“燕泽回来了。”</p>
“哦——那燕泓呢，是不是又出去玩了，把他给我叫来。”</p>
“燕泓……”宋一唯嘴巴嗫嚅着，“那个……”</p>
燕老爷子似乎又瞬间想起了什么，“他走了，我忘了，他不回来了，回不来了……”</p>
燕殊起身就往洗手间走。</p>
姜熹随即跟了上去，燕殊拧开水龙头，抄起冷水就往脸上扑，直到眼眶红得充血也没停下。</p>
双手撑在琉璃台，身子紧绷着，似乎在强烈的隐忍着什么。</p>
姜熹递上毛巾，“一开始谁也接受不了……”</p>
话音刚落，燕殊抬手抱住姜熹，不言不语，手指缓缓收紧，昂藏的身躯蕴蓄着巨大的风暴。</p>
燕殊小时候跟着燕老爷子时间较长，就是脾气秉性也遗传了不少，从小就跟着他到处走。</p>
见识过他的风光无限，英雄无限，此刻这般模样，燕殊是真的难以接受。</p>
世人都说，这生病的老人，熬过了一个冬天，就等于熬过了一年。</p>
燕殊在家待了一周，就被召回了部队，再次接到回到家中，接到的是燕老爷子已经不行的消息。</p>
燕老爷子并未在医院急救，身子各个脏器机能都已经完全衰败，送去医院抢救，更是遭罪。</p>
众人都围在床头，见着燕殊回来，方才给他让了一条路。</p>
“燕殊啊——”燕老爷子朝着燕殊招了招手。</p>
燕殊连忙靠过去，他脸上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肉，只有灰黄色的皮包裹着尖锐的骨头，眼窝深陷，燕殊靠得很近，却连他的呼吸都感受不到。</p>
“爷爷，我回来了。”</p>
燕老爷子却忽然抬手，朝着他的脸挥了一下，他哪里来的力气，只有粗糙感受的手指划过他的脸，有点刺痛而已。</p>
“小混蛋，你是不想见爷爷最后一面了吧……到现在才回来。”</p>
“爷爷在胡说什么呢，什么最后一面。”燕殊握住他的手。</p>
燕老爷子手指颤抖这，嘴唇瘦削得都看不见一点的血色，“我要是走了，都别太惦念着我，往年忌日给我坟头多摆点酒，我都好几年没喝酒了，馋——”</p>
他的身子不好，忌口的东西越来越多，酒水早就被禁了。</p>
“我这辈子也值了，曾孙都这么大了，小羽，过来，让太爷爷好好看看……”</p>
“你们也都过去！”宋一唯招呼站在边上的燕小西等人。</p>
这燕老爷子目光从孩子身上意义扫过，落在姜熹的肚子上。</p>
“熹熹，我给孩子取个名字可好。”</p>
“爷爷您说！”姜熹眼眶泛红，已经拿手帕擦了不止一遍眼泪。</p>
“就叫燕茴吧！”</p>
“好！”姜熹点头。</p>
他的呼吸变得越发微弱，氤氲在眼眶中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p>
“你们先出去吧！”宋一唯招呼几个小孩出去，让姜熹等人带孩子离开。</p>
“我要守着太爷爷！”燕小西站在床头，死都不肯离开。</p>
这个家中，若说最疼他的人，也就是燕老爷子了。</p>
“熹熹，你出去吧，你怀着孕，那个……”宋一唯沉吟片刻，“不太好。”</p>
姜熹本不愿离开，燕笙歌拉着她走了出去，燕笙歌已经哭肿了眼睛，她没有勇气眼睁睁看着。</p>
平叔打了水过来，裴燕泽拧了毛巾，给燕老爷子擦擦脸，他缓缓闭上眼睛。</p>
“我这辈子……”</p>
“值了！”</p>
燕殊明显感觉到握着的手瞬间失去了生命，从他手心滑落。</p>
燕殊拉住他滑落的手，紧紧攥着，燕持走到他身后，按住他绷紧的肩膀，“念叨你许久了，终究还是想要见你一面。”</p>
燕家大门忽然打开。</p>
楚老夫人拄着拐杖，匆忙往里面走，却看见燕家的下人，正将门口过年留下的大红灯笼换成了白色。</p>
她的身子趔趄了一下。</p>
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p>
“老东西，怎么就这么走了……”楚濛扶住她，一步一顿的往里面走。</p>
燕老爷子毕竟年事已高，也算是喜丧。</p>
燕家并未大操大办，就是简单举行了一个追悼会，那日来的人很多，追悼会原本暂定中午结束，十二点一过，就准备将人送去火化。</p>
众人将棺材抬入车子，车子刚刚使出燕家，这才发现，门口停靠了许多军车，战霆为首，莫正则和卫首长就站在他身后侧。</p>
“敬礼——”</p>
干涩嘶哑的声音，伴随着整齐划一的敬礼声，众人只穿着整齐的军绿色正装，送他最后一程。</p>
燕家的车子缓缓从两侧的车前驶过，前方有军车缓缓开道，路上多有人驻足围观，在沿途的路上房子了许多白色的菊花。</p>
燕老爷子过世不到一小时，上面便谴人来问问候，不过是希望好好追悼燕老爷子。</p>
被裴燕泽打发了。</p>
燕老爷子素来不爱铺张，活着就不愿搞什么特权，死后定然也希望安安静静的。</p>
只是燕家出事，几乎整个京都都陷入了一片消沉。</p>
到了殡仪馆门前，更是有许多人已经等候了许久，没人围过去，就是安静的目送着这位为国家付出了一辈子的老人，等到裴燕泽抱着一盒骨灰出来，已经有人绷不住哭出了声。</p>
一路上都有警车军车开道，畅通无阻，燕老爷子生前早就买好了墓地，就在燕家老夫人的边上，紧紧依偎着。</p>
裴燕泽侧头看着墓碑旁的一株垂杨，母亲过世的时候，才是个小树苗，如今已经亭亭而立。</p>
*</p>
燕老爷子过世的那个月，战家就迎来了一个小生命，取名战扬，原本总以为莫云旗的肚子那么大，也许怀的是双胞胎，检查了几遍，医生都说是一个。</p>
生下来才发现是个大胖小子。</p>
过了约莫两个人，姜熹便在医院生了一个女儿。</p>
依着燕老爷子，取名叫燕茴，老一辈总是有些迷信，这楚老夫人就连燕茴的出生时间都恨不得掐指算得清楚明白，说什么，出生时间很重要，只是算来算去，姜熹还是提前生了。</p>
姜熹头一胎很顺利，这一胎自然想要顺产，只是肚子里的这个，显然并没有那么听话。</p>
光是阵痛就足足疼了姜熹八个多小时，进入产房又折腾了四个多小时，足足花了十二个小时，方才将她顺利生了出来。</p>
楚老夫人当即就说，这孩子在肚子里就这么能折腾，以后可不得了。</p>
众人只是一笑，没当回事。</p>
毕竟燕小白那么可爱，秦小蛮更是不用多说，这燕茴怎么着也不会差的。</p>
况且这燕小西已经随了燕殊，总不会第二个还随了燕殊吧，肯定是像姜熹的。</p>
楚老夫人倒是特别，送了个平安锁，又送了他们家一只柯基，也是燕小西一直嚷嚷着要养马，因为之前出过事，姜熹自然不肯，正好楚家的柯基生了几个崽子，楚老夫人便挑了个最机灵的送了过来。</p>
燕小西自然高兴。</p>
却被燕殊的一句话打击得体无完肤。</p>
“这胖乎乎，又是个小短腿，真的挺像你的！”</p>
燕小西当时几乎要抓狂。</p>
燕茴周岁已经会说会走，长得倒是不像燕殊也不像姜熹，按照裴燕泽说法，挺像已经过世的老夫人的。</p>
燕家另外的三个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家中只剩下一个燕茴。</p>
燕茴平素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牵着他们家的柯基，去逗战扬。</p>
战北捷夫妇平素也都在部队，战霆头一年便退休了，莫老夫人年事已高，莫家夫妇送她来京都调养，两家人倒是住到了一起，平素也都是他们几个人在带战扬。</p>
一家子都是军人，所以战扬从小的愿望就是当个军人。</p>
这个梦想，在他和燕茴大家落败被彻底击碎。</p>
那日姜熹带燕茴去战家玩，正在里面陪韩悦说话，保姆跑进来。“少夫人，不好了，小姐和战少爷打起来了！”</p>
“快去看看！”韩悦甚至比姜熹更急。</p>
战北捷平素都是把自己儿子当个小兵在操练，战扬自小就比别的孩子结实许多，身体素质更是不用多说，这燕家的小燕茴娇滴滴的，这若是被打出了个好歹，可怎么办啊。</p>
姜熹自然也是怕自家闺女吃亏。</p>
只是当众人赶到院子里，就瞧见燕茴骑在战扬身上。</p>
“哈哈——战扬，你真没用，我都打不过，你去当什么兵啊，你以后就当我的小跟班好了。”</p>
“你给我起来！”战扬挥舞着小拳头，又被燕茴揍了几下。</p>
打得都不敢还手了。</p>
那架势，倒是真有几分燕小西的模样，战扬一瞧见外婆来了，当即就哭了。</p>
“战扬，你个鼻涕虫，打不过我就哭，你是什么男子汉，略略略——”</p>
“燕茴！”姜熹沉声。</p>
燕茴有些怕姜熹，立刻安静的站在她边上，“麻麻——”</p>
“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和哥哥打架。”</p>
“是战扬说他很厉害的，我就是和他比划了两下，没想到那么弱，不及我哥哥的万分之一！”</p>
“哇——”战扬一听这话哭得更是凶残。</p>
“哎呦，别哭，别哭——”韩悦心疼的不行，这被打得鼻青脸肿，真是看得她肉痛。</p>
“伯母，真是不好意思，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训这小丫头的，战扬啊，别哭，阿姨替她给你道歉好不好！”</p>
“麻麻，干嘛道歉，分明是她技不如人，哼——”</p>
“你再说一句！”</p>
“不说就不说嘛，凶什么凶！”燕茴撅着嘴巴，又朝着战扬吐了吐舌头。</p>
莫正则和战霆从外面钓鱼回来，本来瞧见战扬哭了，自然是心疼，战扬一见救兵来了，自然哭得天昏地暗，只是听了燕茴的解释。</p>
“一个女孩子都打不过，你还有脸哭。”战霆一副怒气不争的模样。</p>
倒是把战扬给说懵了。</p>
这时候不是应该安慰我嘛。</p>
这事儿本来不大，可是燕茴是个大嘴巴啊，晚上姜熹和燕殊常规性的通电话，燕茴抱着电话就把今天的英勇事迹给说了一遍。</p>
“这事儿值得炫耀嘛。”姜熹夺过电话。</p>
燕茴跳下床，“我去找哥哥玩！”</p>
姜熹看着小丫头穿着一个小内裤就往外面跑，很是无奈。“燕茴，穿起衣服可以嘛，你是女孩子！”</p>
“哦，好的！”燕茴这才扭头，七头八脑的套了个睡衣就往外面冲，还穿反了，姜熹忍不住摇头，拿起电话，“你家燕茴今天可是厉害了，直接骑在战扬身上打，我看啊，以后不得了，这丫头平时装得挺好啊，我都没看出来她还会打架。”</p>
“我还生怕她吃了亏，这倒好，害得我在战家赔礼道歉，还送了战扬不少东西，那小子似乎是恨透了燕茴，还约了来日再战，又被战叔叔给揍了一顿，估计是记恨上这丫头了。”</p>
“哈哈——”燕殊捧腹大笑，“老战一直扬言要把他家儿子培养成特种兵中的特种兵，我倒是要看看，他现在怎么办！笑死我了，真不愧是我女儿！”</p>
“就你这种教育方式，孩子迟早得被你带坏了。”</p>
“媳妇儿，这教育孩子的，总要有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p>
“我就活该唱白脸嘛！”</p>
“你这是吃醋了吗！”燕殊轻笑，“我过几天放假回家。”</p>
“嗯，那我等你！”姜熹刚刚要放下电话，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前些日子大哥打了电话过来，他们家那小女儿满月，我打算过去一趟。”</p>
“楚濛这办事效率还真是快，接连生个两个儿子，总算是盼来一个女儿了！”</p>
“风辞倒是一直想要个儿子，只是生了个女儿之后，就再也没消息了。”</p>
“应该让关戮禾努力点啊！”燕殊嬉笑。</p>
“这话你去和关戮禾说！”</p>
“不过关戮禾也太宠着她家那丫头了。”</p>
“可能放暑假就该回来了，那丫头和燕茴倒是投缘，两个人一碰见，我的天，真的没人有好日子过了。”姜熹一想到这两个丫头碰头，简直头疼。</p>
姜熹生燕茴的时候，关戮禾总算是抱得美人归，几乎过了不到一月就有了好消息，生了丫头，关戮禾就差没把天上的月亮摘给她了，简直是炫女狂魔，整日在微信里晒各种图片，姜熹有先见之明，从预见他有这种苗头开始，就把群给屏蔽了。</p>
*</p>
燕茴蹑手蹑脚的推开燕小西的房门。</p>
“哇——哥哥——”</p>
燕小西吓了一跳，书包里的东西也掉了出来。</p>
燕茴拧眉，“哥哥，你拿刀干嘛！”</p>
“哦，哥哥待会儿要给你削苹果吃。”</p>
“好啊！”</p>
燕小西入小学的时候，被燕殊带去部队过了一暑假，回来的时候，彻底变成了一个瘦子。</p>
姜熹倒是挺开心的，因为太胖，很容易生病，姜熹倒是希望他瘦一些好，可是宋一唯却哭到不行，追打着燕殊，让他赔自己胖乎乎的孙子。倒是弄得燕殊哭笑不得。</p>
你家孙子可不就在这里嘛，你追着我打干嘛啊。</p>
“小茴乖乖待在这里，哥哥去楼下给你拿苹果吃！”燕小西十分疼爱这个妹妹，自然是各种掏心掏肺，燕小西一离开，燕茴直接爬上凳子，打开了燕小西的书包。</p>
“哇哦——”</p>
都是一些小刀匕首！</p>
哥哥带这些东西上学干嘛？</p>
想起前几日燕小西在学校惹事，老师喊了姜熹过去，提到他在学校打架的事情，难不成哥哥要去打架？</p>
带着刀？</p>
这会出人命吧！</p>
燕茴拿着包就往自己房间跑，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为了避免被燕小西发现，还塞了不少东西进去。</p>
燕小西回去的时候，燕茴正坐在他的床上翻看一本模型书，显得十分乖巧。</p>
“没有苹果，给了拿了橘子。”</p>
“嗯嗯！”</p>
燕小西明天确实约了人打架。</p>
这根本不怪他，都是那群人，总是在学校横行霸道，他得去教训他们一下，约了莫韶光，就他们两个人，对方人多，燕小西怕吃亏，所以准备带点工具去恐吓他们一下，这才在书包里装了不少小刀之类的。</p>
燕茴在他房间待了很久，燕小西的书包已经检查好了，所以也没再看看，第二天提着书包就去到了和人打架的地方。</p>
莫韶光脖子上仍旧挂着一个大金链子，明晃晃的惹人眼。</p>
“东西带了嘛！”燕小西压低声音。</p>
莫韶光拍了拍自己的背包，“放心吧，都准备好了，我在家找了好久，差点连菜刀都带来了，你还真没叫小北啊，多一个人也好啊。”</p>
“他下午去学奥数了，过几天要比赛，我就没和他说，反正对付那几个小流氓，我们两个人就够了！”</p>
“说得也是，对了，你的东西准备好了没！”</p>
“没问题的，我专门去我爸房间找的，有很多厉害的好东西，待会儿你看着就知道了！”</p>
“嗯！”</p>
到了约架的地方。</p>
“喂——你们就两个人，行不行啊，要是打不过，就直接滚吧！”</p>
“哈哈，两个小鬼，还真为人出头，我打得你屁滚尿流信不信！”</p>
“哼——谁怕谁！”莫韶光打开书包，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全部倒了出来，叮叮当当的却是都是小刀之类的，水果刀都带来了。</p>
“我们说好不动刀的！”对面那群人也就是不到十岁的孩子，看到这些尖锐的东西，自然有些惧意。</p>
“知道怕了吧！”莫韶光抵了抵燕小西！</p>
燕小西一打开书包的拉链！</p>
我去——</p>
精彩了！</p>
“哈哈，燕西，你带着的那是什么东西，魔法棒啊，你是准备学美少女战士，在这里个我们来个变身嘛！”</p>
“什么魔法棒啊，我妹妹也有个，什么巴拉巴拉小魔仙，哈哈，燕西，没想到你口味如此独特啊。”</p>
“哎呦，笑得我肚子疼，这都是什么东西啊，你是准备来把我笑死的嘛，行了，你们赢了，我们输了，算我们输！”</p>
“这方面我们还真的赢不了你，哈哈——”</p>
燕小西嘴角抽了抽，看着满地花花绿绿的玩具和芭比娃娃，说真的……</p>
当年他从海里浮起来，都没有现在举觉得尴尬。</p>
“小西，你拿得都是些什么啊，我靠，能不能靠谱点儿，你不会是把你妹妹的玩具装错了吧！”</p>
“呵呵——”燕小西嘴角抽了抽</p>
而这件事情在燕小西打架的职业生涯中也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p>
燕殊从外面回来，家里倒是挺安静的，毕竟现在是所有孩子上学的时候，院子里的荷花，年复一年，依旧盛放如昨。</p>
燕殊刚刚进门，就发现了身后蹑手蹑脚跟着的小尾巴，在这个家里，除却燕茴，也没有旁人了。</p>
忽然燕殊屁股被东西抵住！</p>
“燕殊同志，举起你的双手，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奶声奶气的声音，瞬间萌化了燕殊的心。</p>
“我说……”</p>
“不许乱动，严肃点，举起手！”</p>
“好好好，举手！”燕殊举白旗投降。</p>
“这才乖嘛，说，你多久没回家了！”</p>
“三个月零十八天！”</p>
“知错了嘛！”</p>
“我以后一定多回家！”</p>
“哼——”</p>
“那你能把你的树枝从我屁股上移开嘛！”</p>
这丫头戳哪里不好。</p>
真是尴尬的地方。</p>
“本小姐暂且放你一马！”</p>
燕茴话音未落，燕殊猛地转身，从她手中好抽出树枝，就把她抱在怀里，“你个小丫头，还敢这么对你粑粑！”</p>
“谁让你让我们孤儿寡女独守空闺的。”</p>
燕殊拧眉，“说得我好像负心汉。”</p>
“你就是。”</p>
“你哥呢！”</p>
“从外面回来，就躲在房间不肯出来，可能太受打击了！”</p>
“这么乖！”</p>
燕茴附在燕殊耳边，将前两日的事情说了一遍，惹得燕殊大笑不止。</p>
这小子估计是觉得没脸了吧！</p>
姜熹从厨房出来，手中正端着汤羹，“正好吃饭，父亲和母亲出去应酬了，小北参加奥数竞赛，大哥一家四口正好出去旅游了，家里就只有我们四个人。”</p>
“过来！”燕殊朝着姜熹勾了勾手指。</p>
“我还有一个菜没有炒。”</p>
“麻麻，粑粑亲你，你配合一下，不然粑粑多尴尬。”</p>
“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p>
“我都听哥哥说了，只要粑粑回来，肯定要和麻麻亲嘴儿，然后去屋里打仗，每次都折腾到第二天，根本不管我们兄妹的死活！”</p>
“我……”燕殊嘴角抽搐两下，“有嘛？”</p>
“事实也是这样啊。”燕茴撅着嘴巴，“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大人，整天打来打去的，有什么好玩的！”</p>
“等你长大就明白了！”</p>
吃了饭，燕殊带燕茴去院子里遛狗，这才发现家中的狗不太正常。</p>
“粑粑，我们家二花是不是生病了！”燕茴一脸紧张。</p>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燕殊抱着狗，驾车便带着了二花去了宠物店。</p>
以为是生病了，却不曾想是怀孕了。</p>
“二花要生宝宝了吗！”燕茴趴在桌上，伸手戳着二花的脸，“二花，你背着我都干了什么！”</p>
这狗交配，你根本无从查起，不过首要的怀疑对象就是战家那几条藏獒了。</p>
不过燕茴倒是挺尽心尽责的，一直照顾着二花，还以为会生个和二花一样可爱的柯基，没想到，生了几个黑不溜秋的小东西。</p>
燕家人自然更加坚信，“强暴了”二花的狗就是战家的。</p>
燕茴更是直接去找战扬苏算账，让他负责。</p>
战扬也是一脸懵。</p>
和他有什么关系啊。</p>
偏生燕茴不依不饶的，一副要把战扬手刃的模样。</p>
“我负责还不行嘛，狗狗我们家养。”</p>
“本来就是你们家狗的错！”</p>
“我们家的藏獒都是纯种的，就算是交配，那也是你们家二花占了便宜。我还瞧不上她那蠢笨的样子了！”</p>
“好你个战扬，你们家的狗欺负我们家二花，你还说这么不负责的话，看我不打死你！”</p>
又大战一回合，自然又是以战扬失败告终。</p>
只是小狗毕竟软萌可爱，即便是送到了战家，燕茴也经常去看他们。</p>
小狗长得很快，所以很快他们就察觉了一样！</p>
这个狗……</p>
虽然各方面都遗传了藏獒的特性，包括那骇人的外貌。</p>
但是……</p>
偏生遗传了柯基的一双小短腿，看起来真的是有些……</p>
滑稽可笑！</p>
战扬十分嫌弃，说狗狗太丢人，要把小狗送回燕家，结果又被燕小西给揍了一顿。</p>
“你们家的狗强暴了我们家的二花，我告诉你，不想负责，可以，你过来，我揍一顿！”</p>
战扬自然是楼荒而逃。</p>
燕小西拍了拍手，“再敢来我家，我打死你！哎呦——”</p>
燕小西话音未落，就被燕殊狠狠揍了一拳，“你小子是要打死谁啊，听说你去约群架，准备了魔法棒，燕西可以啊，准备怎么变身！”</p>
燕小西立刻黑了脸，惹得燕茴捧腹大笑。</p>
“大哥给我们订了机票，燕殊，你有空嘛，他说你这次若是再不到场，他会直接杀过来！”</p>
燕殊笑着抱着燕茴往客厅走，“走啊，正好带着我们小茴出去玩。”</p>
“我就知道粑粑最疼我！”说着就亲了燕殊一口。</p>
姜熹看着燕殊的样子，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无奈的耸了耸肩。</p>
*</p>
燕茴坐在飞机上，小脸贴在玻璃上，“粑粑，这里就是你和麻麻初次相遇的地方吗！”</p>
“嗯，你妈妈那时候可狼狈……嗷——”燕殊话音未落，就被姜熹狠狠踹了一脚。</p>
“哈哈，粑粑，你被踢了！”</p>
“因为某人太嘚瑟，欠揍……嗷——”燕小西话音未落，就被燕殊狠狠打了一下后脑勺！</p>
“爸，你有本事找妈妈出气啊，你打我干嘛！”燕小西捂着脑袋，“你总打我脑袋，很容易长不高的。”</p>
“你今天的发型不错啊！”燕殊好像才发现燕小西今天精心打扮过。</p>
“我有么！”燕小西看似随意的扯了扯头发。</p>
“因为要去见习姐姐啊！哥哥荡漾了！”燕茴咯咯直笑。</p>
“我见她需要打扮嘛！”燕小西扯了扯衣服。</p>
“还带着领带，你怎么这么骚包！”燕殊无语。</p>
“我……随便穿的！”</p>
“哦！”燕殊明显不信。</p>
“粑粑，我举报，哥哥昨晚和习姐姐通电话了！笑得那叫一个荡漾。”</p>
“你个小鬼，你知道什么！”燕小西说着举手就要打过去。</p>
“你敢打我，我就去找习姐姐告状，爆你的黑料！”</p>
“你敢！”</p>
“试试看啊！略略略——”燕茴说完就躲在燕殊怀里，不敢再抬头。</p>
话说哥哥发脾气的时候，也是很厉害的，尤其是扯到习姐姐的问题。</p>
燕殊忍不住摇头，不得不承认，自家这丫头，却是很有胆子，燕西的地雷说踩就踩，还真是不含糊。</p>
燕小西距离上次见习凉已经是一年多以前了，自然十分兴奋。</p>
只是当他看见和楚衍站在一起的少女时，却不敢乱动了。</p>
“走啊！站着干嘛！”燕殊推着行李车，燕茴就坐在车上，姜熹抵了抵自己儿子，刚刚不是挺兴奋的嘛，怎么不动了！</p>
“妈，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燕西一脸严肃。</p>
“凉凉长得更漂亮了。”姜熹一脸笃定。</p>
“习姐姐！”燕茴跳下车就朝着习凉扑过去。</p>
习凉直接迎了上来，燕小西正好走过去，姜熹这才发现了问题。</p>
习凉居然比燕西高了整整半个头！</p>
难怪这小子愣是不敢上去。</p>
“小西，你最近是不是萎缩了！”</p>
“是啊，哥哥可猥琐了！”燕茴大喊。</p>
“燕茴，是萎缩，不是猥琐！”</p>
“都一样吗！”燕茴倒是不在意。</p>
燕小西却欲哭无泪，他俩走在一起活生生像姐弟啊！</p>
姜熹和燕殊走在后面，看着燕小西一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模样，对视一笑。</p>
那一刻时间静止，岁月静好。</p>
－－－－－－题外话－－－－－－</p>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从昨晚在电脑前，到现在六点四十，除去睡觉，写了十二个小时，写到最后一章，居然还哭了，写写停停，真的挺舍不得的，我妈说我写个小说怎么哭成了神经病！</p>
呜呜，人家正忧伤的时候，被她弄得哭笑不得</p>
我很喜欢燕殊这个角色，可能和以前写的角色性格都不太一样，嚣张又狂妄，喜欢耍流氓，一本正经的时候，也很霸气，真的很喜欢</p>
因为配角的故事，大部分都会开番外，所以正文后面就提及的比较少，寥寥数笔带过，番外会写得比较详细一些，尽量大多数cp都照顾到，正文虽然完结了，我在番外等你们哦</p>
谢谢所有小可爱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这本书从挖坑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年了，谢谢一直对我不离不弃的你们，今天肥更，希望大家看得满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