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0章 游戏，现在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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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厉音音清醒，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p>
历靳言的面上有着怒气，扬手就给了自己的妹妹一下，丝毫没有留情。</p>
而一旁的封央静静地看着，没有开口。</p>
他们在手术室外面，景瓷在里面。</p>
她流了很多血，额头破了，别的地方，有待检查。</p>
厉音音愣住了，虽然哥哥平时对她会凶，但是没有动手打过她。</p>
现在为了景瓷，他要打她吗？</p>
她哭着说：“哥，我没有要害死她！”</p>
“没有要害死她，她会躺在里面？”这是封央见过的，历靳言最为失控的一次。</p>
不仅是为了景瓷，他很清楚，历靳言也是在担心自己的妹妹。</p>
这事，景瓷没有事还好，要是有事，厉音音就是一个谋杀的罪名。</p>
封央的心里，不是不后悔的。</p>
要不是那个视频，大概厉音音，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吧。</p>
此时，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看着那亮起的红灯。</p>
厉音音哭了起来：“哥，我只是……想让景瓷失忆，这样她就不会和我抢封央了。”</p>
她的声音弱弱的：“我没有办法，我是真的没有想害她的。”</p>
历靳言看着自己的妹妹，真心是头疼得要命。</p>
她的脑袋是摆设的吗？</p>
这撞一下就失忆了吗？</p>
万一撞死了，不就是永远地失忆了吗？</p>
他气极了，和她又说不清，直接一拳打到了墙壁上。</p>
砰地一声，鲜血四溅。</p>
厉音音吓坏了，尖叫一声：“哥，你的手！”</p>
他的目光有些腥红：“你还管我的手吗？”</p>
他的眼红红的，厉音音看着有些害怕。</p>
然后她哭了起来：“哥，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就撞一下！”</p>
哥哥很喜欢景瓷吧，他好像都要哭了。</p>
历靳言克制地看了她一眼，自己退后几步，倒在一面墙壁上。</p>
是他的错，他不应该和音音说那些话的。</p>
音音是不长脑子的。</p>
手指抚上俊容，带着鲜血，将脸都弄脏了，可是他不在乎。</p>
封央静静的，看不出悲喜。</p>
但是一起来的商子遇却是心里明白得很，要是景瓷怎么样了，大概他们都要陪葬。</p>
两个小时过去，手术室里的灯灭了。</p>
景瓷的主治医生出来，扫了一圈：“景瓷的家属是哪位？”</p>
封央几乎是立即说：“我！”</p>
历靳言目光难解地看了看封央，没有出声。</p>
这时，盛昭曦赶了过来。</p>
中午她去外地出差，听到周伯的电话赶回来，现在才到。</p>
“景瓷怎么样了？”她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医生的手臂。</p>
医生没有挣开她，犹豫了一会儿：“体征没有什么，就是失血过多。但是……”</p>
所有的人心都吊都嗓子了，医生的面色有些复杂：“有可能是脑震荡的原因了，伤者的头部受了些损伤，从反应来看，可能会有部分选择性失忆。”</p>
选择姓失忆？</p>
封央呆了呆，立即追问：“她忘了什么？”</p>
医生的目光落在封央的面上，他当然是从报纸还有媒体上知道这二位的故事的，想不到今天在医院看到了续集。</p>
目光有些复杂，好久才轻声说：“她忘了自己结过婚，忘了一年的时光。”</p>
封央不由得退后一步。</p>
一年，那就是说，她现在记得的是顾湛？</p>
不是他，或者是历靳言？</p>
而现在反应最大的就是厉音音。</p>
景瓷真的失忆了，可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p>
她的唇颤抖着，心里是真害怕起来。</p>
“有没有机会复原？”封央的声音有些哑。</p>
她怎么能忘了他？</p>
就算是痛苦的，她也不能忘了他。</p>
她是想抹掉这一切，连想都不愿意想起他吗？</p>
景瓷，是真的恨透了他吧。</p>
而盛昭曦也是呆住了，好久她才消化了这个消息。</p>
在路上。她就是知道是厉音音撞的。</p>
盛昭曦的性子向来是烈的，比景瓷更是火爆。</p>
此时，看着厉音音带着泪缩在那儿。</p>
她上前，冷着脸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两巴掌。</p>
历靳言的手握住了她的：“盛昭曦！”</p>
“你现在拦着我，你也配说爱景瓷吗？”盛昭曦用力挥开他：“我告诉你历靳言，要是景瓷有什么，我绝不会放过她！”</p>
历靳言抿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口。</p>
医生这时开口：“这个很难说，也许一两周她就会想起来，也许，一辈子。”</p>
医生说完就离开了。</p>
景瓷转到病房后，盛昭曦不许他们进去。</p>
她是一个人去看她的。</p>
景瓷醒着，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那儿。</p>
盛昭曦的脚步很轻，但还是惊醒了她。</p>
她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看着她，然后伸出手：“昭曦！”</p>
盛昭曦伸手抱住她，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抚着：“你这个傻孩子，怎么会这么傻！”</p>
景瓷趴在她的怀里，声音很轻：“昭曦，顾湛呢？”</p>
盛昭曦的身体震了一下，声音有些艰涩：“景瓷，你和顾湛？”</p>
“我和他，要订婚了啊？”景瓷仰起小脸，竟然有几分快活的神情。</p>
“对了，昭曦，顾湛怎么没有来，还有爷爷和周伯呢，我现在好饿，我好想吃周伯煮的红枣茶，最补血了。”</p>
她只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是神情却是和以前大不相同的。</p>
以前的景瓷挺冷的，而现在她面前的景瓷，像是个小孩子一样。</p>
依赖人，而且有些柔弱，像是脆弱得随时需要人保护一样。</p>
盛昭曦的心都颤抖着，这样的景瓷，很像是和封央婚后的样子。</p>
她拒绝了封央的记忆，却是在性格里又保存了属于那时的心性。</p>
她闭了闭眼，声音很轻：“顾湛一会儿就来了。”</p>
她在路上。已经给顾湛打了电话。</p>
景瓷抿着唇，嗯了一声，小手愉快地抱着枕头，小脸上有着不知疾苦。</p>
一会儿，她又吐了下舌头：“我出车祸，爷爷不知道吧。”</p>
盛昭曦的声音哽咽着，几乎要哭出声来：“他永远不会知道的。”</p>
景瓷又回去躺着，小脸埋着：“一会儿你不要和顾湛说我流了这么多血哦，他一定会骂我的。”</p>
盛昭曦的心有些痛。</p>
顾湛永远不会骂你，景瓷，你等的真的是顾湛吗？</p>
确定不是在潜意识里，将顾湛当成了封央吗？</p>
盛昭曦仰了仰面孔：“我不会说的，放心吧，你睡一会儿！”</p>
景瓷乖乖地睡着。</p>
盛昭曦替她盖好被子走出去。</p>
封央和历靳言就站在门口。</p>
“景瓷忘记了！”她的目光落在封央的面孔上：“她已经不记得你了！”</p>
封央的身体晃了一下。</p>
比之医生说的，盛昭曦的话来得更有震撼性一些。</p>
他几乎不敢相信。</p>
她就这么地忘了他了。</p>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p>
景瓷怎么会忘了他，她那么地恨他，忘了他，怎么和他斗呢。</p>
忘了他，他要怎么将她夺回怀抱呢。</p>
“过些日子，我可以让你见见她，你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折磨她了！”盛昭曦的声音很轻，但是透着无尽的寒意。</p>
不管怎么样，盛昭曦是没有让封央再见景瓷，历靳言也是。</p>
两个男人守在门口不得而入，只有赶来的顾湛有资格进去。</p>
因为景瓷的记忆，停留在和顾湛在一起的时候。</p>
“顾湛！”盛昭曦看着顾湛，抿了抿唇，将景瓷的情况说了一遍。</p>
顾湛的神情很复杂。</p>
他不是没有想过和景瓷重新在一起的，但是……</p>
他更知道，景瓷已经不爱他。</p>
或者说，从开始到现在，乃至以后，她都没有爱过他，也没有可能会爱上。</p>
所以，在景家出事后，他没有过多的介入她和封央的感情。</p>
他比谁都看得清楚，景瓷的心里容不下其他了。</p>
历靳言，简直是在作梦。</p>
他怎么不想想，以景瓷，明明知道厉音音害得她不能见老爷子最后一面，又会和他在一起。</p>
这就是当局者迷吧。</p>
顾湛顿了顿，淡淡地说：“我进去看看她。”</p>
盛昭曦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臂，表情有些正色：“顾湛，你确定要进去吗？”</p>
他看着她，在她的眼里读懂了某种意思。</p>
而顾湛和封央也都读懂了。</p>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们都发出声音：“盛昭曦！”</p>
盛昭曦的目光扫过他们，冷冷一笑：“我是景瓷的姐姐，你们是她的谁？”</p>
她看向封央：“你好像是前夫吧，怎么，不认了？”</p>
封央的薄唇抿得死紧，没有吭声。</p>
盛昭曦又看看历靳言：“你呢，厉音音的哥哥，你觉得我会将景瓷嫁到历家去，让你的妹妹，一天到晚地算计怎么将景瓷弄死吗？”</p>
她说话丝毫不留情面，历靳言面如死灰，他现在是赖不掉的。</p>
远处，厉音音红着眼睛，巴巴地望着这边，也不敢过来。</p>
盛昭曦的声音更冷了：“你们走吧，我想景瓷也不想看到你们。”</p>
顾湛这时开口，他的声音很坚定：“我去！”</p>
他的心里一边有些犹豫，你这样，很卑鄙。</p>
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冒了出来，再不争取，你可以连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她现在需要你。</p>
最后，还是那份渴望战胜了理智，他决定试一次。</p>
他们现在，都是一个人，他想保护她，将她精心地爱护着。</p>
甚至是，带她离开这里。</p>
顾湛走进病房，景瓷已经坐了起来，整个人都蜷在那儿，看起来可怜巴巴的。</p>
他的心里像是撞到了什么一样，有些酸酸的。</p>
许久，才轻唤了一声：“景瓷！”</p>
景瓷抬起小脸，额头上蒙着纱布，眼睛看起来更大了，就那样地看着他，像是小猫叫一样叫他：“顾湛！”</p>
那一声，委委屈屈的，是个男人心都会软的。</p>
顾湛本来就喜欢她，这时候更是受不了。</p>
走过去，轻轻地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他低头亲吻她的发心：“景瓷，我回来了。”</p>
他说着这话时，自己的眼里都微微有些泪意。</p>
景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不用吃这么多的苦。</p>
他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伸手抚着她的长发，安慰着她脆弱的小心灵。</p>
景瓷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p>
她的小手用力地抱着他的腰。好久声音很轻很轻地说：“顾湛，我受伤了，我们的订婚礼怎么办？”</p>
他的身体震了震，虽然听盛昭曦说过了，可是这时候她这么说，对他来说，是个多么诱人的主意。</p>
顾湛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不用担心，会好的。”</p>
她有些苍白的小脸竟然红了一下，嗯了一声，小手抱得更紧，有些害羞地说：“顾湛，我很想你。”</p>
他震了震，看着怀里的那个小东西，总感觉她除了失忆以外，好像还有什么不同了。</p>
外面的封央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到了里面相拥的人。</p>
他的手指握成拳，面上冰冷一片。</p>
历靳言有些自嘲地说：“转来转去，最后得到景瓷的，想不到还是顾湛。”</p>
他看了看封央：“封央。你后悔过吗？”</p>
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封央一直是要景瓷的。</p>
只是没有人知道原因，没有人知道封央为什么会对付景氏。</p>
封央的手指关节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他静静地站着，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相拥的两个人。</p>
这时，景瓷像是抬眼看到了他。</p>
她的眼里纯然的有些惊讶，然后就垂了眸子，眸子里又有几分好奇，不时地偷偷地看他几眼。</p>
他闭了闭眼，眸子里一片灰飞烟灭。</p>
她是真的忘了他了，忘得很彻底，现在在她的眼里，他大概就是一个有几分熟悉的男人罢了。</p>
他几乎有些不能承受这样的结果，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最后握着拳离开了。</p>
商子遇跟在他身后，听着boss一边走一边吩咐：“现在启动对景氏的全面收购，还有对顾氏。”</p>
他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商子遇：“牵制住他。景氏收完以后，顾氏是下一个目标。”</p>
他几乎冷血地吩咐完。</p>
而商子遇几乎是有些呆住的。</p>
这算是什么？</p>
景总现在人在医院里都失忆了，他还要这样？</p>
他仔细地品味了一会儿，心里就明白了。</p>
这是吃醋了，想逼得人家走投无路了。</p>
其实boss也不想想，现在的景总什么也不记得了，随便和谁撒个娇，谁就养着她了，还斗什么斗。</p>
刚才盛昭曦和他说过了，景总的性情大变，怕是要让boss更是恨得牙痒痒的了。</p>
封央先走的，厉音音看着他的背影，想追上去又不敢，就那么地站着，可怜巴巴的。</p>
历靳言看着她，不悦地说：“走了！”</p>
这个丫头这次的祸闯大了。</p>
厉音音被禁固在历家不得出去，一切都要等景瓷恢复的情况。</p>
要是景瓷执意地去告，厉音音怎么也逃不过一两年牢狱之灾的。</p>
景瓷的日子过得快乐而单纯，顾湛几乎是请了半个月的假在医院里陪着她。</p>
对此。顾启远几乎对自己的儿子咆哮了：“顾湛，你疯了吗，那是景瓷，那是封央的女人！”</p>
如果真的在一起了，会被整个a国的人指点。</p>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要景瓷，就是你不能！”顾启远走来走去的。</p>
顾湛的神情淡淡的：“可是全世界，景瓷只需要我。”</p>
男人都会有一种虚荣感，就是全世界，这个女人只要我。</p>
顾启远看着自己的儿子，看了很久，最后才低叹一声：“随便你了。”</p>
他并不觉得封央会放弃景瓷，算了，就算是顾家欠了景瓷丫头的了。</p>
这丫头，也是不如意。</p>
以前和封央那么好，没有想到……</p>
顾湛很耐心地陪着景瓷，她的伤口好得很快，因为补汤，所以面色也很快就红润了起来。</p>
顾湛偶尔也会亲她的小脸，但是没有亲她的唇。</p>
时常。他带她到医院楼下的草地上散步，看各种风筝。</p>
她总是仰着小脸，脸上都是渴望的微笑。</p>
她比以前，脆弱了好多，柔顺纤细。</p>
顾湛几乎是将她捧在手心的，此时，她的小脸贴在他的肩上，小手环抱着他的腰身：“顾湛，我想爷爷了，我想出院。”</p>
他的身体震了一下。</p>
景瓷仰着小脸，小嘴抿着：“爷爷都不来看我。”</p>
“老爷子出国旅游了。”他骗着她，不认为现在告诉她老爷子的事情妥当，怕她受不了这个刺激。</p>
景瓷哦了一声，然后小手缠着他的大手，垂着洁白的小颈子：“那我们呢？”</p>
他有些恍惚，我们？</p>
他顿了顿这才笑着说：“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p>
顾湛的手反握住她的小手，声音柔和温暖：“景瓷，等你好了，我们随时都可以订婚的。”</p>
他伸手抚着她的长发。她的神情动人极了，像是恋爱中的少女一样，眸子里闪动的，都是情意。</p>
顾湛几乎不敢看这样的一双眼睛，因为他会心跳加快，会不知所措。</p>
会害怕，这只是一场梦。</p>
他的景瓷，又回来了。</p>
虽然不是以前的样子，但是她是景瓷。</p>
只要是她，什么样子，都无所谓的。</p>
将她揽在怀里，她的小脸贴在他的心口，热热的。</p>
这安静美好的一幕，落在了远处的人眼里。</p>
整整十天。</p>
封央在远处，抽了一支烟，受虐一样地盯着这边相拥的人。</p>
他们，真的是很配。</p>
景瓷，你很好，轻易就忘了我。</p>
医生说。选择姓失忆是吗？</p>
是因为恨他恨到不想记起他是吗？</p>
他冷冷地笑着……</p>
他不允许她离开，不允许她和顾湛在一起。</p>
景瓷的小脸搁在顾湛的肩上，看着封央的方向，声音闷闷的：“顾湛，那边的人，你认识吗？”</p>
她的声音娇娇软软的，很好听：“总觉得，有些熟悉。”</p>
顾湛怔了一下，循着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封央。</p>
他低头又看了看景瓷，微微一笑：“是有些熟悉。”</p>
“但没有你好看。”景瓷冲着他调皮地笑笑，然后小手忽然捧住他的俊脸，一点一点地亲下去。</p>
当碰触到他的唇时，他们的气息都有些滚烫。</p>
顾湛有些忍不住了，低下头吻住她的唇，辗转地吻她。</p>
景瓷仰着小脸，任着他的唇在她的上面厮磨着，不知厌倦地辗压。</p>
封央手里的烟头几乎烫着手指，颤着握不住。</p>
该死的，她在他的面前，和历靳言接过吻，现在是顾湛。</p>
而他，竟然找不到一丝的理由去阻止。</p>
因为，从他们离婚后，他们就没有关系了。</p>
封央的目光灼灼，看了好久，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掉头离开。</p>
而景瓷此时窝在顾湛的怀里。</p>
她看着封央离开的方向，唇边弯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有些莫测，也有些诡异。</p>
这一次，是商子遇亲自出手。</p>
不出半个月，景氏节节败退，股市一跌再跌。</p>
任着盛昭曦力挽狂澜也是无用，对手是掌握着a国半边的ms国际。</p>
而顾氏，已经开始有了不小的波及，景瓷出院，顾湛被紧急地召回去。</p>
此时，他亦是无奈，无法整天地陪着她。</p>
顾氏，也是风雨飘摇中。</p>
a国，都掀起了腥风血雨，而这一切，历靳言清楚地知道，是为了景瓷。</p>
以前针对景氏，那还有封央的犹豫在里面，大概也是不想赶尽杀绝的。</p>
现在大概是顾湛刺痛了封央的那根神经。</p>
ms国际以爆发之态，几乎一举拿下景氏。</p>
历靳言自然是知道自己现在是无法出面的，不光是为了自保，还有就是音音。</p>
这件事情虽然是看景瓷，但是最后，还是封央。</p>
历靳言的心情很不好。</p>
因为在音音和景瓷之间，他没有选择余地的选择了保护自己的妹妹。</p>
他横着手臂站在落地窗前，有些自嘲地想，如果他有把握景瓷和他在一起，他是不是就会有不一样的选择呢。</p>
他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答案，但是他不敢去印证。</p>
他抿了唇，看着外面的天色，想起了那个夜晚的吻。</p>
那是他和景瓷，唯一的一次深吻。</p>
他能感觉到她的小身体在他的怀里颤抖。</p>
这一生，他拥有过不少的绝色女人，但是喜欢的，只有景瓷一个。</p>
他总是错过她，以前是因为年少轻狂，现在是为了音音。</p>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俊颜，长长地叹息一声。</p>
景瓷出院后，仍是住在了公寓里。</p>
顾湛和盛昭曦说，景老爷子的事情，应该告诉她了。</p>
另外，这中间发生的一些事情可以掠过，但是得有个合理的解释。</p>
封央这个人，他们都是无意向景瓷说明的，说了，也只有痛苦二字。</p>
盛昭曦也是这般想。</p>
她现在几乎一天只睡两个小时。</p>
景氏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几乎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p>
而来景瓷这里，这个丫头，开开心心的，好像一点儿烦恼的样子也没有。</p>
盛昭曦本来是有些烦恼的，后来看看景瓷这样子，反倒是平静下来了。</p>
景瓷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p>
大不了，离开这里，过那种单纯的生活。</p>
景瓷趴在靠枕上，小脸上有着神秘的微笑：“昭曦，你知道吗？顾湛说明晚要带我去一个地方。”</p>
盛昭曦也跟着笑了笑：“去哪儿？”</p>
景瓷扒着手指头：“我猜，是去试礼服，上次我订下的礼服应该到了，去试一下，如果相差的话去改改。”</p>
她的小脸上都是动人的幸福。</p>
盛昭曦忽然觉得，让景瓷就这么地以为一直爱着顾湛，也挺好的。</p>
她觉得挺好，但是有人觉得不好。</p>
商子遇是最直接地感觉到boss不爽的心情的。</p>
以前他是反对收购景氏的，现在他巴不得一天收回来才好。</p>
否则，a国都要变天了。</p>
在景瓷离开景氏养病的第15天。景氏华丽丽地倒下了。</p>
盛昭曦不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她不会因为私人的恩怨，而害得景氏几千人无家可归。</p>
于是，爽快地签了收购合约。</p>
景瓷不在，她只能作主。</p>
景氏的元老也是知道景家的情况的，盛昭曦小姐这样做，也是保证大家的利益，所以没有人敢说多说一个字。</p>
一天的时间，a国所有的人，都知道景氏被ms国际收购了。</p>
厉音音也不例外。</p>
她呆了呆，然后意识到了什么。</p>
她偷偷地跑了出去。</p>
来到了景瓷的公寓外面。</p>
景瓷来开门的时候，有些意外：“音音？”</p>
厉音音愣了一下才想起，她不记得自己撞她的事情了，大概也没有人和她说。</p>
景瓷的手里拿着一支玫瑰，几上放着一只花瓶，还有一束花放在几上。</p>
而景瓷的小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很淡，但是看在厉音音的眼里十分的刺眼。</p>
这种时候了，每一个人都为景氏焦虑，包括她的哥哥，她知道哥哥几天没有睡好了。</p>
他其实是在暗中想帮助景氏的。</p>
她忽然明白了很多的事情，明白了哥哥对景瓷的喜欢是那么深，深到没有办法那么理直气壮地去争。</p>
因为他的愧疚。</p>
而被哥哥喜欢着的女人在无忧无虑地笑，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p>
“景瓷，你现在是不是很高兴？”厉音音抿着唇，冷笑：“你以为你喜欢的人是顾湛是吗？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凉清玉洁的景瓷吗？”</p>
景瓷颤着唇看着她。</p>
“景瓷，你结过婚了！”厉音音丝毫不客气地说：“而且，你被抛弃了！”</p>
她的声音有些恶毒：“抛弃你的人是封央，你还记得吗？”</p>
看着景瓷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她快意极了：“是不是很震惊，你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看现在是几月几号，你的身份证是不是离异了！”</p>
她说完，又加了一句：“还有，你亲爱的爷爷景老爷子已经去世了，景瓷，昨天景氏倒闭了，被ms国际收购，也就是你的前夫的公司，怎么样，很精彩吧！”</p>
“这些，是真的？”景瓷的小脸刷白，她的手指被手上和玫瑰刺中，鲜血冒了出来，但是她浑然未觉。</p>
厉音音冷冷地笑着：“当然是真的，这些，你随便问一个人，都可以告诉你真话！”</p>
景瓷僵着，爷爷死了？</p>
景氏被ms国际收购了？</p>
她当然知道ms国际，是那个很神秘的男人。</p>
“我嫁过封央？”她艰难地问着，眉宇间都是痛楚。</p>
纤细的手指抱着头，努力地看着厉音音，身体也是摇摇玉坠。</p>
“对，不过你们离婚了！”厉音音漂亮的小嘴抿着：“景瓷，你不要以为自己失忆了，就可以装可怜！”</p>
她大概是心中到底是底气不足，顿了一下：“封大哥不会和你在一起的！”</p>
景瓷看着她的脸，眼前一片恍惚。</p>
忽然，她扔下手里的东西，连门都没有关，就这样地跑了出去。</p>
寒冬里，连件大衣也没有。</p>
她坐到车子里，喘了几下。</p>
将车发动，一直开回了景园。</p>
景园，仍是一片素净。</p>
虽然并不是完全的白和黑，但是那种沉寂，是骗不了人的。</p>
景瓷的车开进来时，周管家有些慌了，看着景瓷，好一阵子才醒过神来。</p>
景瓷看着老爷子的遗像。</p>
身体缓缓地滑倒——</p>
“小姐！”周管家连忙上来，将景瓷软了的身体抱到楼上的房间。</p>
他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拿起了电话就拨给盛昭曦，那边只一会儿就接通了电话。</p>
“盛小姐，景瓷不知怎么的，知道了老爷子的事情，开车回来，现在晕倒了！”周管家急急地说着。</p>
盛昭曦有些疲惫，现在她在景氏处理一些后事。</p>
但是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景瓷重要，扔下了手里所有的事情，几乎是立即赶回了景园。</p>
回来后，景瓷还没有醒。</p>
周管家叫来了医生，和盛昭曦几乎是同时来的。</p>
医生帮景瓷看了看，叹了口气：“没有什么大碍，但是……”</p>
他顿了一下：“小姐之前的精神就不太好，现在怕是受了刺激，等醒来再看吧！”</p>
他的话里满满的担忧，他是景家长久用的医生，等于是看着景瓷长大的，现在看着她这样子，不免稀吁。</p>
这孩子这阵子受了太多的打击了。</p>
盛昭曦送走了医生，看着景瓷晕睡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p>
她一直坐着，周管家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p>
走下楼，他环顾着这整个景园，心里一阵阵的伤感。</p>
老爷子一辈子的心血，就要拱手让人了，这里，他们还住得下吗？</p>
他最怕的是，不能好好地照顾景瓷，这是老爷子的命根，景家唯一认定的继承人。</p>
景瓷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他用什么面目去见老爷子。</p>
天边的金边泛着柔和的光，照在他的身上，显得他那般孤寂。</p>
景瓷醒来的时候，看着盛昭曦，她的眼里有着一抹迷茫。</p>
“昭曦！”她的声音竟然是说不出的清明。</p>
盛昭曦仔细地看着她的眼，心忽然大惊。</p>
景瓷慢慢地坐起来，唇边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昭曦，你觉得我会忘了一切，会忘了爷爷吗？”</p>
当她说出来，盛昭曦是可以确定的了。</p>
景瓷没有失忆，更没有变得单纯。</p>
还是那个景瓷，还是她的景瓷。</p>
那瞬间，盛昭曦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伤心。</p>
景瓷的声音很轻很轻：“昭曦你记住，从现在起，我就是失忆了！”</p>
盛昭曦看着她，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这是在玩火：“景瓷，你确定吗？”</p>
现在景瓷要的，不仅是景氏了，大概连厉音音也会被狠狠地报复。</p>
她从来不怀疑，她家的景瓷会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p>
老爷子是景瓷最在乎的人，景瓷怎么会放过厉音音？</p>
她太天真了，而厉音音还撞到了枪口上，简直是不知死活。</p>
景瓷缓缓掀开被子，她身体的虚弱确实是真的，她慢慢地走到落地窗前，侧过头对着盛昭曦微微地笑了起来：“昭曦，你说对于厉音音最好的报复是什么？”</p>
盛昭曦抿着唇。她想阻止，想说什么，但是她知道，她阻止不了。</p>
景瓷站在窗边，穿着一袭白色的睡衣，外面的阳光洒在她的背后，像是在她的后面渡了一层金边，说不出的清纯动人。</p>
可是她看不清景瓷的脸，她的脸背着光的，显得有些莫测。</p>
此时的景瓷，就像是阳光下的黑暗天使一样。</p>
但是盛昭曦觉得，更像是复仇天使。</p>
景瓷轻轻地笑着：“我要她，失去她最想要的，让她在拓手可得以后，眼睁睁地失去。”</p>
游戏，现在开始了，规则，她说了算。</p>
耀眼的光照在她身后，光彩夺目到盛昭曦几乎睁不开眼。</p>
她的眼睛有些酸。执意地看过去。</p>
景氏被ms国际全面收购的第三天，景园也被接手。</p>
银行清算后，景家负资产三亿五千多万。</p>
如果是以前，这对于景家不是一个大数目，但是现在，无疑是可以逼人走上绝路的。</p>
景家上上下下都是愤慨的。</p>
因为造成这一切的是封央，老爷子曾经的女婿。</p>
而小姐现在又变成这样，里里外外都是昭曦小姐在打点。</p>
景家，现在已经将盛昭曦当成了主事。</p>
要是以前，这绝不可能，但是现在景家出事，那些旁支生怕受牵连，哪里会站出来，所以盛昭曦就成了站在最前面的。</p>
外界传闻，景家正牌的继承人失忆了，性情大变，再不是以前的那个景瓷。</p>
顾湛来看景瓷的时候，景瓷缩在沙发那儿，她的面前是一盘棋。上面摆好的棋子。</p>
顾湛看着她，她仰着小脸回望着他，呆呆的，好久才轻轻地落下眼泪。</p>
“爷爷他不在了！”她闭上眼睛，将小脸埋在膝盖上。</p>
顾湛的心里也不好受。</p>
他轻轻地走过去，伸手将她揽在自己的怀抱。</p>
才这么些天，她已经纤瘦的一手能抱住，清减了很多。</p>
心里有些疼，但是他又无法说太多。</p>
她都知道了。</p>
知道他们分手了，知道她嫁过封央。</p>
“顾湛！”她的声音细细的：“为什么你要放开我！”</p>
她的小手用力地捶着他的腰侧，他的身体有些痛，但是心里更痛。</p>
伸手将她搂紧了，脸贴着她的发心，说不同的懊悔。</p>
他是真的真的，很爱她。</p>
“景瓷，我带你走好不好？”他知道和她在一起，无法留在a国，所以他只能带她离开。</p>
景瓷的小脸埋在他的腰侧，热热的。他的手用力到几乎折断了她的腰。</p>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旖旎几分，周管家敲了门进来，景瓷和顾湛还没有分开仍是相拥在一起。</p>
景瓷的眼睛有些肿，小脸也有些红，像是水仙花一般。</p>
“景瓷……”如果可以，周管家是不想说这个给景瓷听的，但是怎么说，景瓷是景家继承人，昭曦是作不了主的。</p>
“景园，被银行查封了，以后……”周管家的声音沉了些下去：“以后，我们不能住在这里了。”</p>
因为景家欠下的三亿多，景园价值大概两亿，只待拿命去偿还了。</p>
景瓷抿了抿小嘴，眼睛涩涩的。</p>
顾湛几乎是没有想地说：“等一下！”</p>
他看着景瓷：“景家的债务，我来偿还！”</p>
景园，也是他和景瓷的回忆。他不愿意她落魄至此。</p>
这儿，是老爷子的根，景园一旦被拍卖，大概再难回来了。</p>
景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头了。</p>
顾湛下楼。</p>
盛昭曦从暗处走出来，低低地说：“景瓷，你真的要让顾湛帮你？”</p>
景瓷垂了眸子，淡淡地笑笑：“顾湛帮不了我！”</p>
盛昭曦有些惊讶，景瓷苦涩一笑：“你觉得顾启远会让他的儿子再次卷进我和封央之间吗？”</p>
不会的，那只会毁掉顾湛。</p>
而她，其实也是愿意放手的。</p>
顾湛只是这中间半颗子，走到现在，也应该退场了。</p>
盛昭曦看着景瓷，一时有些哑然。</p>
景瓷，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p>
她做这些事情，没有一丝犹豫，像是在心里想过千百遍一般。</p>
而她的目标，是直指封央的。</p>
她也弄不清，景瓷要做什么了。</p>
——</p>
顾湛愤怒地找到顾启远。</p>
顾氏总裁办公室的门被用力地踢开。顾启远和温心正在喝茶。</p>
看到顾湛时，他只是微微抬了下目光，轻轻地笑了笑：“什么事情，这么大的火气？”</p>
“为什么要冻结我所有的帐户？”顾湛额头上的青筋都是直冒的。</p>
顾启远修长的手指为自己又续了一杯茶，示意温心出去。</p>
温心经过顾湛的时候，都感觉到他涛天的怒意。</p>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为了什么呢？</p>
离开时，她忽然又掉过头来，语气淡淡的：“顾湛，女人有时候没有那么脆弱的。”</p>
有时候，就是因为他们这些男人强大的优越感和主宰感，才让女人有机可趁，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p>
顾启远老奸巨猾，自然是看得清的，只有局内人才会迷惑。</p>
顾湛皱了下眉，但是温心已经离开了。</p>
当厉音音清醒，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p>
历靳言的面上有着怒气，扬手就给了自己的妹妹一下，丝毫没有留情。</p>
而一旁的封央静静地看着，没有开口。</p>
他们在手术室外面，景瓷在里面。</p>
她流了很多血，额头破了，别的地方，有待检查。</p>
厉音音愣住了，虽然哥哥平时对她会凶，但是没有动手打过她。</p>
现在为了景瓷，他要打她吗？</p>
她哭着说：“哥，我没有要害死她！”</p>
“没有要害死她，她会躺在里面？”这是封央见过的，历靳言最为失控的一次。</p>
不仅是为了景瓷，他很清楚，历靳言也是在担心自己的妹妹。</p>
这事，景瓷没有事还好，要是有事，厉音音就是一个谋杀的罪名。</p>
封央的心里，不是不后悔的。</p>
要不是那个视频，大概厉音音，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吧。</p>
此时，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看着那亮起的红灯。</p>
厉音音哭了起来：“哥，我只是……想让景瓷失忆，这样她就不会和我抢封央了。”</p>
她的声音弱弱的：“我没有办法，我是真的没有想害她的。”</p>
历靳言看着自己的妹妹，真心是头疼得要命。</p>
她的脑袋是摆设的吗？</p>
这撞一下就失忆了吗？</p>
万一撞死了，不就是永远地失忆了吗？</p>
他气极了，和她又说不清，直接一拳打到了墙壁上。</p>
砰地一声，鲜血四溅。</p>
厉音音吓坏了，尖叫一声：“哥，你的手！”</p>
他的目光有些腥红：“你还管我的手吗？”</p>
他的眼红红的，厉音音看着有些害怕。</p>
然后她哭了起来：“哥，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就撞一下！”</p>
哥哥很喜欢景瓷吧，他好像都要哭了。</p>
历靳言克制地看了她一眼，自己退后几步，倒在一面墙壁上。</p>
是他的错，他不应该和音音说那些话的。</p>
音音是不长脑子的。</p>
手指抚上俊容，带着鲜血，将脸都弄脏了，可是他不在乎。</p>
封央静静的，看不出悲喜。</p>
但是一起来的商子遇却是心里明白得很，要是景瓷怎么样了，大概他们都要陪葬。</p>
两个小时过去，手术室里的灯灭了。</p>
景瓷的主治医生出来，扫了一圈：“景瓷的家属是哪位？”</p>
封央几乎是立即说：“我！”</p>
历靳言目光难解地看了看封央，没有出声。</p>
这时，盛昭曦赶了过来。</p>
中午她去外地出差，听到周伯的电话赶回来，现在才到。</p>
“景瓷怎么样了？”她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医生的手臂。</p>
医生没有挣开她，犹豫了一会儿：“体征没有什么，就是失血过多。但是……”</p>
所有的人心都吊都嗓子了，医生的面色有些复杂：“有可能是脑震荡的原因了，伤者的头部受了些损伤，从反应来看，可能会有部分选择性失忆。”</p>
选择姓失忆？</p>
封央呆了呆，立即追问：“她忘了什么？”</p>
医生的目光落在封央的面上，他当然是从报纸还有媒体上知道这二位的故事的，想不到今天在医院看到了续集。</p>
目光有些复杂，好久才轻声说：“她忘了自己结过婚，忘了一年的时光。”</p>
封央不由得退后一步。</p>
一年，那就是说，她现在记得的是顾湛？</p>
不是他，或者是历靳言？</p>
而现在反应最大的就是厉音音。</p>
景瓷真的失忆了，可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p>
她的唇颤抖着，心里是真害怕起来。</p>
“有没有机会复原？”封央的声音有些哑。</p>
她怎么能忘了他？</p>
就算是痛苦的，她也不能忘了他。</p>
她是想抹掉这一切，连想都不愿意想起他吗？</p>
景瓷，是真的恨透了他吧。</p>
而盛昭曦也是呆住了，好久她才消化了这个消息。</p>
在路上。她就是知道是厉音音撞的。</p>
盛昭曦的性子向来是烈的，比景瓷更是火爆。</p>
此时，看着厉音音带着泪缩在那儿。</p>
她上前，冷着脸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两巴掌。</p>
历靳言的手握住了她的：“盛昭曦！”</p>
“你现在拦着我，你也配说爱景瓷吗？”盛昭曦用力挥开他：“我告诉你历靳言，要是景瓷有什么，我绝不会放过她！”</p>
历靳言抿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口。</p>
医生这时开口：“这个很难说，也许一两周她就会想起来，也许，一辈子。”</p>
医生说完就离开了。</p>
景瓷转到病房后，盛昭曦不许他们进去。</p>
她是一个人去看她的。</p>
景瓷醒着，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那儿。</p>
盛昭曦的脚步很轻，但还是惊醒了她。</p>
她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看着她，然后伸出手：“昭曦！”</p>
盛昭曦伸手抱住她，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抚着：“你这个傻孩子，怎么会这么傻！”</p>
景瓷趴在她的怀里，声音很轻：“昭曦，顾湛呢？”</p>
盛昭曦的身体震了一下，声音有些艰涩：“景瓷，你和顾湛？”</p>
“我和他，要订婚了啊？”景瓷仰起小脸，竟然有几分快活的神情。</p>
“对了，昭曦，顾湛怎么没有来，还有爷爷和周伯呢，我现在好饿，我好想吃周伯煮的红枣茶，最补血了。”</p>
她只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是神情却是和以前大不相同的。</p>
以前的景瓷挺冷的，而现在她面前的景瓷，像是个小孩子一样。</p>
依赖人，而且有些柔弱，像是脆弱得随时需要人保护一样。</p>
盛昭曦的心都颤抖着，这样的景瓷，很像是和封央婚后的样子。</p>
她拒绝了封央的记忆，却是在性格里又保存了属于那时的心性。</p>
她闭了闭眼，声音很轻：“顾湛一会儿就来了。”</p>
她在路上。已经给顾湛打了电话。</p>
景瓷抿着唇，嗯了一声，小手愉快地抱着枕头，小脸上有着不知疾苦。</p>
一会儿，她又吐了下舌头：“我出车祸，爷爷不知道吧。”</p>
盛昭曦的声音哽咽着，几乎要哭出声来：“他永远不会知道的。”</p>
景瓷又回去躺着，小脸埋着：“一会儿你不要和顾湛说我流了这么多血哦，他一定会骂我的。”</p>
盛昭曦的心有些痛。</p>
顾湛永远不会骂你，景瓷，你等的真的是顾湛吗？</p>
确定不是在潜意识里，将顾湛当成了封央吗？</p>
盛昭曦仰了仰面孔：“我不会说的，放心吧，你睡一会儿！”</p>
景瓷乖乖地睡着。</p>
盛昭曦替她盖好被子走出去。</p>
封央和历靳言就站在门口。</p>
“景瓷忘记了！”她的目光落在封央的面孔上：“她已经不记得你了！”</p>
封央的身体晃了一下。</p>
比之医生说的，盛昭曦的话来得更有震撼性一些。</p>
他几乎不敢相信。</p>
她就这么地忘了他了。</p>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p>
景瓷怎么会忘了他，她那么地恨他，忘了他，怎么和他斗呢。</p>
忘了他，他要怎么将她夺回怀抱呢。</p>
“过些日子，我可以让你见见她，你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折磨她了！”盛昭曦的声音很轻，但是透着无尽的寒意。</p>
不管怎么样，盛昭曦是没有让封央再见景瓷，历靳言也是。</p>
两个男人守在门口不得而入，只有赶来的顾湛有资格进去。</p>
因为景瓷的记忆，停留在和顾湛在一起的时候。</p>
“顾湛！”盛昭曦看着顾湛，抿了抿唇，将景瓷的情况说了一遍。</p>
顾湛的神情很复杂。</p>
他不是没有想过和景瓷重新在一起的，但是……</p>
他更知道，景瓷已经不爱他。</p>
或者说，从开始到现在，乃至以后，她都没有爱过他，也没有可能会爱上。</p>
所以，在景家出事后，他没有过多的介入她和封央的感情。</p>
他比谁都看得清楚，景瓷的心里容不下其他了。</p>
历靳言，简直是在作梦。</p>
他怎么不想想，以景瓷，明明知道厉音音害得她不能见老爷子最后一面，又会和他在一起。</p>
这就是当局者迷吧。</p>
顾湛顿了顿，淡淡地说：“我进去看看她。”</p>
盛昭曦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臂，表情有些正色：“顾湛，你确定要进去吗？”</p>
他看着她，在她的眼里读懂了某种意思。</p>
而顾湛和封央也都读懂了。</p>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们都发出声音：“盛昭曦！”</p>
盛昭曦的目光扫过他们，冷冷一笑：“我是景瓷的姐姐，你们是她的谁？”</p>
她看向封央：“你好像是前夫吧，怎么，不认了？”</p>
封央的薄唇抿得死紧，没有吭声。</p>
盛昭曦又看看历靳言：“你呢，厉音音的哥哥，你觉得我会将景瓷嫁到历家去，让你的妹妹，一天到晚地算计怎么将景瓷弄死吗？”</p>
她说话丝毫不留情面，历靳言面如死灰，他现在是赖不掉的。</p>
远处，厉音音红着眼睛，巴巴地望着这边，也不敢过来。</p>
盛昭曦的声音更冷了：“你们走吧，我想景瓷也不想看到你们。”</p>
顾湛这时开口，他的声音很坚定：“我去！”</p>
他的心里一边有些犹豫，你这样，很卑鄙。</p>
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冒了出来，再不争取，你可以连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她现在需要你。</p>
最后，还是那份渴望战胜了理智，他决定试一次。</p>
他们现在，都是一个人，他想保护她，将她精心地爱护着。</p>
甚至是，带她离开这里。</p>
顾湛走进病房，景瓷已经坐了起来，整个人都蜷在那儿，看起来可怜巴巴的。</p>
他的心里像是撞到了什么一样，有些酸酸的。</p>
许久，才轻唤了一声：“景瓷！”</p>
景瓷抬起小脸，额头上蒙着纱布，眼睛看起来更大了，就那样地看着他，像是小猫叫一样叫他：“顾湛！”</p>
那一声，委委屈屈的，是个男人心都会软的。</p>
顾湛本来就喜欢她，这时候更是受不了。</p>
走过去，轻轻地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他低头亲吻她的发心：“景瓷，我回来了。”</p>
他说着这话时，自己的眼里都微微有些泪意。</p>
景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不用吃这么多的苦。</p>
他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伸手抚着她的长发，安慰着她脆弱的小心灵。</p>
景瓷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p>
她的小手用力地抱着他的腰。好久声音很轻很轻地说：“顾湛，我受伤了，我们的订婚礼怎么办？”</p>
他的身体震了震，虽然听盛昭曦说过了，可是这时候她这么说，对他来说，是个多么诱人的主意。</p>
顾湛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不用担心，会好的。”</p>
她有些苍白的小脸竟然红了一下，嗯了一声，小手抱得更紧，有些害羞地说：“顾湛，我很想你。”</p>
他震了震，看着怀里的那个小东西，总感觉她除了失忆以外，好像还有什么不同了。</p>
外面的封央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到了里面相拥的人。</p>
他的手指握成拳，面上冰冷一片。</p>
历靳言有些自嘲地说：“转来转去，最后得到景瓷的，想不到还是顾湛。”</p>
他看了看封央：“封央。你后悔过吗？”</p>
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封央一直是要景瓷的。</p>
只是没有人知道原因，没有人知道封央为什么会对付景氏。</p>
封央的手指关节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他静静地站着，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相拥的两个人。</p>
这时，景瓷像是抬眼看到了他。</p>
她的眼里纯然的有些惊讶，然后就垂了眸子，眸子里又有几分好奇，不时地偷偷地看他几眼。</p>
他闭了闭眼，眸子里一片灰飞烟灭。</p>
她是真的忘了他了，忘得很彻底，现在在她的眼里，他大概就是一个有几分熟悉的男人罢了。</p>
他几乎有些不能承受这样的结果，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最后握着拳离开了。</p>
商子遇跟在他身后，听着boss一边走一边吩咐：“现在启动对景氏的全面收购，还有对顾氏。”</p>
他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商子遇：“牵制住他。景氏收完以后，顾氏是下一个目标。”</p>
他几乎冷血地吩咐完。</p>
而商子遇几乎是有些呆住的。</p>
这算是什么？</p>
景总现在人在医院里都失忆了，他还要这样？</p>
他仔细地品味了一会儿，心里就明白了。</p>
这是吃醋了，想逼得人家走投无路了。</p>
其实boss也不想想，现在的景总什么也不记得了，随便和谁撒个娇，谁就养着她了，还斗什么斗。</p>
刚才盛昭曦和他说过了，景总的性情大变，怕是要让boss更是恨得牙痒痒的了。</p>
封央先走的，厉音音看着他的背影，想追上去又不敢，就那么地站着，可怜巴巴的。</p>
历靳言看着她，不悦地说：“走了！”</p>
这个丫头这次的祸闯大了。</p>
厉音音被禁固在历家不得出去，一切都要等景瓷恢复的情况。</p>
要是景瓷执意地去告，厉音音怎么也逃不过一两年牢狱之灾的。</p>
景瓷的日子过得快乐而单纯，顾湛几乎是请了半个月的假在医院里陪着她。</p>
对此。顾启远几乎对自己的儿子咆哮了：“顾湛，你疯了吗，那是景瓷，那是封央的女人！”</p>
如果真的在一起了，会被整个a国的人指点。</p>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要景瓷，就是你不能！”顾启远走来走去的。</p>
顾湛的神情淡淡的：“可是全世界，景瓷只需要我。”</p>
男人都会有一种虚荣感，就是全世界，这个女人只要我。</p>
顾启远看着自己的儿子，看了很久，最后才低叹一声：“随便你了。”</p>
他并不觉得封央会放弃景瓷，算了，就算是顾家欠了景瓷丫头的了。</p>
这丫头，也是不如意。</p>
以前和封央那么好，没有想到……</p>
顾湛很耐心地陪着景瓷，她的伤口好得很快，因为补汤，所以面色也很快就红润了起来。</p>
顾湛偶尔也会亲她的小脸，但是没有亲她的唇。</p>
时常。他带她到医院楼下的草地上散步，看各种风筝。</p>
她总是仰着小脸，脸上都是渴望的微笑。</p>
她比以前，脆弱了好多，柔顺纤细。</p>
顾湛几乎是将她捧在手心的，此时，她的小脸贴在他的肩上，小手环抱着他的腰身：“顾湛，我想爷爷了，我想出院。”</p>
他的身体震了一下。</p>
景瓷仰着小脸，小嘴抿着：“爷爷都不来看我。”</p>
“老爷子出国旅游了。”他骗着她，不认为现在告诉她老爷子的事情妥当，怕她受不了这个刺激。</p>
景瓷哦了一声，然后小手缠着他的大手，垂着洁白的小颈子：“那我们呢？”</p>
他有些恍惚，我们？</p>
他顿了顿这才笑着说：“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p>
顾湛的手反握住她的小手，声音柔和温暖：“景瓷，等你好了，我们随时都可以订婚的。”</p>
他伸手抚着她的长发。她的神情动人极了，像是恋爱中的少女一样，眸子里闪动的，都是情意。</p>
顾湛几乎不敢看这样的一双眼睛，因为他会心跳加快，会不知所措。</p>
会害怕，这只是一场梦。</p>
他的景瓷，又回来了。</p>
虽然不是以前的样子，但是她是景瓷。</p>
只要是她，什么样子，都无所谓的。</p>
将她揽在怀里，她的小脸贴在他的心口，热热的。</p>
这安静美好的一幕，落在了远处的人眼里。</p>
整整十天。</p>
封央在远处，抽了一支烟，受虐一样地盯着这边相拥的人。</p>
他们，真的是很配。</p>
景瓷，你很好，轻易就忘了我。</p>
医生说。选择姓失忆是吗？</p>
是因为恨他恨到不想记起他是吗？</p>
他冷冷地笑着……</p>
他不允许她离开，不允许她和顾湛在一起。</p>
景瓷的小脸搁在顾湛的肩上，看着封央的方向，声音闷闷的：“顾湛，那边的人，你认识吗？”</p>
她的声音娇娇软软的，很好听：“总觉得，有些熟悉。”</p>
顾湛怔了一下，循着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封央。</p>
他低头又看了看景瓷，微微一笑：“是有些熟悉。”</p>
“但没有你好看。”景瓷冲着他调皮地笑笑，然后小手忽然捧住他的俊脸，一点一点地亲下去。</p>
当碰触到他的唇时，他们的气息都有些滚烫。</p>
顾湛有些忍不住了，低下头吻住她的唇，辗转地吻她。</p>
景瓷仰着小脸，任着他的唇在她的上面厮磨着，不知厌倦地辗压。</p>
封央手里的烟头几乎烫着手指，颤着握不住。</p>
该死的，她在他的面前，和历靳言接过吻，现在是顾湛。</p>
而他，竟然找不到一丝的理由去阻止。</p>
因为，从他们离婚后，他们就没有关系了。</p>
封央的目光灼灼，看了好久，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掉头离开。</p>
而景瓷此时窝在顾湛的怀里。</p>
她看着封央离开的方向，唇边弯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有些莫测，也有些诡异。</p>
这一次，是商子遇亲自出手。</p>
不出半个月，景氏节节败退，股市一跌再跌。</p>
任着盛昭曦力挽狂澜也是无用，对手是掌握着a国半边的ms国际。</p>
而顾氏，已经开始有了不小的波及，景瓷出院，顾湛被紧急地召回去。</p>
此时，他亦是无奈，无法整天地陪着她。</p>
顾氏，也是风雨飘摇中。</p>
a国，都掀起了腥风血雨，而这一切，历靳言清楚地知道，是为了景瓷。</p>
以前针对景氏，那还有封央的犹豫在里面，大概也是不想赶尽杀绝的。</p>
现在大概是顾湛刺痛了封央的那根神经。</p>
ms国际以爆发之态，几乎一举拿下景氏。</p>
历靳言自然是知道自己现在是无法出面的，不光是为了自保，还有就是音音。</p>
这件事情虽然是看景瓷，但是最后，还是封央。</p>
历靳言的心情很不好。</p>
因为在音音和景瓷之间，他没有选择余地的选择了保护自己的妹妹。</p>
他横着手臂站在落地窗前，有些自嘲地想，如果他有把握景瓷和他在一起，他是不是就会有不一样的选择呢。</p>
他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答案，但是他不敢去印证。</p>
他抿了唇，看着外面的天色，想起了那个夜晚的吻。</p>
那是他和景瓷，唯一的一次深吻。</p>
他能感觉到她的小身体在他的怀里颤抖。</p>
这一生，他拥有过不少的绝色女人，但是喜欢的，只有景瓷一个。</p>
他总是错过她，以前是因为年少轻狂，现在是为了音音。</p>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俊颜，长长地叹息一声。</p>
景瓷出院后，仍是住在了公寓里。</p>
顾湛和盛昭曦说，景老爷子的事情，应该告诉她了。</p>
另外，这中间发生的一些事情可以掠过，但是得有个合理的解释。</p>
封央这个人，他们都是无意向景瓷说明的，说了，也只有痛苦二字。</p>
盛昭曦也是这般想。</p>
她现在几乎一天只睡两个小时。</p>
景氏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几乎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p>
而来景瓷这里，这个丫头，开开心心的，好像一点儿烦恼的样子也没有。</p>
盛昭曦本来是有些烦恼的，后来看看景瓷这样子，反倒是平静下来了。</p>
景瓷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p>
大不了，离开这里，过那种单纯的生活。</p>
景瓷趴在靠枕上，小脸上有着神秘的微笑：“昭曦，你知道吗？顾湛说明晚要带我去一个地方。”</p>
盛昭曦也跟着笑了笑：“去哪儿？”</p>
景瓷扒着手指头：“我猜，是去试礼服，上次我订下的礼服应该到了，去试一下，如果相差的话去改改。”</p>
她的小脸上都是动人的幸福。</p>
盛昭曦忽然觉得，让景瓷就这么地以为一直爱着顾湛，也挺好的。</p>
她觉得挺好，但是有人觉得不好。</p>
商子遇是最直接地感觉到boss不爽的心情的。</p>
以前他是反对收购景氏的，现在他巴不得一天收回来才好。</p>
否则，a国都要变天了。</p>
在景瓷离开景氏养病的第15天。景氏华丽丽地倒下了。</p>
盛昭曦不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她不会因为私人的恩怨，而害得景氏几千人无家可归。</p>
于是，爽快地签了收购合约。</p>
景瓷不在，她只能作主。</p>
景氏的元老也是知道景家的情况的，盛昭曦小姐这样做，也是保证大家的利益，所以没有人敢说多说一个字。</p>
一天的时间，a国所有的人，都知道景氏被ms国际收购了。</p>
厉音音也不例外。</p>
她呆了呆，然后意识到了什么。</p>
她偷偷地跑了出去。</p>
来到了景瓷的公寓外面。</p>
景瓷来开门的时候，有些意外：“音音？”</p>
厉音音愣了一下才想起，她不记得自己撞她的事情了，大概也没有人和她说。</p>
景瓷的手里拿着一支玫瑰，几上放着一只花瓶，还有一束花放在几上。</p>
而景瓷的小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很淡，但是看在厉音音的眼里十分的刺眼。</p>
这种时候了，每一个人都为景氏焦虑，包括她的哥哥，她知道哥哥几天没有睡好了。</p>
他其实是在暗中想帮助景氏的。</p>
她忽然明白了很多的事情，明白了哥哥对景瓷的喜欢是那么深，深到没有办法那么理直气壮地去争。</p>
因为他的愧疚。</p>
而被哥哥喜欢着的女人在无忧无虑地笑，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p>
“景瓷，你现在是不是很高兴？”厉音音抿着唇，冷笑：“你以为你喜欢的人是顾湛是吗？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凉清玉洁的景瓷吗？”</p>
景瓷颤着唇看着她。</p>
“景瓷，你结过婚了！”厉音音丝毫不客气地说：“而且，你被抛弃了！”</p>
她的声音有些恶毒：“抛弃你的人是封央，你还记得吗？”</p>
看着景瓷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她快意极了：“是不是很震惊，你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看现在是几月几号，你的身份证是不是离异了！”</p>
她说完，又加了一句：“还有，你亲爱的爷爷景老爷子已经去世了，景瓷，昨天景氏倒闭了，被ms国际收购，也就是你的前夫的公司，怎么样，很精彩吧！”</p>
“这些，是真的？”景瓷的小脸刷白，她的手指被手上和玫瑰刺中，鲜血冒了出来，但是她浑然未觉。</p>
厉音音冷冷地笑着：“当然是真的，这些，你随便问一个人，都可以告诉你真话！”</p>
景瓷僵着，爷爷死了？</p>
景氏被ms国际收购了？</p>
她当然知道ms国际，是那个很神秘的男人。</p>
“我嫁过封央？”她艰难地问着，眉宇间都是痛楚。</p>
纤细的手指抱着头，努力地看着厉音音，身体也是摇摇玉坠。</p>
“对，不过你们离婚了！”厉音音漂亮的小嘴抿着：“景瓷，你不要以为自己失忆了，就可以装可怜！”</p>
她大概是心中到底是底气不足，顿了一下：“封大哥不会和你在一起的！”</p>
景瓷看着她的脸，眼前一片恍惚。</p>
忽然，她扔下手里的东西，连门都没有关，就这样地跑了出去。</p>
寒冬里，连件大衣也没有。</p>
她坐到车子里，喘了几下。</p>
将车发动，一直开回了景园。</p>
景园，仍是一片素净。</p>
虽然并不是完全的白和黑，但是那种沉寂，是骗不了人的。</p>
景瓷的车开进来时，周管家有些慌了，看着景瓷，好一阵子才醒过神来。</p>
景瓷看着老爷子的遗像。</p>
身体缓缓地滑倒——</p>
“小姐！”周管家连忙上来，将景瓷软了的身体抱到楼上的房间。</p>
他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拿起了电话就拨给盛昭曦，那边只一会儿就接通了电话。</p>
“盛小姐，景瓷不知怎么的，知道了老爷子的事情，开车回来，现在晕倒了！”周管家急急地说着。</p>
盛昭曦有些疲惫，现在她在景氏处理一些后事。</p>
但是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景瓷重要，扔下了手里所有的事情，几乎是立即赶回了景园。</p>
回来后，景瓷还没有醒。</p>
周管家叫来了医生，和盛昭曦几乎是同时来的。</p>
医生帮景瓷看了看，叹了口气：“没有什么大碍，但是……”</p>
他顿了一下：“小姐之前的精神就不太好，现在怕是受了刺激，等醒来再看吧！”</p>
他的话里满满的担忧，他是景家长久用的医生，等于是看着景瓷长大的，现在看着她这样子，不免稀吁。</p>
这孩子这阵子受了太多的打击了。</p>
盛昭曦送走了医生，看着景瓷晕睡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p>
她一直坐着，周管家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p>
走下楼，他环顾着这整个景园，心里一阵阵的伤感。</p>
老爷子一辈子的心血，就要拱手让人了，这里，他们还住得下吗？</p>
他最怕的是，不能好好地照顾景瓷，这是老爷子的命根，景家唯一认定的继承人。</p>
景瓷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他用什么面目去见老爷子。</p>
天边的金边泛着柔和的光，照在他的身上，显得他那般孤寂。</p>
景瓷醒来的时候，看着盛昭曦，她的眼里有着一抹迷茫。</p>
“昭曦！”她的声音竟然是说不出的清明。</p>
盛昭曦仔细地看着她的眼，心忽然大惊。</p>
景瓷慢慢地坐起来，唇边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昭曦，你觉得我会忘了一切，会忘了爷爷吗？”</p>
当她说出来，盛昭曦是可以确定的了。</p>
景瓷没有失忆，更没有变得单纯。</p>
还是那个景瓷，还是她的景瓷。</p>
那瞬间，盛昭曦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伤心。</p>
景瓷的声音很轻很轻：“昭曦你记住，从现在起，我就是失忆了！”</p>
盛昭曦看着她，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这是在玩火：“景瓷，你确定吗？”</p>
现在景瓷要的，不仅是景氏了，大概连厉音音也会被狠狠地报复。</p>
她从来不怀疑，她家的景瓷会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p>
老爷子是景瓷最在乎的人，景瓷怎么会放过厉音音？</p>
她太天真了，而厉音音还撞到了枪口上，简直是不知死活。</p>
景瓷缓缓掀开被子，她身体的虚弱确实是真的，她慢慢地走到落地窗前，侧过头对着盛昭曦微微地笑了起来：“昭曦，你说对于厉音音最好的报复是什么？”</p>
盛昭曦抿着唇。她想阻止，想说什么，但是她知道，她阻止不了。</p>
景瓷站在窗边，穿着一袭白色的睡衣，外面的阳光洒在她的背后，像是在她的后面渡了一层金边，说不出的清纯动人。</p>
可是她看不清景瓷的脸，她的脸背着光的，显得有些莫测。</p>
此时的景瓷，就像是阳光下的黑暗天使一样。</p>
但是盛昭曦觉得，更像是复仇天使。</p>
景瓷轻轻地笑着：“我要她，失去她最想要的，让她在拓手可得以后，眼睁睁地失去。”</p>
游戏，现在开始了，规则，她说了算。</p>
耀眼的光照在她身后，光彩夺目到盛昭曦几乎睁不开眼。</p>
她的眼睛有些酸。执意地看过去。</p>
景氏被ms国际全面收购的第三天，景园也被接手。</p>
银行清算后，景家负资产三亿五千多万。</p>
如果是以前，这对于景家不是一个大数目，但是现在，无疑是可以逼人走上绝路的。</p>
景家上上下下都是愤慨的。</p>
因为造成这一切的是封央，老爷子曾经的女婿。</p>
而小姐现在又变成这样，里里外外都是昭曦小姐在打点。</p>
景家，现在已经将盛昭曦当成了主事。</p>
要是以前，这绝不可能，但是现在景家出事，那些旁支生怕受牵连，哪里会站出来，所以盛昭曦就成了站在最前面的。</p>
外界传闻，景家正牌的继承人失忆了，性情大变，再不是以前的那个景瓷。</p>
顾湛来看景瓷的时候，景瓷缩在沙发那儿，她的面前是一盘棋。上面摆好的棋子。</p>
顾湛看着她，她仰着小脸回望着他，呆呆的，好久才轻轻地落下眼泪。</p>
“爷爷他不在了！”她闭上眼睛，将小脸埋在膝盖上。</p>
顾湛的心里也不好受。</p>
他轻轻地走过去，伸手将她揽在自己的怀抱。</p>
才这么些天，她已经纤瘦的一手能抱住，清减了很多。</p>
心里有些疼，但是他又无法说太多。</p>
她都知道了。</p>
知道他们分手了，知道她嫁过封央。</p>
“顾湛！”她的声音细细的：“为什么你要放开我！”</p>
她的小手用力地捶着他的腰侧，他的身体有些痛，但是心里更痛。</p>
伸手将她搂紧了，脸贴着她的发心，说不同的懊悔。</p>
他是真的真的，很爱她。</p>
“景瓷，我带你走好不好？”他知道和她在一起，无法留在a国，所以他只能带她离开。</p>
景瓷的小脸埋在他的腰侧，热热的。他的手用力到几乎折断了她的腰。</p>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旖旎几分，周管家敲了门进来，景瓷和顾湛还没有分开仍是相拥在一起。</p>
景瓷的眼睛有些肿，小脸也有些红，像是水仙花一般。</p>
“景瓷……”如果可以，周管家是不想说这个给景瓷听的，但是怎么说，景瓷是景家继承人，昭曦是作不了主的。</p>
“景园，被银行查封了，以后……”周管家的声音沉了些下去：“以后，我们不能住在这里了。”</p>
因为景家欠下的三亿多，景园价值大概两亿，只待拿命去偿还了。</p>
景瓷抿了抿小嘴，眼睛涩涩的。</p>
顾湛几乎是没有想地说：“等一下！”</p>
他看着景瓷：“景家的债务，我来偿还！”</p>
景园，也是他和景瓷的回忆。他不愿意她落魄至此。</p>
这儿，是老爷子的根，景园一旦被拍卖，大概再难回来了。</p>
景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头了。</p>
顾湛下楼。</p>
盛昭曦从暗处走出来，低低地说：“景瓷，你真的要让顾湛帮你？”</p>
景瓷垂了眸子，淡淡地笑笑：“顾湛帮不了我！”</p>
盛昭曦有些惊讶，景瓷苦涩一笑：“你觉得顾启远会让他的儿子再次卷进我和封央之间吗？”</p>
不会的，那只会毁掉顾湛。</p>
而她，其实也是愿意放手的。</p>
顾湛只是这中间半颗子，走到现在，也应该退场了。</p>
盛昭曦看着景瓷，一时有些哑然。</p>
景瓷，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p>
她做这些事情，没有一丝犹豫，像是在心里想过千百遍一般。</p>
而她的目标，是直指封央的。</p>
她也弄不清，景瓷要做什么了。</p>
——</p>
顾湛愤怒地找到顾启远。</p>
顾氏总裁办公室的门被用力地踢开。顾启远和温心正在喝茶。</p>
看到顾湛时，他只是微微抬了下目光，轻轻地笑了笑：“什么事情，这么大的火气？”</p>
“为什么要冻结我所有的帐户？”顾湛额头上的青筋都是直冒的。</p>
顾启远修长的手指为自己又续了一杯茶，示意温心出去。</p>
温心经过顾湛的时候，都感觉到他涛天的怒意。</p>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为了什么呢？</p>
离开时，她忽然又掉过头来，语气淡淡的：“顾湛，女人有时候没有那么脆弱的。”</p>
有时候，就是因为他们这些男人强大的优越感和主宰感，才让女人有机可趁，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p>
顾启远老奸巨猾，自然是看得清的，只有局内人才会迷惑。</p>
顾湛皱了下眉，但是温心已经离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