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庶子的奋斗 作者:肉书屋

    穿越红楼之庶子的奋斗第4部分阅读

    其实人家王夫子根本就没说宝玉坏话。本来嘛,拿人家高工资的家庭教师,只要学生表现不是太差,都会往好处告诉家长的,况且宝玉还是个极聪明的。因为要说好话,王夫子大力就夸奖了宝玉的学习能力和贾环的学习态度,大意是“你家大儿子成绩好,二儿子虽然成绩不好,好在老老实实学习”。问题是贾政经常看到贾环,其学习能力很难完全瞒过去的,时不时的和宝玉一对比,倒是显得宝玉学习态度不太端正了(贾环即使走神面前也要放本书做样子的)。

    贾政本身就不太喜欢过于聪明却不好好学习的孩子,加上嫡出年长的孩子本来就该从高从严要求,更加关注宝玉。昨天看到宝玉揩美女的油,心里一肚子火,看着贾母高兴就忍了,今天再见着反而变本加厉的淘气,难免恨上心头。可既然贾母说那是小事,也只好拿夫子前说过的话扯扯谎。

    王夫子虽然贪图贾家柴米,多少还是有几分自尊的,听老太君说自己“混账玩意儿”、“挑三调四”,很郁闷。可惜老婆孩子刚搬到京城来,手头有点紧,就忍了。待到拿了年终奖和次年的新年红包后,立马用要参加当年秋闱的理由请辞。

    贾家有些不好意思,就厚厚送些土仪之类的,于是走了。没得老师管,家里又忙着给贾琏准备娶媳妇,贾宝玉反自自在在的乐了好些时。

    却说宝玉挨打那天,贾环和赵姨娘先回的东小院。望着赵姨娘那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情,贾环不由得提醒她:“姨娘,老爷过来呢,我们不要提二哥哥的事才好。”离这么近,说正房的坏话,嫌命长了是不?

    赵姨娘自然不理解:“他不长进,与我们什么相干?老爷绝不会骂我们的。”反正她有本事挑的贾政只恨贾宝玉。

    “我只有这一个哥哥,到时候出了府,也就我们相互照应了。何必非要填二哥哥的不是?”尤其是我指望着他养活贾政。

    “出府?哪有赶少爷出府的道理?”赵姨娘自生下来就在府里服役,向来只见到小姐出阁,还从没见过少爷分出去单住的。

    从没有感觉过说话这么累的,贾环低声跟自己的糊涂妈解释:“我们这府里的东西,到时候都是琏二哥哥的,到时候我和宝哥哥不跟着老爷出去,难道留在这里天天给大太太请安?”

    “出去了,我们怎么办?”自从做了二老爷的妾,赵姨娘以为自己一辈子就会呆在这府里了,也一直期望自己和儿子能在府里能有点脸面,甚至能像宝玉那样在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此刻告诉她大家到时候都要滚出去住,她有点惶恐不安。

    “东府的蔷哥儿不就出去住了?独门独院的,可自在了。”对于赵姨娘执着于这个破监狱,贾环表示理解不能,“将来我们出去了,买田买大宅子,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岂不强似在这里受气?”

    “琏儿的媳妇定的太太娘家侄女儿呢!到时候府里还不是太太的天下?”赵姨娘显然仍然关心的是府里归属权。

    “管他娶得谁,与我们什么相干?”反正不会是自己的。对上这缺根弦的老娘,贾环无力了,只能寄希望来个雷把她劈醒。

    第14章盘算&出路

    贾琏娶亲,屋子里闹哄哄的,王夫人既是当家主母,又是新郎婶母新娘子姑母,更是忙了个脚不沾地。赵姨娘跟前跟后的瞅着热闹,回来大声炫耀着下了多少聘,新房如何宽敞明亮,装饰如何豪华,且新娘子那边量屋子尺寸的人也何等体面,真如同是自己娶亲一般:“我瞧着倒比珠大爷当初还费钱呢”。

    “那是自然,”贾环忽然想起赵姨娘与王熙凤不和这段事来,就道:“这琏二嫂子可是荣府嫡长孙媳呢,理该更尊重些。我听说这嫂子素来极顾规矩的,阿娘往后可别无事惹了她。”

    见儿子说话不中听,赵姨娘也不爽了:“她就是再金贵小姐,我怕她不成?我好容易养了你们,大小也算他个长辈,她能吃了我?”

    瞧瞧,你一奴才倒想着作王熙凤的长辈,凤姐儿不作践你作践谁?贾环本来就是个不会说话的,此时又见赵姨娘犯呆病,反不知道怎么好了。

    后来怕赵姨娘再自恃有功惹了祸,贾环只好把嫡庶长幼的厉害细细与她讲了一遍,望她安分些,举例子给她看:“姨娘可见到先前那些老姨奶奶有在老爷面前称主子的不?”怕她真得罪了王熙凤,二人日子怕更不好过了:“况且满打满算,我们这荣宁二府,可有庶出子活到成亲的?”赵姨娘心里盘算一下,不由得脊背生凉,想法倒是有些变了。

    自打确定当家的会是琏二奶奶,赵姨娘倒如同找到了主心骨,成日里掰着指头数什么时候贾琏成亲。待到新媳妇过了门,老祖宗发话让凤哥儿当家:“你二婶子身子不好,府里你多费点心。”

    赵姨娘得意的想“果然我儿是有远见的”,却逮着机会就跑去奉承凤姐,其小意殷勤,倒比在贾母王夫人面前还用心。王夫人自然懒得理她,王熙凤虽说是面上不显,心里倒是又几分好笑。听到探春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态度向自己抱怨不着调的生母如何如何丢人,贾环哭笑不得,于是特意挑着没人的时候问她:“大热天的,何苦去二嫂子家凑热闹?在家里歇着倒值多些。”

    赵姨娘振振有词:“我的儿,不是你说将来这份家私是二奶奶吗?我冷眼瞧着啊,周瑞家来时不过光身,如今跟了二太太办差,倒是挣了几千金不止,当真发财容易得很。”

    “我们再巴着二嫂子,还是一样出去的,难道就象奴才那般在这里听人使唤?”贾环不想向她解释周瑞家是太太心腹,语气也不好了。

    “就是以后出去了,跟当家奶奶关系好,随手照看下哪个也几百两银子呢。”赵姨娘依然满怀斗志。

    “我男子汉大丈夫,靠着老娘给别人磕头过活,我还不如死了我。”贾环真的怒了,你说她思想怎么就这么轴啊?

    一来,二人虽为母子,其名则主仆,赵姨娘平日里教养起儿子来也低三分,二则,贾环素日里不爱搭理人,一开口也在理,老爷也极为称赞,赵姨娘心里倒是有一点点怕他的。此时一见贾环发怒,恰如兴头上浇了盆水,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点怯懦道:“我只是想着,你托到我肚皮里,平白受别人多少作践?我虽是个不中用的,只望着能给你挣一点,是一点。”

    贾环看到阿娘眼泪都在打转,想到:我曾嫌弃她蠢、上不了台面,却不曾想过,这府里上下聪明的笨的、体面的不体面的,不知道有多少,又有哪一个如同她这般一心为我的?知道||乳|母偷拿贾环的吃的给自己儿子,宁可违背规矩,得罪上面,也立刻回了老爷撵那婆子出去;再心疼钱,自己和寿哥儿用的笔纸从没省过;太太、老太太那里有了好果子好点心,必然悄悄袖几个回来给自己吃……心里也酸酸的,劝道:“娘,我不是说你不是,只是心疼你。我大男人的,自该好生上进,照顾你和姐姐的。你这般为我向人低头,却不是让我羞愧死?”

    听得儿子这么说,赵姨娘一面拭泪一面道:“我的儿,你只知道读书上进,哪知道一个好汉三个帮,你这么孤零零的无人照应,就是考上状元了,也要平白吃多少苦呢。偏偏你那姐姐什么都不管。”

    “我常听老人说,女儿家嫁不着汉子是一辈子。娘你想想,三姐姐的婚事你我或舅舅家,能帮得上一星星吗?三姐姐岂有不为着我的?可她只有仰仗着太太那边提携了。”贾环并不认为考了学也要别人照应,可亲妈和亲姐姐的误会也要解开。

    “我这不争气的娘,累得我儿们吃了多少苦?你和三丫头,比旁人差到哪一点了?”

    见阿娘越劝越是伤心,贾环充满了挫败感,也岔开话:“阿娘哪里话?这会子没人,我们娘儿母的正该好好合计合计,说这些没用的作甚么?”

    赵姨娘本没什么见识,见儿子这么说,也抛了先前的事道:“怎么合计?”

    贾环原不指望她提出什么好的,好在阿娘素来信自己,于是道:“阿娘常说我没有臂膀。你想着,寿哥儿待我如何?却不是一个现成的兄弟?”

    “寿哥儿虽待我们好,能帮的忙也有限。”赵姨娘虽然偏疼侄儿,却从没想过要笼络过来给儿子用的想法。

    听话音就知道赵姨娘是以为长寿一家俱是奴才,在上等社会说不上话的意思。这却正引起了贾环常想的:“娘,提到长寿哥,我好久想跟你讲了。因为长寿哥素来比我念书快,我就一直留意。原来就是家生子,也可以捐前程做官的——只要生下来就放出去的。再者,只要一家子脱了奴籍,却是可以正儿八百的考举人老爷呢!”

    “真的?”赵姨娘惊喜万分。

    “如何不是真的?现今的兰台左令,以前还是江州一户人家的家生子。他主子想拿捏着老子娘讨情,圣上大怒,重重办了他原主子,还温言抚慰兰令陈大人呢。至于家养奴才捐官的,更是数不过来了。”贾环听到该兰台令大人的新闻也是惊讶万分。

    原来当初这陈大人父母也是体面地高等奴才,就给儿子买了良籍,偏偏那大人天生的好念书,轻巧巧的考个进士,为人也随和,极会办差,圣上赏识他,又见他公正平和,不过四十就转了他兰台左令。偏偏他原主人知道了,就四处宣扬,又收了别家的贿赂,到陈大人这里讨情。陈大人固然不许,奈何老子娘俱在原家,于是向圣上呈了折子道明原委,再三请罪。圣上极看重陈大人,又见他忠孝间两难,赏了原主家千金,却令其放了陈家诸父诸母及诸兄弟从兄弟等,且道“凡有奴婢子能以举人以上出身者,其三代内诸亲眷,立入良民籍,有司宜嘉奖其原主。”如此,原主只落个虚名,捞不着任何好处,却要损失不少奴婢,故教下仆识字的愈发少了。略认得几个大字字的大多高等奴才,远比在外面做良民相宜许多,也不甚在意的。故这条圣谕也是形同虚设了。

    此时贾环也不能确保长寿考得上举人,想先说动赵姨娘让长寿等脱了奴籍才好,故换了个说法。如是等到抄家时,光身子卖给人当骡马,却不是扔了一辈子的积蓄?

    若真如此,倒也是个好事,赵姨娘欢喜了半天,复忧虑道:“外面日子也未必好过,怕是你舅母他们不愿意出去的。”贾府工资福利都过得去,又不用操心,且赵国基等人也都算得上中层管理人员了,更加舍不得出去的。

    贾环本不指望一下子就成了,只道:“阿娘就着了劝劝舅母们就是了。舅母要是同意了,只老爷那边好好求一求,也不必说是考前程才想出去。”听到赵姨娘道“我省得”才接着说道,

    “再一样,就是我好好考学,我们出去的生计也该谋划。我记得寿哥儿娘拿着娘给他的一个金项圈,竟换了二十来亩好地,这几年产的东西除了日常嚼用,又置下几亩地了。我想我小时候的项圈套子如今也不用了。金银放在屋里又不会生钱,倒不如和寿哥儿家一样,买几亩好田是个退步。如今府里一日不如一日,怕分家的时候连根草都没呢。”

    平日里赵姨娘就眼气王夫人及王熙凤的陪嫁庄子里收的多少东西,又想到侄子每年送的好瓜果,也点头赞道:“置田果然不错的。还是我环儿读书多,有见识。”投资不动产本来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这是大多人都知道的。赵姨娘这就是自卖自夸了——凡是自己儿子说的,必是好的。

    贾环本意是悄悄置几亩地,写上别的名字,到时候抄家也抄不着的。不然金项圈银镯子的留在府里给皇帝老爷攒着啊?见阿娘如此兴头,贾环忍不住多叮嘱两句:“阿娘既然也说好,那我就问问寿哥儿。买田的事,倒是先不必对旁的人说。”

    “老娘几十岁了,倒要你毛孩子嘱咐了。”赵姨娘想到自己的银子生银子,滚滚不绝,乐的不行,见儿子给他使眼色,始听到脚步声,遂闭口了。

    第15章 烫伤&伴读

    赵马氏究竟舍不得丢下差事丰厚的工作,再不肯松口出去的。赵姨娘提及“为寿哥儿好”,她却道:“姑奶奶是金贵人,哪里知道外面人的苦楚。像我们这样的奴才,哪天短了肉吃的?外面十天半个月吃得了肉的,也算是好生意家了。呆在府里生老病死俱有主子恩典,岂不自在?况且长寿那小子也不能和三爷那般明白人比。姑奶奶真疼他,莫若替他寻个好差事,我们再不忘姑奶奶的恩德。”

    贾环、赵姨娘知道她绝不情愿的,再劝反容易伤了和气,就住口了。

    赵姨娘心疼哥哥的独子,又听贾环说长寿将来可能有出息,就对给长寿找工作上了心。大家子一般规矩是男主外女主内,内宅的人事安排,历来归当家太太奶奶或有些微头脸的正妻管,赵姨娘虽然得老爷的宠,却断不敢拿自家侄子的小事烦他,贾母王夫人历来不理她,益发不管去上面碰壁,唯独跟王熙凤有些面熟,只好腆着脸去求她。王熙凤正值安插娘家带来的心腹到各个岗位的时候,哪里肯将肥缺给长寿——左右他没得什么得用的老子娘,至于贾环和赵姨娘,谁认得他们是谁?看在她素日里小意奉承的份上,琏二奶奶面子上给她几句好听的,且拿了个极精致的西洋小怀表作为补偿,道“拿去给环兄弟玩”。

    好容易得个稀罕物,自然忘了遗憾没到手的差事,赵姨娘兴冲冲的回来,却发现贾环右手至手臂烫了好几个泡,估计手都拿不稳的,一连声“我苦命的儿”大哭起来。服侍儿子的人再三出事,赵姨娘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不得势,故那起子小人存心敷衍,后来到底奔到王熙凤那里:“环儿究竟是二奶奶弟弟,求二奶奶做主。”王熙凤回了王夫人,只有打几板子革了差事了事。

    因为赵姨娘不放心他去学里,贾环只有窝在东小院里养伤,长寿也整日里陪他说话念书。贾环正与表哥温书,听到有人脆生生的道“屋里伺候的都沾沙去了,三爷真正是好性的”,抬头一看,原是彩霞(太太身边的大丫头金锁玉锁被打发出去嫁人后,她和彩云一起被补进来),只有笑着道:“今儿姐姐怎地没跟太太去舅母家?”

    “二奶奶宝玉并姑娘们都走亲戚去了,太太留我看家呢。”彩云将手里的盘子递给长寿,“这是我特意找厨里要的咸糕点,原想着三爷口里淡,能用些的,竟不知这屋里已经有了。”

    “我还说太太明明中午不在家的,怎么还特意要了东西呢,原来竟是你在弄鬼。”长寿道。原来这糕点是长寿带过来的,说太太房里人要,长寿想着表弟那边不好要东要西的,就悄悄地包了几个带过来。

    见贾环不肯吭声,彩霞忍不住伸手虚戳了他一下:“人家一片好心,爷既不领情,那我便端回去了。”

    “环哥儿已是用过了,原不稀罕你这事后好心。”长寿想到自己表弟只能吃份例,要个什么都不能够,偏偏这丫头一句话就令大厨房里慌慌的准备,看着彩霞那娇艳如花的笑容倒有几分刺目了。

    开始彩霞不过是假做生气,听到长寿这般不客气的话,一张俏脸气得涨红,竖起眼睛就想骂人。

    彩霞身为王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寻常主子姑娘、当家娘子都要给几分颜面的,贾环自然不愿意她为几句口角恼了自己和表哥。况且彩霞往日里照看自己许多,愈发不能伤了她的脸,于是上前拉住她的袖子道:“寿哥儿不过开个玩笑,姐姐好大的气性。”

    虽看起来快言快语的,彩霞心里才极有成算,故常常向赵姨娘贾环等不得志的笼络示好,此时见贾环肯出言挽留,就弹弹袖子道:“三爷也太偏向了些,爷且问问他,可有一句玩笑话?”

    “姑娘到底是与我争嘴还是同三爷置气?要恼了我,何必拿三爷垫踹?若说同三爷置气吧,倒要请教三爷哪里得罪姑娘了?”长寿见不得自己表弟低声下气的跟她说话。

    贾环多少留了几分前世学来的女士优先的风度,不觉得向漂亮且怀有善意的女性低头有何丢脸的,听到长寿出声,才意识到自己向来以为口笨的表哥真正是赵马氏的儿子,不由得按按额角:“你们两个真是前世的冤家,一日不见就念着,见着了就磕牙。”

    “那个念着她了?”长寿怒道。

    “谁耐烦跟他这蠢人磕牙?”彩霞接过贾环递过来的茶喝一口,“我不过念着与姨娘的情分。”

    长寿“切”了一声,见贾环向他使眼色才闭口不言。按着了长寿这头,贾环转身向彩霞狗腿:“是、是,姐姐对我姨娘的照顾,我是只有感激的,如今姐姐受我一拜。”说着便要作揖给她——这倒是真心,赵姨娘有点缺心眼儿,王夫人房里有人暗中帮着点,也少吃点亏。

    彩霞不过是拿拿乔,哪里敢真受他的礼,连忙站起来侧过身子道:“三爷莫要折杀了我。”长寿也上前止住贾环。

    看到长寿气鼓鼓的样子,彩霞心里略平衡点,“这药膏,据太太说是宫里的配方,医烫伤极好的,绝不留疤痕。三爷且试试看。”见到长寿急慌慌的夺过去就往贾环手上搽,撑不住笑了“寿哥儿不是不稀罕吗?”长寿送她大大的一白眼。

    贾环哭笑不得,又想到原著里那桩玫瑰露的公案,随向彩霞道:“姐姐固然是好意,只私拿太太东西,让人翻出来,岂不是麻烦?左右我这里药膏也是有用的。”

    彩霞不理长寿“她既有胆子给你,就有本事兜着,环哥儿不用理他”的嘀咕,笑着回答贾环:“哪里哪用得着如此小心?满屋上下,哪个不拿太太的东西做人情?真叨登出来了,谁也落不着好!一瓶药膏子而已,你只受用着罢。”又掏出表来看了看时间,道:“也到了饭点,我先过那边去了。”

    贾环挽留道:“寿哥儿说从他家将来吊子锅来吃,左右太太不在家,姐姐不一起用些?人多也热闹些。”

    “多谢三爷赐饭,只是赵大爷的东西,我可吃不起。”彩霞摸了摸自己的耳坠子,且道,“我劝赵爷还是少兴头些。太太就是不在家,也不晓得多少眼睛盯着。别人只看得见拿去的,看不见拿来的,平白给人家添一个话柄。”说完给贾环行个礼就提着裙子走了。

    贾环劝住长寿道:“她原是好意。”长寿虽则不服气,却极依表弟的,只好按下不提。

    晚间赵姨娘回来知道彩霞送药的事,叹道:“彩霞这妮子真是个懂事孩子,不像其他人那般眼睛往天上长。”

    “在说谁呢?”原来是贾政回来了。

    赵姨娘连忙小跑过去给老爷脱大件衣裳,又不敢提彩霞的名字,灵机一动道:“我在说环儿呢。”

    贾环一愣,却听到他便宜老娘喜气洋洋地道:“老爷,你看我们环儿多懂事!手还没好全呢,非要去学里,说怕缺了课跟不上先生讲的。”要回学里贾环是提过,不过赵姨娘不是不同意吗?怎么还特意在贾政面前替?”

    不愧为跟了老爷多年的人,赵姨娘一番话说的贾政眉开眼笑,贾环素来表现的学习态度好,加上老爷子偏疼小儿子,于是显示出慈父心肠来:“念书哪里急这一时半会了?仔细留了疤,场都不能进的。”

    就算是本朝公务员考试相貌歧视,不招毁容的,手上几个小疤,离容貌不吉还有很大距离好不?贾环对自己便宜老爹无语了。

    提到科考,赵姨娘心里急了。她是疼儿子,可也紧张儿子的前程,当然,也不排除想填宝玉小话的可能:“老爷,要不先让环儿去听先生讲,不急着写字?要不然先生给宝玉讲过的东西,不肯再讲一遍,环儿不是要少听好多学问?”

    “那孽子不是称病就是串亲戚,哪里会……”想到不能在幼子面前说嫡出哥哥的不是,贾政硬生生咽下后半句话,转口道,“田先生是船云先生的嫡传弟子,为人最是中正公平不过的,怎么可能偏待学生?你就会……”又想到赵姨娘虽是奴才,到底是贾环生母,也不好不给她脸面,憋着一口气出不出来,只好喝骂他道:“这么晚了,只管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滚回去睡!白疼你了。”

    贾环见老爹露出疼宝玉的表达方式,抽了抽嘴角,退下了。

    赵姨娘提贾环上学,不过是邀宠的方式,哪里舍得让他废着手上学去。贾环呆在离王夫人很近的地方就不自在,说急了就道:“阿娘不是说琏二嫂子说让长寿跟我上学吗?寿哥儿跟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想到长寿向来可靠,且忧心儿子的功课,只有答应了,临上学前还再三嘱咐:“寿哥儿,你素日里待环哥儿最好。你可好生替姑妈盯着那几个惫懒奴才罢。”

    长寿心眼儿本实在,如今被分派了陪表弟读书的活,真是吃饭喝汤饮冰取暖穿衣脱衣,能亲历亲为的绝不假手他人,其余跟的人倒是乐得轻省。贾环本从现代穿过去,加上与长寿一起长大的,从不以奴仆视之。平日里来往惯得,表兄弟两个愈发亲厚。宝玉乃至下面书房伺候的,当然看在眼里,可想到他们究竟是血缘上的表亲,不好说什么。宝玉本在嫡庶上不甚在意,倒也罢了。其他下人免不了多嘴多舌的,王夫人得知后自然冷笑:“跟奴才秧子混在一起,果然是天生的下流毛病。”愈发轻视他。

    第16章 夫子&嫡庶

    无论王夫人如何鄙薄贾环,也影响不了书房里的现状。贾环非常享受田夫子的教导,与此同时,贾母王夫人的心肝宝贝儿痛苦万分。不是因为田师的长相对不起观众,以至于影响了属性颜控宝玉的心情;也不是因为其教学方式古板或残酷,以至于挫伤了宝玉的学习积极性;更不是因为该老师学问不好,受到了以博览群书自诩的宝玉的轻视。当然,绝对不会因为老师偏心贾环,伤到了宝玉的玻璃小心肝儿。

    贾政一向在识人方面一般,这次也不例外。他对田夫子的评价只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他师从船云先生,是那老头儿的关门小弟子,其余中正和平神马的,完全是他的想象。事实上,这姓田的非常偏心,对宝玉和贾环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人王夫子那么猥琐的人,还知道略遮掩些,免得别人说他世故呢。

    因为怀疑贾政是被田夫子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迷惑了,贾环忍不住仰天长叹,颜控这玩意儿,果然是遗传的啊。

    田夫子这人和贾政有一点相像,就是他们表达喜欢的方式与别人不同。对于这一点,小宝玉目前接受不能,贾环则表示非常欢迎。田夫子绝不是个主张满堂灌的人,每节课串讲完后,就会走下课堂,跟学生互动——当然,这个学生,特指宝玉。这位老师年龄不过二十出头,长相宜人,声线动听,加上那潇洒自如的风度,真的是,非常之养眼。

    贾环看美人看的非常开心,正被美人老师关注的宝玉就没那么舒服了。今天田夫子刚好讲完《论语》,在做综合复习。只见他拿着折扇,照旧施施然的飘到宝玉面前:“文质彬彬,何也?”

    贾宝玉究竟是个小孩子,看到田夫子凑到自己鼻子面前,又紧张又害羞,手都没处放,只记得“文胜质”、“质胜文”几句,磕磕绊绊的背出来,就没词儿了。

    看到宝玉果然答不出话来,田夫子非常满意,乐淘淘的伸出扇子轻轻拍学生的肩膀:“宝玉,为师平日是如何教你的?莫非将来进了场,也只会默书不成?”

    贾环看到那不良老师用如此兴奋的表情做出一副“为师很伤心、很失望”的样子,肚子里笑得打结。

    显然,田夫子非常高兴能够有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吃豆腐。只见他用扇子挑起宝玉的下巴,另一只手从他的额角缓缓的往下划去,低声道:“既遇君子,云胡不喜。何为君子?”

    宝玉躲不敢躲,只一味的偏着头,哪里还记得回答问题?长寿已是被贾环叮嘱了几遍,自然不会出声。贾环看到宝玉窘迫的样子,心里几分颇有几分快意。

    等到第三个问题“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又,如兄如弟。谁为兄弟?”问出口的时候,那厮的大拇指已经摩挲到宝玉的脖子了。

    这都近乎调戏或马蚤扰了,贾环忍不住想到,宝玉还不如直接站起来说不知道呢。不过反正也不是这一次两次了,他们这些看客也习惯了,只有无语。

    “哎呀呀,为师教了你们这大半年,宝玉连这些都答不上来。为师可如何与东翁交代啊?”田夫子挑起嘴角,垂泪欲滴,“宝玉,你说为师该怎么办呢?恩~~”

    贾环看到夫子的嘴都要贴到宝玉的额角了,惊掉了手中的笔——这也有些过了罢?被打扰了雅兴,田夫子非常不爽,训贾环道:“师长有话,你却左顾右盼,是何道理?”

    贾环连忙站起来谢罪,宝玉果然也跟着站起来脱离魔爪。田夫子立直身子,转向对面的贾环,道:“婢子配嫡,可乎?”说着威胁性的打开扇子。

    不到四月就扇扇子,装相。贾环非常郁闷。什么叫婢子配嫡?就是说你一个奴婢生的儿子,能不能和嫡子一个待遇?言下之意是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太诛心了,贾环不想理他,可想到他那扇子完全可以和手板做一个用途,又见到这个男的扬着眉毛等着抓机会打他的样子,只好妥协:“古人云,偏宠过正,婢子配嫡,大都偶国,丧乱之兆也。”这个问题完全超出正常教学进度,贾环无视田夫子慢慢敲着的扇子,皱着眉头回忆。

    “婢子配嫡,盖言天子诸侯之家,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唯嫡长子承先君之业。其余诸子,须明尊卑之序,不者,必有共叔之乱,故曰丧乱之兆也。” 贾环非常乐意看到田夫子脸色慢慢郑重起来。

    贾环的话转换成现代汉语,就是说,庶出子和嫡子不能同等待遇,是说有爵位继承的人家,嫡长子要和其余儿子不同,只有嫡长子尊贵,能接老爹的班,其他儿子要奉他为主,不能和他待遇相同。而且非常坏心的举了郑伯克段的例子。人共叔段可是嫡出的小儿子啊,怎么是婢子啦?不过历史书上经常拿这些嫡出幼子做嫡庶有别教训,田夫子也不能说贾环无理取闹。本来就是嘛,哪个庶出子能够跟嫡子叫板的?这话完全是教育爹妈不能偏疼小儿子的。

    这段话让贾母听到肯定不爽,你不是说我老太婆偏心是什么?不过反正贾环也没指望贾母等如何对他,反而接着道:“勋爵之家,嫡庶有别,明尊卑也,无爵之家,长幼有别,彰孝悌也。育诸子等,贤子孙也、固宗族也、耀先祖也。”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反驳了。就是说你有爵位继承纠纷的家里,重视的是嫡长子和其他子的尊卑差别,寻常百姓家,重要的是长幼差别。为了让家族繁衍旺盛,必须对待儿子公平,不然,没受到公平对待的儿子,将来对宗族没有归属感,没有对家族向心力,对家族枝叶旺盛没有任何好处。

    贾环早就想吐槽了。想他前世,虽家里没有庶出子,其他亲友家也是有小老婆的。大老婆养的孩子再有有钱的舅家,平日待遇也和小妇养的孩子一般对待,一般平分家产。若是哪家正妻或嫡子仗着外家作践庶子,必然要受族长问话的:“俱为我家子孙,你如何敢如此?”大老婆小老婆都是其次,父系社会宗族最最关紧的是子嗣。借腹生子、借种生子得的孩子甚至买来的儿子都要一般对待呢,何况是正儿八经的亲儿子。

    虽然这般言论看似不妥,却也无言以对,田夫子正了正颜色,道:“原看不出……”田夫子岂有看不出东家情况的。长一辈,贾赦是嫡长子,又袭了爵,偏偏贾母只欢喜二儿子。就是看来知礼的贾政,也一直以荣国府的正派继承人自居,对不着调的大哥不怎么样。少一辈,又只看得到贾宝玉。满府几代人,只顾着窝里斗。且慢说府外那些同宗,就是府里各人,也是离心离德的多,难怪一代不如一代。

    话说这田夫子仗着自己师出名门,有许多怪癖。比如说,上课时只许学生在堂,其余伺候的都在门外候着——因此他才敢关着门对宝玉动手动脚。外面跟的人看不到情况,又不敢跟贾母等说宝玉回答不上来问题,只有说“二爷学问好,先生极欢喜给二爷讲书。”

    这天贾环难得回答一次,自然有人学了去,他们说不全的,宝玉只好补充。贾母默然,此后自然益发不乐贾环。王夫人及一些有头脸的丫头、管家娘子免不了背后里道:“爱嚼舌头的东西,也不照照镜子。”倒是贾琏王熙凤待他和气几分,而且有次去给邢夫人请安,那小气鬼居然给他一个荷包,里面几个银裸子:“拿去买果子吃。”贾政面上训他不该和夫子顶嘴,心里却忍不住叹气。

    这天田夫子称身体不适,放了一日学。恰好贾政先一天歇在周姨娘那边,贾环就嘱咐赵姨娘不喊他起来,赖了个懒觉——他并不是天天请安的,里面贾母等懒得为这些小事告到贾政那里。

    太阳老高才起来,却发现没得干净的水,这时候又不好使人去要水。贾环挺光棍:“用湿毛巾擦一擦得了,左右现在又不冷。”

    吉祥儿应着去绞帕子,彩霞却拿个冰毛巾来了:“这个醒得快些。那边房里我特意留了了一碗碧米粥,吉祥儿你去端过来。”

    任由彩霞给他擦手,贾环笑了:“太太不在家?”

    “在老太太院里说话呢。”彩霞拿起梳子,“我看着那粥不错,一口都没动,干干净净的放着,三爷别嫌弃才好。”

    “难为费心。我姨娘也留的有早饭的。姐姐这么岂不是招人眼,没得淘气。”贾环心里很感激她的,也不想却了她的好意。

    “谁管谁的闲事。”彩霞并不以为贾环真会嫌弃,道,“三爷看这么梳如何?”

    “我一大男人,哪里那么多讲究。”贾环不以为意。

    彩霞比贾环还要大一些呢,听到大男人这句,忍不住好笑,见吉祥儿回来了,就着先前的毛巾擦了擦手,给贾环端过粥来,亲自布菜,知道贾环不大讲究这些规矩,就道:“近几天没见着寿哥儿过来?”

    一语未了,听到一个声音道:“我竟是来早了?”

    贾环正待打趣她,听到这句,苦笑了:“你们就是想磨牙,好歹等我用过饭再说。”

    第17章 买田&倪二

    来人果然是长寿,听到他说“稀罕与她磨牙”,彩霞就想怒,看看贾环的脸色,到底忍了下来:“三爷好歹再用半碗。”说着不顾贾环的反对,到底又添了一碗捧过来。

    “原是已经吃够了。”贾环无奈的接过碗,却只慢慢的拿勺子搅着,问表哥道:“今儿穿这么齐整可是有事?”

    “我瞧着寿哥儿这面带春色的,必是跟哪家姑娘有约了。”彩霞笑吟吟的道。

    “姑娘不说话,也没人当你是哑巴。”长寿看表弟也是想凑趣的样子,狠狠地瞪了彩霞一眼,对贾环道,“环哥儿忘了?前些日子你不是说要择了日子出去逛逛吗?昨天钱槐说广通寺开的好桃花,我瞧着今儿太阳倒是可以,又不用上学里,不如我们出去瞧瞧。”说着也劝贾环多用些:“外面没什么可吃的,省的饿着了。”

    彩霞究竟不过十来岁的小姑娘,听到“出去”二字难免心里痒痒,恰如笼中鸟看到林子一般,哪里顾得和长寿拌嘴?待到贾环推她才回过神来:“我竟是癔症了。”见含笑问她想什么呢,答道:“我每能跟了太太逛亲戚、或者进庙里还原,已是欢喜万分了。这还是坐在帘子里呢。我常想着,若是能够如我兄弟那般出去看看外面怎样,也不枉活了。”

    “好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倒天天念着去外头。”长寿刮着脸羞她,“要我说啊,姑娘也不用急着。将来太太开恩放出去,外头逛腻了的时候都有。”家生女儿到了年龄,若是老爷少爷们不留,除了配小厮,开恩放出去也只能嫁给种田挑粪的。这话就有点过了。

    前世很多次和摩登女郎做了洋汽车兜风,贾环并不觉得女人想去外面有什么不对,又想着这世上略微尊重些的姑娘奶奶,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闺秀的,只为这些女孩子的难处感到悲哀,故也不乐意听到表哥如此说彩霞,故给长寿使眼色让他闭口,且拿了帕子给彩霞拭泪。

    彩霞本是心高气傲,存了多少争荣夸耀的心思,此番被长寿如此说,又是羞又是恼,偏偏好多话女儿家分辨不得,他又是少爷的表哥,真是委屈至极,只接过帕子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贾环虽然平日里与彩霞关系可以,要哄她还是需要点心理预设的。长寿催他:“日头不早的,广通寺在城外,再不走逛不了几多时。”

    不等三爷有什么反应,彩霞先慢慢止住了哭,却劝贾环道:“三爷且先换衣服,我去给寻些糕点干果路上吃。”

    贾环很不好意思,替长寿再三赔不是,彩霞道:“我就是看在三爷面上,也不与这蠢人一般见识的。只我今天过来原是有句话嘱咐三爷的,三爷既忙,我晚间再过来找你。”红着眼睛笑着走了。

    当着外人,贾环不好说长寿。一出了府,忍不住就问道:“寿哥儿,我瞧你平日里也不是爱磨牙的人,怎地一遇着彩霞,就伶牙俐齿起来?莫不是瞧上她了?”

    “她那一家子眼高于顶的样子,我哪里看得上她?”想到那丫头没事就往姑妈表弟那里贴,长寿就不乐,分辨道。

    人不是说喜欢她才欺负她吗?贾环愣住了,于是百般询问长寿,长寿没奈何,只好红着耳朵道:“她说好些废话,就是让我别去姑妈院里找你。”

    贾环非常困惑,也懒得想这鸡毛蒜皮的小事,于是接着问道:“今儿我们出来到底有什么事?”长寿不是个喜欢花花草草的人,常道那些不能吃不能喝的,白费钱。

    “钱槐说广通寺附近有半倾水田想转手,姨爹嫌土地不是整块,就没要,问我想不想买,我想着你年前说置些地产,就说先过来看看。据钱槐说地是极好的,离官路很近,也打得有井。”太阳渐渐热了,长寿擦了擦汗,“为的是金家那丫头在,不好明着告诉你。”

    贾环深以为然。尽管彩霞一再向他示好,求田置地这等机密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算了算自己手里的私房,沉吟道:“上好的水田,少了二十两一亩拿不下来的,我姨娘手里并没有钱,日常戴的东西变卖不得,小时候的套子也不好全卖了。”

    “我已是算过的,那半倾水田,市价也不过一千二三百两银子。我已是问过经济,原主等着用钱,一千两都拿的下来的。”长寿显然胸有成竹,“就是你没有那么多钱,我那里还有些,你先拿着用,也是一样的。”

    “你哪里有钱?宁可少买几亩倒罢了。怕的是卖家不愿打零了卖。”贾环并不愿长寿爹妈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赵马氏今年都没往赵姨娘屋里来几次,只生日时送了点子寿桃过来。如今涉及到银钱上,更加不想让她们掺和进来。

    长寿得意洋洋的拿起一串珠子道:“汇仁当的掌柜说,我这几颗南珠,怕是两百两银子都买不到的。”

    “你当了它,舅母岂有不知道的?”看到这珠子,贾环无语。这串珠,原是一个什么贵妃送给探春的,赵姨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偷了过来,探春责问她,她振振有词道:“你放在这里也是白霉坏了。你环兄弟出门身上光秃秃的,一般小户人家的哥儿都不如呢,平白惹人讥笑。与你环兄弟戴着,岂不是两全其美?”

    探春气得又哭又骂,到底要不回来。贾环自然不肯戴的,赵姨娘无可奈何,就把线剪了,取几个给寿哥儿当压岁钱,剩下的锁在箱子里道:“给环儿做老婆本。”

    “我娘只以为这几颗珠子不值钱呢。再者,就是问起来,不过说丢了,大不了让我老子打我一顿。”长寿不在乎的道。

    卖主姓冯,原是金陵人,因为听说原籍一个极亲近的族兄弟死了,等着奔丧,又有儿子要回去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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