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丙荣带着一众大侠,从小院子里面出去,往吴有仁的宅子走去。

    走在半路上,付丙荣问道:“那个池居安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要是他在这里答应得好好的,可一旦见了太子之后,万一他反口了,把真实情况向太子说了,那咱们可就白忙乎了。”

    他觉得只给池居安下药这一个小手段,似乎不那么保险,应该再想几招,都用到池居安的身上,最好能做到万无一失,这样他才能放心。

    大侠们一起笑了,道:“付将军不必担心,有杜大下巴在一边跟着,保证什么事儿都不会出。”

    一个大侠笑道:“其实,就算是杜大下巴不跟着,也不会出什么事儿的,那个池瓜娃一看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他是绝对不敢有什么多余想法的。当然,咱们也不能让他去害了太子,只要让他做些小事儿,那他一点儿不会起妖娥子,大事就得让杜大下巴去办了。”

    付丙荣皱了皱眉头,他明白大侠们的意思,只要不是让池居安做些太过危险的事,那池居安是不会反抗的,肯定会乖乖听话,但如果让他办些大事,比如说给李重九下个药,或者捅李重九一刀,那池居安就一定不敢了,别的不说,单说办完了事会不会被灭口,池居安就得思量一下,所以大事让他办,那是一定靠不住的。

    付丙荣道:“也不会让他去办什么大事的。现在也没有大事让他办,只要是能把你们给塞进东宫里去,那就算是办妥了。”

    大侠纷纷道:“这事儿关系不到池居安的小命。他必不会出卖付将军的,他还没有这个胆子。”

    付丙荣嘿嘿两声,心想:“池居安既然能出卖了太子李重九,那出卖我也没什么,我算老几,他要是真出卖了我,我也没法跑进东宫去杀了他啊。不行,还得想个法。得让池居安一定不能出卖我,当然更不能出卖我师父了!”

    此时天色早就大黑了,夜色中,付丙荣带着大侠们来到了吴有仁的宅子。这宅子不大,顶多也就是个中等富户,和吴有仁现在的身份配不上,其实和吴有仁以前的中枢舍人的身份也配不上,毕竟大方帝国官员的俸禄还是挺高的,只要是有点儿身份的官员,都愿意住大房子,也住得起。

    付丙荣道:“确定这里就是吴有仁的家吧,怎么看着不象啊?嗯。明白了。”

    吴有仁刚刚当上吏部尚书,其实他是可在住进吏部衙门的,衙门里有专门给官员准备的院子。算是公房,但条件都不咋地。

    所以,一般来讲,大方帝国的官员只要花得起钱的,都不会住在衙门里,都是会在外面自己找房子的。或买或赁,这样居住的条件也会好些。

    吴有仁以前是凤阁的中枢舍人。很倒霉,他的衙门是在宫内的,那里可没有官舍给他,所以他只能住在外面,以前住哪儿不知道,但他前段时间被关进大牢了,想必家人不敢再住大房子,便转租到了这里,而他又刚刚当上吏部尚书,没什么钱,至少还没捞到足够的钱,所以也只能还住在这种小地方了。

    付丙荣带着大侠们在宅子的周围转了一圈,他道:“这宅子也太小了吧,看大小顶多也就是两进的院子,前院住仆人,后院住家人,估计连个花园都没有,堂堂吏部尚书住成这个样子,是想装清廉吗,是装给谁看的啊!”

    大侠们都嘿嘿笑了起来,一个大侠接话道:“长安城里的房价奇贵,吴尚书刚刚上任,想必手头还算紧,他现在住这样的宅子,等以后有钱了,必定是要换大房子的,到时看看他换成什么样的大宅,就知道他贪了多少的黑钱了!”

    付丙荣却摇了摇头,道:“就算是不贪污,他也一样住的起大房子的。”

    大方帝国的京官清贫,但指的是基层小官,象吴有仁这种做了尚书的,就算他不贪污,也会有各种的孝敬,象夏天的冰敬,冬天的炭敬,这都是公开的,也算是合法的,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孝敬,还有例钱等等,吴有仁想不富裕都是不可能的。

    吴有仁的宅子太小,大侠们都感到不太好下手了,宅子越大越好下手,可要是宅子太小的,那刚翻进去就得被发现,而且这还不是普通人家的宅子,要是普通人家的,大侠们是不用怕什么的,但这可是吏部尚书的家,又不是来杀吴有仁的,连打伤都不行,只不过是要来警告一下,那这就不好办了。

    付丙荣心想:“扔个人脑袋进去,这个肯定能吓唬住吴有仁的,起码能把他的老婆孩子给吓个半死。不过,去剁人脑袋,这种事却是万万做不得的,不如就换个猪脑袋吧,只要血淋淋一些,那也就行了。”

    他立即派大侠们去买猪头,还要弄盆猪血来,他打算把猪头先在猪血里泡一下,然后扔到院子里面,等院子里面的人被吓着了,开门出来看究竟时,再让大侠把猪血泼到吴有仁家人的身上,估计怎么着也得让吴有仁一家,今天晚上睁眼到天亮,甭想睡了。

    不大会儿的功夫,大侠们就把猪头给弄回来了,是不是买的不知道,至于猪血更是弄来了一大盆,大侠们笑着告诉付丙荣,这猪是刚杀的,猪血还热乎着呢!

    付丙荣见状,道:“这大半夜的,哪会有屠户在此时杀猪,是你们把谁家的猪给偷了吧?”

    “没有没有,那猪是自愿的……不不,那猪的主人是自愿的,咱们给他家的院子里面扔了钱了,算是买猪的钱。”大侠们笑嘻嘻地道。

    付丙荣也没再追究。一头猪而已,何况还给了钱。猪头已经全是血了,倒也不用再泡。一个大侠用力一甩,就把猪头扔进了吴家的院子里,那猪头好象是砸到了什么东西上,发出咣的一声大响,院子里面立即就有了声音。

    付丙荣一挥手,带着大侠们立即就钻到了黑暗之处,躲藏了起来。只留下一个大侠,手里端着装猪血的盆。等在门口,只要门一开,这盆猪血就要泼过去了。

    忽然,就听院子里面有人高声说道:“深更半夜。竟然有人给本官送礼,虽然只是个猪头,但本官还是要谢谢了,本官为官清廉,全家人已多日不曾食肉,今晚得一肥硕猪头,当可好好开次荤了!”

    付丙荣听出来了,说话的便是吴有仁,看来这位尚书大人早有准备啊。知道有人会来威胁恐吓他,所以竟然一点儿都不慌张。

    那个站在门口端着盆子的大侠,回过头来。看向付丙荣躲藏的地方,等着付丙荣下令,看样子吴有仁是不会开门了,那他手里这盆猪血,还要不要泼出去了,难不成只能泼到门上?

    付丙荣从暗处慢慢走了出来。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让大侠把猪血顺着墙头泼进院子里头。大侠立即照做,把好大一盆猪血都泼进了院子,幸亏院墙不高,要不然还真泼不进去。

    里面的吴有仁又说道:“血腥气真浓,看来是一盆猪血了!唉,我那个老弟啊,还是这么没长进,吓唬别人,竟然翻来覆去的,还是这几招,有没有新鲜的招术啊?”

    付丙荣心想:“我师父以前有吓唬过吴有仁吗?怎么没听师父说过啊!”

    隔着院墙,吴有仁又说道:“下一步是要怎么威胁恐吓本官啊,是不是要杀条黑狗,然后向院子里面再扔狗头,泼狗血啊?对了,以我那老弟的手段,怕是还要扔些狗屎进来,这种下作手段,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了,真是让本官失望啊!”

    付丙荣哼了声,听吴有仁在院子里面说得振振有词,他还没法分辩,总不能说不是我师父,人家吴有仁可没提名字,只提老弟什么的,虽然付丙荣知道吴有仁嘴里的老弟是谁,可他总不能跳出去和吴有仁对骂一场吧!

    付丙荣又哼了声,转身便走,大侠们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快步走开,他们是来威胁恐吓的,如果对方不害怕,那也就没有了再进行下去的意义了,虽然大家都是地痞,可也是有身份有尊严的地痞,现在都是大侠了。

    吴有仁站在院子里,表情颇有些紧张,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老仆,他身后的屋子里面,则是他的家人,还有年轻的仆人也都躲在屋子里,拿着各种武器,保护一家老小。

    吴有仁当然知道,这时候敢来他的尚书府,虽然他的尚书府实在是小了些,但终究也是尚书府,敢来这里捣乱的人,除了杨泽的手下,根本就不会有别人。

    而以杨泽那些手下胆大包天的程度,这天黑风高的,要是真的闯进来杀人放火,把他这个新鲜上任的吏部尚书一家子都给咔嚓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吴有仁还是有点害怕的,努力保持冷静,把话挑明了说,他早就知道外面的人是谁派来的了,他说的老弟是谁,让对方猜去,反正最后都会猜到燕王杨泽的头上,而除了杨泽之外,也不会有别人来他这里捣乱的。

    听到院外脚步声响,来捣乱的似乎都走了,吴家老仆这才松了口气,对吴有仁低声说道:“老爷,外面那些人还真被你吓走了啊!”语气当中满是钦佩。

    吴有仁轻轻嗯了声,道:“还好,看来领头来的人,必定是杨泽的徒弟之一,所以做事还算是有些分寸。”

    如果不是杨泽的徒弟带人来闹事的,那么别人不见得能听出老弟是什么意思,毕竟杨泽和吴有仁以前的关系不错,称兄道弟的,但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万一是个二愣子领队,那说不定真的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吴家老仆道:“老爷,那要不要让他们从屋里出来啊,把地面打扫一下?要不然,老奴去报官,就算抓不住那些混蛋,可也得让他们知道,咱们吴家不是好欺负的。”

    院子里的地上扔着个猪头,吴有仁当然不会去捡的,而吴家老仆也不敢动地方,只能跟着吴有仁站着,院墙那边还全是猪血,这种情况未免大失尚书府的体统,要是传出去,怕也是好说不好听。

    吴有仁心想:“这种事情,报官有什么用,还真能查出来什么吗,而我堂堂吏部尚书,被人给恐吓了,结果还要去报官,说给小小县官听,那我这吏部尚书当得也太窝囊了!”

    他道:“打扫一下吧,但今晚之事,不宜声张,普通官员和百姓知道了也没用,只需要皇上和太子知道了就行,明天我只需和太子暗示一下,自然会有太子为我去向皇上说明,就算没有任何证据,可皇上也会对杨泽不满的。”

    吴有仁的这种做法是对的,让该知道的人知道,不该知道的人就不用知道,反正这事他既无法报官,又无法抓住来捣乱的人,拿不到一点儿的证据,就算拿到了也没用,也没法告杨泽。

    但他可以暗示,把消息暗示给皇帝李晏,这样的事儿如果多几次,他做出受了委屈的样子,再做出不敢得罪杨泽这样的权贵的样子,那么久而久之,李晏也会对杨泽开始反感,认为杨泽做的过份,那么他以后要是和杨泽起了什么争执,李晏自然而然地就会偏向他了,这才是吴有仁想要的。

    正当吴家的仆人都从屋里出来,打算要收拾一下院子的时候,忽然间,就听院外的街上,传来大片的脚步声,听脚步声,足足有超过十个人过来,而且方向正是吴家宅子。

    吴家的仆人们立即就吓傻了,难不成那些捣乱的人去而复返,又来找吴家的麻烦了,而且听脚步的急促程度,对方是不想掩盖了,怕是要破门而入了!

    吴有仁也是一惊,不会吧,以杨泽的性格不是这么急躁的人啊,不可能对自己明面儿就翻脸啊,派人来刺杀也是不可能的,那今晚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领队的人不是杨泽的徒弟,是别的人,是一个愣头青?

    就在吴家人都吓坏了的时候,忽然间,脚步到了院墙之外,都停下来了,但也只不过就停了一刹那的时间,就听哗啦一声大响,从院墙的外面,扔进来一个带盖子的木桶,这木桶一落地,就砰地一声撒了架子,里面的东西四散飞溅,臭气熏天,竟然全是屎尿粪便,其恶心的程度,当真是常人无法忍耐!

    还没等吴家的人反应过来呢,就听见又是砰砰砰好几声的大响,又有几个同样的木桶被扔了进来,顷刻之间,吴家的院子臭不可闻,而且由于吴有仁就站在院子里,躲闪不及,竟然被秽物溅得满身都是,连脸上头上,都溅上了秽物!

    吴有仁几乎就要晕过去了,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刚说完狗屎,屎就来了,用不着这么听话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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