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丙荣一挥手,一队右神武军出列,冲着那些突觉兵冲了过去,把突觉兵团团围住,一个懂些医术的小军官也跟着跑了过去,查看阿史那达可的伤势。

    片刻功夫,那小军官冲着付丙荣叫道:“付将军,这人没事儿,死不了,伤口虽然多,但都不致命,只要把箭头起出来,上些金创药就成了!”

    付丙荣和谭正文这才打马过来,看了看地上的阿史那达可,付丙荣笑道:“你就是那什么达可汗?怎地被自己人给抓起来了,你堂堂一个汗王,只值一千来贯,未免便宜得有点过份了!”

    谭正文却看向那些突觉兵,道:“这些箭都是谁射的?去领赏钱吧,还有你们不要靠近俘虏,免得太激动,要是做出什么过火的事,小心我们砍了你们,那样就是误杀了,那可不好!”

    通译把这话翻译了过去,突觉兵虽然人人焦急,可却没有人动地方,没有人去领赏钱,谭正文不让他们靠近大军,其实他们也不敢,怕上当,要是被骗进去后,真接被砍了,岂不糟糕,当然,现在他们手里没有武器,右神武军现在就能上来砍了他们,这点他们倒是没有想到!

    谭正文嘿嘿干笑两声,对着跟来的士兵道:“数数这位汗王身上的箭,有多少根,就拿多少个一百贯来,让他们自己分吧!”

    通译又把话给翻译了过去,可突觉兵却不在乎钱,钱虽然好,但和家人的安危比起来,那就没什么了,他们现在只想着赶紧和家人见面。其中有几个突觉兵,已然看到了俘虏队中的家人,他们急得几乎都要骂人了。中原军队到底放不放人啊!

    突觉兵一着急,便叫嚷起来。反正现在他们豁出去了,啥也不在乎了,甚至有些人已经打算好了,如果中原军队反悔,那他们就要抢马,然后逃走,这个仇以后一定要报,当然前提是他们能顺利逃得掉!

    付丙荣叫来几个士兵。抬着一副担架,把阿史那达可抬进军中,阿史那达可也算是硬气,胳膊和大腿上全是箭,可他却半声都不哼,闭着眼睛硬挺,既不求饶,也不大骂,颇有种成则王侯败则为寇的意思,反正既然落到了敌人手里。那就一切听天由命吧!

    谭正文却并不理会阿史那达可,他对通译道:“让这些人站成一排,面对着咱们。然后让队里的俘虏认人,是他们家里的人,那就出来,跟着他们走吧!”

    通译大吃一惊,道:“谭将军,这怕是不妥吧,如果这样,俘虏会故意都说是他们的家人的,那岂不是全都跟着他们跑了!”

    谭正文哼了声。道:“已经跑了那么多的人,再跑一些又能如何。难不成我们还能带着俘虏,一直去东北么!只要有人肯认。让他们走便是了,只要我们手握这个什么达可汗,那就足够了!”

    通译只好点头,对着突觉兵喊了起来,一百多个突觉兵只好站队,乱七八糟地站成一排,面对着右神武军大队!

    通译又跑回了大队,对着俘虏们一通喊,叫他们过去认人,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并不像他想的那样,俘虏们一窝蜂似地全都跑过去,大多数人还是不动,都只是伸长了脖子看,而只有少数两三百人,哭着喊着,离了大队,往突觉兵那边跑去。

    通译大感奇怪,这些突觉人怎么这样诚实,有逃跑的机会都不跑,这个未免诚实的有些过份了吧!

    事实上,除了那些认出自己亲人的突觉部众,别的人根本就不敢跑,他们害怕,万一被识破了,他们是乱认亲戚,那岂不是要被杀头,在突觉乱砍乱杀的事天天都在上演,对于中原人认为很残忍的事,在这里一点儿都不稀奇,所以他们没人敢乱动的,这就是国家与国家的区别了,通译认为很正常的事,突觉人认为不正常,反而通译认为不正常的事,对于突觉人来讲,却象是口渴了就一定要喝水一样,再正常不过了!

    乱了一阵,当部众跑过来和突觉兵相认后,谭正文对冲着通译招手,让他过来,现在这里只有这么一个通译,只能折腾他了。

    通译心想:“又要干什么啊,怎么又要我过去!”他打马又来到了谭正文的跟前。

    就听谭正文道:“翻译给他们听,不是我们不放人,而是那些俘虏不过来认他们,所以他们不要认为是我们不讲信用。嗯,钱现在也给他们了,他们的家人也过来相认了,放他们走吧!”

    通译小声道:“是不是要先放了他们,然后再抓回来,好生的戏耍一番,就象是猫捉老鼠那样?”

    他不太相信真的要放走这些突觉兵,毕竟这些突觉兵个个身强力壮,一看就是擅战的勇士,要是放走他们,日后他们再跟着别的部落,来对抗右神武军,那岂不是要死人的,死的可都是右神武军的人啊,都是自己弟兄!

    谭正文想了想,摇头道:“不怕,我们这次不杀他们,他们下次要是再和我们打仗,那他们就知道,反正不用认真厮杀,也能活下命来,还有钱拿,那谁肯拼命,换作是你,你还肯拼命吗?”

    通译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但未免有些迂腐了,万一这些突觉兵认为,反正中原军队也不敢真的杀他们,他们犯了什么样的过错都没关系,那么反而变本加厉地打仗,那岂不是糟糕!

    不过,他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毕竟只是一个通译而已,又不是幕僚,更不是领兵的将军,打仗的事儿和他没有关系。

    照着谭正文所教,他把话对着突觉兵说了一遍,突觉兵大喜,那些找到家人的突觉兵走的最快,赶紧带着家人就走,而那些没有找到家人的突觉兵。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

    谭正文没有给他们马匹和武器,也没有给食物。在茫茫大草原上怎么个活法儿,是不是会冻饿而死。那就要看这些突觉人自己的本事了!

    这时候,付丙荣已经把阿史那达可给处理好了,对着谭正文叫道:“嗨,老二,干什么呢,咱们还要赶路呢,带这些多的俘虏,还有牛羊。要是不快点儿赶,怕是天黑也不到不了山下,师父会等着急的!”

    谭正文答应一声,看了眼通译,道:“你想错了,俘虏没有趁机逃跑!”

    通译脸上现出尴尬之色,道:“是是,是小人想错了。不过,他们为什么不趁机逃走呢,这点倒是很奇怪。难不成里面有什么阴谋?”

    谭正文没有搭理他,打马回了大队,与付丙荣一起押着俘虏。继续往山丘那边赶路。

    通译想了半天,也没有能想明白,这些俘虏为什么不趁机逃走呢?终于,他好不容易想明白了,是不是他们给俘虏提供的伙食太好了啊,这些俘虏想多吃几顿,所以才没有趁机逃走?

    但这个理由似乎太过牵强了,甚至有点脑袋进水的感觉,他实在忍耐不住了。便拉过一个俘虏,问道:“刚才。你们为什么不趁机逃走,只要说是那些突觉兵的亲人。你们不就可以不当俘虏,直接就走人了吗,为什么不走?”

    那俘虏大吃一惊,满脸诧异地反问道:“可以这样吗,还可以这样吗?我们还以为你们是在骗我们的呢,没想到你们是真的放人走!”

    通译目瞪口呆,弄了半天,是人家不相信自己啊,难道是我翻译的不对,没把谭将军话的原意翻出来?哎呀,这个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做为通译,翻译不出话里的本意,这是严重的失职,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啊!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山丘那里,杨泽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在见了付丙荣之后,道:“又耽误了一整天的时间,你怎么把牛羊都带回来了,我只是让你们去袭击部众,然后让那个什么小汗退兵,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不是让你赶着牛羊,放牧唱歌的,难不成我们还要赶着牛羊,一路去东北,开什么玩笑!”

    付丙荣笑道:“看到好东西,徒儿舍不得丢掉啊!对了,师父,你让那个达可汗退兵了啊!”

    杨泽嗤一声,道:“屁大点儿的小事,我也就是没功夫在这里多待,要不然非得让那个什么小汗,知道知道我的手段不可!”

    付丙荣忙道:“他已经知道了,而且还被徒儿给抓住了……”他连忙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还让人把阿史那达可给抬了过来,算是让杨泽验明正身。

    杨泽先是一喜,抓住敌军首领,这当然是好事,可他又犯了愁,这个达可汗留在了自己的军中,那么突觉兵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为了救回阿史那达可,会一直跟在大军的后面,那岂不麻烦,行军速度会被拖慢的!

    天色已晚,大军不能连夜行军,杨泽吃罢了晚饭,一个人坐在石头上,想着对策,怎么能顺利通过突觉大草原呢,把这个达可汗给放了?这显然是不行的,那么至少得知道谁会来救他,然后才能根据具体情况做出计划。

    他又把恩达给叫了过来,这个突觉马贼很好,出卖起突觉族人来,非常积极,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所以要重点培养,如果有必要,那收他当个徒弟,也是可以的啊!

    他问恩达,阿史那达可有没有什么交好的其他汗王,会不会来发兵救他?

    恩达想都没想,直接就道:“有啊,达可汗的哥哥就在附近,他哥哥的部落可大着呢,有达可部的四个那么大,牛羊更多,是这几百里地之内,最大的部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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