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点了点头,她是不想当将军的,她想当一个公主,最好还是最受宠爱的公主!不过,既然眼前的这位姑姑打算让自己当将军,那听听她的说法,也不错啊!

    长公主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当个五品的将军怎么样,你想不想当?那可是比杨泽那个县令还大的官,有自己的大房子,还有仆人,你爹娘也不用要饭……不用吃别人的剩下的东西了,每天都有这种好吃的点心,你愿不愿意?”

    菜菜又点了点头,心中却想:“五品的将军,好小的官啊,还和杨泽比,杨泽很了不起吗,我看也不见得吧,他自己还总想着升官呢,这说明五品官不算大。”

    “那么,你把那个鸠摩多罗是怎么去的镇西,见了谁,都说了什么话,从头到尾和我说一遍,中间不要落下什么。嗯,我还会找别人去问的,如果发现你说了谎,那么五品的将军你就做不成了,爹娘也住不上大房子,吃不上好吃的东西了,你不会想让他们还过以前的苦日子么吧,而且我还会让人把你抓起来,让你再也见不到爹娘了,你不想再也见不到爹娘了吧!”

    长公主对自己的说词很满意,她的女儿小时候,她就经常这么和女儿说话,百试百灵,一说你再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你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那么她的女儿就会很害怕,不敢不听她的话了!

    菜菜听了这话,却想:“这个不够狠,要是换了我的母妃说,她一定会说把我扔了,让捡破烂的把我捡走,洗巴洗巴,然后煮了吃了!”

    长公主吓唬小孩子的本事,比菜菜的母亲要差了些,没想到比这更狠的话。菜菜都听过,根本吓唬不住人家。

    菜菜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道:“前段时间,还在镇西时。小人在家里的地上画画玩,听到有人说突觉强盗来了,杨县令就带兵出征,说是要去剿匪,人手不够,便带上了小人。”

    长公主点了点头,这是很常规的过程,这小兵没有撒谎。她问道:“你们镇西,是不是有个王爷,杨泽出兵之前。有和王爷说过什么吗?”

    菜菜想了想,道:“说了呀,杨县令去见了王爷,不过当时王爷正在修房子,所以说的是啥小人没听见。”

    李晏当时是在修花园。也算是修房子的一种,这也是实话。

    长公主心想:“看来大哥的日子过得很辛苦啊,连房子都坏了,还要自己修。”她示意菜菜接着说,也没指望菜菜能真听见杨泽和李晏秘密谈了啥。

    菜菜又道:“后来,小人随着大军到了一个叫石头沟的地方,碰上了突觉兵。突觉兵从沟里过,当时小人在山上,帮着点火来着,因为很卖力气,所以杨县令说小人立了功,让小人跟在他身边。当个小兵。”

    这还是实话,只不过,当时她是在山上烤羊肉,和杨泽开篝火晚会,当然这也算是点火。杨泽吃烤肉开心,她自己也挺开心的。

    长公主道:“那和突觉人打仗的结果怎么样,是不是打胜了,把那个国师赶跑了,还是把他杀死了?那个鸠摩多罗在临逃掉前,有什么说过什么话?”

    她可不知道鸠摩多罗是被抓住了,也不知道那个带到长安的重要人物,就是鸠摩多罗,这种结果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想到的,堂堂突觉汗国的国师,被抓成了俘虏,还真当杨泽是一个威武的大将军哪,开什么玩笑!

    菜菜却道:“那个鸠摩多罗没有逃走啊,也没有被杀死,可打完了仗,他却和杨县令说了不少的话。”

    长公主的眼睛立时就瞪圆了,问道:“说的都是什么话,你有没有听到?嗯,应该是背着你们说的,但有没有被人传出来过,比如说杨泽晚上睡觉说梦话,或者他喝醉了酒,酒后吐真言,说出了什么?”

    菜菜摇头道:“杨县令睡觉时说不说梦话,这个小人不知,但他的酒量好得很,从来没见过他喝醉,更加不会说醉话。”

    长公主很是焦躁,这里面有阴谋,一定有阴谋,到底鸠摩多罗和杨泽说过什么,而杨泽又去向李晏说过什么呢?只要搞清楚他们说过什么,那么到底是什么阴谋,就可以知道了!

    她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鸠摩多罗被抓了,还被带到了长安,所以她就无论如何也不会往这方面问,这个倒也不能怪她,换了别人也一样要被菜菜那云山雾罩的话,给蒙住的。

    长公主站起身来,在偏殿里不停地走动,嘴里还不停地自言自语,不知她在嘀咕什么呢!

    菜菜看着她的样子,心想:“她为什么不问鸠摩多罗有没有被抓?这么简单的事,只要问一句就行了啊,杨泽告诉我一定要说实话,可以不把实话说完全,但一定要说实话,她要是问我那么一句,我不就说实话了么,好奇怪,她为什么不问!”

    她转她的圈吧,我还得再吃点儿,甜饼真好吃,绿豆糕也不错啊!

    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长公主就无论如何问不出来,她走了好几圈,只感头疼得厉害,忍耐不住,又向菜菜看去,竟见菜菜又吃了起来,她心中骂了句,走到菜菜的跟前,道:“那你这次和杨泽从镇西来长安,公羊留知道么?嗯,公羊留是求州的刺史,是杨泽的上司,求州地界最大的官,你有没有见过他?”

    菜菜咽下嘴里的点心,道:“公羊刺史?他知道啊,他还亲自去了镇西,见了杨县令,还见了王爷,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他还和王爷说话了呢!”

    公羊留去了镇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鸠摩多罗给踹了,李晏斥责了他,这可不就是见面么,不就是谈了话了么,菜菜还是在说实话。

    长公主的脑袋一阵眩晕,怪不得事先没有得到公羊留的密信,赶情儿公羊留叛变了。投了李晏的那一队去,自己可是刚刚给公羊留讨了个爵位。不过,从这点上看,李晏确实和突觉勾结了。而且篡位成功的可能性还很大,要不然以公羊留的胆小程度,是不可能背叛她的!

    菜菜看着长公主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心中更加纳闷儿,这位姑姑不是说很厉害的吗,看样子也不象啊,被杨泽随便使出的一招云山雾罩,就给弄得要晕倒了。

    还有,她干嘛不问鸠摩多罗有没有被俘虏呢?啊,她干嘛不问呢?

    长公主好不容易这才稳住了心神。长长舒了口气,心想:“这绝对是阴谋,杨泽进京,必是受了李晏的命令,他为什么秘密进京。就是要联系那些还对他有幻想的大臣啊,想让那些大臣们相信他还可以东山再起。对,杨泽带来的那个重要人物,一定是突觉的使者,用来取信大臣们的,一定是这样的。幸亏杨泽这个人很蠢,因为梁大忠的原故。所以暴露了身份,也幸亏被我提前发现了!”

    她可不知道杨泽是带了兵进京的,蒋劲柏没和她说,当然因为蒋劲柏也没有看到那些兵,一切事情都怪她太着急了,要是她有独孤女皇的那种沉稳劲儿。说不定还能少上点儿当。

    长公主一把拉住菜菜的手,问道:“听说杨泽带了个重要的人物进京,那个人是不是突觉人?”

    菜菜点了点头,道:“是啊,是个突觉人。还带了礼物,小人看到了,是一大盘子的珍珠,那个装珍珠的盘子还是金子做的呢,可值钱了!”

    不错,不错,我全都料中了,果然是突觉人来贿赂朝中大臣了,想让李晏重新回京,再当上皇帝!

    长公主只感喉咙一阵发干,她道:“那个突觉人在哪里?”

    菜菜道:“就在驿站里,不过,他没穿自己的衣服,穿的是杨县令给他的衣服。”

    鸠摩多罗没有穿僧袍,穿的是杨泽给他的汉人衣服,这可是实话。但听在长公主的耳中却是变了滋味,听成了杨泽让那个突觉人化妆成汉人模样,以便混入长安。

    “你还知道些什么?”长公主又问道,见菜菜摇了摇头,她拉着菜菜,道:“走,去见皇上,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给皇上听!”

    菜菜跟着她走,问道:“就象刚才这样,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吗?”

    “对,就是这样!”长公主拉着菜菜,再次进入了大殿,对独孤女皇道:“母亲,孩儿刚才问过了这小兵,知道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独孤女皇看向菜菜,道:“这孩子说实话了吗?”

    长公主侧过头,她知道,要想戳穿李晏的阴谋,要想让她的大哥永远再也翻不了身,那么这个小兵的供词就是关键中的关键,因为她知道,想从杨泽嘴里问出实话来,几乎是不可能的,既然杨泽参与阴谋,就应该知道结果,这可是要杀头的,命都不要了,干嘛还说实话,所以这小兵非常重要。

    长公主道:“母亲,这个孩子很诚实,也很可靠,孩儿说了,只要他肯把杨泽和……和镇西那人的阴谋说出来,让他们里通外国的阴谋破败,那孩儿就让他当五品的武将。”

    独孤女皇点了点头,看着菜菜,她问话可和长公主不同,长公主是从头开始问,而她是从结尾开始问,她问道:“那个鸠摩多罗回突觉了么,有没有留下什么人,以便联系?不许先说是,然后再说不是,直接回答!”

    女皇就是女皇,只一句话,就问到点子上了!

    菜菜不敢再玩把戏了,老老实实地道:“鸠摩多罗没有回突觉啊,他被杨县令抓住了,这次上京,杨县令就是带着他来的!他,就是那个重要人物啊!”

    “什么,鸠摩多罗被抓住了,还被带来了长安?”独孤女皇大惊,就算她再怎么镇定,可也没法再保持皇帝的风度了,这个消息太惊人了!

    长公主目瞪口呆,刚才,这个李菜菜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自己刚刚夸完他诚实,他怎么就能这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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