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林铃儿想不到她会是这种反应,

    “为什么不要?你都是他的人了,按照瓦倪的风俗,你难道不应该嫁给他,这辈子只做他的女人?”

    “不,他想要的人是你,我只是他的奴婢,看看我这残破的样子,怎么配得上他?铃儿姐姐,我求你嫁给他,看在春雨失去了一切的份上,我求求你,答应他好不好?我不求这辈子能做他的女人,只要能在他的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天宁少爷只喜欢你一个人,如果他知道昨晚的事,一定会恨死我的,我宁愿他不知道,也不要他恨我,不要他说我别有用心,把我从他的身边赶走……”

    “春雨,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昨天晚上的事穆天宁必须承担,退一万步讲,知道你已经是他的人了,我还怎么能嫁给他,你想什么呢?为了他,你是不是连命都可以不要?”

    她低吼着,说到这,她想起了两句话,一句是上学时不知是谁说过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还有一句就是穆九霄曾经用来形容她的,

    “愚蠢!愚蠢至极!”

    对,就是愚蠢,春雨太愚蠢了,她拉起她就走,也不管她愿不愿意,

    “走,我带你去找他,把这件事说清楚,今天他想娶也得娶,不想娶也得娶,你这辈子就是他的人了,如果他敢不认账,我就……我就阉了他!”

    她恨得咬牙切齿,可春雨却往后挣着,甩掉了她的手:

    “不要,我不去……”

    她哭着,不等林铃儿回过头,只听“扑通”一声。

    待她转身时,看到的是已然跪下来的春雨,她拽着她的裙摆,央求着:

    “铃儿姐姐,我求求你了,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不想他恨我,不想他讨厌我,我不要什么名分,什么都不要……”

    林铃儿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绞痛,好像有人用力掐了她一把,她抓着春雨的手想把她拉起来:

    “春雨,你别傻了……”

    “我求你,铃儿姐姐,如果你当真是为我好,就成全我吧!”

    春雨丝毫不领情,仍然一味地固执己见。

    “随便你!”

    林铃儿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一把甩开春雨,气汹汹地扔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她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怒气难平,边走边嘟嚷着,走到雅室门口时,偏巧看到了上官清清,她带着春晓正要进入香风居。

    上官清清也看到了她,站在香风居门口没有动,朝着她微笑点头示意。

    距离稍远,可她却看得很清楚,上官清清笑得很诡异。

    她唇角一抽,冷笑一声,进入了雅室。

    上官清清想了想却没有进入香风居,而是转头朝林铃儿回来的路看去。

    只是下意识地看一眼,却没想到真的看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正往这边赶回来的春雨。

    上官清清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朝春雨迎了过去。

    春雨脸上的泪已经擦干,可红肿的眼睛还是很容易让人一眼就看出端倪。

    “你哭过了?”

    上官清清走到她面前,眉头微蹙着问,眼中是深深的怀疑与戒备。

    春雨见是上官清清,忙低下头,施了礼之后,轻声答道:

    “没有,刚才有沙子进了眼睛。”

    上官清清往雅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林铃儿早已进去了,又转回头来问:

    “你刚才跟林铃儿在一起?”

    春雨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垂下的眼眸里尽是慌乱:

    “是铃儿姐姐帮我把沙子吹出来的。”

    “你跟她说了什么?”

    上官清清问道,显得有些急切。

    “没、没说什么。”

    春晓在一边帮腔道:

    “小姐,量她也不敢说什么,再说那壶酒可是她呈给天宁少爷的,她有什么可说的?”

    酒?春雨想起了那壶酒,原来自己的猜测都是真的,昨晚的穆天宁之所以会性情大变,都是因为那壶酒在作祟。

    “上官小姐,那壶酒里……”

    她想问清楚,话未说完,上官清清便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春雨,别忘了,当初可是你来求我的,那壶酒也是你亲自呈给天宁少爷的,至于那酒里有什么,我们可不清楚。如今王爷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最好不要说漏了嘴,免得到时吃不了兜着走。”

    春雨知道,在她去求上官清清那一刻起,自己的命运就已经被捏在上官清清的手里了,这是她的选择,她只能承受。

    “是,奴婢知道了。”

    她低低地应着。

    上官清清转身欲走,顿了一下又转回身来问:

    “对了,昨天晚上天宁少爷到底得手了没有?王爷都说了些什么?”

    如果说没得手,那么天宁少爷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万一铃儿姐姐改变了主意,愿意跟着天宁少爷了呢?

    想到这,她摇了摇头,说:

    “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也没见过王爷,不知王爷都说了些什么。”

    上官清清脸色微沉,想到昨夜穆九霄风风火火地赶到清心苑,揪着她问林铃儿的下落时,她仍心有余悸,若是他知道那壶酒是她下了药交给春雨的,他还会像之前那样待她吗?

    上一次的“瓜蒂”之事他对她很是宽容,只是处置了她身边的人,而她却毫发未损,如果再有一次……她不敢想下去了。

    “记住,管好你的嘴!”

    上官清清说着,一把钳起了春雨的断指之后,痛得春雨浑身一抖,

    “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说罢,她毫不怜惜地扔掉她的手,转身往香风居走去。

    春雨托着断指之手,只能咬牙忍着疼,她只是个奴婢,有谁会关心她的死活?

    正因为她是这么的微不足道,所以她宁愿牺牲自己去换心爱的人的快乐,也算她死得其所。

    这样想着,她将欲落下的泪逼了回去,跟在了上官清清身后。

    回到香风居,穆天宁正巧刚起,阿音正在内室帮他更衣。

    “清清姐姐来了?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内室里传出穆天宁的声音,听起来心情好像很好,

    “春雨,帮我请清清姐姐稍坐,奉茶。”

    他又叫道。

    上官清清听着他的声音,心里便有了几分打算,看来好事将近了。

    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她略显兴奋地在屋子里踱起了步子,脚步轻盈,轻快道:

    “不急,让奴才好好帮你打点打点。”

    春雨出去准备茶水的功夫,穆天宁已经梳洗妥当,从内室走了出来。

    上官清清忙站了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他,眼睛里放着亮光,幽幽道:

    “哟,快看看,这一大早就如此容光焕发,想必是有什么喜事吧?”

    被她这样一调侃,穆天宁的脸上竟然泛起一抹红晕,他抿唇一笑,尽显青春少年的羞涩之情,忙走到上官清清身边,将她按回了椅子里,自己也在她的旁边坐下,这才道:

    “姐姐就别取笑我了。”

    上官清清眉眼流动,道:

    “看来真的被我猜中了?”

    穆天宁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即使想要强装镇定,可内心满满的喜悦如同炸了锅的玉米一样,一朵一朵地往外蹦。

    “不日,姐姐便知道了。”

    此时,上官清清更加确定他已经与林铃儿成了好事,如此一来,林铃儿的命运便在所难逃了。

    就算她再清秀又如何,身子已经给了别的男人,就休想再近王爷的身。

    她拍拍穆天宁的手背,温柔道:

    “那好,姐姐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穆天宁看着她,但笑不语。

    这时,春雨从外面进来,给二人奉上了茶水。

    穆天宁与上官清清各自轻啜了口热茶,他想起了什么,忙问:

    “对了,阿音,昨夜我是怎么回来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阿音刚想说话,却被春雨抢去了话头,急急道:

    “哦,昨夜是铃儿姐姐来告诉我,说少爷在船舱里喝醉了,让我和阿音去把你扶回来的。”

    阿音看了看春雨,听起来春雨的解释也合理,便没说什么。

    穆天宁晃了晃头,然后轻轻扶额,似乎在感受宿醉带来的头痛,然后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今早起来我头痛欲裂,对于昨晚的事也没什么印象。不过……”

    尽管对于昨晚怎么回来的事一概不知,可有一件事他却十分确定,就像刻在了脑子里,那就是昨夜与一女子的缠/绵,而他确定,那名女子就是林铃儿。

    “不过什么?”

    上官清清见他想得出神,不由噙着一抹调侃的笑问道。

    穆天宁回过神,连连道:

    “没什么,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那姐姐就先回去了。”

    上官清清笑着起身,此一行,她的一桩心事算是了了一半了。

    本来想着问问穆天宁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看来不用她多问,穆天宁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姐姐不再坐会?”

    穆天宁忙起身相送。

    上官清清行至门口,转过身来道:

    “不了,姐姐回去等你的好消息。”

    说罢,她拍了拍他的胸口,仿佛那里面的秘密她已经看到了似的。

    穆天宁笑得越发灿烂了,一直将上官清清送到门外。

    “姐姐慢走!”

    他的心被喜悦填满,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春雨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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