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8章 法律和实质都证明你是我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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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倾正要叹卡琳是神算子时，卡琳又道，“说实话，不许撒谎！”</p>
好吧。</p>
瞒不住了，也没必要再瞒下去了。</p>
“我在沙漠。”她说她在沙漠，也是间接承认了她去找慕容凉了。</p>
卡琳深吸了好几口气。</p>
果然是去找慕容凉了，她还能说什么？</p>
她还以为顾倾倾是个懂事听话的姑娘，现在看来，也是一个被恋爱冲昏头脑的小幼稚。</p>
“琳姐，我觉得上专业课太无聊了。期末考及格不就行了，没必要一直呆在学校里学习。”</p>
“想慕容凉了就直说，别拿专业课当借口。这个锅，专业课不背。”卡琳翻了个白眼。慕容凉才离开一个月，她就迫不及待地追了过去。</p>
真是……叫她说什么好。</p>
顾倾倾扁了扁嘴，她就猜到卡琳会大发雷霆。</p>
“喂，喂……琳姐，我这儿信号特别不好，我先挂了啊。”顾倾倾对着电话说道。</p>
田译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虽然信号不好是挂别人电话的通用理由。可，眼下，他们在沙漠，却是真的信号不好。</p>
“慢着！”卡琳吼道。</p>
“你要是敢挂我的电话，我保证你后悔死！”她又添上一句。</p>
顾倾倾从没听卡琳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过话，一时间，不敢挂了电话，“琳姐，你说。”</p>
卡琳冷哼了一声，“不是说信号不好吗？这会儿又好了？”</p>
顾倾倾不说话，她明显感觉到卡琳生气了。</p>
“琳姐……”</p>
“行了，别的我不跟你多说。”卡琳话语直接，“上次拍诗蔻的雷导演，你还记得吗？”</p>
“嗯，记得。”顾倾倾说。</p>
“他最近筹拍一部电影，民国片，听说为了冲奖。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要懂得把握。我已经跟雷导演打过招呼了，他上次对你印象还不错。不过，他要求严格，要试镜之后才确定你是否适合女主角。”</p>
卡琳沉思了片刻，语重心长道，“顾倾倾，你还年轻，容易冲动，我不怪你。但，你要考虑清楚，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法挽回。”</p>
“你自己想想，抛开你顾家大小姐的身份，你有能配得上慕容凉的地方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跟他的关系曝光后，外人怎么看你？我想，你能猜到。他们只会认为你是个花瓶，没有真正的实力，靠慕容凉的名气炒作，上位。甚至，比这更难听的话都有。到时候，你能保证，你与慕容凉之间感情不出问题吗？”</p>
“你要跟慕容凉站在一起，就要有同等的实力，与他相匹。”卡琳一字一顿道，“或许我说的话有点重，但，都是为了你好。”</p>
顾倾倾抿唇，“琳姐，我知道了。”</p>
“不用急着回来，试镜在一个星期之后。”卡琳说。想起来她在沙漠，又叮嘱道，“别给我晒黑了！”</p>
顾倾倾扑哧一声笑了，“遵命！”</p>
“行了，我挂了。”卡琳挂了电话，踩着十公分的黑色高跟鞋，猛地转身，不查后面有人，撞到了来人，忙道歉，“对不起，我……”</p>
抬头，发现是陆靳，卡琳眸子闪动了一下，“总裁，不好意思，我没看到。”</p>
陆靳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喜怒，一双墨眸盯着卡琳的眼睛，“你就是这样教育手底下的艺人？”</p>
卡琳：“？”她的教育有什么问题吗？</p>
“你觉得爱情与能力有关？能力不想配，感情就会出问题？”陆靳的话，显得莫名其妙，又咄咄逼人。</p>
卡琳似乎不愿与他多说，皱着眉，“陆总，我还有事，先走了。”</p>
陆靳没有让路的打算，卡琳直接越过他，往前走。</p>
看着她的背影，陆靳露出一丝嘲讽。</p>
中午。</p>
顾倾倾躺在慕容凉的床上，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卡琳的话。</p>
她觉得卡琳说的很对。</p>
除了顾家小姐的身份，她好像真的没什么能配得上慕容凉。</p>
她之前的想法一直都是如此。</p>
她想等自己站在一个高度上，足够配得上他时，再公布恋情。</p>
到时，就不会有人说什么了。</p>
卡琳说，雷导的这部电影要冲奖，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得奖，她要是能出演女主角。不说拿奖，只要能提名一下，她在演艺道路上也算飞跃了一步。</p>
慕容凉进来时，就看到顾倾倾一副颓废的样子。</p>
双眼无神。</p>
“不是肚子饿了吗？起来吃饭了。”慕容凉走过去，把床上的顾倾倾拉起来。</p>
顾倾倾笑了笑，掩藏好自己的情绪。</p>
她好不容易到这里来，可得好好珍惜剩余不多的时间。</p>
好在，她还能呆上一个星期。</p>
顾倾倾穿了鞋，走到桌前坐下。</p>
小桌上摆了四道菜，两份米饭，还有一道汤。</p>
“这里条件艰苦，做的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先尝尝吧。”慕容凉把筷子递给她，“要是觉得热，先喝点汤，会舒服些。”</p>
顾倾倾端着碗，“我不挑食的。”</p>
慕容凉唇角微微勾起，怎么会不挑食，她打小锦衣玉食，吃的都是最好的。此时说出这句话，也不过是为了他。</p>
眼瞳里溢满笑意，慕容凉拿着筷子给她夹菜。</p>
顾倾倾抬眸看他，“你笑什么？”</p>
“笑我所笑。”</p>
顾倾倾：“……”说了等于没说。</p>
慕容凉夹起糖醋肉放进她碗里，“还是你的面子大，今天中午竟然有荤菜。”</p>
顾倾倾一愣，惊讶道，“你们以前没荤菜啊？”</p>
慕容凉笑了笑，点头。</p>
剧组的菜一个星期运送一次，沙漠里面温度高，肉类放不了多久就会坏掉，当然不可能有荤菜。</p>
“额……你们也太艰苦了，难道要三个月不吃肉吗？”</p>
“也不是，运菜来的第一天会有荤菜。”</p>
顾倾倾翻了个白眼，那他说之前都没吃过荤菜，又糊弄她。</p>
一顿饭吃完，慕容凉还要继续拍戏。</p>
出了帐篷，先去隔壁找了田译。</p>
“哥，有事？”</p>
慕容凉明显感觉到顾倾倾的情绪不对劲儿，刚才吃饭的时候，他极力逗她，她也只是勉强扯了扯嘴角。</p>
明明来的时候，还挺高兴的。</p>
“有没有人在她面前说什么？她看起来不高兴。”</p>
田译愣住了，“她？”接触到慕容凉的眼神，田译立刻知道了，“哦……你说的是顾倾倾啊，她不高兴我怎么会知道？”他不仅要照顾艺人的女朋友，现在连艺人的女朋友的情绪也要照顾。</p>
慕容凉冷飕飕地眼神在他身上来回扫，田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顾倾倾一直呆在帐篷里，没人跟她接触。哦，对了，她给卡琳打了个电话，估计被骂惨了，心里不舒服。我当时在旁边，隐约听到了几句，卡琳好像火气挺大。”</p>
“卡琳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顾倾倾瞒着她偷跑出来，肯定要挨上一顿骂。”田译说道，“她应该就是因为这个不高兴吧。”</p>
田译自言自语，“你说说，她也真是的，太冲动了！一声不吭地跑来，没跟卡琳说，也没跟其他人说，这不是找骂吗？”</p>
啪！</p>
后脑勺挨了一巴掌。</p>
“啊！”田译跳起来，摸着后脑勺。抬眼就看到慕容凉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田译怂了，“我开玩笑的。”</p>
慕容凉扭头看着帐篷，心思百转。</p>
傻丫头。</p>
明明心里不高兴，还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p>
“慕容，过来化妆了！”不远处，造型师在喊叫。</p>
慕容凉收回视线，应了一声，“这就来。”</p>
化完妆，往拍摄场地走去，正对着迎面而来的周钲弘和徐终南，还有同组的其他演员，慕容凉淡淡地打了招呼。</p>
他本也不是热情的人，性子高冷。向来都是如此。同组的其他演员都笑呵呵的，十分暧昧地看着慕容凉。</p>
他们可都听说了，慕容凉的小女朋友找到片场来了，两人一见面就吻上了。</p>
那叫一个甜蜜。</p>
他们上午没戏份，都在帐篷里休息，错过了一出奔放火辣的好戏，此时见到当事人，免不了要揶揄几句。</p>
徐终南素来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慕容，你女朋友才二十岁吧，刚上大一？”</p>
对于老前辈，慕容凉都是十分尊敬的，道，“二十一了。”</p>
徐终南：“……”</p>
林升：“慕容啊，你就这样出来拍戏，把小女朋友扔在帐篷里，不陪陪她？”</p>
慕容凉：“总不能耽误拍戏的进度，夜晚再陪她。”</p>
这话，就有些暧昧了。</p>
余秋白：“夜晚的动静也不能闹太大了，帐篷不隔音。”</p>
慕容凉：“余老师说的是。”</p>
余秋白：“……”</p>
孙霄：“慕容，怎么不把小女朋友带出来，让我们认识认识。听徐终南说，那姑娘长得可俊俏了。”</p>
慕容凉：“上午的事儿，她还没缓过劲儿，还在害羞。”</p>
孙霄掐着腰，哈哈大笑。</p>
一向严肃的周钲弘导演也是笑弯了腰，拍着慕容凉的肩膀道，“好小子，几位前辈被你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了。”</p>
慕容凉：“我是实话实说。”</p>
周钲弘：“……”</p>
众人：“哈哈哈。”</p>
闲聊了片刻，大家都投入了紧张的拍戏中。</p>
现场的发电机轰轰作响，超大的鼓风机吹起满天黄沙，慕容凉饰演的六骰，正在与沙漠中一伙强盗对打。</p>
遇到了同样来沙漠探险的几人。</p>
片刻功夫，几人与六骰达成共识，共同对付这伙强盗。</p>
炽热的阳光底下，一群人打得热血沸腾。</p>
顾倾倾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被外面的声音弄得心痒痒的。</p>
她好想去看看慕容凉拍打戏的样子。</p>
拍《悲伤城》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他挥剑斩杀四方的样子，可，到底与空拳赤膊的样子不一样。</p>
顾倾倾下床，掀开了帐篷帘子，悄悄跑到拍摄的地方，躲在一台机器后面，朝慕容凉看去。</p>
他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紧身服，外面套着深灰色的外套，袖子上有几处破损，脸上化了妆，显得更加黝黑，剑眉浓密，眼睛幽邃不见底，泛着嗜人的杀气，一招一式都极尽完美。</p>
即使没经过任何后期处理，这番打斗的场面已是让人震撼。</p>
顾倾倾看着，不禁想起卡琳的话。</p>
慕容凉的家世好，容貌好，品质，演技更是没话说。</p>
他有多完美，她就有多配不上他。</p>
“小姐，别把机器碰倒了，我们待会儿要用到。”一个工作人员跑过来跟顾倾倾说。</p>
工作人员的声音不小，引起了他人的注意。</p>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看着顾倾倾。</p>
顾倾倾尴尬得站在那里，局促不已。</p>
导演助理小跑了过来，“顾小姐，周导说了，你想看的话，可以直接过去他那里。”话落，助理友好的笑了下。</p>
顾倾倾脸都烧起来了。</p>
呆呆地跟在助理身后，到了周钲弘那里。</p>
“卡！”周钲弘举着喇叭喊道。顾倾倾一愣，以为是自己影响到了他们拍戏。“妆花了，补补妆。”</p>
下午的温度最高，脸上的汗水流淌，妆很容易花掉，一场戏下来，需要补三五次妆。</p>
周钲弘趁着休息期间，拿了瓶矿泉水喝。</p>
看向顾倾倾，指了下旁边的凳子，“站着干什么？坐吧。”</p>
顾倾倾从小到大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却在周钲弘导演面前，跟一只小绵羊似的，乖得不行。</p>
他让她坐着，她就老老实实坐着。</p>
顾倾倾抿唇，眼前这个，可是导演圈子里的泰斗人物，她紧张也是正常，努力扬起笑脸，“周导演好，我是顾倾倾。”</p>
周钲弘看着她，想了一下，“演过《悲伤城》？”</p>
顾倾倾点头，“嗯，里面的倾岚公主。”</p>
“你们俞导演脾气如何？”周钲弘问。</p>
周导演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p>
她该怎么回答？</p>
脾气很好？可，俞明启导演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坏脾气，与他合作过的演员几乎都被他骂过。顾倾倾也被他骂过好几回。</p>
她要说俞导脾气好，估计周导演该觉得她虚伪了。</p>
她要说俞导脾气不好，更要不得！艺人怎么能在背后说导演坏话呢？</p>
顾倾倾微微蹙眉，暗道，周导可真是问了个大难题。</p>
“很难回答？”</p>
顾倾倾：“没有，俞导对剧组的演员都挺照顾的，他要求严苛，也是为了戏拍出来的效果好，我很喜欢他。”</p>
周钲弘喝了一口水，笑起来。</p>
这姑娘的情商不低，他刚才故意问的，就是想听她怎么回答。</p>
“不用这么拘谨，我的脾气不差，都是圈子里误传。”周导演开玩笑似的说。</p>
顾倾倾一想，怪不得周导会问这个问题，他在圈子里的名声褒贬参半。</p>
有人说他精益求精，拍出来的电视剧没扑过收视率，拍出来的电影没扑过票房。</p>
可——</p>
也有人说，他过于吹毛求疵下，《决战南城》那部电影里，有一场打戏，拍了几十遍周钲弘都不满意，一直要求重拍。当时几位副导演已经觉得完美到无可挑剔了，到了周导面前就是不过关。</p>
最后，以两名男演员进医院收场。</p>
这件事在网上炒了好几天，都说周导处女座，强迫症，鸡蛋里头挑骨头。</p>
聊了几句，顾倾倾也觉得周钲弘不像传闻那样严厉，可能因为她不是他戏中的演员吧。</p>
慕容凉朝顾倾倾看了一眼，两人视线接触，他眸中多了一丝笑意。</p>
周钲弘看到了，似笑非笑。</p>
私下里，见到慕容凉一笑可是比登天还难。</p>
看来，他是真在乎这个小女朋友。</p>
演员的感情事，他向来不过问。</p>
不过，看两人的样子，倒不像娱乐圈里男女明星的捆绑炒作。</p>
仔细想想，以慕容凉的名气，根本不需要炒热度，博关注。</p>
休息了十分钟。</p>
周钲弘拿起喇叭筒喊道，“妆补好了没有？”</p>
造型师朝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p>
“各部门准备！action！”</p>
慕容凉一秒入戏，朝身后的徐终南道，“大叔，你的武功不错！”</p>
徐终南看他一眼，“你也不赖！”</p>
几人迅速聚拢，与剩余的强盗战斗。</p>
慕容凉作为男主，他的一招一式都无比奇特，明显与其他几人区分开，看得人眼花缭乱。</p>
顾倾倾打心底里佩服他，这么复杂的招数他都能记得一丝不差。</p>
“卡！”顾倾倾看得正认真，周钲弘导演喊了一声。“造型师，慕容凉的妆再补补，手臂上要画上伤口。”</p>
顾倾倾撑着下巴，看着镜头中的几人。</p>
慕容凉，徐终南，林升，余秋白，孙霄，他们每个人的衣服都能拧出水来，脸上也是跟淌大河一般，看着就觉得热。</p>
周钲弘扭头看顾倾倾，“心疼了？”</p>
顾倾倾摇头，心疼倒没有，她自己也是演员，清楚地知道当演员的艰辛，大冬天里跳河都是常事。电视上播放出来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情景，演员在演戏时都要付出十倍的努力。</p>
“为什么不选在春秋天拍啊？”顾倾倾问，“现在这个季节拍，每隔五分钟就得补妆，太麻烦了。”</p>
周钲弘笑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你看看他们每个人的脸色，不用演就是一副愁苦的表情，自然，真实！”这部电影，剧情严肃，偶尔加入一些小幽默，但不多。所以对众位演员的表情要求严格，不能有一丝崩裂。</p>
顾倾倾：“……”没话说了。</p>
让他们都在太阳底下暴晒，又是极热的天气，可不得摆出一副愁苦的表情吗？</p>
周导太奸诈了。</p>
一场打戏拍了整整一个下午，中途只休息了三次，休息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一个小时。远比顾倾倾想象中艰苦。</p>
怪不得才一个月的时间，慕容凉就瘦成这样。</p>
拍摄结束，慕容凉的衣服也不能要了，一件黑色的紧身短袖，汗湿了被吹干，再被汗湿，上面都结了盐巴。</p>
进了帐篷，他就直接瘫倒了。</p>
两张椅子一并拢，他就躺在上面。</p>
没洗澡，自然不敢往床上趟，不然，准会把床单都浸湿了。</p>
顾倾倾看着他累瘫的样子，眉头皱得深深的，慕容凉是多讲究的一个人啊，现在被环境逼成这样。</p>
慕容凉微微眯着眼睛，“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嫌弃了？”不用她嫌弃，他自己都嫌弃，浑身都是汗臭味，长裤汗湿了黏在腿上。</p>
顾倾倾摇头，她怎么会嫌弃。</p>
“你这样更有男人味！”她一脸认真的评价。</p>
慕容凉坐起身子，斜靠在椅子上，“我以前就没有男人味了？”</p>
“这倒不是。”顾倾倾看着他，说道，“现在更显成熟，比以前更有男人味。”</p>
慕容凉笑，“你想说的是，现在更显沧桑。”</p>
“嗬嗬。”顾倾倾笑起来，“这都被你看穿了。”</p>
他现在确实沧桑了许多，唇上和下巴上的胡渣都冒出来了，头发略长，皮肤晒成了麦色。</p>
田译在门外吱了一声，“哥，现在要洗澡吗？”</p>
慕容凉：“进来说。”</p>
田译掀开帘子进来。</p>
“现在有热水吗？”慕容凉问。</p>
田译点头，“工作人员刚烧了几桶热水，够洗几个人了。”</p>
慕容凉道，“我先过去洗吧。”眼下，不洗澡连晚饭都吃不进去了。</p>
田译走后，慕容凉转身从柜子里拿出换洗衣服，边说，“你夜晚要洗澡就在这个帐篷洗，别去别的地方。”</p>
“你们…。是怎么洗的？”</p>
慕容凉转过身看着她，手上拿着一件宽松的白t恤，还有一条黑色短裤，他指着外面，“最南边的那个帐篷，用来洗澡的，大家轮流在里面洗，有时候人多，就挤在一起洗。”他顿了顿，“不过，我没跟他们一起洗过。”</p>
在帐篷里洗澡，可想而知，安全系数不高。帐篷外只有一道门帘子遮挡，无法做到进来前“敲门”的举动。有礼貌的人，或许会提前问一声，“里面有人吗？”没礼貌的，直接就冲进去了，而这个时候，如果你恰巧在洗澡，那就只有一个下场——</p>
被人看光光。</p>
沙漠中，本就没有娱乐项目，也没有网络，大家都无聊得很，都想找点乐子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p>
记得上次，周钲弘导演在帐篷里洗澡，一群人涌了进去。</p>
当时，一向文明有礼的周导气得骂了娘。</p>
听到慕容凉讲这些，顾倾倾笑喷了。</p>
“洗澡的条件并不好，没有淋浴，都是用水桶提了水进去冲洗一下。”慕容凉补充道。</p>
顾倾倾皱眉，“那我怎么办？”</p>
他们都是大老爷们儿，被看光了也就算了，她可不能……</p>
慕容凉：“所以说，让你在我帐篷里洗，我在外面给你守着。”</p>
顾倾倾点头。</p>
她来了反而成了慕容凉的累赘，本来他拍戏就够累了，还得腾出时间照顾她。</p>
心里越发过意不去。</p>
“我先去洗澡了，你呆在帐篷里别乱跑，一会儿带你去吃饭。”</p>
……</p>
慕容凉洗完澡回来，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p>
穿着白t恤，黑短裤，头发湿漉漉的，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如果把胡子刮干净，就完美了。可，留胡子是拍戏需要。</p>
顾倾倾冲过去，抱着他精瘦的腰，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好香啊。”</p>
慕容凉扔下毛巾，圈着她的腰，“还说不嫌弃？刚才怎么没见你抱我。”</p>
“……”</p>
顾倾倾仰起头，笑靥如花，“我补偿你好了？”</p>
“怎么补偿？”</p>
顾倾倾踮起脚尖，吻在他的眉心。慕容凉似乎不满她的补偿，眉心微微蹙起，蹙成一道浅浅的折痕，顾倾倾的唇往下，覆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辗转往下，最终，吻住了他的唇。</p>
慕容凉并不动作，由着顾倾倾启开他的唇，让她香滑的小舌钻进去。</p>
两人的唇舌亲密纠缠在一起。</p>
顾倾倾难得主动，他自是耐心十足，只紧扣着她的腰，由她主导。</p>
小舌或重或轻地舔舐着他的上颚，勾着他的舌尖，翻搅，纠缠。她的吻，青涩得不行，却给他难以言喻的触动，从身到心都觉得愉悦。</p>
手掌抚在她的腰间，轻轻地磨搓，擦出点点颤栗。</p>
“慕容哥，吃……”</p>
“饭”字卡在嗓子眼，说不出来了。田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p>
顾倾倾瞬间退开，脸色通红。</p>
明知道帐篷不安全，她还在这里吻了他，简直了！</p>
慕容凉阴沉着脸，冷冷地道，“进来之前不知道敲门？”</p>
田译：“……”</p>
他倒是想敲门，但是，有门么？！有门么？！</p>
他刚才着急喊慕容凉吃饭，忘记了顾倾倾也在他帐篷里，结果……</p>
也不怪他啊，谁知道两人在里面接吻。</p>
顾倾倾站在慕容凉身后，想死的心都有了。</p>
白天接个吻被全剧组围观，夜晚接个吻还要被田译围观。</p>
她的心好累。</p>
“慕容哥……那个，导演叫你跟顾倾倾过去吃饭。”话落，田译跟长了翅膀一样飞走了。再多呆一秒，他估计会被慕容凉的眼神射死。</p>
慕容凉扭头看她，戏谑道，“害羞了？”</p>
顾倾倾深吸一口气，仰头，坚决不承认自己害羞了，“几次下来，我的脸皮厚度已经足够应付一切尴尬事件。”</p>
她安慰自己，反正已经够丢脸了，还能更丢脸吗？</p>
慕容凉：“嗯，脸皮厚点儿好。”说完，自个先笑了。</p>
顾倾倾瞪他，“你还幸灾乐祸，还不都赖你。”</p>
“怎么就赖我了？是你自己非要补偿我的，我没反对就是了。”</p>
顾倾倾：“……”</p>
两人出了帐篷，往周导演的帐篷去，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p>
三张桌子拼在一起，凑成了长桌，上面摆满了菜。</p>
周钲弘站起来，“这一个月来，大家都幸苦了，今天就当一个小聚会，大家都别拘谨。接下来还有两个月要幸苦，希望大家坚持一下，争取让《徒步沙漠》拿个大奖！”</p>
周钲弘朝慕容凉笑着说，“慕容，照顾好你的小女朋友，别让人家头一天来我们剧组就受委屈。”</p>
慕容凉点头。</p>
饭桌上，只有顾倾倾一个女孩子，那些糙老爷们儿明显收敛了许多。没有开黄腔，也没有不顾形象光着膀子。要知道，在热浪滚滚的沙漠里，光着膀子吃饭才最舒服。</p>
徐终南喝了杯小酒，叹道，“我叫我老婆来探班，她死活不来，说沙漠里头连个卫生间都没有。慕容这小子好福气啊，小女朋友都追到这里来了。”</p>
顾倾倾低头吃菜，面色如常。</p>
今天已经被调侃好几回了，她都习惯了。</p>
林升笑着道，“两人还在热恋期吧，所以舍不得，徐影帝，你跟你老婆都老夫老妻了，自然不能跟人家比。”</p>
孙霄也笑，“今儿个晚上，大家都早点睡啊，别在外面晃悠，听见什么声音也别大惊小怪，给人家小夫妻留点私人空间。”</p>
徐秋白大笑，“哈哈，老孙说的是。”</p>
饶是顾倾倾的脸皮再厚，也敌不过他们轮番打击。</p>
几位演艺界的前辈，在银幕上的形象明明都是正经到不行，怎么私下里都这般不着调。</p>
慕容凉见顾倾倾的脸都埋到碗里去了，开口道，“几位老师别开玩笑了，她脸皮薄。”</p>
众人哄笑。</p>
顾倾倾咳了几声，掩饰尴尬。</p>
周钲弘摆手，“都收敛着点儿，人家小丫头脸皮儿薄，你以为都跟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似的，皮糙肉厚。”</p>
“行了，换个话题。”</p>
大家边吃边聊，十分愉快。对顾倾倾也是颇为照顾，好几次她喜欢吃的菜夹不够，大家都会把菜直接端到她面前。</p>
晚饭后，温度降下来不少，倒也不是太热。</p>
回到帐篷。</p>
顾倾倾躺在慕容凉的床上，摸着自己吃得圆鼓鼓的小肚子，直呼不能行了。</p>
“我吃撑了！”</p>
“原来我们剧组的饭这么好吃？”他用的是疑问句。</p>
还以为她会挑食，没想到竟吃撑了。</p>
估计剧组的掌勺大厨听了会十分高兴，毕竟，这段时间，不少人反应刘大厨的厨艺不精，炒出来的菜，连卖相都称不上好看，更别说味道了。</p>
顾倾倾继续揉着自己的肚子，“你们也太挑了，我就觉得挺好吃的。”</p>
慕容凉坐在她身边，伸手替她揉肚子，“可能，刘大厨觉得，剧组里都是男人，饭菜可以不用太讲究，所以就没发挥正常水平。”</p>
“这么说，你们沾了我的光？”</p>
慕容凉笑，“可以这么说。”</p>
顾倾倾皱着眉，“可是我真的吃撑了，我夜晚一般不会吃这么多的，要长胖了。”</p>
“你又不胖。”</p>
“你不知道。我还有一周就要试镜了，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期吃出游泳圈呢？作为一个女明星，光有脸蛋是不够的，身材也很重要。”</p>
呦，这姑娘真不害臊！</p>
说自己吃胖了也就算了，顺带着还夸了自己脸蛋儿美。</p>
慕容凉控制不住地抖动肩膀，捏着她的脸，“脸皮果然是厚了许多。”搁在以前，这种自夸的话，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p>
“要是真吃撑了，我们就出去走走，免得夜晚睡觉不舒服。”</p>
“那好吧。”</p>
顾倾倾穿上鞋，跟慕容凉手牵手出了帐篷，踏在软软的沙子上，漫步。</p>
正巧遇到端着盆子准备去洗澡的林升，“呦，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啊？”语气有些小暧昧。</p>
顾倾倾自然能听懂他的话外音，笑着回击，“林老师这么晚还去洗澡啊，热水澡还是凉水澡？”</p>
林升：“……”</p>
小丫头片子！连他都敢打趣。</p>
这样的话，要是在周钲弘，徐终南面前，顾倾倾是不敢说的，但是林升不一样，他的年纪也就二十多点，且喜好开玩笑。</p>
林升气得敲了一下盆，朝慕容凉吼，“慕容，管管你媳妇儿，没大没小。”</p>
慕容凉同样回击，“一般都是她管着我。”</p>
林升：“……”端着盆愤愤地走了。</p>
顾倾倾转过身，锤了一下慕容凉的肩膀，“你干嘛要那么说，他该以为我是母老虎了。再说，我什么管着你了。”</p>
慕容凉握着她的手，“我的回答是建立在林升的问题上。他说，你是我媳妇儿，就目前来看，你在法律上和本质上都不是。他的问题本身就是一种未来状态，所以，我的回答也就成了一种理想状态，我希望将来你是我媳妇儿的时候，能管着我。”</p>
顾倾倾抿着唇，偷乐。</p>
哎呦，男神怎么能把情话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她的小心脏快要跳出来了。</p>
“咳咳。”顾倾倾努力维持着不喜不怒的表情，问道，“你怎么就能确定我将来就一定是你媳妇儿，万一……”万一他们分手了呢，万一他的老婆另有其人呢。</p>
那么，管着他的就不是她了。</p>
后面的话，她不说。</p>
慕容凉停下脚步，面容稍冷，一双澄澈的眸子紧盯着她，“顾倾倾，你的潜台词是，让我把法律上和实质上都证明你是我媳妇儿的事提上日程吗？”</p>
顾倾倾愣住了。</p>
法律上证明她是他媳妇儿，是指他要跟她领结婚证？</p>
实质上证明她是他媳妇儿，是指他想跟她那个啥？</p>
男神，你说话能不能直接点儿？</p>
她的脑子转了个弯儿才明白他的意思。</p>
周围一片漆黑，他们已经漫步到远离片场的地方，耳边响着轰轰的发电机的声音。在墨色的夜里，顾倾倾其实看不太清慕容凉的眼睛，却直觉他的眼睛盯着她，很亮很亮。</p>
她承认，她是有些患得患失。</p>
也设想过，两人会在一起多长时间。她的希望是长长久久，一辈子，但，希望毕竟是希望，与现实还是有差别的。</p>
良久，两人都没说话，只有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证明彼此还在身边。</p>
顾倾倾被这突如其来的沉默，弄得有些心慌。</p>
她看不到慕容凉的脸，不确定他是不是生气了。</p>
半响，慕容凉问，“是不是卡琳跟你说什么了？”</p>
啊？</p>
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p>
是，卡琳确实跟她说了一些话，她觉得那些话很对，很符合她的心境。</p>
“嗯。”顾倾倾哼了一声。</p>
黑暗中，响起了慕容凉悠长的一声叹息，伴随着无奈，“顾倾倾，你气死我得了。”</p>
顾倾倾正要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时，慕容凉已经拽了她的手，往回走。</p>
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靠近了片场。</p>
周围亮着几盏夜灯，一堆蛾子虫子绕着灯飞来飞去，在沙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p>
林升洗完澡，端着盆从帐篷里出来，“呦，回来啦。”</p>
两人看了他一眼，也都不吭声。</p>
林升挠了挠头，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刚才还是黏黏腻腻，你侬我侬，现在怎么一人端着一张冷脸。</p>
慕容凉面无表情，声音没有起伏，“要洗澡吗？”</p>
顾倾倾自然是想洗澡的，她白天又是坐飞机，又是坐大巴、三轮，身上早就沾了味道。刚才吃饭也出了一身汗。</p>
“方便吗？”</p>
“嗯。”</p>
慕容凉转身出了帐篷，顾倾倾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沉闷，她是不是真的惹他生气了。</p>
仔细想想，她就说了一句，“你怎么就能确定我将来就一定是你媳妇儿”，真的，她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的情绪就变了。</p>
想了半天，她想出了一个结论——</p>
男人也是善变的！</p>
慕容凉回来时，提了两大桶热水，“带换洗衣服了吗？”</p>
“没有。”</p>
“……”慕容凉抬手揉了揉眉心，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t恤，“穿这个吧，不用穿裤子了。”</p>
他把衣服扔在床上，“我出去给你守着。”</p>
顾倾倾拿着衣服，“等一下。”</p>
慕容凉转身，“怎么了？”</p>
“我在这里洗澡，会弄得到处都是水。”</p>
“不碍事，温度高，没一会儿就干了。”</p>
“哦。”</p>
慕容凉搬了一把椅子出去，就坐在帐篷外。</p>
顾倾倾往外看了一眼，脱掉身上的衣服，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伸手摸了摸水，正好是温水，应该是慕容凉兑好了水。</p>
水桶里放着一个塑料杯，顾倾倾站在水桶旁，舀起水往身上浇。</p>
慕容凉在外面，隔着帘子，能清晰地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他甚至能想象到，她光裸的曼妙的身姿。</p>
“慕容凉。”她在帐篷里喊他。</p>
“怎么了？”</p>
“我没有沐浴露。”</p>
“……”慕容凉愣了愣，“在衣柜顶上。”她估计也拿不够。</p>
顾倾倾抬头，果然看到衣柜顶上放着沐浴露，洗发水，还有护肤品之类。</p>
脑子怎么想的，东西放这么高的地方，显摆自己的身高吗？</p>
顾倾倾踮了踮脚，拿不够。</p>
扫视了一周，她明明记得帐篷里有三把椅子，慕容凉搬出去了一把，应该还有两把，怎么现在一把椅子也没有。</p>
奇了怪了。</p>
－－－－－－题外话－－－－－－</p>
我一定不会告诉你们，慕容男神是故意把沐浴露放在衣柜顶上，再故意把帐篷里的椅子都藏起来。</p>
他的目的：把顾长腿看光光。</p>
慕容男神：就你话最多！</p>
我：……腹黑！</p>
顾倾倾正要叹卡琳是神算子时，卡琳又道，“说实话，不许撒谎！”</p>
好吧。</p>
瞒不住了，也没必要再瞒下去了。</p>
“我在沙漠。”她说她在沙漠，也是间接承认了她去找慕容凉了。</p>
卡琳深吸了好几口气。</p>
果然是去找慕容凉了，她还能说什么？</p>
她还以为顾倾倾是个懂事听话的姑娘，现在看来，也是一个被恋爱冲昏头脑的小幼稚。</p>
“琳姐，我觉得上专业课太无聊了。期末考及格不就行了，没必要一直呆在学校里学习。”</p>
“想慕容凉了就直说，别拿专业课当借口。这个锅，专业课不背。”卡琳翻了个白眼。慕容凉才离开一个月，她就迫不及待地追了过去。</p>
真是……叫她说什么好。</p>
顾倾倾扁了扁嘴，她就猜到卡琳会大发雷霆。</p>
“喂，喂……琳姐，我这儿信号特别不好，我先挂了啊。”顾倾倾对着电话说道。</p>
田译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虽然信号不好是挂别人电话的通用理由。可，眼下，他们在沙漠，却是真的信号不好。</p>
“慢着！”卡琳吼道。</p>
“你要是敢挂我的电话，我保证你后悔死！”她又添上一句。</p>
顾倾倾从没听卡琳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过话，一时间，不敢挂了电话，“琳姐，你说。”</p>
卡琳冷哼了一声，“不是说信号不好吗？这会儿又好了？”</p>
顾倾倾不说话，她明显感觉到卡琳生气了。</p>
“琳姐……”</p>
“行了，别的我不跟你多说。”卡琳话语直接，“上次拍诗蔻的雷导演，你还记得吗？”</p>
“嗯，记得。”顾倾倾说。</p>
“他最近筹拍一部电影，民国片，听说为了冲奖。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要懂得把握。我已经跟雷导演打过招呼了，他上次对你印象还不错。不过，他要求严格，要试镜之后才确定你是否适合女主角。”</p>
卡琳沉思了片刻，语重心长道，“顾倾倾，你还年轻，容易冲动，我不怪你。但，你要考虑清楚，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法挽回。”</p>
“你自己想想，抛开你顾家大小姐的身份，你有能配得上慕容凉的地方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跟他的关系曝光后，外人怎么看你？我想，你能猜到。他们只会认为你是个花瓶，没有真正的实力，靠慕容凉的名气炒作，上位。甚至，比这更难听的话都有。到时候，你能保证，你与慕容凉之间感情不出问题吗？”</p>
“你要跟慕容凉站在一起，就要有同等的实力，与他相匹。”卡琳一字一顿道，“或许我说的话有点重，但，都是为了你好。”</p>
顾倾倾抿唇，“琳姐，我知道了。”</p>
“不用急着回来，试镜在一个星期之后。”卡琳说。想起来她在沙漠，又叮嘱道，“别给我晒黑了！”</p>
顾倾倾扑哧一声笑了，“遵命！”</p>
“行了，我挂了。”卡琳挂了电话，踩着十公分的黑色高跟鞋，猛地转身，不查后面有人，撞到了来人，忙道歉，“对不起，我……”</p>
抬头，发现是陆靳，卡琳眸子闪动了一下，“总裁，不好意思，我没看到。”</p>
陆靳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喜怒，一双墨眸盯着卡琳的眼睛，“你就是这样教育手底下的艺人？”</p>
卡琳：“？”她的教育有什么问题吗？</p>
“你觉得爱情与能力有关？能力不想配，感情就会出问题？”陆靳的话，显得莫名其妙，又咄咄逼人。</p>
卡琳似乎不愿与他多说，皱着眉，“陆总，我还有事，先走了。”</p>
陆靳没有让路的打算，卡琳直接越过他，往前走。</p>
看着她的背影，陆靳露出一丝嘲讽。</p>
中午。</p>
顾倾倾躺在慕容凉的床上，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卡琳的话。</p>
她觉得卡琳说的很对。</p>
除了顾家小姐的身份，她好像真的没什么能配得上慕容凉。</p>
她之前的想法一直都是如此。</p>
她想等自己站在一个高度上，足够配得上他时，再公布恋情。</p>
到时，就不会有人说什么了。</p>
卡琳说，雷导的这部电影要冲奖，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得奖，她要是能出演女主角。不说拿奖，只要能提名一下，她在演艺道路上也算飞跃了一步。</p>
慕容凉进来时，就看到顾倾倾一副颓废的样子。</p>
双眼无神。</p>
“不是肚子饿了吗？起来吃饭了。”慕容凉走过去，把床上的顾倾倾拉起来。</p>
顾倾倾笑了笑，掩藏好自己的情绪。</p>
她好不容易到这里来，可得好好珍惜剩余不多的时间。</p>
好在，她还能呆上一个星期。</p>
顾倾倾穿了鞋，走到桌前坐下。</p>
小桌上摆了四道菜，两份米饭，还有一道汤。</p>
“这里条件艰苦，做的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先尝尝吧。”慕容凉把筷子递给她，“要是觉得热，先喝点汤，会舒服些。”</p>
顾倾倾端着碗，“我不挑食的。”</p>
慕容凉唇角微微勾起，怎么会不挑食，她打小锦衣玉食，吃的都是最好的。此时说出这句话，也不过是为了他。</p>
眼瞳里溢满笑意，慕容凉拿着筷子给她夹菜。</p>
顾倾倾抬眸看他，“你笑什么？”</p>
“笑我所笑。”</p>
顾倾倾：“……”说了等于没说。</p>
慕容凉夹起糖醋肉放进她碗里，“还是你的面子大，今天中午竟然有荤菜。”</p>
顾倾倾一愣，惊讶道，“你们以前没荤菜啊？”</p>
慕容凉笑了笑，点头。</p>
剧组的菜一个星期运送一次，沙漠里面温度高，肉类放不了多久就会坏掉，当然不可能有荤菜。</p>
“额……你们也太艰苦了，难道要三个月不吃肉吗？”</p>
“也不是，运菜来的第一天会有荤菜。”</p>
顾倾倾翻了个白眼，那他说之前都没吃过荤菜，又糊弄她。</p>
一顿饭吃完，慕容凉还要继续拍戏。</p>
出了帐篷，先去隔壁找了田译。</p>
“哥，有事？”</p>
慕容凉明显感觉到顾倾倾的情绪不对劲儿，刚才吃饭的时候，他极力逗她，她也只是勉强扯了扯嘴角。</p>
明明来的时候，还挺高兴的。</p>
“有没有人在她面前说什么？她看起来不高兴。”</p>
田译愣住了，“她？”接触到慕容凉的眼神，田译立刻知道了，“哦……你说的是顾倾倾啊，她不高兴我怎么会知道？”他不仅要照顾艺人的女朋友，现在连艺人的女朋友的情绪也要照顾。</p>
慕容凉冷飕飕地眼神在他身上来回扫，田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顾倾倾一直呆在帐篷里，没人跟她接触。哦，对了，她给卡琳打了个电话，估计被骂惨了，心里不舒服。我当时在旁边，隐约听到了几句，卡琳好像火气挺大。”</p>
“卡琳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顾倾倾瞒着她偷跑出来，肯定要挨上一顿骂。”田译说道，“她应该就是因为这个不高兴吧。”</p>
田译自言自语，“你说说，她也真是的，太冲动了！一声不吭地跑来，没跟卡琳说，也没跟其他人说，这不是找骂吗？”</p>
啪！</p>
后脑勺挨了一巴掌。</p>
“啊！”田译跳起来，摸着后脑勺。抬眼就看到慕容凉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田译怂了，“我开玩笑的。”</p>
慕容凉扭头看着帐篷，心思百转。</p>
傻丫头。</p>
明明心里不高兴，还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p>
“慕容，过来化妆了！”不远处，造型师在喊叫。</p>
慕容凉收回视线，应了一声，“这就来。”</p>
化完妆，往拍摄场地走去，正对着迎面而来的周钲弘和徐终南，还有同组的其他演员，慕容凉淡淡地打了招呼。</p>
他本也不是热情的人，性子高冷。向来都是如此。同组的其他演员都笑呵呵的，十分暧昧地看着慕容凉。</p>
他们可都听说了，慕容凉的小女朋友找到片场来了，两人一见面就吻上了。</p>
那叫一个甜蜜。</p>
他们上午没戏份，都在帐篷里休息，错过了一出奔放火辣的好戏，此时见到当事人，免不了要揶揄几句。</p>
徐终南素来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慕容，你女朋友才二十岁吧，刚上大一？”</p>
对于老前辈，慕容凉都是十分尊敬的，道，“二十一了。”</p>
徐终南：“……”</p>
林升：“慕容啊，你就这样出来拍戏，把小女朋友扔在帐篷里，不陪陪她？”</p>
慕容凉：“总不能耽误拍戏的进度，夜晚再陪她。”</p>
这话，就有些暧昧了。</p>
余秋白：“夜晚的动静也不能闹太大了，帐篷不隔音。”</p>
慕容凉：“余老师说的是。”</p>
余秋白：“……”</p>
孙霄：“慕容，怎么不把小女朋友带出来，让我们认识认识。听徐终南说，那姑娘长得可俊俏了。”</p>
慕容凉：“上午的事儿，她还没缓过劲儿，还在害羞。”</p>
孙霄掐着腰，哈哈大笑。</p>
一向严肃的周钲弘导演也是笑弯了腰，拍着慕容凉的肩膀道，“好小子，几位前辈被你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了。”</p>
慕容凉：“我是实话实说。”</p>
周钲弘：“……”</p>
众人：“哈哈哈。”</p>
闲聊了片刻，大家都投入了紧张的拍戏中。</p>
现场的发电机轰轰作响，超大的鼓风机吹起满天黄沙，慕容凉饰演的六骰，正在与沙漠中一伙强盗对打。</p>
遇到了同样来沙漠探险的几人。</p>
片刻功夫，几人与六骰达成共识，共同对付这伙强盗。</p>
炽热的阳光底下，一群人打得热血沸腾。</p>
顾倾倾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被外面的声音弄得心痒痒的。</p>
她好想去看看慕容凉拍打戏的样子。</p>
拍《悲伤城》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他挥剑斩杀四方的样子，可，到底与空拳赤膊的样子不一样。</p>
顾倾倾下床，掀开了帐篷帘子，悄悄跑到拍摄的地方，躲在一台机器后面，朝慕容凉看去。</p>
他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紧身服，外面套着深灰色的外套，袖子上有几处破损，脸上化了妆，显得更加黝黑，剑眉浓密，眼睛幽邃不见底，泛着嗜人的杀气，一招一式都极尽完美。</p>
即使没经过任何后期处理，这番打斗的场面已是让人震撼。</p>
顾倾倾看着，不禁想起卡琳的话。</p>
慕容凉的家世好，容貌好，品质，演技更是没话说。</p>
他有多完美，她就有多配不上他。</p>
“小姐，别把机器碰倒了，我们待会儿要用到。”一个工作人员跑过来跟顾倾倾说。</p>
工作人员的声音不小，引起了他人的注意。</p>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看着顾倾倾。</p>
顾倾倾尴尬得站在那里，局促不已。</p>
导演助理小跑了过来，“顾小姐，周导说了，你想看的话，可以直接过去他那里。”话落，助理友好的笑了下。</p>
顾倾倾脸都烧起来了。</p>
呆呆地跟在助理身后，到了周钲弘那里。</p>
“卡！”周钲弘举着喇叭喊道。顾倾倾一愣，以为是自己影响到了他们拍戏。“妆花了，补补妆。”</p>
下午的温度最高，脸上的汗水流淌，妆很容易花掉，一场戏下来，需要补三五次妆。</p>
周钲弘趁着休息期间，拿了瓶矿泉水喝。</p>
看向顾倾倾，指了下旁边的凳子，“站着干什么？坐吧。”</p>
顾倾倾从小到大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却在周钲弘导演面前，跟一只小绵羊似的，乖得不行。</p>
他让她坐着，她就老老实实坐着。</p>
顾倾倾抿唇，眼前这个，可是导演圈子里的泰斗人物，她紧张也是正常，努力扬起笑脸，“周导演好，我是顾倾倾。”</p>
周钲弘看着她，想了一下，“演过《悲伤城》？”</p>
顾倾倾点头，“嗯，里面的倾岚公主。”</p>
“你们俞导演脾气如何？”周钲弘问。</p>
周导演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p>
她该怎么回答？</p>
脾气很好？可，俞明启导演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坏脾气，与他合作过的演员几乎都被他骂过。顾倾倾也被他骂过好几回。</p>
她要说俞导脾气好，估计周导演该觉得她虚伪了。</p>
她要说俞导脾气不好，更要不得！艺人怎么能在背后说导演坏话呢？</p>
顾倾倾微微蹙眉，暗道，周导可真是问了个大难题。</p>
“很难回答？”</p>
顾倾倾：“没有，俞导对剧组的演员都挺照顾的，他要求严苛，也是为了戏拍出来的效果好，我很喜欢他。”</p>
周钲弘喝了一口水，笑起来。</p>
这姑娘的情商不低，他刚才故意问的，就是想听她怎么回答。</p>
“不用这么拘谨，我的脾气不差，都是圈子里误传。”周导演开玩笑似的说。</p>
顾倾倾一想，怪不得周导会问这个问题，他在圈子里的名声褒贬参半。</p>
有人说他精益求精，拍出来的电视剧没扑过收视率，拍出来的电影没扑过票房。</p>
可——</p>
也有人说，他过于吹毛求疵下，《决战南城》那部电影里，有一场打戏，拍了几十遍周钲弘都不满意，一直要求重拍。当时几位副导演已经觉得完美到无可挑剔了，到了周导面前就是不过关。</p>
最后，以两名男演员进医院收场。</p>
这件事在网上炒了好几天，都说周导处女座，强迫症，鸡蛋里头挑骨头。</p>
聊了几句，顾倾倾也觉得周钲弘不像传闻那样严厉，可能因为她不是他戏中的演员吧。</p>
慕容凉朝顾倾倾看了一眼，两人视线接触，他眸中多了一丝笑意。</p>
周钲弘看到了，似笑非笑。</p>
私下里，见到慕容凉一笑可是比登天还难。</p>
看来，他是真在乎这个小女朋友。</p>
演员的感情事，他向来不过问。</p>
不过，看两人的样子，倒不像娱乐圈里男女明星的捆绑炒作。</p>
仔细想想，以慕容凉的名气，根本不需要炒热度，博关注。</p>
休息了十分钟。</p>
周钲弘拿起喇叭筒喊道，“妆补好了没有？”</p>
造型师朝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p>
“各部门准备！action！”</p>
慕容凉一秒入戏，朝身后的徐终南道，“大叔，你的武功不错！”</p>
徐终南看他一眼，“你也不赖！”</p>
几人迅速聚拢，与剩余的强盗战斗。</p>
慕容凉作为男主，他的一招一式都无比奇特，明显与其他几人区分开，看得人眼花缭乱。</p>
顾倾倾打心底里佩服他，这么复杂的招数他都能记得一丝不差。</p>
“卡！”顾倾倾看得正认真，周钲弘导演喊了一声。“造型师，慕容凉的妆再补补，手臂上要画上伤口。”</p>
顾倾倾撑着下巴，看着镜头中的几人。</p>
慕容凉，徐终南，林升，余秋白，孙霄，他们每个人的衣服都能拧出水来，脸上也是跟淌大河一般，看着就觉得热。</p>
周钲弘扭头看顾倾倾，“心疼了？”</p>
顾倾倾摇头，心疼倒没有，她自己也是演员，清楚地知道当演员的艰辛，大冬天里跳河都是常事。电视上播放出来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情景，演员在演戏时都要付出十倍的努力。</p>
“为什么不选在春秋天拍啊？”顾倾倾问，“现在这个季节拍，每隔五分钟就得补妆，太麻烦了。”</p>
周钲弘笑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你看看他们每个人的脸色，不用演就是一副愁苦的表情，自然，真实！”这部电影，剧情严肃，偶尔加入一些小幽默，但不多。所以对众位演员的表情要求严格，不能有一丝崩裂。</p>
顾倾倾：“……”没话说了。</p>
让他们都在太阳底下暴晒，又是极热的天气，可不得摆出一副愁苦的表情吗？</p>
周导太奸诈了。</p>
一场打戏拍了整整一个下午，中途只休息了三次，休息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一个小时。远比顾倾倾想象中艰苦。</p>
怪不得才一个月的时间，慕容凉就瘦成这样。</p>
拍摄结束，慕容凉的衣服也不能要了，一件黑色的紧身短袖，汗湿了被吹干，再被汗湿，上面都结了盐巴。</p>
进了帐篷，他就直接瘫倒了。</p>
两张椅子一并拢，他就躺在上面。</p>
没洗澡，自然不敢往床上趟，不然，准会把床单都浸湿了。</p>
顾倾倾看着他累瘫的样子，眉头皱得深深的，慕容凉是多讲究的一个人啊，现在被环境逼成这样。</p>
慕容凉微微眯着眼睛，“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嫌弃了？”不用她嫌弃，他自己都嫌弃，浑身都是汗臭味，长裤汗湿了黏在腿上。</p>
顾倾倾摇头，她怎么会嫌弃。</p>
“你这样更有男人味！”她一脸认真的评价。</p>
慕容凉坐起身子，斜靠在椅子上，“我以前就没有男人味了？”</p>
“这倒不是。”顾倾倾看着他，说道，“现在更显成熟，比以前更有男人味。”</p>
慕容凉笑，“你想说的是，现在更显沧桑。”</p>
“嗬嗬。”顾倾倾笑起来，“这都被你看穿了。”</p>
他现在确实沧桑了许多，唇上和下巴上的胡渣都冒出来了，头发略长，皮肤晒成了麦色。</p>
田译在门外吱了一声，“哥，现在要洗澡吗？”</p>
慕容凉：“进来说。”</p>
田译掀开帘子进来。</p>
“现在有热水吗？”慕容凉问。</p>
田译点头，“工作人员刚烧了几桶热水，够洗几个人了。”</p>
慕容凉道，“我先过去洗吧。”眼下，不洗澡连晚饭都吃不进去了。</p>
田译走后，慕容凉转身从柜子里拿出换洗衣服，边说，“你夜晚要洗澡就在这个帐篷洗，别去别的地方。”</p>
“你们…。是怎么洗的？”</p>
慕容凉转过身看着她，手上拿着一件宽松的白t恤，还有一条黑色短裤，他指着外面，“最南边的那个帐篷，用来洗澡的，大家轮流在里面洗，有时候人多，就挤在一起洗。”他顿了顿，“不过，我没跟他们一起洗过。”</p>
在帐篷里洗澡，可想而知，安全系数不高。帐篷外只有一道门帘子遮挡，无法做到进来前“敲门”的举动。有礼貌的人，或许会提前问一声，“里面有人吗？”没礼貌的，直接就冲进去了，而这个时候，如果你恰巧在洗澡，那就只有一个下场——</p>
被人看光光。</p>
沙漠中，本就没有娱乐项目，也没有网络，大家都无聊得很，都想找点乐子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p>
记得上次，周钲弘导演在帐篷里洗澡，一群人涌了进去。</p>
当时，一向文明有礼的周导气得骂了娘。</p>
听到慕容凉讲这些，顾倾倾笑喷了。</p>
“洗澡的条件并不好，没有淋浴，都是用水桶提了水进去冲洗一下。”慕容凉补充道。</p>
顾倾倾皱眉，“那我怎么办？”</p>
他们都是大老爷们儿，被看光了也就算了，她可不能……</p>
慕容凉：“所以说，让你在我帐篷里洗，我在外面给你守着。”</p>
顾倾倾点头。</p>
她来了反而成了慕容凉的累赘，本来他拍戏就够累了，还得腾出时间照顾她。</p>
心里越发过意不去。</p>
“我先去洗澡了，你呆在帐篷里别乱跑，一会儿带你去吃饭。”</p>
……</p>
慕容凉洗完澡回来，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p>
穿着白t恤，黑短裤，头发湿漉漉的，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如果把胡子刮干净，就完美了。可，留胡子是拍戏需要。</p>
顾倾倾冲过去，抱着他精瘦的腰，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好香啊。”</p>
慕容凉扔下毛巾，圈着她的腰，“还说不嫌弃？刚才怎么没见你抱我。”</p>
“……”</p>
顾倾倾仰起头，笑靥如花，“我补偿你好了？”</p>
“怎么补偿？”</p>
顾倾倾踮起脚尖，吻在他的眉心。慕容凉似乎不满她的补偿，眉心微微蹙起，蹙成一道浅浅的折痕，顾倾倾的唇往下，覆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辗转往下，最终，吻住了他的唇。</p>
慕容凉并不动作，由着顾倾倾启开他的唇，让她香滑的小舌钻进去。</p>
两人的唇舌亲密纠缠在一起。</p>
顾倾倾难得主动，他自是耐心十足，只紧扣着她的腰，由她主导。</p>
小舌或重或轻地舔舐着他的上颚，勾着他的舌尖，翻搅，纠缠。她的吻，青涩得不行，却给他难以言喻的触动，从身到心都觉得愉悦。</p>
手掌抚在她的腰间，轻轻地磨搓，擦出点点颤栗。</p>
“慕容哥，吃……”</p>
“饭”字卡在嗓子眼，说不出来了。田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p>
顾倾倾瞬间退开，脸色通红。</p>
明知道帐篷不安全，她还在这里吻了他，简直了！</p>
慕容凉阴沉着脸，冷冷地道，“进来之前不知道敲门？”</p>
田译：“……”</p>
他倒是想敲门，但是，有门么？！有门么？！</p>
他刚才着急喊慕容凉吃饭，忘记了顾倾倾也在他帐篷里，结果……</p>
也不怪他啊，谁知道两人在里面接吻。</p>
顾倾倾站在慕容凉身后，想死的心都有了。</p>
白天接个吻被全剧组围观，夜晚接个吻还要被田译围观。</p>
她的心好累。</p>
“慕容哥……那个，导演叫你跟顾倾倾过去吃饭。”话落，田译跟长了翅膀一样飞走了。再多呆一秒，他估计会被慕容凉的眼神射死。</p>
慕容凉扭头看她，戏谑道，“害羞了？”</p>
顾倾倾深吸一口气，仰头，坚决不承认自己害羞了，“几次下来，我的脸皮厚度已经足够应付一切尴尬事件。”</p>
她安慰自己，反正已经够丢脸了，还能更丢脸吗？</p>
慕容凉：“嗯，脸皮厚点儿好。”说完，自个先笑了。</p>
顾倾倾瞪他，“你还幸灾乐祸，还不都赖你。”</p>
“怎么就赖我了？是你自己非要补偿我的，我没反对就是了。”</p>
顾倾倾：“……”</p>
两人出了帐篷，往周导演的帐篷去，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p>
三张桌子拼在一起，凑成了长桌，上面摆满了菜。</p>
周钲弘站起来，“这一个月来，大家都幸苦了，今天就当一个小聚会，大家都别拘谨。接下来还有两个月要幸苦，希望大家坚持一下，争取让《徒步沙漠》拿个大奖！”</p>
周钲弘朝慕容凉笑着说，“慕容，照顾好你的小女朋友，别让人家头一天来我们剧组就受委屈。”</p>
慕容凉点头。</p>
饭桌上，只有顾倾倾一个女孩子，那些糙老爷们儿明显收敛了许多。没有开黄腔，也没有不顾形象光着膀子。要知道，在热浪滚滚的沙漠里，光着膀子吃饭才最舒服。</p>
徐终南喝了杯小酒，叹道，“我叫我老婆来探班，她死活不来，说沙漠里头连个卫生间都没有。慕容这小子好福气啊，小女朋友都追到这里来了。”</p>
顾倾倾低头吃菜，面色如常。</p>
今天已经被调侃好几回了，她都习惯了。</p>
林升笑着道，“两人还在热恋期吧，所以舍不得，徐影帝，你跟你老婆都老夫老妻了，自然不能跟人家比。”</p>
孙霄也笑，“今儿个晚上，大家都早点睡啊，别在外面晃悠，听见什么声音也别大惊小怪，给人家小夫妻留点私人空间。”</p>
徐秋白大笑，“哈哈，老孙说的是。”</p>
饶是顾倾倾的脸皮再厚，也敌不过他们轮番打击。</p>
几位演艺界的前辈，在银幕上的形象明明都是正经到不行，怎么私下里都这般不着调。</p>
慕容凉见顾倾倾的脸都埋到碗里去了，开口道，“几位老师别开玩笑了，她脸皮薄。”</p>
众人哄笑。</p>
顾倾倾咳了几声，掩饰尴尬。</p>
周钲弘摆手，“都收敛着点儿，人家小丫头脸皮儿薄，你以为都跟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似的，皮糙肉厚。”</p>
“行了，换个话题。”</p>
大家边吃边聊，十分愉快。对顾倾倾也是颇为照顾，好几次她喜欢吃的菜夹不够，大家都会把菜直接端到她面前。</p>
晚饭后，温度降下来不少，倒也不是太热。</p>
回到帐篷。</p>
顾倾倾躺在慕容凉的床上，摸着自己吃得圆鼓鼓的小肚子，直呼不能行了。</p>
“我吃撑了！”</p>
“原来我们剧组的饭这么好吃？”他用的是疑问句。</p>
还以为她会挑食，没想到竟吃撑了。</p>
估计剧组的掌勺大厨听了会十分高兴，毕竟，这段时间，不少人反应刘大厨的厨艺不精，炒出来的菜，连卖相都称不上好看，更别说味道了。</p>
顾倾倾继续揉着自己的肚子，“你们也太挑了，我就觉得挺好吃的。”</p>
慕容凉坐在她身边，伸手替她揉肚子，“可能，刘大厨觉得，剧组里都是男人，饭菜可以不用太讲究，所以就没发挥正常水平。”</p>
“这么说，你们沾了我的光？”</p>
慕容凉笑，“可以这么说。”</p>
顾倾倾皱着眉，“可是我真的吃撑了，我夜晚一般不会吃这么多的，要长胖了。”</p>
“你又不胖。”</p>
“你不知道。我还有一周就要试镜了，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期吃出游泳圈呢？作为一个女明星，光有脸蛋是不够的，身材也很重要。”</p>
呦，这姑娘真不害臊！</p>
说自己吃胖了也就算了，顺带着还夸了自己脸蛋儿美。</p>
慕容凉控制不住地抖动肩膀，捏着她的脸，“脸皮果然是厚了许多。”搁在以前，这种自夸的话，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p>
“要是真吃撑了，我们就出去走走，免得夜晚睡觉不舒服。”</p>
“那好吧。”</p>
顾倾倾穿上鞋，跟慕容凉手牵手出了帐篷，踏在软软的沙子上，漫步。</p>
正巧遇到端着盆子准备去洗澡的林升，“呦，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啊？”语气有些小暧昧。</p>
顾倾倾自然能听懂他的话外音，笑着回击，“林老师这么晚还去洗澡啊，热水澡还是凉水澡？”</p>
林升：“……”</p>
小丫头片子！连他都敢打趣。</p>
这样的话，要是在周钲弘，徐终南面前，顾倾倾是不敢说的，但是林升不一样，他的年纪也就二十多点，且喜好开玩笑。</p>
林升气得敲了一下盆，朝慕容凉吼，“慕容，管管你媳妇儿，没大没小。”</p>
慕容凉同样回击，“一般都是她管着我。”</p>
林升：“……”端着盆愤愤地走了。</p>
顾倾倾转过身，锤了一下慕容凉的肩膀，“你干嘛要那么说，他该以为我是母老虎了。再说，我什么管着你了。”</p>
慕容凉握着她的手，“我的回答是建立在林升的问题上。他说，你是我媳妇儿，就目前来看，你在法律上和本质上都不是。他的问题本身就是一种未来状态，所以，我的回答也就成了一种理想状态，我希望将来你是我媳妇儿的时候，能管着我。”</p>
顾倾倾抿着唇，偷乐。</p>
哎呦，男神怎么能把情话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她的小心脏快要跳出来了。</p>
“咳咳。”顾倾倾努力维持着不喜不怒的表情，问道，“你怎么就能确定我将来就一定是你媳妇儿，万一……”万一他们分手了呢，万一他的老婆另有其人呢。</p>
那么，管着他的就不是她了。</p>
后面的话，她不说。</p>
慕容凉停下脚步，面容稍冷，一双澄澈的眸子紧盯着她，“顾倾倾，你的潜台词是，让我把法律上和实质上都证明你是我媳妇儿的事提上日程吗？”</p>
顾倾倾愣住了。</p>
法律上证明她是他媳妇儿，是指他要跟她领结婚证？</p>
实质上证明她是他媳妇儿，是指他想跟她那个啥？</p>
男神，你说话能不能直接点儿？</p>
她的脑子转了个弯儿才明白他的意思。</p>
周围一片漆黑，他们已经漫步到远离片场的地方，耳边响着轰轰的发电机的声音。在墨色的夜里，顾倾倾其实看不太清慕容凉的眼睛，却直觉他的眼睛盯着她，很亮很亮。</p>
她承认，她是有些患得患失。</p>
也设想过，两人会在一起多长时间。她的希望是长长久久，一辈子，但，希望毕竟是希望，与现实还是有差别的。</p>
良久，两人都没说话，只有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证明彼此还在身边。</p>
顾倾倾被这突如其来的沉默，弄得有些心慌。</p>
她看不到慕容凉的脸，不确定他是不是生气了。</p>
半响，慕容凉问，“是不是卡琳跟你说什么了？”</p>
啊？</p>
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p>
是，卡琳确实跟她说了一些话，她觉得那些话很对，很符合她的心境。</p>
“嗯。”顾倾倾哼了一声。</p>
黑暗中，响起了慕容凉悠长的一声叹息，伴随着无奈，“顾倾倾，你气死我得了。”</p>
顾倾倾正要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时，慕容凉已经拽了她的手，往回走。</p>
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靠近了片场。</p>
周围亮着几盏夜灯，一堆蛾子虫子绕着灯飞来飞去，在沙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p>
林升洗完澡，端着盆从帐篷里出来，“呦，回来啦。”</p>
两人看了他一眼，也都不吭声。</p>
林升挠了挠头，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刚才还是黏黏腻腻，你侬我侬，现在怎么一人端着一张冷脸。</p>
慕容凉面无表情，声音没有起伏，“要洗澡吗？”</p>
顾倾倾自然是想洗澡的，她白天又是坐飞机，又是坐大巴、三轮，身上早就沾了味道。刚才吃饭也出了一身汗。</p>
“方便吗？”</p>
“嗯。”</p>
慕容凉转身出了帐篷，顾倾倾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沉闷，她是不是真的惹他生气了。</p>
仔细想想，她就说了一句，“你怎么就能确定我将来就一定是你媳妇儿”，真的，她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的情绪就变了。</p>
想了半天，她想出了一个结论——</p>
男人也是善变的！</p>
慕容凉回来时，提了两大桶热水，“带换洗衣服了吗？”</p>
“没有。”</p>
“……”慕容凉抬手揉了揉眉心，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t恤，“穿这个吧，不用穿裤子了。”</p>
他把衣服扔在床上，“我出去给你守着。”</p>
顾倾倾拿着衣服，“等一下。”</p>
慕容凉转身，“怎么了？”</p>
“我在这里洗澡，会弄得到处都是水。”</p>
“不碍事，温度高，没一会儿就干了。”</p>
“哦。”</p>
慕容凉搬了一把椅子出去，就坐在帐篷外。</p>
顾倾倾往外看了一眼，脱掉身上的衣服，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伸手摸了摸水，正好是温水，应该是慕容凉兑好了水。</p>
水桶里放着一个塑料杯，顾倾倾站在水桶旁，舀起水往身上浇。</p>
慕容凉在外面，隔着帘子，能清晰地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他甚至能想象到，她光裸的曼妙的身姿。</p>
“慕容凉。”她在帐篷里喊他。</p>
“怎么了？”</p>
“我没有沐浴露。”</p>
“……”慕容凉愣了愣，“在衣柜顶上。”她估计也拿不够。</p>
顾倾倾抬头，果然看到衣柜顶上放着沐浴露，洗发水，还有护肤品之类。</p>
脑子怎么想的，东西放这么高的地方，显摆自己的身高吗？</p>
顾倾倾踮了踮脚，拿不够。</p>
扫视了一周，她明明记得帐篷里有三把椅子，慕容凉搬出去了一把，应该还有两把，怎么现在一把椅子也没有。</p>
奇了怪了。</p>
－－－－－－题外话－－－－－－</p>
我一定不会告诉你们，慕容男神是故意把沐浴露放在衣柜顶上，再故意把帐篷里的椅子都藏起来。</p>
他的目的：把顾长腿看光光。</p>
慕容男神：就你话最多！</p>
我：……腹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