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0章 锦川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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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嘉，就当我没心没肺吧，明明知道你的感情，却选择视而不见，我只是觉得，你忘了我会活得比现在快乐。”楚心之说道，“蒋言玉是个好女孩儿，她心思细腻，最会心疼人，往往打碎了牙吞进肚子里也不愿让身边的人担心，我心疼她，也心疼你。哪怕你们是因为责任在一起的，我也不希望她受到伤害。”</p>
他们之间的事，她或许帮不上忙，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p>
舒云嘉淡笑，“心之，你从来不是没心没肺，你的心都给了盛北弦……”</p>
“本来，你怀着孩子，我不想让你知道一些事情。”</p>
楚心之蹙眉。</p>
“记得我在慈善拍卖会上跟你说的吗？”舒云嘉轻声道，“盛北弦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楚锦书为什么会进监狱，你该问问他。”</p>
楚心之右手手指微微蜷起，抓着牛奶杯。</p>
“你想说什么？”</p>
“是盛北弦陷害楚锦书，害他进了监狱。”</p>
“你如何知道这件事的？”</p>
舒云嘉忘了一眼窗外，黑色揽胜就停在咖啡厅外，他淡淡道，“楚小乔昨天找我帮忙，想让我救楚锦书出来。”</p>
楚心之望着舒云嘉，觉得有些陌生。</p>
他都不像那个如暖阳般的男孩儿了。</p>
“就算是他陷害楚锦书，我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楚心之说。</p>
舒云嘉惊讶，转头看她，手抖了一下，沾上了几滴滚烫的咖啡。</p>
“为什么？”他问道，“难道不觉得那样的男人太过心狠手辣吗？”</p>
楚心之回答，“哪怕他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也不会伤害我，况且，我知道，他不会那么做。楚锦书的事，北弦不出手，我也是要出手弄垮楚氏集团。”</p>
不为别的，就为楚锦书曾经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p>
毁了她母亲的幸福，包括给她下药，这些账她都是要算的。</p>
如果楚锦书真是盛北弦弄进监狱，他也只是想给她出气。</p>
她又怎么会怪他。</p>
所以，舒云嘉说的这些，对她并没有影响，既不妨碍她心中对盛北弦的认知，也不妨碍她对他的爱。</p>
“为什么？！楚锦书是你的亲生父亲，我不相信你会这么狠心！”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心之说她要整垮楚氏集团。</p>
楚心之勾起红唇，笑得娇艳。</p>
似是觉得有些口渴，低头喝了两口奶，道，“云嘉，我觉得你从来没真正了解过我，我其实一点也不善良，我的心也很冷，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并非我不计较，我都记在心里，等着有朝一日爆发。”</p>
舒云嘉有些失神。</p>
很难想象，这样的话会从楚心之的嘴里说出来。</p>
或许，就像心之说的，他从来没真正了解过她。</p>
“我跟楚锦书之间的事情，你不清楚，你这么说我也不怪你。”楚心之说，“就这样吧，今天约你出来，主要也是想问清楚你与蒋言玉之间的事情。”</p>
楚心之起身，拉开椅子。</p>
心里到底有些不放心，“云嘉，算我求你，对蒋言玉好一点，时间长了，你会发现她是一个很招人疼的女孩子，我希望你们能幸福。”</p>
“等一下。”</p>
楚心之脚步顿住。</p>
舒云嘉拉开椅子，绕到楚心之这边，“最后一个要求，让我抱抱你。”</p>
楚心之看了一眼窗外。</p>
“就一次。”便是他将来死了，也没有遗憾了。</p>
楚心之迟疑了一秒，舒云嘉已经拥她入怀。</p>
在心中默默数着：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p>
数到第五妙的时候，盛北弦已经冲了进来，一把拉开了舒云嘉，将楚心之护在怀里。</p>
他的动作一点也不粗鲁，必定是顾及楚心之怀着孩子。</p>
拉开舒云嘉后，幽邃的眼神带着威胁，一句话不说，摄人的气势显露无遗。</p>
拥着楚心之离开咖啡厅后，盛北弦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摆着一张冻死人的脸，一声不吭，只顾着放冷气。</p>
楚心之看出他是生气了。</p>
“云嘉刚刚只是在跟我告别。”楚心之解释。</p>
“谁让你叫他云嘉的？！”这么亲密，偏生喊他的时候，一口一个盛北弦。</p>
楚心之抚额，手肘撑在车窗上，“舒云嘉刚刚只是在跟我告别。”</p>
盛北弦动了动薄唇，脸色勉强好看了些。</p>
车子一路行驶，路过一家甜品店。</p>
“停一下。”</p>
“怎么？”盛北弦将车停在路边，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了，“我想吃蛋糕了。”</p>
盛北弦转头看着窗外一家甜品店，好看的眉毛挑了一下，她记得宝贝不喜欢吃甜食，尤其是蛋糕。</p>
怀孕了，口味果然变了。</p>
帮她解开安全带，搂着她进了甜品店。</p>
店里都是女人，一个男人也没有。</p>
盛北弦进去，自然引起不少女人的侧目。h市的盛北弦，谁不认识，纵使他身边还站在楚心之，那些女人照样露出火热的目光。</p>
盛北弦这样的男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如今，楚心之怀孕了，说不定他就忍不住偷腥了呢。</p>
女人凑到一起小声地说着话。</p>
盛北弦陪着楚心之坐在临窗的座位上。</p>
很快，服务员过来，楚心之点了一个巧克力味的蛋糕，还有一杯奶茶，盛北弦帮她把奶茶换上了纯奶。</p>
“问清楚了吗？”盛北弦捏着她的脸，感受着指腹传来滑腻的触感。</p>
“什么？”</p>
“宝贝想要知道的事情？”</p>
盛北弦知道楚心之找舒云嘉，是为了她那个朋友。</p>
服务员过来，将一碟蛋糕和热的纯奶放在楚心之面前，眼睛偷偷地望了一眼盛北弦，娇羞地将托盘遮住脸，转身离开。</p>
楚心之瞧见服务小妹的反应，抿唇笑了笑。</p>
盛北弦的魅力，她自然知晓。</p>
拿着小勺挖了一勺蛋糕放进嘴里，香甜的味道在舌尖晕开，浓浓的巧克力味在味蕾上蔓延，真的是非一般的甜腻。</p>
“舒云嘉说，他喝醉了酒，跟……我朋友发生了关系，所以要娶她。”</p>
话虽如此，她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大概她与蒋言玉的关系太要好了，陡然听到这样的事情，心里接受无能。</p>
盛北弦嗤笑一声。</p>
“说白了不就是酒后乱性？哼。”</p>
楚心之抿了一口牛奶，“盛先生，你会不会有酒后乱性的时候？”她问这话时，也只是玩笑玩笑。</p>
“我要乱性，也是跟你！”</p>
楚心之：“……”</p>
好吧，她承认，从来没在耍嘴皮子上赢过盛北弦。</p>
吃了大半块蛋糕，楚心之有些吃不下了。</p>
其实，她是不喜欢吃甜食，刚刚路过甜品店，也只不过是心血来潮，想要吃一口。</p>
楚心之将白色的小碟子推到盛北弦面前。</p>
盛北弦挑起狭长的眉，好看的凤目更是盯着楚心之的脸，不明所以。</p>
“我吃不下了，不能浪费。”楚心之又将碟子往前推了推，把自个手中的小勺子给盛北弦，“你帮我把剩下的吃了吧。”</p>
盛北弦拢起眉心，“宝贝，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p>
楚心之手肘撑在桌边，她当然知道盛北弦不喜欢吃甜食。</p>
她拿起勺子，挖了大大的一勺蛋糕，送到盛北弦的嘴边，“可这是我喂的。”言下之意，必须吃！</p>
楚心之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不少女生看了过来。</p>
她就是这样，想任性，想让那些女人看着，盛北弦是怎么宠她的。</p>
盛北弦张了嘴，将勺中的一大坨蛋糕吃下去。</p>
“好吃吗？”</p>
盛北弦舔了一下唇角，甜腻的感觉在嘴里蔓延，他哭笑不得，“并不好吃。”这是实话。</p>
楚心之又挖了一勺，送到他嘴边，“再吃一口。”</p>
盛北弦张口吃下。</p>
店里那些女生看得目瞪口呆，一方面震惊盛北弦能为楚心之做到这种地步，一方面暗骂楚心之的不知好歹。</p>
没见着盛少吃蛋糕时，五官都拧了一下吗？他分明不喜欢吃。</p>
还有，竟然让盛少吃她剩下的蛋糕，这……</p>
楚心之一手撑着下巴，笑得正开心。</p>
盛北弦咽下了两口，只觉得甜得发齁。</p>
楚心之将小勺扔进碟子里，凑过去吻在他的唇角处，伸出舌尖将他唇角沾染的黑色巧克力舔干净。</p>
这般大胆的动作，楚心之做起来没有丝毫羞赧之色。</p>
真是……</p>
盛少也太由着这女人了。</p>
稍稍退开，“结账吧，我们回家。”</p>
盛北弦有些贪恋唇上的柔软，却也知这里不是亲热的地方。</p>
服务生过来，盯着盛北弦的唇，脸色泛红。</p>
“一共两百零一。”</p>
楚心之咋舌，这家甜品店是有多高档，还是最近物价上涨，一块蛋糕一杯奶，就要两百零一。</p>
盛北弦从钱夹中掏出三张一百的放在桌上，甚至懒得亲手递给服务生。</p>
起身拥着楚心之离开了。</p>
坐上车。</p>
盛北弦捏着楚心之的后颈，“小东西，你刚刚故意的吧。”</p>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楚心之装傻。</p>
“还装？”</p>
楚心之冲着盛北弦甜甜一笑，“偶尔吃吃甜食，能愉悦心情，孩儿他爸。”</p>
盛北弦唇边的笑放大，吃甜食能不能愉悦心情他不知道，不过这句“孩儿他爸”着实将他愉悦了。</p>
小东西，三两句话就把他哄好了，太容易！</p>
车子一路开回盛家老宅。</p>
出去逛了一圈，楚心之的心情尤其好，进门时，若不是盛北弦拥着她，她都能蹦起来。</p>
果然，要时常带她出去走一走。</p>
盛北弦的心情也不错，眉梢都带着笑。</p>
进屋后，看到锦川也在。</p>
他的神色看起来不太对，眼眶红红的，尤其看到楚心之时，激动地站起身来。</p>
“锦川先生。”楚心之笑着跟他打招呼。</p>
盛老爷子看到锦川的样子，微微叹息。</p>
这种事，还是让他亲自开口吧。</p>
他也没想到，锦川竟然是楚丫头的亲生父亲，消息太过震惊，连他也没怎么回过神。</p>
“楚丫头，先过来坐下。”盛老太太说。</p>
楚心之隐隐觉得有事，听话地坐在沙发上，盛北弦陪在她身边。</p>
锦川将档案袋里的资料抽出来，放在楚心之面前。</p>
“楚楚，我才是，才是你的亲生父亲。”</p>
楚心之先是一愣，随即笑开，“锦川先生，你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与我母亲感情深厚，但这话，我不信。”</p>
她一脸坚决。</p>
盛北弦已经探出指尖，捏住了茶几上的纸。</p>
上面几个大字映入眼帘。</p>
dna亲子鉴定报告书。</p>
上面的被鉴定人一栏，清晰地写着锦川和楚心之的名字，翻看到最后一页，父系可能性为99。9999%</p>
也就是说，楚心之是锦川的女儿。</p>
盛北弦内心的惊骇也只是一瞬，面上便平静下来。</p>
楚心之不可能答应跟锦川做这种亲子鉴定，是锦川，擅自做主，拿了楚心之的头发。</p>
盛北弦把报告书扔在地上，抬头，目光冷漠地望着锦川。</p>
“锦川先生想干什么？发现楚楚你的女儿，急着认回？”盛北弦冷哼一声，霸气十足，“你要认回楚楚这件事，就算她答应，我也不会答应！”</p>
一个未尽一点责任的父亲，有什么资格站在她面前，认回她。</p>
他绝不同意！</p>
“北弦！”盛老爷子提了音量。</p>
再怎么说，锦川是楚丫头的亲生父亲，是他的老丈人，这么说话，太失礼了。</p>
盛北弦睨了一眼，脸色更冷硬，盛老爷子差点没气死。</p>
盛老太太看向楚心之，这件事主要看楚丫头的意思，别人说再多也没用。</p>
楚心之抿了抿唇。</p>
把盛北弦扔在地上的亲子鉴定报告书捡起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生怕漏掉一个字，连上面那些她看不懂的基因位点，她也看了一遍。</p>
最后看到那个鉴定结果。</p>
她与锦川是父女关系？！</p>
“楚楚，我知道，想要让你承认我这个父亲很困难，但，我当年真的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那些后悔的话，锦川知道说出来也没用，他哽着嗓子，“楚楚，我想做一个父亲。”</p>
楚心之低着头，半边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表情。</p>
锦川说，他想做一个父亲。</p>
他想认回她？</p>
盛北弦见她的样子，心都揪了起来，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宝贝，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在。”</p>
嘴上说着不同意锦川认她，可她自己要答应了，他还能阻拦？</p>
说到底，他心里，只在乎她的感受。</p>
楚心之抱着盛北弦的腰，也不顾盛老爷子，盛老太太，还有一屋子佣人在这里，她就这么紧紧抱着，头埋进他怀里。</p>
在进这个屋子之前，她的心情明明很好，现在，她仿佛觉得整颗心都不是自己的了。</p>
闷的难受。</p>
锦川怎么就成了她的父亲？</p>
怎么可能。</p>
看到楚心之的模样，锦川心里更是难受，揪疼得窒息。</p>
“锦川先生，你先走吧。”盛北弦抬头，语气丝毫不友善，甚至冰冷无情。</p>
锦川看向楚心之，她还怀着孩子，情绪不能波动太大。</p>
“楚楚。”锦川走了两步，蹲在楚心之面前，“我心里明白，你一时不能接收，我会等你，做我的女儿。”</p>
他欠了文青太多，欠了这个女儿太多。</p>
他得知楚心之是他的女儿时，心里欣喜，更多的是慌乱。</p>
他害怕，楚心之不肯认他，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如果当初他没出国，没丢下文青，是不是就能亲眼看见他们的女儿出生，长大。</p>
楚心之从盛北弦怀里抬起头，眼神冷漠。</p>
“要想让我承认你这个父亲，不是很困难，而是，根本不可能。”楚心之一字一句，冷冷说着，“你有没有想过，认回我，于我母亲来说，是多大的侮辱！一女侍二夫？而且这二夫还是亲兄弟？”</p>
“虽然是楚锦书那个禽兽害了我母亲，可，让她痛苦一生的人却是你！是你，让他每天都活在煎熬中，直到死，也要忘记你！”</p>
“你走吧，不要再来见我了，我不会承认你是我父亲，永远不会。”</p>
锦川一脸痛苦，他知道这么做会于文青名誉有损。</p>
可——</p>
他真的太想认回楚心之这个女儿了。</p>
“锦川先生，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急着认回楚楚，你该先了解，她过去的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p>
锦川走了。</p>
带着满身的疲惫与伤痛，离开了盛家老宅。</p>
夜晚，楚心之只吃了几口，便不肯再吃了，盛老太太心疼她，劝她多吃两口，可，刚吃下去就吐了出来。</p>
楚心之很少有孕吐反应，猛然一下子，把盛老太太吓得不轻，也不敢再劝她。</p>
回到房间，盛北弦帮她洗了个澡，抱着她躺在床上。</p>
楚心之一直抓着他的衬衫。</p>
“盛北弦，我难受。”</p>
“我知道。”盛北弦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发丝，她心里难受，他也难受。</p>
他同样知道，他爱的女孩儿心底是柔软的，她在怨锦川，但绝不是恨他。</p>
在楚心之的心里，文青的死，一直是个坎。</p>
过去，她以为是高蕾害死了文青，所以她想尽办法查高蕾的底细，后来，高蕾死了，又将恨意转移到楚锦书身上，如今，楚锦书也进了监狱，她心里所有的支撑都倒塌了，没怨的人了，也没恨的人了。恰巧，这个时候，锦川出现了，他才是楚心之的父亲，楚心之便怨上了他，觉得文青的悲剧都是他造成的。</p>
他的女孩儿，活得多幸苦，要靠着那些怨恨才能逼自己走下去。</p>
“宝贝，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两个呢。”盛北弦将她的头按到怀里。</p>
楚心之轻嗯了一声。</p>
“我知道，所以，我不想认锦川。”</p>
“不想就不想，我的女人，身价不低，不必给锦川当女儿。”</p>
楚心之一手搭在他的胸前，耳朵贴在他火热的胸膛上，听着他砰砰的心跳，觉得安心。</p>
“宝贝，吃点东西好不好，夜晚肚子会饿，宝宝也会饿，两个小家伙还等着你进食儿呢。”盛北弦轻声哄着。</p>
谁说盛北弦不会哄人，他一两句话就叫楚心之舒服了许多。</p>
“嗯。”</p>
盛北弦拿了个靠垫放在楚心之身后。</p>
出了房门，盛老太太焦急不已，“怎么样了，楚丫头她……”</p>
“奶奶别担心，她肯吃东西了。”</p>
盛老太太忙点头，“这就好，只要肯吃东西就好，厨房里还温着鸡汤，给楚丫头端过去。”</p>
“让奶奶担心了。”</p>
“说的什么话，突然冒出来一个亲生父亲，搁谁身上都受不了，楚丫头又怀着孩子，情绪自然比一般人要重一些，你多陪她说说话，莫让她郁结。”</p>
盛北弦点头，去厨房端了鸡汤。</p>
几天过去。</p>
到了蒋言玉结婚的日子。</p>
h市最大的教堂，抛去上次胡成刚和盛雨萱那场闹剧，这个教堂依旧是很神圣很唯美的地方。</p>
楚心之在家闷了几天，终于能出来透透气。</p>
盛北弦陪同楚心之前来。</p>
教堂门口放着两人的结婚照，舒云嘉神色冷淡，蒋言玉勉强微笑。</p>
楚心之站在门口看了好一阵。</p>
“进去吧，外面凉。”</p>
前来的宾客并不多，多半是蒋家的亲戚。</p>
舒家老爷子听到自己唯一的孙子要成婚，自然从国外匆匆赶来。听说，昨天刚到的h市，陪同他回来的还有唐念念。</p>
陶媛，顾倾倾都过来了。</p>
好姐妹要结婚，她们肯定要过来。</p>
虽然，这个婚结得莫名其妙。</p>
楚心之跟盛北弦说了一声，跟着陶媛和顾倾倾上了二楼新娘休息室。</p>
陶媛提着裙子，转身看楚心之，“我要以为你最先结婚呢，毕竟肚子里已经有货了，谁知，颜如玉突然杀到你前面去了。”</p>
楚心之笑笑，“离我结婚也快了。”听盛北弦说，已经在准备了。</p>
“那我岂不是又得准备份子钱？”</p>
“嗯哪。”楚心之笑，“我要一个大红包。”</p>
“打个商量，等我结婚的时候，能翻倍着来么？”</p>
顾倾倾摇头，对陶媛无语了。</p>
直接戳破他的幻想，“首先，你得有个男朋友。”</p>
陶媛：“……”</p>
人艰不拆知不知道。</p>
“心心，颜如玉到底为什么这么快结婚啊，你知道吗？”顾倾倾之前一直忙着拍戏，《悲伤城》杀青后，又忙着接了两个广告，实在忙。</p>
便是今天，也是求了卡琳许久，请了一天假。</p>
她实在搞不懂，蒋言玉怎么说结婚就结婚了。</p>
太早了。</p>
陶媛抓了抓头发，“其实我没弄明白，当我看到新郎是舒肤佳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舒肤佳不是喜欢楚楚……”</p>
走到休息室的门口，陶媛的后半句话咽了下去。</p>
现在舒云嘉是蒋言玉的丈夫，当着她的面说她丈夫喜欢另一个女人似乎不大好，尤其，这个女人，还是她的好朋友。</p>
“你们过来了。”蒋言玉站起身，迎接。</p>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很美。</p>
披肩长发被挽起，固定在头顶，蕾丝头纱被她掀起，搭在脑后。</p>
蒋言玉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很美的女人，她不似楚心之那样的妖娆，不似顾倾倾那样明艳，也不似陶媛那样可爱，她很耐看，便是看着这张脸，就会相信她心地善良、柔软，是个招人心疼的女孩子。</p>
蒋言玉的目光，越过前面两人，落在楚心之身上。</p>
“之之……”</p>
楚心之往前走了两步，抱住她，“祝你幸福。”</p>
蒋言玉眼眶发酸，“谢谢。”</p>
如果再来一次，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她会不会选择走同样的路。</p>
“都说新娘子是最美的，这话果真不假，搞得我都想结婚了。”顾倾倾也给了蒋言玉一个拥抱。</p>
蒋言玉收起心思，弯着唇角，“只要你顾大小姐想结婚，朝外面吼一声，h市的青年才俊还不排成队让你挑选。”</p>
顾倾倾：“……”</p>
陶媛心里最好奇的是，蒋言玉这女人是怎么跟舒云嘉暗度陈仓的，完全没有一点预兆，两人就在一起了。</p>
舒云嘉，是大帅哥一枚，蒋言玉绝对赚到了。</p>
“颜如玉。”</p>
“嗯？”</p>
“你什么时候跟舒云嘉在一起的？这儿也没别人，跟我们说说呗。”陶媛的性子就是这样，藏不住事，心里有什么就问出来了。</p>
蒋言玉脸色微变。</p>
楚心之刚要说话，蒋言玉直接笑笑，“我是喜欢他，才嫁给他的，没什么。”</p>
说完，看向楚心之。</p>
楚心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p>
不多时。</p>
蒋父，蒋母都过来了。</p>
他们才知道，舒家原是大门大户，只因之前一直定居在国外，亲戚朋友甚少。</p>
婚礼即将进行，楚心之三人便下了楼，留蒋父，蒋母跟蒋言玉说话。</p>
前面大厅。</p>
盛北弦一脸冷漠地坐在位置上，时不时有人前去搭讪，但见他一脸冰冷，说了没两句话就悻悻离开。</p>
楚心之走过来，坐在他身边。</p>
“你怎么看着心情不好？”楚心之转头看他。</p>
“你不在，还指望我心情会好？”</p>
楚心之：“……”</p>
盛先生最近是越来越会说情话了。</p>
半个小时后。</p>
婚礼进行，欢快的节奏响起，蒋言玉挽着蒋父的手，一步一步走到舒云嘉面前。</p>
舒云嘉站在尽头，眼睛却不由看向楚心之。</p>
他的脑海中从没构想过这样的画面，他在圣洁的教堂，迎接着一位新娘，而他最爱的人坐在贵宾席。</p>
心脏又抽疼起来。</p>
舒云嘉拧了一下眉，掩下不适。</p>
上次去医院看过了，说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需要慢慢调养。</p>
隔着一层头纱，蒋言玉看向前方的舒云嘉。</p>
她不知道将来会不会痛苦，至少这一刻，她是快乐的，就够了。</p>
蒋父将蒋言玉交到舒云嘉手上，“小玉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她，她是爱你的。”</p>
舒云嘉垂下眼帘，每个人都告诉他，蒋言玉是爱他的，所以他要娶她，可他呢，他明明爱着心之……</p>
怔怔地看着手心中的手，便是不看脸，他也知道这只手不是心之的。</p>
蒋言玉动了动手指，舒云嘉回神，两人转过身面对神父。</p>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p>
众人乘坐专车到了事先预定的酒店，舒老爷子订了五十桌酒席，为了撑场面，蒋家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拖家带口的前来参加了。</p>
场面尤其热闹。</p>
楚心之和盛北弦自然坐在贵宾一桌。</p>
盛北弦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从头到尾都冷着脸，不过众人也都习惯了h市盛北弦的一贯处事风格。</p>
他能前来，已经是给蒋家莫大的面子。</p>
蒋父、蒋母也在这一桌。</p>
说明什么？</p>
说明盛北弦可是代表着蒋言玉娘家人这边。</p>
蒋父喜不自禁，招呼着楚心之吃菜，热情地给盛北弦倒酒。</p>
蒋言玉陪着舒云嘉挨个敬酒，她知道他的身体不好，事先让人将白酒换成了水，便是这样，一桌桌下来，舒云嘉也有些疲惫。</p>
蒋言玉不忍心，寻了个理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才免了剩下几桌的敬酒。</p>
唐念念陪着舒老爷子坐在另一桌，这一桌上坐着的都是舒家的亲戚。</p>
两人走到老人面前。</p>
“爷爷，我代替云嘉敬您一杯。”蒋言玉穿着一件红色的晚礼服，衬得身材纤瘦，她端着酒杯，面带微笑。</p>
舒老爷子原本听说舒云嘉要结婚，已经够震惊了，回国后，才发现他的结婚对象不是楚心之，却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心里难免不满。</p>
眼下，两人都走到这一步了，他也不好摆脸色。</p>
笑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p>
蒋言玉仰头，将杯中的酒都喝光了。</p>
“哎，少喝点儿。”站在她身后的顾倾倾提醒，“夜晚还要洞房呢，可别喝醉了。”</p>
楚心之怀孕不方面，伴娘就陶媛和顾倾倾。</p>
陶媛笑着拍了拍蒋言玉的肩膀，“顾长腿说的没错，少喝点，刚刚都喝了好些了。”她转头看向舒云嘉，“舒肤佳，你怎么也不体贴一下我家颜如玉啊。”</p>
蒋言玉脸色一白，有些不自在。</p>
面上仍旧挂着僵硬的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千杯不醉，这点酒对我来说小意思。”</p>
蒋言玉跟舒老爷子打完招呼，又去蒋父蒋母那一桌。</p>
舒老爷子看了一眼舒云嘉的背影，直觉，他并不开心。</p>
唐念念的目光，在蒋言玉身上停留，这就是云嘉哥喜欢的女孩子吗？可她觉得这个女孩子并不优秀，甚至她觉得舒云嘉一点也不开心，就连蒋言玉的表情就是奇怪的。</p>
“舒爷爷，云嘉哥喜欢的女孩子是她吗？”唐念念问道。</p>
唐念念在国外一直陪伴在舒老爷子身边，她乖巧懂事，又善解人意，舒老爷子待她跟亲孙女一样。</p>
舒老爷子惦念着她妈妈将心脏给了舒云嘉，心里对她更是怜惜。</p>
“我常在国外，也不清楚他的事，匆匆忙忙结婚，连我都吓了一跳。”舒老爷子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邻桌的楚心之。</p>
穿着一件暖黄色的外套，坐在盛北弦的身旁，脸上带着浅笑，十分幸福的样子。</p>
她眉眼精致，面容姣好，一举一动也是优雅得体，舒老爷子知道，自家孙子从来都喜欢她，奈何两人没有缘分。</p>
夜晚十点。</p>
舒云嘉和蒋言玉回到别墅。</p>
卸下满身疲惫。</p>
这栋别墅是舒老爷子另外准备的，比舒云嘉之前那个公寓不知大了多少倍。</p>
舒家的产业除了在澳洲，美国那边也有不少，之前一直由老爷子的亲信打理，近来，舒云嘉的身体在好转，便都交接在他手上。</p>
“你的身体还好吗？”蒋言玉也很累，捏了捏肩膀，给舒云嘉倒了一杯温水，“我上次见你在医院拿药了，需要吃药吗？”</p>
舒云嘉冷着脸，解开脖子上的领带。</p>
伪装了整整一天，回到这里，当真是伪装不下去了。</p>
“以后，在这个家，你可以当我不存在，想做什么都可以，只一点，不要打扰我。”舒云嘉说完，从沙发上起身，往楼上走，“对了，你的房间在二楼左转第一间，当然，你想住哪一间都可以，除了我的卧室和二楼尽头的一间房。”</p>
话落，舒云嘉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p>
蒋言玉瘫坐在沙发上，双腿僵硬。</p>
心脏像是被人剜了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血肉模糊，却无人在乎，甚至，觉得不解恨，在上面跺了几脚。</p>
太疼了。</p>
蒋言玉抓着沙发，弯下腰，将脸埋在膝盖中。</p>
半响，直到半边身子都麻了，她才缓缓站起身。</p>
去厨房下了一锅面条，因为频频跑神，导致面条有些糊，撒上点葱花，看上去才算好些了。</p>
蒋言玉盛起两碗，端到客厅。</p>
今天一整天，两人都没吃一口饭，她早就饿了，想来舒云嘉也是饿的。</p>
蒋言玉抬步上了二楼。</p>
这是她第一次进这栋别墅，对于里面布局并不了解。</p>
舒云嘉说过，二楼左拐第一间房是她的卧室，那么他的呢，是哪一间？</p>
突然觉得十分讽刺。</p>
新婚第一天，新娘和新郎就要分房睡。</p>
不过，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她，即便有些难受，也不会太难接受。</p>
二楼的房间有六间，蒋言玉一间一间的找，在倒数第二间找到了舒云嘉，房间一丝光亮都没有。</p>
舒云嘉坐在地上。</p>
这是蒋言玉打开灯之后，看到的画面。</p>
刺眼的灯光亮起，舒云嘉眼睛微眯，看向蒋言玉，“滚！”</p>
蒋言玉被他冰冷的眼神刺到，“我煮了一点面……”</p>
“我的话你听不懂？我让你滚！”</p>
蒋言玉咬着下唇，转身离开。</p>
以她的性子，别人要这么对她，她早就吼回去了，可那个人是舒云嘉啊，是她喜欢的舒云嘉。</p>
她怎么忍心对他说一丁点伤害的话。</p>
蒋言玉捂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呜咽的声音。</p>
下到一楼。</p>
她突然觉得这栋房子空荡荡的，好冷。</p>
她一个人蹲在桌子旁，手指僵硬地握着筷子，将和着眼泪的面一口口吞进肚子里。</p>
夜凉如水。</p>
蒋言玉抱着被子，一整夜未曾合眼。</p>
几日过去。</p>
天气正好，阳光暖照，清风微拂，盛北弦抽空带她到公园里散步。</p>
正值春季，公园里十分热闹，景色也优美。</p>
沿着一条白色的石头小道往前走，两遍都是盛放的花朵，有好些花楚心之都叫不出来名字。</p>
“盛北弦，你看那个紫红色的，什么花？”</p>
“盛北弦，那个黄色的呢？”</p>
“盛北弦，那边一簇簇的粉红色是什么花？”</p>
盛北弦拉着她的手，哭笑不得，每次出门都跟出了笼的小鸟一样。</p>
楚心之抱着盛北弦一只胳膊，笑容比花还要娇艳，脖子上围着米白色的围巾，衬得她的皮肤白皙剔透，阳光下，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妖娆至极，几乎要晃花了盛北弦的眼。</p>
“慢点儿，当心脚下。”</p>
“嘿嘿，这不是还有你吗？”楚心之冲他笑，“你能让我摔着？”</p>
盛北弦伸手点了一下她鼻尖，她倒是摸透了，他确实不会让她摔着。楚心之脑袋往后挪了一些，“嗷”的一声咬住盛北弦刚刚点她鼻子的那根手指。</p>
“小东西，你属狗的？”</p>
“你昨晚不是说我属狐狸的吗？前晚还说我属猫儿，大前天晚上还说我属猪，今天怎么又属狗了？”</p>
盛北弦：“……”</p>
垂眸看着食指上月牙形的齿痕，抿唇笑了笑。</p>
可不是小狗么，都会咬人了。</p>
两人挽手走了一段路。</p>
“盛北弦，我累了，不想走了，你背我吧。”楚心之赖在原地，伸出两只手臂。</p>
盛北弦看着她，“昨天谁跟我说，孕妇要适量走动，不能闷在家里，这才走动了多大会儿，就累了？”</p>
“我是说了，适量走动，我今天走的已经够多了，再走就要超量了。”</p>
盛北弦：“……”</p>
他怎么觉得自己天天被忽悠呢？</p>
楚心之伸着胳膊，“背吧背吧，这条路人少，肯定不会被人看到盛先生有失形象的一面，到前面那条路再把我放下来。”</p>
盛北弦挑了挑眉心，“宝贝以为我是在乎形象？”</p>
“哎呀，盛先生不在乎形象！太好了，那就一直背着吧。”</p>
“……”</p>
每天都在被套路。</p>
盛北弦蹲下身子，楚心之准备趴到他背上，他却突然转过身，看着楚心之的肚子，“你确定背着不会压到小宝宝？”</p>
“不会，才两个多月呢，肚子还没鼓起来。”楚心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果不是每天嗜睡加能吃，她都快怀疑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两个小宝宝。</p>
盛北弦想了一瞬，便蹲下身来。</p>
“上来吧。”</p>
楚心之趴在他的背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p>
盛北弦背起她，没走两步就遇上了锦川，还有同行的赵佑和叶茵茵。</p>
“云嘉，就当我没心没肺吧，明明知道你的感情，却选择视而不见，我只是觉得，你忘了我会活得比现在快乐。”楚心之说道，“蒋言玉是个好女孩儿，她心思细腻，最会心疼人，往往打碎了牙吞进肚子里也不愿让身边的人担心，我心疼她，也心疼你。哪怕你们是因为责任在一起的，我也不希望她受到伤害。”</p>
他们之间的事，她或许帮不上忙，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p>
舒云嘉淡笑，“心之，你从来不是没心没肺，你的心都给了盛北弦……”</p>
“本来，你怀着孩子，我不想让你知道一些事情。”</p>
楚心之蹙眉。</p>
“记得我在慈善拍卖会上跟你说的吗？”舒云嘉轻声道，“盛北弦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楚锦书为什么会进监狱，你该问问他。”</p>
楚心之右手手指微微蜷起，抓着牛奶杯。</p>
“你想说什么？”</p>
“是盛北弦陷害楚锦书，害他进了监狱。”</p>
“你如何知道这件事的？”</p>
舒云嘉忘了一眼窗外，黑色揽胜就停在咖啡厅外，他淡淡道，“楚小乔昨天找我帮忙，想让我救楚锦书出来。”</p>
楚心之望着舒云嘉，觉得有些陌生。</p>
他都不像那个如暖阳般的男孩儿了。</p>
“就算是他陷害楚锦书，我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楚心之说。</p>
舒云嘉惊讶，转头看她，手抖了一下，沾上了几滴滚烫的咖啡。</p>
“为什么？”他问道，“难道不觉得那样的男人太过心狠手辣吗？”</p>
楚心之回答，“哪怕他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也不会伤害我，况且，我知道，他不会那么做。楚锦书的事，北弦不出手，我也是要出手弄垮楚氏集团。”</p>
不为别的，就为楚锦书曾经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p>
毁了她母亲的幸福，包括给她下药，这些账她都是要算的。</p>
如果楚锦书真是盛北弦弄进监狱，他也只是想给她出气。</p>
她又怎么会怪他。</p>
所以，舒云嘉说的这些，对她并没有影响，既不妨碍她心中对盛北弦的认知，也不妨碍她对他的爱。</p>
“为什么？！楚锦书是你的亲生父亲，我不相信你会这么狠心！”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心之说她要整垮楚氏集团。</p>
楚心之勾起红唇，笑得娇艳。</p>
似是觉得有些口渴，低头喝了两口奶，道，“云嘉，我觉得你从来没真正了解过我，我其实一点也不善良，我的心也很冷，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并非我不计较，我都记在心里，等着有朝一日爆发。”</p>
舒云嘉有些失神。</p>
很难想象，这样的话会从楚心之的嘴里说出来。</p>
或许，就像心之说的，他从来没真正了解过她。</p>
“我跟楚锦书之间的事情，你不清楚，你这么说我也不怪你。”楚心之说，“就这样吧，今天约你出来，主要也是想问清楚你与蒋言玉之间的事情。”</p>
楚心之起身，拉开椅子。</p>
心里到底有些不放心，“云嘉，算我求你，对蒋言玉好一点，时间长了，你会发现她是一个很招人疼的女孩子，我希望你们能幸福。”</p>
“等一下。”</p>
楚心之脚步顿住。</p>
舒云嘉拉开椅子，绕到楚心之这边，“最后一个要求，让我抱抱你。”</p>
楚心之看了一眼窗外。</p>
“就一次。”便是他将来死了，也没有遗憾了。</p>
楚心之迟疑了一秒，舒云嘉已经拥她入怀。</p>
在心中默默数着：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p>
数到第五妙的时候，盛北弦已经冲了进来，一把拉开了舒云嘉，将楚心之护在怀里。</p>
他的动作一点也不粗鲁，必定是顾及楚心之怀着孩子。</p>
拉开舒云嘉后，幽邃的眼神带着威胁，一句话不说，摄人的气势显露无遗。</p>
拥着楚心之离开咖啡厅后，盛北弦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摆着一张冻死人的脸，一声不吭，只顾着放冷气。</p>
楚心之看出他是生气了。</p>
“云嘉刚刚只是在跟我告别。”楚心之解释。</p>
“谁让你叫他云嘉的？！”这么亲密，偏生喊他的时候，一口一个盛北弦。</p>
楚心之抚额，手肘撑在车窗上，“舒云嘉刚刚只是在跟我告别。”</p>
盛北弦动了动薄唇，脸色勉强好看了些。</p>
车子一路行驶，路过一家甜品店。</p>
“停一下。”</p>
“怎么？”盛北弦将车停在路边，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了，“我想吃蛋糕了。”</p>
盛北弦转头看着窗外一家甜品店，好看的眉毛挑了一下，她记得宝贝不喜欢吃甜食，尤其是蛋糕。</p>
怀孕了，口味果然变了。</p>
帮她解开安全带，搂着她进了甜品店。</p>
店里都是女人，一个男人也没有。</p>
盛北弦进去，自然引起不少女人的侧目。h市的盛北弦，谁不认识，纵使他身边还站在楚心之，那些女人照样露出火热的目光。</p>
盛北弦这样的男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如今，楚心之怀孕了，说不定他就忍不住偷腥了呢。</p>
女人凑到一起小声地说着话。</p>
盛北弦陪着楚心之坐在临窗的座位上。</p>
很快，服务员过来，楚心之点了一个巧克力味的蛋糕，还有一杯奶茶，盛北弦帮她把奶茶换上了纯奶。</p>
“问清楚了吗？”盛北弦捏着她的脸，感受着指腹传来滑腻的触感。</p>
“什么？”</p>
“宝贝想要知道的事情？”</p>
盛北弦知道楚心之找舒云嘉，是为了她那个朋友。</p>
服务员过来，将一碟蛋糕和热的纯奶放在楚心之面前，眼睛偷偷地望了一眼盛北弦，娇羞地将托盘遮住脸，转身离开。</p>
楚心之瞧见服务小妹的反应，抿唇笑了笑。</p>
盛北弦的魅力，她自然知晓。</p>
拿着小勺挖了一勺蛋糕放进嘴里，香甜的味道在舌尖晕开，浓浓的巧克力味在味蕾上蔓延，真的是非一般的甜腻。</p>
“舒云嘉说，他喝醉了酒，跟……我朋友发生了关系，所以要娶她。”</p>
话虽如此，她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大概她与蒋言玉的关系太要好了，陡然听到这样的事情，心里接受无能。</p>
盛北弦嗤笑一声。</p>
“说白了不就是酒后乱性？哼。”</p>
楚心之抿了一口牛奶，“盛先生，你会不会有酒后乱性的时候？”她问这话时，也只是玩笑玩笑。</p>
“我要乱性，也是跟你！”</p>
楚心之：“……”</p>
好吧，她承认，从来没在耍嘴皮子上赢过盛北弦。</p>
吃了大半块蛋糕，楚心之有些吃不下了。</p>
其实，她是不喜欢吃甜食，刚刚路过甜品店，也只不过是心血来潮，想要吃一口。</p>
楚心之将白色的小碟子推到盛北弦面前。</p>
盛北弦挑起狭长的眉，好看的凤目更是盯着楚心之的脸，不明所以。</p>
“我吃不下了，不能浪费。”楚心之又将碟子往前推了推，把自个手中的小勺子给盛北弦，“你帮我把剩下的吃了吧。”</p>
盛北弦拢起眉心，“宝贝，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p>
楚心之手肘撑在桌边，她当然知道盛北弦不喜欢吃甜食。</p>
她拿起勺子，挖了大大的一勺蛋糕，送到盛北弦的嘴边，“可这是我喂的。”言下之意，必须吃！</p>
楚心之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不少女生看了过来。</p>
她就是这样，想任性，想让那些女人看着，盛北弦是怎么宠她的。</p>
盛北弦张了嘴，将勺中的一大坨蛋糕吃下去。</p>
“好吃吗？”</p>
盛北弦舔了一下唇角，甜腻的感觉在嘴里蔓延，他哭笑不得，“并不好吃。”这是实话。</p>
楚心之又挖了一勺，送到他嘴边，“再吃一口。”</p>
盛北弦张口吃下。</p>
店里那些女生看得目瞪口呆，一方面震惊盛北弦能为楚心之做到这种地步，一方面暗骂楚心之的不知好歹。</p>
没见着盛少吃蛋糕时，五官都拧了一下吗？他分明不喜欢吃。</p>
还有，竟然让盛少吃她剩下的蛋糕，这……</p>
楚心之一手撑着下巴，笑得正开心。</p>
盛北弦咽下了两口，只觉得甜得发齁。</p>
楚心之将小勺扔进碟子里，凑过去吻在他的唇角处，伸出舌尖将他唇角沾染的黑色巧克力舔干净。</p>
这般大胆的动作，楚心之做起来没有丝毫羞赧之色。</p>
真是……</p>
盛少也太由着这女人了。</p>
稍稍退开，“结账吧，我们回家。”</p>
盛北弦有些贪恋唇上的柔软，却也知这里不是亲热的地方。</p>
服务生过来，盯着盛北弦的唇，脸色泛红。</p>
“一共两百零一。”</p>
楚心之咋舌，这家甜品店是有多高档，还是最近物价上涨，一块蛋糕一杯奶，就要两百零一。</p>
盛北弦从钱夹中掏出三张一百的放在桌上，甚至懒得亲手递给服务生。</p>
起身拥着楚心之离开了。</p>
坐上车。</p>
盛北弦捏着楚心之的后颈，“小东西，你刚刚故意的吧。”</p>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楚心之装傻。</p>
“还装？”</p>
楚心之冲着盛北弦甜甜一笑，“偶尔吃吃甜食，能愉悦心情，孩儿他爸。”</p>
盛北弦唇边的笑放大，吃甜食能不能愉悦心情他不知道，不过这句“孩儿他爸”着实将他愉悦了。</p>
小东西，三两句话就把他哄好了，太容易！</p>
车子一路开回盛家老宅。</p>
出去逛了一圈，楚心之的心情尤其好，进门时，若不是盛北弦拥着她，她都能蹦起来。</p>
果然，要时常带她出去走一走。</p>
盛北弦的心情也不错，眉梢都带着笑。</p>
进屋后，看到锦川也在。</p>
他的神色看起来不太对，眼眶红红的，尤其看到楚心之时，激动地站起身来。</p>
“锦川先生。”楚心之笑着跟他打招呼。</p>
盛老爷子看到锦川的样子，微微叹息。</p>
这种事，还是让他亲自开口吧。</p>
他也没想到，锦川竟然是楚丫头的亲生父亲，消息太过震惊，连他也没怎么回过神。</p>
“楚丫头，先过来坐下。”盛老太太说。</p>
楚心之隐隐觉得有事，听话地坐在沙发上，盛北弦陪在她身边。</p>
锦川将档案袋里的资料抽出来，放在楚心之面前。</p>
“楚楚，我才是，才是你的亲生父亲。”</p>
楚心之先是一愣，随即笑开，“锦川先生，你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与我母亲感情深厚，但这话，我不信。”</p>
她一脸坚决。</p>
盛北弦已经探出指尖，捏住了茶几上的纸。</p>
上面几个大字映入眼帘。</p>
dna亲子鉴定报告书。</p>
上面的被鉴定人一栏，清晰地写着锦川和楚心之的名字，翻看到最后一页，父系可能性为99。9999%</p>
也就是说，楚心之是锦川的女儿。</p>
盛北弦内心的惊骇也只是一瞬，面上便平静下来。</p>
楚心之不可能答应跟锦川做这种亲子鉴定，是锦川，擅自做主，拿了楚心之的头发。</p>
盛北弦把报告书扔在地上，抬头，目光冷漠地望着锦川。</p>
“锦川先生想干什么？发现楚楚你的女儿，急着认回？”盛北弦冷哼一声，霸气十足，“你要认回楚楚这件事，就算她答应，我也不会答应！”</p>
一个未尽一点责任的父亲，有什么资格站在她面前，认回她。</p>
他绝不同意！</p>
“北弦！”盛老爷子提了音量。</p>
再怎么说，锦川是楚丫头的亲生父亲，是他的老丈人，这么说话，太失礼了。</p>
盛北弦睨了一眼，脸色更冷硬，盛老爷子差点没气死。</p>
盛老太太看向楚心之，这件事主要看楚丫头的意思，别人说再多也没用。</p>
楚心之抿了抿唇。</p>
把盛北弦扔在地上的亲子鉴定报告书捡起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生怕漏掉一个字，连上面那些她看不懂的基因位点，她也看了一遍。</p>
最后看到那个鉴定结果。</p>
她与锦川是父女关系？！</p>
“楚楚，我知道，想要让你承认我这个父亲很困难，但，我当年真的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那些后悔的话，锦川知道说出来也没用，他哽着嗓子，“楚楚，我想做一个父亲。”</p>
楚心之低着头，半边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表情。</p>
锦川说，他想做一个父亲。</p>
他想认回她？</p>
盛北弦见她的样子，心都揪了起来，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宝贝，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在。”</p>
嘴上说着不同意锦川认她，可她自己要答应了，他还能阻拦？</p>
说到底，他心里，只在乎她的感受。</p>
楚心之抱着盛北弦的腰，也不顾盛老爷子，盛老太太，还有一屋子佣人在这里，她就这么紧紧抱着，头埋进他怀里。</p>
在进这个屋子之前，她的心情明明很好，现在，她仿佛觉得整颗心都不是自己的了。</p>
闷的难受。</p>
锦川怎么就成了她的父亲？</p>
怎么可能。</p>
看到楚心之的模样，锦川心里更是难受，揪疼得窒息。</p>
“锦川先生，你先走吧。”盛北弦抬头，语气丝毫不友善，甚至冰冷无情。</p>
锦川看向楚心之，她还怀着孩子，情绪不能波动太大。</p>
“楚楚。”锦川走了两步，蹲在楚心之面前，“我心里明白，你一时不能接收，我会等你，做我的女儿。”</p>
他欠了文青太多，欠了这个女儿太多。</p>
他得知楚心之是他的女儿时，心里欣喜，更多的是慌乱。</p>
他害怕，楚心之不肯认他，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如果当初他没出国，没丢下文青，是不是就能亲眼看见他们的女儿出生，长大。</p>
楚心之从盛北弦怀里抬起头，眼神冷漠。</p>
“要想让我承认你这个父亲，不是很困难，而是，根本不可能。”楚心之一字一句，冷冷说着，“你有没有想过，认回我，于我母亲来说，是多大的侮辱！一女侍二夫？而且这二夫还是亲兄弟？”</p>
“虽然是楚锦书那个禽兽害了我母亲，可，让她痛苦一生的人却是你！是你，让他每天都活在煎熬中，直到死，也要忘记你！”</p>
“你走吧，不要再来见我了，我不会承认你是我父亲，永远不会。”</p>
锦川一脸痛苦，他知道这么做会于文青名誉有损。</p>
可——</p>
他真的太想认回楚心之这个女儿了。</p>
“锦川先生，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急着认回楚楚，你该先了解，她过去的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p>
锦川走了。</p>
带着满身的疲惫与伤痛，离开了盛家老宅。</p>
夜晚，楚心之只吃了几口，便不肯再吃了，盛老太太心疼她，劝她多吃两口，可，刚吃下去就吐了出来。</p>
楚心之很少有孕吐反应，猛然一下子，把盛老太太吓得不轻，也不敢再劝她。</p>
回到房间，盛北弦帮她洗了个澡，抱着她躺在床上。</p>
楚心之一直抓着他的衬衫。</p>
“盛北弦，我难受。”</p>
“我知道。”盛北弦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发丝，她心里难受，他也难受。</p>
他同样知道，他爱的女孩儿心底是柔软的，她在怨锦川，但绝不是恨他。</p>
在楚心之的心里，文青的死，一直是个坎。</p>
过去，她以为是高蕾害死了文青，所以她想尽办法查高蕾的底细，后来，高蕾死了，又将恨意转移到楚锦书身上，如今，楚锦书也进了监狱，她心里所有的支撑都倒塌了，没怨的人了，也没恨的人了。恰巧，这个时候，锦川出现了，他才是楚心之的父亲，楚心之便怨上了他，觉得文青的悲剧都是他造成的。</p>
他的女孩儿，活得多幸苦，要靠着那些怨恨才能逼自己走下去。</p>
“宝贝，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两个呢。”盛北弦将她的头按到怀里。</p>
楚心之轻嗯了一声。</p>
“我知道，所以，我不想认锦川。”</p>
“不想就不想，我的女人，身价不低，不必给锦川当女儿。”</p>
楚心之一手搭在他的胸前，耳朵贴在他火热的胸膛上，听着他砰砰的心跳，觉得安心。</p>
“宝贝，吃点东西好不好，夜晚肚子会饿，宝宝也会饿，两个小家伙还等着你进食儿呢。”盛北弦轻声哄着。</p>
谁说盛北弦不会哄人，他一两句话就叫楚心之舒服了许多。</p>
“嗯。”</p>
盛北弦拿了个靠垫放在楚心之身后。</p>
出了房门，盛老太太焦急不已，“怎么样了，楚丫头她……”</p>
“奶奶别担心，她肯吃东西了。”</p>
盛老太太忙点头，“这就好，只要肯吃东西就好，厨房里还温着鸡汤，给楚丫头端过去。”</p>
“让奶奶担心了。”</p>
“说的什么话，突然冒出来一个亲生父亲，搁谁身上都受不了，楚丫头又怀着孩子，情绪自然比一般人要重一些，你多陪她说说话，莫让她郁结。”</p>
盛北弦点头，去厨房端了鸡汤。</p>
几天过去。</p>
到了蒋言玉结婚的日子。</p>
h市最大的教堂，抛去上次胡成刚和盛雨萱那场闹剧，这个教堂依旧是很神圣很唯美的地方。</p>
楚心之在家闷了几天，终于能出来透透气。</p>
盛北弦陪同楚心之前来。</p>
教堂门口放着两人的结婚照，舒云嘉神色冷淡，蒋言玉勉强微笑。</p>
楚心之站在门口看了好一阵。</p>
“进去吧，外面凉。”</p>
前来的宾客并不多，多半是蒋家的亲戚。</p>
舒家老爷子听到自己唯一的孙子要成婚，自然从国外匆匆赶来。听说，昨天刚到的h市，陪同他回来的还有唐念念。</p>
陶媛，顾倾倾都过来了。</p>
好姐妹要结婚，她们肯定要过来。</p>
虽然，这个婚结得莫名其妙。</p>
楚心之跟盛北弦说了一声，跟着陶媛和顾倾倾上了二楼新娘休息室。</p>
陶媛提着裙子，转身看楚心之，“我要以为你最先结婚呢，毕竟肚子里已经有货了，谁知，颜如玉突然杀到你前面去了。”</p>
楚心之笑笑，“离我结婚也快了。”听盛北弦说，已经在准备了。</p>
“那我岂不是又得准备份子钱？”</p>
“嗯哪。”楚心之笑，“我要一个大红包。”</p>
“打个商量，等我结婚的时候，能翻倍着来么？”</p>
顾倾倾摇头，对陶媛无语了。</p>
直接戳破他的幻想，“首先，你得有个男朋友。”</p>
陶媛：“……”</p>
人艰不拆知不知道。</p>
“心心，颜如玉到底为什么这么快结婚啊，你知道吗？”顾倾倾之前一直忙着拍戏，《悲伤城》杀青后，又忙着接了两个广告，实在忙。</p>
便是今天，也是求了卡琳许久，请了一天假。</p>
她实在搞不懂，蒋言玉怎么说结婚就结婚了。</p>
太早了。</p>
陶媛抓了抓头发，“其实我没弄明白，当我看到新郎是舒肤佳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舒肤佳不是喜欢楚楚……”</p>
走到休息室的门口，陶媛的后半句话咽了下去。</p>
现在舒云嘉是蒋言玉的丈夫，当着她的面说她丈夫喜欢另一个女人似乎不大好，尤其，这个女人，还是她的好朋友。</p>
“你们过来了。”蒋言玉站起身，迎接。</p>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很美。</p>
披肩长发被挽起，固定在头顶，蕾丝头纱被她掀起，搭在脑后。</p>
蒋言玉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很美的女人，她不似楚心之那样的妖娆，不似顾倾倾那样明艳，也不似陶媛那样可爱，她很耐看，便是看着这张脸，就会相信她心地善良、柔软，是个招人心疼的女孩子。</p>
蒋言玉的目光，越过前面两人，落在楚心之身上。</p>
“之之……”</p>
楚心之往前走了两步，抱住她，“祝你幸福。”</p>
蒋言玉眼眶发酸，“谢谢。”</p>
如果再来一次，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她会不会选择走同样的路。</p>
“都说新娘子是最美的，这话果真不假，搞得我都想结婚了。”顾倾倾也给了蒋言玉一个拥抱。</p>
蒋言玉收起心思，弯着唇角，“只要你顾大小姐想结婚，朝外面吼一声，h市的青年才俊还不排成队让你挑选。”</p>
顾倾倾：“……”</p>
陶媛心里最好奇的是，蒋言玉这女人是怎么跟舒云嘉暗度陈仓的，完全没有一点预兆，两人就在一起了。</p>
舒云嘉，是大帅哥一枚，蒋言玉绝对赚到了。</p>
“颜如玉。”</p>
“嗯？”</p>
“你什么时候跟舒云嘉在一起的？这儿也没别人，跟我们说说呗。”陶媛的性子就是这样，藏不住事，心里有什么就问出来了。</p>
蒋言玉脸色微变。</p>
楚心之刚要说话，蒋言玉直接笑笑，“我是喜欢他，才嫁给他的，没什么。”</p>
说完，看向楚心之。</p>
楚心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p>
不多时。</p>
蒋父，蒋母都过来了。</p>
他们才知道，舒家原是大门大户，只因之前一直定居在国外，亲戚朋友甚少。</p>
婚礼即将进行，楚心之三人便下了楼，留蒋父，蒋母跟蒋言玉说话。</p>
前面大厅。</p>
盛北弦一脸冷漠地坐在位置上，时不时有人前去搭讪，但见他一脸冰冷，说了没两句话就悻悻离开。</p>
楚心之走过来，坐在他身边。</p>
“你怎么看着心情不好？”楚心之转头看他。</p>
“你不在，还指望我心情会好？”</p>
楚心之：“……”</p>
盛先生最近是越来越会说情话了。</p>
半个小时后。</p>
婚礼进行，欢快的节奏响起，蒋言玉挽着蒋父的手，一步一步走到舒云嘉面前。</p>
舒云嘉站在尽头，眼睛却不由看向楚心之。</p>
他的脑海中从没构想过这样的画面，他在圣洁的教堂，迎接着一位新娘，而他最爱的人坐在贵宾席。</p>
心脏又抽疼起来。</p>
舒云嘉拧了一下眉，掩下不适。</p>
上次去医院看过了，说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需要慢慢调养。</p>
隔着一层头纱，蒋言玉看向前方的舒云嘉。</p>
她不知道将来会不会痛苦，至少这一刻，她是快乐的，就够了。</p>
蒋父将蒋言玉交到舒云嘉手上，“小玉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她，她是爱你的。”</p>
舒云嘉垂下眼帘，每个人都告诉他，蒋言玉是爱他的，所以他要娶她，可他呢，他明明爱着心之……</p>
怔怔地看着手心中的手，便是不看脸，他也知道这只手不是心之的。</p>
蒋言玉动了动手指，舒云嘉回神，两人转过身面对神父。</p>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p>
众人乘坐专车到了事先预定的酒店，舒老爷子订了五十桌酒席，为了撑场面，蒋家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拖家带口的前来参加了。</p>
场面尤其热闹。</p>
楚心之和盛北弦自然坐在贵宾一桌。</p>
盛北弦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从头到尾都冷着脸，不过众人也都习惯了h市盛北弦的一贯处事风格。</p>
他能前来，已经是给蒋家莫大的面子。</p>
蒋父、蒋母也在这一桌。</p>
说明什么？</p>
说明盛北弦可是代表着蒋言玉娘家人这边。</p>
蒋父喜不自禁，招呼着楚心之吃菜，热情地给盛北弦倒酒。</p>
蒋言玉陪着舒云嘉挨个敬酒，她知道他的身体不好，事先让人将白酒换成了水，便是这样，一桌桌下来，舒云嘉也有些疲惫。</p>
蒋言玉不忍心，寻了个理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才免了剩下几桌的敬酒。</p>
唐念念陪着舒老爷子坐在另一桌，这一桌上坐着的都是舒家的亲戚。</p>
两人走到老人面前。</p>
“爷爷，我代替云嘉敬您一杯。”蒋言玉穿着一件红色的晚礼服，衬得身材纤瘦，她端着酒杯，面带微笑。</p>
舒老爷子原本听说舒云嘉要结婚，已经够震惊了，回国后，才发现他的结婚对象不是楚心之，却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心里难免不满。</p>
眼下，两人都走到这一步了，他也不好摆脸色。</p>
笑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p>
蒋言玉仰头，将杯中的酒都喝光了。</p>
“哎，少喝点儿。”站在她身后的顾倾倾提醒，“夜晚还要洞房呢，可别喝醉了。”</p>
楚心之怀孕不方面，伴娘就陶媛和顾倾倾。</p>
陶媛笑着拍了拍蒋言玉的肩膀，“顾长腿说的没错，少喝点，刚刚都喝了好些了。”她转头看向舒云嘉，“舒肤佳，你怎么也不体贴一下我家颜如玉啊。”</p>
蒋言玉脸色一白，有些不自在。</p>
面上仍旧挂着僵硬的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千杯不醉，这点酒对我来说小意思。”</p>
蒋言玉跟舒老爷子打完招呼，又去蒋父蒋母那一桌。</p>
舒老爷子看了一眼舒云嘉的背影，直觉，他并不开心。</p>
唐念念的目光，在蒋言玉身上停留，这就是云嘉哥喜欢的女孩子吗？可她觉得这个女孩子并不优秀，甚至她觉得舒云嘉一点也不开心，就连蒋言玉的表情就是奇怪的。</p>
“舒爷爷，云嘉哥喜欢的女孩子是她吗？”唐念念问道。</p>
唐念念在国外一直陪伴在舒老爷子身边，她乖巧懂事，又善解人意，舒老爷子待她跟亲孙女一样。</p>
舒老爷子惦念着她妈妈将心脏给了舒云嘉，心里对她更是怜惜。</p>
“我常在国外，也不清楚他的事，匆匆忙忙结婚，连我都吓了一跳。”舒老爷子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邻桌的楚心之。</p>
穿着一件暖黄色的外套，坐在盛北弦的身旁，脸上带着浅笑，十分幸福的样子。</p>
她眉眼精致，面容姣好，一举一动也是优雅得体，舒老爷子知道，自家孙子从来都喜欢她，奈何两人没有缘分。</p>
夜晚十点。</p>
舒云嘉和蒋言玉回到别墅。</p>
卸下满身疲惫。</p>
这栋别墅是舒老爷子另外准备的，比舒云嘉之前那个公寓不知大了多少倍。</p>
舒家的产业除了在澳洲，美国那边也有不少，之前一直由老爷子的亲信打理，近来，舒云嘉的身体在好转，便都交接在他手上。</p>
“你的身体还好吗？”蒋言玉也很累，捏了捏肩膀，给舒云嘉倒了一杯温水，“我上次见你在医院拿药了，需要吃药吗？”</p>
舒云嘉冷着脸，解开脖子上的领带。</p>
伪装了整整一天，回到这里，当真是伪装不下去了。</p>
“以后，在这个家，你可以当我不存在，想做什么都可以，只一点，不要打扰我。”舒云嘉说完，从沙发上起身，往楼上走，“对了，你的房间在二楼左转第一间，当然，你想住哪一间都可以，除了我的卧室和二楼尽头的一间房。”</p>
话落，舒云嘉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p>
蒋言玉瘫坐在沙发上，双腿僵硬。</p>
心脏像是被人剜了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血肉模糊，却无人在乎，甚至，觉得不解恨，在上面跺了几脚。</p>
太疼了。</p>
蒋言玉抓着沙发，弯下腰，将脸埋在膝盖中。</p>
半响，直到半边身子都麻了，她才缓缓站起身。</p>
去厨房下了一锅面条，因为频频跑神，导致面条有些糊，撒上点葱花，看上去才算好些了。</p>
蒋言玉盛起两碗，端到客厅。</p>
今天一整天，两人都没吃一口饭，她早就饿了，想来舒云嘉也是饿的。</p>
蒋言玉抬步上了二楼。</p>
这是她第一次进这栋别墅，对于里面布局并不了解。</p>
舒云嘉说过，二楼左拐第一间房是她的卧室，那么他的呢，是哪一间？</p>
突然觉得十分讽刺。</p>
新婚第一天，新娘和新郎就要分房睡。</p>
不过，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她，即便有些难受，也不会太难接受。</p>
二楼的房间有六间，蒋言玉一间一间的找，在倒数第二间找到了舒云嘉，房间一丝光亮都没有。</p>
舒云嘉坐在地上。</p>
这是蒋言玉打开灯之后，看到的画面。</p>
刺眼的灯光亮起，舒云嘉眼睛微眯，看向蒋言玉，“滚！”</p>
蒋言玉被他冰冷的眼神刺到，“我煮了一点面……”</p>
“我的话你听不懂？我让你滚！”</p>
蒋言玉咬着下唇，转身离开。</p>
以她的性子，别人要这么对她，她早就吼回去了，可那个人是舒云嘉啊，是她喜欢的舒云嘉。</p>
她怎么忍心对他说一丁点伤害的话。</p>
蒋言玉捂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呜咽的声音。</p>
下到一楼。</p>
她突然觉得这栋房子空荡荡的，好冷。</p>
她一个人蹲在桌子旁，手指僵硬地握着筷子，将和着眼泪的面一口口吞进肚子里。</p>
夜凉如水。</p>
蒋言玉抱着被子，一整夜未曾合眼。</p>
几日过去。</p>
天气正好，阳光暖照，清风微拂，盛北弦抽空带她到公园里散步。</p>
正值春季，公园里十分热闹，景色也优美。</p>
沿着一条白色的石头小道往前走，两遍都是盛放的花朵，有好些花楚心之都叫不出来名字。</p>
“盛北弦，你看那个紫红色的，什么花？”</p>
“盛北弦，那个黄色的呢？”</p>
“盛北弦，那边一簇簇的粉红色是什么花？”</p>
盛北弦拉着她的手，哭笑不得，每次出门都跟出了笼的小鸟一样。</p>
楚心之抱着盛北弦一只胳膊，笑容比花还要娇艳，脖子上围着米白色的围巾，衬得她的皮肤白皙剔透，阳光下，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妖娆至极，几乎要晃花了盛北弦的眼。</p>
“慢点儿，当心脚下。”</p>
“嘿嘿，这不是还有你吗？”楚心之冲他笑，“你能让我摔着？”</p>
盛北弦伸手点了一下她鼻尖，她倒是摸透了，他确实不会让她摔着。楚心之脑袋往后挪了一些，“嗷”的一声咬住盛北弦刚刚点她鼻子的那根手指。</p>
“小东西，你属狗的？”</p>
“你昨晚不是说我属狐狸的吗？前晚还说我属猫儿，大前天晚上还说我属猪，今天怎么又属狗了？”</p>
盛北弦：“……”</p>
垂眸看着食指上月牙形的齿痕，抿唇笑了笑。</p>
可不是小狗么，都会咬人了。</p>
两人挽手走了一段路。</p>
“盛北弦，我累了，不想走了，你背我吧。”楚心之赖在原地，伸出两只手臂。</p>
盛北弦看着她，“昨天谁跟我说，孕妇要适量走动，不能闷在家里，这才走动了多大会儿，就累了？”</p>
“我是说了，适量走动，我今天走的已经够多了，再走就要超量了。”</p>
盛北弦：“……”</p>
他怎么觉得自己天天被忽悠呢？</p>
楚心之伸着胳膊，“背吧背吧，这条路人少，肯定不会被人看到盛先生有失形象的一面，到前面那条路再把我放下来。”</p>
盛北弦挑了挑眉心，“宝贝以为我是在乎形象？”</p>
“哎呀，盛先生不在乎形象！太好了，那就一直背着吧。”</p>
“……”</p>
每天都在被套路。</p>
盛北弦蹲下身子，楚心之准备趴到他背上，他却突然转过身，看着楚心之的肚子，“你确定背着不会压到小宝宝？”</p>
“不会，才两个多月呢，肚子还没鼓起来。”楚心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果不是每天嗜睡加能吃，她都快怀疑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两个小宝宝。</p>
盛北弦想了一瞬，便蹲下身来。</p>
“上来吧。”</p>
楚心之趴在他的背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p>
盛北弦背起她，没走两步就遇上了锦川，还有同行的赵佑和叶茵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