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听计,遂望向诸葛瑾,诸葛瑾重重颔首,然后孙权又望向陆逊,陆逊神色一凝,拱手而道:“子明之计,甚是精妙,大可一试!”

    孙权听了,主意已定,遂依吕蒙所言,令城上兵马立即撤去,下城躲避,却又教诸将整备兵马,伺候出击。

    就在吴兵撤离时,魏军霹雳车又发出一轮攻势,百余颗飞石纷纷打落,暴起阵阵巨响,女墙上处处破碎,一片狼藉。

    而在城内,亦有不少飞石砸落,幸好昨夜孙权早就下令,教于北门一侧的百姓,尽数撤离,因此并无伤亡。

    吴兵撤离,北门之上,只有数十兵卒,空虚至极,夏侯渊见了,面色大喜,急策马赶至前头,火燎火急地向于禁建议道:“文则,吴兵胆怯,城上空虚,何不下令,倾势攻之?”

    夏侯楙乃夏侯惇次子,夏侯渊与夏侯惇兄弟情深,尽管夏侯惇死死掩住悲伤,但他却有些安奈不住,急欲复仇,却是看不出吕蒙的奸计。

    于禁闻言,眉头一皱,眺眼望着前方的城上,隐隐看见,数十吴兵探头打探,于禁冷然一笑,心中明亮,与夏侯渊不慌不忙地言道。

    “夏侯将军不必急躁,吴贼不乏多谋之辈,此下吴兵从城上撤离,却是诱耳,倘若我军进攻,吴贼必定盛势而出,来袭我军霹雳队!”

    “吴贼深知这霹雳车的厉害,待时定然舍命而攻,此下霹雳车已剩无多,一旦尽毁,南昌难以攻破,夏侯将军万万不可中了吴贼奸计!”

    夏侯渊闻言。心头一震,他韬略亦是不俗,听于禁这般一说。便知其中利害,此时。一阵马蹄声响起。

    只见邓艾亦是赶来,疾声而道:“于将军,吴贼撤离,故作空虚,实乃诈也,万不可轻举妄动!”

    于禁、夏侯渊听了,两人对视一眼,皆有异色。于禁更是在心中腹诽而道:“这邓士载年纪轻轻,便有这般老练,察事入微,不愧是军师之徒,此子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成人中之龙啊!”

    就在于禁念头起时,夏侯渊忽地仰头大笑,带着几分感叹与于禁言道:“未想到我夏侯妙才征战多年,竟不如一初出茅庐的黄毛竖子。实在有愧这妙才二字啊!”

    于禁闻言,摇首亦笑,邓艾听了。不禁露出些许疑惑之色,不知所然,夏侯渊向于禁投了一个眼色,遂策马离去,经过邓艾身侧时,笑声而道:“好小子,难怪陛下对你这般赏识,日后,你若有何难事。尽管来寻某!”

    夏侯渊瓮声瓮气地喝了一声,把鞭一甩。策马便走,邓艾还未来得及谢礼。夏侯渊便是离去了。

    于禁看在眼里,心知那素来眼高过顶的夏侯渊有意结好邓艾,遂向邓艾笑道:“吴贼之计,本将军早已识破,士载且先去,本将军自有分寸!”

    邓艾闻言,重重颔首,拱手应诺,策马便赶回己军阵内,吕蒙之计,遂并无得逞,魏兵仍无进攻,却只以霹雳车不断攻打南昌城门。

    孙权在城下候了许久,连番催促询问,城上兵士却都是报说,魏兵依旧按兵不动,孙权急躁不已。

    又是过了一阵,吕蒙叹了一声,摇首而道:“看来果然瞒不过那于禁!”

    孙权面色一变,急声问道:“如若这般,当下可如何是好?魏寇若以这霹雳车,日夜攻打,只怕南昌城难以久继啊!”

    孙权话音刚落,在一旁的诸葛瑾猝然面色一震,双眸迸发骇然精光,厉声喝道:“南昌城乃东吴要口,绝不可失,事已至此,我军唯有釜底抽薪,背水一战,就势一搏!”

    “依瑜之见,王上可将城内精兵尽分为三部,但听号令,三军齐出,与魏军决一死战,务必要尽毁魏寇霹雳车!”

    孙权闻言,碧目刹地眯起,却是犹豫不决,吕蒙、丁奉、陆逊等将,皆慨然附和,纷纷请战。

    四周吴兵见了,皆高举兵器,忿然应和,孙权仰头望天,终于心头一定,扯声喝道:“但愿苍天保佑诸位壮士,一战功成!!!”

    孙权喝毕,遂各发将令,命吕蒙引北门兵马,陆逊、丁奉引东、西两门,各部兵马各有五千,孙韶、全琮等将皆往助战,诸将一一领命,各去调拨。

    城内吴军兵马大动,此时在南昌城东面一山头高处,曹操负手而立,细目精光烁烁,将城内光景,一览无遗。

    眼见城内吴兵大动,曹操嘴角含笑,喃喃而道:“碧眼儿啊,碧眼儿,你果然忍耐不住!”

    曹操笑毕,让身后数员将士速发号令,那数员将士领命后,立即策马各往而去。

    渐渐地到了晌午时分,猝然间城内擂鼓大作,霎时间喊杀声如若怒涛涌起,只见北、东、西三门开处,无数吴兵忿然涌出,如若翻江倒海一般,向魏兵扑杀而来。

    丁奉、陆逊各引一军从东、西二门倏然先出,望魏兵左右两翼袭来,吕蒙自引中军,从北门骇然杀出,望魏军前军霍然杀去。

    于禁见得吴兵盛势杀出,心知东吴欲要背水一战,不敢迟疑,连忙喝令诸军整备。

    说是迟那时快,陆逊、丁奉两部兵马几乎同时杀到,邓艾、夏侯渊连忙引兵抵挡,各搅成一团赫然混杀起来。

    邓艾纵马奔飞,陆逊手持宝剑,两人瞬间交马,邓艾大喝一声,舞起银枪,挑、刺、搠、扫,招招迅猛绝伦。

    陆逊却也不逊色,手中宝剑宛如化作道道匹练,与邓艾的银枪不断碰撞,暴出阵阵火花,光亮无比。

    邓艾锐目生光,这陆逊力劲不大,但剑式精妙绝伦,处处暗藏杀机,稍有不留心,只怕便要一命呜呼。

    邓艾不敢轻敌,陆逊一剑突刺,邓艾挪身闪避,陆逊立马持剑追上,宛如一道闪电一般又刺向邓艾的面门。

    邓艾挪身又闪,大喝一声,伸展猿臂,便欲来夺陆逊宝剑,陆逊心知力劲斗不过邓艾,把剑一转,连挑剑花,逼退邓艾。

    邓艾面色冷酷,气势迸发,舞枪暴刺搠来,陆逊见状,只觉无尽压迫感充斥全身,不敢怠慢,施出浑身解数,拧剑抵挡。

    两人越杀越烈,近有数十回合,不过陆逊武艺还是稍逊于邓艾一筹,邓艾渐渐占据上风。

    就在这时,孙韶蓦然斜刺里飙飞杀来,好似一头发狂的怒虎,舞枪连刺,陆逊心头大喜,遂加紧攻势。

    霎时间,邓艾被两人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味死守,于此同时,在夏侯渊军与丁奉军,交接混乱之处。

    夏侯渊一马当先,手提长刀飞冲突杀,如若天上神将,震骇四方,眼看夏侯渊杀得正紧,电光火石之间,突兀一声怒吼,宛如煞鬼嘶吼!

    “夏侯渊,纳命来!!!”

    夏侯渊心头一惊,一勒马匹,见得前头一彪形大汉,骤然冲来,正是丁奉,而夏侯楙也是死于丁奉刀下。

    夏侯渊一见此人,顿时一双眼眸变得赤红无比,竭斯底里怒喝一声,丁奉骤马飙飞,凶煞骇人,逼到夏侯渊身前,舞刀便向夏侯渊头颅砍去。

    夏侯渊面色狰狞至极,竟不闪不避,拧刀暴劈而出,刀出如电,比起丁奉劈落大刀更要迅猛几分。

    丁奉见状,却不敢托大,急收刀势,挪身一避,夏侯渊一刀劈空,拧回就切,丁奉急舞刀挡住,‘铛’的一声巨响,两人兵器齐齐荡开。

    夏侯渊舌战春雷,连声嘶吼,状若疯狂,“吴狗,还我侄儿命来!!!”

    夏侯渊连刀暴砍,威猛绝伦,丁奉身上有伤,怎能抵挡住盛怒至此的夏侯渊,眼见丁奉被夏侯渊杀得节节败退,险象迭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全琮及时赶到,虎目大瞪,浓眉直竖,舞起大刀,连劈暴砍,夏侯渊一时措手不及,丁奉瞬即趁势反攻。

    只见丁奉、全琮两人,两柄大刀舞得密不透风,俨然化作天罗地网一般,铺天盖地向夏侯渊袭来。

    夏侯渊咬牙拼死抵挡,但毕竟已是年近五旬,已无当年之勇,被丁奉、全琮两人杀得甚是险峻,眼看难以久继。

    而就在魏军两翼正与吴军厮杀之时,吕蒙军与于禁军亦拼杀在一起,吕蒙、于禁两人刀刀对碰,如光似电,杀得‘铛铛’直响,近有数十回合。

    于禁刀式迅猛狂烈,吕蒙面容威凛,大刀刁钻、连绵,眼看两人越杀越是激烈,大有不死不休,拼个玉石俱焚之势。

    又是七、八回合后,吕蒙一刀暴劈,快得惊人,于禁闪身一躲,飓风袭过,还未回过神来,吕蒙刀式又起,连砍而来。

    于禁宛如猛狮般灵敏,挪身闪避,看似险峻,但吕蒙却无占得丝毫便宜,待吕蒙攻势一停,于禁虎目暴射两道精光,长刀如电迅出。

    吕蒙心中大骇,连忙闪躲,四周两军将士看得可谓是惊心动魄,“于禁,你休要放肆!!!”

    吕蒙扯声一吼,猝然气势迸发,长刀扫出,如有横扫千军之势,将于禁的大刀荡开,于禁急收住刀势,吕蒙舞刀袭来,两人又是厮杀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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