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张任坐于高堂,凝神而道:“今葭萌关紧急,时下吕布率军于关下强攻已久,我军士气低落,正需挫敌之锋,以振士气,但吕布乃天下第一猛将,若其亲自出手,非等闲可及,其勇锋威慑天下,无人可挡!”

    张任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打量着刘备身后诸将,张任话音刚落,忽一人厉声而出,忿然大喝道:“张都督,何轻视众人耶?老夫虽是不才,但愿挡吕布勇锋,助张都督破敌!”

    此言一出,西川诸将纷纷色变,急投去目光,乃老将黄忠也,张任心里一喜,但却故作为难说道。

    “黄将军老当益壮,昔年射杀江东猛虎孙文台,天下谁人不知老将军之勇,怎奈那吕布武艺天下第一,若黄老将军遇上其,恐折于其手!”

    黄忠听了,白发倒竖,怒火暴腾言道:“若如张都督之言,是说老夫不复当年之勇耶?”

    张任见黄忠中了他的激将法,心中暗喜,却又故作姿态道:“张某不过实话实说,若有误犯黄老将军尊威,还望黄老将军莫怪,更何况,黄老将军乃刘皇叔麾下重将,时年已有六旬,若有所闪失,我如何向刘皇叔交代?”

    黄忠听罢,简直火冒三丈,厉声喝道:“某虽老,两臂尚开五石之弓,浑身还有千斤之力,撕虎搏熊,尚且不在话下,岂惧那吕布耶?!”

    刘备见黄忠与张任针锋相对,已知黄忠中了张任的激将计,而且刘备曾见识过吕布厉害,当下忙向黄忠暗打眼色。

    但黄忠此时正是怒火攻心。哪里留意到刘备的眼额,只听张任又是说道。

    “老将军息怒,若老将军年轻二十岁,或者能与其一战,但如今黄老将军已值暮年。若是临老错失,毁了一世英名,那可就不值得了!”

    黄忠怒不可及,也不答话,趋步下堂,取架上大刀。喝的一声,轮动如飞,刀风肆虐,壁上硬弓,连拽折两张。西川诸将看得眼切,皆惊为天人,连连惊呼。

    “哈哈哈...好!好!好!老将军果然非是等闲之辈,就凭这刀法,就知在西川帐内无人可敌,明日,我等便静候老将军佳音!”

    “哼,张都督大可放心。但有疏虞,先纳下这颗白头!”黄忠冷哼一声,虎目威凛。

    张任暗暗吃奇。刘备见事已至此,也只好静观其变,就在此时,霍峻却出席谏道:“今葭萌关危在旦夕,都督休为儿戏,若葭萌关一失。益州危矣,何故以这老将当此大任乎?!”

    黄忠听言。怒极而笑,直瞪霍峻。冷声喝道:“可敢与老夫比较一番乎?老夫赤手空拳,三招之内,便可摔你于地!”

    霍峻听言,便是冷笑,掣出腰间宝剑喝道:“老匹夫休得猖獗,看我宝剑厉害!”

    霍峻喝毕,提剑便来厮杀,黄忠驱身一闪,一膝盖顶在霍峻腹部,霍峻惨叫一声,还未反应过来,黄忠又以手肘猛砸其后背,一手抓起霍峻身躯大喝。

    “起!!!”

    黄忠暴声一喝,霍峻整个人立即翻倒,重重摔落在地,楼内诸将尚未回过神来,便见霍峻已被黄忠摔倒,惨叫不已。

    张任见黄忠大发神威,心中更是喜意狂涌,笑道:“哈哈哈...你等皆以老将军老迈,不能成事,我却料黄老将军明日定能马到功成!”

    张任主意落定,命黄忠明日出战,黄忠忿然领命,议席散后,两拔人马各自散去。

    刘备拉黄忠于旁,低声说道:“汉升如何不知轻重,那吕布非是寻常之人,昔日我兄弟三人尚且堪与其一战,那张任无人可用,又怕缺失将领,故用激将法,来赚你去战!”

    黄忠听罢,灿然一笑,昂然而道:“皇叔不必多虑,张姑义用计,老夫如何不知,他笑我年老,今可建奇功,助皇叔以服众心,建以军威,日后皇叔若要在西川成势,方可一呼百应!”

    原来黄忠深意至此,刘备听了,心里甚是感动,作揖向黄忠拜道:“汉升如此忠义,备何德何能,令汉升倾心至此,若日后根基得以建成,绝不有负汉升!”

    “皇叔不必多礼,你仁义无双,若无你辅佐公子,荆州早已落入他人之手,只望皇叔取得西川安身后,能将荆州大权交还公子,永为唇齿,此实为西川、荆州两地百姓之幸也!”

    黄忠连忙扶起刘备,凝声而道,刘备听得心里连连颤动,暗暗叫道,这黄汉升果然忠义,心里还一直记挂着刘琦。

    至此,刘备对黄忠更为钦佩,时刻想要将其收入麾下,次日,黄忠引军下关,摆开阵势。

    少顷吕布引军杀来,见对阵有一老将,吕布神色一凝,遂命大军摆开阵势,与黄忠对阵。

    黄忠大喝一声,从门旗之下,纵马飙飞而出,大舞手中那柄赤红宝刀,直喝吕布出来应战。

    吕军将士皆欺黄忠年迈,见黄忠竟然要向吕布搦战,皆在暗里冷冷发笑,唯有吕布思绪等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吕布未做回应,哪知西凉降将李堪却是一勒马匹,纵马便出,拧刀摇指黄忠笑道:“老匹夫,你许大年纪,犹不识羞,尚欲出战耶?晋王神威盖天,岂会欺一老汉,若想让晋王出手,先过李某这一关!”

    黄忠一听,白发倒竖,怒声暴喝道:?“竖子欺老夫年老,可老夫手中宝刀却是不老!”

    黄忠喝毕,一拍马匹,黄忠坐骑嘶鸣一声,四蹄拨动,迅疾化作一道光华,便来与李堪厮杀。

    李堪自投于吕布后,见庞德连担重任,而自己却好似被忘却一般,心中甚是不甘,此番见一老将出来搦战,当即欲立下一功,引起吕布重视。

    吕布回过神来,见李堪竟向黄忠挑战,顿时脸色一变,高声喝道:“李堪莫要大意,那老将非同寻常!”

    吕布喝声刚起,黄忠已驰丽杀近李堪面前,大刀轰然举起,对着李堪面门就是一劈。

    李堪急提厚背尖翅刀去挡,黄忠凤嘴刀赫然劈落,‘啪’的一声巨响,黄忠力劲浩大,直将李堪手中大刀撞击而飞。

    李堪吓得魂不附体,方知黄忠厉害,直甩头驱身避开,黄忠凤嘴刀唰地落下,将李堪一条手臂生生劈断。

    李堪惨喝一声,滚落马下,黄忠驱马就地连砍,李堪滚动避开,被黄忠杀得狼狈不已。

    黄忠一连劈了五六刀,眼见第七刀砍落,一道喝声暴起,震荡在黄忠耳畔之内。

    “住手!!!”

    话音刚响,一柄八尺长刀便出现在黄忠面前,倏然砍中了黄忠正劈落的凤嘴刀。

    黄忠脸色微变,手中赤刀不断震荡,黄忠急压刀身,往着八尺长刀劈来的方向,抬刀就砍。

    八尺长刀迅疾一转,挡住了凤嘴刀,黄忠虎目一瞪,定眼一望,正见一黑甲红袍猛将。

    “我乃西凉庞令明是也,何方神圣,报上名来?”庞德虎目迸发神光,厉声喝问。

    黄忠冷然一笑,虎目尽是浓烈战意,凝声说道:“竖子若想知老夫名号,先得有本事赢过老夫手上宝刀!”

    黄忠说毕,不等庞德答话,提刀就劈,庞德舞刀抵挡,不敢丝毫大意,一时间,黄忠只觉自己的攻势尽在庞德刀式控制之中,两人鏖战三十余合,竟是不分胜负。

    黄忠一生对敌无数,壮年时可谓打遍天下无敌手,无人是其三十合内之敌,就算是到了暮年,黄忠尚未曾有一败,更射死名震天下的江东猛虎孙文台。

    在战场上,黄忠从未吃瘪,但今日却与庞德杀了个不相上下,庞德的强势,仿佛在提醒着黄忠,岁月的流逝。

    黄忠虎目渐渐染上了一丝妖红的赤彩,暴喝一声,刀法愈发猛烈起来,刀刀力劲浩大,庞德精神一荡,只觉自己的刀式隐隐有被破开之势。

    庞德亦是爆发,双臂聚力,争锋而对,黄忠惊异更胜,两人又战三十余合,庞德略落下风。

    庞德虎目内尽是兴奋之色,这黄忠虽是年迈,但其武艺可谓是深不可测,若是再年轻二十岁,或许连自己都不是其三十合之敌。

    遭遇强敌,庞德反而凝神静气,鹰嘴刀上下翻飞,竟欲在强烈的压迫之中感悟。

    “这庞德竟想据危而逼发潜力,突破瓶颈!”黄忠心中惊骇,想要强行破开厮杀退走,但庞德此刻已全力来攻,黄忠根本退走不得。

    在关上西川诸将,见黄忠与庞德杀得难分难解,惊呼不止,马超更是愈看愈是冷寒,虽然他清楚,昨日张任故意使激将法,贬低帐下诸将,但以马超的脾性,岂会毫无丁点怨气。

    马超深知庞德武艺,庞德全力出手,只比其略逊一筹,而黄忠比庞德强上一分,那就说明黄忠与自己乃是同一个等级的对手,同时,马超亦察觉到,庞德在黄忠那狂暴的刀法之下,欲要借危而突破其瓶颈。

    马超死死地咬着皓齿,死压着怒火,忽然平静下来,狮目紧紧地盯住两人的对战,精神高度集中,竟在感悟两人武学的精妙。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战场上那两柄宝刀碰撞不止,夺人眼球,不知不觉中,庞德、黄忠又是厮杀了五十余回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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