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 如菊 作者:肉书屋

    丑女 如菊第86部分阅读

    “不是,是我扔了。”

    菊花见秦枫肃然而立,静默不语,深知事情不那么简单,她便对云影正色问道:“你今天既然来了,想必是愿意告诉我,为何这么做了吧?虽然这个回答晚了好几年。还有,那生产的劫难是什么意思?”

    云影有些麻木的心忽地就抽痛了一下—原来师兄什么都没告诉她。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她也无法再像当初那样,为了这份感情可以做任何事。

    眼下,她唯一要做的就是面对菊花,求得她谅解,并帮助她渡过难关,其他的,她已经无暇顾及,也没有心力顾忌了。

    似乎一夕间,一切全变了,以前无比在意的东西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就好像你拼尽全力、付出绝大的代价去做了一件事,最后却发现这件事完全是个笑话;又譬如一拳打在空处,反倒将自己带了个跟头,栽倒在地,大概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了吧。

    她望着菊花那凸起的小腹,止不住地心惊胆战,一咬牙,抬眼正视她的脸:“我以为师兄喜欢你,心生了嫉妒,所以扣下那些药,并将它们扔进清辉江里去了。那里面除了解毒药、养颜药之外,还有一种药是我爹配的,是帮你调理身体的……”

    说到这里,云影犹豫了,不是不愿意说,而是能不能把菊花生产的凶险告诉她,她不知秦枫是如何打算的,怕坏了他的事。

    菊花听了她前面的话,止不住想要跳起骂人,可是紧跟着她就无暇顾及这点,见云影止住不说,便对秦枫道:“秦大夫,有什么事还是跟我直说比较好。放心,我不是莽撞的人。”

    秦枫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凝视着菊花,轻声道:“你这次生产会很凶险。”

    菊花怔了怔,认真地问道:“到底有多凶险,你说个准话,我也好心里有数。

    还有,直接说结果,我不懂那些医学上的词儿,你说了我也听不明白。”

    秦枫抿了下嘴唇道:“生死关!”

    菊花忍不住皱眉道:“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生死关呢?”

    秦枫无奈地看着她——非要说得那么直白吗?他见菊花固执地盯着他,有些不忍地说道:“你……比旁人更难!”他到底还是不愿意说得太清楚,再说,他不是正在想办法么!

    屋里一片死寂!

    菊花也不是傻子,她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愣了好一会,才又问道:“要是你师妹把药送给我了,我服了那药呢?”

    秦枫黯然低头,轻声道:“那就不会出现这么凶险的状况了。”

    菊花呆呆地看着脚下。

    嗯,哪来的蚂蚁?哦·肯定是张杨早上匆忙间掉下的米糖,引来了它们。菊花也有过童年,喜欢趴在地上看蚂蚁,她一直很奇怪,这些小动物为何嗅觉那么灵敏呢?这厅堂离外面那么远,你都无法知道它们是如何发现食物源的。

    正神游天外,就听云影带着哭音喊道:“都是我惹出来的祸,虽然事先我并不知那盒子里面是药·但也不会借此抵赖责任·我今天上门就是要跟你赔罪·随你处置。”

    菊花抬头瞥了云影一眼,淡淡地问道:“随我处置?如何处置?虽然你长得美貌,可我又不是男人,不能娶你做媳妇;杀了你吧,别瞧你细皮白嫩的,那肉红烧出来肯定还没有我家的大肥猪红烧味儿好。”

    云影一滞,嘴唇抖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枫担心地望着菊花—这样安静,太不寻常了。昨天晚上·她听说师妹将药弄丢了,还直嚷嚷“败家子”,一副心疼万分的模样;现在,她不仅知道师妹故意扔掉药,而且知道那药还对她十分重要,却反而无声无息起来,这是为何?

    他哪里知道菊花的性格:通常遇见事故、还不知结果的时候,她会焦灼不安、患得患失;可是等真的出了事,她就不再想那么多·而是一心想解决的办法和补救的措施,情况越恶劣,她越冷静。

    这时,何氏进来,送上两杯热茶,递给秦枫一杯,笑眯眯地说道:“秦大夫,忙了半天,该饿了哩,我已经在煮饭了。”

    秦枫急忙接了过来,又微笑谢了她。

    何氏将另一杯送给云影,见她脸上有泪痕,心里好笑,暗想菊花肯定训她了。她也没多话,人家来了就是客,何况还是秦大夫的师妹哩。

    她转身问菊花道:“菊花,你可想吃点东西?”

    菊花忙道:“娘,我还不饿哩,等会再吃。先跟秦大夫的师妹闲话几句,你去忙吧,我就不帮你煮饭了。”

    何氏急忙道:“不用你帮忙,娘一个人就成了。”

    等她出去,菊花对看着秦枫和云影道:“这事不要告诉他们,不然我不保证会出什么乱子。再说,也是白让他们操心,于事无益。”

    秦枫点点头,道:“这我知道。”

    菊花整顿一番心情,重新问道:“你们再说清楚点,我生孩子为何不行,问题出哪了?”

    秦枫想了想道:“肯定会大血崩。若是平时,我会用银针帮你止血;可是那个时候,你必须全身用力,不然孩子就出不来,我自然无法用针施救。”

    菊花沉思了一会,试探问道:“若是剖开肚腹,将孩子拿出来呢?”

    云影愕然睁大两眼,惊叫道:“这如何能行?”

    秦枫却精神大振,凝眉横了云影一眼,抬手示意她不要多话,转而问菊花道:“你说,要怎样做?”

    菊花道:“就是到了生产的日子,将肚腹剖开,将孩子拿出来,然后再将刀口缝合上。”

    秦枫嘴角抽了抽,心道,这还不是跟先前那句话一样,等于没说。他早知道菊花来路不简单,如今果然又提出一件自己闻所未闻的手段,可是这说得也太笼统了,他要如何做?

    他定定地望着菊花道:“你再说说,肯定不能这样简单。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云影使劲忍着不让自己开口,其实心里已经要骂人了——这孕妇的肚子也是能随便剖开的?奇怪的是师兄为何跟菊花这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人讨论这个问题呢?还一副诚心请教的样子。

    菊花也想骂人——她又不是医生,哪里知道那么多?可是如今这关系到自己能不能顺利产子,嗯,也就是能不能保命,少不得仔细思索和措辞,再告诉秦枫。这时候,她也无暇顾及秦枫为何会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她,反正秦枫的人品是她能够信赖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剖腹产的可行性

    菊花想了一会,才对秦枫道:“我不懂医术,所以也是瞎想的。不过我想既然要剖开肚腹,为了避免孕妇无法忍受疼痛,必定要用一种类似迷|药的东西,使其失去知觉,你们才好下刀。当然,这药可要慎重了,不能对胎儿有损伤。”

    秦枫点头道:“这个容易,我师傅早就制出一种药,名曰‘南柯一梦’,可使人短时陷入睡眠,他常用这药帮人治疗一些严重的外伤,为的是减少他们的疼痛。这药经师傅反复改进,肯定不会对胎儿有影响。其实,我还可以用银针刺|岤帮助你陷入昏睡,不用这种药——不用怕是不行——那就少用这种药。”

    云影在一旁也急忙点头,她尽管不相信这剖腹之术,但还是认真听的。

    菊花听了大喜,急忙道:“那就好。还有就是缝合了。这不比外伤,直接缝合就成。这缝合有两个地方,一个就是芓宫,另外就是肚皮。肚皮缝合你应该有办法,芓宫么……”

    秦枫不等她说完,便接道:“芓宫缝合肯定不能用平常针线,就是我们帮人缝合外伤时,若是在紧要的位置,也会用肠线。芓宫缝合我会用羊肠线或鹿肠线,我会亲自去小青山里寻找羊和鹿。”

    菊花万料不到他们竟然有如此手段,那还担心啥?这手术只怕比前世还要保险,因为除了没做过这剖腹手术外,他们最具优势的就是搭个脉就知道身体咋样,扎一针就能解决西医解决不了的问题,更不要说这两位本就是名医之后,别看年轻,行医的经历绝对不止十年,这术后的恢复保养肯定比前世的医院做得更好。

    她激动地问道:“为何要进小青山?直接去集上买一只羊不就成了。”

    云影解释道:“那种羊不成——肠子不大好,得那种野生的羚羊或者金鹿,那肠线才好呢,完全不会让创口受伤害。过不多久就长没了。”

    菊花听了简直幸福死了,也彻底地放下心——前世不是还有人怕疼特地去做剖腹产么,她虽然是被逼的,但有这两人在身边,还有什么可怕的?

    于是诧异地问道:“既然这样,那你们担心什么?”

    秦枫再次头疼,无奈地问道:“这样取出胎儿,不会有问题?还有。我们……还没帮人剖腹过呢!”菊花这话一听就是个外行,这样重大的医术岂能儿戏,哪里是简单的?

    菊花心头的阴影散去,心里一高兴。脱口就说道:“没问题。当然了,这万物生发,自有其理,胎儿本该自然产出才是最好的。但是,这手术用于非常时候,能救母子两命呢。因为有了剖腹产,几乎九成九的孕妇生产都不会出现危险,若是有危险肯定是那大夫医术不精或是医德不够,未细心为孕妇做手术。”

    她说着说着。就见秦枫眼神深邃地盯着她,一时间有些傻眼:糟了,又说漏嘴了,要怎么解释这些呢?她说的到底是哪儿的情况?

    秦枫见菊花有些惊慌,忙狠盯了一眼云影——眼神犀利,吓了她一跳——制止了她的询问,又微笑对菊花道:“放心好了。我们不会问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我们自己也有不传之密呢!”

    菊花强笑道:“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能都公之于众。”说是这么说,她到底还是有些紧张,很不安地绞起手中的帕子。

    秦枫又提醒道:“这方法可以一试,不过我们从未做过……”

    菊花听了忙抬头道:“这个好办。离我生产还有些日子,你们多弄些动物来练手。争取熟练起来;还要制作些烈性酒来消毒——这个我来弄。虽然你们以前并未做过这样的手术,可是你们本身就医术精湛,上手自然会快许多,非一窍不通的生手可比。不过,要是可能的话,你们最好找些尸体来练习剖腹。那是最好的了。”

    开玩笑,哪能让他们直接在她身上动刀。不过几个月也够用了,那些医学院的学生,抱着书本啃了五年,不就上医院实习,用真人练手么?秦枫和云影肯定比他们强多了。

    秦枫和云影再次愣住了,云影用一只手捂住嘴,不然怕是叫了出来。

    菊花看着他们的表情,皱眉道:“秦大夫,我觉得你是一个洒脱的人,应该不会拘泥于一些形式、受制于人们的俗见才对。医者父母心,只要对医术有所提升,用些非常的手段又如何?人死如灯灭,所谓不能惊动死人,都是一派胡言。将来我要是死在你们前面,我一定留下遗言,将尸体交给你们解剖用。须知用尸体来练手,那效果可是比用动物练手好多了,毕竟人跟动物长得不一样。”

    云影终于忍不住说道:“可是谁会像你一样想,愿意把亲人的尸体交给我们用刀划呢?”

    菊花斜了她一眼道:“不是有死囚么?还能找些无名尸体……当然,你们以后可以用这种法子,眼下找不到就算了,就用动物练手吧。还有,此事万万不可跟我家人说,到生产时我再想办法跟槐子一人说。”

    秦枫却微笑起来,对菊花道:“你放心,我明白了,绝不会冒失地帮你动刀的,我有办法解决此事。”说完转身对云影道:“这事必须你来才行——我不好帮菊花做剖腹的,但我会给你帮忙,将一切都安排好。你若学会了这一项手段,往后也能救很多人,也不枉师傅教导你一场。”

    云影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坚定地说道:“师兄放心,我一定会让菊花母子平安的。”

    她随即觉得有些不对,抬眼见菊花正紧盯着她,立即又难受起来,说道:“你想如何惩罚我,就直说吧。”

    菊花解决了一桩大心事,不觉心情畅快起来,悠悠地问道:“惩罚?我为何要惩罚你?”

    云影欣喜地问道:“你不怪我了?”

    菊花盯着她沉声问道:“我怪不怪你很重要么?我这身子本就不好,又不干秦大夫的事,若是能得了他送的药,自然是令人欢喜;可是没得到,我也不能怨谁。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并非我胸怀博大,而是如今就算杀了你也不能让我变好,那我生气干啥哩?再说了,你不是已经在自我折磨了么?可见亏心事是不能做的,‘罪有应得’虽然不一定会应在眼前,也许会应在日后,也许会应在子孙后代的身上,因果可不是那么好了结的。”

    云影不禁泪如雨下——她岂止是自我折磨,她还失去了好些东西呢!秦枫脸色也晦暗下来,不复刚才的欣喜。

    菊花也不管她,自顾自地说道:“我知你心里不好受,老实说,我本不该管你的,不过,你这心结要是不解开,往后日子怕也难过,不如我提一个要求,也省得你自我煎熬,——你从今往后就留在这清南村吧。”

    云影眼中带泪,抬头惊讶地望着她;秦枫却未觉得奇怪——菊花昨晚就一个劲地劝他留下。

    菊花有些心虚——趁机要挟扣留人家一辈子,比五皇子扣留秦枫的日子还长,她好像是有些过分呢!

    不过她却不肯放弃,因此故作不悦地问道:“怎么,这很难么?我并未让你做不能完成的事,或者借机要挟你,不过就是让你将行医的地点搬到清南村来罢了。你在哪不是一样行医呢?咱们这村你也看见了,并不是穷山恶水,相反,还美得很,你在这里行医救人,也不算是苦差事吧?我昨天还在跟你师兄说,要他留下来行医教徒弟呢。”

    云影颤声问道:“就这样?”

    菊花犹豫了下,说道:“我就这个要求。要是你答应了,我还会帮你些忙。如果你爹还在,我也不会强要你来;可是我听你师兄说,你爹不在了,那你还有何牵挂呢?我们这儿的人都很好,虽然乡下人粗俗了些,贵在质朴。”

    云影用力地点头道:“好,我留下来。就是我爹在世,他也会要我来这的。他老人家……呜呜……”

    菊花正搜肠刮肚地想理由,说服她留下来,没想到她就这么答应了,本来高兴万分,再听她哭起爹来了,便没好气地说道:“哭啥?你尽本心做事,想必你爹在天之灵见了只有高兴的。哼,亏得他老人家不在了,要是他还活着,知道你把他辛辛苦苦配制的药给扔了,就因为一时的嫉妒,还不得被你活活气死!”

    这下可不得了了,就听云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那声噎气堵的样子,吓了菊花一大跳,抬头看向秦枫,却见他脸色铁青,霍然起身就往外走去。

    菊花傻眼——这是怎么了?

    她仔细地回想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没啥不妥啊!

    见云影哭得伤心,便不耐地劝说道:“你有天大的伤心事,也要搁一搁,这么在我家里哭可不好——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再说,我也没说啥呀,值得你哭成这样?我今儿听闻凶信,我还没哭呢,我觉得我应该大哭一场才符合常理。还有,你师兄怎么好像也很生气的样子?”

    云影不住地哭着,哪里停得下来,听见菊花问话,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爹……我爹……就是被我……气……死了……”

    菊花愣住了:不会吧,这老头这么大的气性?

    第三百三十零章 扣留一辈子(粉红150加更)

    她试探地问道:“就因为你把那药给扔了?”

    云影双目红肿,满脸是泪,用力点头,竭力用稍微平稳一些的声调说道:“他本来就……没多少日子了,那天,知道了这事儿,十分气怒失望,就……就……一口气没上来……呜呜……”

    菊花真是没想到,原来自己不是最倒霉的那个,这事居然还害得一代医道圣手丧命。哪怕他本来就要死了,那也不能让人释怀——宁静安详地离去跟带着遗憾离开那能一样么?再说,凭着他们精湛的医术,服用些好药说不定还能支持很久。难怪云影和秦枫都如此大的反应了。

    看着伤心欲绝的云影,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揭人伤疤、落井下石的,可是心里实在气闷,忍不住问道:“我都忘了问你,为何会怀疑你师兄喜欢我?我那时候才那么点大,长得还那么丑,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你……你实在是……”

    云影没有回答她,只是一个劲的哭泣。

    她如今还有何可说的呢?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故事“疑人偷斧”,怕是对她最好的诠释了。

    云影这一哭,足足哭了小半个时辰。

    何氏不明原因,听见哭声匆匆跑来,在门口探头张望。

    菊花忙对她摆手,示意她别进来,她才转身走了,一边还在想,这丫头准是跟菊花赔小情哩,可怜,哭成这样。唉,药丢了就丢了呗,老揪着这事可不好,待会劝菊花莫要再怪她了。

    菊花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道:“你再哭也没用了。我想你爹更乐意瞧见你从此一心一意地治病救人,而不是后悔痛心。再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要是把剖腹产给练习成功了,想想会救多少人?你爹在天上瞧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云影一听,立即止住哭声,望着菊花连连点头。她吸溜着鼻子说道:“菊花,我定要把这剖腹产给练好。你放心,我也一定会让你平安生产的。我师兄说他有法子,他就一定能弄来尸体。我……我不会害怕,我就用尸体练习。”

    她仗着胆子说完这话,心里好过了些。

    这时,院子里传来张槐的声音:“秦大夫。上午忙得很吧?”他上午去了地里,故而不在家。

    张大栓也跟着打招呼,几人在院子里寒暄了一番,方才进屋来。

    槐子一见云影,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丫头还敢来这?

    尽管隔了好几年,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假小子,心里生气,便怒视着她,又见她两眼红肿。随即一愣,狐疑地望向菊花,心道该不会是菊花把她训了一顿,训哭了吧?

    菊花忙瞅了他一眼,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对云影摆脸色。她笑对张大栓说道:“爹,这位是秦大夫师妹。叫云影。她答应往后就留在咱清南村哩。云影,这是我公公,你就叫他张叔好了;这是我夫君,叫张槐,我们都叫他槐子。”

    云影忙打点起笑脸叫了声“张叔”“张兄弟”。

    张大栓听说云影往后就要留在清南村,高兴地大笑道:“云小姐,哦不,云大夫。你能留在那可太好了,这样你师兄也不舍得走了哩。我跟你说,咱们小青山这儿美的很,住在这的人也好,你肯定会喜欢这里的。往后你要是有啥粗活,就跟大叔说。大叔帮你做,瞧你这样儿怕是做不来那些——只会拿针,帮人开药方哩。”

    云影见他一副爽朗豪迈的模样,心生好感,忙感谢地点头。

    槐子扶着菊花的胳膊,撇撇嘴道:“她会帮人看病么?毛毛躁躁的,别开错了方子可就坏事了。药丢了还没啥,要是开错了方子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菊花听了这话心知要坏事,忙使劲地捏了捏他的胳膊。

    果然云影一听大怒,瞪着张槐就要发作,可是一瞧站在槐子身边的菊花,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黯然垂头不言语了。

    张大栓将秦枫让到四方桌前坐下,又去招呼云影,听了张槐这话,便呵斥道:“你咋这样说云大夫哩?她爹是咱靖国最厉害的大夫,她还能差了?你就是小心眼,不就是心疼她丢的那药么,老是惦记这茬干啥哩?人家云大夫又不是故意弄丢的。来,云大夫,坐这,马上就要吃饭了。”

    云影听了他的话,刚平息的心情又难受起来,眼泪不禁又涌了出来。

    张槐见了也不敢再说,心里嘀咕这么大人了还真是爱哭,便转头轻声询问菊花,上午身子咋样,有没有不舒坦,吃了多少东西等。

    张大栓见云影掉泪,急忙道:“嗳哟!闺女,你可别哭了,瞧得大叔心里也不落忍。咱们都不怪你了,是吧,菊花?”

    菊花也不想这件事情暴露,便扯着云影道:“好了,咱都不怪你,槐子哥跟你说笑哩。走,去洗把脸吃饭。”

    说着先拉她进房整理了一番仪容,再找出条干净的棉巾带她去洗漱一番,然后才一起帮着何氏端菜端饭。

    饭后,菊花将云影也安排到娘家,就住自己原来的闺房。

    杨氏喜得合不拢嘴——秦枫师兄妹都来了,她对菊花生产更放心了。再说,秦枫再厉害,也是个男的,总不好进产房,他师妹就不一样了,有这样一个女大夫在旁守着,菊花生娃还有啥可操心的?

    因此,她安置云影,色色周到妥当,让她把这当自个家一样。

    刘云岚也抱着小葫芦过来瞧这美丽的女大夫,见她这样一个秀美的女儿家,却会医术,新奇不已。

    云影则被安静的小葫芦吸引,暂时忘却了伤心事,跟菊花逗起他来。

    葫芦见了陌生人,也不哭闹躲闪,睁着黑漆漆的眼珠子,定定地瞧了云影一会,才把目光移向菊花——他已经认得菊花了,见了这个姑姑会跟见了爹娘爷奶一样安心。抱他也不闹,若是旁人抱他的话,虽然他也不会哭,可是会扭来扭去的,一副皱眉不舒坦的模样。

    菊花一边接过葫芦,抱在怀里亲了一下,一边对正进进出出忙碌的杨氏道:“娘,你甭忙了。过来坐会。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杨氏抱了好几个小小的瓦罐子进来。摆在箱柜顶上,笑对云影道:“这里面是炒瓜子、花生,还有炸的麻条儿——是用山芋粉做的,你闲了没事的时候。当零嘴嚼。咱庄稼人也没啥好东西,这些都是自己种的。等过些日子,那桃子杏子李子都该熟了,吃的东西就多了些。”

    云影见她慈祥温和地对自己笑,又嘱咐一大堆,她从小就没了娘,这些日子又备受折磨,因而格外觉得心暖,慌忙对她道谢。

    杨氏又从箱子里翻出一床干净的床单。还有枕套等,一边将床上铺的换下来,一边问菊花道:“啥事?你说。娘听着哩。”

    菊花笑道:“云大夫年轻,又刚来,怕是大伙不大信她。其实她厉害的很,专在城里帮夫人小姐们瞧病哩。我想先请她帮你跟我婆婆诊治诊治,你们再到村里传扬传扬。回头名气出来了,那些生娃、得病的媳妇们就会愿意找她了。”

    这也是她跟云影商量的对策。

    杨氏诧异地问道:“可是,娘也没病哩,要瞧啥?”

    菊花无奈地说道:“娘,你身上那样还不叫病?非得躺在床上不能动了才叫病么?让云大夫帮你开个方子,煎几副药调理身子。调理好了,往后也舒坦些不是?”

    这些乡村的媳妇们,或因为生活艰苦劳累。或因为生产原因,或因为卫生原因,谁身上没点妇科病?不过是条件不够,不能像大户人家那么讲究,一点不适都要请医用药罢了,只要能动弹。还不都是拖着,随它去了,根本不把它当回事。再说,这类病也难以启齿,就算当日秦枫在的时候,她们也少有找他帮着诊治的。

    杨氏跟何氏算好的了,因为生的娃少,近几年菊花又关照她们注意卫生和调养,因此也没那么严重,不过有些腰酸带下。菊花毕竟不是医生,对这些积年的顽疾也不知如何调理。

    云影急忙道:“郑婶子,我帮你瞧瞧吧,瞧瞧也不费事。”

    杨氏将枕芯换上去年新晒的野菊花,套上枕套,扯整齐了摆在床上,然后犹豫地来到圆桌前。

    刘云岚忙站起声,让婆婆坐,自己站在一旁伺候着。

    云影仔细地帮她把脉,又问了些问题,微笑对菊花道:“婶子没大碍,不过是些小毛病,吃几副药就能好,保管她往后身上干干净净的。我回头写个方子,你们去抓药回来,我帮她煎。”

    菊花点点头,她也晓得杨氏没大病——看脸色就能看出来。

    杨氏则小心地问道:“要吃药么?”在她的印象中,吃药就是生病了,她没啥病为何还要吃药哩?

    菊花知道她的顾虑,便跟她解释了一番,杨氏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菊花吃着秦枫配的药丸,又在云影的建议下稍稍调整了饮食;每天云影都会帮她把平安脉,关注她的身体状况。她便安下心来,一心一意等着怀孕期满后就做剖腹产。

    秦枫则连续去了山里几次,捉来了兔子、羊、獐子等各种动物,回来后跟云影一起为它们开膛剖肚,不过最后又缝上就是了,弄得郑家后院跟动物园似的。

    为了配合他们手术,菊花买了好些酒来,费大力气蒸煮,浪费了好些酒,才用竹管接出几小罐高度酒给他们消毒用。因她不太懂这个,嫌这土法子太麻烦,便让秦枫往后自己蒸,想办法改进,只不要告诉人是她说的。

    这天傍晚,菊花听说秦枫又捉到一只鹿,急忙跟张槐一起来到郑家后院观看。

    果然有一只漂亮的梅花鹿。她惊异地问秦枫道:“秦大夫,你武功很高么,要不你是怎么抓到它们的?还都是活的,没弄死?”

    秦枫摇头失笑道:“哪里说得上武功高强,不过是会几下拳脚而已。我们在外行医采药,十分幸苦,练练拳脚也能强身健骨;经常也会碰见蛇虫虎豹,会几下拳脚,在山林里也能防身。”

    第三百三十一章 辛勤的准爹

    菊花佩服地说道:“那也不简单哩。秦大夫,要是你练的拳脚不是啥不传之秘的话,不妨教教我家张槐。正如你说的,一来强身健体,二来防身,三来他要是能跟你似的,上山就能逮回些猎物,那往后咱们家不是经常有野味吃了么?让我哥也跟着一块学呗。”

    听得青木跟张槐都笑了起来。

    青木笑道:“菊花,你说了这么一长串,我咋觉得那第三点才是最要紧的?”

    菊花微笑道:“都要紧。不说旁的,就说你们会几下拳脚的话,下回再碰见那衙门里的‘焉儿坏,,也不会吃亏不是?当然有野味吃也更好。”

    秦枫点头笑道:“那往后我早上练习的时候,你俩跟着我一起练就是了。也不是很难,重要的是坚持,不能练几天就丢下了,那就不管用。”

    青木和张槐一起点头应了,又说早上怕是不成,他们都忙得很,先学了晚上再练。

    说笑了几句,张槐跟菊花回来吃饭,一边纳闷地问道:“秦大夫干啥逮这么多活的野味来,又不杀了吃,把肚子剖开又缝上,折腾啥哩?”

    菊花笑道:“想是练手吧。他们帮人接骨、缝伤口啥的,都要熟练才成,要是笨手笨脚地就帮人弄,那还不把人折腾死了?这么先用畜生来练手,再帮人动刀,不是把稳好多?”

    张槐点点头感叹道:“哪一行都不好做,不用心是不成的。咱们种庄稼都要摸索好久,才晓得如何施肥,如何灌水;那木耳我都弄了这么几年了,也没摸到更好的门道不过就是种得熟些罢了。”

    菊花微笑道:“急啥哩?说不定哪天你突然就发现:原来这么容易就能种出更好更多的木耳哩!”

    槐子牵着她进了院子,见何氏已经摆好了小桌子、小板凳,准备吃晚饭了,又问菊花道:“今儿咋没见云影那个丫头?她不是说要一直陪着你么?”

    菊花笑道:“我又不是小娃子,干啥要她整天陪着?她去村里帮人瞧病去了。她帮人瞧病瞧的越多,历练越多,医术越高明,不是对咱越好么?这些人生娃都找稳婆其实请她是最好最把稳的不过大伙儿都还对她不熟所以我们要帮她宣扬宣扬。

    槐子撇嘴道:“也不晓得为啥,我就是不大放心她,我比较相信秦枫哩。”

    菊花坐到桌前,扑哧一声笑道:“你不就是在生气么——她那年害你跌了一跤。秦大夫再能干,也不好帮我接生哩,还得云影在旁比较好。”

    张槐听了一滞,随即就说道:“到时候在房里拉一道帘子,我陪他在帘子外候着,以防万一。”

    菊花听了感动地捏捏他的手心轻轻地说道:“放心吧,槐子哥,我不会有事的,保证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这时何氏捧着一摞碗出来,让张槐去后院叫张大栓来吃饭。菊花忙帮着端菜添饭摆碗筷,秦枫这两天是在郑家吃的,就没叫他了。

    吃完饭,张槐牵着着菊花的手在前后院子里转悠,围着那些桃树打量又指这棵树上的桃子大一些,那棵树上的桃子多一些,樱桃也要红了等,说笑不绝。

    菊花看着一棵棵枝繁叶茂的桃树,主干只有四尺来高,上面被剪去后,生出三叉或者四叉的枝干,横向生长;枝叶间青白的桃子,已经有小葫芦的拳头那么大了,不过还未泛红。桃子结的并不密集,这是因为被菊花整理过——将生长密集的桃子摘掉了一些。

    李子和杏子也都结果了,青青的果子看了就让人腮边冒酸水。

    待夜幕降临的时候,院墙外的竹林沙沙作响,远近树影憧憧,空气中淡淡花香夹着青草气息,甚至有桃李的青涩味道。只是空中却没有一轮明月——近日都是春雨不断,少有晴空朗月的时候。

    槐子半扶半抱着菊花,觉得她身子有些沉了,便柔声问道:“可是腿酸了?咱回去吧。走了好大一会,先去洗洗,躺一会,再吃一碗粉丝好睡觉。”

    菊花点点头答应了,她如今都是少吃多餐的,临睡前还要吃一碗山芋粉丝,用新鲜蘑菇汤调出来的。

    槐子最近很忙,陪菊花的空闲比较少。

    因为他要将家里的事情赶一赶,好去送张杨参加府试和院试。府试若是过了,张杨和小石头他们也不再往回赶,就住在湖州城温习功课,等候院试,一切由丁学政和李长风照应。

    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怕小人加害,连这次去湖州也是暗中定下日期,准备偷偷启程。

    第二天清晨,他早早地起床,看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菊花:侧身歪在大床的中央,条腿架在抱枕一端,另一端被她压在肚子下面垫着,被子早蹬到一旁去了。

    自她肚子显怀后,槐子便不敢靠近她——她总是睡不踏实,夜里翻来覆去的——于是便睡在床外侧边沿,将整张大床让给她,任她在床上翻来滚去。

    轻吻了她的后颈,顺便帮她搭了一角薄被在胸口,方才出门收拾了一番,在蒙蒙晨光中,去山上木屋里采收木耳。

    清晨的山林尚未完全苏醒,鸟儿都还没有开始鸣叫唱和,草叶上的晨露滴答下落,静听好似下雨声;树木枝叶繁茂,四处葛藤攀爬,地面树根处青苔浓淡不一。

    槐子匆匆地穿过丛林,一路不断将树枝灌木拨到一旁,到了树林深处的一栋四面漏风的木屋旁,他推开简单的木板门,入目是横七竖八交错摆放的腐木。

    他卸下背上的背篓,拿出一把剪刀,开始捡那肥大的木耳采摘。

    他试了很多种方法,也不知如何提高产量,最后不过是在树上砍出口子来,再撒上碎木屑;或者是在树上挖洞,填上碎木屑,好歹都长了木耳。

    匆匆将长大的木耳都采了,装了满满一篓,压紧,足有三十多斤,他才下山。这时山林中已经是热阄一片,鸟鸣啾啾,溪水潺潺。

    快步回到大院,丢下背篓,不及喝一口水,槐子就背上另一套家伙——一个背篓和一个小篮子,外加一杆挖土的钉耙,转身又上了山。

    这回,他去了另一个方向,那里有好大一片野莓子,俗称“栽秧泡”的野果,他要采给菊花吃的。

    那野莓子是枝条上长着小刺的荆棘灌木,形如草莓,不过要小很多,也就花生米大小,果子成熟后红艳艳的,远看如一片星星点点的红星,他就不由得欣喜起来,放下背上的竹篓,提着小篮子,围着那片荆棘采摘。

    野莓子极为红嫩,要捏住它轻轻地扯或是掐断下面的细梗,若是手重了,便捏成一软烂的红泥;有那格外熟透的,轻轻一碰就破皮流水,他便塞进嘴里,不然,在篮子里压坏了还带累其他的果子。

    摘了大半篮子后,槐子望着那片荆棘中央,那里的莓子又大又红,可是他进不去哩。眼珠一转,他勾起地上的钉耙,使劲粗暴地扒开荆棘丛,开辟了一条通道出来。

    一条红皮花纹蛇被惊动了,迅速地向前延伸,想要溜进更深的灌木丛中。槐子手快地一钉耙下去,将它脖子砸了个稀烂,牵着尾巴扯出来,比手中的钉耙把手细一点儿,提在手里沉甸甸的,足有好几斤。

    他瞅着这条肥蛇心想,等家去剥了皮,给菊花炖汤喝。

    忽然发现那蛇肚子鼓鼓囊囊的——竟然也怀孕了。嗳哟!这蛇蛋可还没人吃过哩!算了,还是不要给菊花吃的好。他心里掂量着,丝毫没觉得杀了一条怀孕的蛇心里愧疚,扯了几根细草,将蛇缠紧了,扔进背篓里。

    忙完这些,转身又顺着那新开的通道,去荆棘丛中采那些野莓子。摘着那些比四周边沿显然要大不少的果子,他心情愉悦,嘴角漾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摘完了野莓子,他又背上竹篓,扛起钉耙,往下一个目的地走去。一路上见到不少的蘑菇,也没心思采——他有更重要的事儿哩。

    前几天上山的时候,见到一株老树根,很是古朴不凡,因为菊花是喜欢这个的,还说要挖些植株回来养盆栽哩。于是他就想抽空来将这树根给挖回去,养在院墙根下。

    转悠了好一会,才找到那株老树根。瞧着那块头,他有些担心,只怕那个背篓派不上用场了,这树根全挖出来的话,肯定好大一堆哩。

    实在不成就扛回去吧,他想,遂甩开膀子挖了起来。

    菊花早起后,一番呕吐折腾,好不容易定了下来,就见槐子歪着脑袋,一手挽着小篮子撑着腰,另一手扶着肩上的背篓,里面装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大家伙进了院子,看见自己老远裂开嘴笑。

    菊花见他很吃力,急忙跑下纜|乳|埽先ノ实溃骸罢馐巧丁ぁぁぁ扔矗『么蟮氖鞲『闷亮ǎ∧懔喟鸵惨黄鹋乩戳耍空獾枚嘀匕。俊?br /gt;

    她一边惊叹一边心疼地嚷着,又接过他递来的篮子,再次惊喜地笑道:“是栽秧泡?都熟了?我还以为没到时候——这都还没栽秧哩。”

    她眉花眼笑地捏起一粒莓子,轻轻咬去上面的果肉,吧嗒了下嘴巴,说道:“酸甜酸甜的,味儿不错。”

    三百三十二章 一切为了娃他娘

    槐子侧着身子,微微下蹲,小心翼翼地将肩上的背篓放下,长长地吐了口气,这才对菊花道:“莓子用温热水洗洗再吃,山上虫子多,这东西不干净哩。

    菊花忙点头,上前问道:“你早就出去了么?我都瞧见那木耳了。你跑了两趟?”

    槐子点头,含笑望着她道:“我早就想去摘莓子和挖树根的。今儿就去了。”说着动手将那树根从背篓里搬出来,背篓早就被压烂了。

    菊花看着地上的树根,上半部主干粗壮,苍劲有力,树皮沟壑纵横,看去竟然像个形态龙钟的老人,笑得满脸褶子;几根枝干横.向伸出,粗的盘龙弯曲,细的似灵蛇.探首。

    这么截枯木,本是古朴浑厚的,可是那主干和枝干的顶端,各生了几丛绿油油的叶片,柔嫩光滑,轻轻摇曳,洋溢着别样的生机,带给这枯木丝柔美。

    好幅枯木逢春图!

    再看树根部位,泥土湿润,苍苔遍布,其上细草野苗丛生,甚至有裉细藤缠绕、攀爬向上”另边居然还生长了几个圆球状的小蘑菇十分可爱。树根的中间,烂了大块,不知被什么东西啃啮出块形山坳的小洼地,里面聚集了些清清的浅水,不知是晨露,还是从地下渗出的。水里,是青苔细细,野草丛生,几片铜钱般的油绿叶片探出洼地’。

    菊花扯着槐子的胳膊,欢喜地说道:“槐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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