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南眉头一皱,却不是因为李义的讽刺,而是李义坐在了他的床铺之上。司马南向来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就算是行军在外,个人所需也是一丝不苟;虽然现在身为囚徒,但李义的肆无忌惮还是让他愠怒不已。不过这几天李义天天来搔扰,司马南也有些习惯了。

    淡淡的哦了一声,司马南道:“既然如此,公子不妨搬进来与司马某作伴。”

    “那里好意思来打搅司马二爷的清静。”李义哈哈一笑,似乎漫不经心的道:“李义此次前来只是特地来通告司马二爷一件事情。司马家最近大肆征兵两百万,不顾天气苦寒,已经陆续西进,先锋兵马二十万人,已经接近了我李家天险天峰一线关,士气那叫一个高。大战近在眼前一触即发,将一反常态的在此严冬开战,说不定司马家将因此重夺天峰一线关,司马家于此时兴兵,必然胜券在握,李义在这里恭喜司马二爷。”

    啪!司马南再也保持不了平静的心态,手中的书本脱手落在桌面上,浑身一阵僵直,脸上一片雪白,李义那里是在恭喜自己,分明就是在嘲笑司马家再无深通兵法之人。

    要知隆冬交战,最是行军大忌;尤其是严寒攻坚城,更是必败之战!哪怕兵力胜于对方十倍,也绝对无法在严寒之际攻取成功,更何况,攻打的可是千年天险天峰一线关?这根本是自取灭亡之战啊!就算有两百万的军力又如何!

    尤其最后听到我李家天险天峰一线关这几个字,司马南的嘴角更是忍不住一阵抽搐。

    愣了良久,司马南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我不信。家兄也算深谙兵法,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你一定是在骗我。”

    李义嘿嘿一笑,道:“司马二爷乃兵法大家,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此刻你信不信早已不重要了,我此来只是告诉你一声罢了。再说了,你现在是我的阶下之囚,就算我骗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以为,你还能出的去吗?哦,还有一事差点忘了说了,听说此次行军的大总管,乃是齐天门的大掌门田启勐,麾下所属的高手更是倾巢而来,看来,这位田大掌门对我还真是深恶痛绝啊。”

    李义啧啧两声,饶有兴趣的说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样安排的?如果你有兴趣,我很愿意和你分享的!”

    司马南听到此次行军的大总管乃是齐天门的大掌门,而李义甚至能道破他的名字来历,这已经让他有些半信半疑。因为齐天门一直想要司马家兵马的军权,但有司马南在,却一直防着他们,无他,若是齐天门真的掌握了兵权,可能司马家也就再没有了任何利用的价值了。此次司马南兵败被俘,就已经预料到了齐天门或者会趁虚而入。此刻从李义口中说出来,更让司马南心中一紧。

    淡淡的道:“说不说是你自己的事,你怎么安排,与我何干?”

    李义诡秘的笑了笑,道:“我的安排其实非常的简单,我只是下令,让天峰一线关的守军将通往东南的城门通道完全封死,先用巨石垒死,然后用水冻浇,并将所有的积雪都集中在了关内,然后,支起了五千口大锅,哈哈,常住在天峰一线关的精锐士兵我增加到了五万人,此外,在天峰一线关之内的天峰山峡谷之中,还有大军四十万枕戈待旦。”

    李义笑吟吟的看着司马南:“司马二爷,您说,我这点点兵力,能不能挡住司马家两百万大军的疯狂进攻?您是当世兵法大家,我相信您的判断!”

    司马南再也无法保持淡定,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融雪化水,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甚至以沸水淋敌,这都是很正常的攻防手段。但现在却是天气最为寒冷的时候,这就有莫大的作用了。

    司马家攻城的时候,也不用将水真正烧沸,只需将雪水倾倒而下,便能够起到杀伤敌人的巨大作用,眼下如此严寒,若是让雪水当头淋下,只要没有及时脱去衣甲,直接就能够将衣甲与肌肤冻结在一起,将人活活冻毙。彼时就算想要脱去冻结的衣甲,也势必会活活的揭下一层皮肉来。

    而无论司马家人付出多少惨重的牺牲,攻破了多少段城墙,只要这关隘还在李家手里,将雪水顺着城墙一倒,只需过得一晚,所有的破损之处便会尽皆被坚比金石的寒冰弥补,甚至比之前更加坚硬,而且,还是无法攀援的。

    而李义已经将守军增加到了五万,还有随时可以补充的四十万大军后续兵源!

    天峰一线关就那么点地方,攻城也只能一批批的上去,在这种情况下,不要说司马家的两百万大军,就算是再有两百万,想要在这隆冬时节攻陷天峰一线关,也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本来以齐天门的人的超卓的武功,或者还可以偷偷潜进关去,打开城门。但现在,李义却直接将那通道堵住了,这招却直接是“一法破万法”,彻底地断绝了最后一点希望。

    司马南呆呆的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眼中神色,一片绝望。

    李义站了起来,笑着拱拱手:“司马二爷,李义此来,真的只是通报战况,如今已经完毕,就不打扰司马二爷看书的雅兴了,告辞了!”微微一笑,昂然走了出去。

    石门砰地一声关上。司马南身子一震,挺拔的身子突然慢慢的萎缩了下去,整个人在一瞬间之后,看起来似乎是老了几岁……“司马家……完了……”一声悲叹,司马南心如死灰的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只是,李义所说的,是真的吗?

    呵呵,当然是假的。

    除了李义所说的应带之策,所做的准备是真的,至于司马家大举来犯的消息却全然是子虚乌有。

    李义并不想灭亡司马家,从来也没有这个打算,这一点是早就决定了的。李老爷子与司马昭乃是结拜兄弟,虽然司马昭不够意思,但是李老爷子和李老夫人却将这番结拜之情看得很重。人老了,自然怀念年轻的时候,而司马昭,两位老人的小兄弟,却是两位老人回忆之中的最大亮点。

    但两位老人只是看着,等待着,却没有半点干预李义的决策的意思。他们不想,也不愿意在自己孙儿还有些稚嫩的肩膀上再扛上一副重重的担子,加上一副感情枷锁。所以,两位老人家什么也没有做,甚至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李义何等聪明?每次李义回到李府,谈起最近的情势,战事,每次说到司马家的时候,两位老人的心情总是显得很低落。自从上次与司马南大战之后,短短的时间里,李义明显的可以看出爷爷奶奶又老了一些。

    李义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两位老人年纪大了,若是自己义弟的家族就此灭在自己的孙儿手下,恐怕两位老人家真的会受不了,万一出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李义可就追悔莫及了。李义不愿意再给他们任何的打击。所以,李义一直在寻找一个办法,能够圆满的解决这件事情。

    之所以对司马南编出这番谎话,就是李义的攻心之计。先让其绝望,再给予希望,套句俗话就是打一棒子给一甜枣,给一甜枣再打一棒子,这本是李义的拿手好戏。司马南作为司马家的重要人物,他对司马家的重要程度在某种意义上甚至还要超过家主司马昭,而他的态度倾向,对司马昭无疑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只要司马南首先软化,再加上司马畅的助力,办成这件本属不可能的事情就有了几分希望。

    所以李义这几天里一点点的深入,从情报的收集,大军的调配,到粮草运集等等事情都已经详细地解说了一遍,因为李义所说的尽是事实,且也并无扩大,这百分之百的真话早已在司马南的心里种下了一种大战即将开始的紧张气氛。今日才说到有关司马家反应的大话,果然,效果显著。

    自然,若是司马南不中计,或者始终死不醒悟,李义也只好铤而走险,尽出高手,将齐天门的人一举全部灭杀,若是抽掉司马家最大的武力支持,然后再行威逼之策,一样有机会收复司马家,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毕竟齐天门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自己想不付出点代价就毁灭他们岂不是异想天开了,再者,即使真的覆灭了齐天门,司马家也未必就会马上投降,人家毕竟拥有二百万实打实的战力!

    第二个原因,自然是为了司马畅,既然已经将司马畅看做自己的女人,那么,李义可不愿意自己的女人今后愁眉不展,整天哭丧着脸,或者始终心结难开。如果是敌人,李义可以用最狠心的方式去摧残,杀戮;但是,自己的女人如果还哄不好,那就枉为男人了。这也是李义做人的原则之一!

    盘算着今后几天里怎样向司马南通报所谓的最新战况,李义咯吱咯吱的踩着雪,得意洋洋的远去。

    ………………………………

    东方宇的杀伐决断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在接到李义的条件之后,东方宇整整苦思了一夜,终于痛下决心。

    三天之后,李义便接到了以下消息,现在振东城的沈家人男女老幼,尽数死于非命,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死状惨不忍睹,凶手鸿飞冥冥,只是在照影壁上用鲜血留下了十六个大字:“血债血偿,报应不爽!犯我李义者,灭你满门!”

    此事一出,天下震动!

    人人均知道沈家攻击李家的事情,又有这一行血字的指引,自然而然的将沈家的灭门安在了李义的头上,对李义的狠毒决绝均是大为忌惮,却也有无比愤慨!

    如此明目张胆的报复,而且还是如此毒辣到了极点的手段,顿时群情激奋起来,李义隐隐有泛起众怒的迹象……据传闻,东方家家主东方宇对盟友的被灭门悲痛欲绝,亲自率人,亲自主持,举行了隆重的祭奠,并在朗读祭文的时候,声泪俱下,感人无比。并当天立誓,一定要为沈家的全家冤魂向李义讨回一个公道!

    李义听到这件事情,一张俊脸扭曲了几下,嘴角一个劲的抽搐,终于苦笑了起来。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东方宇这一招可谓是阴损之极,却也是厉害之极的,让人不得不写个“服”字。

    李义的如意算盘是由东方宇出面杀死所有的沈家余孽,然后李义再传扬天下,败坏东方宇的名声,便可大大地削弱东方宇的助力,最理想的结果是彻底地孤立他,那样,在决战的时候李义便会轻松不少。

    再说了,李义要的是沈家的人头,在他的计划中,东方宇是需要将那些人头送来的,到那时,想抵赖也无法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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