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遇到这种十死无生的遭遇,自己的家族不思帮忙解决此事也还罢了,自己可以理解,可是家族居然想趁这个机会前来谋夺李家基业,落井下石,趁人之危这等词语尚不能形容自己家族的卑劣行为之万一,委实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而更令人气愤的是,这种不择手段地方式!自己乃是东方家年轻一辈唯一地女孩,但在这个计划之中,却是首当其冲的被牺牲了!一生幸福名节名声……统统被家族利用了一遍……

    只得首功一件吗?

    “大长老,涵澜这里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否?”东方涵澜竭力控制着自己内心岩浆一般沸腾地情绪,但话声还是微微的颤抖了起来,整个娇躯也在簌簌颤抖,俏脸已经变成了惨青色。

    “但问无妨。”东方帨瞻好整以暇的自己寻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脸上神色一派的从容镇静,理所当然。

    “涵澜从小便知,为女子者有三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东方涵澜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两家文定已毕,涵澜亦可说是李家的人,如此决定,家族做出此等决定,究竟将涵澜置于何地?家父对此事如何说话?”

    “二爷自然是赞成得很。”东方孔瞻嘿嘿笑道:“事关我东方家大业,二爷岂会有任何异议?至于与李家的亲事,只是一种手段罢了,岂能当真?就算为家族牺牲小小,又何尝不可!?”

    “一种手段罢了?不得当真?”东方涵澜嘴唇颤抖起来:“天下皆知我东方涵澜即将嫁给李义为妻,以两家之势,此事早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居然不能当真???你们怎么说的出口?”

    “放肆!”东方帨瞻大喝一声,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压低了声音,一字字道:“小公主,你一日是东方家的小公主,就始终是东方家的小公主。东方家的小公主归根到底还是我东方家之人!为家族牺牲,乃是你的光荣与荣幸!岂能容你如此的放肆!”

    “可我现在已经不是东方家的小公主!”东方涵澜骄傲的昂起头来:“我现在唯一的身份,只是李家的媳妇!李义的女人!李义是我最爱的人,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改变我!”说到这几个字,东方涵澜的脸上,突然现出了一种由衷的欢喜与满足。

    “简直胡说八道!”东方帨瞻拂袖而起,脸色铁青:“身为东方家子弟,东方家唯一的女儿,竟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来,真是数典忘宗,丧德败行,恬不知耻!无耻之尤!你可还知道一羞字吗?”

    “羞字,真亏长老还知道世上有这个羞字!长老以大义相责,涵澜实在无意争辩,只有一点须得说明,东方涵澜现在已经不再是东方家的子弟,”东方涵澜梗着脖子,冷凛凛的双目之中焕发出狂热的坚决:“我是我最爱的人的女人!我是李义的女人!”最后七个字,东方涵澜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了出来!

    “就算是我现在死了,墓碑上也只能是李门东方氏,而不是东方家东方涵澜!”

    “满天神佛也无法改变的!”

    “任谁都无法改变的!”

    东方涵澜倔强的看着两位长老,眼底已经燃烧起火焰,仇恨的火焰:“李家基业,乃是我夫君李义的基业!任谁想来抢夺,便是我与夫君,与我李家乃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深深吸了一口气,东方涵澜双目之中焕发出决绝的神色,咬着牙一字一字的道:“我不管他是谁!!”

    东方帨瞻双目如冰,看着东方涵澜:“既然如此,家主有令,无论如何,无论小公主是否愿意也好,也要让小公主接受家族安排,为家族出力!若是不从,我身为家族大长老,可全权处理!小公主,你可要想明白才好!我实在不想大家真正撕破脸!”东方帨瞻语音低沉,却含着庞大的压力。

    “不知大长老待要如何处置于我?”东方涵澜不卑不亢的抬起秀气的下颌,森然问道。

    “嘿嘿,家主的意思是,小公主缠绵病榻多年,一直苦苦支撑,如今旧病也该复发了。小公主素来体弱,相信任谁也不会怀疑吧?!”东方帨瞻缓缓踏前一步,双目之中凶光闪闪。“既然小公主不要喝敬酒,那就讲不了。说不得,老夫也只好请小公主喝下这杯罚酒!”

    万万想不到大伯居然如此狠心,对自己下了这么一道处置命令!东方涵澜双目之中露出心丧若死地神色,却是一步也不后退,冷冷看着大长老缓缓前进地身体,轻轻闭上了眼睛。缓缓道:“纵然现在死了,我也绝无半点遗憾!因为,我已经是义哥的妻子!”

    “我不会让你死地!小公主,只是一杯罚酒而已。不过是让你睡上一个月,等你大梦苏醒,你会发现这人世间已经是沧海桑田,人面全非了!”东方帨瞻阴沉沉地说着,一步步逼近!

    “罚酒?老子就喜欢喝酒,不管是敬酒还是罚酒,老子都想尝尝!”一个充满杀气地声音突然传了进来。厉烈地咆哮道:“大长老,你的罚酒,究竟是什么滋味?”

    东方帨瞻东方孔瞻二人同时色变,东方帨瞻顿时停下脚步,两人豁然转头看向门口。

    房内光影一暗,东方扬魁梧地身躯站在了门口,挡住了全部地阳光!猛然看去,那身影竟然显得是如此地硕大无比!两只眼睛厉电般看向两位长老,浑身居然升腾着暴烈地杀气!

    “三爷,听说您受伤了,伤势如何?”东方帨瞻勉强在脸上挤出一抹笑容,迎了上去。

    东方扬退后一步,避过了东方帨瞻伸过来要为他把脉的右手,脸上寒如霜雪,一双眼睛鹰隼般盯着东方帨瞻:“大长老,我可是在这等着喝你的罚酒!”

    “呃,这个……”东方帨瞻踌躇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要将事实全盘托出,否则东方扬一旦闹将起来,依着他的大嗓门,不要说什么保密,恐怕一嗓子出去,整个天罗城都知道了!

    “三爷,这,乃是家主大爷的意思!”沉吟半晌,东方帨瞻字斟字酌的道。“若是三爷仍有疑虑,老夫这里尚有家主的手书谕令在此!”说着伸手入怀,取出一封信来。

    他刚刚取出,嚓的一声,东方扬已经一把抢了过去,横了他一眼,东方扬这才将书信递到了东方涵澜手中,道:“涵澜,你给三叔念念。”东方涵澜打开匆匆浏览一遍,愈看愈是花容失色,颤抖着声音念道:“凡在天罗之东方家子弟,见此信后,一切事情,均有大长老东方帨瞻三长老东方孔瞻全权决断!不得有丝毫违背!否则家法处置!东方家第三十九代家主东方宇手书!”念完书信,东方涵澜抬起头看着东方扬,禁不住心慌意乱,没了主意。

    “三爷,您可听清楚了吗?”东方孔瞻阴森森的问道。他与东方扬素来不和,但多次与东方扬交手,却无一胜绩,此刻看到东方扬脸色变幻,无比精彩,不由得大感解气,皮笑肉不笑地就冒出来了一句。

    “滚你娘的!老子没有耳朵吗!”东方扬一肚皮闷气,又听到东方孔瞻阴阳怪气的说话,登时勃然大怒,火爆脾气一上来,哪里还管什么长辈不长辈,张口便骂了出去。

    东方孔瞻大怒,喝道:“东方扬,你便是这般对待长辈的吗?如此无礼,今日老夫便要替家主教训教训你!”

    东方扬嗤的一声,伸出手指挖了挖鼻孔,斜眼向天的道:“长辈?你tmd自己说说,几十年了你那一天那一点有个长辈的样子?教训我?就凭你?呸!”最后这一声“呸”,东方扬却是对着东方孔瞻的老脸“呸”了过去,东方孔瞻全无提防,顿时满脸皆是热呼呼的,全是东方扬的口水。一时间大怒如狂,揉身就要扑了上去。

    “别闹了!”东方帨瞻大怒,喝道:“你们难道以为这是在自己家里?可以由得你们闹?东方三爷,我兄弟二人做事,奉的乃是家主地命令,三爷也是我东方家子孙,难道对家族的命令也想置之不理不成?”

    东方扬一梗脖子,道:“你们如何,那是你们的事。但是涵澜是老子的亲侄女!她这门亲事,乃是老子亲自保的大媒!你们俩若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休怪老子不讲情面!闹将起来,大家一拍两散!大哥若是怪罪下来,你们两个人也未必就是干净的!”斜着眼睛看了看两人,东方扬道:“休要以为老子不知道,三年前二哥执掌刑堂,处置的东方春晓就是大长老您的孙子吧?你这是摆明了就是公报私仇来的!大哥让你们便宜行事,可也没说就让你们对涵澜下手!你们两个老匹夫,哪里来地这么大的胆子?仗了谁的势了?!”

    东方帨瞻只气的浑身发抖,强自按耐下来,冷冷地道:“既然三爷执意如此,那也只好作罢!但是家主既定目标却不容破坏,若是小公主将此事泄露了出去,那便如何是好?三爷,纵然是您,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吧?”

    “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干涉。老子是东方家人,纵然看不惯你们,却也不会破坏你们的事!”东方扬昂然道:“但是不要做得太过分,李家人若是伤了任何一个,老子也不与你们干休!至于涵澜,两家已经文定过了,涵澜便已经是李家的人了!她怎么做,那是她的事,也是李家的事情;别说我这个做三叔地管不着,就算她亲爹我二哥在这里,也同样是管不着地!”

    “我可以答应你们!”东方涵澜突然开口,冷冷的道:“绝不泄露你们地秘密。”

    此言一出。便是东方扬也是大为诧异,这可不符合东方涵澜的性格呀?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帨瞻东方孔瞻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东方涵澜毕竟还是东方家的人,此刻既然一言出口,答应此事,想必便不会再有问题。否则此刻有东方扬为她撑腰,她大可以强硬的拒绝!现在这个结果,虽然尚不尽如人意,却也勉强可以维持到夺权地那一刻了。

    玉东方涵澜明眸之中,隐隐闪耀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神色,就在刚才,她正要出口拒绝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细如蚊蚋的声音,却是凌晨的声音:“涵澜可先答应他们,放心,此事公子已经有了妥善安排,你且安心,不要卤莽。”东方涵澜顿时一下子放下心来。

    东方涵澜已经答应,东方扬又摆明了不听指挥,两人再留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东方帨瞻与东方孔瞻二人对望一眼,同时告辞。东方涵澜垂首不语,东方扬仰首望天,不理不睬;两人心中有气,却也只好灰溜溜的离开而去。

    看着二人离去,东方涵澜脸色郑重起来,道:“三叔,您必须要回去一次了。”

    “嗯?为啥?”东方扬抬起头来,有些不解的挠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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