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宁房中。

    “喜公公……”一个细长的瘦影开门进来,蹑手蹑脚的走到躺在床上的喜宁,附身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有这样的事情,你听清楚了?”喜宁闻言,眼眸骤然睁开,起身坐立起来。

    “前面倒是听清楚了,可后面,他们是悄悄的说的,小的隔了一层窗户,听不清楚。”

    “这个姓孟的诡计多端,他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打算的,这一次出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可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喜宁恨声说道。

    “公公,会不会是这姓孟的虚张声势?”

    “也不是没有可能,抓不到人,他姓孟的也难逃罪责。”喜宁咬牙道。

    “公公,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去,把梁松悄悄的叫道咱家房间里来,咱家要跟他说话。”喜宁吩咐一声。

    “是,公公!”

    太监小李子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梁松在小李子的带领之下,进入了喜宁的房间。

    喜宁将小李子赶了出来,单独将梁松留在了房间之中。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梁松从喜宁房间内出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不知道喜宁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令他如此的不喜。

    “大人,果然如你所料,这喜宁将梁松叫了过去,两人密谋半天。梁松似乎不太高兴的出来了。”

    “喜宁应该是跟梁松摊牌了,辛辛苦苦的追了三天两夜,自己什么没捞着,还要把功劳给别人,这换了谁心里都不好受。”孟岩分析道。

    “有理,王振现在要的是汤夫人母子以及她手中掌握的证据。必要的时候,区区梁松是可以牺牲的。”郭小超道。

    “梁松若是不能戴罪立功,那下场可想而知,你想想看,一个被抛弃的人,此刻心里一定充满了对抛弃自己的人的怨恨!”孟岩道。

    “梁松可是杀人者,大人难道想把梁松给收了?”

    “梁松固然可恨,但他跟汤夫人母子以及福威镖局的人应该没有私仇,他杀人皆因是郭敬的命令。所以郭敬才会是罪魁祸首!”孟岩道。

    “可这些人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当然不会让他们轻易的脱罪,他们是要为过往的罪孽赎罪的。”孟岩道。

    “赎罪?”

    “对,战场杀敌,缉拿盗匪,这都是赎罪。”孟岩道。

    “大人,这些人可都不是善类,您可要善用呀!”郭小超提醒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如果他们真的愿意改邪归正,本官自会给他们一个机会。但若是他们日后没有改过,我会亲手清理门户的。”孟岩冷冽道。

    “但愿如此!”

    “还请小超兄监督我。”

    “大人言重了。”

    “大人,梁松队长求见!”门外传来门神冷锋禀告的声音。

    “请梁队长进来吧!”孟岩给了郭小超一个眼神,梁松是来打探消息的,不用说是受了喜宁的指使。

    虽然他跟喜宁闹了不愉快,可他现在还没有胆子敢违反喜宁的指令。毕竟喜宁代表的是东厂以及背后的王振。

    “孟大人,这都眼看日头都晌午了,还没有消息,卑职这心里是心急如焚,这距离圣上给的十天时间不足三天了?”

    “本官知道。梁队长,稍安勿躁,你要有沉得住气,有耐心,知道吗?”孟岩不紧不慢的说道。

    “孟大人,您不着急,卑职可是一刻都坐不得。”梁松急的一张脸都揪了起来。

    “梁松,你且耐心等候,须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孟岩道。

    “孟大人,你是不是得到什么线索,瞒着卑职等不说呢?”梁松忽然一抬头,直言面对孟岩,大声质问道。

    “梁松,你好大的胆子,该这么质问大人?”冷锋指着梁松喝斥一声道。

    “梁松不敢,只不过卑职听手下人说,您好像派人出去了?”梁松欠身问道。

    “本官派个人出去打听一下情况而已,这你也要过问?”孟岩冷冷的问道。

    “卑职斗胆,请问一下孟大人,您派人出去到底打探什么情况?”梁松问道。

    “梁松,本官做事,难道还要向你禀告吗?”孟岩霍然站起来,逼视梁松道。

    “卑职不敢,只是现在卑职跟孟大人同坐一条船,您如果有什么发现,难道不应该告诉卑职吗?”

    “梁松,别忘了你的身份,若不是王振求情,本官岂会答应尔等戴罪立功?”孟岩冷笑一声,“王振打的好主意,利用本官帮你们捉拿钦犯,钦犯捉到了,你们之前犯得事情就算一笔勾销了,本官什么都得不到,你们不觉得本官太可欺了?”

    “孟大人……”梁松张嘴有些垭口了,孟岩所言,倒也是事实,抓到汤夫人母子,他们是能恢复自由,可孟岩却什么好处都没有,若是抓不到,他反而要但罪责,弄不好,还要把大部分罪责给承担过去。

    “怎么,本官说的不对吗,王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要不是看在为圣上和朝廷的份上,本官根本不会接这个案子,你们的那些腌臜的事情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本官可是要做新郎官的人了!”孟岩道。

    梁松在孟岩逼视之下,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有些愧疚的微微低下了头,不敢与之直视。

    “孟大人,那咱家想要知道呢?”喜宁在小太监小李子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喜公公,本官私事也需要向你报告不成?”

    “公事还是私事,孟大人说了,大家才知道。否则,孟大人如何能令人信服?”喜宁道。

    “本官若是不愿说呢?”

    “孟大人,那就恕咱家就要行驶监督之权了!”喜宁看着孟岩说道。

    “喜宁,你以为有王振做靠山,本官就奈何不得你吗?”孟岩眼神锐利如刀。

    “孟大人,你这话何意?”

    “本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告诉喜公公,本朝自太祖皇帝就定下规矩,宦官不得干政,别人本官管不着,在本官的巡察司,你该谨守本分,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出的头,千万别出头!”孟岩冷冷的喝斥喜宁一声。

    “孟岩。你……”喜宁被孟岩斥骂的青一阵,白一阵,气的一口气喘不上来。

    “喜公公既然身体有恙,还是下去好好休息吧,免得伤了贵体。”孟岩道。

    “孟岩,咱家不跟你逞口舌之利,你若是想要包庇汤夫人母子,这是什么罪名。你心里清楚!”喜宁斥道。

    “你说什么,本官包庇汤夫人母子?”孟岩勃然大怒。拍桌而起,“这抓人的事情,本官不管了,小超兄,收拾东西,回京城!”

    喜宁愣住了。这孟岩真要撒手不管,那可真要命了,让他跟梁松二人怎么找线索?

    可这个时候,话都赶到这份上,他根本拉不下脸来求孟岩。只能给梁松眼神。

    梁松本来心中不痛快,可这个时候还不能真的把喜宁得罪死了,赶紧上前:“孟大人,大家都是为了早一点抓到朝廷侵犯,喜公公一时话说急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就是了。”

    “哼!”孟岩怒哼一声,扭头过去。

    “孟大人,你既发现汤夫人母子的线索,为何不说出来,大家参谋一番?”

    “本官何时说发现汤夫人的线索了?”

    “那刚才小李子说,你跟郭小超在屋内密探,说到汤夫人可能的去处?”

    “那只是本官的猜测!”孟岩冷哼一声。

    “猜测也罢,线索也罢,你说出来,或许真能帮到咱们呢?”喜宁服软道。

    “汤夫人的目的进京,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进京目标太大,而且容易被人发现,所以,本官猜她定是想找个人家把孩子安顿下来,然后独自一人进京,这样目标就小很多,那么,咱们贴了告示,十里八乡的自然都知道了,老百姓应该不会收留她的孩子,而起她也不敢把自己的孩子随便找一个人家寄存,本官有个猜测,那就是,她会不会把孩子寄存在庙宇之中,出家人慈悲为怀,一定不会看着一个小生命挨饿受冻不管的。”孟岩道。

    “对呀,这卑职等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梁松惊讶一声。

    “你要是能想到,岂不是比我们孟大人还要厉害?”冷锋揶揄一声道。

    “事不宜迟,梁松,你马上派人去附近的寺庙道观打探,最近有收养或者发现小孩子的,马上报告!”喜宁命令道。

    梁松没有动,他站在那里,脚下就像是生根似的,朝孟岩望了过去。

    很显然,他这是在等孟岩下令。

    喜宁心中那叫一个气呀,可是没有办法,谁让孟岩才是这一次缉拿钦犯的主官,所有命令都得有他来发号。

    “去吧,尤其是那些地处偏远的小庙,最容易藏人,而且还不为人知。”孟岩冲梁松点了点头。

    “是,卑职这就吩咐下去。”梁松一躬身,答应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小超兄,我们去镇上走走,这十里铺本官还是第一次来呢?”孟岩招呼郭小超一声道。

    “好的,大人。”郭小超答应一声,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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