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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大人说笑了,廖某就是好个琢磨,没有别的意图。”廖俊杰讪讪一笑道。

    “琢磨好,多琢磨的,廖掌柜的生意越老越好,你把每一位客人心思都摸透了,他们还不乖乖的把银子往你兜里丢?”

    “孟大人对做生意居然也有如此深的研究,廖某失敬了。”廖俊杰一躬到底道。

    “研究谈不上,本官查案破案,跟廖掌柜的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孟岩笑呵呵道。

    “孟大人的话真让廖某大开眼界!”

    “廖掌柜,跟你借个人,你不会介意吧?”孟岩一边继续翻看,一边问道。

    “借谁?”廖俊杰一愣。

    “他,小崔!”孟岩手一指那个叫小崔的伙计道。

    “孟大人,他就一个记录的小伙计,您借他有什么用?”廖俊杰道,“再说了,您手下人才济济……”

    “那你是借还是不借?”孟岩淡淡的扫过他的脸庞。

    “借不是不可以,就是廖某好不容易培养出这么一个可以帮我分担些事情的伙计,大人你不能说要走就要走?”

    “你不用跟我哭丧着脸,人我只是借一会儿,问些话,一会儿就还你!”

    “原来是这样,那就没问题,孟大人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廖俊杰心中一颗石头落了地。还以为孟岩要把这小崔给永久的弄走呢。

    “廖掌柜,还要借你一块地方,本官有些话要问小崔。”孟岩合上登记簿道。

    “没问题,廖某这间书房,孟大人您看合适吗?”

    “不会太打扰?”

    “不会,您用着,廖某前面还有事,先告退了!”廖俊杰生怕孟岩推辞,一拱手,就撅着屁股往外快步走去。

    “蔡先生。劳烦你了。”孟岩一拱手。

    “大人客气了。蔡某分内事儿。”蔡晋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纸笔准备记录起来。

    “小崔,你全名叫什么?”

    “小人名叫崔天鸣。”

    “可是明白的明?”

    “不是,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鸣!”崔天鸣解释道。

    “好名字!”孟岩微微一笑。“名字何人所取?”

    “家母!”

    “令堂一定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好女子。”

    “谢大人夸奖。家母不过是主母身边的一个丫环而已。”崔天鸣道。

    “英雄不问出身嘛!”

    “崔天鸣,闲聊是为了让你放松一下情绪,下面本官问你的一些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明白吗?”

    “小人明白!”崔天鸣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本官知道,廖掌柜对你有交代,所以,你如果有难处,可以不回答,但如果开口,就必须告诉本官真话,你明白?”

    “小人知道了,大人您请问吧。”崔天鸣神态一松,很显然孟岩的态度让他觉得压力骤然没有了。

    “崔天鸣,这入住登记簿上的内容可都是你书写的?”

    “是!”

    “你曾亲眼看到吗?”

    “有的亲眼看到,有的则是由其他伙计转告。”

    “嗯,本官看出来了,你自己亲眼看到的,描述的十分详细,而别人转述的只有一两句,对不对?”

    “对!”

    “本官看你在九月初八的傍晚的记录,你对喜儿进入河间会馆的印象很深刻,是不是?”

    “是。”崔天鸣稍微顿了一下,点头道。

    “本官想看一下,你关于喜儿的其他的记录?”孟岩问道,“不知道可不可以?”

    “这个,当然可以!”崔天鸣咬了一下嘴唇,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异色。

    “那就取过来吧。”

    “是,大人!”崔天鸣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大人?”

    “蔡先生,这就是本官今天的意外收获!”孟岩微笑的指着走出去的崔天鸣。

    “收获,大人看出什么来了?”

    “蔡先生恐怕是没有单相思过吧?”

    “单相思?”蔡晋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崔天鸣喜欢喜儿,“大人,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就看崔天鸣对喜儿的有关记录,明显带着情绪化,而且,对喜儿的出现的有着明显的关切的字眼,而对别人,则笔墨简练,而且没有太多的情感色彩!”

    “大人这么一说,这个崔天鸣还真是对喜儿单相思!”

    “这几条记录只是我的猜测,如果再有其他的记录印证的话,那就说明问题了!”孟岩道。

    “这个崔天鸣既然喜欢喜儿,那他一定非常关心她,而他在河间会馆时间不短,又受廖俊杰的重用,他一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关于喜儿的?”

    “这就是我们今天来河间会馆最大的收获!”

    “那廖俊杰会不会也知道崔天鸣喜欢喜儿?”蔡晋问道。

    “他也许知道,但他不会直接告诉我们的。”孟岩道,“但是我单独留下崔天鸣,这家伙一定是看出来了,所以才找了个借口赶紧避开了。”

    “这家伙真是属泥鳅,狡猾无比!”蔡晋骂了一声。

    “先不去管他,重点在这个崔天鸣身上,今天或许可以问到一些我们从来不知道的事情。”孟岩呵呵一笑。

    “大人的运气一向很好。”蔡晋笑道。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崔天鸣捧了一摞的登记簿走了进来,看上面都是灰尘。

    “大人,我拿到外面先把灰尘掸一掸?”

    “蔡先生。帮忙。”孟岩叫了一声。

    “来了!”

    有了之前跟蔡晋的通气,这找寻起来侧重点就有了,很快的,一本本账簿中有关喜儿出入的记载被挑了出来。

    看到孟岩一条一条的浏览他有关喜儿的记载,崔天鸣低着头,有一种大气不敢出的感觉。

    “崔天鸣,喜儿漂亮吗?”

    “漂亮!”崔天鸣想也不想就说道,后觉得失言,脸色微微一白。

    “崔天鸣,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崔天鸣嗫嚅道。

    “十九岁。该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家里说亲了吗?”

    “还没有。”

    “那有心仪的姑娘吗?”

    崔天鸣涨红了脸,低着头,没有回答。

    有时候没有回答,那就是一种回答。何况孟岩看了那么多记录。字里行间那种关切和爱慕之意。完全在他的笔下流露出来。

    也许他还刻意的隐瞒着什么,但是在有心的人眼里,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崔天鸣。如果把喜儿嫁给你,你愿意娶她吗?”孟岩一下子跳到一个相当尖锐的问题。

    “大人,您想知道什么?”崔天鸣噗通一声跪在了孟岩面前,声音颤抖的道。

    “崔天鸣,你先起来说话。”孟岩上前将他拉起来。

    “大人,小人是喜欢喜儿,可小人从来没有非分之想,更没有做出伤害喜儿的事情。”崔天鸣紧张的道。

    “本官知道,你喜欢喜儿,而且你对喜儿的倾慕之情都没有告诉她,对吗?”

    “是的,小人不敢,小人知道,她看不上我。”崔天鸣道。

    “看不上你,你的母亲虽然也是丫环,可已经是自由身,而她不过是一个丫环,她有什么资格看不上你?”

    “她要的是那种让人捧在手尖上的生活,小人给不了。”

    “你给不了,谁又能给得了呢?”

    “何老板,焦二爷,还有曹千户!”崔天鸣沮丧万分道。

    “曹千户,曹钦!”孟岩与蔡晋大吃一惊,怎么喜儿还跟曹钦扯上关系了?

    “对,有一次焦二爷安排,把喜儿给灌醉了,曹千户来了,第二天早上走的!”崔天鸣道。

    “何文东知道吗?”孟岩惊讶的问道。

    “何老板应该知道,那一次是他们四个人一起吃的酒,我在一边伺候的。”崔天鸣道。

    “喜儿知道吗?”

    “她可能知道,那一次后,足足有两个月没来河间会馆。”崔天鸣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前年六月份的事情。”崔天鸣道,“具体时间,看我的记录就知道了。”

    “你找出来!”孟岩再一次吃惊,前年六月份,可不就是喜儿怀孕的时间?

    怎么又蹦出一个曹钦来?

    而且更让孟岩惊诧的是,曹钦居然成了喜儿肚中婴孩父亲的最大怀疑对象。

    “大人,这儿,前年六月十七日晚,喜儿,何老板,还有焦二爷曹千户一起喝酒,地点在我们会馆的酒楼雅间!”崔天鸣很快就找了出来。

    孟岩记得何文海说过,他是六月中旬离开的京城,临走前跟喜儿春风一度,喜儿刚刚身子干净利索了。

    具体时间他也不是很清楚,大概也就十二三的样子。

    如果崔天鸣记录的日子准确的话,往后四五天的确是受孕最佳的时期。

    喜儿那个时候也十六岁了,受孕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崔天鸣,你确定后面两个月,喜儿没在来过河间会馆?”孟岩很郑重的问道。

    “除非我没有看见,我可以肯定喜儿有两个月的时间没来河间会馆!”崔天鸣道。

    “那喜儿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河间会馆?”

    “八月十五那天是中秋节,何文东去接的喜儿,两人看上去有说有笑的,应该是和好了。”崔天鸣道。

    孟岩翻阅到八月十五那一天,果然有喜儿跟何文东一起返回河间会馆的记录。

    “大人,是不是可以认定……”蔡晋也被这个结果弄的啼笑皆非。

    “这个还不能确认,喜儿这两月只是没有在河间会馆出现,不等于她们就没有在别的地方?”孟岩很认真的说道。

    “大人说也有道理,不过按照正常人的逻辑,熟悉的地方总比陌生的地方更为安全?”蔡晋道。

    “是这样,但这样也有些武断了。”孟岩道,“只是我们多了一个怀疑对象。”

    “这关系够乱的!”蔡晋摇头苦笑一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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