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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素心斋,得从白家祖上说起!”郭月显然是知道这件案子的一些内情的。

    “祖上?”

    “对,白家足上就是做糕点的,在这方面很有名气,成祖皇帝迁都北京后,白家被征召入宫,在尚膳监担任糕点师,白素心的父亲白心远也曾经是尚膳监的糕点师,只不过八年前辞去了官职,专心经营家中的点心铺,还把名字改成了素心斋,另外,他还取了一个年级比他小十多岁的女人,就是现在白素心的继母,白焦氏!”

    “两年前,白新远病死了,立下遗嘱,把素心斋交给女儿,但是把家中其他的财产都留给了白焦氏和他跟白焦氏生的儿子……”

    孟岩点了点头。

    按照中国人传统的观念以及大明朝坑爹的财产继承法,家中财产一般都会有由男孩子继承,就算没有男丁,也要在族中选择一个男丁过继过来,继承家业!

    白新远将最值钱的素心斋给了女儿,却没有留给自己的儿子,这已经很令人奇怪了。

    “白新远是怎么死的?”

    “据说是病死的。”

    “据说,那就是说,白新远的死有可疑了?”孟岩微微摇了摇头,这件案子看起来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这个,小月就不知道了。”

    “小月。你继续说!”孟岩点了点头。

    “白新远死后,白素心继续经营素心斋,生意越做越好,但由于她生的貌美,加上一个女孩子在外抛头露面,总会招惹一些是非,不过,白素心有一个有个未婚夫,是白新远早年就给他定下来的,男的叫李承言。世袭锦衣卫百户……”

    “等一等。你说白素心的未婚夫是锦衣卫百户?”孟岩打断郭月的话问道。

    “是的。”

    “那么白素心杀死的人就是这个李承言了?”孟岩问道。

    “对,就是这个李承言!”

    “李承言相貌如何,人品怎么样?”

    “相貌端庄,人品忠厚。家世也不错。李承言的父亲还是羽林右卫指挥佥事。”

    卫指挥佥事。那是正四品的武官了,在北京城内也算是一号人物,白素心嫁入李家。也不算是辱没了她。

    “这个白素心多大了?”

    “应该十九岁了。”

    “才十九岁,花样的年华,她是不满意父亲给她定下的这门亲事,还是有其他的想法,怎么会杀死自己未婚夫呢?”孟岩很是不解,唐笑说的并不是很清楚,想来,他所知并不多。

    “传说是李承言一日来瞧自己的未婚妻,事先没有打招呼,却不想看到自己未婚妻跟别的男人在房中亲热,气愤不过之下,冲入房中,结果被白素心和奸夫杀死!”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又是怎样杀死的,白素心的奸夫又是谁?”

    “我不知道,白素心的案子正是因为没有抓到奸夫,才被刑部给驳回!”

    “这件案子是东厂办的吧?”

    “是,是东厂的番子接到报案,审理的此案!”

    “谁报的案?”

    “白素心的后母的弟弟,焦宏。”

    “小月,你继续,我听着呢!”

    “焦宏报案后,东厂抓了人,随后对白素心严刑拷打,但是白素心就是不开口,不说出奸夫的姓名,但因为有人证,所以白素心被判凌迟,随后关入刑部大牢等候勾诀!”

    “小月,你见过白素心吗?”

    “见过,素心斋的点心是京城一绝,以前我经常去买的,见过很多次!”

    “那你觉得白素心人品如何?”

    “看上去不像是那种浪行胡胯的女子,只是她一个漂亮女孩子经营一家糕点铺,难免有时候要抛头露面,这有些市井之徒,登徒浪子上前戏弄,久而久之,名声就不那么好听了……”

    “可有确凿之事?”

    “都是谣诼之言,道听途说而已!”

    “白素心除了通奸杀人的罪名,还有虐待幼弟,不孝继母的指控,可又属实?”

    “这个就不知道了,倒是那白焦氏的弟弟焦宏是个浪荡子,品行不端,游手好闲,进过好几次班房了!”

    “谢谢你,小月,告诉孟大哥这些!”孟岩道。

    “孟大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这素心斋的点心是哪儿买到的?”郭月眨巴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除了白素心以外,还有人会做着素心斋的点心吗?”孟岩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

    中国人对手艺的传承很讲究的,素来有“传子不传女”的传统,白新远并非没有儿子,却把手艺传给了女儿,这本身就有些奇怪。

    这是其一。

    其二,那个跟白素心通奸的男子又是谁,凭借白素心一个弱女子,她是无论如何都杀不死一个成年男子的,没有奸夫,就算认定她是主犯,也不能匆匆将其处决,不然岂不让另一个凶犯逍遥法外!

    这也是本案白素心被判处了凌迟,还没有被勾诀的原因。

    其三,白素心为何死活都不肯说出奸夫是谁,她是在保护这个她爱的男人,还是有顾虑,亦或者,根本就没有奸夫的存在。

    其四,报案的焦宏,他为什么不向顺天府或者刑部六扇门报案,却去找东厂报案?

    奇怪了,东厂怎么会受理这样一件普通民间杀人案,当然了,杀人属于大案,东厂受理也不能算不对。

    这件案子是的是一名锦衣卫百户,锦衣卫却始终没有出面。这也是一件怪事。

    “白新远曾经在尚膳监工作,可能他把一些制作糕点的技艺传授给了什么人也说不定?”

    “白新远是什么时候从尚膳监辞职的?”

    “这个小月就不知道了,孟大哥,你莫非是想要插手此案?”郭月惊讶的问道。

    “如果孟大人明知道这件案子是一件冤枉,你说孟大哥该不该管呢?”孟岩反问道。

    “小月觉得这天下的冤案太多了,孟大哥都要管的话,那肯定是管不过来的。”

    “不知道也就罢了,如果知道了,不管,日后良心上过得去吗?”孟岩道。

    “孟大哥。不管你干什么。小月都支持你!”郭月认真的道。

    “这算不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孟岩哈哈哈一笑,抱起郭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孟大哥。你好坏!”郭月羞的跟鸵鸟是的。将脑袋埋入孟岩怀中。一张红的跟涂抹了胭脂似的。

    “我看看,胎记的颜色越来越淡了,看来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摘掉面纱了!”孟岩低头仔细查验了一下郭月脸上的胎记道。

    “多亏了孟大哥的药,小月才好的这么快!”

    “跟你说个事儿,腊月二十八,我想把闻小雨接过门,你怎么看?”孟岩搂着郭月道。

    “你是男人,这事儿你说了算!”郭月很平静的道。

    “你不吃醋?”

    “反正她也只能当小妾,我是你的正妻,她生了儿子也得管我叫一声娘,孟府的后院还是是我当家作主,不是吗?”郭月道。

    “小月,你真霸气!”孟岩由衷叹服,能娶到这样也给女人,那男人该有多幸福?

    “我娘从来没有管过我爹,但我爹就听我娘的,为什么,孟大哥,你知道吗?”郭月眨巴亮晶晶的眼睛问道。

    “不知道。”孟岩摇头。

    “男人,你想用根绳子是拴不住的,你收的越紧,他越是要挣脱,可如果你适当的放松,给他活动的空间,那绳子的那一头永远都在你手中,否则,绳子断了,另外一头就会落入别的女人手中了!”郭月道。

    “敢情,你娘把我们男人都比作狗了?”孟岩无语,故去的老丈母娘这都怎么教女儿的?

    “我娘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对付不同的男人得用不同的办法,我娘教了我很多的。”

    “是吗?”孟岩感到自己以后的生活可能会有些不太妙,他有些想要逃跑的冲动。

    “那个,小月,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仓库那边儿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呢!”孟岩起身道。

    “孟大哥,不多陪小月一会儿吗?”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从郭府出来,孟岩牵着马一边走,一遍思考白素心的案子如何切入。

    这是东厂的案子,已经判决了,虽然刑部给驳了,但如果再审的话,东厂和刑部都有这个权力。

    但是偏偏锦衣卫没有理由把人家的案子抢过来重审的道理。

    不知不觉见,孟岩一抬头,他居然来到了贯城坊,所谓贯城,其实就是刑部大牢的别称。

    刑部坐西向东,西南角和西北角都设有监狱,是为刑部大牢,也叫贯城,各设置一道小门通向外面,一般做为狱卒行走以及探监之用。

    “兄弟,劳驾,问一下,我要探监,该走什么程序?”孟岩上前问门口一守卫道。

    “去,去,一边去,这里是刑部大牢,想要探监,拿大老爷的手令来!”

    孟岩没穿官袍,守卫也不知他的身份,看他一个小年轻,自然挥手就驱赶。

    “手令?”

    孟岩没有纠缠下去,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直接去刑部找人问个清楚呢。

    “土包子,想要探监,就算有上面的手令,没银子也见不到人,刑部大牢关的都是重犯和死刑犯,快死的人了,还不赶紧瞧上几眼,等明儿个就没得瞧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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