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童 作者:绿油油

    第16节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25章 不知者是不是无罪?

    章节字数:6109 更新时间:071029 13:01

    我不能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因为对面的是太子妃,是我现在需要联合的伙伴。

    她身上的衣服,迎风象蝴蝶一样飞舞,十分好看。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我的,特别是在刚才。只是她现在笑容可掬的样子,眼中平静如波,没有之前的傲气,却有一种淡化的宁静。那时候的她,是故意装出来的傲气吧?

    呵,我也小看她了。

    刚才李祚突然发疯似的一把把我抱起来就走。我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可实在是无力挣扎,也不想去挣扎。我没有慌乱,也没有怨恨,只是心被什么刺穿了一样,轰一下脑海一片空白,就象当时我听到李祚被刺的那天。

    难道我只能是这个命运,每次准备信任别人的时候,每次又给对方一下子把幻想打碎。我没有朋友,从小在一起的好朋友好兄弟也不要我,宁愿把欲望强加身上。而现在,我喜欢的人因为自己的怀疑,也要这么做吗?

    难道发生了关系,就能把所有的问题解决掉?难道他们不知道,无论身体如何的接近,可彼此心灵的契合,还是无法向前迈进一步。甚至,会越离越远。

    可刚走出亭子没几步,小路上已经有一个身影站在路中。不过我想不到的是,挡在李祚面前的是太子妃周静心。

    “太子爷。”她幽雅的欠了欠身,亭亭站在那里,好象理所当然一样。

    当时李祚愤恨交加的表情,尤在眼前,“有事?”他依然没把我放下来。

    “太子爷,家父有急事找你商量,我已经让寒露叫下面的备好马了。”周静心依然平静如故,淡淡笑着,好象没见到李祚眼中的愤恨,还有他怀中的我。

    “我晚点去,你让开。”李祚皱着眉,想了一下回答。

    周静心笑着说,“家父说是南边来人了,现在几个大臣都在府中等太子爷呢。”说完顿了下,又补充一句,“如果爷实在是有其它事,静心就和那边回个话,说爷晚点就到。”她眼中里闪着一丝光芒,象晴空一样清新而淡雅。

    李祚身体僵硬,好一会没说话。周静心也只是站在对面,既没让路,也没去传话,只是淡淡笑着看来,等候着。

    我闭上眼睛暗叹了一口气,一挣扎,就离开李祚的怀抱,站了起来。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挽好头上的乱发,向李祚行了个礼,笑着说,“太子爷,子涵还有事要和太子妃请教,就不陪爷了。”

    他表情肃穆,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笑容更深了,轻声却口齿清晰地说,“什么该做太子爷应该清楚,子涵就不必重复了。”

    李祚轻哼了一声,双手握紧拳头,顿了一会,还是转身飞奔而去。

    “你好之为之。”周静心见李祚走了,也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我叫住她。

    她转过身来,带着嘲讽的微笑,“二爷叫静心等什么?难道是怪静心刚才挡住太子爷,让你失去了一次燕好的机会,现在准备教训静心吗?”

    “静心,谢谢你。”苦涩在咽喉里翻滚着,这时候她还有闲心打趣我,我淡淡地说。“我想和你谈谈。”

    “哦?什么事说吧。”静心带着审视的眼神看来。

    我四处看了下,往池塘边走过去,那里比较开阔,有什么人经过都一目了然,也不怕有人偷听。周静心见我动作,表情掠过一丝惊异,什么话也没问,跟了过来。

    六月的微风带着清新的气息掠过,池塘四周深深浅浅的一片绿色,青绿的是盈盈池水,墨绿的是盛夏的荷叶,嫩绿的是池边的杨柳,粉色的荷花随风摆动着。

    她身上的那套翠绿淡雅两色的锦衣,迎风象蝴蝶一样飞舞,十分好看。

    “子涵,和太子是故交,这次进府实在是不得已。等过段时间子涵自然会离府而去。”我把要说的整理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你的意思是不准备争这太子府内的位置?呵呵,你是不是太小看我周静心了?就凭你,有这个实力和我争吗?”她轻笑着,语气带着微微的嘲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问一句,你周静心,或者说你父亲把你送来当这太子妃的那一天,就为了这小小的太子府吗?”我微笑着。

    “哦?你知道得很多嘛。那你说说,你想干吗?”她好象一点也没听出我言下之意,歪了一下头,有点顽皮的说。

    “我们可以合作。”我转头望着池塘那边,绿色影满双眼,“太子的事,现在关键是晋王那边,我可以想办法出点力。我只要求在府里这段时间,别在为难我和我的朋友。我不会管任何事,而你,也不要来干涉我的行动就可以啦。”

    她好一会没说话,我也只是静静等候着。

    “呵,你倒是想得很周到。可惜,你如果是三年前的颜子涵我还能信你,现在,你有什么本钱和我谈合作?”她清越的声音,少了几分嘲讽,多了几分探究,“就算你曾经是晋王府的人,可晋王并不是简单的人物,能让你这个已经出府的人了解到什么。”

    “具体情况我不能细说,我只能说,按我自己的能力去做了。”我早就知道她会这么问,也想好了回答,“这个合作其实是单方面的,对你们只有好处。而我只是提供我这边得到的消息,不会参与你们所有的事情,这样一来就不怕我会泄漏秘密。”

    “就这么简单?”

    “嗯,而且在府内只要我有空,可以去配合你出现些场合。甚至可以出席需要我出现的场所,比如说清?亭的聚会等等。”我想了一下,缓缓说来。

    “呵呵,你甚至会叫太子爷过来我哪?”平静而幽雅的声音响起。我心一动,转身看去,见她没笑,眼睛直视着我,分明是认真的表情。见我疑惑的眼神,她淡淡地说,“我需要一个儿子,太子府需要一个继承,我父亲需要一个保证。”

    我垂下眼廉,轻轻地说,“我不能保证。这事只有你自己去做。”我想不到会和一个女孩子探讨这些问题。

    “我不是要你的保证,我只要你答应我,不会阻止。”她轻笑着,声音清脆悦耳,好象在嘲笑着我,也好象在嘲笑着自己。

    “如果是他本人的意愿,我不会阻止,也无法阻止。”迎着周静心探究的目光,我坚定而平静地回答。如果李祚能喜欢上周静心,对他也只有好处。起码到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了。想到这里,心里有一丝黯然。

    “那好,我会和家父说说这事。”周静心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要说的都说完了,可周静心居然没有走,反而用手帕垫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我离远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也坐下来。看来她好象还有事和我说。

    “你和以前很不同,就象换了个人似的。”她幽幽的声音传来。我一惊,看过去,原来我见过周静心的吗?可没人和我说过啊?

    “我知道你那时候和太子爷一起摔下楼,回去后有些事都忘记了。”她淡淡的说着,眼睛看着前方,好象回忆着什么事一样。我才放下心来,幸好早些时候我因摔伤失去记忆的事传来。

    “敏如,你还记得吗?也就是你的五姐姐,我的好友。”她的声音很模糊,“如果敏如知道你现在这么聪明睿智,肯定会很开心的。记得那时候我们一起在树下聊天,你这个小子就老是赖在敏如身边不肯走开,非要我们给你讲故事才肯罢休。”她好象想起什么轻笑着。

    原来周静心和我五姐姐是好朋友啊。

    “可你现在,好象都忘记了。不过也难怪,经历了那么多事,如果再不变那不就太天真了?”她脸上有点黯然失色,“我知道你恨我。那时候的选太子妃,我根本不知道我父亲居然跑去和太子交换条件。因为没有这个机会,后来敏如也死了。”

    我低下头,我也曾经这么想过,但现在重新一想,又觉得当时把这事怪罪周家是过分点。当时候颜家太轻敌了,放不下身段,在朝中自恃开国原勋得罪不少人,所以到后来也没人愿意挺身而出为颜家申冤,家破人亡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我,我好恨自己,好恨这太子妃的身份。如果当时没有我,可能你姐姐就不会死。”她的眼神渐渐迷惘,“可我不是我一个人,我还是周家的二小姐,我还有父亲哥哥妹妹。他们只有依靠我的身份,才能确保以后的平安。所以,我要好好地做这个太子妃。”

    “没有你,可能会有其它人。”我淡淡地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活着的人只能往前看。”

    她转头看着我,眼睛闪烁着,黑眸映着各种深浅的绿色,浅浅地笑着说,“你在太子府里就放心吧。我会替敏如好好照顾你的。”

    周静心走了很久,我还坐在池边看着那一池的盈盈绿意。

    “咳咳。”背后突然传来沙沙的声音,我转头看去,见身后的树丛钻出一人来,见我尴尬地笑着,“本来想等二爷走了才出来,结果……”这人大概也就二十出头,普通的素色外褂,普通年青的脸,只是他走出来的动作让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联想到李祚。

    “你在这里多久了?”我审视着他,淡淡地说。

    “不长,”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回答,“不过已经够长看到听到所有的事了。”看来刚才的事他都应该看见了。

    见我盯着他没说话,他走过来也在旁边坐下,“颜子涵,字离秀,前颜相独子。曾经被誉为第一神童的才子,虽貌美却才智过人,现今流落太子府为清客,受太子恩宠,被称为二爷。”他脸色平静,只是眼中没有鄙视,反而透露出既友好又同情的神色。

    “今天一见,果然是丰采卓绝,机敏聪慧。”他看过来,神情闪烁。

    我注意到他说起我的时候,没说什么天朝第一美人的废话,可能免得我尴尬。我就明白这人对我没恶意,松了口气。

    既然他开了头,我也只好应战,“齐历,字石隐,来历不清,据说是太后的亲戚,因不明原因没有致仕,反而在三年前进了太子府,现今是府内第一谋士。”太子府里有哪些人,我早就了解得清清楚楚了。

    我细细观测着他,低声又加了一句,“可惜看不到真面目,子涵也就说不出今日一见的话来了。”

    和尉叔聊多了,虽然自己不会动手易容什么的,不过还是能看出点门道来。他笑的时候,只有眼睛和嘴巴动作比较大,笑的时候脸上该拉扯起来的那几条肌r_ou_很不自然。不过肯定比尉叔的易容术好,至于用什么道具我就不可能知道了。

    他一惊看着我,马上表明立场,“好眼力,我没恶意。”顿了一下,又笑着说,“你可以称呼我表字石隐。”

    嗯?我觉得他不止是对我没恶意,神情里还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可看上去又不是因为我的样貌,那会是什么原因呢?听语气应该之前没见过我,不过对前颜相的事情这么了解,肯定不会是普通的一个谋士和清客。

    三年前进府,嗯,三年前,也只有那件事比较瞩目点。

    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想法,打定主意,装着不经意的说,“石隐,你好像是三年前进太子府的吧?那时候发生了很大的事,牵连了不少人……”见他眼睛迷着看来,充满警惕而戒备,就冲他笑了一下,说,“很多不知情的都被连累了,你说是不是有点残忍?”

    他细细地看来,突然扬起嘴角笑起来,那嘴角上明显带着讽刺的意味,“不知情的人真是无罪被连累的?只要你是那身份那位置,无论你有没有参与,你就是有罪的,说不上被连累什么的。”他的声音很缓慢低沉,一字一字悠悠地吐出来,好象生怕自己说错什么一样。

    “有没有不是我能去评价的。”我对于他意料之中的反驳没有响应,只是淡淡地说,“石隐,过去就过去了,有时候还是看开点吧,毕竟以后自己的路还得自己去走。”

    “你……你知道些什么??”他的眼睛迷得更紧了,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我只知道,你和我同样受到那场y谋的牵连而已。至于其它的事就不知道了。”我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让他清楚看见,笑着说,“你放心,我对你的来历不感兴趣,刚才只是确认你是否善意才出言试探的。”

    他愣了下,哈哈大笑起来,笑完才对我说,“我还是低估你了,现在你是不是已经放心?”

    “呵,你说呢?”我笑眯眯说,“现在你还会把我当朋友吗?”

    “朋友吗?我不想把你当朋友。”石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故意顿了一下,才说,“不过我们可以成为伙伴。”

    伙伴吗?我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没有说话,转头看向池塘。

    朋友,是近似于亲人的关系,靠一种叫友情的东西才能存在,是普遍的两者之间的关系。而伙伴,涉及到生命的时候是生死之间的依存,涉及到利益是金钱之间的平衡等等。朋友的背叛,会伤害到彼此之间的原来存在的信赖感。而伙伴之间的背叛,严重的会对生命造成威胁。

    朋友,是一种感情。而伙伴,则是一种契约。不知道他口中的伙伴指的是什么呢?

    “好,我接受。”我淡淡地说,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转变,不过我决定现在多一个人是多一分的力量,“听说府里有秘密的数据库,你可以带我去看看吗?”我从怀里拿出一块金牌,却是李祚给我的,可以代替他随意在府内任何地方出现的证明。

    他看了一眼金牌,站起来拍拍衣服,说,“二爷请。”他没过来扶我起来,也没有那种恭恭敬敬的语气,只是冷冷地淡淡地静站着,“想不到太子真宠你,连这个也送你了。”

    我站起来,没说话,只是冲他一笑。他的眼睛很冷,却仍然失神了一会,才皱着眉说,“你这人,明明聪明得很,却看不出那周静心的一派谎话。”

    “是吗?”我微笑着,缓缓跟在后面走着。

    “其实你看出来了?”

    “有句说你说对了,不知者真的是无罪吗?”我淡淡地说着。

    我还有句话没说出来:难道要我堂堂苏梓童去和一个女子争男人不成?我不是颜家的五小姐颜敏如,我只是我而已。

    何况,我挺欣赏周静心的,聪明而有野心。

    我和齐石隐在密室里聊了很久,后来又跑到他住的地方继续一边聊天一边喝酒。

    谈话之后我才发现,原来石隐和我个性都很相似,很多看法也很象。但他却比我更悲观,什么事情都从来是先看到最坏的一面,至于人性,更被他贬得一文不值,连说起太子李祚,也是一副讽刺的表情。只有说到晋王李谡的时候,才不觉间隐隐露出一丝恨意。

    这让我更确定,他也是那场所谓的谋反y谋下的受害者。

    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李谡不好对付,只能暂时投靠到太子的阵营里才有一丝复仇的机会。他也是个很危险的人物,潜伏了三年多,李谡居然不知道他,只是知道太子府里有一个叫齐历的谋士,对于他的来历和恨意一概不知。

    在他嘴里,我又听到一些关于朝庭和边疆四邻国的关系。

    总算在深夜的时候,我醉熏熏地回到自己的院子,也没去叫醒下面的侍从,倒在软软的床铺上就混混沉沉睡着了。

    依然在入睡了后,朦胧间,觉得一个温暖的气息围绕着我的全身,唇间的shi润,耳边的热气,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我慢慢放松身体,又陷入睡梦中。

    是你吗?在我的梦里轻叹的是你?

    梓童 卷二:太子府·游离 第26章 他可是我的红颜知己

    章节字数:6775 更新时间:071029 13:03

    时间,总是在你想留住的那一刻过去了。早上起来的时候,那温暖的感觉已经消散开来。只是我细细看着床边四周,还是不觉笑了,这两天被李祚搞乱的心神,慢慢平静下来。

    早些的时候,李祚去早朝前找人带话来,说叫我先准备,等他回来一起去刑部听审。

    我起来沐浴更衣,专门挑了件看上去华贵而清雅的月白色锦衣,这件衣服下摆全是银线的刺绣,袖口是银线绣成的云纹和嵌着小小的同色玉片,再罩上雪白色的纱衣外袍,配上镶了几块凝脂白玉的衣带,头发用一镶嵌着三颗黑珍珠的银环束上,介指挑了几个镶珍珠的银和翠绿玉石。

    自己穿上这衣服,在镜子里上下端详很久,总算满意。镜里的人看上去不觉得太y柔,反而是华贵而俊美,神采翩翩,真真是一位官宦世家的公子。因为今天去刑部听审,这衣着怎么也不能太失礼,还是要配得上前颜相之子的身份的。

    身份?呵,就象李祚说的,现在京城里谁不知道前颜相的独子,颜子涵是太子的红颜知己。穿得再好,再有身份,外人看来,还是能看到什么?身份?皮相?还是内心?

    我扯着嘴对着镜里的人笑了笑。镜里的我,头发还没长长,有些零乱的碎发散开在额头上,形成几道的y影下,眼睛更大,我细细看去才发现眼珠是淡淡的浅褐色,虽笑着却依然冷漠如故。

    人是不是只有无情,才能过得开心点?我想把这答案否决掉。我渴望着李祚阳光般的温暖,也沉醉于莫欢宽容的温柔,可我的心里为什么还在犹疑着?习惯于寂寞的人,需要借助多少外力才能把我拉扯出来呢?

    对此,我只能归纳于,我还没能爱到不顾一切的地步。那样的爱,算是爱情吗?

    等吃完早点,再跑去找齐历喝茶聊天。我们观念相似,对事情的看法和处理都很象。我故意引他说了很多朝庭中的事情。他的看法独特,往往是一针见血,点到即止,而处理的办法却隐蔽而不张扬,不愧是太子府里第一谋士。呵,我当然从中学了很多东西。

    不觉间又说到中午时分,小夏就来秉告,太子回府了,现在在府外等我。

    当齐历听到我解释准备和太子李祚去刑部听审,又知道是皇上下旨重审前颜相涉及谋反的案子,就带着莫名其妙深思的表情看着我。我心里有一丝疑惑闪过,但来不及去探究他的想法,只是告辞出来直奔府门。

    上了马车,李祚坐在一边,眼神灰灰地冷冷地看来。我想起昨天的事情,现在面对他也有点尴尬,只好低着头也不说话,静坐一旁。

    “今天,以你的名义,白天定了归雁楼请刑部各大小官员,算是和他们打个招呼,也方便这案子的顺利进行。至于私下的红包已经叫人安排了,你就不用担心。夜晚定了宛竹院招呼几个主要官员,”清朗的声音响起,“对了,听说李谡也在这事上发话了,要刑部好好审慎定案。”

    我没说话,就听见他有点嘲讽地继续说,“今天你就会见到那个莫欢,李谡也会来听审。呵呵,你的面子真够大的。”

    我低着头,没说话,心里有一丝难过,不为别的,只为李祚和我,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怎么不说话?难道现在对着我就不想和我说话了吗?”他伸手过来用力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头抬起来,细细看着我的脸。

    “陈愉,爱不是互相的伤害。”我淡淡地说,“你不小了,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最好事前考虑清楚。现在来到这里,我和你的境况也不乐观,我希望你能成熟点,不要再象小孩子一样闹别扭了。我还想活到能回去的那一天。”

    他的脸色变化了几次,总算平静下来,用手指划过我的嘴唇,放开我,叹了口气说,“明白了。梓童,我太过冲动,对不起。”他盯着我,可怜兮兮的说,“你会原谅我的是吧?”

    我看着他没说话,他有点急了,伸手来摇我,“你会原谅我的是吧???”

    “会,因为我喜欢你,明白吗?”我也叹了口气,低声说着。

    他愕然,猛地把我拉过去,细细吻来,直到快喘不过气才放开我,眼睛重新焕发着神采,“梓童,我知道你一向很冷漠,不会轻易把喜欢这话说出来的,要你付出真心很难。就因为很难得到,所以你的真心才会那么珍贵。”

    我看向他,他的表情很严肃,真诚,有神的眼睛里是我的倒影。这人,有时候很孩子气,有时侯又很成熟,经常能把你气死,也经常被我捉弄。可能,我就是喜欢他这一点,活泼而真诚,让我沉寂太久的心海,泛起微波。

    他俯过来在我耳边低声说着,“我愿意等,等到你真正爱我的那一天。”

    我视线有点模糊了,说不出话来。李祚吻着我的眼睛,笑着说,“感动了吧?嘿嘿,小心一会红着眼睛出去让别人笑话。我可不介意又多了一道流言。”

    这人啊,老是自以为是。

    归雁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今天除了一楼外,其它三层全给一个叫颜子涵的包了。

    李祚早就安排好十来辆马车专门送人,现在归雁楼门口附近就停满了豪华的马车。别人哪里看过这么张扬的事情,所以一楼都坐满了人等着,连外边也站着不少人看热闹。

    我和李祚到达的时候,二三层基本上都坐满了穿着刑部官服的人员。虽然是以我的名义招呼他们,可谁不知道我背后有太子和晋王撑腰,我请客还安排好马车接送,那些刑部大小的官员当然也就乐意给这个面子出现一下。

    李祚带着我和那些人都转了一圈,说着一些客气话。我知道他跟我后面是让其它人看看有他对我的重视,平时以太子的身份,太过低级的官员哪有机会接近,何况是说话呢。这次为了我,李祚也就放下身段,不管大小的官员,都是客气一番。

    三层坐的官员又高级一点,李祚过来拉着我的手,倒叫他们都大吃一惊,也不再以鄙视的眼光看着我了。李祚每到一桌都是微笑着打声招呼,向他们介绍我,再向他们敬一杯酒,温文尔雅之余,倒很有太子风范。

    我见到尉传声也在某桌里,李祚敬酒的时候还故意向他笑了下。传声这老实人反而愣了下,反应不过来,看看我,又看看李祚,才迟疑地喝完这杯酒。李祚见到,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意思好象是说:传声这人这么老实,你认他做兄弟好象准备欺负他似的。

    呵,他还记得我说过的事呢。看来这事也要尽快去办了,只不过不知道尉叔肯不肯。

    最后到了四层,这层只摆了二桌,一桌早就坐了几个,其中一个见我和李祚上来,早就愣愣地盯着我,连旁边莫应秋的示意也看不到。莫欢还是老样子,脸色如玉,烁亮如星的眼睛透露出思念和关心,身上穿着刑部的服装,显得很俊秀挺拔。

    他那漆黑如墨的眼睛,见到我一亮,准备冲过来,又看见李祚跟在后面,眼神立刻黯然起来,站着不动,只是定定地看来。

    莫应秋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思,皱着眉然后马上展开,露出温和的笑容迎过来,“莫应秋见过太子。”真不愧是世家子弟,行事言语都这么从容冷静。

    旁边一瘦高的中年男人过来,也行一礼,“赵赫显见过太子。”这是刑部尚书,属于皇上李谨一派的中坚分子,不过因为皇上对太子的疼爱,所以也和太子一派十分友好。

    李祚的适应能力很强,来这时空很短时间,言行举止都有一副太子的雍容华贵。见他不落痕迹地和那几个官员介绍我,笑着说,“他可是我李祚的红颜知己,各位大人这段时间可要费心关照了。”这话说得似真似假,各人暧昧的表情看来,我也只好微笑着一一回应。

    只有莫欢没有笑,定定看来。我有点着急,对莫应秋使了个眼色。那莫应秋也很机灵,忙暗中推了莫欢一把,他才回过神来。

    李祚当然留意到我和莫应秋之间的动作,不着意的拉着我的手坐下来,眼神却盯着莫欢。莫欢已经镇定下来,神情自若,微笑着举起酒杯。李祚顿了下,还是笑着回敬了一杯酒。

    一时间,桌上笑语清风,掩盖住那底中的波涛暗涌。

    没一会,晋王派人来说,因为有事,中午的酒宴就不来。李祚才叫人上菜。

    这其中的细节就不一一说明了,就是一群有权有势的人暗中试探和较量。开始的时候,说话内容还围绕着这朝庭最近的新鲜事,越到后面,话题也就越来越不受限制。

    我虽然对朝庭的事情也有所了解,可他们问来的时候,就装着一副讨教的语气转个圈反问过去。这帮人都是高手,开始还不觉察,后来发现我是不肯说出自己的观点,反而每次都把他们绕到里边去,就不再问我了。

    那莫应秋说的话一套套的,天南地北的见闻如数家珍,风趣而幽默。他看起来好象很热情洋溢,和其它人的关系好到象兄弟的份上,可说到朝庭上的事情,也只是点到为止,一说到关键地方就经常性的引开话题。

    赵赫显相对其他人年纪比较大,也就沉默居多,等别人说完后,只在旁边点ji,ng一两句,见解敏锐而独特,偶尔引经据典,看得出在文章上很有修养。外表随和之余带着谨慎,对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从来是不至一评。

    李祚因为其太子身份,说起话来总是有人俯合,而且他本来就是一个活泼开放的阳光少年,不管去到哪里,都是充满了奇怪的令人信任的亲合力。在那一群人里,也是不知不觉中受到欢迎,慢慢的语气从试探变成带着讨好。

    这其中,还有一个姓余名华的官员,虽然笑容满脸,说话带着笑意,可眼睛老是偷偷观测着席中几人,特别是我和莫应秋。如果外人看到之前我和莫应秋之间的动作,肯定以为我和莫应秋以前早就认识。细看席中其它人应对,对这个余华也是暗藏着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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