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信拿在手中,眉头轻轻皱起,盯着信封上几个字,想了片刻,将信封开拆,取出信件,信上只有寥寥数字。但见落款署名后,沈如峰霍然起身,向递信衙役问道:“送信之人何在?快带本官前去一见。”

    沈如峰与衙役一并来到郡守府衙门前,却已不见送信之人,问两旁值守官兵,才知是一名伙计打扮的人前来送信,送完之后便悄然离去。

    回到公堂,沈如峰又反复看了几遍书信,反复推敲之后,小心将信纸收回信封放好,犹如得到尚方宝剑,心中底气十足,一拍惊堂木,不再犹豫,厉声喝道:“青龙郡守吴俊义,贪赃枉法,贿赂上级官员,依我朝律例,革去其郡守一职,收入监牢,待本官禀明吏部,自有公判!”言讫,命左右下堂去拿吴俊义。

    堂下吴俊义闻言,心中一惊,那封信中究竟写了什么内容,沈如峰前后变化如此之大?!到了这种地步,吴俊义再也不复之前镇静自若,抬头盯着沈如峰说道:“沈大人,难道您就不怕因此得罪那些人?”

    “废话少说,带走!”沈如峰此刻再也不用顾虑那些人。

    “咚~咚~咚~”吴俊义尚未被带走,府衙门口传来击鼓之声。须臾,一名男子在两名官差的带领下来到堂下。肖遥扭头望去,正是如今王家的当家家主王维。

    “你因何击鼓?”沈如峰并不识得王维,而吴俊义却认识他,心中更是疑惑他为何会突然到此。

    王维权当没有见到肖遥与吴俊义二人,进入公堂后,跪下答话道:“小人王维,乃本城城北王家当家家主,今日前来控告郡守吴俊义,合谋血煞帮,威逼我王家妥协与其合作,强占我王家多家商铺,田地,更是无所不用其极,陷我王家于不义之地,为保全王家,家父不得不忍气吞声,被迫与他们做些伤天害理的生意,已至不久前招来杀身之祸!请大人替王家做主!”

    王维言毕,满堂皆惊,吴俊义脸上肌肉紧绷,冷静的盯着这一切,若是到现在还不明白眼前的一切,也不会当上一方郡守了。扭头向肖遥看去,笑道:“呵呵,肖公子果然好手段,吴某佩服!”

    肖遥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就在王维讲的过程中,沈如峰似有意般向肖遥瞄去,见他风轻云淡般站在堂下,笑看着眼前一切,若说他与这王维没有半分关系,沈如峰是一百个不信。不过,知道归知道,却不能点破,更不能讲明。

    待王维讲完,沈如峰对其言道:“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有,吴俊义之子吴忠曾以其父之名,从小人手中接过王家多家店铺房契及多亩良田田契,并向小人索要银票五千两,小人不敢不从,只好给他。闻知道台大人今日到此,小人特意前来告发,万望大人明察,还我王家一个公道!严惩狗官!”

    “来人,传吴俊义之子吴忠上堂问话!”沈如峰一声令下,早有堂下衙役去传吴忠。

    半个时辰过去,吴忠被两名官差从门外带到堂下。

    原来就在一个时辰前,吴忠突然被一帮狐朋狗友约出府去,王维混在其中,几人一同到醉红院玩耍。酒过数巡,王维单独将吴忠召到一间屋内,按崔刚吩咐,将已经准备好的房产地契及五千两银票塞到吴忠手里,多言王家如何蒙受郡守大恩,感激不尽之类的话,无论如何请吴忠将东西收下。

    吴忠本就被已经喝的伶仃大醉,听了王维的话,颇为自得,毫不犹豫便收下了那些房产地契和五千两的银票,并扬言一定在父亲面前多多替王家美言,有钱大家一起赚之类的言语。王维见事已办成,替他找来两人伺候着,便抽身离开,赶来郡守府衙。

    吴忠被官差在醉红院找到时,正赤裸着身子躺在床上睡的正香,此时被带到堂上,仍处于半醉半醒之间。带他前来的其中一名官差走上前,将手中的东西呈给沈如峰过目,果然如王维所讲。

    沈如峰冷哼一声,盯着堂下吴俊义喝道:“本官办案一向公正严明,你可还有话说?勿说本官没给你机会!”

    吴俊义心如明镜,深知这一切都是肖遥暗中安排,自己就算如何狡辩根本无济于事,便不再辩解此事。不过心里却已做好打算,既然自己难逃此劫,就算死也要拉上肖遥垫背,便朗声道向沈如峰道:“下官认罪,但下官另有要事禀告!”

    “讲!”

    吴俊义一手指向肖遥,说道:“此人乃讲武堂核心成员之一……”将之前栽赃给肖遥的罪责添油加醋的讲了出来,另有身旁几人作证,坐实了肖遥的罪名,一口断定他就是前些日子深巷惨案的主谋之一,要求将他重判。

    闻言,沈如峰详细询问事情来龙去脉,心中颇感震惊,没想到这段时间,青龙郡发生这许多事情,而自己得到的情报中却少有提及。再扭头向肖遥望去,正见他同样向自己看来,脸上略带微笑。

    沈如峰此时再见肖遥,与前日又有不同想法。没想到他竟然能与那人的孙女扯上关系,而且看起来两人关系匪浅,不得不重视起来,问道:“你可有话要讲?”

    肖遥收敛笑容,义正言辞道:“公道自在人心,肖某是曾加入讲武堂,不过那也是许久之前的事了,自从数日前离开本地,便与讲武堂再无半分瓜葛,更不知吴大人口中提到的深巷惨案指的是什么。”

    “一派胡言!昨日你还与讲武堂余孽密会于某处秘密据点,他们几人皆可作证,你胆敢狡辩?”吴俊义闻言,挣脱左右,一手指向昨日脱离讲武堂那几人,请求沈如峰派人彻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个时辰悄然流逝,沈如峰派去调查的人从门外疾步走来。吴俊义与肖遥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两人相视一笑。只是心中所想,迥然不同。“看你再如何狡辩!”、“拭目以待~”

    “禀大人,属下带队查访,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那个地方显然已经荒废许久,更未发现任何人。”

    “…这不可能!”吴俊义瞪大了眼睛,根本不信那名官兵的话,然而当他再见与官兵一同归来的那几名原讲武堂帮众时,几人都只低头不语。

    吴俊义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放声大笑几声,后向肖遥看去,笑道:“我还是小瞧了你,呵呵。”说完,不待左右押解,自己向外走去,边走边笑,心下凄凉。自己算计来算计去,几将血煞,讲武一举全歼,没曾想,却棋差一招,输给一个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好深的心机!

    当肖遥从郡守府衙大门走出来的时候,见到凌萱、南宫石、崔刚等人正站在不远处向门口这边望来。肖遥笑着向几人走去。须臾,就见王维及吴俊义找来指控肖遥的那几名讲武堂帮众从府衙里走出,并未向他们走来,只是冲着肖遥等人笑笑,便带着几人向远处走去。

    “老大,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崔刚挤到肖遥身旁,脸上绽开了花,笑着问道。

    “你小子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你放什么屁,酉时,飘香居。”肖遥斜眼瞥崔刚两眼,说完带着众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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