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彼旷野(蛮荒)/原始印痕 作者:巫羽

    分卷阅读5

    回到西山洞后,易躺卧多日养伤,自有人送吃送喝,採药换药。

    第四天,易实在躺不下去了,他爬起身,四处走动。

    午时,人们不是外出打猎,就是去采集,西山洞只剩四五个调皮毛孩,两位带婴儿的妇人,三位老病,与及很少外出,时常待在骨屋的巫采。

    “要上哪去?”

    巫采出骨屋,正见儿子迈开大步朝洞外走去。

    “我……晒晒太阳,就这里。”易迈出的脚赶紧缩回,往洞口附近的一块石头上一坐。清早的阳光耀眼,照在他年轻朝气的脸庞上。

    巫采知道他哪是要在洞口晒太阳,这孩子从小爬低爬高,一刻都不得安静,没人盯梢,他不会乖乖养病。

    “等会,我还会出来。”巫采自有对付儿子的办法。

    “哦。”易应道,脸上带着沮丧。

    巫采回去骨屋,易才嘟囔:“这下哪也不能去了,哎,本还想去山顶坐坐。”爬上山顶,能一览四周的景致,看到人们从林地里采集回来的身影。

    坐在洞口,景色也还不错,洞口一侧有处地方种着一片莠草,这是喂养猪羊的食物,它们长得旺盛,兴兴向荣。

    远处绿林葱葱,近处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在玩耍,追逐。其中一个孩子被玩伴推了一把,骨碌从矮坡上滚落,受到惊吓,也可能蹭破皮,正在哭泣,

    “呜呜……毛虫推我,呜呜……”

    小孩坐在地上哭,名叫毛虫的调皮孩子低着头,显然意识到自己犯错误。

    “不哭,快起来,再不起来,大牙虎来啰。”易举起双手,做出剑齿虎吼叫亮爪的模样,吼吼叫着,模仿得倒挺像一回事。

    “哇哇……”小孩哭声更响,更激烈了。

    易肩上挨着一掌,他还没回头,一个身上带着尿味的婴儿已往他怀里塞。他只能无奈托住婴儿的屁股,抬头说:“桑,我是受伤的人,我不带孩子。”

    “蛋儿很乖,你帮我照看下。”桑回头一笑,走向洞外。

    她拉起大哭的小孩,安抚几句,孩子停止哭泣,她又将其他玩耍的孩子们喊过来,让他们不要爬高,也不许推搡。

    怀里的蛋儿往易身上攀爬,易单手抓住包裹他的襁褓,把他拉离自己的胸口,蛋儿伸出小肥手拍了拍易的脸,易一脸嫌弃。

    等桑回来,见易和蛋儿玩起游戏,他把蛋儿轻轻抛起,再单手接住,蛋儿嘻嘻嘻嘻乐个不停。“要不要再来一个?我抛啰。”易笑语,蛋儿手舞足蹈,呀呀呀叫唤。根本就是个大孩子,带着个小娃娃。

    午后,狩猎的队伍回来,易躺在虎皮上,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莫和长脚亦过来看他,长脚亦给他一把草药,莫问他:“易,朱矛崖说过几天要去白湖猎披毛犀,你伤什么时候好?”

    “没那么快好,现在手还好疼,不能握矛。”易抬起自己的右手,展示他的伤,不忘把眉头皱起。

    莫和长脚亦走后,朱矛崖过来,蹲下身探看易,易心虚不看他。朱矛崖坐在易的身旁,大手摸摸他的头,始终也没说什么。朱矛崖像一座山那般坐着,真是父爱如山。

    易感到身侧的压迫力,他伤其实好得很快,精神百倍,怕被瞧出倪端。

    朱矛崖摸摸儿子的大头,又拍怕他的肩,随后才离开。他一走,易立即嘘了一口气。

    火坑边,人们热闹聚在一起,炙烤猎来的斑鹿、野兔,煮着野菇鱼汤,易闻着食物香气,嘀咕:“我快装不下去了。”

    这顿,易吃掉两只烤兔子,外加一大碗鱼汤,还有一捧野果子。他鼓着肚子,坐在山洞中央的大石上看看星星,身边是一对偎依的年轻男女。

    长脚亦带他妹妹朵过来,他往易身边凑,眼睛却在瞟对面的女孩朱。朱看着他们,嘴角微微上扬,她细腰肥臀,很吸引异性。

    长脚亦小声问易,话语带着兴奋:“你说她在看你还是看我?”。

    “看你。”易一口咬定。

    长脚亦像似得到鼓励,腾然起身,朝朱走去,朱却只是笑笑离去,没接受他的求爱。

    朵温热的身体挨靠过来,软软唤着:“易……”她是个娇小的女孩,说话时声音总是很温柔。易如坐针毡,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我是个受伤的人,你们要做什么?

    朵将一串小花戴在易脖子上,温语:“闻着它的香气,就不疼了。”这些小花香气浓郁,也是药草的一种,还能吃。

    易拔下一朵,嚼了两下,愣愣地点了点头。

    日子就这么又过去几天,易已经能健走如飞,在洞穴四周攀爬,像只树猴。

    午后,易爬上山顶一棵树,躺在树杈上晒太阳,吃果子,他一条腿悬空荡着,分外悠闲。朱矛崖抱胸站在下面,仰头看着,觉得是时候让他为轻率冒险和折断朱矛的事受到教训。

    易没察觉朱矛崖的意图,直到这天夜里,他尿急醒来,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木笼里。木笼吊离地面足有两人高,地面上躺卧两只小羊和三头猪,这里是西山洞一处豢养猪羊的所在。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味道。

    “我要撒尿啊啊,放我出去!”易生气大叫。

    西山洞特别大,特别深,洞连洞,曲曲折折,如同迷宫。就是在夜里,易的喊声再大,睡在山洞主厅的人们还是没听到,大家都在熟睡。

    天亮后,易蹲在木笼里,托着下巴,睡眼惺忪,他身下是咩咩叫的羊。

    “就知道他要把我关在这里,这次不知道要关多久,我是个受伤的人啊。”易一屁股坐在木笼上,把两条腿从木笼的缝隙间垂下。

    “不就是一把朱矛,我又不是故意折断它。”易觉得有点委屈,他摸摸肚子,“我肚子饿了,亦!莫!来个人呀!”

    到午时,长脚亦才带着他妹妹朵过来,他用竹竿挂上两条烤排骨,递给木笼里的易,说道:“这是那根断朱矛烤出来的猪肉,易,我跟你说,朱矛崖他还是很生气。”

    易啃着排骨,“哦”地一声。

    排骨很快啃完,易看向长脚亦,可怜巴巴问:“还有吗?”

    朵将一个竹筒挂在竹竿上,竹筒里边装的是水,往木笼上递,她说:“易,你渴了吧,这里有水。”

    易接住竹筒,对长脚亦说:“巫知道我被关这里吗?”

    “知道,我刚刚听到巫和朱矛崖说关一天。”长脚亦回道。

    “……”易喝着水,心中悲愤。

    其实也没关一天,黄昏易就被放下来,巫采将他唤到骨屋里。易坐在猛犸象的一根腿骨上,乖乖听巫采说话。

    “你已经成年,需要一支新矛,你要到棘林里去,用黑木制作你的长矛。”巫采的话语不像在说给儿子听,而是平淡的做出指引,告知他的需求,对部族里任何刚成年的猎人,她都如此告知。

    易问:“巫,我要一个人去吗?”

    巫采说道:“朱矛崖会带领你们,莫和亦也会一起前去,你们都成年了。”

    西山洞里,刚成年的猎人,都需要去棘林制作属于自己的黑木长矛。这是一个古老的习俗。

    “我可不可以跟爪痕去?”易不要朱矛崖,他要换人。

    “我儿,朱矛崖惩罚你,因你的冒失不改,终有一天要害你丢掉性命。”巫采的言语里染上感情色彩,循循善诱道:“你已经长大成人,要像大虎一样凶猛,像兔子一样谨慎,像火角鹿一样庄重。”

    易垂下头,在木笼中他自省过了。

    “去吧。”巫采看得出来,她的孩子很聪明,他能懂其中的道理。

    易退出骨屋,他掀开皮帘子,就看到站在外头一脸严厉的朱矛崖。父子俩很像,有着高大挺拔的身材,英俊的脸庞,英勇无畏,具备猎人的卓越才能。

    朱矛崖厉声:“明早去棘林!”。

    “知道了。”易心想好在不是他跟朱矛崖两人一起去棘林,还有亦和莫。

    落日林里,一头身上扎根长矛,惊恐狂奔的马鹿,慌不择道,直冲向猎人。瞬间距离逼近,辰冷静射出一支箭,射中马鹿的心脏,了结它的性命。

    马鹿重重倒在地上,追在它屁股后面的男子,大声怒道:“这是我的鹿!谁让你射死它!”

    辰冷语:“是你的鹿,怎么没死在你矛下?”

    适才那种危急情况,他不射杀,就要被这头凶悍的雄鹿顶穿腹部。对方并不瞎,却拿这个指责他。

    “脏毛!别以为我不敢打你!”男子脚踩马鹿屁股,拔出长矛,他挥动武器,简直暴跳如雷。

    辰默默抬起弓箭,他不惧怕,从小到大打过无数架。

    “齐,脏毛,弓矛都放下!”

    一声呵斥传来,羽环虎人已过来,制止两人。

    “虎,他抢我的大鹿!”齐跟羽环虎告状。

    羽环虎将地上的猎物打量,他见到马鹿屁股上的一个血洞,还有心脏处的一支箭羽。他清楚怎么回事,沉声说:“林地里的鹿没有主人,谁杀死它,它就是谁的。”

    辰惊讶地抬起眼皮,羽环虎他难得会帮自己说话,虽然这也不过是句公道话,身为猎人都清楚这个道理。

    “齐,走吧,另外去猎一头。”羽环虎毕竟和齐是从小的玩伴,他唤着伙伴离开了,把辰独留。

    辰看着比自己身躯庞大,比两个自己重的马鹿,他没试图去搬运,他守在马鹿身旁。

    过了许久,羽环虎才又过来,带来胖木,对他说:“你跟脏毛一起抬鹿。”胖木朝辰投去征询的眼神,他好几天没和辰说话。辰默然干活,把马鹿绑在一根粗木棍上,胖木过去帮忙,两人协力将马鹿抬起。

    辰脚伤本来已康复,平日走路不觉有任何不适,扛着这么重的猎物,才感到吃力。

    辰走上一段路,汗流浃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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