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迹临之风动 作者:空虚二爷

    他。

    左丘颉忽然像触电般的躲开,眼中闪过一丝惧怕。常广见此一愣,而后便凝眉,脸色也不似往常的淡然了,带了浓重的担忧。左丘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对常广的反应有些过激,不免也有点赧然,摆了摆手,示意常广不要在意。而后便上了轿。

    常广从他的反应中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自打五皇子死后,左丘颉性情更是难以揣测,神思时常游移不定,但更加的事无巨细,凡事都要过了他的手才甘心。

    二十多春秋,此乃从未有过――究竟是有谁,在背后拉动着那看不见的缰绳,时而平缓,时而动荡,操纵着这一切?

    ☆、情劫难逃(三卷完)

    微生逆疼惜地看着那泡在药池里昏睡不醒的宋言初,轻声哄着:“言初快醒来,已然第十日了。”

    回想起那日他接到蓝游的传话说言初出事了,他赶到了染居,开门进到内室便看到言初面无血色,死寂地躺在床上,浑身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他一步一步走到言初面前,从未觉得他的腿是那般的沉重,他害怕听到那他不敢面对的话语,听着蓝游说言初还有微弱的一口气后马上抱着言初来到素看居,用药材浸泡维持着。

    后来谬音告诉自己事情始末,幸得谬音及时醒来将银针拔去,马上点下言初穴道止血后还为其输入了近半的真气才将言初救回来,但却只有虚弱的一口气在,无法苏醒。

    他只突然觉得天在与他承开玩笑。

    一连十日,微生逆每日为宋言初输进真气,而宋言初毫无反应,虽然面色红润依旧俊朗,但是好像永远就如此沉沉地睡去不再醒来。

    “叮咚。”

    清澈的泪珠融入池中。

    “叮咚”

    微生逆很清楚的看到宋言初的眼角渗出了泪水,他慌张看着宋言初,可惜毫无苏醒的痕迹。

    “承。”谬音悄声走进来。

    微生逆为宋言初输完真气便走到谬音面前,虽然虚弱但语气依旧强硬:“你的心离术刚解,快些回去休息。”

    谬音沧桑而失神地摇摇头,如今的他完全不像以前那般宛若天神,只听见他轻说着:“对不起。”

    “别胡说,你也不能有事。”微生逆不悦地说着便将谬音拥到怀里安慰。

    谬音将目光落到微生逆脸上,琉璃璀璨的眼眸散发出浓浓的悔恨悲哀:“若不是我用心离术,言初便不会如现在般……”

    “不是你的错。”微生逆眉心深锁很是不赞同,他继续道,“我不怪你,我想言初也不会怪你的。”

    迷蒙的雾气将谬音脸上的泪水尽数模糊,他哀戚苦涩地笑了笑:“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自小便受封印之咒。”

    微生逆连忙为谬音抹去脸上滚烫的泪水,安慰道:“现在都没事了,别哭。”

    “封印之下,大祭司若动情则会给对方带来失命劫,可那夜我守不住心。”谬音自嘲地笑了笑,“我自知诅咒和劫难会灵验,你必会有失命劫,故那夜我走后为你占了一卦。”

    谬音顿时像是被抽走的所有的力气,他继续道:“果不其然,卦文显示你十八岁会有失命劫诅咒已然成真,故那天你离岛后我每日一卦,劫数还是来了,我只能”

    “用心离术,帮我破这个失命劫?”微生逆心疼地看着这个已然失去神采的男子。

    “你的失命劫因我而起若两年前我不动情,你便不会有事,我即便赔上命也要护你周全。”谬音心痛地晃着脑袋。

    微生逆浑身一顿,他突然清醒过来,渐渐明白这个能呼风唤雨的男子一直都在安排着自己的命运,在不知不觉中为他扫清一切障碍。

    他突然想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惊愕地看着谬音吼道,“所以你一早就知道言初和我的一段缘,故你不阻挡我离岛为的是让我和言初相遇,而你便可用心离术为我破劫,无牵无挂地去死?!”

    谬音浑身一颤,紧握双拳不再言语,承说的确是他两年前看到卦文后的决定,故他一直闭关不见承,为的是让承能减轻对自己的感情,谁知这份爱竟会如此深刻,让他几乎撑不下去。

    “我没得选是我先破戒动情,给你带来失命劫。”谬音痛苦地说道,眼眶通红,“要破劫,我只能用心离术,我不能让你因我而死。”

    谬音紧抿双唇,他悲哀地闭上眼眸淡淡道:“卦文最后一句,是谬情荒兮音莫迷”

    “谬音!你能不能相信我?!”微生逆痛心地大吼一声,“何为天意?!爱你的是我承,不是天!你懂不懂?!”

    谬音悲恸地晃了晃脑袋,眼泪早已流干,他依旧倔强悲哀道:“我为你破劫便会死,我又何尝忍心留你一人在这世上?可不管你的劫数我做不到”

    “最好的办法便是按卦文说道,让你离岛,离开我,遇见言初,你有人照顾,我也能安心离开”谬音失神落魄地自言自语。

    “那你呢?”微生逆呆呆地说道。

    谬音苦涩地笑了笑:“我能护你一世平安。”

    “那你忍心把我推开,让我忘记你,让我去爱别人?!”微生逆一声一声的质问,那灰眸中的痛心和愤怒几乎要将这素居淹没烧毁,化作烟雾一阵。

    微生逆的话让谬音如瓷器坠地般破损不堪,深爱一人却被逼无奈要将对方推离自己,甚至送到另一人的身边,这样的痛他承受了三年。

    干涩的眼眸重新湿润起来,带着从未有过的无助与悲哀,他谬音没有第二个选择,越是深爱越是没有任何办法说出“爱”这一字。

    “即使你身边的人不是我,我也不介意你平安便好”谬音沙哑的声音带着哽咽。

    话音落,那谪仙的身影便消失。徒留微生逆瘫然在地上,那灰眸失神空洞

    伏仙游海,微易遥兮生逆水,言随情兮步初阳,谬情荒兮音莫迷。

    十二日。

    十三日。

    十四日。

    “言初,已然十五日了。”微生逆双唇有些干裂,脸色更是惨白无力,连续十五日将自己九成的真气输出,他也越发虚弱无力。

    黑。

    无尽的黑暗。

    宋言初茫然地在一片黑暗中彷徨徘徊,毫无方向,一直往前走,耳边是微生逆有些虚弱的轻语回荡,可他真切找不到黑暗的出口。

    他不停地寻觅,身体也不觉疲倦,不知过去多少日,走过了多少路程,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开门的“吱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缝光芒,那缝光芒越来越大,那是一扇门,而门外那张扬的红衣男子渐渐清晰

    “溯回……”

    宋言初细不可闻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那眼角的泪水更是汹涌渗出。

    “言初!言初你感觉如何?”微生逆听到那细细的声音,连忙抱紧宋言初,目光紧紧锁着那有些起色的人。

    “我…没事…”宋言初有些恍惚道。

    微生逆只觉那眼中一阵酸痛,而后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模糊了他的双眼。他迅速将宋言初的湿衣换下而后放回床上,刚欲将人放下却发现宋言初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襟,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微生逆痛心复杂地看着怀里虚弱的人,柔声哄着:“言初莫怕,一切都没事了。”

    宋言初依旧没有放松紧拉微生逆衣襟的双手,只是微微点头。感觉到衣领有些湿润,微生逆紧张地将宋言初的脑袋从怀里抬起来,果不其然地看到宋言初满脸惊恐后怕的眼神。

    微生逆提袖为宋言初抹去泪水,待宋言初平静下来他轻声问道:“难道言初真的不害怕?”

    宋言初虚弱地摇摇头,看不出任何后悔之色,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知道前辈对你来说很重要若他真的不在了,你定会随他而去我救他,也是救你”

    “言初真的不必如此”微生逆呆滞地喃喃道,他当真没预料到宋言初会为他做到这一步。

    “我想即使我不在,谬前辈也会好好照顾溯回的。”宋言初释然地扯了扯嘴角。

    微生逆的手一僵,那灰眸有些发红,他悲哀道:“你们皆是如此,你们觉得这是为我好,但这从来不是我想要的。”

    宋言初被微生逆那悲哀的神情吓到,他惶恐急切地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卿若不离,我便不弃。即若卿离,我亦不弃。”微生逆柔和地在宋言初的耳边呢喃,他从怀里拿出那同心结对宋言初说道,“毁世不变。”

    宋言初松下一口气,伸手握住微生逆拿着同心结的手,他温软一笑,如春风过隙,自初见便定下的纠缠。

    春风落尽相思愁,对岸流年残白头。弦指触及轻世泪,执手相看烟波飞。

    【玑火道】

    水中火游,火中冰凝,冰中不化。

    祭火。

    日射血珠将滴地,风翻火焰欲烧人。

    隆隆火口,一切都在尚未接近之时就已然消融,灰飞烟灭,俱碎成痕,痕过成失,失而消逝于无形。

    然而细细看去,那火口中的烈焰却不似日光般红红火火,倒是一例因仄仄的,煞是诡异却又似乎异常的勃勃生机。那火苗不断的撺掇着,几欲涌出整个火山口。但总归倒了一个沸腾之时,却又似被何压制了回去。

    泉冰声更咽,阴火焰偏青。

    月落云沙黑,风回草木腥。

    天际灰蒙一片,莽莽苍苍,似乎要把天地间的生灵都要吞噬,不留活口。然而在这似乎杳无声息的天地间,蓦然一人立于火口之上,平静如水。仿佛这火山与烟灰丝毫不能干扰他一分一毫。

    他那沉若紫石的瞳孔迸发出欲藏还发的言说,蓝色的高帽显出那一身的挺拔松干,整齐刚硬的华丽外服,精美的腰带勾勒出毅朗的姿态,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忽而拂袖而起,一道光环浮现,将烟灰统统隔绝在外,一副卷轴突兀地出现在光环中,缓缓展开。

    画卷上的人坐于龙椅之上,身着龙袍,其上描龙画凤,熠熠生辉,身后屏障千立,好不威风。此人眉目间透着隐隐傲然和不屑一顾,微微尖勾的眉头煞是别有一番风韵,但眉眼却是舒展开来的,嘴角中还透着一丝笑意,此笑既似君临天下,又似临春赏花。既似一副帝王的画像,却又似一副情人的描摹。

    此画用情之繁复,寓意双关。

    他付之一笑,紫色的双瞳中闪现若有似无的光来,似讶异,似恨意,似痴缠,似追忆,所有所有,一瞬即逝。

    他继续平静地微笑着,手中轻轻一挥,那卷轴忽地卷起成束,他接过它来,握在手心,似是有气无力。

    忽而松手,那卷轴似是失去了全部的寄托,兀然下落,柔软的卷面似波浪的起伏,迎着簌簌的烟灰,发出雪落的声响,凄然而美丽。

    昭示着某种物什的失去。

    画熔,成烟。

    他的微笑依然,望着画卷的葬礼在滚烫的火焰中愈演愈烈。那目光仿佛看着心上人渐渐熟睡,进入梦乡。

    新的埋葬。

    ☆、破镜重圆

    【释月楼?染居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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