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誓死完成任务。”一旁的阿克提大声地说。

    实在太愿意了,本以为必死无疑,在死之余还要成为八旗里的罪人,有可能连累家人,没想到峰回路转,上面突然痛下决心与四川开战,自己不仅不用死,还成为一个担任攻坚重任的尖兵,这可是无上的荣誉。

    幸福来得太快,就是坚强的阿克提也激得热泪盈眶,都差点哭出来了。

    索多尔拍了拍了拍阿克提的肩膀说:“好了,现在离执行务还有一些时间,你去和你的女人好好相聚一下,本将已经派人把她送回你的住处了。”

    “是,谢谢甲喇大人。”

    一想到和心爱的女子见面,阿克提的心中就非常激动,再三感谢后和上司道别,便急匆匆地跑回家找心爱的依蓝去了,这些天阿克提可以说都快想疯了。

    “等你有命回来再谢我吧”索多尔面无表情地说:“川军的细作无处不在,要是大军调动肯定惊动他们,为了安全起见,摄政王大人暂且按兵不动,偷袭川营的重任落在我们身上,我们人数有限且没有援军,本将的计划是你带一队精兵从暗道突袭,本将率剩下的人冲过去决一死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一想起孙熊那小人得志的模样,索多尔说到后面面目都有些狰狞了。

    “就是一兵一卒去袭营,小人也绝不皱一下眉头。”阿克提斩钉截铁地说。

    索多尔亲自给阿克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杂乱的干草,然后对他挥挥手说:“好了,去吧。”

    ………

    夜色已深,一抹像月牙的弯月躲在厚厚的黑云里面,可以说月黑风高,在宁羌州城外,一座巨大的临时营地好像怪兽一样耸立广阔的大地上,这是孙熊下令建造的。外面除了有壕沟拒马,还让人就近砍伐大木做了近二丈高的栅栏,防止有人偷营,也就是这样大的阵仗,让驻在城里的满清八旗胆颤心惊。

    在黑暗中,有二双带着寒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座庞大的川军营地,其中一双精光四射的,赫然是白天才从地牢放出的的阿克提。

    “小的见过牛录大人。”说话的是多科,阿克提的兄弟,这次他被派来暗中监视川军的动静。

    阿克提小声地说:“免礼。多科,这些川狗有什么动静?”

    “没有”多科肯定地说:“小的天还没黑就守在这里,这些川军好像吃定我们一样,防守很松懈,连斥候在外面转了几圈就回去了,估计这些天的好酒好肉,把他们都给养肥了。”

    “你肯定他们全都回了营地?”

    “牛录大人,我多科敢用脑袋担保,那些川兵一个也没有出来。一个个都龟缩在里面,对了,他们喝了不少酒,在营地里狂欢。也不知什么日子这么高兴。”多科补充道。

    这些川人,仗着自己有火器就目中无人,把满清的妥协视作软弱,简直就是让人愤怒。阿克提冷笑地说:“这次交涉以十日为期,他们以为我们快马到北京汇报,可他们没有想到摄政王猜想到他们有行动。早早在潼关镇守,一来一回五天足够,这些川军,还在等我们的答复吧,嘿嘿,这样也好,我们可以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只要人在营地里就好,看到川军警戒松懈,阿克提突然觉得自己今晚的任务并不是那么危险。

    “牛录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兄弟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一旁的多科一脸期待地说,说话间,那握着刀的右手紧紧握住刀把,好像随时上战场一般。

    阿克提突然小声地说:“多科,我今晚担任突袭任务,虽说这几天秘密增援了几个牛录的旗兵,可是我们的兵力还是处于劣势,你怕不怕?你要是怕,我就将你调作增援部队。

    宁羌州虽说是从广元出川后的第一个城池,不过这里只是一个小城,也是陆皓山当上四川总督后才开始慢慢繁荣起来,人口不足城池狭小,论地理位置就是定军山都比不上,驻守这里的仅有一个满清的甲喇额真,一个牛录的旗兵然后还有大约二千多人汉八旗兵,合约三千余人,这些天用化整为零的方法,从周围调来几个牛录的旗兵,这才有约五千人的规模,可这仍然只有川军的一半。

    多科是阿克提的心腹,阿克提知道他是家中的独子,生怕他出意外,临行动前,特地征求他的意见。

    “大人,身为八旗子弟,自然是冲锋在前,以战死为荣,若是畏前怕后,岂不是像狐狸一样胆小,那些乌合之众,就是人数再多有什么用,那不过是待宰的羔羊,多科愿追随大人赴刀山入火海,请大人成全。”

    自努尔哈赤人创立八旗以来,每一代领导人都把自己好战悍不畏死的基因植入军队之中,建立了一套完善的军功晋升和奖励制度,激励士兵不断去战斗获取军功,满清八旗发源于女真族,人口少是一个最大的制约,一开始就要面对很多挑战,需要不断地挑战征服比自己更加强大的敌人,努尔哈赤时期是这样,就是由当时的四旗变成八旗,还额外编了汉八旗和蒙古八旗还是这样,以至满清军队以少对多成了惯例,只要战斗的号角一吹响,所有人都奋勇向前。

    由于不断征战征服,士兵们作战勇敢战斗经验丰富,常常打败数以倍计的敌人,以少胜多已经了习惯,也就是这样,虽说阿克提有意照顾自己的心腹,可是作为心腹的多科毫不犹豫地拒绝这种照顾。

    在他眼中,这种不是照顾,而是对一人英勇将士的侮辱。

    “好,那我们就是齐心合力,把人这个川营捅过底朝天。”听闻手下这般争气,阿克提心里暗暗感动,一边拍着多科的肩一边说。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行动?”这些天受川军的气可受了不少,不少将士早就磨刀霍霍,要一雪前个耻。

    阿克提一脸自信地说:“丑时三刻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这个时候就是打雷也吵不醒,我们就等丑时三刻再行动。”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勇士,阿克提的战斗经验非常丰富,他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最佳的出击时机,有的人在愤怒中失去理智,而有的人在愤怒中趋发冷静,而阿克提就是后者。

    阿克提和多科没有再说话,二人静静地望着那座已进入梦乡的川军大营,犹如两头饿得眼放青光的饿狼........

    夜色己深,那弯月儿好像不忍看到即将发生的人间暴行,早早就躲在厚厚的云层,城外一片寂静,可是在宁羌州城内,一队队的士兵已经整装待发,人披铠马披甲,满场散发着一种萧杀的气氛,旗兵们的神色各异:有人惧怕有人仿惶有人兴奋有人跃跃欲试,不一而足,总的来说,有往日的战绩和辉煌,旗兵有足够的心理优势。

    何况,这个又不是真刀真枪地对战,而是趁四川不备实施突袭。

    负责宁羌州的索多尔站在一个暗道边上,目送着一个个士兵走近地道,面上现出严肃的神色,竟然是突袭,自然要出奇不意,川军最大的依赖就是火器,从城门到营地,足足有三十里,这段时间足够他们反应,在索多尔和阿克提想来,这也是川军有持无恐慌的原因,因为他们的新式火铳不需要点火装药,可以很快发射,并有快速装弹射击的能力,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一早就对四川有所提防的多尔衮下令暗中修建了一条通往城外的暗道,这条暗道的出口就是川军营地仅二里的地方,极大的缩短了攻击距离,为这次顺利偷袭提供了无限的可能。

    现在想来,多尔衮大人实在太英明了。

    负责实施突袭的是五个牛录的满清八旗兵外加五个牛录表现不错的汉八旗兵,合计三千人,这些人由阿克提负责,索多尔和阿克提约好,自己率剩下拼凑的三千多人实行配合,对川军大营实施二次打击,最大可能重创对手,最好是全歼敌人。

    本想一起出击,不过满清攻击力最强的铁骑,暗道太窄,马匹进不去,只能分成两队,一队扰乱,一队率骑兵随后杀上,内外开花,一转打跨川军。

    “甲喇大人,小的该出发了。”看到士兵进得差不多,自己也是时候进去了,阿克提连忙向索多尔请辞。

    这次若不是索多尔给自己给机会,估计自己就是不死也得牢底坐穿,对于这位一向提携自己的上司,阿克提内心充满感激。

    索多尔用力踢了阿克提一脚说:“去,把姓孙的脑袋拧下来,给我好好长长脸,本将随后接应你。”

    这一次,阿克提没有说话,右手把腰间的弯刀紧握,用力地向索多尔点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暗道,等阿克提跳进暗道后,索多尔神色有些复杂地登上城楼眺望远处的川军大营,只见远处的川军大营一片寂静,只有几个堆篝火在燃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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