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婿见过岳父大人,不知岳父大人要来,有失远迎。”陆皓山看到赵余庆,笑着和这位可爱的岳父大人行礼。

    赵余庆摸了摸下巴的胡子,一脸高兴地说:“肾婿免礼,你现在贵为三品大员,这礼我可受不起,那些俗礼还是免了吧。”

    刚才听下人说赵余庆在门前又是吼又是踢门,好像牛气冲天一样,可是一见面,和善又亲切,面带笑容地站在门前,哪有什么粗暴之举,陆皓山知道,赵余庆不过是想在下人面前拿个彩,暗示他的地位,自己是正三品武官,而赵余庆只是一介白贾,在外人面前,自然要维护自己的威严。

    这老头,有点可爱。

    “那是办公时间,现在己是年关,那印都封挂了起来,这里没有官民,只有翁婿,岳父大人千万不要客气。”陆皓山一脸正色地道。

    对于赵余庆,陆皓山可以说满怀感激,虽说这个老小子有些“无耻”,不过爱屋及乌之下,对自己的扶持可以说不遗余力,在人力物力上敞开支持,当日还是江油县令时,要不是赵余庆的支持,自己也没这么快有今天的成就,特别是刚开始时手里没人,很多重要的事都是找赵家的人帮忙,在自己收买人心稳定大局时,赵氏一族也出了很多力。

    在内心深处,陆皓山也把赵余庆视作自己最亲近的长辈。

    女婿就是半个子。

    “爹,你来啦。”这时赵敏也闻讯冲了出来,一看到赵余庆,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重要的人之一,马上就笑逐颜开,那张小脸都笑成一朵花了。

    赵余庆家财万贯,家中有几房妾侍,外面也金屋藏娇。可惜财旺丁不旺,眼看快要年过半百还是只有赵敏一个女儿,对赵敏自然疼爱有加,父女感情非常深厚,快要过年没想到看到老父突然出现,赵敏自然是非常惊喜。

    陆皓山率军出川剿匪,赵敏林月萱还有李念就成了主心骨,赵敏负责财务情报等工作,林月萱帮忙协调各种关系,而李念主要负责实施。一个千户所下在十个百户所,每天发生的事情都很多,忙得团团转,而赵余庆也走不开,一年二次的茶马交易消耗了他很大的精力,此外,还要训练赵家的子弟兵陆皓山剿匪弄回来的金银财货,也是全交给赵余庆套现后大批购入粮草等重要物资。

    这样一来,虽说相隔不远。不过一年也就只见了二次,赵敏有心回去看望老父,可是陆皓山带着残兵回来,又是受伤又要处理战后安抚。这边刚处理完,那边圣旨又到,提升为卫指挥使,于是又要交接等工作。这事就拖下了。

    这一刻,看到老爹冒着风雪前来,赵敏又是激动又是心疼。

    看到女儿。赵余庆脸上的疲惫一扫而光,老眼露出异样的光芒,目光也变得柔和,慈爱地说:“这么冷,怎么不多穿一点?可别冷着了,嗯,不仅爹来了,你二娘和七娘个也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的车帘挑起,两个艳丽的女子在丫环搀扶下了马车,赵敏一看到小脸又露出激动之色,叫了一声“二娘”就笑着迎了上去,很快三个女人就吱吱喳喳地热议了起来。

    七娘?

    陆皓山看了看一旁的岳父赵余庆,又看看那个青春貌美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小美女,嘴角抽了抽,有些羡慕的地说:“岳父大人真是好福气,桃花运气旺,一树梨花压海棠,小婿佩服。”

    去年他还是只有六房,当然,正室一直是悬着的,实际有名份的只有五个,没想到自己一回来,这老小子又纳了一门小妾,这个七娘大约只有十五六岁,面容绝美体态风流,是个一等一的美女。

    作孽啊,又祸害一个小美女。

    一树梨花压海棠听起来很有诗意,实则是形容老牛吃嫩草的诗句,梨花是白的,形容男子的白发,暗喻年老,海棠是红色的,形容少女的红粉绯绯,这是宋朝苏东坡写诗调倪好友张先在80高龄又纳了一个18岁女子作妾,有趣的是,这话可以看作“老年吃嫩草”,也可以看成赞美,年纪大了仍能雄风不倒,至少当时张先不以为耻,反而引之为荣。

    赵余庆虽说只是一个商贾,不过他学识也不低,哪能不知这个典故,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可能是赞美,可是从自家这个女婿的嘴里一出就变味了,闻言没好气地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夫这是为了我们赵氏一族的血脉,努力开枝散叶,这是做男人的责任。”

    说完,赵余庆又一脸正色地说:“贤婿,你和敏儿成亲也有些日子,平日也不要只顾忙公务,多找些时间恩爱,为你陆家开枝散叶,古语有云金元宝银元宝不及儿孙满堂跑,唉,为了你们的事,老夫可是没少忧心。”

    “岳父大人,你是意思要小婿以你为榜样,多纳妾侍,多耕多种,为我陆家开枝散叶?”陆皓山故作恍然大悟道。

    “不是”赵余庆断然否决道:“年轻人切勿玩物丧志,趁着年轻要好学上进,没听说吗,色是刮骨的刀,再说你家中也有两块田,勤加耕种总会成功的,当然,也不是不让你纳妾,敏儿也不是善妒的人,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老小子,搞双重标准呢,好在陆皓山也没这方面的心思,看到一行人在千户所的门口站了很久,连忙招呼众人进去休息,还让下人帮忙搬运行李,年二十九出现在这里,赵余庆自然准备陪女儿一起过年,这不,大箱小笼的,光是行李就用拉了三辆马车之多,用赵余庆的话来说,是拿点赵敏喜欢吃的东西。

    在有钱人家眼里,这“拿点”的手笔可不小,女婿喜升卫指挥使一职,赵余庆心情大好之下,逢人就派赏钱,给可不是铜钱。而是沉甸甸的银豆子,这一年赵氏一族在茶马交易中大获其利,赵余庆也出手阔绰,让一众下人又多了一份厚赏,令陆皓山哭笑不得的是,自己也收到虎骨酒鹿鞭之类。

    赵敏拉着二娘七娘去参观千户所,而陆皓山则是在大堂内陪老丈人说话,不外乎是询问一下路上的情况彼此最近的状况,陆皓山的地位再一次提升,再加临近过年。赵余庆都是挑一些喜庆的话说,二人相处得很融洽。

    “贤婿,你都是利州卫的指挥使了,怎么还住在千户所的?”赵余庆突然开口问道。

    “圣旨是临过年才颁下来的,要安抚那些阵亡受伤的士兵,也要交接很多工作,一时半刻也没法搬家,再说前任卫指挥使走了,不过他有些家眷还住在卫所哪里。总不能赶他们走吧,岳父大人你也知道,那董剑是都指挥使的妹夫,我能赶他吗?这事也不急。我手上有皇上的圣旨,也不怕他耍花招。”

    赵余庆点点头说:“没错,此事不急,免得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对了,前任上司调任,那程仪可不能少。多留些情面,日后也好走动。”

    “程仪?”陆皓山有些不屑地说:“这个董剑手伸得够长的,我不找他麻烦都不错了,再送他银子,只怕他受不起。”

    “咦,贤婿,这话怎么说?”

    陆皓山先把下人屏退,没有外人后,这才把在山西的事说出来,包括不能动利州卫的利益等等全说了出来,反正赵余庆也不是外人,这些事让他知道,说不定可以给自己一些有用的建议。

    听陆皓山说完,赵余庆沉默了一会,突然一脸严肃地说:“贤婿,老夫问你一句,你到底要干什么?”

    “岳父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陆皓山心中一动,不过佯装吃惊地说。

    赵余庆盯着陆皓山说:“在江油时老夫就觉得你不务正业,堂堂一个七品县令,是一个文官,却热衷练兵,当时你的说法是乱世中要自保,当时也隐隐透露一丝拥兵自重的意思,不过当时老夫没有深究,你也没有详细解释,可是现在不同,董剑那样的条件你都肯答应,其志肯定不会小,你对韩文登解释是为了保护茶马交易。”

    “呵呵,这话你骗外人还行,但是这些买卖都是老夫亲手打理,没人比我更清楚,除了收茶叶有点风险,可是从四川到乌思藏都司已经畅通无阻,大至紫天关守将沙儿可万户长,小至路上典吏巡检等都被我们收买,虽说有危险,但是绝对不用养那么多将士,养这么多士兵,那是把银子扔进无底洞,贤婿,你就跟我交个底,你到底要干什么?”

    姜还是老的辣的啊,陆皓山本以为赵余庆是来看望女儿的,现在看来,他更想从自己嘴中探知答案,毕竟这件事牵涉太重,本以为这老小子一直蒙在鼓里,没想到他一直都是门儿清。

    一不小心,九族都要受到牵连。

    陆皓山没有马上回答,一边把玩着手里的茶盏,一边饶有兴趣地说:“小婿如果是安份守己,岳父大人怎么做?小婿若是有想法,岳父大人又将何去何从?”

    “若是安份守己,老夫没话可说,自然是趁现在有能力,尽可能帮你走得更远,若是心里有想法”赵余庆突然一脸正色地说:“对敏儿来说,你是他的全部,而对老夫来说,敏儿是我的全部,我们可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是你要造反,老夫少不得也要提刀上阵,替你冲锋陷阵了。”

    连造反的话也说出口了,这老小子也算是对自己推心置腹,陆皓山深受感动,心想这老小子虽说好色,不过也真有几分担当,换作其它人,估计一听到造反就吓得面青口唇白,可是赵余庆说到后面,面上出现一种狠辣之色,胆识异于常人。

    细想一下这个也很好理解,赵氏一族也就是靠茶马交易发迹,走的还是私茶,这可在大明朝是重罪,一不小心就会惹火烧身,这可是随时都会掉脑袋的事,可是赵余庆说他一干就是十多年,这么大的压力下没被逼疯,还发了大财,那胆子绝对比普通人大。

    也可以说他是亡命之徒,为了钱,连命都拼上了,不过到了后期发家后,赵余庆成了一个有修养的“亡命之徒”。

    坐上利州卫指挥使一职,新式火枪在打造招兵买马也没停过,就是渗透姚黄十三家的计划也在执行中,陆皓山暗暗点点头:也是时候跟赵余庆摊牌了。

    别人信不过,不过这老小子,绝对没有问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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