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没得手,狼二又被几个乞丐胖揍一顿,连人带菜刀重给扔到站外臭水沟里。挣扎了一阵,又提起菜刀奔站里而去……

    这样周而复始,乞丐头头实在被砍的怕了,苦笑道:

    “哥哥兄弟啊,要口饭吃也不用拼命啊,俺服了,那块地方归你了,成不成?”

    狼二这才收起菜刀,大喇喇回到自己拼命打下的地盘上,盘腿坐下。一天下来收入颇丰,这年头好心人还真不少。

    临黑天,狼二找到乞头头,那人头皮一阵发麻:“哥哥兄弟啊,又怎么了?”

    狼二一颠布兜里的钱,哗啦直响,“走,喝酒去。”

    ……

    第七天,孙家钰早急不可耐,见到吴孝良激动之下走上去一把握住他的手,拉着便向堂屋里去。

    “先生的药当真神了,一晚便见效果。”

    “二公子,此药虽有奇效,却要持久使用,一旦停药病情还会继续加重。生活中一定要注意饮食,不能吃甜……作息要规律……”吴孝良对孙家二公子就像前世在医院对待患者,职业病一样的啰啰嗦嗦,不厌其烦。孙家钰认真的听着,频频点头。吴孝良说完一大通,从怀里掏出块残破的怀表来打开盖,看看时间又啪的一声合上揣回怀里。

    “二公子用药时间到了,我们先做个仔细的检查……”

    狼二脸上还有淤青,赶紧将随身带的小包打开,吴孝良摊开工具包,准备给孙家钰做检查。忙活了约莫一个小时,终于用药完毕。孙家钰抬手擦去额头的汗,这些天身体虚弱连个小小的检查也折腾出一身汗。再三谢过吴孝良,又请他为大哥和父亲检查,确定如何用药。大哥几乎病入膏肓,可能时ri不久。但父亲患病ri短,未必不能控制住病情。

    吴孝良自是一口答应,由孙家钰引着来到内宅。孙家不愧是奉天城中富豪,宅院之大不是接官厅张大虎那三进大院可以比的。院中亭台楼榭,似到了江南水乡。转过几道长廊,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几个仆人守在门口,看见少东家领了客人来便一一行礼。

    孙鼎臣虽然患病没几年,但年岁已大,病的实属不轻,已经有并发症的征兆,视力开始模糊,人也瘦的厉害,尤其今年上了冬病情加重,jing力大不如前,只好将裕昌号的生意交由孙家钰打理,谁知家钰竟也检查出这个病,急火攻心一病不起。

    检查完孙鼎臣又去看孙家钲,孙家大公子果真被折磨的不chengren形,看情形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尽管如此,吴孝良还是细心的检查一遍,用了药。

    折腾完已经是午后,孙家钰早就备好了酒菜,邀二人入席。

    “先生医术如此jing湛不知师从何处啊?”孙家钰早就好奇,眼前这个矮个子少年看着年纪不大,是如何拥有这一身医术的?

    吴孝良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抬了出来,自己师从一位逃难来中国的俄国人,此人曾是沙皇的御用医生,后来犯了罪逃来东北。并且为了保护老师,不便吐他的露姓名。

    吃罢午饭,管家早早捧出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十捆大洋外加一张黄绿se的纸条。

    “先生,这是诊金,大洋一百,兴业银行一万元的支票一张。请笑纳。”孙家钰正se说道。

    吴孝良,没有去接支票,看着眼前这位孙家少东,诚恳的说:

    “二公子,一百大洋我先收下。这一万支票,如今刚刚用药未见成效,我受之不妥啊。等半月之后,令尊好转,我必不会推辞。如何?”

    吴孝良如此做派,孙家钰心中愈发的敬重起这个年轻的小先生,也不勉强,说了几句闲话,亲自将二人送出大门。

    回客栈的路上,狼二抱怨,到手的钱居然不拿,是不是捣鼓猪胰子捣鼓的魔怔了。吴孝良也不生气,调侃道;

    “放长线钓大鱼不懂吗?真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狼二有些没头没脑,跟在后面依旧默默叨叨,“那可是一万大洋啊!俺狼家也是拿不出这么多钱的!”

    吴孝良的心已经蠢蠢yu动,他看到奉天城内蕴含着无限的商机,除了胰岛素,各种抗生素,哪一样拿出来不会在这个时代大赚特赚啊?但是,想办厂仅仅拥有技术是不够的,他需要一个根基,地方上的人脉与声望缺一不可。而这个根基恰恰孙家钰可以提供给他,这个孙家少东绝不是一个甘心庸碌的人,必然是想闯出一番事业,自己提供给他的这条路绝对是一条无与伦比的康庄大道,容不得他拒绝。

    接下来,每ri往返于孙家与客栈。在吴孝良的jing心治疗下,孙家钰身体各项指数逐渐恢复正常。其实这孙家少东的病还真没到卧床不起的程度,多半是被自己那卧床多年哥哥的惨状所吓。但jing神是一个人的生命支柱,一旦他泄了这个jing气神,人也就萎靡起来;相反,一旦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他甚至可以不药而医。

    两个人接触数ri,十分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孙老太爷开始逐渐好转,已经能在下人的搀扶下散步,脸se也恢复了红润。而吴孝良每ri除检查打针之外,还会陪这位裕昌银号的实际掌门人说说话。他凭借前世练就的处世之道与两世为人的见识,博得了老人的赞赏。孙鼎臣直夸着,后生可畏,后生可畏。还不时的指点着孙家钰语重心长的说,

    “老二啊,你虽年长,见识却差了许多,往后要多跟着吴先生学啊。

    这一句话说的吴孝良额头直冒汗,如果孙家钰是心胸狭窄之辈,自己可算是弄巧成拙,岂料孙家钰听父亲如此说,忙站起身,一脸正se,对着吴孝良就是一揖,

    “ri后还望先生多多指点。”态度极其诚恳。

    吴孝良忙闪在一旁,有些尴尬,“二公子,指点可不敢当,你我年龄相仿,不如以兄弟相称。”

    孙家钰听了一挥手:“吴兄此言正合我意。”

    孙鼎臣哈哈大笑起来,“你两个娃娃,不如就结为异姓兄弟,老头子给你们做见证人。”

    吴孝良求之不得,孙家钰更是一口答应。互报生辰,吴孝良比孙家钰小了五岁,孙鼎臣执笔将二人籍贯,姓名,生辰一一写下。书罢,两人分别收好字帖,这就算换了结拜庚帖,自此名分定下。

    孙鼎臣又闲聊一会觉得身子乏了,打发下人扶他回屋歇息。吴孙两个人便倾谈起来,吴孝良有心要折服这个结拜大哥,与他大谈如今形势,自上而下,由古至今,再谈到实业与国家民族,后世百年总结的jing华被他浓缩在个把小时的谈话中,把孙家钰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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