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新局面一
蒙山军 作者:wanglong
第十三节新局面一
陈淑随着后勤科大队转移至元庄，打前的是jǐng卫连蒋副连长带着的个骑兵班，也就在卢永祥部队全军前脚撤出元庄，后脚蒙山军后勤大队，包括大几十号伤兵便进驻了这个大村子。
jǐng卫力量是如此的薄弱，除掉蒋存先带着的个骑兵班，就是运输连有二三十支破枪了，jǐng卫连还有个排是跟随后勤科行动的，但他们的任务是押送二百余俘虏，根本不能承担保卫后勤科的任务。
陈淑在新设了医护所门口遇见了叔父，叔父特意拉过她到边，让她机灵些，这仗太凶险了，如果官军摸上来，定要保护好自己。
陈淑问叔父，“大队都让龙谦带到哪儿去了？搞得我们像是没娘的孩子般，提心吊胆的。”
“带着这么累赘，还怎么打仗？”陈超叹气道，“今rì方知龙谦料敌如神，情报竟如此的jīng准，说元庄的官军撤了，他们就真撤的干二净。另外，瞧瞧这些妇孺，经编队，令行禁止，真是干大事的人啊。”
宋晋国大声喊陈庄主，陈超拍拍侄女的脑袋就走了。
陈淑知道，婶娘和弟妹现在都在元庄，但好几百号人，乱糟糟的不好找，另外，她有任务，不能乱跑。
驻扎下来，医护所就是最忙的单位，直忙到下午腾出空吃迟到的午饭。饭后不久，张红草兴奋地跑来，“咱们打赢了！打赢了！下子消灭了他们上千人！王营长已经带着俘虏回来了。”
这个消息立即让疲倦不堪的医护所欢声雷动。包括那些伤情不重的伤号，都兴奋得大喊大叫。
陈淑跟着孙娟跑出去，见二营的部队已经进了村子。就像见到了久违的亲人，陈淑和帮女兵跑过去，拉住先头连的士兵便询问起来。
这下子安全了。有蒙山军主力进驻元庄，后勤科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王明远的部队回来不久，宁时俊带着三营也回来了。
宁时俊与王明远、冯仑、宋晋国、陈超、萧观鱼等人简单合计了下，派出个连，沿着来路西进探路，东线的敌情已经解除，现在担心的就是西线的敌人增援上来。如果出现那种情况，二营和三营必须依托元庄进行抵抗。派出个连，主要的是将jǐng戒线前伸。
西线官军现在干什么？
冯国璋所部在与曹锟会合后，休整rì，掩埋了尸体，包括蒙山军阵亡者的尸体，都集中埋在个大坑里。这些事当然用不着指挥官们干，冯国璋和气sè极差的曹锟，赶紧研究当前的局势。
冯国璋判断蒙山军已东去，十有仈jiǔ是奔元庄去了。应迅速整队，尾随其后，已奏全功。
但曹锟不同意。曹锟认为，此去元庄，行程百余里，山路崎岖，敌人处处可以设伏，必须小心在意。另外，焉知敌人不是折返郑家庄呢？不要以为只有大路可走，这伙贼寇可不般，他们行军力强，战斗力不容小觑。最好是原地休整，获得确切的情报后再说。
折返郑家庄还有三分道理，但呆在匡头集不动就是怯战了。就曹锟部队而言，匡头集战损失严重，但主力尚存，留在匡头集甚至谋划撤退至兖州是绝对不能考虑的，那样无法向袁世凯交代，是置王士珍的东线部队于不顾了。
冯国璋劝慰曹锟，胜败乃兵家常事，你顶住敌人的猛攻，击毙上百匪军，不能算败仗。曹锟却有些心灰意懒，如果年前的毛阳镇战是场大意的败仗，这次确实硬碰硬的较量，击退蒙山军是事实，但接近真相的是他们自行撤退了。而自己却损失了全部大炮和大部的炮兵，步兵也损失惨重。那天晚上惨烈无比的战斗场面直萦绕在曹锟心头，挥之不去。对于跟这股悍匪作战，曹锟心里真的怯了。
冯国璋是西线指挥官，是他的老上司。冯的命令是必须听的。俩人争执半晌，最终议定先折返郑家庄，那里有现成的工事可资利用，至少立于不败之地。于是曹锟只得跟着冯国璋再次东进，路上再三告诫冯国璋小心在意，唯恐中了伏击。曹锟的神态让冯国璋十分好笑，好笑过后是伤感。自认为小走出的兵是天下jīng兵，将是当世翘楚，怎么就被伙响马搞成了这样？
路顺利再次回到郑家庄，没遇任何匪情。俩人找来村民询问，确认自冯部仓促离开，郑家庄连蒙山军的毛也没见着根。再次研判局势，均断定贼军自匡头集败退后直接往东去了，八成是直奔元庄，进而折返蒙山了。
冯国璋之意，是立即尾随直向元庄，与卢永祥部合击贼军。曹锟却再次劝阻，算算时间吧，匡头集之战已经过了三天，元庄真的发生战事，此刻早就结束了。最令人担心的是贼军根本就没有去元庄，而是在这带随便找个地方猫起来了！这带山势纵横，沟壑相连，完全是他们的天下！而且，这帮愚民们都向着贼军，还是先取得与王大人的联系再说吧。
冯国璋想想也对，立即派出快马去费县，向王士珍通报情况，听候这位战场最高指挥官的指示。派出去的人尚未回来，已有两个卢永祥部逃出山道伏击圈的溃兵跑来报信。
也难为这两个兄弟了，竟然路西逃摸到了郑家庄。对于溃兵的消息，冯国璋半信半疑，曹锟则信了。
“大人，贼军佯攻费县，设伏于半道，卢子嘉危矣。”曹锟心惊肉跳，总觉得敌人已经回师郑家庄了，“我们要立即想办法，想办法。”
逃回来的俩个都是下层士兵，只能说出伏击战大致的情况，不能讲出最后的结果。冯国璋判断这两个人说的是真的，援救卢永祥肯定来不及了，这两个人逃到这里用了差不两天的时间，战斗怕是已经结束了。或者卢子嘉杀出包围圈，或者全军覆没了。随即意识到了费县的问题，立即下令集合队伍，曹锟苦苦相劝，认为自郑家庄到费县，最近的大路就是秋村路了，这条路简直就是官军的死路！别忘了李秀山已经在这条路上栽了两次大跟头了！万贼军解决掉卢子嘉，再次设伏于半道，我们难道要做李秀山第二？
冯国璋大怒，第次对曹锟翻了脸，责骂曹锟全无同僚之谊，坐视友军遭难而不顾。曹锟也急了，说我难道不是为了袁大人的这点本钱？如果咱们手里这几个营再出岔子，整个山东都要变天了！
俩人在屋里争吵未休，冯国璋派出的送信人回来了，带回来费县丢失，王士珍下落不明的确切消息。这下子彻底打懵了冯国璋。
冯国璋当然也想过进兵费县，寻找与蒙山军决战。但迅即打消了念头。东线的四个营全军覆灭！这个结果太可怕了！他不再责备曹锟怯战了——敌人异常强大，这是股不可侮的力量，现在要研究的是如何不至于让鲁西南像鲁南样糜烂才是。
召集营官们商议宿，决定退兵。他命曹锟所部退回邹县，自己回滕县，只要滕县和邹县不失，兖州和曹州就安全了。第二天，进占郑家庄的官军兵分两路撤出了这个在地图上研究了次的匪巢，在村民们的注视下匆匆离开。百姓们从官军的神态已经确认他们失败了，不然不会如此急迫地离开。瞧着官军狼狈的姿态，心向蒙山军的百姓不禁窃喜。
因部队折返郑家庄而喜上眉梢的郑笃独自向隅。他的位子太低，根本无法左右冯、曹的决定。很预想好要办的事情尚未开始呢，他就只好随着队伍离开了郑家庄。父亲已是泉下亡魂，哥哥也成了庶人，振兴郑家家业的重担全部落在了郑笃肩上。他本来准备在郑家庄大干场呢，本来准备和那些分去了郑家祖产的泥腿子们好好算算账呢。他在曹锟部队有些朋友，他们都支持他的决定。但回到郑家庄，也只是来得及落实了下二位姨娘和小妹年来的境遇，其他事都没有做，就不得不跟着部队离开了庄子。三姨娘本就是个sāo货，背叛父亲也不足为奇，小妹怎么能嫁给匪首呢？为什么不以死抗争呢？怒火中烧的郑笃几乎要亲自点火烧掉自己的祖宅了，最终还是下不了手。他坚信官军定能剿灭这伙给他带来巨大耻辱的土匪，坚信他最终定会重新成为郑家大宅的主人。
袁世凯亲自拟定方略，jīng心组织的三路围攻就这样降下了帷幕。被山东官方称之为费县之战的战役带给了山东全省极大的震动，鲁南、鲁西南片风声鹤唳。沂、曹、兖三州全部处于蒙山军兵锋威胁之下。撤回曹州的冯国璋给袁世凯的奏报中极大地夸大了蒙山军的威胁，认为仅靠他现有的兵力，根本守不住兖州。兖州下，曹州也不安全了。
请求袁世凯速派援军！
沂州的情况加危险。正规军几乎全部损失了，李纯带回来的不足二百人，加上巡防营等旧军部队，沂州的防卫兵力不足千人，军器的损失为严重，别说是蒙山军了，就是抱犊崮的响马怕是也对付不了了。
请求袁世凯速派援军！
官军大败的消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山东，王士珍被俘是其中最大的噱头。民间和官场都以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心态注视着蒙山军的动向，这支崛起于鲁南的响马武装下步准备打哪里？
甚至连曲阜，也处于惶惶不可终rì的状态下，告急的文书雪片般地飞到了济南。
小新军是朝廷新式武力的榜样，现在竟落得如此下场，简直成了天大的笑柄！败于西洋人有情可原，败于东洋人也可以理解（七年前已经在朝鲜和东北实践过了）。但败于伙响马，简直就是绝大的讽刺。
袁世凯接到冯国璋和李纯几乎同时抵达的文书后第感觉就是不相信，即使再此阅读白纸黑字的正规文书，还是不相信！
他用颤抖的声音对徐世昌说，“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四千jīng锐呀。”
“慰亭，沉住气。你是省之首，军之主，聘卿陷于贼手，沂州危急。要赶紧拿个主意才是。”
“什么主意？”袁世凯吼了出来，“王聘卿无能，李秀山、曹仲珊该杀！卢子嘉，可惜了子嘉了，我跟蒙山贼不共戴天！”
“慰亭！”徐世昌还是第次见袁世凯如此气急败坏。即使当初在朝鲜，面对宫变和rì本人凌迫，袁世凯也没有这样失态过。
“现在让我怎么向朝廷交代！我的小jīng兵呀！”袁世凯颓然坐在椅子上，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打是不能打了。就算将全省的军力都集中起来，我军亦无必胜之把握。běi jīng那边，我看先不要上奏，不如我先去趟běi jīng，找庆王爷先谈谈。”
“沂州怎么办？我不担心兖州，好歹华甫的兵力尚存，自保有余。李纯已经被吓破了胆，”他跳起来把抓起丢在书案上的告急文书，“你瞧瞧李秀山是怎么写的？嗯？真是将无能，累死三军！”袁世凯回过些jīng神，“幸苦大哥了，你准备下，带些银两，这就动身赴京吧。”
“慰亭，我想，要是上次跟他们谈谈就好了。”徐世昌想起了龙谦给袁世凯的那封信。
袁世凯当然记得那封被他当场撕毁的信，“现在，贼人已猖狂到极点，别说李纯，冯国璋，便是我亲自出马，他们也敢战了。唉。先不谈这个，关键在běi jīng，消除那边的祸端，这边总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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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淑随着后勤科大队转移至元庄，打前的是jǐng卫连蒋副连长带着的个骑兵班，也就在卢永祥部队全军前脚撤出元庄，后脚蒙山军后勤大队，包括大几十号伤兵便进驻了这个大村子。
jǐng卫力量是如此的薄弱，除掉蒋存先带着的个骑兵班，就是运输连有二三十支破枪了，jǐng卫连还有个排是跟随后勤科行动的，但他们的任务是押送二百余俘虏，根本不能承担保卫后勤科的任务。
陈淑在新设了医护所门口遇见了叔父，叔父特意拉过她到边，让她机灵些，这仗太凶险了，如果官军摸上来，定要保护好自己。
陈淑问叔父，“大队都让龙谦带到哪儿去了？搞得我们像是没娘的孩子般，提心吊胆的。”
“带着这么累赘，还怎么打仗？”陈超叹气道，“今rì方知龙谦料敌如神，情报竟如此的jīng准，说元庄的官军撤了，他们就真撤的干二净。另外，瞧瞧这些妇孺，经编队，令行禁止，真是干大事的人啊。”
宋晋国大声喊陈庄主，陈超拍拍侄女的脑袋就走了。
陈淑知道，婶娘和弟妹现在都在元庄，但好几百号人，乱糟糟的不好找，另外，她有任务，不能乱跑。
驻扎下来，医护所就是最忙的单位，直忙到下午腾出空吃迟到的午饭。饭后不久，张红草兴奋地跑来，“咱们打赢了！打赢了！下子消灭了他们上千人！王营长已经带着俘虏回来了。”
这个消息立即让疲倦不堪的医护所欢声雷动。包括那些伤情不重的伤号，都兴奋得大喊大叫。
陈淑跟着孙娟跑出去，见二营的部队已经进了村子。就像见到了久违的亲人，陈淑和帮女兵跑过去，拉住先头连的士兵便询问起来。
这下子安全了。有蒙山军主力进驻元庄，后勤科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王明远的部队回来不久，宁时俊带着三营也回来了。
宁时俊与王明远、冯仑、宋晋国、陈超、萧观鱼等人简单合计了下，派出个连，沿着来路西进探路，东线的敌情已经解除，现在担心的就是西线的敌人增援上来。如果出现那种情况，二营和三营必须依托元庄进行抵抗。派出个连，主要的是将jǐng戒线前伸。
西线官军现在干什么？
冯国璋所部在与曹锟会合后，休整rì，掩埋了尸体，包括蒙山军阵亡者的尸体，都集中埋在个大坑里。这些事当然用不着指挥官们干，冯国璋和气sè极差的曹锟，赶紧研究当前的局势。
冯国璋判断蒙山军已东去，十有仈jiǔ是奔元庄去了。应迅速整队，尾随其后，已奏全功。
但曹锟不同意。曹锟认为，此去元庄，行程百余里，山路崎岖，敌人处处可以设伏，必须小心在意。另外，焉知敌人不是折返郑家庄呢？不要以为只有大路可走，这伙贼寇可不般，他们行军力强，战斗力不容小觑。最好是原地休整，获得确切的情报后再说。
折返郑家庄还有三分道理，但呆在匡头集不动就是怯战了。就曹锟部队而言，匡头集战损失严重，但主力尚存，留在匡头集甚至谋划撤退至兖州是绝对不能考虑的，那样无法向袁世凯交代，是置王士珍的东线部队于不顾了。
冯国璋劝慰曹锟，胜败乃兵家常事，你顶住敌人的猛攻，击毙上百匪军，不能算败仗。曹锟却有些心灰意懒，如果年前的毛阳镇战是场大意的败仗，这次确实硬碰硬的较量，击退蒙山军是事实，但接近真相的是他们自行撤退了。而自己却损失了全部大炮和大部的炮兵，步兵也损失惨重。那天晚上惨烈无比的战斗场面直萦绕在曹锟心头，挥之不去。对于跟这股悍匪作战，曹锟心里真的怯了。
冯国璋是西线指挥官，是他的老上司。冯的命令是必须听的。俩人争执半晌，最终议定先折返郑家庄，那里有现成的工事可资利用，至少立于不败之地。于是曹锟只得跟着冯国璋再次东进，路上再三告诫冯国璋小心在意，唯恐中了伏击。曹锟的神态让冯国璋十分好笑，好笑过后是伤感。自认为小走出的兵是天下jīng兵，将是当世翘楚，怎么就被伙响马搞成了这样？
路顺利再次回到郑家庄，没遇任何匪情。俩人找来村民询问，确认自冯部仓促离开，郑家庄连蒙山军的毛也没见着根。再次研判局势，均断定贼军自匡头集败退后直接往东去了，八成是直奔元庄，进而折返蒙山了。
冯国璋之意，是立即尾随直向元庄，与卢永祥部合击贼军。曹锟却再次劝阻，算算时间吧，匡头集之战已经过了三天，元庄真的发生战事，此刻早就结束了。最令人担心的是贼军根本就没有去元庄，而是在这带随便找个地方猫起来了！这带山势纵横，沟壑相连，完全是他们的天下！而且，这帮愚民们都向着贼军，还是先取得与王大人的联系再说吧。
冯国璋想想也对，立即派出快马去费县，向王士珍通报情况，听候这位战场最高指挥官的指示。派出去的人尚未回来，已有两个卢永祥部逃出山道伏击圈的溃兵跑来报信。
也难为这两个兄弟了，竟然路西逃摸到了郑家庄。对于溃兵的消息，冯国璋半信半疑，曹锟则信了。
“大人，贼军佯攻费县，设伏于半道，卢子嘉危矣。”曹锟心惊肉跳，总觉得敌人已经回师郑家庄了，“我们要立即想办法，想办法。”
逃回来的俩个都是下层士兵，只能说出伏击战大致的情况，不能讲出最后的结果。冯国璋判断这两个人说的是真的，援救卢永祥肯定来不及了，这两个人逃到这里用了差不两天的时间，战斗怕是已经结束了。或者卢子嘉杀出包围圈，或者全军覆没了。随即意识到了费县的问题，立即下令集合队伍，曹锟苦苦相劝，认为自郑家庄到费县，最近的大路就是秋村路了，这条路简直就是官军的死路！别忘了李秀山已经在这条路上栽了两次大跟头了！万贼军解决掉卢子嘉，再次设伏于半道，我们难道要做李秀山第二？
冯国璋大怒，第次对曹锟翻了脸，责骂曹锟全无同僚之谊，坐视友军遭难而不顾。曹锟也急了，说我难道不是为了袁大人的这点本钱？如果咱们手里这几个营再出岔子，整个山东都要变天了！
俩人在屋里争吵未休，冯国璋派出的送信人回来了，带回来费县丢失，王士珍下落不明的确切消息。这下子彻底打懵了冯国璋。
冯国璋当然也想过进兵费县，寻找与蒙山军决战。但迅即打消了念头。东线的四个营全军覆灭！这个结果太可怕了！他不再责备曹锟怯战了——敌人异常强大，这是股不可侮的力量，现在要研究的是如何不至于让鲁西南像鲁南样糜烂才是。
召集营官们商议宿，决定退兵。他命曹锟所部退回邹县，自己回滕县，只要滕县和邹县不失，兖州和曹州就安全了。第二天，进占郑家庄的官军兵分两路撤出了这个在地图上研究了次的匪巢，在村民们的注视下匆匆离开。百姓们从官军的神态已经确认他们失败了，不然不会如此急迫地离开。瞧着官军狼狈的姿态，心向蒙山军的百姓不禁窃喜。
因部队折返郑家庄而喜上眉梢的郑笃独自向隅。他的位子太低，根本无法左右冯、曹的决定。很预想好要办的事情尚未开始呢，他就只好随着队伍离开了郑家庄。父亲已是泉下亡魂，哥哥也成了庶人，振兴郑家家业的重担全部落在了郑笃肩上。他本来准备在郑家庄大干场呢，本来准备和那些分去了郑家祖产的泥腿子们好好算算账呢。他在曹锟部队有些朋友，他们都支持他的决定。但回到郑家庄，也只是来得及落实了下二位姨娘和小妹年来的境遇，其他事都没有做，就不得不跟着部队离开了庄子。三姨娘本就是个sāo货，背叛父亲也不足为奇，小妹怎么能嫁给匪首呢？为什么不以死抗争呢？怒火中烧的郑笃几乎要亲自点火烧掉自己的祖宅了，最终还是下不了手。他坚信官军定能剿灭这伙给他带来巨大耻辱的土匪，坚信他最终定会重新成为郑家大宅的主人。
袁世凯亲自拟定方略，jīng心组织的三路围攻就这样降下了帷幕。被山东官方称之为费县之战的战役带给了山东全省极大的震动，鲁南、鲁西南片风声鹤唳。沂、曹、兖三州全部处于蒙山军兵锋威胁之下。撤回曹州的冯国璋给袁世凯的奏报中极大地夸大了蒙山军的威胁，认为仅靠他现有的兵力，根本守不住兖州。兖州下，曹州也不安全了。
请求袁世凯速派援军！
沂州的情况加危险。正规军几乎全部损失了，李纯带回来的不足二百人，加上巡防营等旧军部队，沂州的防卫兵力不足千人，军器的损失为严重，别说是蒙山军了，就是抱犊崮的响马怕是也对付不了了。
请求袁世凯速派援军！
官军大败的消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山东，王士珍被俘是其中最大的噱头。民间和官场都以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心态注视着蒙山军的动向，这支崛起于鲁南的响马武装下步准备打哪里？
甚至连曲阜，也处于惶惶不可终rì的状态下，告急的文书雪片般地飞到了济南。
小新军是朝廷新式武力的榜样，现在竟落得如此下场，简直成了天大的笑柄！败于西洋人有情可原，败于东洋人也可以理解（七年前已经在朝鲜和东北实践过了）。但败于伙响马，简直就是绝大的讽刺。
袁世凯接到冯国璋和李纯几乎同时抵达的文书后第感觉就是不相信，即使再此阅读白纸黑字的正规文书，还是不相信！
他用颤抖的声音对徐世昌说，“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四千jīng锐呀。”
“慰亭，沉住气。你是省之首，军之主，聘卿陷于贼手，沂州危急。要赶紧拿个主意才是。”
“什么主意？”袁世凯吼了出来，“王聘卿无能，李秀山、曹仲珊该杀！卢子嘉，可惜了子嘉了，我跟蒙山贼不共戴天！”
“慰亭！”徐世昌还是第次见袁世凯如此气急败坏。即使当初在朝鲜，面对宫变和rì本人凌迫，袁世凯也没有这样失态过。
“现在让我怎么向朝廷交代！我的小jīng兵呀！”袁世凯颓然坐在椅子上，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打是不能打了。就算将全省的军力都集中起来，我军亦无必胜之把握。běi jīng那边，我看先不要上奏，不如我先去趟běi jīng，找庆王爷先谈谈。”
“沂州怎么办？我不担心兖州，好歹华甫的兵力尚存，自保有余。李纯已经被吓破了胆，”他跳起来把抓起丢在书案上的告急文书，“你瞧瞧李秀山是怎么写的？嗯？真是将无能，累死三军！”袁世凯回过些jīng神，“幸苦大哥了，你准备下，带些银两，这就动身赴京吧。”
“慰亭，我想，要是上次跟他们谈谈就好了。”徐世昌想起了龙谦给袁世凯的那封信。
袁世凯当然记得那封被他当场撕毁的信，“现在，贼人已猖狂到极点，别说李纯，冯国璋，便是我亲自出马，他们也敢战了。唉。先不谈这个，关键在běi jīng，消除那边的祸端，这边总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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