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思绪一转,他又希望是自己想多了。</p>
郁林江的子女不少,但是能入主恒远工作的,只有几个儿子,除了郁祁东和郁庭川,还有个扶不上墙的郁家老七。</p>
想到郁承业,李董的脸色缓和,颔首道:“我和你父亲几十年老朋友,承业年纪还小,胡闹在所难免,回头我就跟你父亲好好谈一谈。”</p>
对此,郁庭川不置可否。</p>
李董端起茶杯一边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浮躁,承业这个孩子本质还是好的,就是偶尔犯浑,如果钉子户的事真和他有关,你父亲这回也不会饶了他。”</p>
郁庭川笑,却笑得不动声色,指间的香烟还在,星火忽明忽暗,他看着李董开腔:“李董和我大妈是多年挚友,算起来,我大妈今年的忌辰也近了。”</p>
这一声大妈,郁庭川叫的轻描淡写,李董听在耳里,眼角不由一跳。</p>
坐在对面的男人好像没发现他的异样,自顾自拿起筷子,夹了块刺身放进小碟子,又拿起小巧的白色骨瓷壶,酱油从壶口溢出,空气里有了咸味,切面平整的刺身被酱油晕开,随后,郁庭川缓缓把骨瓷壶放回原处。</p>
“李董爱吃三文鱼刺身,所以今晚我先替你点了一份。”</p>
郁庭川说着话,白色小骨碟已经推过去。</p>
李董没有伸手去拿,因为郁庭川和他闲聊般的声音又响起在包厢里:“我大哥在医院躺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起来多活动活动,一个人要是躺太久,再激昂的斗志都会被磨灭。”</p>
闻言,李董没再继续打太极。</p>
他叹息一声,开口:“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恒远的一家水泥厂,那时候你也就八岁,拎着个放课本的书袋子,就那样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当时我只知道你父亲接了个孩子回家,却没想到你会跑来他工作的地方找他。”</p>
九十年代,恒远的公司规模不如现在,很多事依然需要郁祁东和合伙人亲力亲为,加上那会儿,因为被爆在外有私生子,郁祁东和家里闹得不太愉快,所以干脆暂住在工厂里。</p>
“你看到站在办公桌上谈事的五六个人,也没有害怕或害羞,直接对着你爸说,你妈妈肚子不舒服,让他过去看一看你妈妈。”</p>
李董说着,面露缅怀:“那会儿,我们这些老头子也还意气奋发,不像现在年纪大了,一心只想着求稳妥。”</p>
郁庭川换了个坐姿,不变的是那气定神闲的派头,听到李董说的‘求稳妥’,俊朗的五官看不出喜怒。</p>
过了会儿,他才莞尔一笑,用手指敲着烟灰缓声开腔:“求稳不是坏事,也要防止有的人在求稳的过程里用力过度,您说是不是?”</p>
彼此都是聪明人,哪怕说话打机锋,心里门道却是清的。</p>
李董听出来,他们这位郁总是把钉子户的事怀疑到他或者郁祁东身上,他暗叹口气,幽幽的道:“你父亲三个儿子里,行事做派最像他年轻时候的要数你,这些年你父亲有意无意压着你,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看得出来,要搁在古时候,你就是开疆辟土的将帅,至于守业,你的处事手腕太过刚硬,未必适合。”</p>
“你父亲不让你进董事会,就是有这方面的顾虑。这半年来,在各项决策上,你确实不像以往那么强势,但是各位董事心里都有一柄称,过度倾斜以后,不是一朝一夕能平的回来。”</p>
郁庭川没接腔,只是问:“来之前您见过我父亲?”</p>
“通过电话。”李董实话实说,沉吟后继续道:“汽车产业园的项目,一拖再拖,国内这几年,不断有企业在汽车行业投入资金,但真正取得成效的少之又少,五月下旬,那家视频公司的资产重组,证明造车这杯羹不是想分就能分到,董事们对此有所顾虑不是不能理解。”</p>
“您已经和其他董事谈过?”</p>
“算不上谈,只是碰巧遇到聊了几句。”</p>
李董看着灯光下郁庭川撩起衬衫袖口的闲适样:“梁董他们的意思,也是希望公司能一步一个脚印的来,恒远家大业大,资金周转怎么样,你在这个位置上,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一着不慎陷进去,到时候就不是中止项目那么简单。”</p>
郁庭川闻言,只说了一句话。</p>
……</p>
电梯抵达酒店的负层。</p>
李董的耳边,仿佛还有郁庭川那句‘看来李叔是真的老了’,撇开话里的可惜之意,那声‘李叔’更让他牵动心神。</p>
上一回,郁庭川喊他叔叔,是在2008年。</p>
那时,郁祁东出事,郁庭川半空降的成为恒远总经理,底下不服他的人甚多,郁庭川却没流露出焦虑,力排众议,一手促成投建云港的工程项目,在董事会的前一天,郁庭川亲自上门,也是第一次喊他李叔。</p>
李董还记得那尊重的腔调,相较之下,今晚这一声李叔,竟是让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p>
随着电梯门打开,李董边往外走边拿出手机拨出电话。</p>
待那边接起,他立刻开口:“老梁,你是不是找过绿香园的钉子户?”</p>
“……”</p>
“你还问我怎么了,今天闹出这么大的事,你自己不知道?”</p>
见梁董没有否认找过那个许强,李董有些头疼:“解决是解决了,这种事对公司影响终归不好,我以为你只是说说的,没想到你真干这种糊涂事。”</p>
梁董说:“我是找过他,也只让他拖着不签字,哪想到他胃口比胆子大,还把他老娘的遗体弄到拆迁的屋子里。”</p>
说着,梁董似想到什么,试探的问:“又出事了?”</p>
李董没回答他,等到司机打开后排车门,他弯腰坐进去,扯开领带,另一手握着手机,停顿几秒,再度开腔:“15号的董事会,真决定了?”</p>
梁董在电话那端道:“恒远不是郁家的一言堂,你和我还有老吴他们,手上好歹有恒远的股份,老郁会顾念我们的情分,将来他退下去以后呢?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这个二儿子做事太绝,以后哪有我们插嘴的地方,哪怕现在看着温和不少,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变不了。”</p>
说到这里,梁董又提醒:“别忘了老蒋是因为什么卖掉百分之六股份的,如果不是老郁反应及时,那些股份可都得落到他这个好儿子手里,四五年前尚且如此,又在生意场上浸润这些年,你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像对付老蒋那样对我们?”</p>
李董道:“老蒋自己没有那些嗜好,别人又怎么抓得住他的把柄,说到底,还是他其身不正才惹来后面那些事。”</p>
梁董还想说什么,先听到李董一声叹息:“都说姜还是老的辣,我却怕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前浪不反抗还好,要不然迟早死在沙滩上。”</p>
想到郁庭川的行事做派,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是老了。</p>
……</p>
楼上的包厢里。</p>
许东推开厚重的包厢门,进去就看见郁庭川站在窗前,橙黄的光线落在男人宽阔的背脊上,白衬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在他喊了声‘郁总’以后,郁庭川从窗台上收回双手,转头看他:“人走了?”</p>
“是。”许东发现桌上的菜没怎么动过,询问:“郁总,要不要让厨房做点粥过来?”</p>
郁庭川却摆手,没有继续用餐的打算。</p>
这晚,准备离开的时候,郁庭川注意到桌上那碟没动过的黄金芋头卷,主动开腔让许东打包。</p>
许东跟在郁庭川身边好几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老总饭后要打包,怔了一怔,待回神,立刻点头:“那我去拿打包盒。”</p>
回去的路上,郁庭川收到小妻子发来的信息:“早点回家。”</p>
明明只有四个字,那份期盼却不容忽略。</p>
郁庭川看着手机笑了笑,许东的眼睛瞥向后视镜,刚好捕捉到老板脸上的那抹温柔,神态也是和李董谈话时完全不同的惬意,他心里已经猜到是谁发来的短信。</p>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郁庭川抬头看过来,许东连忙收回视线,嘴角却扬起笑,边开车边说:“这家酒店的点心确实很不错,上个月,我家里亲戚小孩过生日,刚好来这里吃过饭,所以刚才点菜的时候,我就加了芋头卷。”</p>
郁庭川听了没有刻意解释什么,过了会儿缓声道:“这个月下旬把年假请了,趁着这段时间,解决好你的个人问题。”</p>
许东感觉太过突然,目光下意识投向后视镜。</p>
然而,老板没再开腔说话。</p>
……</p>
郁庭川回到云溪路八号园的别墅,玄关处留着一盏灯,他换好鞋,径直拎着打包盒上楼。</p>
六月的晚上十点,比起冬日,让人少了些睡意。</p>
宋倾城洗完澡,还没睡下,有意无意的想要等到郁庭川回来,肚子大了以后,她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趴在床上玩手机,只能退而求其次,靠坐在床上吃着话梅看书。</p>
手里的书,是她之前买的孕妇必读手札。</p>
那张两米大床上,放着不少东西,有手机有数据线,也有她脱下的开衫外套,落地扇的风吹过来,吹得她睡裙飞扬,那双白皙的长腿叠在一块,这样看着,倒是和其她同龄的女孩没区别,有些小邋遢,更多的是青春活力。</p>
------题外话------</p>
明天早上九点左右,大家来刷二更。</p>
最近更得少,文写到一百多万字,有些卡顿,脑子里有情节,描述上却词穷,看到大家投的月票评价票还有送的道具,挺惭愧,目前已经差不多调整好,接下来尽量多多更新!</p>
思绪一转,他又希望是自己想多了。</p>
郁林江的子女不少,但是能入主恒远工作的,只有几个儿子,除了郁祁东和郁庭川,还有个扶不上墙的郁家老七。</p>
想到郁承业,李董的脸色缓和,颔首道:“我和你父亲几十年老朋友,承业年纪还小,胡闹在所难免,回头我就跟你父亲好好谈一谈。”</p>
对此,郁庭川不置可否。</p>
李董端起茶杯一边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浮躁,承业这个孩子本质还是好的,就是偶尔犯浑,如果钉子户的事真和他有关,你父亲这回也不会饶了他。”</p>
郁庭川笑,却笑得不动声色,指间的香烟还在,星火忽明忽暗,他看着李董开腔:“李董和我大妈是多年挚友,算起来,我大妈今年的忌辰也近了。”</p>
这一声大妈,郁庭川叫的轻描淡写,李董听在耳里,眼角不由一跳。</p>
坐在对面的男人好像没发现他的异样,自顾自拿起筷子,夹了块刺身放进小碟子,又拿起小巧的白色骨瓷壶,酱油从壶口溢出,空气里有了咸味,切面平整的刺身被酱油晕开,随后,郁庭川缓缓把骨瓷壶放回原处。</p>
“李董爱吃三文鱼刺身,所以今晚我先替你点了一份。”</p>
郁庭川说着话,白色小骨碟已经推过去。</p>
李董没有伸手去拿,因为郁庭川和他闲聊般的声音又响起在包厢里:“我大哥在医院躺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起来多活动活动,一个人要是躺太久,再激昂的斗志都会被磨灭。”</p>
闻言,李董没再继续打太极。</p>
他叹息一声,开口:“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恒远的一家水泥厂,那时候你也就八岁,拎着个放课本的书袋子,就那样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当时我只知道你父亲接了个孩子回家,却没想到你会跑来他工作的地方找他。”</p>
九十年代,恒远的公司规模不如现在,很多事依然需要郁祁东和合伙人亲力亲为,加上那会儿,因为被爆在外有私生子,郁祁东和家里闹得不太愉快,所以干脆暂住在工厂里。</p>
“你看到站在办公桌上谈事的五六个人,也没有害怕或害羞,直接对着你爸说,你妈妈肚子不舒服,让他过去看一看你妈妈。”</p>
李董说着,面露缅怀:“那会儿,我们这些老头子也还意气奋发,不像现在年纪大了,一心只想着求稳妥。”</p>
郁庭川换了个坐姿,不变的是那气定神闲的派头,听到李董说的‘求稳妥’,俊朗的五官看不出喜怒。</p>
过了会儿,他才莞尔一笑,用手指敲着烟灰缓声开腔:“求稳不是坏事,也要防止有的人在求稳的过程里用力过度,您说是不是?”</p>
彼此都是聪明人,哪怕说话打机锋,心里门道却是清的。</p>
李董听出来,他们这位郁总是把钉子户的事怀疑到他或者郁祁东身上,他暗叹口气,幽幽的道:“你父亲三个儿子里,行事做派最像他年轻时候的要数你,这些年你父亲有意无意压着你,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看得出来,要搁在古时候,你就是开疆辟土的将帅,至于守业,你的处事手腕太过刚硬,未必适合。”</p>
“你父亲不让你进董事会,就是有这方面的顾虑。这半年来,在各项决策上,你确实不像以往那么强势,但是各位董事心里都有一柄称,过度倾斜以后,不是一朝一夕能平的回来。”</p>
郁庭川没接腔,只是问:“来之前您见过我父亲?”</p>
“通过电话。”李董实话实说,沉吟后继续道:“汽车产业园的项目,一拖再拖,国内这几年,不断有企业在汽车行业投入资金,但真正取得成效的少之又少,五月下旬,那家视频公司的资产重组,证明造车这杯羹不是想分就能分到,董事们对此有所顾虑不是不能理解。”</p>
“您已经和其他董事谈过?”</p>
“算不上谈,只是碰巧遇到聊了几句。”</p>
李董看着灯光下郁庭川撩起衬衫袖口的闲适样:“梁董他们的意思,也是希望公司能一步一个脚印的来,恒远家大业大,资金周转怎么样,你在这个位置上,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一着不慎陷进去,到时候就不是中止项目那么简单。”</p>
郁庭川闻言,只说了一句话。</p>
……</p>
电梯抵达酒店的负层。</p>
李董的耳边,仿佛还有郁庭川那句‘看来李叔是真的老了’,撇开话里的可惜之意,那声‘李叔’更让他牵动心神。</p>
上一回,郁庭川喊他叔叔,是在2008年。</p>
那时,郁祁东出事,郁庭川半空降的成为恒远总经理,底下不服他的人甚多,郁庭川却没流露出焦虑,力排众议,一手促成投建云港的工程项目,在董事会的前一天,郁庭川亲自上门,也是第一次喊他李叔。</p>
李董还记得那尊重的腔调,相较之下,今晚这一声李叔,竟是让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p>
随着电梯门打开,李董边往外走边拿出手机拨出电话。</p>
待那边接起,他立刻开口:“老梁,你是不是找过绿香园的钉子户?”</p>
“……”</p>
“你还问我怎么了,今天闹出这么大的事,你自己不知道?”</p>
见梁董没有否认找过那个许强,李董有些头疼:“解决是解决了,这种事对公司影响终归不好,我以为你只是说说的,没想到你真干这种糊涂事。”</p>
梁董说:“我是找过他,也只让他拖着不签字,哪想到他胃口比胆子大,还把他老娘的遗体弄到拆迁的屋子里。”</p>
说着,梁董似想到什么,试探的问:“又出事了?”</p>
李董没回答他,等到司机打开后排车门,他弯腰坐进去,扯开领带,另一手握着手机,停顿几秒,再度开腔:“15号的董事会,真决定了?”</p>
梁董在电话那端道:“恒远不是郁家的一言堂,你和我还有老吴他们,手上好歹有恒远的股份,老郁会顾念我们的情分,将来他退下去以后呢?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这个二儿子做事太绝,以后哪有我们插嘴的地方,哪怕现在看着温和不少,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变不了。”</p>
说到这里,梁董又提醒:“别忘了老蒋是因为什么卖掉百分之六股份的,如果不是老郁反应及时,那些股份可都得落到他这个好儿子手里,四五年前尚且如此,又在生意场上浸润这些年,你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像对付老蒋那样对我们?”</p>
李董道:“老蒋自己没有那些嗜好,别人又怎么抓得住他的把柄,说到底,还是他其身不正才惹来后面那些事。”</p>
梁董还想说什么,先听到李董一声叹息:“都说姜还是老的辣,我却怕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前浪不反抗还好,要不然迟早死在沙滩上。”</p>
想到郁庭川的行事做派,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是老了。</p>
……</p>
楼上的包厢里。</p>
许东推开厚重的包厢门,进去就看见郁庭川站在窗前,橙黄的光线落在男人宽阔的背脊上,白衬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在他喊了声‘郁总’以后,郁庭川从窗台上收回双手,转头看他:“人走了?”</p>
“是。”许东发现桌上的菜没怎么动过,询问:“郁总,要不要让厨房做点粥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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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郁庭川收到小妻子发来的信息:“早点回家。”</p>
明明只有四个字,那份期盼却不容忽略。</p>
郁庭川看着手机笑了笑,许东的眼睛瞥向后视镜,刚好捕捉到老板脸上的那抹温柔,神态也是和李董谈话时完全不同的惬意,他心里已经猜到是谁发来的短信。</p>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郁庭川抬头看过来,许东连忙收回视线,嘴角却扬起笑,边开车边说:“这家酒店的点心确实很不错,上个月,我家里亲戚小孩过生日,刚好来这里吃过饭,所以刚才点菜的时候,我就加了芋头卷。”</p>
郁庭川听了没有刻意解释什么,过了会儿缓声道:“这个月下旬把年假请了,趁着这段时间,解决好你的个人问题。”</p>
许东感觉太过突然,目光下意识投向后视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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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庭川回到云溪路八号园的别墅,玄关处留着一盏灯,他换好鞋,径直拎着打包盒上楼。</p>
六月的晚上十点,比起冬日,让人少了些睡意。</p>
宋倾城洗完澡,还没睡下,有意无意的想要等到郁庭川回来,肚子大了以后,她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趴在床上玩手机,只能退而求其次,靠坐在床上吃着话梅看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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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两米大床上,放着不少东西,有手机有数据线,也有她脱下的开衫外套,落地扇的风吹过来,吹得她睡裙飞扬,那双白皙的长腿叠在一块,这样看着,倒是和其她同龄的女孩没区别,有些小邋遢,更多的是青春活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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