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傍晚的时候，薛敏来了一趟四合院。</p>
她是给来宋倾城送工资的。</p>
刚进来，就察觉到倾城跟外婆之间的氛围不太对。</p>
趁着老太太去厨房忙活，薛敏把正陪小表妹玩翻绳游戏的宋倾城拉到边上，低着声问：“你外婆知道你跟郁庭川和好的事了？”</p>
薛敏这人，性格要强，眼力劲也非常厉害。</p>
宋倾城也不傻，多少知道薛敏跟自己走得近，是因为郁庭川的关系，但没有人是完美的，在她看来，薛敏那点势利的小心思并不是不能理解。</p>
所以，听到薛敏这么问，宋倾城没有否认她的猜测。</p>
“你外婆还是不答应？”薛敏又道。</p>
宋倾城说：“其实我能理解外婆的想法，她也是为我好。”</p>
薛敏顺势接了一句：“只不过，这种为你好，现在成了挡住你前行的步伐。”</p>
“……”宋倾城淡淡莞尔。</p>
过去几秒，薛敏问：“那时候我看你跟沈挚交往偷偷摸摸的，你外婆是不是也不知道？”</p>
这件事，老人家的确还不知道。</p>
宋倾城也没打算告知，既然没有结果，何必再提及，平添伤感。</p>
这时，小表妹叫着姐姐，要拉粑粑。</p>
让薛敏坐着，宋倾城抱起小表妹去卫生间。</p>
薛敏喝了口开水，没有待在堂屋里，起身在廊下转了一圈，然后溜进厨房，看到外婆在做晚饭，走过去搭话。</p>
外婆看到薛敏，挽留她吃晚饭。</p>
薛敏婉拒：“我家里长辈今天生日，只能坐会儿，晚饭我就不吃了。”说着，又夸了夸今晚的菜，然后把话转到正题上：“外婆，您跟倾城吵嘴了？”</p>
外婆边淘米边说：“只是在有些事上想法不一样。”</p>
薛敏问：“是不是因为郁庭川？”</p>
老人家一听，扭头去看薛敏，目光讶异。</p>
“您不用太惊讶，我会知道还是因为昨天上午，服装批发市场附近发生了一场很严重的车祸，当时倾城吓得脸色诘白，飞快跑出去看，后来看到出事的是黑色卡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是我在旁边扶着，当场就要昏厥过去。”</p>
闻言，外婆很是关心：“怎么回事？”</p>
这事宋倾城没有在家里提过，老太太忍不住的担忧。</p>
“您别紧张，没什么事。”薛敏赶紧道：“就是倾城当时啊，误会开车的是那位郁总，一路跟着救护车赶去医院，直到后来发现是个乌龙。”</p>
外婆听了，若有所思。</p>
薛敏在旁边又说：“从医院出来，倾城也不肯跟我回去，一定要去看看郁庭川有没有事，昨天傍晚，对方还来店里接人呢，我看他们挺好的，有这么个外孙女婿，您以后可使劲的享福了。”</p>
外婆却叹气：“享什么福，我就怕她被迷住眼，以后自己遭罪。”</p>
“怎么会。”薛敏不赞同的道。</p>
见老太太不吭声，她继续说：“郁庭川那么疼倾城，哪里会让她遭罪，男人年纪大点的好处就在这儿了，什么事他都比倾城早经历，自然也就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有他在倾城身边，倾城肯定少走弯路。”</p>
外婆说：“你不懂，我不奢望她大富大贵，就想她找个年纪和各方面条件差不多的，不要再像前半生那么磕磕绊绊，能过安稳点的生活。”</p>
“找个年纪差不多的，那不就又和之前那个一样了。”</p>
“什么之前那个？”外婆没听懂。</p>
薛敏神色尴尬，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试图遮掩过去：“您别问我，刚才的话就当没听见，要不然倾城知道，肯定得和我急。”</p>
外婆却不肯翻过这茬，直接问：“到底是什么事？”</p>
薛敏沉默，似乎有所顾虑。</p>
老太太的眉眼一松，柔着声开口：“你放心，你在这个厨房里跟我说的话，我不会告诉倾城。”</p>
过去半晌，薛敏才道：“那我可就说啦？”</p>
外婆点点头：“你说吧。”</p>
“就是……倾城在十几岁的时候找过一个男朋友。”</p>
哪怕心里有所准备，外婆听到薛敏说出的秘密，还是小小惊讶了一下，然而，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p>
薛敏缓缓道来：“倾城男朋友跟她差不多大，我看得出来，倾城很喜欢他，处处为对方着想，倾城出事的那年暑假，就是跟她男朋友一块去的酒吧，当时我也在场，后来有个纨绔子弟看上倾城，双方发生争执，倾城男朋友就抡起椅子伤了那个纨绔子弟。”</p>
老太太手里的淘箩，忽然掉在洗碗槽里。</p>
当年，倾城在余饶被判刑，她还在南城那边住院。</p>
那个时候陆锡山瞒着她，只说宋倾城转到寄宿学校就读，所以没办法过来看她，刚开始她当了真，直到有一天陆韵萱过来看她，不小心透露倾城快被判刑的消息。</p>
可是，不管是她后来听到的，还是陆韵萱说的，都是自己外孙女藏毒伤人，包括倾城本人，也没有跟她讲过是代人受过这件事。</p>
如果真是替人顶罪坐的牢……</p>
老太太不敢想，整个人都有些颤抖，心情从未有过的凝重。</p>
薛敏又说：“您也知道，人年轻的时候总是容易做傻事，倾城那会儿站出来是自己伤的人，也没想到口袋里还被人塞了包白面。”</p>
“那白面是谁塞的？”外婆迫不及待的问。</p>
薛敏面露无奈：“这个我也不知道，酒吧里没监控，要不然警察肯定查出来，不会让倾城受那样的委屈。”</p>
老人家心里终是不平，忍不住道：“她那个男朋友后来没有澄清么？”</p>
“哎，您也知道，那些小年轻都是遇事怂的，不是妈宝就是软蛋，得知这事得判刑坐牢，哪里敢吱一声，恨不得别人替自己是受过。”薛敏说：“外婆，我也跟您讲句实话，倾城回来后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也就这两天，我才在她脸上看到笑容。”</p>
外婆没有说话。</p>
薛敏瞧着老太太的脸色，说：“像倾城这个年龄的小姑娘，大多在上大学，活的也无忧无虑，她上回跟我说明年要去上高中，她的年龄摆在那里，到时候肯定会引起猜测，虽说当年她判刑的事，余饶这边很少有人知道，但也不会密不透风。”</p>
薛敏的话一针见血，让老太太心里咯嗒一下。</p>
是呀，她请学生帮忙把倾城安排进高中，但进学校后发生什么，别人会不会拿有色眼镜看轻蹭，这些都是她忽略的。</p>
“倾城这样的，想要活得好，必须要借助外力的。”薛敏再接再厉的道：“现在社会网络发达，一有点什么都能把人扒得底朝天，倾城再坚强也是个小姑娘，一个人捱了这么多年，她嘴里可能不说，心里肯定想有个能护住自己的照顾她爱惜她，您说是不是？”</p>
……</p>
宋倾城带小表妹回来，还没走到堂屋，在厨房门口跟出来的薛敏撞上。</p>
薛敏看见宋倾城，笑得很神秘，凑到倾城的耳边，低声说：“你跟郁庭川要是成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大功臣。”</p>
宋倾城没听懂，转过头不解的看她。</p>
“反正你外婆现在，应该不会再那么反对你们。”</p>
说完这句，薛敏离开四合院。</p>
没多久，表舅夫妇回来，在家里吃了晚饭，一家人搬去酒店居住。</p>
老太太看出侄子是不想麻烦自己，因为心里装着事，也就没有太热情的挽留，不过还是叫宋倾城把人送到胡同口帮忙打车。</p>
宋倾城回来，刚进门就被喊去老太太的房间。</p>
外婆道：“过来坐吧。”</p>
宋倾城走到床边，发现老太太腿上正放着个紫檀木的锦盒。</p>
外婆正把盒盖合上，然后看着倾城说：“这盒子里，装的是几个金戒指，还有两个玉镯，虽然不值几个钱，但也传了好几代，好歹是个念想，本来打算在你结婚的时候交给你的。”</p>
宋倾城低头，视线落在那个锦盒上。</p>
“我仔细想了想，你要是想跟他回南城就回吧。”</p>
听到外婆突然松口，宋倾城抬眸，看向坐在灯光下的老太太。</p>
外婆叹道：“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让你离开那个是非窝，差点忘了，这里对你来说也好不到哪儿去。”</p>
“薛敏傍晚跟您说了什么？”宋倾城问。</p>
“也就闲聊几句。”老太太顿了顿，又说：“以前是我计较太甚，其实只要他能护住你，让你以后过得安顺些，跟他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好。”</p>
宋倾城道：“您下午还不是这样说的。”</p>
“那就当我个老太婆突然开窍了。”</p>
说着，老太太拉过倾城的手，感慨地道：“过去的事就让它翻篇过了，只要你以后好好的，外婆也就放心了。”</p>
看着态度转变的外婆，宋倾城也没有作隐瞒：“我已经跟他说好，等处理完这边的事，尽快去南城。”</p>
外婆点点头。</p>
祖孙俩又说了会话，快八点的时候，宋倾城拿着锦盒起身离开。</p>
走到门口的时候，老太太喊住她，看着她说：“明天你让他再来趟家里，我还有些话想同他讲。”</p>
……</p>
夜里，九点左右，宋倾城的手机震动起来。</p>
比她想象的还要早很多。</p>
从床上起来，快速穿好衣服，在去拿外套的时候，宋倾城的手指微顿，想了想，还是没穿这件羽绒服，而是在柜子里重新取了一件去年买的红色大衣。</p>
照了镜子以后，又到卫生间洗了个脸，然后扯了皮筋披下长发。</p>
宋倾城刚出四合院，转眼就捕捉到胡同口的情形。</p>
路灯光下，一道挺拔身影正倚在轿车车身上。</p>
离得远，宋倾城看不真切他的脸，只看到他有耐性的样子，黑色的大衣，衬得他更加高大挺拔，还有股儒雅内敛的俊朗。</p>
突然，郁庭川抬起头，朝她这边望过来。</p>
宋倾城不再磨蹭，快步走向胡同口，到后来小跑起来。</p>
郁庭川往后靠着黑色卡宴，就那样看着她，昏黄的灯光照得巷子晦暗不明，红色大衣，犹如一团明艳的火，飞扬的长发，犹如夜间的一场艳遇，在他的心坎留下一道印迹。</p>
从四合院到胡同口大概一百米。</p>
经过垃圾桶，宋倾城的脚步渐渐慢下来。</p>
直到停在郁庭川的面前。</p>
她的呼吸很不稳，呵气成雾，肌肤雪白泛红，衬得双唇更鲜艳。</p>
郁庭川的手指间还夹着半截香烟，看到她喘气的样子，眼里带了笑意，开腔说：“看来只有五分钟。”</p>
一根烟抽的慢大概十分钟。</p>
宋倾城心里知道肯定不止五分钟，单单是洗脸擦脸，她就用了七八分钟，所以听到郁庭川这么说，她竟生出些许的羞涩，这样一来，气息越发难平复下来。</p>
坐进车里，郁庭川随手就把暖气温度调高。</p>
宋倾城顿时觉得脸上冷意散去。</p>
在郁庭川身上，宋倾城闻到淡淡的酒味，应该是饭局结束后直接过来的。</p>
－－－－－－题外话－－－－－－</p>
奉送小番外一则——</p>
《喊爸爸》</p>
郁先生喜得贵子，那一年，整个恒远集团都觉得他愈发和善起来。</p>
下班到家，郁先生最常做的事就是抱着儿子散步。</p>
小郁先生七个月的时候，郁先生就开始教导儿子喊人。</p>
第一个词当然是爸爸。</p>
这日，郁先生给儿子买了新玩具，试图诱哄儿子叫自己。</p>
“来，喊爸爸。”</p>
小郁先生看着他，面无表情，许久张嘴：“啊呸！”</p>
口水四溅。</p>
郁先生：“……”</p>
傍晚的时候，薛敏来了一趟四合院。</p>
她是给来宋倾城送工资的。</p>
刚进来，就察觉到倾城跟外婆之间的氛围不太对。</p>
趁着老太太去厨房忙活，薛敏把正陪小表妹玩翻绳游戏的宋倾城拉到边上，低着声问：“你外婆知道你跟郁庭川和好的事了？”</p>
薛敏这人，性格要强，眼力劲也非常厉害。</p>
宋倾城也不傻，多少知道薛敏跟自己走得近，是因为郁庭川的关系，但没有人是完美的，在她看来，薛敏那点势利的小心思并不是不能理解。</p>
所以，听到薛敏这么问，宋倾城没有否认她的猜测。</p>
“你外婆还是不答应？”薛敏又道。</p>
宋倾城说：“其实我能理解外婆的想法，她也是为我好。”</p>
薛敏顺势接了一句：“只不过，这种为你好，现在成了挡住你前行的步伐。”</p>
“……”宋倾城淡淡莞尔。</p>
过去几秒，薛敏问：“那时候我看你跟沈挚交往偷偷摸摸的，你外婆是不是也不知道？”</p>
这件事，老人家的确还不知道。</p>
宋倾城也没打算告知，既然没有结果，何必再提及，平添伤感。</p>
这时，小表妹叫着姐姐，要拉粑粑。</p>
让薛敏坐着，宋倾城抱起小表妹去卫生间。</p>
薛敏喝了口开水，没有待在堂屋里，起身在廊下转了一圈，然后溜进厨房，看到外婆在做晚饭，走过去搭话。</p>
外婆看到薛敏，挽留她吃晚饭。</p>
薛敏婉拒：“我家里长辈今天生日，只能坐会儿，晚饭我就不吃了。”说着，又夸了夸今晚的菜，然后把话转到正题上：“外婆，您跟倾城吵嘴了？”</p>
外婆边淘米边说：“只是在有些事上想法不一样。”</p>
薛敏问：“是不是因为郁庭川？”</p>
老人家一听，扭头去看薛敏，目光讶异。</p>
“您不用太惊讶，我会知道还是因为昨天上午，服装批发市场附近发生了一场很严重的车祸，当时倾城吓得脸色诘白，飞快跑出去看，后来看到出事的是黑色卡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是我在旁边扶着，当场就要昏厥过去。”</p>
闻言，外婆很是关心：“怎么回事？”</p>
这事宋倾城没有在家里提过，老太太忍不住的担忧。</p>
“您别紧张，没什么事。”薛敏赶紧道：“就是倾城当时啊，误会开车的是那位郁总，一路跟着救护车赶去医院，直到后来发现是个乌龙。”</p>
外婆听了，若有所思。</p>
薛敏在旁边又说：“从医院出来，倾城也不肯跟我回去，一定要去看看郁庭川有没有事，昨天傍晚，对方还来店里接人呢，我看他们挺好的，有这么个外孙女婿，您以后可使劲的享福了。”</p>
外婆却叹气：“享什么福，我就怕她被迷住眼，以后自己遭罪。”</p>
“怎么会。”薛敏不赞同的道。</p>
见老太太不吭声，她继续说：“郁庭川那么疼倾城，哪里会让她遭罪，男人年纪大点的好处就在这儿了，什么事他都比倾城早经历，自然也就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有他在倾城身边，倾城肯定少走弯路。”</p>
外婆说：“你不懂，我不奢望她大富大贵，就想她找个年纪和各方面条件差不多的，不要再像前半生那么磕磕绊绊，能过安稳点的生活。”</p>
“找个年纪差不多的，那不就又和之前那个一样了。”</p>
“什么之前那个？”外婆没听懂。</p>
薛敏神色尴尬，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试图遮掩过去：“您别问我，刚才的话就当没听见，要不然倾城知道，肯定得和我急。”</p>
外婆却不肯翻过这茬，直接问：“到底是什么事？”</p>
薛敏沉默，似乎有所顾虑。</p>
老太太的眉眼一松，柔着声开口：“你放心，你在这个厨房里跟我说的话，我不会告诉倾城。”</p>
过去半晌，薛敏才道：“那我可就说啦？”</p>
外婆点点头：“你说吧。”</p>
“就是……倾城在十几岁的时候找过一个男朋友。”</p>
哪怕心里有所准备，外婆听到薛敏说出的秘密，还是小小惊讶了一下，然而，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p>
薛敏缓缓道来：“倾城男朋友跟她差不多大，我看得出来，倾城很喜欢他，处处为对方着想，倾城出事的那年暑假，就是跟她男朋友一块去的酒吧，当时我也在场，后来有个纨绔子弟看上倾城，双方发生争执，倾城男朋友就抡起椅子伤了那个纨绔子弟。”</p>
老太太手里的淘箩，忽然掉在洗碗槽里。</p>
当年，倾城在余饶被判刑，她还在南城那边住院。</p>
那个时候陆锡山瞒着她，只说宋倾城转到寄宿学校就读，所以没办法过来看她，刚开始她当了真，直到有一天陆韵萱过来看她，不小心透露倾城快被判刑的消息。</p>
可是，不管是她后来听到的，还是陆韵萱说的，都是自己外孙女藏毒伤人，包括倾城本人，也没有跟她讲过是代人受过这件事。</p>
如果真是替人顶罪坐的牢……</p>
老太太不敢想，整个人都有些颤抖，心情从未有过的凝重。</p>
薛敏又说：“您也知道，人年轻的时候总是容易做傻事，倾城那会儿站出来是自己伤的人，也没想到口袋里还被人塞了包白面。”</p>
“那白面是谁塞的？”外婆迫不及待的问。</p>
薛敏面露无奈：“这个我也不知道，酒吧里没监控，要不然警察肯定查出来，不会让倾城受那样的委屈。”</p>
老人家心里终是不平，忍不住道：“她那个男朋友后来没有澄清么？”</p>
“哎，您也知道，那些小年轻都是遇事怂的，不是妈宝就是软蛋，得知这事得判刑坐牢，哪里敢吱一声，恨不得别人替自己是受过。”薛敏说：“外婆，我也跟您讲句实话，倾城回来后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也就这两天，我才在她脸上看到笑容。”</p>
外婆没有说话。</p>
薛敏瞧着老太太的脸色，说：“像倾城这个年龄的小姑娘，大多在上大学，活的也无忧无虑，她上回跟我说明年要去上高中，她的年龄摆在那里，到时候肯定会引起猜测，虽说当年她判刑的事，余饶这边很少有人知道，但也不会密不透风。”</p>
薛敏的话一针见血，让老太太心里咯嗒一下。</p>
是呀，她请学生帮忙把倾城安排进高中，但进学校后发生什么，别人会不会拿有色眼镜看轻蹭，这些都是她忽略的。</p>
“倾城这样的，想要活得好，必须要借助外力的。”薛敏再接再厉的道：“现在社会网络发达，一有点什么都能把人扒得底朝天，倾城再坚强也是个小姑娘，一个人捱了这么多年，她嘴里可能不说，心里肯定想有个能护住自己的照顾她爱惜她，您说是不是？”</p>
……</p>
宋倾城带小表妹回来，还没走到堂屋，在厨房门口跟出来的薛敏撞上。</p>
薛敏看见宋倾城，笑得很神秘，凑到倾城的耳边，低声说：“你跟郁庭川要是成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大功臣。”</p>
宋倾城没听懂，转过头不解的看她。</p>
“反正你外婆现在，应该不会再那么反对你们。”</p>
说完这句，薛敏离开四合院。</p>
没多久，表舅夫妇回来，在家里吃了晚饭，一家人搬去酒店居住。</p>
老太太看出侄子是不想麻烦自己，因为心里装着事，也就没有太热情的挽留，不过还是叫宋倾城把人送到胡同口帮忙打车。</p>
宋倾城回来，刚进门就被喊去老太太的房间。</p>
外婆道：“过来坐吧。”</p>
宋倾城走到床边，发现老太太腿上正放着个紫檀木的锦盒。</p>
外婆正把盒盖合上，然后看着倾城说：“这盒子里，装的是几个金戒指，还有两个玉镯，虽然不值几个钱，但也传了好几代，好歹是个念想，本来打算在你结婚的时候交给你的。”</p>
宋倾城低头，视线落在那个锦盒上。</p>
“我仔细想了想，你要是想跟他回南城就回吧。”</p>
听到外婆突然松口，宋倾城抬眸，看向坐在灯光下的老太太。</p>
外婆叹道：“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让你离开那个是非窝，差点忘了，这里对你来说也好不到哪儿去。”</p>
“薛敏傍晚跟您说了什么？”宋倾城问。</p>
“也就闲聊几句。”老太太顿了顿，又说：“以前是我计较太甚，其实只要他能护住你，让你以后过得安顺些，跟他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好。”</p>
宋倾城道：“您下午还不是这样说的。”</p>
“那就当我个老太婆突然开窍了。”</p>
说着，老太太拉过倾城的手，感慨地道：“过去的事就让它翻篇过了，只要你以后好好的，外婆也就放心了。”</p>
看着态度转变的外婆，宋倾城也没有作隐瞒：“我已经跟他说好，等处理完这边的事，尽快去南城。”</p>
外婆点点头。</p>
祖孙俩又说了会话，快八点的时候，宋倾城拿着锦盒起身离开。</p>
走到门口的时候，老太太喊住她，看着她说：“明天你让他再来趟家里，我还有些话想同他讲。”</p>
……</p>
夜里，九点左右，宋倾城的手机震动起来。</p>
比她想象的还要早很多。</p>
从床上起来，快速穿好衣服，在去拿外套的时候，宋倾城的手指微顿，想了想，还是没穿这件羽绒服，而是在柜子里重新取了一件去年买的红色大衣。</p>
照了镜子以后，又到卫生间洗了个脸，然后扯了皮筋披下长发。</p>
宋倾城刚出四合院，转眼就捕捉到胡同口的情形。</p>
路灯光下，一道挺拔身影正倚在轿车车身上。</p>
离得远，宋倾城看不真切他的脸，只看到他有耐性的样子，黑色的大衣，衬得他更加高大挺拔，还有股儒雅内敛的俊朗。</p>
突然，郁庭川抬起头，朝她这边望过来。</p>
宋倾城不再磨蹭，快步走向胡同口，到后来小跑起来。</p>
郁庭川往后靠着黑色卡宴，就那样看着她，昏黄的灯光照得巷子晦暗不明，红色大衣，犹如一团明艳的火，飞扬的长发，犹如夜间的一场艳遇，在他的心坎留下一道印迹。</p>
从四合院到胡同口大概一百米。</p>
经过垃圾桶，宋倾城的脚步渐渐慢下来。</p>
直到停在郁庭川的面前。</p>
她的呼吸很不稳，呵气成雾，肌肤雪白泛红，衬得双唇更鲜艳。</p>
郁庭川的手指间还夹着半截香烟，看到她喘气的样子，眼里带了笑意，开腔说：“看来只有五分钟。”</p>
一根烟抽的慢大概十分钟。</p>
宋倾城心里知道肯定不止五分钟，单单是洗脸擦脸，她就用了七八分钟，所以听到郁庭川这么说，她竟生出些许的羞涩，这样一来，气息越发难平复下来。</p>
坐进车里，郁庭川随手就把暖气温度调高。</p>
宋倾城顿时觉得脸上冷意散去。</p>
在郁庭川身上，宋倾城闻到淡淡的酒味，应该是饭局结束后直接过来的。</p>
－－－－－－题外话－－－－－－</p>
奉送小番外一则——</p>
《喊爸爸》</p>
郁先生喜得贵子，那一年，整个恒远集团都觉得他愈发和善起来。</p>
下班到家，郁先生最常做的事就是抱着儿子散步。</p>
小郁先生七个月的时候，郁先生就开始教导儿子喊人。</p>
第一个词当然是爸爸。</p>
这日，郁先生给儿子买了新玩具，试图诱哄儿子叫自己。</p>
“来，喊爸爸。”</p>
小郁先生看着他，面无表情，许久张嘴：“啊呸！”</p>
口水四溅。</p>
郁先生：“……”</p>